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德六年冬,西梁女皇御驾亲征,攻破北秦边关防线,长驱首入,连夺北秦三城六郡,势如破竹。
北秦大败,连失三城,大将军魏延生率残余兵力退至宴城等待援军,死守不出。
“陛下,敌军己退至宴城死守,如今己经一个多月了,我军短期内若不能攻下,后期会对我军不利。”
只听说话之人是个女子的声音。
忽又听得另一个女子声音说道:“不会,他们若再坚持一个月,粮草必然不足,届时城内百姓人心惶惶,定会大乱。”
此山乃是一座无名山,位于宴城二十里之外。
巍巍高山在参天大树中若隐若现,山中寒鸦鸣声不断,山脚下便是西梁大军的营地。
只见两名身着战袍轻甲的年轻女子站在高处,望着山下远处那座城,正是他们要夺取的宴城。
那个一身红袍轻甲的女子,容貌清丽,龙姿凤仪,正是西梁贤德帝叶未雨。
站在她身边的那个女子也是一身戎装,英姿飒爽,气质不凡,乃是西梁镇国大将军温萍怡。
二人站在山顶不知多久了。
叶未雨转过身来朝山下走去,温萍怡与她并肩同行,两人边走边说。
只听叶未雨说道:“萍怡我军粮草尚且不足,明日你派人弄些粮草,顺便派人把扁红尘也一道接来。”
温萍怡听后眉头微微一皱,惑道:“陛下军中不是有军医嘛!
为何还要扁红尘来这战场?”
叶未雨眉眼带笑看着温萍怡:“怎么,温将军舍不得你那情郎来战场!”
温萍怡听得脸上微微一红,佯怒道:“陛下说什么呢?
末将听不懂。”
叶未雨见她面露羞涩,笑道:“朕开玩笑。”
她说着敛去了笑容,神色肃然,又道:“如今北秦援军未到,我们也要趁此机会养精蓄锐休整几日,届时一举拿下宴城。”
两人说着不知不觉己到了山下营地。
北秦皇宫宣和殿内。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歌舞升平,君臣齐聚一堂。
突然一声捷报传来,殿内立刻鸦雀无声,数名舞姬也都纷纷退出了大殿。
这时一名士兵跌跌撞撞闯了进来,拜到皇帝萧翎面前,汇报道:“陛下,西梁五十万大军犯我国边境,边关失守。”
此话一出群臣皆是震惊,当下低首议论起来:“边境不是己经派魏将军镇守了吗?”
群臣满腹疑惑。
此刻就连皇帝萧翎都是龙颜惊悚:“为何才来禀报此事,西梁何人领兵?”
这士兵道:“西梁女皇御驾亲征,己夺我国三城六郡,如今敌军己快打到宴城,请陛下派兵增援。”
众所周知宴城是北秦皇城的最后一道屏障。
群臣一听更是惊悚,交头接耳:“那女皇御驾亲征怎会来的如此之快,难道魏将军也敌不过么!”
“魏将军和李成将军呢?”
萧翎问道。
“李成将军己经战死,魏老将军还在与敌军周旋。”
皇帝萧翎听后命这士兵退下。
待这士兵离开大殿之后,一个身着红衣锦服的年轻男子立刻起身跪上前来:“父皇,儿臣愿领兵出征前去支援。”
此人相貌堂堂正是太子萧云。
这时又有一名年轻男子起身离席跪到前来:“陛下,微臣请战愿与太子殿下一同前往。”
说话之人是靖安王世子赵清澜。
此话一出也引的群臣侧目而视。
坐在一旁的赵毓钦一听突然站起身来,斥道:“赵清澜你想找死么!”
他言罢离席站上前来,向皇帝行了一礼。
“陛下,清澜体弱多病上不得战场,微臣愿与太子殿下同去,请陛下恩准。”
萧翎说道:“太子、清澜你们俩先平身。”
二人异口同声,向皇帝道了一声谢,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萧翎轻叹一声:“朕知道你们父子向来不睦,朕也知道清澜身体不好,赵卿爱子心切,朕准奏。”
赵毓钦刚道一声谢陛下隆恩。
赵清澜面含怒色,睨了赵毓钦一眼,忽然起身再次向萧翎鞠躬行礼:“陛下,前日靖安王感染风寒旧伤复发,年迈体衰若他带病上阵只会拖累将士们。
微臣身体虽弱但毕竟年轻,臣去战场比王爷去更合适,陛下莫要再犹豫了。”
萧翎觉得赵清澜说的言之有理,沉默片刻,才道:“赵卿就在家好生休养吧,太子,清澜你们二人领兵二十万不日启程。”
赵清澜和萧云异口同声拜别皇帝,便离开了大殿前去准备。
赵清澜刚出大殿不久,随后赵毓钦也跟了出来叫住了他。
赵毓钦走到他身前,面带怒色:“你非要与为父对着干么?”
赵清澜淡淡一笑:“微臣哪敢跟王爷对着干,微臣只不过是救父心切。”
赵毓钦气道:“本王才是你的亲生父亲,那魏延生一介粗野武夫,有什么资格……”赵毓钦话未说完,赵清澜神色冷漠,截口斥道:“住口,你又有什么资格做我父亲,当年你娶了那个女人害的我母亲抑郁而终,你是怎么做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啪!
这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打的赵清澜嘴角流血,头也偏到了一旁。
可他却不在意,面上一丝浅笑,眸中透着寒意,他抬手抹去了嘴角上的血迹,看着赵毓钦。
“王爷若无别事就在家好生养伤,臣告辞。”
赵清澜深深向赵毓钦鞠了一躬,头也不回的走了。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整个皇宫。
赵毓钦站在宣和殿门前,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脸上流露出悔意,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这十年来,父子俩从来没有敞开心扉坐在一起好好交谈过,朝堂之上更是一言不合争执不休,最后父子俩都是闹得一拍两散。
待萧云集结二十万兵马完毕时天色己晚,由于天寒地冻又是黑夜,就决定次日启程。
乌云蔽月,夜黑风高,此时深夜。
宵禁刚过,皇宫内一众巡逻队来回巡视。
忽见远处屋脊之上站立一人,此人一身黑色斗篷笼罩着全身,瞧不清真容。
他站在黑夜的寒风之中,如鬼如魅俯瞰整个皇宫。
待那些巡逻队一泼一泼走过去。
他才纵身跃下,闪身进入了藏经阁内,顺手关上了房门。
此人能在皇宫内来去自如,而不被发现,可见功夫了得。
藏经阁内,只有一盏孤灯亮着,烛光摇曳忽暗忽明。
依稀可见这里除了一些书籍卷宗,里面还站着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中年男子,正负手立于书案前。
那黑衣男子进来后,便褪下了兜帽露出了面容,正是赵清澜。
此刻的他与白日在宣和殿内截然不同,白日的他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而此时的他一身黑衣,长身玉立,容颜清冷,身姿矫健,与白日宛若两人。
他傍晚时分接到了一封密函,让他深夜来此。
赵清澜向这玄衣男子行了一个跪拜之礼:“卑职参见陛下。”
这玄衣中年男子正是皇帝萧翎,他道:“平身。”
“谢陛下。”
赵清澜起身又道:“不知陛下召卑职前来有何吩咐。”
萧翎转过身来,说道:“初零,此去宴城,朕给你两个任务。”
初零是赵清澜影卫代号,他道:“陛下请说,卑职定会完成任务。”
萧翎神色肃然,说道:“战场之上务必保护好太子,寻个机会刺杀西梁女帝。”
赵清澜心想刺杀西梁女皇谈何容易,他沉默片刻,才道:“卑职明白。”
次日,天空泛起鱼肚白,赵清澜和太子萧云亲率二十万大军启程前往宴城。
三日后,赵清澜率领大军抵达宴城境内,大军尚未入城,只见城外残垣断壁,满目疮痍,山风欲来之势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傍晚时分,大军终是抵达宴城门下,那城门紧闭,城楼上又有重兵把守。
这时城楼上的士兵们忽见有大军前来,以为是敌军来袭,立刻警惕,挽弓搭箭对着姗姗而来的大军。
待赵清澜与萧云率兵马来至近前,城楼上的守将以及士兵们才看清是援军到了。
守将严俊见援军到来,立刻命人打开城门迎大军入城,又派人通报了魏延生。
魏延生得知援军己到便赶来迎接,他先向萧云行了一礼:“末将拜见太子殿下。”
萧云命他起身。
又见来人之中还有赵清澜,喜道:“清澜你怎么也来了。”
赵清澜道:“陛下派我和太子殿下来协助将军御敌。”
赵清澜此刻称呼魏延生为将军而非父亲,毕竟这是在军中。
魏延生见到儿子心生欢喜,但又担心,他二话不说便请萧云等人进屋详谈。
三人进了屋里随意而坐,萧云问起魏延生战况如何。
魏延生答道:“如今战况对我军不利,对方五十万大军就驻扎在城外二十里的无名山下。
我军伤亡惨重,末将手下不足五万兵马,宴城随时都有可能失守。”
魏延生将近日战况一一告知了太子萧云。
而后魏延生又带领二人来到了一张桌案前,上面有一个巨大的沙盘模拟,沙盘中布设着山川河流,城池要塞,上面插着两种不同颜色的旗帜,代表着两国对垒。
三人看着那模拟似的版图,讨论战情,不知不觉,己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