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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全文版扭转乾坤》精彩片段
轰隆隆~
大江拍岸卷起千堆雪。
西陵城外,刘武身披铁甲,纵马驰骋,直往西陵城方向冲去!
铁蹄落下,四周的积雪都在不停地颤抖。
此刻,大日东升。
璀璨的光芒驱散了大江沿岸的浓雾,也照射在浑身披甲的刘武身上,在日光的照耀下,铁甲变成了黄金战甲!
虽是一人一骑,却威势赫赫,好似神将临凡尘!
身后的魏延,只觉自己的喉咙在发干,隐隐间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这才是大丈夫!
自己跟了如此英雄的主公,何愁日后不能建功立业?
岸边木筏上,孙尚香望着犹如金甲神人一般冲向西陵城的刘武,感觉一颗心都要从喉咙蹦了出来!
她雪白的手掌紧握,丹蔻指甲刺进掌心也没有发觉,孙尚香像是做梦一般的呓语:“陆伯言……那人,那人到底要做什么?”
陆逊此时也是满脸茫然:“他,他似是要一人一骑,去攻西陵?”
“城里可是有五千守卒,更有大将文聘驻守!他带了两千人尚且不够,现在居然要一己之力,独战整座西陵城?!”
“疯了!这家伙疯了,他真的是在自寻死路!”
陆逊觉得刘武已经疯了,
但旁边的孙尚香望着远处那身着金甲的身影,早已是目眩神迷。
站在两人身后的高顺,依旧默然不语,可他的呼吸已经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他想起了自己为温侯吕布效力的时候。
他想起了吕奉先在虎牢关前,连败十八路诸侯麾下大将的无敌场面!
天下猛将,当以吕温侯为首。
可今天……
高顺望着昂然独骑冲城的金甲身影,口中喃喃自语:“吕布可居天下武将之顶,汝可居于吕布之顶!”
……
大江之上,一只孤独的木筏缓缓向着江北靠近。
木筏上的几名甘宁亲卫,望着江北岸上正发生的一幕,无不瞠目结舌:
“那家伙想干什么?”
“攻城!他在一人一骑的攻城!”
“他莫不是在撒癔症?!那可是西陵城,文聘领着五千人马守西陵,咱们江东都不敢随意发兵,他一人一骑就冲上去了?”
“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疯了,真是疯了!”
亲卫们惊疑不定,议论纷纷。
一旁的甘宁,同样满脸呆滞的望着江岸上正在发生的一切,他刚渡过大江追了过来,便亲眼见证了这一幕。
江东最勇猛的人,莫过于昔年的江东先主,孙策孙伯符。
当年他挟死一将,喝死一将,得了小霸王的美名,可即便是小霸王,也不敢单人独骑攻城,
甘宁下意识的自语:“这家伙,真把自己当霸王项籍了?”
……
噔噔噔!~
刘武纵马狂奔,速度越来越快,距离西陵城也越来越近。
嗡!~
霎时间,城楼上箭雨如蝗。
铛铛铛!~
密密麻麻箭雨,像是乌云般袭向刘武。
刘武全身披着重甲,锋利的箭簇撞击在甲片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随即便被无力弹开。
刘武迎着箭雨不闪不避,竟然就这么势不可挡的冲了过来!
西陵城楼上,文聘望着一人一骑顶着箭雨冲向西陵城的铁甲身影,脸色极为难看:“单人独骑,不避箭雨?!此人视我西陵无人,好生嚣张!”
“传我将领,生擒此人者,赏百金!升三级!”
城门外,早有驻守多时的一千西陵曹军得到了文聘的军令,为首的校尉一声令下:“列阵!”
轰隆隆!~
话音未落,刘武已然纵马奔驰狂飙而至。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身上甲片越来越响。
“迎敌!!”
“杀!”
黑压压的曹军士卒,犹如潮水一般淹向了刘武。
刘武胯下铁马,马不停蹄,轰然撞了上去!
轰!~
“啊!”
咔嚓~
霎时间,冲在最前面的四五名士卒,好似被一座飞来的山头直接壮断了肋骨!
在那可怕的冲击力下,这几人像是几条破麻袋一样,喷吐着鲜血被撞飞在半空中,落地时已然没了气息。
“拦住他!”
“文将军有令,生擒此贼,赏百金!升三级!!”
“他只有一人!生擒了他!”
同袍的阵亡,并没有让其他士卒感到恐惧。
文聘那丰厚的赏赐和刘武那一人一骑的身影,已经让他们顾不上恐惧了。
呜!~
刘武马不停蹄,手中大戟从高空狠狠劈下……
伴随着沉闷破空声的,是骨骼碎裂的清脆声,是那些士卒一声声的惨嚎。
一颗颗脑袋,被大戟砸碎了颅骨。
一条条臂膀,被大戟扯离了身躯。
原本密密麻麻的曹军军阵,此刻随着披甲铁马的驰骋,生生冲出了一条鲜红的空道!
刘武纵马所到之地,犹如虎入羊群!
刘武大戟挥舞所至,尽是尸相枕藉!
当此之际,被刘武铁蹄踩踏的尸体,已然有了数百具。
终于,
那弥漫的血腥气,让幸存的士卒清醒了过来,他们仅剩的胆气彻底丧尽:
“他,他他不是人!”
“挡不住!根本挡不住!”
“跑啊!快跑!!”
转瞬之间,残存的士卒军心散尽,竟是一哄而散。
城楼上,文聘已经看傻了,他抓着城垛的手,已经白的如同他此刻的脸色一般:“此人竟,竟,竟然如此勇猛!”
天下武将,以吕布最为勇猛。
当年虎牢关外,一人一骑生生将十八路诸侯阻拦,不得东进一步。
今日观此人之勇,竟然犹胜吕布?!
文聘忽然觉得唇舌发干,今日西陵城只怕遇上大敌了。
……
远处,魏延眼见刘武大杀四方,早已是心潮澎湃,恨不跟着一起冲过去。
但他总算记得刘武嘱托……
十八息!
十九息!
二十息!
“儿郎们!战机已至!杀!”
“杀!!”
魏延一声怒吼,一马当先冲向后西陵城。
身后两千精锐老卒,瞬时喊杀声震天,踏着尚未化尽的积雪,犹如一道滚滚黑潮杀向了西陵城!
恰在此时,刘武已然杀至西陵城门处。
眼看着便要纵马入城!
文聘神色大变:“关城门!快!快关城门!”
千钧一发之际,西陵城门终于死死的关上。
文聘长长松了一口气,若这杀神杀进城内,那这西陵岂不是……
正在此时,
刘武纵马而至,朝着城门奋然一戟挥击!
轰!~
一声巨响!
震的城楼上的文聘,脚下一个踉跄。
一时间,整个城楼都在颤抖,梁木之间的灰尘簌簌落下。
好似天雷击九霄!犹如神人摧泰岳!
西陵城门就这般,被一杆方天画戟给硬生生破开!!
:刘备害怕了,被吓得发抖!
哗啦!~
大江之上,江雾缭绕。
一夜扁舟,随着江涛起伏直往江北而去。
船头上站立一人,正是江东重臣,促成孙刘联盟,被孙权赞为东吴邓禹的鲁肃,鲁子敬!
望着前方岸上隐隐约约藏在浓雾中的西陵城,鲁肃眉头紧锁。
此次,他奉吴侯之命渡江,与占领西陵的贼军交涉,但眼下大江两岸的形势就像是浓雾中的西陵城一样,令人难以捉摸。
曹操赤壁大败,本以为荆襄与江东局势已定,接下来就是孙刘两家商量瓜分胜利果实的时候。
谁料想,这时候居然又杀出了一支莫名其妙的势力?
先是劫了江东郡主,扰乱孙刘结盟。
而后又悍然出兵,夺了曹操的西陵城。
江东第一猛将甘兴霸去寻郡主下落,也为那支贼军所扣押。
郡主与甘宁,都是江东的紧要人物,事关江东颜面士气且不提。
关键是那西陵城,此地乃是江东门户,谁占有此地便可顺流直下,直取江东!
当初哪怕曹操赤壁大败,仓皇北蹿之际,尚且不忘留下大将文聘镇守西陵,就是为了日后卷土重来,以便再伐江东。
江东自然也清楚西陵的重要性,无日不想将西陵掌控在手中。
奈何西陵有文聘驻守,城内又有五千兵卒驻守,易守难攻,纵然出动数万大军也未必一定能攻的下来。
岂料如今这西陵城,竟被人捷足先登了?
西陵事关江东门户命脉,偏偏如今占据西陵之人,与江东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鲁肃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忽然发现,这支贼军居然不知不觉间,已然牵扯了孙曹刘三方大势。
对方占了西陵要地,手上又握着郡主和甘宁,就像是一个捉摸不透的变数让这大江两岸的局势,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子敬先生,船到岸了,前面便是西陵城!”
手下随从的声音,将鲁肃从沉思中惊醒。
他抬头望去,船已在江北岸边停靠,前方西陵城的轮廓已然清晰可见。
鲁肃深吸一口气,嘱咐身边的随从:“打起江东使者的仪仗!”
“此番却要见识见识,敢在这大江两岸搅弄风云者,到底是何等人物!”
……
啪嗒~
城楼之上,孙尚香气鼓鼓的踢着脚下的石子。
她还在为之前刘武的话恼怒。
居然要我拿江东六郡做嫁妆,他才肯当江东的女婿?!
想到这里,孙尚香脸上又羞又恼,那家伙以为他是谁?真是可恶!
一旁的陆逊有些走神,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此前的推测,虽然魏延最后也没有给他答案,但陆逊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很有可能。
若自己的这位主公真是刘备长子,那原准备嫁给刘备的郡主岂不是……
陆逊的脸色瞬间古怪起来,他试探着看向身边的孙尚香:“郡主,你可知我家主公是何来历?”
孙尚香正一肚子气,此刻听到陆逊又提刘武,当即瞪圆了好看的大眼睛:“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来历?那家伙狂妄……”
孙尚香话未说完,忽然目光望着江面愣住了:“陆伯言!你看,岸边来人了,他们打的好像是咱们江东的仪仗?”
江东的仪仗?
陆逊也愣住了,他下意识的扶着城墙向城外看去,只见一行人马果然打着江东的旗号,缓缓向城门处行来。
为首的一名文士,陆逊越看越眼熟,好像是个熟人?
“这人是,是鲁肃鲁子敬。”孙尚香压着声音,低声惊呼,似乎生怕被远处的人马听见。
“果然是鲁子敬!”
陆逊也认出了来者,他忽然激动起来:“子敬先生乃是吴侯驾前心腹重臣,他此来定是为了找我回去!”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江东没有忘了自己,吴侯没有忘了自己。
陆逊脸色涨红:“吴侯不愧是一代英主,吴侯知我啊!他知道江东如果失去了我陆逊,将是何等惨痛的损失!”
陆逊正在激动,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心里闪过一丝愧疚。
吴侯如此重视自己,自己却在拼命的帮刘子烈算计江东,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自己已经决定为刘子烈效力,自当全力为自己主公考虑,又岂能因私而废公?
霎时间,陆逊满心纠结……
……
公安,郡守府邸大堂。
刘备跽坐主案之后,脸色难看。
只有赵云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据当夜值守城门的士卒回报,自那夜长公子纵马提戟出城之后,便再不曾归来。”
“这几日值守的守城士卒,亦不曾看见长公子的入城的踪迹。”
“军中有回报,那天雪夜,魏延突然率本部两千人马出营,而后直至今日,再无踪迹。”
跑了!
刘武这逆子,居然真的弃父而去了!
魏延与那逆子本就相交甚厚,定然也被那逆子蛊惑跟随而去。
刘备早已习惯了刘武以往的默默付出,一再忍让,如今刘武如此决绝的对抗,打了刘备一个措手不及。
那个曾经鞍前马后,为了自己不顾生死的长子。
那个曾经任劳任怨,为了自己赴汤蹈火的长子。
而今只因为了和阿斗争世子之位,竟是在自己用人之际不顾大局,勾结军中战将负气出走?!
这逆子,他怎么敢?
此刻,刘皇叔的脸像是被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疼。
刘备勉强压住自己的怒火,寒声问向赵云:“可知那逆子往何处去了?”
赵云略略迟疑,还是据实回话:“据那晚值守城门士卒所言,长公子出城后,似是一路向北而去。”
向北而去,难道是江北?江北可是曹贼势力所在!
刘备心里咯噔一下。
莫非,莫非这逆子北上投了曹贼?!
汉室帝胄,以仁义著称于世的刘皇叔,其长子居然弃父而去,投奔了汉贼曹操?这事一旦传出去,他刘玄德就是整个大汉最大的笑话。
“混账!”
“无君无父,弃国弃家!”
“这逆子定是不满我立阿斗为世子,因此怀恨在心,勾结魏延,北投曹操去了!”
“刘武背父投贼,我中山靖王一脉的脸面,全被这逆子丢尽了!!”
整个大堂内,都是刘备的咆哮怒骂之声。
刘武知道刘备太多的阴私了。
那些事情,任意一件公众于世,他刘皇叔这块仁义的招牌都会被践踏的粉碎,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声名败尽,所有的宏图大志都要化为泡影!
刘皇叔的身体开始颤抖,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
曹贼冲江陵来了?!
刘备脑子嗡的一声,声音都尖利了起来:“不可能!曹贼怎么可能冲江陵来?”
“西陵大败曹仁三万大军,西陵贼将又生擒曹仁,曹贼此时不来西陵为他从弟报仇雪耻,来我江陵做什么?!”
“大哥!”张飞急得在马上直夹马腹,夹得马儿一阵哀鸣:“千真万确,我亲自放出去的数拨斥候先后回报,绝不会有错!”
张飞声音震吼如雷。
刘备脸色发白,能让自家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弟急成这样,恐怕……那曹贼是真的冲江陵来了。
如何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是西陵击溃了曹操的三万大军,是西陵擒走了曹操的从弟曹仁,关他江陵什么事?
别人不清楚,他刘玄德还能不清楚,拿下江陵城他是未出一兵一卒……
明明是曹军自己撤走的。
无主城池自己拿了,曹操这厮竟然行兵来攻?!
刘备强行稳住心神:“走!回江陵,快回江陵!”
眼见自家大哥终于反应了过来,张飞松了一口气,也终于顾上了刘备一身的不对劲:“大哥,你这冠袍……”
赵云:“主公本是来西陵犒赏江东三军,岂料那西陵守将闭门不见,让主公在城外从白昼等到夜间。”
“我等正欲回返时,那西陵贼将又驱使江东山越蛮夷出尘,抢了我们的劳军之物,主公险些为那些山越蛮子所伤。”
大哥好心犒军,居然被这西陵守将如此欺辱?
霎时间,张飞勃然大怒:“大哥乃汉皇后裔,天下英雄,这江东贼子安敢如此辱我兄长?”
“俺这便去捅那贼将一万个透明窟窿!”
说着,张飞就要策马往西陵城而去。
“翼德!”刘备一把拽住了张飞的缰绳,满脸急躁:“这都什么时候了?曹贼大兵压境,速回江陵!”
……
大江之上,自江东驶来大片舟船,密密麻麻向着江北西陵而去,每艘船上都载满了山越人,正是江东送往西陵交换曹军俘虏的船队。
为首楼船船头上,鲁肃临江迎风而立,望着大江对岸那隐隐绰绰的西陵城轮廓,神色淡然。
正如诸葛瑾此前在殿上所说,不管接下来西陵与曹操之间胜负如何,至少眼下这五千山越送到西陵,既能增益江东又能损耗曹操,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之后的事情,就得看那西陵贼将的造化了……
“子敬!且慢走!”
忽然,鲁肃楼船之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声。
鲁肃回头望去,只见一艘舟船靠了过来,上面站满了一群人?
定睛一看,鲁肃大惊失色,只见那船头之上的一群人里,竟有程普、还有黄盖老将军、韩当、蒋钦、周泰……
共一十二人!
他们每一个都战功赫赫,位份尊崇,都是当年追随先主孙的大将,每一个都是江东的柱石!
“诸位将军,你们……”鲁肃目瞪口呆。
这些江东重将,如今俱各领一军,身负重任,如何会混在自己押送山越的船队中?
他们不顾江东的军法了么?
不等鲁肃反应过来,一众老将已然登上了楼船。
“子敬莫慌……”老将程普冲鲁肃拱手:“我等此来,乃是借子敬往西陵之便,见那西陵主将一面。”
神亭岭之战,是他们永远转不过的过往。
因为给他们的心里留下了了无法抹掉的,极其浓墨重彩的一笔,一个还带着稚气未脱的少年,一人挡住了他们十二人,从白昼激战至黄昏……
当初的神亭岭小将,如今与自己等人一江之隔,却一直不能相见,当年参加神亭岭一战的江东诸将一直引为憾事。
如今,那小将居然又以少胜多,大败曹仁三万大军,甚至还阵前生了擒曹仁!
得知消息的江东主将,那便再也忍不住了。
他们无论如何也要见当年故人一面!
因此,便暗中混在鲁肃押运山越的船队之中,也要前往西陵。
鲁肃满脸苦笑:“诸位将军身负江东重任,却为了那西陵贼将渡江,若主公得知……”
老将黄盖神色肃然:“如能再见昔日故人风采,我等宁愿受吴侯军法!!”
……
……
江陵城!
天色昏暗,已是傍晚。
江陵大城巍峨矗立在大江北岸,与南岸的公安小城隔江相望。
曾几何时,周公瑾驻军公安,对江陵城发起了旷日持久的鏖战,奈何江陵有曹仁戍守,周公瑾这位江东大都督终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可如今公安也好,江陵也罢,都被已刘玄德不费吹灰之力的收入了囊中。
然而此时的江陵城内,却是一片肃杀,甲兵巡逻不断,就连关云长都亲自登上城头……
只因前方斥候来报,曹操大军就要杀到了!
关二爷抚动美髯,丹凤眼中满是忧思:“最多再有三日,曹军就要杀到,可大哥去西陵犒军还没回来……”
望着西陵方向,纵然是关云长,也对那位神秘的江陵守将产生了浓重的好奇。
这帮江东鼠辈之列,竟何时出了如此人物?要知道那曹仁可是当世名将,关羽不知在其手上吃了多少苦头。
而且曹仁武力虽说不算一流,但也是能在他青龙偃月刀下走上两招的存在。
如今曹仁三万大军攻西陵,竟然被那西陵守将直接击溃,以至于曹仁都被生生俘虏了去,纵然是见惯大风大浪的关云长,也是感觉匪夷所思!
关羽抬头,望向城头上的刘字大旗,他想起大哥得江陵的来龙去脉……
这江陵城,大哥可谓得来全不费工夫。
据城里百姓说,江陵城里三千守军是自己撤走的。
可大哥却说是有人在城头插上了刘字旗,还呼喊他去对岸,如此大哥才发现江陵城内已无兵!
大哥还说,唤他的那道声音,有些像是刘武……
等等!
像刘武?
这一瞬,关羽好像抓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天机,他猛然往西陵望去……
“快开城门!!”
张飞的声音,在关云长耳旁猛地炸响。
关羽的思绪被直接打断。
他回过神来,只见城下刘备,张飞,赵云一行人等已经归来。
城门已然大开,当下关羽连忙下了城墙,只见刘备一行急匆匆的进来。
关羽:“大哥可算回来了,最新的探子回报,此次往咱们江陵来的曹军,不下五万。”
五万?
刘备微微怔住了一下。
曹操可真是看得起他刘玄德,仅仅只是一座江陵城都派遣了五万大军来攻。
霎时间,刘备顿时倍感压力……
江陵城在大江北岸,是一座孤城,想要抵住曹操五万大军的猛攻,自己必然要付出极大代价!
刘玄德深吸了口气,问道:“曹军此次来的大将都有谁?”
“主将是夏侯渊。”关羽回答。
夏侯渊为将擅长奔袭,常出敌不意。
“夏侯渊,早知道是他。”刘玄德声音冷然,当年长坂坡之战就曾遭遇过,都是老对手了。
一个夏侯渊也就罢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只需固守江陵即可!
“主将是夏侯渊,还有张郃,于禁,徐晃……”
关羽冷不丁的开口,让刘备整个人都呆住了。
张郃用兵巧变,为敌惮忌。
于禁持军严整,最号毅重,有古名将之风。
徐晃有周亚夫之风……
这一刻,刘玄德再也轻松不起来了!
关羽叹了口气,继续说:“吕布曾经的部将,张辽也来了。他与张郃,于禁,徐晃都一般,各领一万兵马。”
这时候还没有什么八百破十万,大家只知道那个柳城斩蹋顿的张文远,但也已经足够骇人了!
刘备微微挪动脖颈,脸色白的有些厉害:“还有谁?”
关羽开口:“还有一个先登乐进。”
乐进每战先登,以骁果显名,搴旗斩将!
陷阵,先登,斩将,夺旗这四大军功,乐进就是凭着后面三大军功升上去的……
乐进他能登上江陵这座城吗?
至此,刘备再无其他言语,只是默默往郡守府邸而去。
他忆某了。
他忆孔明先生了。
刚走了几步,他又猛地回头:“快去公安,请诸葛孔明军师!”
……
一个时辰后,已经深夜,江陵城郡守府邸内,灯火通明!
“江陵城已经驻军五千!”
“公安城驻军有三万。”
“江夏驻军有两万。”
“零陵驻军五千,武陵三千,长沙驻军五千,桂阳驻军两千……”
刘备集团正在盘点自己麾下的兵员,
此时的郡守府邸内,不仅刘备,诸葛亮,关羽,张飞赵云在,甚至孙乾,麋竺,简雍也都深夜赶了过来,参与此次议事。
可见形势有多危急!
“大哥,统筹下来,咱们有八万兵呢,怕他个鸟!”张飞比划来比划去,八万对五万,优势在我,越比划越是兴奋。
关羽也恍惚道:“如今咱们不仅占了大半荆州,竟连麾下兵马也都八万了。”
回想当初,赤壁之战前夕,刘备逃到江夏的时候,手里只有关羽一部五千人,还寄居在刘琦的江夏城里,真是无立锥之地!
一场赤壁之战下来,他刘玄德摇身一晃,就有了大半个荆州,还有了八万兵马,俨然已经是天下屈指可数的强势豪雄!
八万人马中,一部分是赤壁之战所俘的曹军降兵,占比最大的招降荆南四郡的军队,还有刘琦的那一万兵,现在也被他给攥在了手中。
“全赖孔明先生为备筹谋,才总算有了一份基业,短短时日便有了八万军马……”
刘备对着诸葛亮一通吹捧,
然而此时的孔明,神情却已经不大自然了。刘备说的对也不对,他刘皇叔有今日,诸葛亮确实是居功至伟。
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鲸吞蚕食下如此势力,还有一个功劳能够与孔明并驾齐驱,那就是……刘武。
诸葛亮更多时候都是高屋建瓴,具体实行下去,则是千难万难。
就比如当初魏延开城门放刘备入襄阳,主要就是靠刘武,不然魏延凭什么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冒险?
只可惜被文聘给搅和了……
后来招降荆南四郡,四处奔走的还是刘武,若不是刘武与魏延歃血为盟,魏延怎么可能第二次舍命斩旧主,献长沙?
更不用提刘琦,刘琦是谁弄死的?
刘武!
这件事诸葛亮更是根本不知道,他孔明好歹是有风骨的,这种事只能刘武去做。
刘琦不死,刘备能坐稳这荆州之主?
刘琦不死,江夏的一万多兵马能落在刘备手上?
刘备好一通吹捧,最后朝着孔明作揖拱手:“从前备总说,有了先生,备便是如鱼得水一般,可今日我刘玄德却要说,备无先生,无以至今日!”
诸葛亮赶紧起身:“亮无主公,也无以终余年……”
场中知情者都面色不打对劲儿,因为今天少了一个重要的人,刘备现在要把之前所有的功劳都推到孔明头上,诸葛亮他看起来像是不太乐意。
张飞大笑:“哎,就是,没有孔明先生,咱们肯定没有今天,孔明先生没有大哥,他也没处养老去不是?”
张翼德粗中有细,显然是在活跃气氛。
随后议事进入正题!
简雍:“我们兵马虽多,却分布的太广,一时间没办法全都调过来。”
孙乾:“而且我们要守的是江陵,北岸一座孤城,不仅要垮千里,还得垮江!”
麋竺:“也不能把所有的兵都调过来,荆南各郡还是需要驻守的……”
长叹了口气,刘备也道:“如今江东那边琢磨不定,所以江夏的兵,不能调动。”
江东那边先是毁了婚约,说好的孙尚香没送过来,又在西陵城……
刘备也实在是不敢托大。
关云长丹凤眼闪动:“曹军兴师动众而来,这恐怕是将会是一场持久战,一旦开始守城,江陵必然是孤立无援,毕竟这座城孤悬北岸。”
张飞也开口:“是啊,一旦曹军围城,有大江阻隔,只怕公安这边都没办法支援,咱们的兵多是南人,野战远比不了曹军……”
……
大星斗转,明月东移,夜下寂静,西陵城内仍在激烈的争论着。
烛之将烬,夜之将明之际,刘玄德猛拍案几:“吾意已决!”
“即刻将公安城内所有粮草,兵员,全都调到北岸来,曹军南下要拔江陵,吾便以重兵阻之!”
“二弟,三弟,子龙,你们三人也入城中,各守一面!再把黄忠老将军请来守城,有你等四员战将,再倾尽精锐劲旅,我刘玄德不信五子良将啃的下来?!”
刘备决意如此,他话音落下,场中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知道,一场新的大战要开始了……
当时曹仁在江陵城里,抵住了周公瑾的大军,刘备也相信自己可以在江陵挡住五子良将的进攻!
刘备无论如何都要守住江陵城!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因为这座城承载着他横跨荆益,北上中原的野望!
也就在此时,今夜一直没怎么参与议事的诸葛亮站了出来……
场中人都直愣愣的看着孔明,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一切已经全都部署好了,刘备都已经如此决然了,孔明他还站出来要干什么?
“请主公弃了江陵,退守大江南岸。”
“主公,我们回公安吧……”孔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倦。
“先生在说什么?先生难道不知道周瑜乘这赤壁大战余威风,大军鏖战不知凡几,都未曾拿下这江陵城?”刘备的情绪显得很激动。
“先生难道不知江陵城如何的重要,据此城,则横跨荆益在望!”
“据此城,等时机一变,我们便可挺回中原………”
“我们是从中原被曹贼一路打到了南方,我们终归是要回去的……”
“江陵,便是我们回家的门户……”
说到此处,
关羽张飞,赵子龙等无不动容。
他们都是燕赵人士,一年又一年的在中原征战,却被曹操一次又一次……
关羽心有所感,他更是站在刘备这边,开口道:“这些年,一直往南,越往南,越往南,如今我们竟然是连大江北岸都不能涉足了吗?!”
哒~
羽扇被孔明轻轻放下,
诸葛亮微微整理衣衫,而后拱手朝着刘玄德深深作揖:“主公,孔明请主公弃了江陵,我们回到公安城去吧!这一场鏖战下来,恐怕……”
“先生讲的有道理。”不等诸葛亮说完,他的话就已经被刘备打断。
此时的刘玄德眼眶发红,泪眼盈眶,似是不忍被看到,他转过身去。
众人只听他道:“先生的道理,刘备岂能不知,可我刘玄德不能如此,刘玄德不能退!”
“那日先生是看到的,江陵城上百姓自发插上刘字大旗,我纵然在江上,父老亦唤吾名过去!”
“真不知江陵百姓苦等了多久,才等到我刘备入城的那一刻!”
“我刘备便是刘备,宁可天下人负我,不可我负天下人,当年我已弃了一次新野……当年新野十万百姓相随,死伤无算,呜呜~”
至此,刘备已经泣不成声。
而后,众人就见他猛然回头,此刻玄德公已然泪如雨下:“这次,刘备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弃江陵!”
呜呜呜!~
咚咚咚!~
西陵城外,战鼓号角之声咆哮不绝。
江陵曹军中军,大纛之下,副将有些迟疑的看向曹仁:“将军,此前你与那贼将比斗,按之前所言,将军……”
副将小心翼翼的解释着:“末将非有他意,只是担忧那贼将日后大肆诋毁将军。”
这是个名声大于天的时代,一旦名声有了污点,无论文臣武将还是王侯公卿,都逃不掉了一个千夫所指。
曹仁淡淡一笑,他明白对方的意思,这副将是他的心腹,曹仁也不以为忤。
“兵者,诡道也。”望着前方即将被大军围城的西陵,曹仁满脸悠然:“我此番本就是行兵事,为取西陵而来,只要能取下西陵,其余皆不足道。”
“况且我与那贼将之赌约,乃私也。丞相命我取西陵,乃公也。我岂能因私而废公?”
曹仁终究还是毁诺了,而且毁的心安理得。
当初丞相征徐州,为了让吕布投降,甚至骗他,只要吕布肯投降,丞相就将自己手上所有的军队都交给吕布,保他为大将军,乃至于还要和吕布结为异姓兄弟。
结果徐州城破,白门楼上,丞相直接缢杀了吕奉先。
自己不过是区区毁诺背盟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
轰隆隆!~
无边无际的曹军,似天边乌云朝着西陵城西门,浩浩荡荡席卷而去!
数万大军的踩踏下,整个西陵城都在隐隐颤抖。
“快!弓箭手准备!”
“滚石擂木!再多运些滚石擂木上来!”
“金汁加热!”
西陵城头上,一片肃杀。
大批的军士兵卒往来调动,一应守城器械纷纷搬上了城头。
所有人都明白,西陵城面临的第一场考验到了!
撑过去,他们才能真正在这大江两岸扎住根。
若是撑不过去……
踏踏踏~
密集的脚步声在城头响起,刘武的身影出现在所有士卒面前。
“主公!”
“拜见主公!”
城上的几名校尉纷纷向刘武见礼。
刘武轻轻点头,目光向城下黑压压的曹军望去。
一侧的魏延已是破口大骂:“曹子孝无耻至极!他若敢坏子烈大业,我必将他千刀万剐!”
只要曹仁肯守诺,大军退去,西陵便能得些许喘息的时间,必然能更妥当的应对接下来面临的更多暗潮挑战。
可现在曹仁毁诺了,眼前这一战纵使西陵能胜,战后也必定会损失惨重,元气大伤,那时西陵想要在这大江两岸,群狼环伺中生存下去,又该是何等的艰难?
“魏将军所言极是!”陆逊站在刘武身后,望着城下的曹军咬牙切齿:“曹子孝不愧是曹贼的从弟,果然将曹贼的奸诈、无耻学了个明白通透!”
陆逊昨夜的忧虑果然成了现实,曹子孝真的毁诺了。
陆逊越想越是愤恨:越想越是羞惭,若非主公当时为了换自己回来而放了曹仁,西陵又如何会有今日之危局?
两人身旁的高顺一言不发,他只是死死盯着曹军中军大纛下的那道身影,眼中杀意纵横,昨日,他那一矛就该刺进曹仁的脖子!
“诸位。”一直没说话的刘武缓缓转身,目光扫过众人:“事已至此,我等便按昨日所议之策施行。”
话音落下,在场三人俱是心头一震,纵然是魏延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昨日几人议事,也曾考虑过万一曹仁毁诺,西陵该当如何应对,刘武定下了一条应对之策,可这道应对之策实在是太险了。
魏延忍不住开口:“子烈,你那条计或有奇效,但实在是过于行险!你如今是这西陵的主心骨,不到万不得已……”
“眼下正是万不得已之时。”刘武语气漠然。
魏延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刘武说的对,眼下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刘武:“伯言。”
陆逊一怔:“主公?”
刘武望着陆逊,璀璨双眸一片沉静:“稍时,这西陵城就交给你了。”
西陵交给自己?
昨日主公定下的计策中,也没这个啊?
陆逊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愣愣的望着刘武。
刘武已经开始分派军令:“高顺。”
高顺:“末将在!”
刘武“城中还有多少马匹?”
高顺:“尚有百余骑。”
刘武点头“从陷阵营选一百精锐,随我出城,剩下七百人交给陆逊。”
“末将领命!”高顺拱手。
刘武看向魏延:“文长。”
魏延肃然:“末将在!”
“着你助陆逊守城,一切听从陆逊调遣,城若有所失,提头来见!”
“是!”
军令已下,刘武直接转身向城下走去。
陆逊终于清醒了过来,他下意识的向着刘武拱手:“主公……”
刘武已经领着高顺下了城楼。
哒哒哒!~
须臾,城内响起一阵马蹄声。
寒风萧瑟中,一百骑向着东门纵马而去!
为首二人,正是刘武与高顺,城内宽阔的街道上一片空荡荡,唯有那一百余骑在青石街道上驰骋狂奔。
轰!~
东门缓缓打开,炽烈的阳光迎面洒下,当头照在了刘武与他身后那一百骑身上、
在璀璨的日光中,百骑身影缓缓消失,只余黄尘在阳光中飞舞……
城楼上,陆逊望着刘武消失在东门的身影,怔怔出神……
西陵城是主公在这大江两岸唯一的立足之地,是主公唯一的依仗。
若非昨日自己为曹仁亲兵所擒,主公又何必拿曹仁来换自己?西陵城也未必会有今日之危。
可即便如此,在最紧要的关头,主公还是毫无犹疑的信任自己,将这西陵城,主公的命脉所在,主公将来大业的希望所在,毫不犹豫的交给了自己。
交给自己这个江东陆氏子弟。
交给自己这个为主公带来麻烦,尚未曾独当一面的年轻士子。
主公待我陆伯言,何其信重!
陆逊只觉得嗓子发堵,心中一片激动,又满是惶恐。
他向来自傲,可刘武这份信任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重到连他向来自傲的陆伯言都为之惶恐不安。
“小子,既是主公信任你,那你就放开手干吧。”突然,一只粗大的手掌按在了陆逊肩头。
陆逊抬头望去,正是魏延。
魏延对着陆逊,咧嘴一笑:“主公让我一切听从你的调遣,那我魏文长今日便听你一回使唤。”
“可你莫要忘了,如今城中实是无人可用,主公不得已才让我听你调遣,待得日后主公兵强马壮,我定然还是主公麾下独挡一面的大将!还有,我丑话说在前头……”
“城若有失,魏延自然要提头去见主公,可你陆逊的脑袋……魏延也得一并提了去!”
魏延说的凶狠,但话中激励之意,陆逊又怎会听不出。
霎时,陆逊心中仅剩的惶恐、疑虑尽去,他转头看向城外已经开始攻城的曹军,沉声自语:“陆逊,必不复主公所托!”
……
“杀!”
“将军有令,今日下西陵!”
看不见尽头的曹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向西陵城。
嗡!~
嗖!~
城头之上,大批弓箭手聚集一处放箭,霎时间箭雨如蝗。
大批的曹军被钉在了地上,命丧当场。
偶有冲到了城下的曹军,迎接他们的则是从城头坠下的滚石、擂木,还有烧的滚烫恶臭的金汁。
一时间,城下曹军脑浆迸裂,骨断筋折者比比皆是,惨叫哀嚎之声连天。
攻守双方,当下僵持了起来……
城内,校场上。
五千山越,神色或是惶恐,或是愤恨的盯着点将台上的魏延。
魏延正在台上,高声威胁着他们:“知道外面攻城的是什么人吗?是曹操的大军。”
“曹操是江东的死敌,前不久曹操八十万大军被江东烧的灰飞烟灭,他恨不得杀进江东六郡八十一州所有生灵,为他的大军报仇、”
“你们可都是江东来的!想想吧,一旦西陵城破,我们大不了还能跑,你们这些江东来的山越,谁也活不成!”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被曹操拿去火焚,为他那八十万大军复仇。”
“现在,你们唯一的生路就是跟着我们一起守城,只要曹操的大军打不进来,你们就能活下去……”
魏延一边极尽恐吓之能,一边又贴心的为这些山越指明了活路。
这些山越虽然一直生活在山林之间,对外面的事情所知不多,但眼下的情况不管怎么说,留在这城里总比出城活下来的机会大。
很快,五千山越的态度就软化了下来。
魏延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即转身下了点将台,来至一旁的陆逊身前拱手:“伯言先生,这五千山越随时可以上城头守城,末将特来交令。”
陆逊交给魏延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他尽快组织山越守城,魏延一阵威胁恐吓,连哄带骗,还真把这事办成了。
陆逊站在七百陷阵营士卒身前,他点点头:“这五千山越带上城头守城后,就由魏将军监战,若有山越胸怀异心,将军可随时处置。”
魏延:“末将领命。”
陆逊没有再多说什么,领着陷阵营的士卒往城中某处走去。
正如魏延所说,如今城中实是无人可用,既如此,有些不方便用的人,也不妨用上一用。
至于那人愿不愿意,主公给自己留下的陷阵精锐也不是摆设!
军帐内,甘宁听着城外喊杀声,面色惊疑不定。
这是有大军来攻城了?
却不知是曹贼还是刘备,亦或是江东发兵来攻?
哗啦!~
正在甘宁出神时,军帐内的门帘被人掀起。
几道身影走了进来,甘宁抬头望去,为首者正是陆逊陆伯言。
陆逊面带笑意:“甘将军,别来无恙否。”
甘宁只是冷冷的看着陆逊,那日他亲耳听见陆逊称呼那贼将为主公,这等背主之徒,自己和他有什么好说的。
陆逊也懒得和他啰嗦,直接开门见山:“甘将军,如今西陵城为敌所攻,城内守城将领不足,还望甘将军助我一臂。”
“后续,还请兴霸听我号令拒敌。”
眼见陆逊居然还真的要号令自己,甘宁忍不住一声冷笑:“让甘宁听你号令?”
“你这弃江东,背吴侯的叛主之徒,也配让甘宁听你号令?可笑!”
陆逊的脸色冷了下来:“这就由不得兴霸了……来啊,甘将军行走不便,且架起将军上城头。”
几名陷阵营士卒立刻冲了过来,架起甘宁就往帐外走去。
甘宁还想挣扎,只是稍稍一动,便感觉身边两名士卒的手臂,犹如四道锁链将自己死死捆住,根本动弹不得。
紫那日甘宁受刘武一戟后,便至今重伤未愈,再加上架着甘宁走的乃是陷阵营士卒,啦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架走。
刚被架出了军帐,甘宁就愣住了,七百陷阵士卒站在那里,那股彪悍精锐之势根本遮掩不住,
甘宁暗暗吃惊,这陆逊小贼竟得那贼将如此重视,这等精锐之士竟也放心交给陆逊掌管?
“陆逊小贼,想让我听你号令,未那贼将效力,你痴心妄想!”
“甘宁宁死不受此辱!”
“可速杀我!!”
一路上,甘宁怒骂不绝。
陆逊只是淡淡看他一眼:“甘将军,可知这西陵于江东而言,是何等所在?”
“哼,明知顾问!”甘宁一声冷哼:“西陵乃江东门户,得西陵者便可由江东顺流而下,直取江左之畔!”
“此乃我江东之命脉,谁人不知?”
陆逊点头:“将军知道就好。”
说话间,甘宁已经被架着来至西门城楼之上。
城头上喊杀,哀嚎之声不绝。
无数士卒,奋力朝城下反击。
甘宁往城外看去,心头咯噔一下,那杆明晃晃的曹字大纛,是如此的醒目刺眼。
攻西陵的竟是曹军?!
若让曹贼复得西陵,那江东……
陆逊看见了甘宁的脸色变化,他淡淡开口:“这攻西陵的正是曹贼心腹,曹仁曹子孝。”
“此番他尽发江临三万大军,来攻西陵……”
曹仁!
三万大军攻西陵!
甘宁的神色愈发难看,陆逊嘴角弯起一丝弧度:“甘将军,你也不想西陵城落入曹操之手吧?”
“放肆!”
“狂妄!!”
“让吴侯去见他?他也配?!”
“主公!西陵乃我江东之要害门户,贼兵只有两千人,何不起兵伐之?”
“如今既已知郡主下落,当速速过江,以救郡主与甘将军!”
“末将愿为先锋,攻西陵,取那贼将头颅来见主公!”
大殿上,文武群臣一时间怒火腾腾,各种斥骂之声不绝于耳。
主座上的孙权,早已是脸色阴沉。
劫江东郡主,挟东吴大将!
如今甚至还要自己这个江东之主亲自去见他,此人竟是丝毫没有把江东,把自己放在眼中,当真该杀!
但孙权总算还没被气昏头,眼下这伙贼军到底是什么来历还没弄清楚,此时贸然出兵绝非是什么好的选择。
“主公!此时万不可怒而兴师!”说话的正是孙权麾下重臣,江东陆氏家主,陆逊叔父陆绩。
陆绩对着孙权拱手:“西陵城虽非大城,但亦城高墙固,守城者更是曹贼麾下大将文聘,城内尚有五千兵卒……便是万人大军也未必能攻取西陵。”
“然彼辈不过区区两千人,便可直下西陵,为首贼将甚至单骑破城!”
“如此强军,如此猛将,绝非寻常之辈!江东万不可轻率动兵。”
陆绩的话,刚好说中了孙权当下最疑虑的事,也让不少叫嚣出兵的武将冷静了下来。
刚才甘宁亲卫禀报的话语,再次在他们的脑海中浮现……
单骑破城?!
他们实在是无法想象那样的场景。
纵然勇猛如当年的吕布,恐怕也不敢单人独骑去冲城。
还有甘宁,那是江东诸将心腹口服的武将之首,可就是这样的猛将居然在对方手中撑不住三招?
那贼将到底是什么人?!
孙权望着大殿上陆绩的身影,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再次看向甘宁的亲兵:“你可知送亲郎官,陆逊陆伯言的下落?”
话音刚落,陆绩身子就止不住颤。
陆逊是他的侄子,也是他寄予厚望的陆氏后继之辈。
孙尚香的送亲队伍被劫后,陆逊也跟着孙尚香不见了踪影,这对陆绩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此刻终于找到了郡主的下落,想来陆逊的下落也有了着落。
亲兵:“回主公,甘将军领着小人等只是找到了郡主的踪迹,并未发现陆郎官的踪迹,想来……”
“想来已在乱军之中,殒命刀剑之下。”
乱军之中,殒命刀剑之下!
陆绩脸色唰的惨白,整个人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稳,江东陆氏后继无人矣……
主榻上,孙权喟然长叹:“天妒英才,惜哉伯言!”
陆逊年纪虽小,但见识才学甚至还要胜过江东的许多老臣,孙权只待陆逊再历年几年便托以重任。
不想,这路伯言居然英年早逝。
江东,又失一大才!
“主公!”
孙权尚在感伤,一名军士已然疾步冲上大殿:“公瑾大都督回来了!”
周瑜回来了?
孙权一怔,随即面露惊喜,眼下之事正需这位大都督决断!
不等孙权开口,
一道身影白袍白甲,雄姿英发,昂然入殿!
来者,
正是江东水陆三军大都督!
东吴两朝元老!
赤壁之战火烧曹操八十万大军,孙刘联军主帅!周瑜周公瑾!!
哗!~
霎时间,满殿文武无不向这位江东英豪见礼:“见过大都督!”
“诸公有礼!”
周瑜向江东文武还礼,随即向孙权拱手躬身:“周瑜,拜见主公!”
孙权满面欣喜:“公瑾如何回来了?”
周瑜:“我听闻郡主被劫,孙刘联盟不稳,故急忙赶回建业!敢问主公,如今郡主可有下落?”
让孙尚香与刘备结亲,本是周瑜的计策。
他本想以美人计把刘备诓过江东囚禁,再以刘备来换荆南四郡。
不料这计策早被刘武看透,硬逼着江东把孙尚香送到江东,无奈之下,周瑜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以这桩婚事加固孙刘联盟。
结果不久前,还在柴桑练兵的周瑜忽然得到消息,说是孙尚香被劫了?
眼看着孙刘联盟都要动摇了,周瑜再也忍不住,星夜赶回了建业。
孙权一声叹息:“公瑾来的正是时候!江东如今正为此事烦恼。前些时日,小妹过江与刘玄德完婚,岂料……”
三言两语间,孙权便已说清事情始末:“如今那贼将不但得了西陵城,小妹也不曾放回,甚至连兴霸也为其所押!”
“如之奈何?”
劫江东郡主!
单骑破城!
两千取西陵!
甚至连甘兴霸也在此人手下,走不过三招!
这天下何时出了这等猛将?!
周瑜心中诧异,面上却淡淡一笑:“赤壁一战,我江东大胜曹操,八十万北军一朝灰飞烟灭!”
“江东威名,早已吓得那些还留在江北的曹贼余孽胆战心惊,可谓是惊弓之鸟!”
“那贼军又是趁着天亮之前的大雾登上江北,西陵的守城曹军定以为是我江东前来攻城,一时军心涣散,再加之贼军偷袭措手不及,西陵城守不住,倒也不是不可能。”
周瑜侃侃而谈,分析着西陵易手的原因。
他也是军中宿将,西陵城什么情况他再清楚不过,文聘领着五千兵马据守西陵,两千人就能强攻下西陵城?
他周公瑾是不信的。
唯一能解释的通的,就是西陵守军为赤壁之战所震慑,误以为来攻城的是东吴大军,结果自己乱了阵脚,才让那支贼军占了便宜!
孙权听着周瑜的见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不错,公瑾所言甚是有理。”
“只是,那贼将能一骑破城门的,倒是颇为不简单……”提到对方单人独骑破城的主将,周瑜神色也郑重了起来。
他再次冲着孙权拱手:“主公,瑜愿亲自渡江,会一会那占据西陵的贼将!”
“某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竟敢对我江东如此猖獗!!”
……
西陵,城楼上。
刘武负手而立,远眺前方浩浩江景。
“主公如今虽然据有西陵,但若想守住此地,麾下兵力还是过于薄弱……”陆逊站在刘武身侧,神色肃然:“若想守住西陵,主公当下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扩军!”
刘武不置可否,像是在考问陆逊:“西陵人口单薄,如何扩军?”
陆逊:“西陵虽然人口淡薄,但江东不缺人口。”
“前番主公问江东要人口二十万,吴侯自然不可能答应,但若是向吴侯要些能充当士卒的俘虏,想来吴侯总要考虑一二,毕竟……”
“如今江东第一猛将甘宁,还在主公手中!用一些俘虏来换甘兴霸,这笔买卖对吴侯来说,不亏。”
刘武微微皱眉:“俘虏?赤壁之战俘虏的曹军?”
“那些人济得甚事?”陆逊毫不犹豫的摇头:“曹军俘虏,若是在江东或许还能安分些,可若是到了江北,必然会不顾一切的北逃,要他们有什么用?”
“在下所言俘虏,乃是山越。”
“山越乃江东山民土著,性极彪悍,只因山中粮食不足,才四处劫掠为祸江东,若是能得数千山越土著编练成军,主公必定军威大振……”
陆逊从大袖中掏出了一卷竹简:“这些年江东各大家族四处出兵,围剿山越,俘虏甚多,在下昨夜将江东各大族所俘虏的人数尽录于简上……”
“到时,主公可依此物,向吴侯讨要山越俘虏!”
说到这里,陆逊的声音激动起来:“西陵之地,本就是江东门户屏障!”
“如今主公又得了江东郡主与甘兴霸,陆逊定让吴侯竭力为主公输粮送兵!让主公,早日在这大江两岸,成就一番基业!”
陆逊滔滔不绝的为刘武献计献策,自从那日甘宁说此来只为郡主,不为其他后,陆逊便憋着一股劲,尽心尽力的为刘武筹谋划策。
他要用自己的举动,告诉江东,抛弃了他陆逊,将会是江东最后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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