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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阑深秦妙妙大结局

秦妙妙谢阑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葛三娘道:“你别看人家是罪民,但那可都是京里的贵人,你看薛家,把闺女嫁到顾家去后,那女婿指点他家娃子读书,回回在书院考头名,等以后下场考个秀才回来,可就改换门庭了啊!”

主角:秦妙妙谢阑深   更新:2022-11-15 14: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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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妙妙谢阑深的其他类型小说《谢阑深秦妙妙大结局》,由网络作家“秦妙妙谢阑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葛三娘道:“你别看人家是罪民,但那可都是京里的贵人,你看薛家,把闺女嫁到顾家去后,那女婿指点他家娃子读书,回回在书院考头名,等以后下场考个秀才回来,可就改换门庭了啊!”

《谢阑深秦妙妙大结局》精彩片段

妇人瘪了瘪嘴,朝着秦妙妙的背影呸了一口,咕哝道:“都是流放的罪民了,还拽什么拽,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栓子娘,这罪民和前年流放来的可不一样。听说今天来的这家人不光有牛,还有驴车,车上拉了满满一车的东西,看起来条件像是不错。”一个容长脸,皮肤黝黑的妇人道。

葛栓娘顿时双眼发亮,“三娘,你说的是真的?”

葛三娘道:“不光如此,她们来的时候,我还看到两个长得十分俊俏的小郎君坐在牛车上呢!你家大丫头不正挑人家吗?我看那两个郎君倒是合适。”

葛栓娘有些意动,但嘴上却道:“我家大丫头又不是说不到好人家,干嘛找一个罪民!”

葛三娘道:“你别看人家是罪民,但那可都是京里的贵人,你看薛家,把闺女嫁到顾家去后,那女婿指点他家娃子读书,回回在书院考头名,等以后下场考个秀才回来,可就改换门庭了啊!”

“又不是个个都像顾郎君那般有学问。”葛栓娘嘴上虽是这般说,但却是朝着茅草房的方向走去。

在秦妙妙的影响下,苏氏和谢知熙都慢慢收了哭声,强自振作起来,开始打扫那两间破茅屋。

谢老夫人因为这几天赶路腿肿了,谢阑深没让她乱动,让她坐在牛车上休息,自己则跳上了屋顶,修补房顶。

全家上下都忙碌起来,很快,原本脏污不堪的茅草屋,就变得整洁起来。

葛栓娘看着轻轻松松跳上房顶的谢阑深心里很是满意,再看边上两个煮饭的妇人,居然还拿了肉出来煮,更是相信了葛三娘的话,看来这家人条件真是不错。

不光有驴车和牛,还能吃得起肉,肯定还有余钱,到时候修个大房子,再帮帮她家栓子……

虽然是没有前途的罪民,但闺女嫁到这样的人家来,倒是不会吃苦,这门亲事也还算不错。

葛栓娘心里想着,从篮子里拿了几个芋头出来,朝着何秋娘走过去,笑道:“大妹子,你们是新搬来的住户吧?这是我刚在地里挖的芋头,你们拿去尝尝。”

何秋娘没敢收,而是扭头去问谢老夫人的意思,“老太太,有人送了芋头过来。”

谢老夫人看了一眼葛栓娘,和善道:“既然是邻居给的,就收下吧!”

何秋娘这才将芋头收了下来,又埋头干活去了。

葛栓娘看看何秋娘,再看看谢老夫人,立马在心里得出结论,这个老太太才是家里的掌权人,忙过去跟谢老夫人套近乎。

当得知这户流放的人家不但有牛有驴外,还带着下人后,心里愈加火热了。

她看着谢老夫人的年纪,指着谢阑深道:“那是你大孙子吧?”

谢老夫人点了点头,又指着远处提着水回来的秦妙妙道:“那是我大孙媳妇,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进门就给我谢家添了两个孙子一个孙女。”

听说谢阑深已经成亲有了孩子,葛栓娘脸上的热情顿时淡了下去。不过很快,她的目光又落到了谢时礼身上。

“那地上坐着的那个男娃子也是你孙儿吧!和他哥一样,长得正好,老太太你可真是有福气,不知道他成亲了没?”

谢老夫人道:“对,这是我小孙儿,亲倒是没成,不过在路上伤了腿,行动不便……”

余下的话,谢老夫人没有再多说。但葛栓娘已经自动理解成虽然没有成亲,但却是个不成器的瘫子。

她顿时失望得不行,随意找了个理由,提着篮子走了。

秦妙妙见那妇人走的时候脸色十分不好,好奇道:“祖母,她刚才跟你说什么?”

谢老夫人笑道:“你二弟才刚到庄里,就被人看上了,想给他说亲呢!”

秦妙妙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谢时礼急道:“祖母!你别瞎说。”

“放心,这婚事我已经给你拒了!”谢老夫人道:“那妇人心思不正,养出来的闺女定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的婚事,祖母会好好给你挑的。”

两人坐在一起聊天,葛栓娘在套谢老夫人的话,谢老夫人自然也在套葛栓娘的话。

谢老夫人以前在京城都是和人精一样的贵妇打交道,和葛栓娘这样的农妇打交道,根本不用过多的花费心思。

只三两句话,就弄清楚了葛家的情况,葛栓娘的人品与目的。

“我才不要成亲,这样挺好的!”谢时礼别捏道。

“你是不是还想着崔家那姑娘?”谢老夫人顿时一脸的严肃。

谢时礼今年十八岁,两年前和崔尚书的孙女崔月灵定了亲,本该今年腊月完婚。

谢家出了事,崔月灵立马拿着婚书过来退婚,崔尚书担心被谢家牵连,还在朝堂上狠狠地踩了他们谢家一脚。

想着崔家,谢老夫人就一肚子的气。

谢时礼情绪低落道:“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如今应该先落实好住处和荒地的事,我的婚事等以后再说。”

秦妙妙见谢老夫人脸色不好,也帮着转移话题道:“祖母,这茅草房我们先将就着住,等明儿我们找夏管事要一块宅基地,找人好好修一栋房子。

我听说这的冬天平日里还好,但刮大风的时候特别冷,我们到时候找人好好建一栋牢固的大房子。”

说到建房子的事情,大家的心思很快被转移。

苏氏担心道:“要修一栋大房子要不少钱吧?这吃的穿得用的,什么都得置办,哪里有那么多钱?”

谢家被抄家下大狱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可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大家身上并没有藏多少银票首饰,又在路上打点官差,置办吃食什么的,手里的钱早花得所剩无几了。

若只是靠她们手里的钱,别说修房子了,一家人的吃喝只怕都成问题。

秦妙妙道:“娘,你忘了我在路上捡的河蚌了,当时从河蚌里开出的珍珠虽花了一些,但还剩下好几颗,这些珍珠卖了,修个房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那是你运气好,自己的挣的,哪里能用你的钱来建房子。”苏氏想也不想便道。

“娘,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秦妙妙发现她这个便宜婆婆虽然



“娘,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秦妙妙发现她这个便宜婆婆虽然柔弱爱哭,但三观正,能处。"

第54章


谢老夫人赞赏地看了秦妙妙一眼,点头道:“对对对,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大家要和和气气的把日子过好。”

她目光在儿媳妇和几个孙子孙女间来回巡视了一圈,又道:“我看深哥儿媳妇是个能干的,以后这家就由她当了。时礼知熙,你们以后都要好好听你嫂子的话,她交代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用谢老夫人说,早在流放的路上,两人就被秦妙妙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给收服了。

两人听了谢老夫人连连点头,谢时礼保证道:“祖母,你放心,我们一准听嫂子的。”

谢知熙挽着秦妙妙的手道:“嫂嫂,房子已经收拾干净了,你看还怎么弄?”

秦妙妙看了一眼简陋的房间,抿唇道:“你们过来帮忙,我们做些吃食,一会我们拿着吃食去拜访一下夏管事,看能不能找地方先买两张庄。”

买床是一方面,最主要是借着送吃食和夏管事打关系。

虽然梁嘉珉找了关系,可能和夏管事提了一两句,夏管事对他们的态度还算不错。

但她始终相信,关系是靠自己处出来。没事送点吃食,走动走动,总是没错。

“好嘞!”谢知熙最喜欢的就是帮着秦妙妙弄吃食,开心道:“嫂嫂,要我做什么?”

“你把这些芋头拿去洗干净,一会用大锅蒸熟,我们做芋头饼吃。”

路上的时候,他们挖了不少的芋头和山药。秦妙妙见吃不完,放着又占地方,就悄悄拿了一些种到空间里,没想到种到空间的芋头上药长势很好。

就昨天晚上她进空间去看的那长势,估摸着过不了几天就能吃了。

余下的这些芋头山药,秦妙妙也觉得没必要省着。

“好耶!又有芋头饼吃了,我最喜欢吃嫂子做的芋头饼了。”

谢知熙去翻包袱,把芋头拿出来。她力气小,一个人提不动那么多芋头,胡岩见了,十分懂事地去帮忙。

“刚才那位邻居送了两个芋头过来,要一同拿去煮了吗?”何秋娘把葛栓娘送过来的两个芋头捡起来,递给秦妙妙。

“都一起煮了吧,一会给那位婶子也送几个芋头饼过去。”

秦妙妙接过芋头,正要一起放到谢知熙装芋头的桶里。突然顿住,皱着眉头扒开芋头外面的毛道:“算了,你们去吧!这两个芋头是坏的。”

“这人,相中了我家孙子,过来相看送两个芋头还送坏的!”

谢老夫人听了特别生气,气呼呼道:“还好我刚才机敏,没乱答应她什么,不然她两个烂芋头还骗了我一个好孙子。”

秦妙妙看着气呼呼的小老太太,觉得特别有趣,忍着笑道:“祖母,这样的人不值当生气,我们以后不跟她来往就是了。”

“对,不跟她来往!”谢甜甜从牛车的小窝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似懂非懂地跟着娘亲附和道。

看着软萌的小孙女,谢老夫人心里头那点气瞬间散了。

秦妙妙做好了芋头饼,就把灶台上的事交给何秋娘。自己则装了十来个芋头饼,一小罐牛肉干,提着篮子去夏管事家拜访。

她刚走了两步,谢阑深就追了出来,接过她手里的篮子道:“我来提吧!”

篮子并不重,秦妙妙估摸着他拿也不会崩裂伤口,也就随他了。

管事家离得并不算远,两人没走多久就走到了。来开门的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她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两人道:“你们是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

秦妙妙朝着她笑了笑道:“我们是新搬来的。我们来找夏管事,他在吗?”

小女孩摇头道:“我爷爷不在,他出去了。”说完,又扭头对屋里喊道:“阿奶,有人来找爷爷!”

没一会,一个系着围裙的妇人就从房里走出来。

秦妙妙从谢阑深手里拿过篮子,微微掀开上面的布巾,露出里面的东西,递过去道:“婶子,我们是新搬来的住户,这是我做的一点小零嘴,还望你们不要嫌弃。”

秦妙妙做的芋头饼很香,一揭开布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王腊春脸上的笑瞬间真诚了几分,笑着将两人迎了进去,客套道:“你们这才刚安顿下来,正是忙的时候,怎么还特别做了东西送过来,也太客气了。”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一点小零嘴而已,费不了什么功夫的。”秦妙妙笑道:“我们初来乍到,以后还要请婶子多多照应。”

王腊春也没有架子,客气地笑道:“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你们有什么难处就说,能帮得上的,我和我家老头子一准帮。”

说着,王腊春吩咐小女孩道:“沙妞,快去给泡两杯茶来。”

“茶就不喝了,我们还得回去安顿呢!”秦妙妙笑道:“婶子,你知道谁家有斧头和锯子吗?我想借去用用。”

“我家就有,你等着,我去帮你拿。”王腊春拿了斧头和锯子出来给秦妙妙,又道:“你们是住在那边茅草房里吧?”

秦妙妙点头,“正是。”

王腊春叹气道:“那房子空两年了,里面什么都没有,真是为难你们了,你等着,一会等我儿子回来了,我让他们给你送些木板过来。”

秦妙妙谢过王腊春的好意后,拿着工具回了茅屋。

两人回去后没一会儿,王腊春的两个儿子就抬了些木板过来。

谢阑深用王腊春送来的旧木板,搭了两张简易的大床。

床搭好,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下来。

秦妙妙喊谢阑深收工吃饭。

晚饭他们吃的芋头饼,牛肉炒木耳,和糙米饭。对于初来乍到的罪民来说,这样的晚饭算丰盛的了。

这让前来打探的人家,都露出了酸意。

他们这些在州南庄安顿了多年的人家,都没有吃上这般丰盛的晚膳呢!这家子罪民初来乍到,居然还吃上了肉和米饭。

不管人们怎么想,吃过晚饭后,秦妙妙给几个孩子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便带着他们上床睡了。

这一天,可累死她了。关键是她得赶紧休息,明儿早点起床,偷偷进空间一趟。"



相对于谢家大房的井井有条,谢家二房和三房就比较鸡飞狗跳了。

因为责怪秦采薇,害得他们被分到雷魔头手下,一路上二房三房的人都在找秦采薇的麻烦。

而到了垦景庄,两房人又因为深怕对方站了自家的便宜,什么都跟对方比着来,想等对方先付出。

再加上两房人都是富贵人家出生,根本不会做饭,收拾屋子这些活,一直折腾到大半夜,还是一团糟。最后两房人在满满怨气下,饿着肚子睡了。

*

天还没亮,秦妙妙就抹黑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谢阑深坐在门口的牛车上,身上盖着一件旧棉衣,听到声响,倏地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秦妙妙简直想扶额。

她已经尽量放轻手脚了,怎么还是把他给吵醒了。一会见了夏管事,就去落实修房子的事。

这种没有独立空间的日子,她真是受够了。

秦妙妙心中暴躁异常,但面上却露出一个尴尬又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我本来也要起床的。”

谢阑深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耳语,秦妙妙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她微微与他拉开距离,道:“那你随意,我先去方便,顺便再走走,看看有没有野菜,要是有的话,就摘些回来做早食。”

说完,便提着桶,快步朝着小溪的方向走去。

秦妙妙等了好一会,确定谢阑深没有跟来,再找个隐秘的树丛进了空间。

自从上次山谷遇袭后,谢阑深看他们就看得越发的紧了,她已经好久没有找到机会,偷偷进小别墅里洗澡了。

本来想着等安顿下来就能洗澡了,没想到就这么两间小茅屋,根本没办法洗澡,秦妙妙只能想办法进空间里洗澡了。

洗过澡后,秦妙妙顿觉得神清气爽。

她吹干了头发,习惯性地走到体重秤上称了称,发现自己又瘦了十几斤,如今只有128斤后,心情顿时美妙起来。

她如今的身高是一米六五,128斤看起来已经不算很胖了。

她只要再瘦一瘦,就是完美身材了。

而且最让她满意的是,她一个快三百斤的胖子,瘦下来后一点肥胖纹都没有,皮肤十分的精致细腻。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笑了笑,往脸上抹了一点以前买的护肤品后,在院子里摘了几根青瓜和番茄,又到草莓园里挖了几丛草莓后,便出了空间。

秦妙妙估摸着时间,她再不回去谢阑深应该要急了,回去的路上一路小跑。

果然,才刚回到院里,谢阑深就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你看,我发现了什么?”秦妙妙像献宝一样,将桶里的东西给他看道:“我把这个野果的苗挖回来了,我们找个地方种着,以后孩子天天都有好吃的野果了。”

谢阑深却难得地走神,根本没注意听她在说什么。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得她的脸白得发亮,好像比昨天又白了许多。

她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她的头发看起来也很清爽,完全不像和她一同流放的女人那样,身上发出怪味,头发油得能刮下来炒菜。

“你说我们种在哪里好?”看着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秦妙妙心跳加速。

他不会是怀疑自己了吧?

谢阑深这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说这些野果苗,你说我们种在哪里好?”秦妙妙。

“你确定这个能吃?”谢阑深皱眉看着她手里的草莓。这果子他从来没有见过。

“能吃,很甜的,我刚才尝过了。”秦妙妙说着,拿了一个草莓塞到他嘴里。

谢阑深只觉得鼻尖划过一股淡淡的奶香味,随着他牙齿的用力,唇齿之间顿时被柔软多汁的果肉给包围。

甜美多汁的草莓,让从不注重口腹之欲的谢阑深瞬间惊为天人,也让她对几颗小苗慎重起来。

“这真是你在野外发现的?”

“不是在野外发现的还能是怎么来的?”秦妙妙道:“难不成还能是我变出来的?”

谢阑深也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他仔细思索了一下道:“就种在门口吧,小心照料着,这上面看起来还挂了不少的果,等上面的果子熟了就又能吃了。”

秦妙妙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之后又问道:“可是我们不是要修房子搬家吗?要到时候挖出来再移过去吗?那样的话,这野果不会死吗?”

她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因为发现这里的气候和现代的海南不太一样。

这里的冬天还是有些冷的,昨天晚上她和几个孩子一起睡,还盖了厚被子。

昼夜温差大,种在外面,草莓别给冷死了。

谢阑深想了一会儿道:“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昨天夏家送来的木板还没有用完。要不我用木板做个小花盆,把这野果种在花盆里。”

秦妙妙点头道:“你这个想法好!那你弄吧,我去做早饭。”

灰白的天一点点亮起来。

家里人也都从睡梦中醒来。

何秋娘见主家居然比她们还醒得早,并早就开始干活了,心里很是担忧,频频去看秦妙妙脸色。

秦妙妙看出她的担忧,安抚道:“我昨晚睡得早,所以醒得早,就出去逛了逛,你们并没有起晚。”

听了秦妙妙的话,何秋娘稍稍心安。但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虽然她们一家子都卖给秦妙妙,成了谢家的下人。但是秦妙妙为人和善,谢家的人也好相处,对他们不错。

而且虽是下人,但他们却比以前在家都吃得好,她家孩子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于是干活的时候,越发的卖力了。

早上虽然是吃素,但番茄和黄瓜都是秦妙妙从空间拿出来的,味道十分的好,大家都吃得有几分意犹未尽。

简单地吃过早饭后,秦妙妙和谢阑深带着苏氏、谢知熙与几个下人,去找夏管事领工具开荒。

谢老夫人和行动不便的谢时礼留在家里看孩子,看守家里的行李。

谢阑深和秦妙妙带着人走了没一会,就有两个胡子拉碴的大汉,偷偷摸摸来到了茅草房前。"



“你们是谁?在做什么?”

谢甜甜从房里出来,就看到两个胡子拉碴的大汉鬼鬼祟祟地趴在窗户上,顿时叉着腰,奶凶奶凶地呵斥道。

两大汉见门突然开了,本还有些怕,但见里面出来一个丁点大的女娃子,瞬间大胆起来。

“你家亲戚托我们过来帮忙拿个东西,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莫管。”

额上长着脓包的男人一把推开谢甜甜,就要往房里去。

只是还不等他进屋,嘴里就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另一个汉子刚打算解牛绳,闻声忙收回了手,惊恐地看着同伙道:“怎么了,老高?”

脓包男捂着裤裆,面目扭曲地倒在地上,除了尖叫,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时礼杵着拐杖从房里走出来,弯腰将插入男人下体的匕首拽了下来,骂道:“狗杂碎,大白天的,居然偷到我家来了。谁给你们的胆子?”

汉子看着谢时礼手里的见了血的匕首,再看痛得要晕死过去的同伙,心里发毛。

“大哥,这都是误会!我们可不是什么小偷,我们真的是你家亲戚拜托我们过来的。”汉子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

“我什么亲戚要拿东西不自己来啊?”谢时礼微微扬眉,转动着手里的匕首道:“要让你们两个脓包来?”

汉子紧张道:“真的,我们是垦景庄的人,昨天新来了户人家,说你们是他们亲戚,他们托我们过来帮忙拿些吃食回去,我们才过来的。”

实际上今早两人出工的时候,听到陈氏和秦采薇吵架,说到大房日子怎么怎么好过,又如何如何富有,他们兄弟两个过路听见后,这才临时起意,打算过来瞧瞧,看有没有什么便宜占。

听说是垦景庄的人,谢时礼手上动作微顿。

昨天在官署的时候,他找人打探了一嘴,听说雷管事不仅贪财,脾气还十分古怪。

初来乍到,他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和雷管事打交道。

他忍着剁了两人的念叨道:“念在你们是头回初犯的份上,我就饶了你们,要是再有下回,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是是是!我们下回再也不敢了!”

汉子转身就要跑,却是被谢时礼呵住,“把地上那个脓包一并带走。”

两人走后,谢时礼也不回房补眠了。在茅屋前坐了下来,学着自家大哥的样子,开始拼木板,试图做一个凳子出来。

另一边,秦妙妙一行人在夏管事家领了锄头,镰刀之类的工具,跟着夏管事到了一座荒山脚下。

夏管事指着荒山道:“以大石为界,这一片就是我们州南庄的开荒范围,你们自己挑一块荒地,开干吧!”

秦妙妙到丛林里看了一圈后道:“你让我们把这些树砍了种地?”

“你们不想砍树,也可以选这片荒地来开垦。”夏管事指着北面杂草丛生的荒地道:“这里也就是杂石多一些,只要多花点工夫把杂石捡走就好,比砍树更容易一些。”

秦妙妙倒不是觉得砍树太难,而是因为她刚在林子里发现了橡胶树。

这在现代,可是重要的经济作物啊!

没想到在古代,居然有人要求他把橡胶树砍了,将地用来种粮食。

她捏着下巴想了一会道:“可以先丈量吗?把我们要开荒的地先丈量出来登记好,免得以后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秦妙妙刚说完,边上就响起一声嗤笑。秦妙妙循声望去,就看到了秦采薇正一脸嘲讽地看着她。

秦妙妙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转头问夏管事道:“可以吗?”

“一般来说是开出一块地登记一块,你这样……”想着昨晚老伴夸秦妙妙的话,夏管事顿了一下点头答应道:“先丈量也行。”

“那我要这一片林子,还有山下那个大水塘,可以吧?”秦妙妙指着方才发现橡胶树的林子,以及山坳下的那个大水塘道。

见秦妙妙没有抢最好开的那块荒地,反而要那一大片林子,以及山坳下那没用的水塘。

秦采薇又是一声嗤笑。

她这个堂妹从小就这样,明明脑子不聪明,还喜欢哗众取宠,装成很聪明的样子。

她以为她要抢什么好地呢!

结果就这,真是大傻子!

不仅秦采薇觉得秦妙妙这个决定很荒唐,就是夏管事,也不太赞同秦妙妙这个决定。

他看向谢阑深道:“你们可想清楚了,这要是登记好了,就不能随意替换了。要不你们还是像别人那样,开一块登记一块吧!”

谢阑深抬眸看向秦妙妙,见她一脸淡然的样子,总觉得她这么做有她的理由,不会胡来。

他点头道:“就听我媳妇的,要那块林地,和山坳下的水塘。”

见谢阑深也陪着秦妙妙胡闹,秦采薇气得不行。

恨恨地跺了跺脚,扭头对雷管事道:“雷管事,我们可以要这一片杂石的荒地吗?”

雷管事昨晚收了秦采薇给的银票,对她还算和颜悦色,“以这块大石为界,那边是州南庄的,这边是我们垦景庄的。你要想,就赶紧干活,这地谁先开出来,就归谁。”

“谢管事!”秦采薇娇声道。

若是没毁容前,做出这番姿态,确实惹人怜悯。但她现在顶着一张烂猪头脸,雷管事只觉得倒胃口。

他高声道:“行了,都去干活吧,没完成当天任务的,不光不能跟庄上借口粮,还要当众抽鞭子。”

雷管事话音一落,就有人拿着锄头干了起来。

除了谢家二房与三房外,彭家人也被分到了垦景庄。彭家人的条件比谢家二房三房还要差一些。

如果不向庄上借口粮,可能根本活不下去。

而这块荒地虽然有些石头,但是平坦,上面也没有什么大的树木,开荒起来要容易很多。

于是,从没干过农活的几家人为了抢地,都毫无章法地干起农活来。

夏管事带着人把秦妙妙指的地丈量登记后,又指着属于州南庄的那片满是乱石的荒地道:“这边我也给你们量几亩吧!”

秦妙妙想着橡胶树虽十分有经济价值,但她毕竟是外行,要开发出橡胶树的经济价值,只怕还需要点时间。

要点地来种蔬菜什么的也不错,于是点头道:“那这边也量几亩吧!”"



看着他们需要抢,才能得到较好的荒地,但秦妙妙那边根本不需要抢,管事就直接划分给她们,谢家二房与三房的人都露出嫉恨的神色。

不管谢家二房三房的人怎么嫉恨,地的事情落实好后,秦妙妙就找夏管事说起了宅地基的事。

秦妙妙指着不远处的一块荒地道:“夏管事,可以把那块地批给我们做宅基地吗?”

那地离他们分的杂地不算远,走几分钟就能走到,离庄里别的住户也不算远。

秦妙妙觉得这个位置很合适。

夏管事看了一眼那荒地道:“那你本就是留做宅基地的,自是可以。”

秦妙妙又道:“夏管事,你知道哪里有修房子的工队吗?可以帮我推荐一下吗?”

夏管事道:“我家侄儿农闲时就组织了一班人,给附近的住户修房子,你若是信得过我,我让他晚些时候过来找你谈谈。”

“那就谢夏管事了。”秦妙妙送走夏管事后,决定先去林子里转转。

至于开荒的事,她倒是不慌。

苏氏和谢知熙虽然都不会干农活,但何秋娘和胡丹桂都是干活的好手,两人已经有条不紊地干了起来。

见谢阑深打算将箩筐里的石头挑去丢掉,秦妙妙忙过去拽住他道:“你陪我去林子里看看吧!”

说完,又对何秋娘等人道:“这些石头你们不用挑去倒,就全部捡到一堆,垒起来就好。”

何秋娘道:“这样不耽误开荒吗?”

“放心,这石头我有用处,耽误不了开荒。”秦妙妙说完,便对谢阑深道:“走吧!”

谢阑深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秦妙妙进了林子。

见秦妙妙根本不干活,开荒的事情都交给家里的下人做,自己则拉着谢阑深钻小树林去了,秦采薇又嫉又恨。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弄死她。

秦采薇正愤愤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背上突然挨了一棍。

谢英勋恶狠狠地咒骂道:“贱人,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干活。”

秦采薇紧紧地咬着牙,埋头干活,将对谢英勋,秦妙妙这些人的恨,都深深地埋在心底。

总有一天,她要他们通通都下地狱。

看着秦采薇挨打,陈氏心里闪过一抹快意。都是这个贱人,害得他们被分到了垦景庄来。

半点没有占到大房的好处,反倒被雷魔头折磨得够呛。

只是这种快意才燃起没一会,又被浓浓的担忧所取代。

作为过来人,雷魔头看她女儿时那黏糊糊的眼神,她比谁都清楚,他什么想法。

可是那雷魔头比她年纪都还要大,她怎么能害了自己的闺女。

另一边,秦妙妙和谢阑深一同走进林子里,没一会,谢阑深就发现了一只兔子,他手上没带武器,随手摘了一片叶子,朝着那兔子飞射过去。

柔嫩的叶片到了他手里,却仿佛化成了利刃,瞬间将兔子射翻到地。

秦妙妙看着他这一手功夫,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惋惜之情来。

这么厉害的功夫,又三观正有责任心……

就因为皇上担心谢家功高盖主,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将之流放到荒山野岭来当农民,实在是太可惜了。

谢阑深不知道秦妙妙心中所想,他把兔子捡起来颠了颠,感觉有三四一斤的样子,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晚上可以给孩子们加餐了。”

秦妙妙关心道:“你刚才用力,没有把伤口崩开吧?”

谢阑深道:“没事。”

秦妙妙道:“等薛神医回来,你就开始治腿吧!”

谢阑深垂眸看着她道:“你觉得他还会回来?”

“当然会回来,我们都说好了的,得给你治好了腿才离开的。”

本来薛半仙是跟他们一起来州南村的,但是半路,薛半仙说见到一味十分难得的药材,就脱离队伍采药去了。

谢家的人觉得薛神医是趁机走了,但秦妙妙却觉得薛半仙可能是在山里采药迷了路,肯定会来找他们的。

看着她一脸轻松,仿佛什么都在她掌握之中的样子,谢阑深觉得压抑的内心,好像也跟着轻松了几分。

他鬼使神差地应答道:“如果他回来就听你的。”

秦妙妙笑道:“你说的啊!到时候可不许再找理由反悔哦。”

“嗯!”谢阑深的唇角,不知不觉扬了起来。

他的笑很浅很浅,但是因为他平常都冷着脸的关系,秦妙妙觉得他这个笑特别的好看。

等发现自己像原主一样花痴了的时候,秦妙妙忙管住自己的眼睛,仔细地观察起了这片山林来。

她想统计树木的种类,但又不好突然变出纸笔来,就每见到一颗橡胶树的时候,就摘一片树叶在手里,同时给树做上记号。

谢阑深看到她怪异的行为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登记啊!”她方才只是大概看了一眼,并不知道这林子里有多少野生的橡胶树。

进来除了仔细看看林子里的地形,树的种类,主要就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橡胶树。

让秦妙妙失望的是,橡胶树并不是很多。

不过看着树上的种子,秦妙妙心里突然燃起一个疯狂的想法。

芋头和山药在空间种植,都能缩短生长周期,那橡胶树呢?

如果在空间种植的橡胶树,也能缩短生长周期,那她的橡胶园,是不是就能快速办起来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回去找找资料,看看橡胶是怎么收割,加工的。

“这种树有什么特别的吗?”

秦妙妙随口胡扯道:“我以前在一本杂记上见过,听说这种树浑身都是宝,种子可以用来做油漆和肥皂,树干流出的汁液还能用来做橡胶,所以我就想试试。”

“橡胶?”油漆和肥皂谢阑深都知道,但橡胶这个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忍不住怀疑,“有这样的书吗?”

秦妙妙心中狂跳,面上却十分淡定道:“肯定有这样的书啊!如果不是在书上看的,难道我还能自己想出来不成?”

“那是我孤陋寡闻了!”谢阑深道。

秦妙妙道:“不是,只是我们喜欢看的书不一样而已,我就不学无术,喜欢看各种乱七八糟的杂书。不像你,不是看史书国策,就是看兵法……”"



谢阑深:“……”

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像是夸奖……反而像是在内涵他。

“那是什么?鹿吗?”秦妙妙正想怎么转移谢阑深的注意力,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外形像梅花鹿,但又体型较小的动物。

谢阑深没纠结那是什么,抬手摘了片叶子,就朝着那鹿飞射而去。

可惜,秦妙妙的惊呼声早就惊动了鹿,在谢阑深的树叶暗器飞射过去之前,鹿已经灵活地跑开了。

“我去看看!”谢阑深把兔子丢给秦妙妙,朝着那鹿追了过去。

秦妙妙把兔子放进篮子里,狠狠地松了口气。

去打猎吧!只要不追着她问什么是橡胶,到底是在什么书上看的就好。

她继续在林子里转悠,看着林间的山鸡,突然灵机一动,从空间里拿了三十个山鸡蛋出来。

她是不会打猎抓山鸡,但是她有空间啊!

当时农家乐准备开业,为了突出农家风味,她除了折腾各种野菜当菜单外,还找山鸡养殖户买了不少的山鸡蛋回来。

这时候,正好拿出来冒充她捡的。

秦妙妙刚将山鸡蛋整齐地摆放进篮子里,谢阑深就提着几只山鸡回来。

谢阑深朝着她扬了扬手里的山鸡道:“鹿跑了,没有抓到,倒是抓到几只山鸡。”

秦妙妙摸了摸鼻子道:“那倒是挺巧的,我捡了一窝山鸡蛋。”

谢阑深走过来,就看到半篮子的山鸡蛋,忍不住发出疑问道:“一窝山鸡蛋有这么多吗?”

“可能是个山鸡群,都在一个窝里下蛋,刚好被我一下发现了。”秦妙妙尴尬地转移话题,“这林子挺大的,一时半会也走不完,我们先回去吧。”

谢阑深点头,将手伸向篮子道:“我来拿吧!”

秦妙妙摆手,“不用,这篮子又不重,我拿着就好。”

两人刚出林子,就见陈氏跪在苏氏面前道:“大嫂,这么多年妯娌,你真的要这么狠心,见死不救吗?”

苏氏摸了摸谢知熙的额头道:“二弟妹,不是我见死不救,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啊!我家知熙也不舒服,若是有大夫,我能不让大夫给她看病?”

陈氏激动道:“那大夫明明跟着你家人一起来庄子,你说没有大夫,你骗鬼啊?”

“真没有,那大夫在半路上说要去采药,就走了,一直没有回来。”

苏氏指着何秋娘和胡丹桂道:“你若是不信我,你可以问她们,又或者问州南庄的村民。看我有没有骗你。”

陈氏见何秋娘等人都点头,说薛神医去采药了,着急道:“那……那你没有大夫,也肯定有药,你把药分一点给我们,救救知宜吧!”

苏氏正抹泪说没有,突然看到谢阑深和秦妙妙回来,顿时像看到救星一样,大喊道:“阑深,你快来看看,你妹妹怕是中瘴毒了,你赶紧想想办法!”

瘴毒两个字像是打开了什么魔咒一样,有人低声啜泣,有人大声哭嚎,更有人大声咒骂起来。

“我早就听说这里瘴气横行,根本没办法生活。娘,你想想办法,带我走吧!我不要死在这里。”谢知宜烧得昏昏沉沉,拉着陈氏的手哀求道。

陈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如果可以,她又何尝不想离开。

可是她看起来是有男人有儿子,可是男人是个没用的,一天只顾着他自个,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跟她越发的不亲了。

她一个柔弱的妇人,如何带着闺女逃跑?

更不要说她虽然被流放了,但她娘家人却还在京城。若是她逃跑的事情被报上去,处罚她娘家人怎么办?

不能为了自己,害了娘家那一大家子啊!

边上有人见陈氏一个劲地哭,半点不呵斥女儿,似乎有办法,还真要逃一般,忍不住出声道:“大嫂,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家孩子,就算是生病了,也莫要乱说。她这话要是传到雷管事耳朵里去了,只怕你们一家子都要吃苦头了。”

“我闺女都病糊涂了,说的话也能当真?”陈氏瞥了一眼那衣衫破烂,皮肤黝黑的村民道:“再说了,你谁啊?我闺女轮得到你一个贱民教训?”

那村民本是好心,没想到好心没好报,顿时骂道:“你骂谁贱民呢?我再怎么样也身家清白,不像你,一个被流放的罪犯,不知道做了什么恶事,才被流放到这来。”

“你说谁罪犯呢?你这个恶妇!”陈氏气不过,抬手就要打那村民巴掌,却被村民躲开,两人扭打成一团,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谢阑深没管陈氏那边的闹剧,他三两步来到苏氏面前,仔细察看起了谢知熙的情况。

谢知熙原本白嫩的脸上布满了红点,手肿得跟个馒头一样,手上还布满了水泡。

谢阑深面色凝重,显然,已经认定了苏氏的说法,觉得妹妹是中了瘴毒。

在秦妙妙靠近时,忙斥声道:“不要靠近,瘴毒传染,你……好好照顾孩子,我带妹妹去看大夫。”

作为现代人,秦妙妙并不像这个时代的人那样惧怕瘴毒。

她观谢知熙的情况,觉得不像是中了瘴毒,反倒像是被什么虫子给咬了,从而引起了过敏,感染的状况。

她刚回乡下办农家乐的时候,也曾被虫子咬过,当时不懂还去了急症。

后来因为担心再发生这种情况,所以家里便常备了抗过敏组胺药物与药膏。

虽不知道对不对症,但倒是可以试试。

她犹豫了一下道:“先带回家吧!我或许有办法。”

谢阑深想到几个年幼的孩子,正要拒绝,苏氏就点头道:“听你媳妇的,赶紧的,先把你妹妹送回家。”

谢阑深只当是薛神医临走前给了她什么药,倒是没再拒绝。

不过全程背着谢知熙隔她远远的,等到了家,也不进去,把谢知熙放在地上道:“薛神医给了你什么药,你放那边石头上,我过来拿,你就不要过来了。”

秦妙妙道:“好,你等一下。”

“阑深,这是怎么了?”房里,谢老夫人听见外面的动静,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娘!”谢甜甜和谢璟城兄弟二人也担忧地看着秦妙妙。

“你小姑姑病了,你们在乖乖的啊!等下,娘给她找药啊!”

秦妙妙说着,把手伸进包袱里。借着包袱的遮掩,将氯雷他定拿出来,快速地融化在水里。

她将碗端出去,见谢阑深也不让谢老夫人等人靠近他们,就知趣地将碗放在石头上道:“这药你先给她喝了试试,要是有效果,我再烧些温开水给她清洗一下脸和手,等会抹点膏药。”"



秦妙妙有些忐忑地看着谢知熙的反应,直到谢阑深说药起了效果,谢知熙的症状好多了,才放心地转身回了房。

现在谢老夫人和孩子都到外面去,七嘴八舌地关心谢知熙的情况,倒是方便了她。

她快速地将炉甘石洗剂拿出来,倒入瓷瓶中。

她拿着瓷瓶走出去道:“夫君,我看妹妹这根本不是瘴毒,要不你还是把她抱进房里来,让娘帮她涂药。”

她说得隐晦,但其意思大家都明白。

谢知熙手腕上都是泡泡,身上指不定也有。虽然被流放了,但到底也是姑娘家,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擦洗身子涂药。

谢阑深明白秦妙妙的意思。

他也关心亲妹妹,但又实在不愿意,在事情还没确定的情况下,让别的家人陷入危险之中。

苏氏看看闺女,又看了看一旁的几个孙子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张了张嘴,到底没能说出话来。

秦妙妙灵机一动道:“要不我先把祖母和几个孩子的东西收拾出来,我们去找夏管事,看看附近谁家有空房子,我们去他们家租房子住,这处就先留给你们住如何?等你放心了,我们再搬回来。”

“你媳妇这个办法好!”苏氏眼睛一亮,过去扶谢知熙道:“我来照顾熙儿,你去帮忙收拾。”

秦妙妙也觉得她这个办法好。那么多人挤在两间茅草房里,这条件实在是太艰苦了。

这样安排,简直是一举两得,完美。

最后连谢老夫人也点头道:“就听阑深媳妇的安排。”

谢老夫人发话后,大家便风风火火地忙活起来。

秦妙妙将他们的东西都搬出来放在牛车上,房里只留下谢阑深,谢知熙与苏氏三人的东西。

在秦妙妙们收拾东西的时候,胡岩已经手脚麻利地烧好了开水。

秦妙妙从包袱里掏出一块肥皂递给苏氏道:“娘,給妹妹擦洗身子的时候,记得用肥皂,之后再涂药。”

苏氏感动得热泪盈眶,“妙妙,以前都是当娘的错怪了你,娘在这跟你说声对不住,以后你就是娘的亲闺女!”

秦妙妙想说大可不必,她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她只受够了群居房而已。

不过这种话,自然不能对着柔弱的婆婆讲出来。

于是,少不得耐着性子,和苏氏扮演了一回婆媳情深。最后,还是在谢阑深的制止之下,苏氏才回想起女儿来,赶紧回房去给女儿擦洗身子上药。

秦妙妙带着谢老夫人和几个孩子来了夏管事家。

新来的犯人里,有两个女子中了瘴毒的事,此事早已经传到了夏管事耳中。

对于秦妙妙的到来,夏管事并不觉得意外。意外的是,她提出的请求。

她前来找他,居然不是寻医求药,而是为了住处。

“你说什么?你妹妹的病已经控制住了?”夏管事皱着眉头道。

就算是久居岭南的原著居民,也深受瘴毒之苦。如果她有解瘴毒之法……

“我觉得我妹妹并非中了瘴毒,她是被虫子叮咬了,我给她用的药,是治虫子叮咬的药。不过我夫君担心她是中了瘴毒,传染给身边的人,所以不肯让我们接近,要自己照顾她。”

秦妙妙道:“不过为防万一,所以我带着家人出来找房子住。不知道这附近,有谁家有多余的房屋,可以租赁的?”

夏管事道:“葛三娘家倒是有多余的房子,不过他那房子原本是准备修来给儿子娶媳妇的,结果定亲没多久,那姑娘就意外去世了,你要不介意,倒是可以去问问。”

“谢谢夏管事!只不知那葛三娘家在何处?”

秦妙妙刚来,除了夏管事家那标志性的房子外,别的她还真不熟。

“沙妞!”夏管事朝着院里的小女孩招了招手,道:“来,给他们指个路,带他们去葛三婶家。”

夏沙妞飞快地跑过来,朝着秦妙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她记得这个婶子,她送来的饼子和肉干都很好吃。她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婶子,你们跟我来吧!”

秦妙妙拼命控制面部表情,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和善一些。

可是……

她穿成一个大胖子就算了,怎么还成了婶婶辈的人物啊!

谢甜甜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微妙心情,正在好奇地打量沙妞,看了好一会,实在是忍不住跟秦妙妙咬耳朵道:“娘,她脚上的鞋子好奇怪。”

秦妙妙顺着闺女的目光看去,就看到沙妞脚上那双自制版的木屐。

秦妙妙哄闺女道:“等以后娘给你做一双,一双不怕水的鞋。”

没一会儿工夫,就到了葛三娘家。秦妙妙看着帮忙带路的小女孩,从包袱里拿了几块肉脯递过去道:“谢谢你啦,沙妞。”

夏沙看着秦妙妙手里的肉脯,吞了吞口水,却摇头道:“不用了!”

秦妙妙道:“这是我给你帮忙带路的报酬,是你应得的。”

夏沙这才收下了秦妙妙手里的肉脯。

秦妙妙的动作,也落到了葛三娘一家人,以及葛栓娘的眼里。

他们虽然不知道她给夏沙的是什么东西,但闻着味儿,就知道是好吃的。

听闻秦妙妙是过来租赁房子的后,葛栓娘立马跑了过来,“大妹子,你要不看看我家?我家也有空房间的。”

秦妙妙对葛栓娘的印象很不好,不光是她称呼她们为罪民,一副自带优越感的姿态,更重要的是,她想去找他家人说亲,还送两个芋头坏芋头过去。

这样的人,要住到她家去了,只怕是不会太平。

她看了一眼葛三娘道:“我家人挺多的,孩子又吵,只怕是会闹到你们。我听夏管事说这位婶子家房子多,不知可愿意租赁出来?”

葛三娘还没说话,葛栓娘就道:“人家那房子是留着儿子成亲住的,虽然新娘还没娶过来人就没了,但……不管怎么样,你们去住了,只怕是不好!”

葛三娘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对,我家房子确实是留着我儿成亲住的。”她说着,话音一转,“不过我看你们这么多人,就普通人家的房子你们也住不下啊!要不我跟我娘家人说一声,帮你们腾一个空院出来。”"



大雨瓢泼,寒风呼啸。

秦妙妙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地躲在昏暗的墙角。

破庙漏风,身上的衣服又湿漉漉的,即便她穿的这具身体一身的肥膘,却也无法抵挡这刺骨的寒风。

秦妙妙欲哭无泪的望天,老天爷啊!如果我有罪,请用法律惩罚我,为什么要让我穿越啊!

对的,她穿越了。

她原本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白领,一直在大都市里打拼,因为厌倦了996,学网红回家乡创业,卖掉所有家当还倒欠银行上百万,终于在山沟沟里修了一栋小别墅,另租了上百亩田地,弄了一个乡村农家乐。

但没想到好不容易把房子建好,果园种好,农家乐终于可以开业了,她穿越了,穿成了大周王朝安阳伯嫡女。

原主虎背熊腰,一脸横肉,长得像只大黑熊,却眼馋京城里最俊俏的小郎君——定北侯府的小世子谢阑深,靠着下三滥的手段搞大了自己肚子,挟孕肚嫁入定北侯府,成了人人羡慕的世子妃。

但好景不长,原主嫁入王府第三年,定北侯府就因与三皇子勾结,意图谋反,全都被下了大狱。如今她正接替原主,在流放的路上。

真是倒霉啊!

世子妃的风光她没享受到,俊俏的小郎君她也没有睡到,却继承了这两百多斤的大肥膘,受这流放的苦,还要替她养那三个病殃殃的孩子。

啊啊啊啊!!!!

秦妙妙脑子里发出一阵土拨鼠般的尖叫。

不知道她现在找面墙撞死,能穿回去吗?

这不科学啊!

她不过是整理库房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头在墙上撞了一下而已,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就穿越了呢?

她山庄里采购了满满一库房的东西,就等着开业了,还有她的果园,那么一大片的果园,都是最最优良的品种,特别是葡萄,是市场上最贵的金手指,她请了好几个专家过来指导,眼看着就要成熟了,她居然穿越了。

她的全部身家,她辛苦了那么久的成果,就这样没了?

正在她打算忍着疼寻一面墙撞头的时候,破庙里响起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还当自己是世子妃,等着人伺候呢?

阑深腿伤没好,尚且拖着伤去做饭,安哥儿一个八岁稚童,也知道去山上拾柴生火,你一个快三百斤的大人,坐在这儿躲懒,好意思吗?”

说话的是她的堂姐秦采薇。

两人从小就不和,原主使手段嫁给了她的心上人后,秦采薇更是恨她入骨,在原主嫁给谢阑深的第二年,不顾家人的阻拦,毅然决然地嫁给了谢阑深的三叔当继室。自此之后,见到原主就爱以长辈的身份找她麻烦。

秦妙妙暂时放下撞柱子的心思,打起精神应对道:“三伯母要没事就多关心关心三叔,别一天到晚盯着侄儿侄媳妇房里这点事,就算整个侯府都被贬为了庶民,那也是知礼义廉耻的人家。”

这一声三伯母,叫得秦采薇脸色都变了。

她爱用长辈的身份打压秦妙妙,找秦妙妙的麻烦,但是她最讨厌的也是三伯母这个身份。

偏偏秦妙妙还话里话外讽刺他觊觎侄子,不知礼义廉耻,秦采薇差点没给气死。

她咬着牙缝道:“晚辈太不成器,我这个当长辈的少不得要多费心管一管。”

“我怎么样自有婆母管束,用不着你一个继室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秦妙妙原本说的很有气势,可惜,空气中突然漫起一股烧鸡的香味,她的脚几乎不能自控地朝着发出香气的地方走去。

这是原主的本能反应。

她除了生得又黑又胖之外,还有个外人不知道的毛病,那就是每当饥饿的时候,她的身体里就仿佛住着一头凶兽,控制着她的神经,让她不管不顾地发疯发狂,将所有能吃的都抓过来通通塞进肚子里。

不过以前在京城,不管是在安阳伯府,还是定北侯府,都不缺吃喝,所以她这个毛病也很少爆发。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定北侯府因为造反被贬为庶人,全家都要流放岭南。

而原主的娘家安阳伯府,也因此遭受牵连,降爵贬官,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并不敢偷偷接济她。

流放每天必须走几十里路不说,吃的东西也都是勉强能饱腹的粗粮,原主食量大,那么一点粗粮,哪里够她吃。

所以这一路上,因为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原主好几次去官兵手里抢吃食,给原本就处境艰难的谢家人又惹了不少的麻烦,婆家人也越发地嫌弃厌恶她。

而眼下,她正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控制着。

秦妙妙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她惊慌极了,她心里明白,这样是不对的,不能这样做,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控制不住想要疯狂大吃的欲望,这感觉实在是糟糕至极。

正在她快要走近官兵处的时候,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拽住了她,大力地拖着她往边上走。

是原主使手段睡来的夫君,曾经的定北侯世子谢阑深。

他受了很重的伤,伤还没好就随着家人一起流放,此刻走起路来有些跛足,手腕脚踝处也都被手铐脚镣磨破了皮,浸着血渍,但他眼神漠然又冷硬,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只大力地拉着秦妙妙往谢家歇脚的角落里走。

“给!饿了就吃!”谢阑深把吊锅子里的米粥倒出来,递给秦妙妙道。

“阑深!”谢老夫人不赞同地呵斥道:“不可惯着她。”

这锅子是谢老夫人用贴身的银票,跟官差换的。为的就是能在歇脚的时候,熬点米粥给几个孩子补身子。

虽说皇上念在谢家几代人镇守边疆的功劳上,免除了妇女儿童的手铐脚镣之苦,但孩童哪里受得了流放之苦。

更何况原主生的几个孩子因为是三胞胎,又早产的关系,身体本就弱,以前在京城天天灵药滋补着,还勉强能过得去,但一流放,身体立马就垮了。

谢阑深费了不少的工夫,好不容易换来一点粳米,是为了给三个孩子补身子的。

谢老夫人自个都没舍得吃,见孙儿将米粥给秦妙妙喝,顿时震怒不已。

“曾祖母,就给娘吃吧!我们不饿!”这时候,三个孩子却异口同声道。"



秦妙妙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掐着手心,才让神智保得一丝清明,不至于端过粥一口干了。

“不用了!给孩子们吃吧!”说完,她便不顾大雨,跑出了破庙。

她实在是怕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疯狂抢吃喝的事来。

好在到了外面大雨一淋,再加上没了食物香气的干扰,她的神智终于回笼,只不过更冷了。

除了冷之外,还有胃没有得到满足的饥饿。

饿得她胃一抽一抽的疼!

好想念她的小别墅啊!她新采购大冰柜,里面冰了满满一冰柜的食品,还有她新买到的大烤箱,她去整理库房前还做了蛋挞放在烤箱里烤呢!

若不是莫名其妙穿越了的话,她烤箱里的蛋挞应该已经烤好了吧!

她闭上眼睛真诚的祈祷,求求你,老天爷,让我回去吧!回到我的小别墅和果园吧!

雨,好像突然停了。

她睁开眼睛,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她新修的小别墅里。她此刻,正站在她梦寐以求的大厨房里,烤箱正散发出浓郁的奶香。

秦妙妙不敢置信地打开烤箱,拿了一个蛋挞,正要吃,却突然愣住了。

一只肥胖的黝黑的大手,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吓得一抖,手上的蛋挞差点没拿稳。

如果她穿回来了,她怎么还是这副鬼样子?

所以,这一切都是做梦吗?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妈呀!”真痛!

那是老天爷感受到她的祈祷,让她的小别墅跟着她一起穿过来了?

可是如果是跟着她一起穿过来的话,怎么还有电?她飞快地打开冰箱,蒸锅,扫地机器人等家用电器,发现真的都有电。

这一切,神奇得让她不敢相信是真的。

她一把推开大门,入目便是一个十分有农家特色的院子,院子里除了用作观赏的花草外,还种了各种各种的蔬菜,阳光下的青瓜绿得发亮,番茄像小灯笼一样,成串成串地挂在番茄藤上……

院子外,是她租的上百亩地,路的两边种的是大片的向日葵,再往前,是葡萄园,再前边,是种的草莓,除了草莓外,她还种了砂糖桔,水蜜桃,猕猴桃等水果。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果香。

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她突然反应过来,她现在虽然也觉得饿,但是却并非像刚才在破庙里那种饿得失去理智,只剩下疯狂想吃的原始本能。

这是怎么回事?

秦妙妙疑惑地皱眉。

不过先不管了,还是先弄清楚,她的小别墅和果园是不是与她一起穿越过来了吧!

她刚才好像是祈祷回去的时候,就突然到了这里。

她像刚才祈祷一样,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出去。

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这次秦妙妙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只觉得惊喜。她的小别墅和果园,竟然真的跟着她穿过来了。

正在她打算再次进小别墅的时候,谢阑深从密林中走了出来,“你跑什么?刚才去哪里了?”

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裤腿上还溅满了泥浆。

不过即便是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也半点不损他俊美的容颜。

他身量很高,面如冠玉,长眉入鬓,薄唇挺鼻,因为受了伤没得到救治,却一直赶路的关系,他看起来瘦而虚弱,但眼神却倔犟又凶狠,仿似一头受伤后不肯认输的猛兽。

秦妙妙看着面前的男人,脑袋不知怎么就闪过一些原主给他用药后两人疯狂纠缠的画面,她莫名有种亵渎了神灵的感觉。

她快速地拉回跑偏的思维,胡乱应道:“就……”她下意识地想说随便走走,但想到自己可能穿不回去了,她得用原主的身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原主虽然因为用下三滥的手段设计了谢阑深,靠着肚子里的孩子,嫁进了定北侯府,但谢家人一直视她这个媳妇为谢家的耻辱。

谢阑深此番出来找她,只怕也并非因为情意,而是刻在骨子里的责任心,不允许他丢下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

秦妙妙心中思量,突然低下头,声音低落道:“我是不是很没用?总给你惹麻烦!”

谢阑深冷淡道:“是谢家牵连了你,与你无关,快回去吧!”

秦妙妙并不想回去,她还没有弄清楚是小别墅怎么回事呢!但是也明白,她们现在是在流放,并非自由身。她要是太久不回去,官差误会她逃跑了,少不得又要闹出一场风波来。

她只得忍耐地点了点头,跟着谢阑深往回走。

“还当自己是世子妃呢!动不动发脾气往外面跑!”

“就她这长相,山林里的黑熊都要被她吓跑,谢大郎竟还跑出去追,也是好脾性……”刚一进破庙,秦妙妙就迎来一顿冷嘲热讽。

这次三皇子谋反,除了定北侯府牵连其中外,另也有几个世家同定北侯府一样,举家皆被判了流放。

但另几个世家的女眷,可就没有定北侯府的殊荣,俱都像男丁一样,戴着手铐脚镣。

带着手铐脚镣不仅行动不便,而且手铐脚镣都是玄铁所制,带在身上亦是一种莫大的负担。

见到秦妙妙这么个胖如肥猪的丑女人,以前因为嫁给了谢阑深,在京城里耀武扬威,如今跟她们一样落难了,待遇却也比她们好,自然有人看不惯。

秦妙妙并不理会这些冷嘲热讽,她紧紧地掐着手心,拼命地与自己的本能作对抗。

刚才在小别墅,明明闻着比这香十倍百倍的蛋挞,她也没像野兽一样,只想扑过去狂吃,但现在,进了破庙里,闻着破庙里淡淡的食物香气,她再次濒临失控。

她不禁思索,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她小别墅里的东西有什么不同吗?还是这破庙里的吃食有问题?

“娘!给你吃!”正在她皱着眉沉思的时候,一双柔软的小手抱住了她,递了半块饼过来。

秦妙妙低头,发现是原主生的孩子谢甜甜。

原主生的三胞胎除了最小的是女孩外,另两个都是男孩。大哥谢璟城,二哥谢璟衍都是原定北侯取的名儿,唯有小甜甜,是原主自己取的名。

小女孩人如其名,又甜又暖。

此刻正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萌萌地看着她。"



秦妙妙心都要给她萌化了,不自觉地蹲下身来,朝着她扯了个笑脸道:“我不饿,小甜甜自己吃。”

“甜甜已经喝粥啦,给娘吃,娘饿饿。”谢甜甜奶声奶气地说完,就微踮起脚,把饼子塞到了她嘴里。

秦妙妙不想吃小可爱的口粮,但无奈,她这身体就像饕餮一样,饼到了她嘴里,便不受控制地吞咽起来。

“噗呲……”旁边猛地响起一声嗤笑,“我还以为你转性了呢!结果还是那个鬼样,连小孩子的口粮都要吃,你还是人吗?”

秦妙妙转头,故意朝着秦采薇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我闺女疼我,你管得着吗?”

秦采薇看着谢甜甜的小脸,想着这是秦妙妙那个丑八怪,和她最爱的男人生了孩子,心里顿时堵得不行。

她瘪了瘪嘴,拖长音调道:“我是管不着你们母女情深,就是可怜了娘,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给孙女吃,最后却进了你的大嘴巴!”

她这话一出,谢家孙辈的几个孩子都露出不满的神色来。

秦妙妙刚才吃的那块饼可是谢老夫人省下来给小孙女的,要谢甜甜吃也就算了,她是几房里年龄最小的孩子,他们理应让着她。

可是让秦妙妙这个丢人的丑八怪吃了算怎么回事。

不止谢家孙辈几孩子脸上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来,就是谢老夫人,以及秦妙妙的婆婆苏氏,也俱拉长着脸,显然对秦妙妙的所作所为十分地不满。

“这饼太干了,我给祖母弄点适合她的吃食。”不就是想利用她吃了谢老夫人省下来的口粮这事,让大伙对她不满,从而更加的排挤她,孤立她吗?

她偏不如她的意。

秦妙妙揉了揉小甜甜的脑袋道:“你乖乖在这等娘,我去给你找好吃的回来好不好?”

谢甜甜小大人般地叹了口气道:“可外头在落雨。”

秦妙妙扯了扯身上那让她嫌弃的肥肉,苦中作乐道:“娘身子壮,不怕下雨。”

把孩子交给谢阑深,秦妙妙道:“我先出去一下。”

“你又要做什么?”谢阑深探究地看着她,今天的秦妙妙,给他的感觉和以前很不一样。

但她留给的印象实在是太差了,他不会因为这小小的一件事,就对她改观。

秦妙妙道:“我只去一会就回来,你放心,我保证不跑,不给你们惹麻烦。”

谢阑深警告道:“此是蛮荒之地,里面毒虫猛兽无数,还想有命在,就老实些。”

“我知道。”秦妙妙说完后,冒着雨跑出了破庙。

出了破庙,秦妙妙并没有立刻找地方进入空间,而是埋头在地上寻了起来。

这个时节虽已是深秋,但地上其实也有不少能吃的野菜。不过因为被流放的都是权贵之家,这些人以前养尊处优,连吃饭都有丫鬟伺候,所以即便是野菜被踩在地上,他们也不认识。

但秦妙妙不一样,她小时候跟着外婆住在乡下,认识了不少的野菜,知道许多种吃法。

而且她开办农家乐后,为了让游客体验到实实在在的乡土风情,她还特别研究了好几种以野菜入食的菜谱。

没一会,秦妙妙便采了好大一把野菜。

秦采薇见她居然冒雨在地上扯野草,顿时露出轻蔑的神色来,余下众人见了,也都摇了摇头,显然以为她又要作妖了。

秦妙妙完全不在乎众人异样的眼光,她慢慢走到了一片密林之中,确定能遮掩身形后,开始闭着眼睛,想着她厨房里的蛋挞,默念蛋挞。

她本来只是想起以前看小说的一些情节,怀疑这样能行,所以躲在树下悄悄试试而已,但没想到真的能成。

看着手上的蛋挞,她顾不上手还沾了泥,飞快地将蛋挞塞进嘴里。一连塞了三个,身体里那种因为渴望食物,发狂发燥,想要不顾一切狂吃揍人的冲动才被压了下去。

确定不用进空间,也能从空间拿东西后,秦妙妙的心情又好了许多。

虽然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让她嫌弃了,但好歹还有金手指,还有萌娃!

想着可爱的小甜甜,秦妙妙再次在心里默念巧克力,于是前些日子在超市买的德芙巧克力出现在了手上。

她把巧克力小心地放进怀里,却是有点犯愁,该从空间里拿什么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吃食出来。

这荒郊野岭的,总不可能从空间拿一袋粮出来,说是在地上捡的吧。

粮食不行,鸡鸭更不行,家养的鸡鸭和野生的可不一样。

想来想去,也就只能从空间拿点水果了。

虽然那么好的水果说是野生的,有点难以让人信服,但是只要她一口咬定是在外面摘的野果,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秦妙妙确定周围再没有别人之后,才借着树丛的遮挡,从空间里拿了好几挂葡萄出来。

明明葡萄还没有完全成熟,但她吃了一颗,味道却出奇的好。

秦妙妙怕太久不回去引起官兵的不满,拿了葡萄后也没敢磨蹭,抱着野菜和葡萄飞快地往回跑。

看到秦妙妙回来,秦采薇老远就嘲讽道:“摘这么多草回来,你是打算喂牛?”

秦妙妙道:“嫌弃啊?那你一会可千万不要求着我给你吃啊。”

“我呸!你求我吃我还不吃呢!”秦采薇大声道:“我劝你啊,做事之前最好想清楚,可不是什么草都能吃的,遇上那有毒的,你自己吃坏了肚子就算了,但娘身体弱,可受不住你折腾!”

边上的妇人也都赞同地点头,纷纷说秦妙妙太不懂事了,谢阑深娶了这么个儿媳妇,实在是倒霉。

秦妙妙不理会大家的闲言碎语,直接护着怀里的东西,朝着谢家歇脚地走去。

“娘!”看到秦妙妙,谢甜甜立马跑过来,皱着小脸道:“你都淋湿了!”

秦妙妙掀开野菜,露出里面的葡萄道:“看,娘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这是什么?”谢甜甜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葡萄。

大周是有葡萄的,但秦妙妙带回来的和她见过的完全不一样,所以小姑娘完全没有认出来。

“这是娘摘的野葡萄,很甜的,你尝尝。”秦妙妙给了谢甜甜一挂葡萄,本来还想拿两挂给谢璟城和谢璟衍兄弟两的。

但脑海里闪过一些原主的记忆,知道两家伙是个刺头,可不像小甜甜那么软萌,决定还是暂时不要为难自己了。

她给自己留了一大挂,然后把余下的葡萄都给谢阑深道:“这是我刚才在山里发现的野果,你拿去给大家分一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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