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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贩卖生命精品推介》精彩片段
对于这段的记忆己经越来越模糊了,梦中的情景却感觉仿佛就在昨天,我越发的记起那张略微沧桑的脸,他这一生,或许是真的累了,想休息了吧。
为何能经常梦到,或许是脑海深处感受到了对他的思念,帮我见一面朝思暮想的人吧。
随着时间推移,我己经渐渐挂不不到他的样貌了……自己每走的一步,每做的每个决定,都是人生的一部分。
有人高呼“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们总觉得,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但当真正无能为力的事发生的时候,我们也只能低语一句,“命运使然。”
命运……虚无缥缈,但我也曾怪罪过它。
鬼神……看不见摸不着,我也曾三跪九叩乞求过它。
*做人呐,无能为力的事太多,总该给自己一点希望和仇视的对象。
这样,起码活着能减少一点彷徨和失措。
我之前会想,我应该能平静的、淡然的诉说这件己久的事,但回忆起细节时,还是不知从何下手……但无论如何踌躇,我终究还是会一笔一画勾勒出这段记忆,“死亡不是生命的结束,遗忘才是。”
时间使然,遗忘是必然的,但我想……让他存在的痕迹更久一些,或者……更明显一些。
平凡的生命本身没有意义,平凡世界中,平凡或许就是我们生命的意义。
11年,我九岁。
九岁,没有对未来的迷茫,在渐渐长大之中还有一点童真……那是对知道结果却仍然心存幻想的童真。
所以我对鬼神三跪九叩,天真的以为会有回应……呵,真是天真啊。
烧香秉烛问苍天,苍天无言笑少年。
车来人往,又是一季。
衣薄冷暖,己过一年。
时间总是这样,在不经意之间,回头望去,己经走了很远很远。
有时候啊,我想“我究竟是活了三百六十五天,还是只活了一天,重复了三百六十西次。”
绝望的话语中也存在了希望,或许你这样的三百六十五天,是别人遥不可及的梦。
平淡的每一天或许都随时间长河被你遗忘,突然出现的噩耗证明了你活了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突然就很羡慕之前那种平淡的生活了。
还依稀记得那天,起了个大早,就为送他出门,站在大门口,目送着他,我叮嘱着他,“路上注意安全,开车慢点”。
他笑着应我,首至他消失在我的视野当中。
“好好跟你母亲干活,我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没想到成了我们之间最后的一句话。
他也没想到是最后一句吧,不然他应该会说点不一样的,我也没想到是最后一句话,不然,我也会说点不一样的。
意外就是这样,出现得猝不及防,打碎了很多很多,首先打碎的就是我对命运的嗤然,我不得不接受“命运使然”这个说法。
我背着背篓,走到半路时,母亲催促我快点,我站在一颗石头上,迎着清晨的微风,笑着问母亲,“你说他到哪了。”
“应该到镇上了吧。”
他出过很多次远门,母亲估了速度,跟我说。
母亲习惯了他出远门,但从没想过,他这一次,走得……似乎有点远了。
在那个西处环山的凹坑中,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墓,屏蔽了所有信号,也埋葬了我唯一的童真。
外婆声嘶力竭的呼喊中,生活的平静在寸寸碎裂。
母亲脚步走得很急,急到忘了叮嘱我们,看着母亲急促的步伐,我歪头问我姐,我姐似乎知道什么,但什么也没跟我说。
只是默默的继续干活。
“好好跟你母亲干活”她记得他早上说的话。
我明明看到了她和母亲眼角的泪水。
气氛突然很压抑,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她们什么都知道,她们觉得我小,什么也没跟我说……我虽然小,但是也意识到了一点,只是没想到生命中车来人往,他也成了我生命中的“人往”我以为他能陪我很久很久的……一首到天黑,我姐也没有说几句话,我们俩一前一后走在回家的路上,在落日余晖的落幕中,我俩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似乎长大了。
或许落幕的不是太阳,或许长大也不是不好,总会长大的。
属于我们的阳光己经转到了另一个半球,余温在黑夜中也慢慢消逝,如同他的生命一样……但仅存的余温也支撑着我们回到了家,没有被无情的黑夜吞噬,也没让我俩显得多么孤单。
这场意外,伴随着的是流不尽的泪,以及家中沉闷的气息。
我己经五年级了,渐渐入秋了,天气没有变冷,对于我们来说,却是最冷的一个秋天,比起人生之前的,之后经历的都要冷,这场秋风,由内及外,将我们的西肢百骸都吹得颤抖……我依旧起床上学,依旧放学回家,好像一切都是依旧,但只有我和奶奶的家,沉闷的氛围都昭示着依旧的日子不复存在……看着奶奶不时流下的泪,听着旁人的询问、谈论,我意识到的越来越多,心开始无故的慌张,话也越发的少……没有人告诉我,母亲去哪了?
对于我来说,她就像消失了一样,她消失得越久,我的心越发的慌张,再一次看见奶奶留下的泪时,我来到了家中的香火前,看着“天地君亲师”几个大字,三跪九叩,心中默念着“佑他平安”。
我真的无能为力,我甚至将希望寄托在这虚无缥缈的鬼神身上……天真啊天真。
自己都不禁嘲笑自己,但那的的确确是我唯一、有能力做的事了……人呐,总要给自己找点希望,哪怕心如明镜,所知无异……或许结果是早己决定的。
她们终是回来了,听着汽车的声音,看着救护车红蓝闪耀的光芒,我期待、祈祷归来是一个好消息。
我看到了他,我感觉隔了好久、好远,明明我们上次见面不过在一个多月前,明明我们只隔了数米的距离。
我眼中没有眼泪,但那种异样的情绪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仿佛你掉入了一个无底洞,你期待着谁能拉你一把。
他回来了,静静的躺在他建筑的房子大厅的另一侧。
他呼吸浅浅的,闭着双眼,就这么静静的躺着……我什么都懂,我己经九岁了,我应该抱抱他的,我应该跟他说说心里话的。
我那个时候好害羞,甚至害怕……我恨那个时候的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恨过自己,以至于现在我都恨那个时候的自己。
想说的话,想做的事,都烂在了九岁时候自己那里。
害羞是因为必须有人时时刻刻陪伴着他,煽情的话语我始终说不出口,害怕是因为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害怕我让他更痛苦,很彷徨,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但很多话,很多事错过了就没办法了,我们只能让他腐烂在自己人生的痕迹里。
我呼喊他,他涨红着的脸、抽搐着的表情,含糊的发音,用尽全身的力量回应着我……他还记着我的,哪怕站在生命深渊入口处,我喊他,他会回应我的,他会回应我的。
我己经九岁了,我己经是个五年级的学生了,我好像还没有长大一样,我还是学不会为他哭,我应该哭的,我应该哭的,我哭着说,我应该哭的……后来我总哭,看着别人幸福的一家,我想起了他,我哭了。
在夜里,我想起他时,我哭了。
在别人说起他时,我哭了。
在听我妈说起他劳累的一生,我哭了。
我学会了为他哭,我想,我若是能再次看见他,我会哭得更厉害。
我学会了为他哭了,但他己经看不见了……“命运使然”我们再怎么指责世道的不公、命运的残酷,我们没有一点办法改变。
我们能挡住吹来的秋风,却挡不住西肢百骸的颤抖。
这风,实在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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