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桑烟贺赢的现代都市小说《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麦香芒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的小说,是作者“麦香芒种”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武侠修真,主人公桑烟贺赢,内容详情为:【双洁、甜宠、0点准时更新】桑烟穿成了克夫命的美貌寡妇。夫家厌恨,娘家嫌弃,就在她自请去庄子咸鱼养老时,被病娇暴君给盯上了。彼时暴君身有怪病,一靠近女人就痛痒难耐、呕吐不止。是以二十六岁大龄还没宠幸过后妃,更别说延续皇嗣了。前朝后宫整天催生。民间百姓也在盼望小皇子。当他们知道暴君心悦桑烟这个克夫命的寡妇时,全国上下一片反对声音。后来全国都在跪求桑烟给病娇......
《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桑烟白眼一翻,表情略带嫌弃:“你想多了。我没想往你身边推女人。只是觉得跟宣贵妃聊的来,想为她做点什么。”
贺赢半信半疑:“当真?”
桑烟点头:“当真。你要是不信,我也发个誓?”
说着,便要伸手——
贺赢忙拒绝:“算了。你别说不吉利的话。”
他估计是佛经抄多了,现在对这些怪忌讳的。
尤其是从她的口里说出来。
桑烟见此,便问:“那皇上同意吗?”
“不同意。”
贺赢拒绝之后,却也很快提了一个条件:“除非你同意入宫为妃。”
桑烟:“……”
她可没有伟大到为别人牺牲自己的地步。
当即改口:“哦。那算了。当我没说。”
贺赢:“……”
这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这么快就放弃了?
他不甘心了:“就这样?不再考虑下?你入宫,她出宫。”
桑烟摇头:“不了。皇上不同意,那就不同意吧。”
她尽力就好。
再说,冷宫条件差,她可以帮忙改善下嘛。
富士山不过来,她还不能过去了?
于是,她回了偏殿,环视一圈后,就让人把一些她不经常用的东西搬去了冷宫。
“这个茶具,哦,还有这两个花瓶,都搬过去。”
“还有这些首饰,我也不怎么喜欢。哦,还有这几个水粉。”
“这些点心——”
叮叮当当响了好一会。
贺赢听到动静过来了:“你在做什么?”
桑烟如实说:“分享东西啊。冷宫太寒酸了,我分享点东西过去。”
冷宫缺什么,她给什么,给的多了,冷宫肯定也不是冷宫了。
贺赢看出她的想法,莫名有点后悔了。
当一个太监抱着个通体澄黄的翡翠凤凰往外走——
“别动,都别动,那是朕的藏品!”
黄翡凤凰是贺赢收复闵州的纪念物。
寓意吉祥富贵。
不仅雕工精美,而且体量这么大的黄翡,可遇不可求。
要不是桑烟住进偏殿,他舍不得放她殿里当摆设。
结果她倒好,转手要送给别人。
真真是个败家婆娘!
贺赢走过去,把黄翡凤凰抢过来,抱在怀里,一脸心疼:“这个不行。这是朕的。”
桑烟见了,讽刺道:“这殿里什么都是皇上的。”
贺赢怕了她讽刺的口吻,叹气道:“你别操心了。朕让人去翻修冷宫,再给她添置点东西,行不?”
桑烟满意一笑:“行的。行的。皇上真好。皇上英明。谢皇上隆恩。”
她随心所欲的结果似乎也不错。
贺赢见她笑的开心,又得了她几句软话,心里也挺舒服,就看向裴暮阳下了令:“去照做吧。”
“是。”
裴暮阳点着头,领命而去。
贺赢又让他们把东西搬回去,物归原位。
桑烟也跟着回了座位。
只也提醒:“皇上可别敷衍我啊。过两天,我就去冷宫看进度哦。”
贺赢听得不大高兴:“我几时骗过你?你听听你这话,我为你办事,还得不了好。”
桑烟这会心情好,也听得进去皇帝的话,细想之后,确实是自己的问题,就认错了:“皇上这么一说,确实是我的不对。皇上,对不起了,是我说错话了。”
她很少这么一本正经的道歉。
贺赢有些不习惯:“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把黄翡凤凰放回去,看着陆陆续续归位的摆件,想着它们差点被送人,就觉得肉痛。
为避免再体会这种肉痛的感觉,他就提醒了:“你殿里的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可谨慎点赏人。”
桑烟听了,愣了下,反应过来,就笑了:“没想到皇上还是个守财奴。”
她第一次看皇上这样“小气吧啦”的样子,怪有趣的。
贺赢自然不乐意听到“守财奴”这种称呼,但她笑起来实在动人,好像有种拨开浓雾见晴天的开阔、豁达,让他也跟着笑了。
“皇上怎么了?皇上也是人。是人都有自己的私欲。”
“那皇上还有哪些我不知道的私欲呀?”
她主动询问他的喜好。
这实在难得。
尤其语气还那么轻松,带着点少女的鲜活劲儿。
贺赢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们之间身份的隔阂全然消失了。
他要被这种平和轻松的说话氛围迷住了。
不自觉地说:“要说私欲,我最大的私欲——”
话说一半,他又清醒了,觉得说下去,会显得孟浪。
也怕她不喜欢听。
桑烟目露不解:“怎么不说了?”
贺赢对上她纯然美丽的眼睛,到底没说出那句——我最大的私欲是你!
太孟浪了。
简直是在亵渎她。
因此,他改了口:“我喜欢收藏漂亮的东西,像玉石,还有兵器。”
桑烟接话道:“谁都喜欢漂亮的东西。只不过,有的人再喜欢,没能力拥有而已。这可算不得私欲。”
贺赢反问:“那你呢?你有何私欲?”
桑烟被问住了。
她仔细想了想,无论是现代,还是这个世界,她都没什么私欲,一直在为活着而压抑自己。
“好像没有。”
怪不得她不开心。
贺赢说:“那就培养一些私欲吧。”
他更想说,希望有一天,你的私欲是我。
桑烟不知他的想法,但很认真地点了头:“好。”
从今天起,她就做一个稍微自私点的人吧。
“皇上,你想喝酒吗?”
这个问题莫名让贺赢想到了之前的事——她曾想借着喝酒灌醉他,让他酒后乱性。
那么,现在她是想他酒后乱性吗?
神经开始突突跳。
心也不争气地擂鼓了。
贺赢不得近女色,真的很少想这些,喜欢上她之后,更不想如此亵渎她,因此,现在是第一次,满脑子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想制止,但有些东西,越压抑,越反弹。
其实,他很反感这些事情。
先帝在男女之事上过于放纵,后来更是毁在这上面,让他一想起来,就浑身不适。
痛痒感开始滋生。
像是从骨子里漫出来的。
原来不止碰到女人,仅仅想到那些荒唐事儿,也够恶心了。
他皱着眉,一边隐忍,一边说:“你要是想喝,我可以陪你喝。”
“可还有别的主意?一并说来。”
贺赢看桑烟畏缩不语,想着她胆子小,又补充一句:“便是冒犯,朕也恕你无罪。”
他从未这般宽厚。
桑烟不这么觉得,相反,觉得他不怀好意。
她知道这封建帝王都喜好新鲜,所以,竭力装作平常妇人:“回皇上,刚刚的主意,不过是臣妇偶然想出的愚见。哪里还有别的主意?”
贺赢莫名不信这话:“真的没有?”
桑烟低下头,弱弱道:“真的没有。”
贺赢见此,眼里染上失望之色:“你在闺阁时,颇有盛名。若不是朕不得近女色,你早入宫了。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桑烟:“……”
她被看低,心里反而轻松:不过如此,好啊。
桑弱水不同。
她在听到皇帝那句——若不是朕不得近女色,你早入宫了。
心情倏然沉重:好端端的,皇帝为何这么说?是惋惜桑烟没有进后宫吗?
有些话说者无意,闻者有心。
包括太监总管余怀德也觉得皇上此举异常。
他余光瞧着桑烟,确实是一顶一的好相貌,相比妹妹桑弱水的清纯灵动,她温婉娴雅之外,更有清冷妖媚之美。
很矛盾的美。
原来皇上喜欢这般的女子?
“皇上百忙之中来见臣妾,臣妾心中甚是感动,愿为皇上献上一曲,聊表心意,还望皇上恩准。”
桑弱水想着借展现才艺来吸引皇上的注意力。
贺赢听了,虽没多大兴趣,却也不好拂她的面子,点了头:“那就辛苦爱妃了。”
桑弱水立刻让心腹宫女香秀抱来她的琴,弹了一曲《凤求凰》。
她是千娇万宠养出来的贵女,琴技自然好。
桑烟听着,觉得琴声流畅自然,缠绵悱恻。
搁现代,也是个大师的水准。
想想桑弱水十六七岁,还是个女高中生的年纪,能有这水准,也是很厉害了。
“看来世子妃很是喜欢这曲子。”
贺赢漫不经心喝着茶,听着曲,眼神不自觉往桑烟身上瞄——女人听得认真,微眯着眼,唇角带笑,像是沉浸其中,看起来天真而可爱。
桑烟不妨被点名,心里一紧,忙赔笑:“桑妃娘娘琴艺高超,臣妇自然喜欢。”
贺赢也笑了:“世子妃既然喜欢,那桑妃功不可没,重重有赏。”
他看向身侧的太监总管余怀德,吩咐道:“把闽州进献的荔枝送十颗过来。”
余怀德一听,愣住了:那荔枝千里迢迢进献到皇都,一路损坏不少,剩下的总共不过三十颗。满皇宫得到赏赐的,也就太后十颗,皇后六颗,其余嫔妃一颗也没有。
如今,桑妃弹了首曲子,皇帝便赏赐十颗,何等隆恩啊!
“是。”
余怀德愣怔过后,忙让小太监去取来。
“臣妾……谢皇上赏赐。”
桑弱水得到赏赐,自然激动高兴,但皇上的话——世子妃既然喜欢,那桑妃功不可没,重重有赏。
听着像是她弹琴取悦到了世子妃,才得到了赏赐。
岂有此理!
桑弱水面上带着笑,袖子里的手捏成拳,几乎要捏断了指甲。
桑烟也感觉到了皇帝言语里的恶意——这皇帝有病吧?话里话外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啊!还意图破坏她们的姐妹情!就因为她不过如此吗?真是个神经病!
她呆不下去了,就说:“皇上,臣妇喝多了茶,想去……”
如厕还是更衣?
她古代知识不足,加上对着一个成年男人,还是个皇帝,就很不好意思说出来。
脸都烧了。
贺赢明白她的意思,故意不放行,还曲解她的意思:“你想去御花园走走吗?”
桑烟:“……”
她想去放水,不宜走动啊!
这皇帝是真有病!
她不想跟有病的皇帝多说话,多说多错,索性就站起来,恭敬道:“皇上,臣妇想去如厕,忍不住了,望皇上恕罪。”
说完,就匆匆离开了主殿,去了偏殿。
贺赢目送她落荒而逃的倩影,眼里不自觉浮现出点点笑意。
这笑意让桑弱水如临大敌——难道皇帝看上桑烟了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皇上,臣妾不才,想听听您对曲子的高见,以求改进。”
她再次试图吸引皇帝的注意力。
奈何皇帝冷淡两个字:“不错。”
似乎不想跟她说话。
桑弱水脸色僵硬,一时笑不出来。
贺赢百无聊赖喝着茶。
他等了好一会,见桑烟没再回来,知道她不会再过来,便起了身:“爱妃好好休息。改天朕再来看你。”
他的声音冷淡,预示这话也就是场面上的话。
桑弱水想挽留,对上那张冷淡的龙颜,又没了勇气。
她送皇帝出去,看到他扫了偏殿一眼,却也没停留。
皇上对桑烟有意思。
这个认知刺得她心疼。
太监总管余怀德也有这个认知,但他并未表现出来。
一个克夫命的寡妇,万万配不上皇帝。
相信皇帝也知道这一点,不会让自己沦为皇宫内外的笑柄。
月桑殿偏殿
桑烟留意着主殿的动静,看到皇帝离开,便去了主殿。
她再次提及出宫一事。
这次桑弱水没再挽留。
“姐姐命好也不好。”
桑弱水阴阳怪气,还有点幸灾乐祸。
其实,她很羡慕桑烟顶着克夫命还能得江陵世子的求娶,如今皇帝见了她,也对她有了兴趣。
如果她没有克夫命,怕是个红颜祸水吧!
桑烟自然听得出桑弱水言语里的奚落和轻蔑,不过,并不在意,原主这妹妹就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丫头,还对皇帝动了心,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也是可怜,何必跟她计较?
只有些话还是要说。
“我知道你年轻烂漫,又爱慕皇帝,对我有敌意,但桑弱水,我希望你能控制下你的心,不要恋爱脑,皇帝冷心冷情,你想在后宫生存,就不要感情用事,不然,吃苦的是你自己。”
言尽于此。
她走出殿门,回头看她一眼:“姐妹一场,你好自为之。”
桑弱水见此,心里一悔,觉得自己又说错了话。
可想着皇帝看她的目光,又心生妒忌:“虚伪!”
万彰到底没说清楚。
他眼睛一闭,也不知是醉过去,还是晕过去了。
贺赢看到了,气得又想抬脚踹人。
“别!”
桑烟拦住了:“他刚刚摔到了,可能是摔晕了,赶紧找个御医给他看看。”
贺赢皱眉收回脚,看向远处,招了人过来:“抬去钦天监。传御医过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钦天监。
钦天监
当值的属官得知御驾过来,远远出去迎接了:“微臣楚骏参见皇上。”
楚骏是万彰的半个徒弟。
他双十年华,眉眼间正气阳光,一点不像万彰那般衰败颓丧,反而如同喷薄欲出的朝阳。
贺赢裴看到他,心里总算舒服些了。
他即位后,与先帝不同,并不相信这些占卜、观测之术,也不重用,任其自生自灭,本以为该没落了,没想到还有个能看的人。
彼时,这个能看的人正余光打量着桑烟,眉头一直皱着。
桑烟察觉了,便出声问:“这位大人,可是我面相有异?”
楚骏对上她美丽的眼,红着脸,低下头:“没。”
桑烟不信,看向贺赢,想他帮忙问问。
其实,她倒也不是相信鬼神命运,只穿越过来后,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便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这钦天监的人又神乎其神的,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太勾人心痒痒了。
当然,心痒痒之外,也有些不安——到底是原主面相有异常,还是她有异常?她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贺赢收到桑烟的眼神,回了个安抚性的微笑,就进了星光殿。
殿里陈列着各种观星仪器,还有一排排的书架,上面是些记录档案。
在殿中央的位置是个特大的青铜鼎。
里面燃着很粗的香。
味道倒不浓,幽幽的静谧感,还是很舒服的。
桑烟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一张床榻上。
那晕过去的人就睡在上面。
御医来了。
检查一番后,颤颤巍巍回道:“万监正……醉过去了。”
贺赢早觉得万彰是喝醉了。
这下新怒旧气混在一起,直接发了火:“来人!泼醒他!”
“皇上——”
楚骏上前求情:“万监正……身体弱,还望皇上手下留情。”
上次万彰被太后宫里的菩提姑娘泼了一盆冷水,隔天就发了烧,好几天都下不了床。
贺赢冷笑:“身体弱,还嗜酒如命,朕看他就是活腻了。”
他没有手下领情,扫向裴暮阳,低喝:“还愣着干什么?”
“是。”
裴暮阳不敢耽搁,立刻让太监去拎水。
桑烟对万彰挺有好感,便出了面:“皇上,把人叫醒算了。您刚刚无故踹人一脚。他额头还有伤呢。”
贺赢提这个就生气,他都没摸过呢,结果,让个酒鬼先摸了去。
“那是他罪有应得!谁让他摸你的脸!”
“那是他在为我看相。”
“也许他是借着看相,行龌龊——”
“皇上何必这样想他?是气他,还是气我?”
桑烟劝两句,没了耐心,觉得狗皇帝无聊的很,净关注这点小事。
“皇上,眼下是看相重要。我想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
她强硬表达自己的态度。
贺赢想了想,是这个重要,便点了头,斥退身边人,留下了楚骏:“不得隐瞒。如实说来。你在她面相上,都看到了什么。”
楚骏又红了脸,低头一拜说:“皇上恕罪。想是微臣学艺不精,竟看不出姑娘面相。”
他说着,脸更红了,像是要滴血了。
实在羞惭啊。
枉他自觉跟万彰学了八成,不想,竟然什么都看不出。
贺赢跟桑烟:“……”
他们都没想到是这个解释。
顿了一会,贺赢才问:“当真?”
楚骏再一拜,恭敬道:“万不敢欺瞒皇上。”
贺赢信了他,转头看向床上的万彰:“把他弄醒。”
楚骏听令,立刻上前推了推万彰:“万监正,万监正,快醒醒,皇上来了。”
结果,万彰睡得呼噜震天响。
贺赢看得又想泼他冷水了。
桑烟在他发怒前说:“等他醒来,再请他看面相吧。”
她也不急了。
闹这一遭,夜也很深了。
“皇上回去休息吧。明天要早朝的。”
“……嗯。”
贺赢向来是给她面子的。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离开了钦天监。
两人依旧是并肩而行。
不过,不再沉默了。
主要是贺赢在说。
“你总是对他人心软,对朕心硬。”
“无论是那些嫔妃,还是那些受害的女人,甚至今天见了一面的万彰,你都会心软,唯独对朕,铁石心肠。”
他的话听来寂寥而哀伤。
桑烟有些触动,嘴唇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能说些什么。
她是个纠结甚至扭捏之人,口嫌体正直,有时候,她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换个别的穿越者肯定要比她勇敢吧?
贺赢见她沉默不语,继续喃喃自语:“或许这就是裴暮阳说的,有些人窝里横?”
他说着,竟笑了:“也好。窝里横,窝里横,起码是一个窝里的。”
他像是苦中作乐,还望着她,露出宠溺的目光:“你想横就横吧。朕纵着你便是了。”
这一刻万籁俱寂。
桑烟对上他温柔深情的眉眼,有那么一瞬,很想说:我不是心硬之人,我也喜欢你的。
可她没说。
而是转了话题:“皇上,先帝是个怎样的人?”
这是个严肃而沉重的话题。
贺赢收敛了神色,缓缓道:“先帝十岁即位,二十岁病逝。短短一生,都活在摄政王裴桢的阴影下,从未亲过政。”
原来是个傀儡皇帝。
桑烟心里这么想,面上说:“皇上节哀。”
贺赢微微摇头,笑里三分无奈:“也没什么好哀伤的。他跟你一样,心肠太软,便是没有摄政王,也是个没什么建树的皇帝。”
桑烟:“……”
这样说先帝真的好吗?
“不过——”
贺赢话题一转,声音冷了些:“如果他心肠狠些,便没有朕了。”
桑烟一愣:“啊?什么意思?”
“很简单,先帝到了亲政的年纪,摄政王为了不还政,只能扶持朕,那时朕七八岁,还可以再当几年的傀儡皇帝。”
“但先帝杀了你,便可以徐徐图之。”
桑烟猜到了后半段的故事了,先帝顾念兄弟情,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杀了幼弟。
桑烟得了三天清净。
这三天里,狗皇帝没来烦她。
一想到他可能还在为自己的问题抓耳挠腮,她的心情就爽歪歪。
许是乐极生悲。
第四天一大早,原主的母亲林氏就过来了。
那时,桑烟正拿着胡萝卜,喂她的两只小野兔。
小野兔一黑一白,眼睛红红的,软萌萌的小巧可爱,吃胡萝卜时,咬得嘎嘣脆,声音听着特别治愈。
“小姐,夫人来了。”
秋枝提醒一声。
她闻声看去,见林氏面色惶然,眼睛红肿,像是遇到了天大的祸事。
“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她提着心,上前询问。
林氏唉声叹气,拉着她回了屋子,屏退左右,才说:“阿烟,你父亲出事了。”
桑烟料到了,就问:“他出什么事了?”
林氏说:“我具体也不清楚,好像是乌州闹了蝗灾,你父亲瞒着没报。”
桑烟:“……”
蝗灾不是小事。
这落后的生产条件,解决不好,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他为什么不报?”
“我不知道啊。”
林氏急得哭起来:“我不懂这些。只知道好多官员弹劾你父亲,说你父亲渎职,还要杀他的头。阿烟,你要救救你父亲啊。”
桑烟:“……”
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救?
去求皇帝?
等下——
这该不会是皇帝的算计吧?
他解决不了问题,不好意思来见她,就逼她主动进宫见他、求他?
想到这里,她就来了气:卑鄙!
偏她还躲不了,只能进宫了解情况。
“我知道了。”
她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进宫了。
先回了月桑殿。
桑弱水见她回来,又高兴,又生气:“你可终于回来了。父亲都要被杀头了。都是那个曲致害的!你还救他的女儿!就该让那贱/人老死冷宫!”
她喋喋不休,释放怒气。
桑烟听得不耐烦,冷声问:“别说了!现在什么情况?皇上在哪里?”
说到皇上,桑弱水的心又苦又痛。
她知道父亲出事,第一时间就去向皇帝求情,但皇帝根本不见她。
哪怕她拿桑烟的名义,皇帝也说不见。
现在,桑烟本人来了,她倒要看看他见是不见!
“我去打听了,在御书房!官员都在那里!”
她压抑着妒忌,心里一会希望皇帝见桑烟,一会又希望皇帝不见桑烟。
真真是矛盾的痛苦死了。
桑烟不知她心境,得了皇帝下落,就匆匆去了御书房。
彼时
御书房的门紧闭。
太监总管余怀德候在门外,无聊地挥动着拂尘,驱赶蚊虫。
他因为裴暮阳而失了帝心。
但他并没有认输。
当一个灰衣小太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他那双苦大仇深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很好。继续查。我就知道那小子来历不干净。裴桢之祸,才过去十六年,他倒是明目张胆。”
小太监见他笑了,讨好地给他捶肩膀,还小声说:“老祖宗且再忍忍。那姓裴的,肯定蹦跶不了几天了。”
“就你嘴甜。”
余怀德拿拂尘点点小太监的脑袋,打发他下去了。
也就是这时,他看到桑烟过来了。
这是害他失了帝心的元凶。
不过,她本人又有何错呢?
皇帝喜欢谁,从来都是皇帝的事。
他这段日子算想明白了,没有人可以真的左右皇帝的想法。
“桑小姐——”
他迎上前,笑道:“您来见皇上?可有什么事?皇上正在跟大臣们议事呢。”
桑烟点头说:“劳烦余公公传达,我是来为乌州蝗灾一事献策的。”
皇帝可以求,但靠着美色求,她实在没脸开口。
想来想去,想到了现代蝗灾——国家投放数万只鸭子去对抗蝗虫。
因此,她来献策了。
余怀德听了,忙推门进去。
殿里
鸦雀无声。
大臣们跪在地上,两股颤颤擦着汗。
气氛降至冰点。
直到余怀德大声说:“皇上,桑家大小姐来了。她说为乌州蝗灾献策,替父亲将功赎罪。”
贺赢料到她会来,但没料到她会来献策。
还真是会给他惊喜。
他糟糕的心情一扫而空,笑着宣:“让她进来。”
“皇上,女子议政,大为不妥啊。”
曲致第一个提出反对。
他是户部尚书,因为女儿险入冷宫,恨死了桑家人,就挑起了这件事。
其他大臣跟着附和:
“皇上,牝鸡司晨,祸之始也啊。”
“对,众所周知,那桑家女是克夫命,男人接近她,都会变得不幸,还望皇上珍重自个啊!”
“臣已经查明,那蝗灾爆发之日,就是桑家女进宫时。想来,桑坤也是因为这个,才隐瞒不报的。”
“种种迹象表明,桑家女就是红颜祸水!还望皇上三思,莫要被美色蒙蔽啊!”
……
他们或多或少都听到了皇帝喜欢桑家女的谣言。
现在算是找着由头发作了。
诚然有担忧皇帝人身安全的忠心,但更多还是私欲。
皇上第一个喜欢的或者说很可能宠幸并生下皇嗣的女人,绝不能是她!
桑烟进来了,将他们的反对声音,听了个清楚。
愤怒、难堪都有之。
但更多的是高兴——大臣们反对她好啊。都不用她去想办法打消皇帝的心了。
可惜,她高估了大臣的能力,低估了皇帝的决心。
“闭嘴!”
贺赢怒喝一声,抓起桌子上的奏折砸了过去:“对朕有意见的,脱下那身官服,给朕滚出去!”
大臣:“……”
他们还没那么硬气,为了一个女子,脱下官服,放弃仕途。
但很默契地跪在那里,齐呼:“皇上三思。皇上三思。”
反正看着挺膈应人的。
桑烟看着皇帝越发耐烦的神色,忙跪下了:“臣女桑烟参见皇上。”
贺赢抬手:“平身。赐坐。”
桑烟看一眼跪着的大臣,没起身:“皇上,臣女来替父亲,将功赎罪。”
“你们瞧瞧——”
他毫不掩饰对桑烟的欣赏:“如果是你们犯了罪,你们的女儿有这般胆量吗?”
大臣们心里不服:那也要我们的女儿得了你的心啊!得了帝心,还有什么不敢的?
桑烟心里就很尴尬——这狗皇帝知不知道自己在给她拉仇恨啊!
“皇上,各位大人——”
桑烟恭敬一拜,姿态谦卑:“关于蝗灾,臣女一些愚见,诚求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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