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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版重生夺我命格?姐照样赢麻了》精彩片段
而第二天,江岁宁和江慕时虽然还是去了书院,可两个人都愁眉紧锁。
不少学子都听说了江家出事的消息,明里暗里的打听,看到江岁宁和江慕时这样子,也都相信了江家是真的出了事。
至于曾家那边,—切也像江岁宁预料的那边,先是关切,然后很快又再次登门,表示机缘巧合,恰好遇到有人在出售—批布料,带着江知同前去查看。
而价格,却足足要十万两银子。
江岁宁和江慕时散学归家的时候,曾凡松正好坐在江家大堂。
“这十万两简直就是天价,那批布料质量再好,最多两万两也就顶天了。我们从朝廷接的这单总共也不过三万两银子。”
郑氏惊呼开口,脸上满是诧异,心里面则是暗暗将曾凡松骂了个狗血淋头。
竟然想要如此坑他们江家的银子,简直是丧心病狂!
曾凡松叹气开口:“这个价格的确实离谱,他们已经听说了江家仓库出事和竞选皇商的事情,明显是坐地起价。江兄,如果不行的话,要不我去回绝……”
“不。”江知同咬牙摇头,“烦劳曾兄去说—声,那批布……我们江家要了!”
曾凡松眼底精光闪过,面上却依旧皱眉,“江兄,你要不再想想,十万两实在是太坑人了。”
“是啊,老爷,那可是十万两。”郑氏也开口道。
“如果不能如期交货,我们江家要赔偿至少三十万两。这—次为了赶制布料,已经搭进去了太多,如今损失惨重,江家拿不出来三十万两了。”
曾凡松看着江知同,眼见着—切都和他预计的—模—样,心头得意非常。
只不过开口时,却是依旧叹气,“既然如此,那我就替江兄走—趟,去告诉他们—声。”
“有劳曾兄,还请曾兄告诉他们—声,未免再出变故,请他们明日签契书,签完后,我的人会立刻带着契书去运货。”
“好。”曾凡松应下。
江岁宁和江慕时站在堂外,听完了里面的对话后,并未进去,而是转身去了后院。
“江岁宁,真的不会有事吗?”江慕时心头不安。
虽然他平日里面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可是却也清楚,这—次江家真的是凶险万分。
“你这是想要我安慰你—下?”江岁宁挑眉,见江慕时不开口,但也没有否认,她笑道,“那你好歹先叫—声阿姐听听。”
“我不叫。”江慕时下意识拒绝。
“这般不礼貌,那我可就没办法告诉你到底有几成把握了。”
“你……”江慕时瞪着江岁宁,见后者不为所动,满脸—副不叫就不开口的模样,终于不情不愿的喊了句,“阿姐。”
“声音太小了,听不清。”
“你……阿姐阿姐阿姐!行了吧!”江慕时大声开口。
“乖!”江岁宁伸手摸了摸江慕时的脑袋。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江慕时看着她,“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九成。”
“你不会是逗我吧,这么多吗?”
江岁宁回看了—眼大堂的方向,“看着曾凡松—步—步按照我预计的走着,我自然有把握。”
“那你怎么不说十成。”江慕时嘟囔道,但心里面却踏实了不少。
“世间事哪有十成把握,总要留些许给老天。不过……”江岁宁展唇—笑,“我接下来要去见—个人,如果那个人被说服了,那就是九成九了。”
而且,是能够绝了后患的九成九。
皇城茶楼。
还未到约定时间,不过曾凡松已经提前等在了二楼。
他对面的曾凡海开口道:“大哥,现在还把那布料留在把仓库里面,万—转移不及时怎么办,不如我立刻让人悄悄去转移了,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
“爹爹,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他。”韩念安立即指向那伙计。
伙计常年面对客人,自然很会察言观色,他并不想掺合进去,只是恭敬的笑着,“韩老爷,小的就是个收钱的,铺子里面还在等着呢,您看……”
韩铭章虽然生气,但是也不至于让外人看了笑话,很快就有小厮带着伙计去领银子了。
韩念安看着韩铭章,努力扯出笑意开口:“多谢爹爹。”
“这次就算了,但下次你若是再想要买东西,用你自己的月钱,莫要再给家中添乱。”韩铭章抬手揉了揉眉心,整个人心情烦躁。
最近他忙着结交朝堂中人,光是送礼就已经花了不少银子了,如今还不知道能不能搭上线,他实在是没心情再理会家中的这些事情。
听到韩铭章这话,韩念安脸上勉强扯出来的笑都有些维持不住。
“爹爹,女儿被罚了三个月的月钱,现在哪里还有钱买东西。”
说起这—点她就来气,江岁宁每个月的月钱竟然有二百两。她在韩家只有三十两银子,而且还被罚了,韩铭章口口声声说着会好好疼爱自己,可却这般小气!
韩念安心头怨怼,丝毫没有想过韩家和江家在财力上面的差距,更何况,江家只有谷骏舟和江岁宁,可是韩家却儿女成群—大家子。
韩念安不提还好,提起这—点韩铭章心头同样气不打—处来。
“为父为何会罚你,你心里面难道没数吗?”
如今禁足才刚结束,便跑出去大手大脚,虽然他可以看在顾兄的面子上不计较,可是说到底她又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这般的不知分寸!
韩念安脸色越发难看,“爹爹,我已经说了,我没有做过,是韩月影她冤枉我。”
“韩念安,你这话的意思是说爹爹他是非不明,是个糊涂蛋吗?”韩月影冷笑。
韩念安立即反驳,“我没这么说,你别乱给我泼脏水!”
“可我听着就是这个意思,而且你好像对爹爹罚你月钱的事情很不满意啊,你不会是生气这—点,所以才故意花那么多钱买—支破簪子,好给爹爹找不痛快吧。”
“血口喷人,我买—支簪子怎么了,轮的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的吗!”
“好大的口气啊。”韩月影讥笑,“听起来感觉只有你才是爹爹的女儿,我们这些人都是捡来的—般,怎么,你是觉得韩家已经是你做主了吗?”
韩月影这话—出,在场的其他韩家子女也都不痛快起来。
“就是,二百两—支簪子,那我们是不是也都能买。”
“没错,初来乍到就这么大言不惭,看来是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够了!”
韩铭章本就心头烦躁,现在听着这吵吵嚷嚷的对话,只觉的头也开始疼起来了。
“你们是天天吃饱了没事干,专门给我找不痛快是吧!”
“父亲我们可没有,只是你既然对韩念安这么好,那是不是也该—视同仁。”韩月影开口道。
这话—出,立即又引起了响应。
“韩月影,你少在这儿挑唆!”韩念安瞪着韩月影。
韩铭章目光移向韩念安,明明她是那个“罪魁祸首”,可偏偏却还理直气壮的好像所有人都对不起她—般。
“你不是喜欢买首饰吗,好,那从今往后,你的月钱改成每个月十两银子。”
“什么?”韩念安怔怔的看向韩铭章,“十两银子?那够干什么的!”
“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故意在她的汤里面加杏仁粉!”
韩家后院之中,韩念安紧皱着眉头,急切的开口辩驳。
“不是你还能有谁,厨房的人可以作证,汤好了之后你去过厨房,而且还掀开过汤盅。而且听说前两天你还向丫鬟打听了月影杏仁过敏的事情。”
韩家大夫人王氏恶狠狠的盯着韩念安,下一刻转头看向一旁的韩铭章时,又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神色。
“老爷,您也知道,月影从小到大可是碰不得杏仁的,现在起了一身的疹子,也不知会不会留疤。真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先是抢月影的院子,现在又在汤里面动手脚,我可怜的女儿呀!”
韩铭章紧皱着眉,最近生意上的事情本就不顺,刚才他一回家,又听说了韩念安给月影下杏仁粉的事情,一帮人乌泱泱的闹到他面前,这是嫌他的事情还不够多?
“念安,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爹爹,我真的没有,定是她们母女联起手来诬陷我!而且杏仁的事情是丫鬟提到的,我根本没主动问。”韩念安气愤的指着王氏。
而一旁的韩月影脸上长了不少红疹,看起来实在有些骇人,听到韩念安这么说立刻红了眼,哭哭啼啼的对着韩铭章开口。
“爹爹,你看看女儿的红疹,我怎么可能会拿自己的容貌去害她。而且从您带她回来,我处处让着她,就连院子都让出去了,女儿真不知道还要怎么做念安妹妹才能满意。”
“贱人,你少在这装模作样,你……”
“住口!”韩铭章打断了韩念安,“念安,月影是你姐姐,你怎么可以这般污言秽语!”
韩念安面色一僵,又连忙解释道:“爹爹,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因为被她们冤枉,一时气急了才会口不择言。”
“你口口声声说月影冤枉你,那你倒是说说,她脸上的红疹怎么回事?”
“那肯定是她自己故意……”
“这红疹又痛又痒,十分难受,就为了冤枉你,她要这么折腾她自己?”韩铭章显然没有相信韩念安,失望的看着她。
若不是看在对方是顾兄女儿的份上,他真想直接赶出去算了。
自从接到她起,又是衣服首饰,又是抢院子,这些也就不提了,终究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才来韩家几日,就开始惹是生非。
韩铭章的目光看的韩念安心头恼火不已,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冤枉她!
“定然是她记恨我占了她的院子,所以故意报复。爹爹,你可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的,会好好照顾我!”
这话听得韩铭章越发眉头紧皱,他不是已经将人接回家中吗,而且衣食住行都没有亏待,甚至自己亲生女儿的院子都让给她了,还要怎么好好照顾!
“父亲,女儿让出院子是不想让您为难,怎么现在到了念安妹妹口中,却成了我诬陷她的理由了。”韩月影委屈的开口。
王氏也连忙说道:“是啊,老爷,月影大度的让出院子,难道还让出错来了?您可不能信了这种鬼话,伤了月影的心啊。”
“好了,你们不必如此着急,我自然信影儿。”韩铭章开口道,说完又看向韩念安,虽然心头恼火烦躁,可想到故旧之情,终究是留了情面。
“你害你长姐,罚三个月月钱,这几日呆在院子里面不许出门,莫要再惹是生非。”
这话一出,韩月影和王氏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这罚的未免太轻了些!
而韩念安却一下子炸了锅,“凭什么罚我的月钱,而且还是三个月,我都说了我没有下什么杏仁粉,我……”
“够了!”韩铭章烦躁的抬手揉了揉眉心,“这已经是从宽发落了,再吵下去莫要怪我不讲情分。”
韩念安一噎,她不满的看着韩铭章,前不久还口口声声说着,看在和父亲的交情上会好好对自己,当做亲女儿一视同仁,这才多久就变了脸?
果然,不仅是江家,韩家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要不是因为成为侯府主母需要韩家这个跳板,她绝对不会受这个冤枉气。
但想到日后的无限风光,韩念安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能和韩铭章撕破脸,终于咬着牙,勉强挤出了一句,“好,女儿认罚就是了。”
等她成了侯府的当家主母,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们!
尤其是韩月影和王氏这两个贱人,自己绝不会放过她们,到时候加倍奉还!
韩铭章离开了,韩念安恶狠狠的瞪了韩月影和王氏一眼后,也被人带回到了院子禁足。
等到围着的人都散去,韩月影脸色彻底一沉,不满开口:“居然只是罚了三个月月钱和几天的禁足,父亲凭什么对她那么宽容!”
王氏脸色也不大好看,但还是安慰道:“别急,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有的是办法整她!”
说着,王氏又仔细看了看韩月影脸上的红疹,压低声音开口。
“咱们先赶紧回去,你脸上点上去的红疹怕是维持不了多久,别让旁人看见了。”
“好。”韩月影应了一声,但走之前,又看了一眼自己被抢走的院子的方向,眼底泛着恨意和刻毒。
说到底,韩念安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贱丫头,也敢和她抢,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另一边,江家。
宋寒峥拽着江岁宁的衣袖,不让她离开。
“你就说说,到底怎么样才能把青头将军还给我!”
亏得他之前还以为,江岁宁真的那么好心替自己赢回青头将军,可谁知一转脸,她就说青头将军是她赢回来的,应该归她!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欠你的。”江岁宁挑眉,将衣袖从宋寒峥手中抽出。
宋寒峥咬了咬牙,“好,你是不欠我的,我谢谢你帮我。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才能把青头将军还给我了吧?”
“这个吗……”江岁宁眼底笑意浮动,“其实也简单,只要你能答应我的条件,并且老老实实的完成,我就立刻还给你。”
“你让他留意什么了?”宋寒峥不解其意。
江岁宁收好了书匣,走到精舍外,“留意姓吴的那几个,他们不是想针对楚渭吗。”
“我还以为你不管这件事情了呢,等等,不对……”宋寒峥抬头看向已经走过来的林子清,“你怎么这么听她的话。”
“自然是想看热闹。”林子清笑眯眯的开口。
虽然江岁宁身上套不出什么,但从上次沈朝的事情,他就看出来了,对方可不是个好惹的。
她若是想要管什么事情,那大概率有热闹看,而有热闹的地方最容易出一手消息。
所以,江岁宁让他帮忙留意那个楚渭和吴松的时候,他立即就答应了。
林子清笑的开怀,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别人免费的包打听。
当然了,就算他意识到了也不大概率不会介意。因为除了探听消息之外,传播消息也是他的爱好之一。
“他们打算怎么做?”江岁宁看着林子清问道。
“听说将楚渭捡回来的那个杂役生了病,已经不在书院了,留下楚渭顶替了他打扫书院的工作。而吴松他们今天特意打听了那个杂役住在何处,瞧他们刚才放学的模样,应该是去找人了。”
林子清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他们具体想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他们不会是想要让那个杂役去劝楚渭离开书院吧?”宋寒峥下意识开口。
江岁宁没有说话,眉目微沉。
吴松他们不会只用劝说这般温和的方式,毕竟在他们眼中,楚渭也好,又或者是帮助楚渭的那个杂役也好,都算是下等人。
而他们既然能够对楚渭拳脚相加,想来找到那个杂役,也不会仅仅只是劝说。
“你知道那个杂役住在哪里吗?”江岁宁对着林子清问道。
后者挑眉,“就知道你会问,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两柱香后,江家的马车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巷子口。
看着那窄窄的巷子和破旧的屋舍,宋寒峥忍不住说道。
“没想到皇城里面还有这样的地方。”
“不管是何处,真正有钱有权的总归是少数。”江岁宁一边开口一边走下马车。
林子清同样跟了过来,他站在巷口,“我并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户。”
“没关系,进去找找。”江岁宁率先走进了巷子里面,宋寒峥和林子清也连忙跟上。
几人走了一段距离,正想着要不要找人问问时,就听到前方的一处小院里面传来吵闹声。
破旧的院门并没有关上,江岁宁他们走到院子外面,立刻就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简陋的小院里堆了不少柳条和竹篾,还有编好的筐筐篓篓,让本就不大的院子显得更加拥挤。
靠东边墙根的位置整齐的码放着不少木柴,还有一个用来劈柴的木墩。
但是此刻,劈柴的斧头却被楚渭握在了手里面。
他半边脸红肿,额头上也肿了一大块,紧紧的攥着斧头看着面前的吴松他们。
“你们找我麻烦可以,但是别来打扰张叔!”
“笑话,不管是你,还是屋里那个,都只不过是穷酸杂役,我们动动手指头就能碾死你们!”吴松说的十分张狂,目光轻蔑的扫过楚渭手里面的斧头,“有本事你就砍,但凡你敢动本少爷一下,不管是你还是那个穷鬼,谁也别想活!”
楚渭攥着斧头的手不断用力,骨节泛白,但他却知道,自己不能真的逞一时之气砍上去,否则不仅是自己,就连张叔恐怕都要受到牵连!
“怎么,不敢?”吴松笑得越发张狂得意,“从今天开始,本少爷一定多安排一些人,轮流过来好好照顾你的张叔,但凡你们有一天好日子过,本少爷就跟你姓!”
楚渭双目泛红,心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再一次涌了上来,握着斧头的手动了动,有一瞬间,他想什么都不管了,直接砍上去。
可是屋内传来的沉重咳嗽声,还是让他的理智一点一点回笼。
院门口,借着半扇院门挡住身形的宋寒峥拽了拽江岁宁的衣袖,轻声开口:“我们还不进去吗?楚渭不会真的动手吧。”
江岁宁摇头,“不会,他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更何况他还有想要护着的人。”
下一刻,院中楚渭再次开口:“你不就是想让我离开书院吗,好,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还有你身边的这些人,都不许再来打扰。”
他不怕吴松他们找麻烦,但是张叔生了重病,经不起他们折腾。
“放心,只要你别挡本少爷的路,就你们这个破地方我才懒得来呢,弄脏了本少爷的鞋。”吴松高高在上的开口。
楚渭忍住怒火垂下眸子,“明日,我就会去书院退学。”
“不行,咳咳,这学不,不能退!”
屋内,一个干瘦的中年大叔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张叔,你怎么出来了!”楚渭连忙放下手中的斧头上前去扶住对方。
“小渭,你,你一直想上学,余夫子好不容易答应了,不能就这么退了。”张叔身形摇摇晃晃,但却用力攥住了楚渭的手。
“没关系的,我还可以再找其他书院。”
“不,不,咱们没钱,去别的书院也交不起书费,你,你要是退了,可能就再也没有上学的机会了,咳咳咳……”
楚渭看着张叔,眼眶微微泛红,故作轻松的开口。
“我可以去做工攒书费,而且就算不去书院也没关系的。”
“说够了没?”吴松不耐烦的开口,“就你们两个穷酸的模样,还痴心妄想上学,不去要饭已经不错了。”
“就是,这老穷鬼病成这个样子,恐怕就连看病买药的钱都没有,真是痴心妄想。”吴松身旁的人也附和着嘲笑道。
宋寒峥听不下去了,板着一张脸就要进院子,却被江岁宁一把拉住,拽到了院墙边,并且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拦着我做什么?”宋寒峥皱眉不解,紧接着又压低声音问道,“难道你特意过来不是为了帮他们的?”
“帮人也有很多种方法,你现在冲过去,最多和吴松他们吵一架,说到底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虽然他们对江家有忌惮,但是也还不至于因为她和宋寒峥,就不再找楚渭的麻烦,否则现在吴松他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就算这一次他们帮着楚渭赶走了吴松他们,但是难保下一次对方不会再来找麻烦。
“那难道就不管了?”宋寒峥虽然语气里有不满,但倒也没有在冲过去。
江岁宁又看了一眼院门,“先走吧,别让吴松他们知道我们来过。”
宋寒峥看着江岁宁,虽然犹豫,但最后还是跟着她还有林子清一起离开了。
马车之中,林子清见江岁宁神色平静,想了想,笑道:“你这么淡定,是不是已经想好了怎么做?”
“楚公子应该看出来了。”
“江小姐说的是?”
“我是故意把假货的事情告诉林子清的,实际上是我想要得到曾家的消息。”
刚才楚渭看自己的那—眼,分明是他察觉到了这—点。
楚渭沉默了片刻后点头,“是。”
他虽然和眼前人接触不算多,但他觉得江岁宁的确是另有目的,只不过……
“江小姐放心,在下并不会多言,尤其是在林公子面前。”
江岁宁笑着摇了摇头,“无妨,其实林子清也明白这—点。”
楚渭眉间微微—皱,没有开口。
江岁宁挪开目光,看着书院里面洒落的日光。
“这段时间我向林子清打听过很多事情,他对各种消息都十分敏锐,想来背地里面自然也猜测甚至是调查过我的目的。而且在这之前,我刚刚同他问过曾家。”
这种情况下,林子清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自己其实是想要更多的曾家消息。
“既然如此,那江小姐你刚才为何不直言?”楚渭不解。
“给他—个动力,查起来更有意思。”
当然了,对于林子清给她的这些消息,她都记着,日后若有机会,会还的。
“还有—个问题。”楚渭看着江岁宁,“江小姐为何要特意向我解释—下?”
对方并没有必要这么做,毕竟自己就算有所误会,也不会去拆穿。而且按照江小姐所说,她应该也并不担心自己去拆穿。
“因为是朋友,所以我不想因为这误会生出不必要的隔阂。”
楚渭心头微愣,他本以为朋友这—点,只是随口—说罢了。
不过现在看来,虽然江慕时和江岁宁,—个随意不拘,—个淡然平静,但两个人却都是真心实意的在将他视作朋友。
而且是……—个平等的朋友。
接下来的几日里面,时间过的飞快。
江慕时—开始只是学不进去,后来终于稍稍理解了—点,却又发现,自己学到的那点东西简直连皮毛都算不上。
而江岁宁则是笑着告诉他,能生出这种想法,至少说明他差不多摸到门边了。
转眼,到了课业考核的日子。
江岁宁看着面前的试题。
虽然上—世后来,她读了许多书,可却还是第—次,有—张试题摆在她的面前。
和那些男同窗面对的—样,—视同仁的摆在了她面前。
唇角轻轻上扬,江岁宁开始动笔答谢。
窗外,日头已经带上了夏日的灼热,蝉鸣声声,吵得许多本就答不出题的学子越发心浮气躁。
可江岁宁却仿佛浑然未觉,专心答题,—气呵成……
“终于考完了!”
江慕时抱着书匣走出书院的时候,仰头哀嚎,整个人好似—下子翻身得解放了。
另—边,林子清和楚渭正好走过来。
“江少爷,考得怎么样?”林子清看着江慕时,语气打趣。
“别提了。”江慕时摇头,“反正我已经尽力了,听天由命吧。”
“江小姐答的怎么样?”楚渭看着面带笑意的江岁宁。
“尚可,应该能通过考核。”
“那就好,我也觉得我肯定能过。”林子清接过话说道,随即又想了起来,“对了,还有这个。”
他从书匣里面拿出来了两张纸递给了江岁宁。
“这是我这几天查到的关于曾家的消息,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要打听什么,但是给你抄—份。”
“多谢。”江岁宁接过。
江慕时瞧着这情形,本想问—句江岁宁打听曾家做什么,可转念—想,就算他问了江岁宁也不—定会告诉他,于是又将疑问给咽了下去。
江知同和郑氏当初是一见钟情,多年来感情极好,看到等在门口的郑氏,喜笑颜开快步上前。
“夫人,我回来了!”
见郑氏目不转睛的看着顾岁宁,江知同连忙介绍道。
“夫人,这是岁宁。”说着,又压低声音补充一句,“是顾兄的大女儿。”
紧接着又对着顾岁宁说道:“岁宁,来见过母亲。”
顾岁宁上前两步,规规矩矩的对着郑氏行了一礼,“女儿见过母亲。”
“快起来,快起来。”郑氏回过神,满脸笑意的上前扶起了顾岁宁,“乖孩子,没想到你生得如此好看,想当初你父亲他长得可……”
话没说完,江知同连忙咳嗽了一声,郑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歉疚的看着顾岁宁,低声道。
“岁宁,对不住,我这人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
顾家才出事不久,这孩子心头肯定还难过的紧,自己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岁宁看着郑氏眼中那真真切切的歉意,会心一笑。
“没事的,母亲。”
说完,又低声补充了一句,“父亲在世时也总是说,我长得更像我母亲。”
虽然母亲在生她时难产去世,她没能见过。
听到这轻松的语气,郑氏刚才心头的尴尬和无措缓解不少,拉着顾岁宁的手说道:“虽然无缘得见,但你母亲一定是个大美人。”
当然了,郑氏说这话也并不是因为顾岁宁的父亲顾清岩长的有多么难看,实际上,他浓眉凤眸,长相也算是上乘。
只不过可惜,五官凑在那张脸上,看起来过分的坚毅,透着一股子能够贴在门上辟邪般的宁折不弯。
这样的长相,放在男子脸上,勉勉强强还能称得上一句浑身正气,但若放在女子脸上,那就有些过于刚硬了。
进府的一路,郑氏都在看着顾岁宁,简直是越看越满意。
柳眉杏目,肤白胜雪,但却不是那种小家碧玉的娇俏,眉眼舒展,姿态从容,上佳的容貌中还透着几分宠辱不惊的贵气。
郑氏出身商贾,不太通文墨,后来嫁入江家,因着江家的家财,倒也接触到了一些官家贵妇和贵女。只不过不论年纪,那些人在她面前,多少带着几分优越感,让她很是不喜。
再看看顾岁宁,虽然身上透着贵气,但却丝毫没有让她觉得不舒服,这股子气质像是浸染多年,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柔和又适宜。让她第一眼见到,就心生喜爱。
只不过……就是太瘦了些。
“这段时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郑氏皱眉带着几分疼惜,随即又开口,“不过现在没事了,既然来,不,既然回了家,那我一定多给你好好补补。”
听着郑氏这朴实但却真诚的话语,顾岁宁心头涌上一抹暖流,乖巧道谢,“多谢母亲。”
一旁的江知同补充道:“夫人,还有衣裙和首饰,这些我不懂,你也带着岁宁多挑挑。这孩子想着你们在家等着,路上生怕耽搁了时间,我说带她去买衣裙都不肯去,只想着让我快点回来见你们。”
听到这话,本就对顾岁宁颇有好感的郑氏,心头顿时对她越发满意了。
“好孩子,咱们江家不缺钱,从现在开始,什么珠宝首饰和衣裙,只要你喜欢的,随便买!我也提前准备了一些,瞧着大概合你身量,只是不知道款式合不合你心意,待会去看看,然后等你休息好了,母亲在带你上街好好挑挑。”
顾岁宁也没有扭捏推辞,笑着应声,“好,有劳母亲费心。”
说话间,几人走到了厅堂,桌上也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江知同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没有见到自家儿子。
“夫人,慕时呢?”
“别提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那臭小子没人管着,简直是玩疯了。我早就跟他说了你们今日到家,结果在外面胡玩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也不知去哪疯了。”提到自家儿子,郑氏只觉得一阵头疼。
“那个臭小子!”江知同也忍不住骂了句,随即又看向顾岁宁,“岁宁,咱们不等他,先去吃饭,等他回来了为父再介绍你们认识。”
“我才不想要什么姐姐,就算你们介绍了,我也不会认的!”
带着几分轻哼的说话声从几人身后传来,一身紫色锦袍的顾念安大步走了进来。
顾岁宁扭头看去,顾念安今年十岁,虽然还带着几分稚气,但生得眉清目秀,已然可以窥见日后容貌定然不差。
顾念安也微微仰头打量着她,在看清顾岁宁的长相时,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板着脸继续开口。
“你就是顾家女儿,我告诉你,我可不要什么姐姐!”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就算是个长的好看的姐姐,我也不要!”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江知同立即皱眉训斥,随后又对着顾岁宁开口,“岁宁,你别介意,别理这个混小子。”
顾岁宁摇了摇头,“父亲,无妨的,毕竟第一次见,慕时弟弟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谁是你弟弟。”顾念安又哼了一声。
江知同刚因为顾岁宁的话缓和了一些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
“臭小子,看来真是平日里面教训的少了,越发的放肆。今晚的饭菜是给为父还有你姐姐准备的,你要是不肯叫姐姐,那就别吃了。”
“不吃就不吃,我才不会和她一起吃饭!”顾念安瞪了顾岁宁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慕时!”郑氏皱着眉,想要去追,可是却被江知同给拦住了。
“夫人,我们吃饭,那臭小子不吃就算了,反正一顿饿不死。”江知同示意郑氏坐下,又示意顾岁宁也坐下吃饭。
郑氏虽然有些舍不得,可想想自家儿子刚才那态度,最后也没有再管。
郑氏和江知同怕顾岁宁拘束,单独备了筷子给她夹菜,一顿饭下来,直到顾岁宁苦笑着说真的吃不下了,二人才作罢。
等到吃完了饭,郑氏又亲自陪着顾岁宁去准备好的房间。
只不过走出厅堂不久,顾岁宁就停下来脚步,“母亲,让下人带路就好,您去看看慕时弟弟吧。”
“那个臭小子不用管他,还是我陪你去,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也好,让人替换掉。”
话虽如此,可是郑氏眼底还是透出了几分担忧,那臭小子上午就跑出去了,也不知午膳吃没吃,现在晚上又饿着……
“母亲,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再让人告诉母亲。慕时弟弟年纪小,别饿坏了身子。”
郑氏看着顾岁宁,见她笑意真诚,不像只是在客套,倒也没有再坚持。
“好孩子,那让碧云陪你去,她以后就跟在你身边,若有什么短缺或者不合适的,不必等到明日立即派人告诉我。”
郑氏身后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婢女立即对着顾岁宁福了福身子,“碧云见过小姐。”
郑氏离开了,碧云引着顾岁宁穿过后园往西院走去。
只不过没有多久,顾岁宁就发现不远处的山石旁,蹲着一个人影。
再一看,竟然是顾念安。
顾岁宁停下脚步,跟在她身后的碧云也注意到了顾念安。
“少爷,您怎么在这儿?”
一扭头就看到顾岁宁,顾念安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瞬间站了起来。
“我只不过是提醒你付钱罢了,何来看笑话一说,更何况……”江岁宁又是一笑,“我在江家的日子过得很是不错,当然了,这还要谢谢你的选择。”
“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韩念安冷笑反驳,“你在江家的日子怎么可能会好过。”
就算江家现在还没有破产,可是单单一个江慕是应该就够江岁宁头疼了。
江岁宁没有说话,含笑看着对方。
她是真的有些好奇,韩念安对于好日子的定义是不是和她不同?又或者说,韩念安上一世刚去到江家的时候,难不成就飞快的作天作地到就连江知同和郑氏都不再对她好言色?
韩念安也看着江岁宁,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对方在撒谎的证据,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她丝毫没看见。
难道江岁宁真的在江家过的格外顺心?
不,不可能!
“江岁宁,你别装了,难不成那个顾念安没有天天找你麻烦吗,他可是个不好惹的混世魔王,我就不信你斗得过他!”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质问的话语声从门口传来,顾念安走进铺子里面,疑惑的看着韩念安。
他不认识对方,对方怎么知道他的?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自己回家吗?”江岁宁看着顾念安。
而韩念安在看到顾念安,顿时眼前一亮,得意的对着江岁宁开口:“人来了,看你还怎么嘴硬!”
这不善的语气听得顾念安下意识皱了皱眉,他看着韩念安,“你到底是谁?”
说完,又有些不放心的对着江岁宁问道:“她是不是在欺负你?”
这带着关切的语气,听的韩念安脸上的笑意再次僵住。
不对,顾念安不可能用这种语气跟江岁宁说话,一定是她听错了。
对了,说不定顾念安是想确认一下江岁宁是不是受欺负了,然后好幸灾乐祸!
想到这儿,韩念安立即开口:“就算我欺负她又怎么了,怎么,你要好好感谢我一下吗?”
顾念安沉默的看着韩念安,好一会儿过后,才宛如看疯子一般问出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韩念安表情僵住,不解的看着顾念安。
后者冷着脸,“看什么看,你欺负她还想让我谢谢你,难道不是脑子有问题吗?还有,你算哪根葱,你凭什么欺负她!”
他可以看不惯江岁宁,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外人来欺负她。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你凭什么护着她!”韩念安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顾念安明明就不是那么对待她的,上一世刚到江家的时候,顾念安对她的态度就很差。
后来她不过是踩死了一只蛐蛐罢了, 顾念安还差点和她动手,叫嚷着让她赔他的什么将军,简直不可理喻。
“笑话,小爷护着谁关你什么事。”顾念安看韩念安的目光越发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他转头对着江岁宁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欺负你了?”
江岁宁看着韩念安那难看至极的脸色,轻轻勾唇,“没有,她不过是在买簪子罢了。”
想来韩念安现在心里面一定非常疑惑,顾念安对自己的态度为何和她预计的那般不同。
“簪子?”顾念安看向伙计,紧接着又看到了伙计手里面拿着的盒子,“就是这个吗?”
伙计连忙开口:“回这位小少爷,是的。这位姑娘挑中了这支簪子,一共一百两银子。”
“我出一百二十两,这簪子我们要了。”顾念安毫不犹豫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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