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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女儿入宫后,她成了宫斗冠军全文浏览

银台金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带着女儿入宫后,她成了宫斗冠军》是由作者“银台金阙”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虞敬恬卫承巳,其中内容简介:她容貌绝色倾城,是不可多得美人,嫁人后没五年,夫君就死了,她成了寡妇。看着眼前的女儿,她无奈,只好带着女儿回了娘家,谁知被处处嫌弃。后来,她去寺庙清修,再归来时,家人竟然想让她进宫替妹妹生孩子。父母:“这可是杀头的罪,想想还是算了,小女儿平安就好。”她:“可是,我当真了!”父母觉得她做不到讨皇帝开心,想把她嫁给普通人家做妾。她哪里肯让?执意进宫。后来,她从美人到昭仪,又从昭仪到妃,贵妃,还生下一位皇子,惹得所有人羡慕。皇帝更是对她宠爱有加。他:“听闻,你那女儿像朕。”她:“不像。”他:“告诉朕,你进宫,是不是因为朕像那个短...

主角:虞敬恬卫承巳   更新:2024-08-15 08: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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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敬恬卫承巳的现代都市小说《带着女儿入宫后,她成了宫斗冠军全文浏览》,由网络作家“银台金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带着女儿入宫后,她成了宫斗冠军》是由作者“银台金阙”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虞敬恬卫承巳,其中内容简介:她容貌绝色倾城,是不可多得美人,嫁人后没五年,夫君就死了,她成了寡妇。看着眼前的女儿,她无奈,只好带着女儿回了娘家,谁知被处处嫌弃。后来,她去寺庙清修,再归来时,家人竟然想让她进宫替妹妹生孩子。父母:“这可是杀头的罪,想想还是算了,小女儿平安就好。”她:“可是,我当真了!”父母觉得她做不到讨皇帝开心,想把她嫁给普通人家做妾。她哪里肯让?执意进宫。后来,她从美人到昭仪,又从昭仪到妃,贵妃,还生下一位皇子,惹得所有人羡慕。皇帝更是对她宠爱有加。他:“听闻,你那女儿像朕。”她:“不像。”他:“告诉朕,你进宫,是不是因为朕像那个短...

《带着女儿入宫后,她成了宫斗冠军全文浏览》精彩片段


不过也只是转瞬之间,回过神来,众人便齐齐行礼。

走的近了些,帝王眸子眯得更为狭长,无论是那鬓边晃动的步摇,还是鲜亮的紫衣,无一不比前几日在他寿辰上扮得精致,也无一不显露出她对今日的重视。

视线再触及她身边那个其貌不扬的老男人,卫承巳的剑眉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底升起。

待看到那妇人身躯微颤,帝王紧抿的薄唇里终于吐出了两个字,在场的气氛为之一松。

“免礼。”

虞敬恬终于得以站直身体,略微松泛了些,只是在场还有圣驾,仍不得掉以轻心,她微微抬眼,恰与一身靛蓝色常服的帝王撞在了一起。

“几位怎有兴聚在这里?”

卫承巳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声音淡淡不大听得出情绪,但虞敬恬莫名觉得有些心虚,垂下眼睫不敢看他。

见那妇人垂首不语,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那其貌不扬的男人身上,然后唇抿得更紧了。这种样貌竟然也能入朝为官?

“你是哪部的官员?为何在此?”

郑郎中乃是因着叔父的关系荫封入仕,又是在清水衙门,自个也只远远地见过皇帝几次,此番直面帝王,声音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微臣乃礼部膳部司郎中郑有为,在此是为……与虞小姐相看。”

这畏畏缩缩的状态已是让卫承巳不喜,再听到后头一句,他的眼神陡然冷了几分。

虞敬恬偷觑了一眼,正看到这冰冷的眼神,心中暗怕,提着心要找机会描补一二,然而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听那帝王轻飘飘地道了一句——

“朕看并不相配。”

莫说是白玖等俩当事人的奴婢奴才就是李开平都忍不住睁大了些眼,男女之间相配与否这些事向来是亲人才说道一二的,疏不间亲,哪有外人插嘴的余地?

但回过头说,百姓如子女,帝王是君父,就是直接当场给二人赐婚,旁人也不敢置喙。唯有知晓内情的人忍不住想歪了些。

只是郑郎中就惨了,他立马跪倒在地上脊背颤颤,点头称是,心道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皇帝,竟得到了这样一句话,有了这句话,他再不敢与虞家小姐有一丝关联。

虞敬恬则瞬间忘记了害怕,闻之如仙乐,唇角忍不住扬起。

瞥见那妇人唇边的笑,帝王的眉宇略松了些,只是忽地想到什么,脸上也浮现了几分不自在,再不管其他人如何反应,负手悠悠然走了,仿佛只是恰巧路过,又恰巧遇到一般。

恭送帝王走后,原本见色起意的郑郎中立马爬起来顾不得拍袖整衣便马不停蹄地走了,连招呼也不打,再不敢多看虞敬恬一眼。

他又不是傻得,美人固然喜欢,但还是仕途更为重要,只要官职还在,还怕找不到美娇娘?

杏林中只剩下她主仆二人,虞敬恬顿觉一身轻松,待郑郎中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她再不遮掩,朗声笑了出来。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春杏林中,像是最欢悦的雀儿,谁都听得出笑声里的快意。白玖脸上的表情也从愕然变成了愉悦,她跟着虞敬恬笑作了一团。

确实并不相配,白玖瞧着主子足以称得上一笑生花的容颜,再次在心底吐槽了一番姓郑的想要老牛吃嫩草,又想到秉公处理的天子,说的话里便多了好些赞叹和褒扬。

“陛下真是圣明,没有乱点鸳鸯谱。”

她未觉自家主子几分不自然,继续愤愤不平道:“就是夫人实在糊涂,竟然让姑娘你来与这等人相看!年纪大也罢了,样貌还如此……”

这话也让虞敬恬从快慰中淡了出来,她想起了自己遭遇这事的根由,也想起了郑郎中的那句话——“你弟弟想要拜郑少傅为师恐怕就难了。”

说起来这个弟弟,虞敬恬也有三年未见了,作为虞侍郎唯一的儿子,自是虞家最为受宠的,长姐和小妹固然比她受宠,但到了弟弟虞藏面前还要褪两射之地。

这种宠并不是对女儿们的那种宠,而是倾尽家族资源培养的那种宠,旁的幼童开蒙的夫子只寻个秀才举人便够了,虞藏的开蒙夫子则寻了国子监的老监生,后面更是不用说,一路名师,才让他能在十九岁就高中举人,在京城一众高官子弟中也算得上芝兰玉树。

只是可惜第二年折在了春闱没有一举登上杏榜成为进士,为此他离家游学,只为明年檀宫折桂。

不仅他这么想,虞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的这位弟弟二十二岁仍未娶妻,只待杏榜提名,父母为他择上高门佳媳。

平心而论,虞藏和她的接触并不多,他自小就被拘在外院读书和姐妹们相处的时间很少,虞敬恬大多受得委屈和他也并无直接关系,但她知道这一切和他都是有关的,他是背后得利的那个。

父母为他着想,姐妹为之护航,连自己第二次嫁人也是为换取他一个拜师的机会,何其可笑?就因为他是男儿,就堂而皇之地占尽了一切好处吗?

她不愿了,再不愿了。

白玖兀自说了半天,这才看到自家姑娘面沉如水,她一怔,自家姑娘脾气一向柔顺,鲜少看到她生气的时候。

“白玖,我不想再忍了。”

她的手被姑娘握住,紧紧的,白玖的鼻子忽地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姑娘受的委屈,她都看在眼里。

“姑娘,不忍了,姑娘做什么白玖都支持您!”

感受到手上白玖反握的力度,虞敬恬弯起了眉眼,泪水滑落的同时,她的唇角愈扬愈高。

好在,这天底下还有两人全心全意地为她着想。而她便是为了这两人也必不能再为鱼肉了。

虞敬恬瞧着帝王离去的路径,一点一点地攥紧了手掌,多年来的不甘,埋怨,委屈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偏心下终于催出了名为野心的嫩芽。

她凭什么就要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呢?凭什么就要为了旁人与那些丑东西相看呢?难道她生来就要为她人做配吗?

不,她不愿!再不愿了!


翠寒堂中的气氛还算热络,只是因着景和帝来了一趟也不同以往,说不上哪里不对,但就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她认真回想了之前的行动,不觉自己有哪里冒犯了虞昭媛。

虞敬恬垂眸思索之时,没注意三人的话语,只听虞夫人道:“恬儿去送送你长姐。”

她下意识站起身跟着南宁伯夫人往外走,没注意到走后母亲和虞昭媛又对视了一眼。

把长姐送到了翠寒堂数十米外,虞敬恬便准备回去了,可不想被南宁伯夫人拉住了手。

南宁伯夫人唇角噙着微笑,“我那有几套给女孩儿的新衣裳,你随我过去拿几套,权当做上次瑶瑶抢了宁宁金镯子的赔罪。”

闻言,虞敬恬立刻笑着婉拒:“本就是昭媛娘娘的东西,哪里就是给宁宁的,说什么赔罪不赔罪。”

伯夫人却不依,拉着虞敬恬往她的院子方向去,又啐了一句,“你我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就算是白与你几套又如何?你还要不得了?”

这句话让虞敬恬心中泛起涟漪,在幼妹和幼弟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她和长姐还有那么一段亲密的时光。

虞敬恬顿了顿,再不好意思拒绝,“等我回去和母亲,娘娘说一声。”

刚松了一口气的南宁伯夫人眸光一闪,连忙道:“不用进去,叫小丫鬟通传一句就是了。”

虞敬恬颔首,也觉得可行,她回首下意识地唤白玖却发现空无一人,这才想起白玖适才去净手了,无奈只能道:

“左右就几步路,便不要姐姐的侍女去通传了,我到院中和昭媛的侍女说一声便是。”

听到虞敬恬只打算和翠寒堂的奴才说话,南宁伯夫人放开了手,左右应该听不到什么,却不知虞敬恬刚到院中便听得动静——

“娘,我想反悔了,我不想姐姐……”

下面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虞夫人打断,“皇上……是虞家的福分!”

虞敬恬的柳眉也蹙了起来,即使这话听得不太清,她也知道这事可能和自己有关,而且事还不小。

不过没容她多听两句,正屋门口的茴香已经敲响了门扉,屋内的声音立马低了下来,虞敬恬垂首松了松眉,待走到正屋廊下时又恢复了以往内敛和顺的模样,屋内的交谈声也全然听不见了。

即使虞敬恬面无异色,茴香还是觉得有几分不自在:“奴婢进去给姑娘通传。”

虞敬恬把茴香的异色纳入眼底,神态自然道:“不必,帮我告知昭媛和母亲,我去长姐那里坐坐。”

没等茴香应答,她便转身而去。

屋内两人自是听到了这句话,惊疑不定地对视一眼后又等了小半刻钟才重新起话茬。

“姐姐她应该没听到什么吧?”

虞夫人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也不知晓自己的二女是否听见他们的对话,不过这般心虚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她不想在幼女面前失了做母亲的威严。

“便是听见了又如何,她是虞家的女儿,如今又归了家,自是要听从家里的安排,给家里做一份贡献。”

“可是,娘,我想反悔了,我还是不想多一个人来分皇上的宠爱……”

说着说着,已经芳龄二十二的虞昭媛扑进了虞夫人的怀里,如同小女儿那般哭泣起来。

虞夫人抱着女儿心痛不已,她怎会不知幼女的想法,可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长远,宫中甚是险恶,没有皇嗣傍身,以后年老色衰该如何是好?

于是她硬着心搂着幼女道:“我已经和你父亲说过了,怎好朝令夕改?”可听见女儿哭得更厉害,又忍不住给了她一丝希望。

“今日陛下也不像是看上你姐姐的样子,咱们再试试,若是不成,便再等上三年……我的好女儿,爹娘也是为你着想,你要明白爹娘的苦心……”

虞昭媛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她知道让自己的亲二姐入宫生子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亲姐姐二嫁之身注定登不上高位,又曾生育,身体康健,生下来的孩子也与自己有着浓厚的血缘,可她还是不甘心。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依仗还是娘家,与娘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好闹得太过。最后还是在虞夫人怀里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厢,虞敬恬怀着心思跟着南宁伯夫人去她的院子,一路上都在思索听到的那两句话。昭媛的“姐姐”是只有两个的,自己和长姐,可自己,长姐又和皇上有什么关系呢?

虞敬恬不得不想起自己两次与圣驾相遇的事,只是这事应当也无旁人知晓才是……

或许是她神游得太明显,没要一会就听见了长姐的询问:“妹妹,你在想什么呢?”

虞敬恬转首,黑漆漆,清凌凌的眸子看向这个也多年未见的长姐,想了想还是把问题压在了心底,长姐未必不是局中之人。

她敛起心思,只道担忧留在院子里的女儿,“也不知宁宁醒了会不会寻我。”

“宁宁是咱们虞家的小姐,没人敢苛待她。”

南宁伯夫人拍了拍虞敬恬的手以做宽慰,那双与虞夫人相似的美眸一转又道:“若是以后妹妹再嫁,虞家也不会亏待宁宁的。”

这话说的有些突然,虽然虞敬恬想过虞夫人会重新为她寻一门亲事,但乍一提起还是让她情不自禁地蹙眉。

“即便我再嫁也要寻那容得宁宁的人家。”她怎么会把宁宁留在虞家呢?她的女儿还那么小,不放在身边她如何能安心?

南宁伯夫人却不甚在意,她轻笑一声,意有所指。

“这高门贵胄可少有能容着继室带孩子进门的,妹妹还是把孩子放在娘家为好,娘家又不会亏待孩子。”

可这句话落在虞敬恬的耳中只觉十分可笑,自己带着宁宁尚且只得了一百两银子,无人管顾,若是把宁宁独自留在虞家,还不知有多少下人暗中苛待。

想到这些,虞敬恬嗤笑一声,语气不由得冲了些,“那便寻那小门小户,寒门书生亦可!”

这话惊得南宁伯夫人瞬间抬眼打量自己这个向来和顺的妹妹,触及她的目光,虞敬恬立马垂下眼睑,声音放缓,“长姐,你也有女儿,你该知道做母亲的心思。”

这话一说立马打消了南宁伯夫人的惊诧,只心道泥菩萨也有三分脾气,只不过有些事并不由人。

存着某种心思,南宁伯夫人又开始推心置腹地劝道:“妹妹自小锦衣玉食地养着,那小门小户哪里能供得起妹妹?且若是找个平庸的夫君,那宁宁未来便难觅佳郎了。”

这也精准地戳中了虞敬恬的忧虑,若要高门,就要承受骨肉分离,若要小户,宁宁的婚事便挑不得上等。

瞧见虞敬恬面上的忧虑,南宁伯夫人唇角微扬,自觉自己在做好事,若是能攀上天家,自己那外甥女即便是孤女也有人上赶着上门求娶。

只是她完全没想过自己的妹妹若是不得帝宠该怎样孤独,也没想过若是妹妹在深宫中香消玉殒了,外甥女就真的成了孤女。


来人定定地向她望来,眼神幽冷了一瞬又归为无波,可那一瞬间的寒意却从虞敬恬的颅顶直窜到腰脊。

但也只一息,她就反应了过来,行了福礼,不疾不徐地解释:“……日头正盛,我只是进来避避,贵人莫怪。”

这绮清园内如今住着的天潢贵胄不少,虞敬恬也不确定他的身份。

她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落了几息,稍后才道,“起身吧。”

等虞敬恬抬首只看得转身背影,玄色直裾,腰间金扣玉带,肩脊挺括,气质如松如岳,再看清身后跟着的两个内侍,她心里有了些猜想。

等那群人消失在视野中,宁宁才小声地问了一句:“娘,那个人是谁呀?他长得比王大伯好看。”

虞敬恬忍俊不禁,一边解释,一边拉着她往外走,“应当是某位王爷……”

“王爷是什么?和王爷爷一样吗?”

“哈哈,王爷就是……”

听着母女俩的声音渐远,假山另一面的人终于移了移脚步。

瞧着李开平那止不住上扬的嘴角,景和帝睨了他一眼,淡声问道:“好笑么?”

御前总管一息之间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把笑憋了下去,佯怒道:“皇上仪表甚美,平民怎能相提并论?不如我去把那母女俩找来,狠狠训斥一顿?”

景和帝的脑中浮现出适才看到的母女,青布乌发,杏眸玉肤,缓步从容,自有一番朴拙之美,旁边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姑娘学着娘亲的样子笨拙的行礼,颇有几分憨态可掬。

想到这,景和帝眉目稍霁,笑斥道:“稚儿不懂事,朕如何能与其计较?”

“是,皇上宽宏大量,咱家也就不去找那娘子的麻烦了。”

两人都默契地把虞敬恬母女当做了绮清园中的佃户娘子,园林不比皇宫规矩森严,里头除了大片园林外还有山田,少不得佃户打理,这些人不属于奴仆,自可成家生儿育女。

只是这佃户娘子的姿容未免出众了些……

看出皇上此时的心情不错,李开平小心翼翼地提议道:“此处离昭媛娘娘的翠寒堂不远,皇上可要过去瞧瞧?”

话音甫落,男人的面色淡了下来,转身往反方向走去,撂下一句:“改日吧。”

李开平缩了缩头,一言不发地跟着回去了。

……

虞敬恬刚带着宁宁走出假山便看到了正往这来的茴香。

“二小姐,适才娘娘唤奴婢有事,现在一起回去吧。”

“好。”

母女俩并未走得太远,到了翠寒堂门口,又听得一句:“不见人影了?不是说适才还看到了吗……”

见茴香带着虞敬恬进来,虞昭媛立马噤声,旋即又叹了口气。

即使…来了,也不能让其见架,这身装扮,未免失礼。

于是晚上,虞敬恬就收到了几身衣裳并几匹布料。

虞夫人笑盈盈地抚着她的手,“这是昭媛娘娘未曾穿过的衣裳,皇家园林不比家中,要穿的体面些才行……为娘已经差人请裁缝去了,保准一旬内就给你送来,这几日就先将就一下吧。”

“母亲说笑了,能穿昭媛娘娘的衣裳是我的荣幸。”

这番话显然很得虞夫人的心,她一向自豪自己的幼女成了高位娘娘,便抖着一件赭霞色的衣裙递了过来。

虞敬恬素来是知道“先敬罗衣后敬人”的道理的,就算以前不知道,后来也知道了。

她垂下眼帘,摸着那红莨纱的料子,蓦地道了一句:“女儿不宜穿这样鲜亮的颜色。”

虞夫人唇角的笑立刻滞住了,一息后才道:“且不说三年已过,就说那魏家遣你归家,你就不必为其守着什么了。”

语气里很听得出有几分硬气,可是就是这样,她到底是放下了那件红莨纱裙换了一件韶粉色的绫纱衣裙。

“恬姐儿气质淡雅,还是这件更衬。”

韶粉,虽沾一个粉字,其实是浅青色。

虞敬恬顺从地颔首,忽而抬首问道:“宁宁该穿什么?”

虞夫人一怔,这个次女低眉顺眼的时候很是柔和,可抬眸看人的时候,那双眸子只觉能看到人心里去。

“宁宁还小,园子里贵人众多,总不好一直带在身边……瑶瑶和宁宁年纪相仿,我让你大姐姐给宁宁匀上几套……”

许是也觉得这话越说越不对劲,虞夫人的话渐渐停了,干脆偏过头去吩咐丫鬟。

“再去买几匹鲜嫩的布料给宁宁裁衣,头面首饰也要,都置办齐了……”

她竟不敢看自己的女儿,心底冒出了些许愧疚。

虞夫人知道自己时常忽略自己这个二女儿,可是能怎么办呢?那么大的虞家需要她来打理,人情往来应酬,宫中幼女更是顶顶重要,还有幼子的婚事也要相看……

她实在是太忙了呀,虞夫人想。也是有想起来的时候,只是转眼就有别的事要忙便耽搁了。

“谢谢母亲。”

听得这一句,虞夫人心里更加难受了,又随便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去,连琢磨在肚子里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

虞敬恬目送虞夫人离开,屋里便沉寂了下来,白玖也神色恹恹显然察觉到了些什么,不再一脸喜色了。

白玖是自小跟着虞敬恬的,她跟着虞敬恬待字闺中,嫁为人妇,丧夫归家……所以更能体会这种感觉。

说是想小姐了,来接小姐一聚,可这一行程明显就是临时安排,否则也不会连衣服都要捡别人的,叫人匀出来。

“小姐……”

面对白玖的心疼和埋怨,虞敬恬只是摇了摇头,瞥了一眼掩上的门。

绮清园虽然是皇家园林,但此次来的贵人官员不少,各家便住的紧凑,虞家也只不过得了一小院子,前后九间房罢了,主子奴仆都挤在里面,隔墙有耳不是虚的。

“去叫人送水来洗漱吧。”

女儿伴着绮清园的蝉鸣陷入了沉眠,虞敬恬却还没心思入睡。

她还是看不清母亲和昭媛接她入园的真实目的,自己孤儿寡母到底还有何所图呢?难道真的只是感觉到愧疚想补偿一二吗?


因为妹妹已经入宫成了娘娘而不愿入宫算是正当的理由,但帝王却不认可,他抬起手用拇指拭去了她脸上的泪,很有几分温柔。

“那晚的酒有问题。”

没因他拭泪而有所动作的虞敬恬这会怔然侧首,一息后又垂下了眼睫,苦笑一声。

“她想你入宫,你应当有所察觉。”

卫承巳戳破了两人之间有些浅薄的姐妹情,不想这一招又叫眼前的妇人眼眸浮起雾气,他以为她要哭诉又或者是掩饰她们姐妹间的龃龉,大户人家总是不愿传出子女不和的丑闻。

可她却只含着眼泪,有些委屈地嗔怨道:“那您还责怪我急着嫁出去,您明明都知道。”

明明知道她并不受虞家的宠,也知道她曾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设计去引诱他。如此便应该想到,这与人相看也是虞家的安排。

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卫承巳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还未有人和他这样说过话,她们总是对他恭敬的不行,还未有人敢在他面前直言埋怨。

这异样的感觉让他感觉有些奇妙,不知过了一息还是两息,帝王竟破天荒地承认了自己的错处。

“是朕的错。”

他牵起了她的手,微微摇了摇。

虞敬恬没有排斥他牵手的动作,但这微小的动作还是有些惊到了她,也生出了些无奈又或者什么旁的东西。

这个动作她是很熟的,每次宁宁撒娇向她祈求什么的时候,宁宁总是会拉着她的手这么做,可眼前的这位是谁?是成年男子,是天子,唯独不是那小孩子。

从那还含着雾水的眼中读出惊讶,卫承巳只当她是惊讶自己的道歉和自己牵了她的手,他微微勾唇,身上浓重的威压也一笑而散,再平和不过。

“现在还不愿意吗?”

不算上以前若有似无的接触,就是明着询问她也是第二次了,卫承巳觉得这次应当再不会有什么差错,可是在他含笑的眸光中,那妇人还是缓慢地摇了摇头。

卫承巳唇角的弧度平了,他有心生怒,可是瞧见她眼尾的绯红,怒气的火苗就像被泼了水般熄灭了。

他松开了手,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若还是因为她,那是说服不了朕的。”

见虞敬恬不语,卫承巳想到了刚刚与她相看的杨清,心底突如其来的不舒服,“还是你真的相中了杨清?”

闻言,虞敬恬立即否认,“并未。”

只一刻钟的相看,如何论相中或不相中?或许杨清大体上还不错,但细究起来也未必像表面上那样。

说罢,她又敛眸不语。

这样不言不语的样子让帝王有些许烦躁,他想要离开却又忍不住回首望了她一眼,那眼里有淡淡的失望,须臾,帝王深深吐出一口气终于转过了身。

再有耐心的人这样连番都被拒绝都会觉得不耐且有失颜面,更何况是应有尽有的天子呢?

卫承巳不打算斥责或者责罚她,他不是那样心胸狭窄的人,也不必在乎一个女人是否拒绝了他,他总会有别的女人,他只是觉得有些荒谬。

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那妇人又拉住了他,丰润的手软软的,散发着一股暖意。

帝王不曾回首,也不曾迈步,站定在原地,似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虞敬恬的声音有些颤抖又很是坚定:“陛下,希望您不要多想,是……是……一些我自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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