男女主角分别是盛清月江为止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文集扶鬓簪花》,由网络作家“暮萋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网文大咖“暮萋萋”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扶鬓簪花》,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古代言情,盛清月江为止是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他说,他会娶她,无论是什么样的她。可她生了孩子,死了丈夫,是个寡妇。他说:“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这么盼着自己守寡?”她不语,爱吗?不敢再想了……可当江山有恙,他身赴战场,她却日日夜夜辗转反侧。她说:“你知道吗?我自杀了很多次,都没死成,直到遇到了你……”...
《完整文集扶鬓簪花》精彩片段
盛清月不置可否,这赤影军团见过的人不多,但是听过它的传说的人还是不少的。
姚廉显然是被这个消息吓到,自顾自的继续说:“如果这城外真的是赤影军团……”
姚廉的思维完全发散,为了避免他的心理防线被自己吓破,盛清月出言打断他。
“要靠猿猴峰的三千士兵挡住赤影军团是决计不可能的。但是若再加上兰州营,以及猿猴峰的天险,那还是有些胜算的。”
姚廉本来还在自顾自的嘀咕着,突然听到盛清月这么说先是一愣。好一会儿,他一拍大腿。
“兰州营,对,还有兰州营。我怎么把兰州营给忘了。”
盛清月被他吓了一跳,有必要这么一惊一乍吗?
“兰州营虽不在南境境内,不过从兰州到猿猴峰全是平原,若是快马前行,不出五天便可到达。南境之困,朝廷若要派兵,必定会先选择让离得近的兰州营前来支援。”
“其实,姑娘您让我们死守新安城,并不是仅仅为了给猿猴峰拖延时间,更是为了兰州营有足够的时间支援猿猴峰。”
看姚廉终于懂得她的深意,盛清月松了口气。
姚廉说的没错,当日她说服本可以逃离的姚廉和那伤残的百十来号人砍断护城桥,死守这座城,就是为了给兰州营争取时间。
这场暴雨眷顾了他们,只是,盛清月不确定,好运会不会一直眷顾着他们,眷顾着这座已经千疮百孔的南境老城。
如盛清月所料,这场雨在第四天的清晨彻底停了下来。
大雨洗去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却没能冲散那压抑的死亡气息。
看着护城河里的水快速退去,盛清月的心反而变得平静。
她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问旁边的姚廉:“都准备好了吗?”
姚廉握着悬在腰间的长剑,“姑娘放心吧。老弱妇孺都已经安全撤出城,城中各处可以设障设伏的地方都已经安排妥当。”
城门外已经可以看见赤影军团的身影,整齐的马蹄声和脚步声落在耳里越来越清晰。
这种场景让盛清月有点熟悉的恍惚。
“姚将军,今日过后,或许只剩尸骨,更甚至是尸骨无存,你可会后悔?”
姚廉和盛清月一样,一直注视着城外。
因为这几日的不休不眠,他脸上的的棱角隐匿在浓厚的络腮胡里,显得颓废,但那双凹陷的眼睛却是闪着从所未有的坚定。
“姚某出生军旅,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乃平生所愿。”
他转过视线,看向盛清月。
“反倒是姑娘,保家卫国本应是男人的事情,然而今日姑娘却在这守护这一方城池,今日之后,你我都可能身首异处,姑娘就不后悔吗?”
盛清月能听出姚廉话里的豪气与决心,她相信姚廉一定是个合格的军人。
对于他问她的问题,盛清月思考了一会才回答:“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盛清月虽然一心想找个不要流血的方式安静地死去,但若是今天她会死在这座城里,死在敌军的刀剑之下,她想她是会很欣慰的。
这个死法,盛清月不反感。
因为这是她曾经想到过的死法。
巳时三刻,赤影军团整齐列队在护城河对面,旌旗飞扬,能看见的只有人头和马匹。
护城河的河水已经退去,新安城失去了上天给予的护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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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舟躺在床上,摸着吃撑的肚子有点难受。
唉,这世上能被一碗阳春面人撑得睡不着的估计也就只有她了。
先人说,饱暖思淫欲。
可是她却没得淫欲可以思。
又要多活一个月的她,闭上眼睛揉肚子,睡不着思维便开始发散。
镇北将军?
永盛十九年冬,七皇子戍边有功,天子大喜,封其为镇北将军。
她的猜测没有错,那人果然是晋王陈穆愉。
自己竟然能在这种穷乡僻壤遇见神话般的传奇人物,沈归舟感觉有点像做梦。
可这南泉县不在北边,也不靠近京都,他怎么就会出现在这极南之地呢?
想不清楚便不想了,反正也是和她这小人物没有什么关系的。
大概是想的有些多了,胃倒是不再撑的难受,翻个身,睡觉。
这一夜沈归舟睡得格外不踏实。
她做了很多梦,梦里的人和事清晰又模糊。
翌日睡醒,梦里的事沈归舟一件也没记住,只有头痛欲裂。
她有些不安,担忧街头巷尾的谈论,会引来弃岁山上的土匪对自己的报复。
越想越是后悔,更后悔没有叮嘱小月别提起她。
她有点犹豫,要不要出去躲一躲。
这个念头很快又被打消。
这南泉县也就这么大,就算躲出白歌镇也没有个毛用。
真要躲就只能离开这南泉县,然而她全部的家当也不过是十两纹银,估计还没走出去就先饿死了。
这个问题想的沈归舟头疼,傍晚的时候她决定出去溜达溜达,顺便觅点食。
刚走到街东头,就看见河边的老柳树下,三五个妇人围坐一起,个个笑得跟菊花似的。
凭她对这些街坊四邻的了解,就自己昨天的壮举,她们看到她本人肯定是没完没了。
她刚想绕开她们,她们的对话先一步传进了她的耳朵,闻言她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那弃岁山上的土匪真的被剿灭了?”
“真的,全死啦。我家那口子的姐姐的小叔子的大舅子亲眼看见的。”
“真的死了,我家那口子今日一大早去了县里,说都贴出告示了,土匪全死了,从此又天下太平了。”
“真的呀,那可真是太好了,这群天杀的终于被收了,以后就又可以上山去打兔子了。
……
沈归舟从震惊变成欢喜,看来十两纹银又可省下了。
听到后面,她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土匪都被灭了,首先想到的是可以打兔子,可太有出息了。
多打只山鸡不好吗?没追求。
沈归舟的心情好了起来,头疼也好了。
听着几个老娘们又谈到了她在翠云轩和红袖楼的壮举,赶紧拿衣袖挡住脸,转身回去。
没了这个隐患,沈归舟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前的惬意慵懒。
没有死人,县衙再次遗忘了她。要不是街头巷尾的那些大娘大婶一见着她就隐晦地讽刺,沈归舟几乎都要怀疑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至于陈穆愉,更是不值得她浪费心思记得。
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过到下个月她自杀之日,自也是不失惬意。
半个月后的某日,沈归舟的愿望碎了。
和所有话本子中写的一样,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这日沈归舟正在梦里倒数着可以彻底解脱的日子,一声凄厉的尖叫将她惊醒。
她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外面热闹的有点过了。
窗外通红的火光让她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尖叫声、碰撞声等各种嘈杂的声音充斥入耳。
她迅速披着衣服起来,小心打开窗户。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会想起那个夜晚。
窗户刚开了一条小缝,沈归舟就看到对面的瞎眼老婆婆倒下去。她甚至清楚地看见老婆婆脖子上喷出的血印在窗纸上,就像冬日里雪地绽放的红梅。
在这平和的夜里,南境千域族毫无征兆的叛乱了。
千域族是南境最大的部落,历史久远,族人居于深山,神秘诡异,百年前天楚建国时划入天楚版图。
这百年间,千域族人依旧居于深山,神秘安静,与世隔绝。
天楚子民怎么也没想到,百年后,它会叛乱。
南泉县,这个离千域族最近的天楚县郡,首当其冲成为了千域族下给天楚的战帖。
战乱开启,没有妇孺可怜,没有百姓无辜。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屠城,便是这场叛乱的开始。
沈归舟还没从对面瞎婆婆的死中回神,自家那脆弱的大门便被人撞开。
她瞥了那摇摇欲坠的门板一眼,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街上,放眼望去,触目惊心。
本该安静宁和的街道上,一群群身着异族服饰的人在横冲直撞。
他们举着寒光凛凛的弯刀粗暴地踢开了紧闭的门扉,手里火把肆意地点燃房屋。
惨叫声冲破黑夜,响彻天际。
白日里聚集着谈笑的人躺的横七竖八,鲜血都掩不住他们脸上的恐惧,本是青黑色的石板已经被鲜血染透。
火光映出血的颜色,透过黑夜,让人犹如坠入满是寒冰的地窖。
顷刻之间,那些鲜活的生命全都消失不见。
沈归舟感觉有彻骨的冷意浸透了四肢百骸。
她有些恍惚,这小十年仿佛就是一个梦。
此刻,梦醒了,她依旧在那个惨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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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堂,盛清月直奔账房而去,领了她那三两纹银,心情又好起来。
颠着银子出了县衙,门口的衙役看她脚步匆匆,便问她,“韩娘子,走这么急干嘛去?”
另一个干的年头多一点的人看着他有点无语。
几乎整个南泉县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每月十五去县衙领俸银,然后直奔红袖楼嫖妓,并留宿一晚。
哪知盛清月却笑道:“急着去死。”
两人:“……”
她的声音不小,语调中的喜悦引起了门口正准备走的江为止的侧目。
他看过去时,只见到一个和她那张脸极不相配的窈窕背影。
是他的错觉?
他为何会觉得她的声音有点耳熟。
盛清月出了县衙,直奔金水大街的红袖楼。
心里嘟囔着,一个月没有见到红云,不知这姑娘老了没。
盛清月一向都是将休管他人瓦上霜作为处事原则,然而江为止的出现,让她心里渐渐的有些不安。
总感觉,这些事情的发生可能会影响她寻死的大事。
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杀了人不抛尸荒野,竟然还扔到城里来。
若不是那具弃尸,就不会有这么多后续了。
耳朵已经可以听到红袖楼门口红花和客人调笑的声音,盛清月摸着瘪瘪的肚子决定还是先去翠云轩搓一顿。
保暖思淫欲,她觉得还是先吃饭比较重要。
踩着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步入了翠云轩,一进门她就发现店小二没有趴在柜台睡觉,反倒是托着托盘脚步轻快的在大堂里穿梭。
这太诡异了。
她以名誉担保,这小子绝对是第一次这么热情。
她光顾了这家店十年,来十次有九次他都是趴在柜台睡的昏天暗地,剩下的那次还是在拍苍蝇。
南泉县的人都穷,除了她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事业有成的人几乎没人下得起馆子。所以,翠云轩平均起来一天也不一定有一单生意。
它之所以一直没倒闭,是因为它是这城里唯一一家酒楼,店铺是老板祖产,少东家兼任小二。
更诡异的是,今天这店里竟然坐了三桌,真的是活久见。
她先看到的是靠窗的那桌。
那桌只坐了一个人,坐的是刚刚在县衙见到的贵客,江为止。
江为止气质卓绝,往那一坐,这破酒楼当真像是蓬荜生辉。
她心中叹息一声,这是缘分呢,还是孽缘。
环视一圈,没有看到他的几个护卫,想必是去办什么事了。
另外两桌,远远地坐在东边墙角。
相较于江为止一人的安静,那两桌气氛很是活跃,他们每人身边或手里还揣着一把大刀。
想了想,盛清月决定还是明天再来吃。
迈过门槛的右脚又准备退回去,小二却眼尖看见了她。
“韩娘子。今儿怎么过来了?”
小二停下小跑的步伐,笑容满面地看着她。
他这一喊,江为止条件反射看向门口。
盛清月目不斜视,将脚又迈了进去,笑得有些尴尬:“饿了。”
“哟,难道红袖楼今晚没有吃的?”
小二笑着问人,那笑容盛清月怎么看却怎么猥琐。
她知道这小子什么意思,若是平时,她铁定会回一句,“要不你随我一起去看看。”
今日,她老脸有些发红,白了他一眼,“滚蛋。”
她不看也知道江为止在看着自己。
此刻她再转身离去,未免显得太过刻意。
她纠结的是,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这破店也就只能摆上四五个桌子,装没看见太假。
装作不认识?上次见面还不出半个时辰,除非自己有失忆症。
可是打招呼,他会不会认出自己就是今日山中那人。
不打招呼,他会不会有意见?
若他向知县告她一状……
想起知县那谄媚的样子,盛清月深感只要他们想,绝对有能力让她丢掉这肥差。
这想法刚冒出来,她又觉得自己简直有病。
明日她就死了,还要担心这个。
再说她特意上前去,人家却不屑于她,那岂不是太过丢脸。
想是这么想,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个折中的方式,朝他微微颔首。
江为止收回了视线。
盛清月:“......”
顿了几息后,她淡定地收回视线,“老规矩,三菜一汤,不要素的,再来半斤烧酒。”
扔给小二两钱银子,找了个离其他人最远的桌子坐了下来,等着上菜。
她来的时候,其他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因此她没等多久,小二就端着菜给她送过来。
她拿过筷子,笑着打趣,“今天生意不错。”
小二笑了笑,没说话,从他麻溜给她倒酒的动作来看,他心情很好。
只是见他瞥了一眼东边的两桌,笑容中多了份担忧。
“都不是本地人吧,没见过呀。”盛清月喝了口酒,随意一问。
“都是今日进城的。”小二和她熟络,便聊了起来。
南泉地处偏远,一年也难得有外人来。如此一来,生人进城,不出半天,整个城里都会知道。
“那今晚还得住在这里。不错嘛,看来你爹很快就能给你去老伍家提亲了。”盛清月端着酒杯,笑得有些猥琐,“洞房花烛夜啊,要不要姐姐我送你两幅春宫图先琢磨一下。”
小二今年十六,还没娶亲。大小伙子,虽然平时不见得多正经,但在盛清月这老油条面前还是显得嫩了些。
被人戳破心事,小二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偏偏她还不放过人,又道:“典藏版,手绘版,随你挑?”
眉尾一挑,活像街尾那贼眉鼠眼卖禁书的。
看着他红着脸转身离去,盛清月刚刚的尴尬一扫而空,心里生出几分得意。
小样,让你拿你姐姐我开涮。
她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艹,这死老杨,酒是越卖越假,半斤酒,估计至少兑了三两水。
这酒拿出来,也不怕旁边那些拿刀的把他们父子俩砍成下酒菜。
夹了块红烧排骨,竟然咸淡适宜。
盛清月眉头一挑,看来这老杨头今天真的是赚了不少,心情甚好。
正想试试那红烧肘子,她右边的凳子上多出一庞大身影。
歪着头看过去,入眼的是一张长满络腮胡的脸,真真是验证了贼眉鼠眼四个字。
回头看了一眼东边,好些人正笑得猥琐地看着这处。
她将视线收回来,“大哥,有事?”
有屁就放,没屁滚蛋,别打扰我吃饭。
络腮胡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哥哥我想和小娘子一起琢磨琢磨春宫图。”
这么近的距离,盛清月差点没被熏死。
心中庆幸,好在她出门的时候特意用上最香的粉,能冲去不少他口中的异味。不然,她怕是不能安然地坐在这里了。
他出口的话更是让她惊讶,这是,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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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急,—乱,脚感觉更使不上力气。早知今日,他就不该去那美妾那里。
尤光宗在又急又悔中,很快便见到端坐在大厅正位上喝茶的陈穆愉。
远远—眼,又加上晚上灯火昏暗,尤光宗看不清楚那上座之人的脸。
但是,仅仅是个轮廓,还有那已经散发到门外的迫人气场,他就已经确定那人便是晋王陈穆愉,天楚王朝大名鼎鼎的战神。
本就还使不上力气的腿这下哆嗦的更是厉害,他本想跨过大厅的门槛,结果差点绊倒在地上。
好在他旁边还跟着师爷,师爷眼疾手快地扶了他—把,他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
尤光宗急步上前,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沉稳。
殊不知,—张嘴,他的声音就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下官苏阳太守尤光宗见过......”
王爷。
“尤太守,公子此次出行是有要事要办,今日到苏阳也只是路过罢了。”
尤光宗那声让人胆颤的称呼还未出口,就被站在陈穆愉身边的云泽给拦下来。
云泽说的含蓄,可尤光宗在官场打滚了半辈子,还是在富庶的江南打滚半辈子,自是人精中的人精。
他只是愣了两息,便已经明白云泽想要表达的意思。
眼珠—转,便挥手让自己的人都退出去。
等到大门关上,大厅内只有自己和陈穆愉的人,他才诚惶诚恐地跪拜。
“下官苏阳太守尤光宗见过王爷,不知王爷会突然临府,未曾相迎,下官该死。”
嘴里虽是说着套话,说自己该死,尤光宗的心中也确实是胆战心惊。
本来陈穆愉若是按他收到的消息抵达,他自是—切都会准备的妥妥当当。
偏偏这位祖宗不按常理出牌,自己未曾迎接本就该死,竟然还让人等他。
又想起听到的那些关于晋王杀人如麻,脾气暴躁,待人严苛的传闻,他不仅仅是腿,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好在他此刻是跪在地上,若是站着肯定是更狼狈。
他将头匐在地上,心里如打鼓—般,惴惴不安,偏偏又不敢抬头看陈穆愉—眼。
哆嗦着等了半日,整个大厅静的能让他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直未曾听到主位上的人开口。
就在他忍受不了大厅里的压抑,身上的官服几乎都要被后背的冷汗给汗湿时,主位上的人终于出声。
“起来吧。”
那声音低沉清冷,不带丝毫感情,却让大厅里的冷气散去不少。
尤光宗提着心从地上起身,想偷偷地看—眼主座上的男人。
只见陈穆愉正看着手里的茶盏,—只手拿着茶盖,似乎是在撇去茶水上的茶叶,没有发出—丝的声音,举手投足间,动作甚是优雅。
再配上他那张英俊的脸,宛如坐在云巅的谪仙。
尤光宗正看的出神,陈穆愉突然开口 :“尤大人不必紧张,小王此次是奉父皇之命,前往受灾诸城督办赈灾事宜,自然是越早到越好。这苏阳仅仅是路过而已,明日小王就会启程前往灾区。”
仅仅几句话,陈穆愉算是给尤光宗解释了自己为何会提前到达苏阳,又为了安抚尤光宗紧张的心情,特意交代了自己只是‘路过’,不会久留。
尤光宗受宠若惊,没想到传言中如魔鬼—般恐怖的战神晋王竟然会向他耐心解释,语气虽算不上和蔼可亲,但也没有凶神恶煞。
第一次自杀失败的时候,李江南给自己设定了一个自杀缓冲期。
失败一次,就再多活一个月。
浑浑噩噩过了二十来天,制定下一次自杀的日子还差两天,领俸禄的日子先到了。
这一天李江南很兴奋,因为昨晚她终于想到了十分靠谱的死法。
先服毒,再烧炭。双管齐下,必定万无一失。
不过,那破药铺的毒药不靠谱,她决定亲自去山上找。
她住在白歌镇,去县城的途中有一座山。她想着,上午先去山上找毒药,完了再去县衙领响,时间刚刚好。
在山中看到一处清泉,见四周清幽,满身汗水的她只思考了一瞬,便脱衣服下了水。
刚将脸上的脂粉洗净,周边突然传来声响。
她动作一滞,有野兽?
不可能吧,这山荒凉,极少有人来,但这些年,她来过很多次,从未遇到过野兽。
那是有人?
这些年她往返这里多次,也没遇到过人。
林间的动静越来越大,似乎还在向这边靠近。
她听着还是决定先上去,刚要动,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她动作一滞,随即那种痛开始蔓延到每一根骨头。
艹,这个时候发作?
不等她有更多反应,丛林中有东西飞出来,然后直直砸在她身边。
水溅起砸到她脸上,她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一看只见一具头和脖子差点分家的尸体浮上来。
那双没有闭上的眼睛正好看着她。
咒骂还未在心中形成,丛林中又飞出一个两个身影。
一黑一白,黑的在半空中被一剑割喉。
“砰。”
又被砸一脸血水的李江南,心情突然就平静了。
她甚至还注意到那两死人穿的竟然是外族服饰。
李江南挪开眼,先看见的是一把还在滴血的长剑,顺着那把剑抬头看向落在岸边的陈穆愉时,他也正好看着她。
陈穆愉也没想到泉中会有人。
李江南裸着肩膀,湿散着头发立在水中,鲜血染红了泉水,模糊了她的身影。
但是不难猜测,她此刻身无寸缕。
两具尸体一左一右环绕着她......
两人就那样对视着,周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谧。
最后还是身体的疼痛让李江南先反应过来,快速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脸。
至于为什么遮脸......她没有力气起来杀人了,也没有勇气将自己沉到血水里。
她的反应也让陈穆愉反应过来,快速扯下身上的披风朝她扔过去。
同时他飞身朝她掠过去,披风将她罩住时,他的手已经拽住她的手,将她提了起来。
李江南飞出水面的那刻,手臂上的那只手环到了她的腰上。
披风没有顾及到的地方,有了皮肤的触感。
她应该杀了他的。
可是,她不确定现在的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
还有,他好像长得很好看欸,这让她怎么忍心下手。
晃神的功夫,两人已经上岸。
脚一着地,陈穆愉就放开了她。
仿佛,她是有什么传染病症一般。
李江南骨头痛的她发抖,他突然放手,让她失去了支撑,来不及反应便跌坐在地。
“啊。”
屁股摔在坚石上,她没忍住,叫出声来。
陈穆愉看着她,握着剑的手紧了些。
李江南感受到杀气,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想杀她,那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将她弄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压住痛感,将头上的披风扯了下来。
陈穆愉没躲避,就那样看着她露出苍白的脸。
见他如此,她停止了扯披风的手,没再管露出的胳膊和露出的腿,以及身后的空无一物。
林间山泉,清风拂面。
他们一男一女,一坐一立,一人衣袂飘飘,一人衣衫不整。
站着的神色冷漠,坐着的看上去楚楚可怜。
远看,如斯情景,如诗如画。
近看……
两人对视着,气氛变得比之前还诡异。
两人都在心里思量,杀还是不杀。
陈穆愉看着李江南惨白的脸上不断有冷汗渗出,最终,他收起了剑。
李江南心中诧异,这是不打算杀人灭口了。
“把你今日看到的忘了。”
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犹如山涧清泉流动。
李江南回过神来,抓住了话中的奇怪之处。
他的语气没有威胁。
他不怕她将事情说出去?
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还如此坦荡。
“你不杀我吗?”
因为自身身体不适,她说话有些吃力,落在他人耳里,就像是惊吓过度。
陈穆愉就是这样认为的。
他看了一眼泉中的尸体,如果他知道这下面有人,他或许......
没有或许。
“你跟他们是一起的?”
什么。
李江南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泉中的尸体,猝不及防又对上了那没有闭上的眼睛。
她挪了一下眼,鲜红的血色让她眼睛有些刺痛,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她赶紧收回视线,如实道:“我不认识他们。”
陈穆愉并不是真的怀疑她,本就是顺着她的话接的一句话,看着她惊恐的神色更加确定她真的只是不幸被卷进来的无辜之人。
他又问:“你是当地人?”
可以算是。
“我经常来这山上采药。”
陈穆愉一直注意着她的眼睛,没有在里面看到闪躲和心虚。
沉默片刻后,他反问,“那我为何要杀你?”
他又不是滥杀之人。
这?
他的理直气壮,将李江南给问住了。
难不成她要自己给他送上一个杀她的理由。
她垂眸,没有说话,看着就像是胆怯的小姑娘,弱不禁风。
陈穆愉盯着她看了一会,转身走了。
这就走了?
李江南看着他消失在山林间的身影,有些晃神。
真的不杀她?
她看着身上纯白的披风,眼里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
既然如此,那看在他那张好看的脸上,她也放过他。
再抬头,那抹身影只剩下几片飘舞的衣角。
犹豫片刻,她朝他喊道:“下山的路在北边。”
他走的方向是没有路的,再走下去,今日怕只能在这山中打转了。
陈穆愉听到声音,有些诧异。
下意识回过头去,只见她已经爬起来,背着他往另一边走去。
隐约间,他好像看到了裸露的皮肤,赶紧回过头。
“多谢姑娘。”
他还是礼貌回了一声,才朝北边走去。
李江南听到道谢时,正好抓住自己的衣服。
她动作一顿,嘴角微微扬起。
姑娘......声音真好听。
衣服穿上的那刻,她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看着自己垂着的右手,笑容蔓延到那双狐狸眼里。
好在是现在发作的,不然,这荒山野岭,她就要吓到刚才那位公子了呢。
那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所有关节断开的那刻,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一次,她一定要自杀成功。
云泽没看他,站在马车前低声恭敬的对季莫凡说了店家提醒的事情。
事情说完,他请示,“公子,我们要不要绕道?”
其实,绕道就得多出五十里地。
说实话,这并不是—个好的选择。
区区山贼,也不足为虑。若是以往,云泽并不会提绕道的建议。
只是此行不同,他们带了东西,季莫凡身体也不好。
稳妥起见,绕道更好。
莫焰在—旁也听得清楚,有些不屑。不过,在季莫凡面前,他也不会鲁莽插嘴。
季莫凡的回答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不必。”
云泽听了,也不再说。
季莫凡发了话,他也不纠结,果断领命吩咐队伍出发,吩咐众人提高警惕。
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时,店家担忧地叹了口气。
年轻人,就是不听劝。
茶亭里有个中年汉子,是旁边镇子的采药人。因为经常在这—带采药,时不时的在这里歇脚,—来二去,和店家也算的上是熟悉了。
他见店家担忧可惜的模样,大声嗤笑了—声,“老张头,不要再看了。他们这些官家人哪用的着你在瞎担心。”
店家听闻此言,不解地问:“官家人?”
“是啊,你没看见他们那些箱子上都写着天楚户部吗?”
说完,他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哦,我忘了,你大字不识—个。”
这话明显带着嘲讽,店家也不在意,或者是根本没听出来。
中年汉子说的话并没有让他想开。
“可前面不是也有官差被杀了吗?”
采药人嗤之以鼻,“他们都带着家伙呢,说不定,他们比山贼厉害呢?再说了,就算他们死了,那关我们什么事,你瞎担心什么?那些当官的和山贼还不是—样,都是吸人血的怪物,死的越多才越好呢?就应该让他们互相残杀。”
常年战乱,需要大量的军费,筹措军费,就增加税赋。江南丰饶,朝廷多半的税赋都出自这里,越来越重的税收让穷苦百姓已经苦不堪言。
比起爱国,他们更加怨恨这些做官的不能体谅民生多艰。
他这话实属大逆不道,听见的人都吓了—跳。
店家赶紧示意他别说了,那人见茶亭还有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不妥,不再说话。
好在,其余的人也都是些过路的,又都是穷苦人,也没有说什么。
老张头被他这么—打岔,也不再担忧那些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声气,就到灶台烙饼去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采药人有句话说得是对的。
他这小百姓自己都养不活,哪里还能去操心他人的生死。
死活,都是自己的命咯。
季莫凡—行皆是骑马,虽因地面泞泥放缓了脚步,可还是比走路的人要快的多。
不过两刻钟,他们已经到了店家所说的天行道。
天行道两边皆是草木茂盛的高山,道路狭窄,季莫凡的马车堪堪可以通过。
好在莫焰驾车的技术极好,—路行驶着和宽广的道路上倒也是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地势—看就是山贼藏匿的好地方,尤其是那草木里,要藏人绝对是轻而易举。
云泽早就已经吩咐众人提高警惕,—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的他早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莫焰虽是驾着马车,所有的感官也已经调整到了最佳状态,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举—动。
周围除了马蹄声,就偶尔山风吹过,引起草木树叶晃动的声音。
离酉时还差两刻,苏云蓝 脚步轻快地踏进了县衙大门。
她心情很好,她已筹划,待会领到了那三两纹银,就先去翠云轩吃一顿,然后再去红袖楼看看红云,在那留宿一晚,明日再去翠云轩吃个早餐。
此后,她回白歌镇,睡一觉。
这一生,也就走到尽头了。
有时候,祸福真的很难分清楚。
比如今天,洗个澡能被砸两具尸体,明明离死只差一天了,偏偏还让她再经受一次碎骨的折磨。
可是,她在痛的地上打滚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一株乌头。
乌头可是好东西,从头到尾,都有剧毒。
她摸着放在衣袖的那株乌头,心情越来越好。
先服毒,再烧炭,她坚信,这一次自己绝对会死。
正准备直奔账房,突然被拦住了去路。她一个刹车不及,差点和那人迎面撞上。
哪个不长眼睛的,是不是有病。
她抬起头,看到那张见不到眼睛的脸,眼角抽了一下,尽量放柔声音,“李捕头,您这是?”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没事就滚。
“韩娘子,大,大人,有,有事找你。”
她嘴巴比脑子反应要快,“又死人了?”
不是吧,她想死就那么难,他们死怎么就这么容易,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也不是她多想,她一个仵作,知县找她总不会是找她商量国计民生。
苏云蓝 欢快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雾,这该不会耽误她自杀的大事。
她的心思已经滚了一大圈,李老三才磕磕巴巴地回答:“不,不是。”
不是死人。
苏云蓝 心情瞬间转晴,“麻烦您下次说话先说重点,好吗?”
既然不是死人,那应该不会影响她今晚的行程。
李老三被苏云蓝 这一番抢白弄的更说不出话来了,看他憋红的脸她有那么点心虚。
她正了语气询问:“不是死人,那大人找我有何要事?”
总不可能是衙门要给她发赏钱。
李老三估计是知道自己说话困难,反倒不开口了,直接拽过她胳膊就往大堂走。
这……虽然她不是个小姑娘,可好歹也是个女的。
她还是个寡妇。
“那个,李捕头,男女授受不亲。”
人微言轻,她的话直接被前面的人忽略掉。
整个县衙还没半亩地,不到一盏茶,苏云蓝 就被迫来到后院会客厅。
还未看到知县的身影,她先被几个喷嚏吸引了注意力。
苏云蓝 眨了眨还算大的眼睛,这才发现正堂端坐着一个陌生人。
一袭黑色锦袍,剑眉星目,玉冠束发,长发及腰,墨发和黑衣融入一体。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竟然是他。
山中的‘有缘人’。
她下意识低下了头,想藏住自己的脸。
低头的那一瞬,她想起了自己脸色抹的那半盒胭脂。
藏个屁,她现在和见他时完全是两个模样。
想明白这点,她镇定下来,重新看向他。
只见那放在鼻子上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殷迟枫后来问过她,当时见到他,她是什么想法。
她诚实道出,那双手如果砍下来摆在家里应该是极其赏心悦目的,估计比咸菜要下饭。
“阿嚏”。
又一个响亮的喷嚏声让苏云蓝 灵魂瞬间归位,今天这县衙有贵客!
除了首位坐着外,旁边还站了三位。
一个个丰神俊朗,皆是穿着深色劲装,身姿挺拔,大长腿看的苏云蓝 眼睛一亮。
有点飒风景的是,三人动作统一地捂着鼻子,脸色十分复杂。
这是都感染了风寒?
她还没来得及行礼,坐在下首的知县站了起来。
“韩娘子来了,本官正要差人去请你呢?来的好,来的好。”
他似乎想迎上来,最后却皱着鼻子退了一步。
客气的语气,尤其是那“请”字,将苏云蓝 吓了一跳。
“大人客气了,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便是。只是小人不知大人有客人,就闯了进来,实乃冒昧。既然大人有事,小人先去旁厅等候,大人您先忙。”
提脚准备走人,离她最近的少年身形一闪,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云蓝 拍着胸口,抬起头,“这位大……侠。”
少年看着知县,“这是仵作?阿……嚏。”
一个喷嚏,他高傲的形象毁之一旦。
苏云蓝 一向动作比脑子快,先一步往后跳开,险险避过了他的鼻涕与口水。
知县这次反应很快,立即指着她向端坐在上首的殷迟枫介绍:“陈公子,这位便是韩娘子,县衙仵作。那日,正是由这位韩娘子验的尸。”
苏云蓝 转过身,快速地扫视了一眼所有人。
知县又转过头对她道:“韩娘子,这位是京城来的陈沐陈公子,陈公子有些话想要问问你。”
听到验尸二字,苏云蓝 大概猜到自己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了。
上个月城西破庙那具无名死尸,还有下回分解。
京都来的,姓陈……
陈乃国姓。
再看上首那人气质,苏云蓝 心中震惊。
晋王殷迟枫!
难怪当着她的面杀了人也丝毫不见惧色。
苏云蓝 正考虑着要不要给他见个礼,殷迟枫自己先开了口。
“你是仵作?”
他果然没有认出她。
“这不废话嘛。”
嘴巴比脑子快,等苏云蓝 意识到不对时,已经将话说了出来。
这大厅突然变得有点冷,彼时,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收到了知县一记严厉的眼刀,苏云蓝 赶紧端正了态度,恭敬回话:“回禀这位公子,小人正是县衙仵作。”
大概是见她态度真诚,又是个没有见识的妇人,几人倒是没因她刚才那无心之言迁怒。
殷迟枫从衣袖里摸出一方雪白的绢帕掩着鼻子问道:“那人死因为何?”
苏云蓝 这十年也就验了两具人尸,很快反应过来。
殷迟枫身上散发出的骇人气势,让她的心也提了几分。
出于对上级的敬重,她还是相当本分地看了知县一眼,以眼神询问是否要如实回答。
知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韩娘子,公子问你,你如实回答便是。”
瞪什么瞪,她这不是给他撑面子嘛。
她脸上笑得谦卑有礼,“回公子,一剑封喉。”
“可有其他伤痕?”
“没有。”
“可有可疑之处?”
这话问的……她又不是捕快。
苏云蓝 脸上愈发恭谦:“小人才鄙识浅,未看出其他可疑之处。”
她一直都低着头,不知道他是何神情。
就在她觉得脖子快要折了的时候,站在殷迟枫旁边的陈霄出声。
“今日烦扰大人了。多谢大人体谅我家公子丧亲之痛。”
“不敢,不敢。匪患猖獗,本官也是愤怒万分,斯人已逝,还望陈公子节哀。”
知县说的慷慨激昂,不知道的以为死的是他家血亲呢。
“告辞。”
随着话音,苏云蓝 眼角余光瞥见坐着的人站了起来,大长腿看的她又妒又恨。
几人朝她走来,脚步轻盈,落地无声。
“阿嚏。”
殷迟枫被她身上的香粉味熏得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她抬头,担忧道,“公子,风寒可大可小,得赶紧看大夫。”
殷迟枫:“……”
殷迟枫用眼神拦住了身边的人,又冷眼看了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
她说错什么了吗?
殷迟枫那黑色的衣角消失在门口时,她有些晃神。
泉中那两具尸体,后来她捞出来查看了一番。
她在他们身上翻到了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她看不懂的外族文字。
外族人?晋王亲临......
这南泉县是要有大事了?
知县的叹气声让她回过神来,也提出了告辞。
不管什么大事,只要不影响她自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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