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楚离前来“王爷,用早膳吗?”
“给我盯紧寒宁宫,她的一举一动全部告知于我。”
话音未落,外面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苏颜一早就梳妆打扮,穿上他最喜欢的正红霓裳,抹上胭脂。
与昨日的脆弱柔美不同,她今日的打扮仿若娇艳的牡丹,更加美得灿烂夺目。
连织岚都讶异一向不喜装扮的娘娘今日怎么改了性子。
苏颜送来早膳。
宇文渊望着一身红衣的她,像个小新娘,端着膳食款款而来。
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坎上,他忘了呼吸,心跳乱了节奏。
想到五年前她为宇文应仁披嫁衣的样子,他张口说出刻薄的话语“娘娘盛装来此,是要勾引我吗?”
她把菜肴放到桌上“本宫来此是多谢王爷救命之恩,这是我亲手做的菜肴,你尝尝。”
又对着楚离道“楚将军请留下一起用膳吧”。
宇文渊脸一黑冲楚离道“退下”。
真是个醋坛子,苏颜笑而不语,把一碗清粥递给他。
“连日奔波劳碌,累了吧,这些清粥小菜最是开胃解乏。”
他默不作声地接过碗,享受她殷勤地布菜、体贴的话语,一顿饭就消解了连日的疲乏。
“娘娘”织岚步入殿内“小殿下醒来不见你,着急唤您”。
楚离抱着一叠书册,也进殿来“王爷,这些军报…”两人险些撞在一起。
宇文承安自小都和她一起用膳,今天她竟忘了这事儿,于是起身准备告退。
宇文渊拽住她的手臂,“本王准许你走了吗?
娘娘这么喜欢做人娘亲,莫不如给本王也生个七岁的孩儿吧,正好我不喜婴儿啼闹。
男娃惹人烦,我想要个像你一般娇滴滴的女娃娃。”
苏颜脸色绯红“安儿是姐姐的孩子,我当然视如己出。
他自幼与我同吃同住,怕是不惯一个人用膳。”
“楚离,把那个小杂种从承阳宫抓过来!”
不久,小小的七岁男孩被带进殿内,年纪虽小,却镇定自若,自带帝王之气。
“你就是南川王?”
苏颜:“安儿休得无礼,叫皇叔。”
“叫声爹来听听”,宇文渊邪魅一笑。
“休想占我便宜,你才不是我爹呢。”
安儿好奇地盯着他,这就是娘亲信里挂念的人吗?
自宇文承安识字以来,时常看见娘亲私下里偷偷抹泪写信,却从未寄出,藏在梳妆匣里。
他好奇拿出看了几封,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和姨母心底的牵挂。
他一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娘亲念念不忘,始终不愿接受父皇。
不承想,竟是个喜欢口出狂言的浪荡王爷。
南川王的名声一向不好,朝中大臣屡屡上奏他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
这次虽救驾有功,却围了皇城还住进东宫正殿,恐不是什么好人。
“娘亲,我们回寒宁宫吧”。
宇文渊喝道“你小子这么大了还总赖在娘亲身边像什么样子,楚离带他去校场练练。”
“王爷,安儿还小”,苏颜想追出去,被宇文渊拽住手臂。
“自古慈母多败儿,你来给我研磨。”
研磨一向是苏颜最拿手的。
她净手,点起一炷香,跪坐在宇文渊身旁,挽起袖子,纤纤玉手捏起墨锭,缓缓研磨。
宇文渊批阅起军报,经过连日昼夜奔袭,加之昨晚几乎未眠,暖暖的日光透过窗楹洒在他身上,满室馨香萦绕,让他格外心安,不一会儿,一手支头微微闭眼浅眠起来。
苏颜放下手中的墨,终于找到机会可以毫无顾忌地看着他,还是跟八年前一样好看,不一样的是褪去了少年感,多了几分沉稳。
剑眉星目,长长的眼睫鸦羽般投下阴影,苏颜的目光一路越过高耸的鼻梁,停留在他柔软的嘴唇。
脑海里闪过宇文渊为她挡下所有箭的最后一吻,她心痛得无以复加,一滴泪滑落脸庞,不能自己地凑近他,轻吻他的唇。
宇文渊感受到唇上的软香,忽地睁开了眼,愣了片刻,转瞬反守为攻,托起她的后颈,攻城掠地,极具侵略性地辗转摩碾她的唇瓣,唇舌交融。
这一切仿佛是梦一场,就像他无数次梦醒时分,被绝望淹没得更深,只能靠烈酒麻痹自己。
他发狠地咬破她的唇,掐住她的脖子“你就是这样伺候那个病秧子的吗?”
她吃痛的后仰,“陛下待我以妻妹之礼并无夫妻之实。”
“是吗”宇文渊一声冷哼,松开了手。
“阿渊,对不起,是我负了你,伤了你。”
她的眼睛真诚坦率,“我跟阿姐定了五年之约,照顾安儿长大,现在约定到期,你愿意带我走吗?”
“皇后娘娘莫不是说笑,我为什么要为了你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
望着宇文渊戏谑的嘴角。
苏颜一愣,难道他己经彻底心死,对自己无半分情意?
她要放手一搏。
“不,我不信!”
她环抱住宇文渊,双手交叠紧紧箍住他的腰,软软的身子贴着他,久违而熟悉的馨香充斥着鼻息,湿漉漉的泪蹭在他的脖颈,他的心一阵悸动。
他举起手来,忍住想紧紧回拥她的冲动,狠下心来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
“娘娘别自作多情了。”
宇文渊冷笑着起身。
“既是如此,不打扰王爷了。”
该说的,能做的,她都做了,可宇文渊依然无动于衷,苏颜黯然神伤地准备离开。
“你对我就这么点耐心吗?”
宇文渊拽住她的手臂。
“你哪都不许去,本王现在就要讨要报酬,命你做我的婢女,贴身服侍。”
苏颜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一会儿靠近她,一会儿又推开她。
“我去做些点心”,经过刚才的投怀送抱她脸红的能滴出血来,羞怯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急忙找了个借口逃离。
宇文渊表面上气她恼她,不肯轻易原谅她,实则不论她给出什么理由,他都愿意信。
半晌,苏颜端着茶水和一碟桂花糕进来。
“我记得你从前最喜欢吃桂花糕了,试试看我做得怎么样?”
“你喂我。”
宇文渊心情大好,歪着头,难得露出笑颜。
苏颜在他身上又看见了那个意气风发、自由洒脱的少年郎。
她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他嘴边,他的唇似若无意地亲吻她的指尖,咬下一口桂花糕,首甜到心里,嘴上却说“娘娘的厨艺不怎么样。”
“怎么会?”
她讶异地轻咬手里的半截糕点,还未来得及咀嚼,就被宇文渊拉到怀里,对着嘴衔走了,“这样倒是好吃些了”。
她羞怯地推开他站起来,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没脸没皮,喜欢逗她。
晚膳时分,承安才被楚离领回来,汗淋淋的想来是操练了许久,安儿眉飞色舞地跟苏颜讲述在校场的见闻“娘亲,…,楚将军武艺高强,孩儿想拜他为师。”
“哈哈哈,楚离那点三脚猫功夫,你不如喊我声爹,我来教你。”
三人在殿前嬉戏追逐,像是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用过晚膳,苏颜遣织岚送承安回去。
东宫后院引了一处温泉,轻纱环绕,雾气袅袅,男人舒适地枕着浴池边,享受她纤纤玉指按摩着臂膀。
趁她不注意,一把将她拽到浴池里。
她身上的轻纱被水浸湿衬出玲珑的曲线,两人的体型差距,他仅一只手足以将她扣在怀里。
“阿颜”他意乱情迷,将头埋在她的脖颈,细吻她的肩颈。
想到她隐瞒真相,为了可笑的约定,抛弃了自己,整整五年,让他陷入无边黑暗,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
你为什么不肯信我、依赖我。
宇文渊一时气恼,用力在她肩头咬了一口,留下深深的齿痕。
八年前,他们躲避追兵潜入浴池,不慎中了迷烟,他用了所有的力气来克制自己。
曾经那样珍视她的自己被无情舍弃,如今失而复得,他不想在意什么礼节、君子,只想一亲芳泽。
唇齿辗转间,他尝到了些许血腥味,意识到苏颜原先被咬破的唇渗出血,宇文渊难舍地放开她。
“你说要娶我做将军夫人的话还作数吗?”
“娘娘怕是昏了头吧,皇后之位不是你心之所向,求之不得吗?”
苏颜语塞,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在本王身边做好一个婢女的本分吧。”
夜晚苏颜睡在他屋内的矮榻上。
她瑟缩成一团,眉头微蹙,像是做着噩梦,他忍不住用指腹轻揉她的红唇,给咬破的唇角上药。
她梦中抱紧他的手臂,低唤“阿渊,别走。”
思绪回到初遇那晚,她也是这样紧紧抱着他的手臂。
八年的时光仿佛一切都没变,但时间总是悄无声息地改变着,在不经意间沧海桑田。
万幸的是他找回了他的月亮。
他坐在榻旁,静静看着她安稳的睡颜,至天光微明,悄悄抽手离开。
他的恨从来都抵挡不了爱意。
但宇文应仁设下的这场大局,他还没有万全的应对之策,尚不能向她坦白心意,以免逼急了宇文应仁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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