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楚沈青的现代都市小说《大明:从书童到最强锦衣卫全局》,由网络作家“京海第一深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大明:从书童到最强锦衣卫》,现已上架,主角是周楚沈青,作者“京海第一深情”大大创作的一部优秀著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周楚穿越到了明朝正德年间为了活下去,被卖到了陆家成为了书童正当周楚带着二公子一路学习,不断进步的时候陆家出事了陆家的人被下了大狱周楚带着陆家唯一的千金,一边赚钱,一边买通狱卒,给了大狱之中陆家人很好的生活直到朱厚照驾崩,朱厚熜继位改年号为嘉靖陆家的人纷纷出狱此时周楚才明白,陆家那个神秘的大公子居然是朱厚熜的发小,救过朱厚熜命的陆炳至此,周楚成为陆家的义子成为一名锦衣卫平步青云!...
《大明:从书童到最强锦衣卫全局》精彩片段
即便云桂坊什么好料子都有,但周楚自己的衣服,一直以来都是粗布的。
只不过为了穿的舒服,内衬的料子都是极好的。
在周楚看来,自己的衣服也是穿给人看的。
别人穿漂亮的衣服,是为了引起他人的注意,成为焦点。
但周楚却是为了尽量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所以周楚的穿着,在村子里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这种穿着虽说和村子里的人有不少区别,但看上去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
周楚很快就到了自己家附近。
看着这红瓦白墙,周楚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离家的时候,自己一家都吃不上饭,自己饿的头晕眼花。
如今也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深吸了一口气,周楚上前敲了敲紧闭的大门。
“谁啊?”
一个略显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
很快,大门被打开了,开门的却是周楚觉得有些熟悉,却又很陌生的人。
“你谁啊?”开门之人满脸不耐烦的看着周楚道。
“你是哪位?你不是这家的人吧?”
周楚疑惑道。
“有事没事?我当然是这家的人。”
此人一听这话,愈发不耐烦。
“我要见这家的主人。”
周楚说着就要往里走。
“你他娘的到底是谁啊?不说清楚不准进去。”
那人拦住周楚,颐指气使道。
周楚也不惯着他,直接抓住他指着自己的右手稍一用力,这人顿时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叫声极大,很快就把院子里的人吸引了过来。
冲在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周楚的爹。
此时周楚的爹和四年前周楚离家的时候可谓是大变样。
当时周楚的爹又黑又瘦。
现在周楚的爹胖了许多,白了许多,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有些员外郎的意思了。
原本气势汹汹准备兴师问罪的周父,看到周楚之后,神情一窒,将手中的扫帚扔在了地上。
“老大。”
眼神闪躲不已,面色却没有多少惊喜。
不远处跟过来的周母,看到周楚却是满脸惊喜,瞬间泪流满面。
“老大,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周母说着来到周楚面前,抓着周楚的胳膊左瞧右瞧。
“长高了这么多,怎么没长胖些。”
周母絮絮叨叨道。
之前拦门的青年,此时哪里还不知道周楚的身份,脸色一变,换成了谄笑。
“大毛啊,你不早说,我是你哥啊,狗蛋。”
他这话终于让周楚明白了自己为何觉得他有些熟悉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堂哥。
以前周楚没有正经的名字,小名就叫大毛。
这人叫狗蛋。
周楚的爷爷有两个儿子,周楚的爹和大伯。
不过周楚的爷爷和奶奶对他的大伯一向无比偏心。
分家的时候,田产大部分都分给了大伯一家。
周楚的爹又是个木讷的人,说又说不过,就只能自己受着。
周楚记得很清楚,四年前自己一家都快饿死的时候,周母曾经去求过爷爷奶奶,也去求过大伯一家。
他们家虽说也没多少富余,但接济一下自己家是完全做得到的。
结果无论是爷爷奶奶,还是大伯一家子,连一碗米都不愿意给。
一家人实在是饿的没法子了,周楚才把自己卖了。
“大毛回来了?”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周楚看到后面站着一个小老头,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爷爷。
周楚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转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那时候王守仁还—文不名,唐伯虎却是最耀眼的那颗星。
那时候的王守仁看着唐伯虎恣意狂放,从心底是羡慕的。
他从小就—板—眼,想狂放却狂放不起来。
所以他心底,有—段时间是很崇拜唐伯虎的。
两人自然而然的成了好友。
只是自从科举舞弊案之后,唐伯虎流落江湖,王守仁极为记挂,经常去信,却从未收到回信。
此时听到昔日好友的消息,急匆匆的就来了。
得知来人是王阳明,周楚不敢怠慢,将他安排进了唐寅所在的包厢。
周楚的酒楼被他命名为醉仙楼。
醉仙楼三个字是周楚特意请唐寅题的。
醉仙楼开张第—天,包厢爆满。
每—间包厢经过了数次翻台。
醉仙楼大堂之中是不设位子的,只有雅间,也就是包厢。
匆匆赶来的韩玠看到这—幕,目瞪口呆,看到醉春楼的菜价,更是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按照这个菜价,他们—家子开个雅间吃饭的话,少说也得花个几百两银子。
然而即便如此,此时的醉仙楼仍然是—个雅间难求,很多达官贵人甚至心甘情愿的排起了队。
这让韩玠目瞪口呆。
京城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目瞪口呆的不只是韩玠,还有孙娇娇的娘家和婆家,楚璃的家人以及另外—个贵女的家里人。
他们似乎看到了醉仙楼变成了—棵巨大的摇钱树,源源不断的为他们赚钱。
“这个周楚,是个人才啊。”
韩玠忍不住说道。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吴敏敏自然—直关注着醉仙楼的—切信息,此时得知醉仙楼居然爆满,顿时无比嫉妒。
当得知醉仙楼的菜价之后,更是牙都要咬碎了。
“等着吧,—个酒楼,菜价这么贵,也就今日生意好,以后谁还会来?”
吴敏敏说这话她自己都不太信。
她很清楚,这些个达官贵人大多数时候吃饭花的都不是自己的钱,如此—来,自然是哪里贵哪里档次高去哪里。
原本吴敏敏的酒楼档次也不错,很多官员也会去。
但此时和醉仙楼—比,就好比山鸡和凤凰相比。
完全没有可比性。
醉仙楼—开,她的酒楼恐怕再也入不了那些个达官贵人的眼。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吴敏敏气的拿起自家的东西就砸。
京城之中的其他酒楼得到醉仙楼的消息之后更是两眼—黑。
在京城能到酒楼吃饭的,不说非富即贵,但普通百姓肯定不能天天来。
—般的酒楼就指望着这些达官贵人经常能来吃上—两顿。
那样的话,才能赚更多钱。
—般人来酒楼,能吃多少钱的,敢吃多少钱的?
现在看醉仙楼的架势,似乎要把京城的这些个贵人—网打尽啊。
不过记恨醉仙楼的毕竟是少数。
大多数酒楼酒馆的主要目标客户,还达不到达官贵人这个层次,这些贵人也不会去那些酒楼吃饭。
此时韩玠韩鸢儿—家人都进了雅间。
这半个月的时间,周楚除了烧制玻璃和去赌钱之外,还让孙强买了几十个婢女。
—部分充当迎宾的,另外—部分则是单对单的服务好每个雅间的客人。
这其中的礼仪,以及服务的时候该如何做,周楚—点点培训的。
所有的服务员都穿着周楚设计好的制式服装,看上去典雅又大气。
孙娇娇离开之后,周楚让沈青去找了七八个女红很好的人过来。
这马面裙虽说不大,但上面的花纹却是极其繁杂的。
上一世有机器做,所以很简单。
但现在可没有机器绣花,就得用大量的人工来做。
无论是布料还是人工,都是极贵的。
单单孙娇娇这件衣服,周楚就给铺子里赚了一百多两银子。
更不用说周楚看重的还是后面的大头。
等孙娇娇在诗会上露面之后,那些大家小姐知道了这件衣服的出处。
到时候才是真正赚钱的时候。
沈青不敢怠慢,当即去找了周楚的表叔。
不得不说,周楚的表叔在这京城三教九流之中,是很灵通的。
半天不到的时间,沈青就带来了八个三四十岁的女人。
周楚拿出画好的图纸。
“你们就按照这个来绣,五日之内赶出来,针脚一定要细致,不能出错,每人每日五十文钱。”
周楚的话一出,这些人的眼睛都亮了。
每日五十文远超市面的工钱。
他们都是这附近最顶尖的女工。
即便如此,给人家绣花,每日最多也就二三十文钱的工钱。
要知道一般男人的工钱一个月也就四五百文。
多点的五六百文。
顶尖的女工比男人的工钱要稍微高一点,但也有限。
周楚给出的工钱,她们听都没听过。
“工钱我给的高,但也要做到我的要求,要快,还不能出错。”
周楚再次叮嘱道。
“掌柜的放心吧,我等熬几个夜也就赶出来了,不会出错的。”
为首的女工说道。
“好,回头我让人多买些蜡烛和灯油,尽量保证夜里的光亮。”
周楚说着就把图纸交给了这些女人。
随后指了指需要用到的布料和丝线。
“你们两个帮衬着点,这几天晚上就住在铺子里吧,小心走水,这个月的月钱给你们每人多加一百文钱。”
周楚看着铺子里的两个跑堂的说道。
两人一听有钱赚,哪里还能不愿意。
“掌柜的放心吧,我们一定看顾好。”
孙娇娇拿到马面裙的时候,无比惊喜。
这马面裙真的绣出来之后,那细致的绣工加上精美的针线,即便是孙娇娇见多识广,都有些被晃晕了眼。
“这也太精美了,会不会太出挑了。”
孙娇娇是想着压过父亲一些同僚千金的风头。
却不想出尽风头。
毕竟这次诗会上,可不止有他父亲的同僚,还有很多他父亲的上司家的千金。
甚至有不少三品官家的千金。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不用说三品官和五品官之间,差了四五级呢。
“不会,这些料子都不出挑,不过是样式好看了些,那些贵人自有更好的料子,不用担心抢了她们的风头。”
周楚这话倒是实话。
这种料子虽说对普通人而言贵不可言。
但对三品官四品官而言算不得什么。
只是刚好适合孙娇娇这个档次。
官家小姐争奇斗艳,比的就是服饰首饰这些。
在她们这个阶层,服饰首先看重的是料子。
其次才是样式。
料子的档次太低的话,样式再好看,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只会贻笑大方。
孙娇娇的这个马面裙,料子还不错,拿得出手,剩下的就看样式了。
但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参加诗会,衣服的料子肯定比这好得多。
自然不用担心抢了她们的风头。
孙娇娇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听到这话,顿时放下心来,欢天喜地的让随行的侍女接过马面裙。
不得不说,有钱好办事。
这些个绣娘,五天的时间,就把这马面裙绣好了。
针脚工整,丝毫不乱。
孙娇娇穿上之后,越看越喜欢。
“娇娇,你这身衣服真好看,这次诗会就穿着它吧。”
孙娇娇的母亲王氏帮孙娇娇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
“那当然了,我特意定做了这件衣服,就是为了诗会。”
孙娇娇满脸骄傲道。
孙娇娇在孙家受宠是有原因的。
孙娇娇是嫡长女。
而且孙娇娇的父亲本身就是个妻管严。
王氏的出身大族,孙娇娇父亲的出身则要差的多。
王氏属于下嫁。
所以孙娇娇的父亲根本不敢提纳妾的事。
虽说做官贪了些,却也真为百姓办了不少实事。
这个年代做官。
要么做百无一用的御史言官,成为所谓的清流。
要真想为百姓做事,不和光同尘,难如登天。
“你这是在哪家铺子做的?回头娘也去做一件。”
王氏忍不住问道。
“不用这么麻烦,我和他们掌柜的很熟,回头我请他给娘单独设计一件。”
孙娇娇笑道。
“不愧是娘的乖女儿。”
王氏听到这话,觉得自己没白疼这个闺女。
诗会如期举行,因为是户部侍郎家里举行的诗会。
所以来的基本都是三品官及以下的官家小姐和公子。
不过这种诗会,小姐和公子们是分开的,只能遥遥相望。
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相亲大会吧。
孙娇娇的性子娇惯了些,所以平日里看不惯她的自然也就不在少数。
不过看不惯她的,基本都是同为五品官或者从四品官家的小姐。
孙娇娇虽然骄纵,却不傻。
自是知道眉眼高低。
不会去得罪四品以上的官小姐。
这次诗会,孙娇娇有了一套这么好看的马面裙,自然是要晚点道场,如此一来,才能多出一些风头。
同为五品官家嫡长女的韩熙儿,一直都看孙娇娇不顺眼。
因为韩家重男轻女。
即便是嫡长女,韩熙儿在韩家的地位也不算高。
无论什么事,都要向她的弟弟让步。
甚至未来的亲事,都要为她弟弟将来的仕途铺路。
这也是这个时代大部分家族的现状。
基本都重男轻女。
比如沈青。
像孙娇娇这样的父母,可以算得上是九牛一毛了。
所以不只是韩熙儿嫉妒孙娇娇。
不少官家小姐,都嫉恨孙娇娇。
“这孙娇娇到现在还不来,好大的架子,也不知道摆的什么谱。”
韩熙儿阴阳怪气道。
“就是,这不是不给侍郎大人面子嘛。”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道。
不过她们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大家都经常出入名利场。
每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又岂会被她们两三句话就挑拨了。
“哟,诗会还有好久才开始呢,你们在这挑拨什么呢?有人搭理你们吗?”
两人话音刚落,孙娇娇那娇惯的声音响起。
孙娇娇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很多人看到孙娇娇穿的马面裙,眼睛都亮了。
那裙面上的纹饰,实在是过于好看。
让人根本挪不开眼睛。
金丝绣出来的纹路,在藏青色裙面的衬托下,再加上阳光的挥洒,熠熠生辉。
一时之间,很多人的目光都移不开了。
即便是离的很远的那些个公子哥,一个个也都被孙娇娇吸引了目光。
纷纷打听去了孙娇娇的身份。
孙娇娇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不过她也知道适可而止。
不能太过夺目。
“娇娇,快来这边。”
一个官家小姐冲着孙娇娇挥手道。
“明月,你怎么来这么早。”
孙娇娇和吴明月一直都是闺中密友。
两人的关系极好。
“还不是怕你占不到好位子,提前来给你占位子来了。”
吴明月拉着孙娇娇的手说道。
“还是我家明月好。”
孙娇娇说着就要去抱吴明月。
“没个正形,小心衣服弄褶了。”
吴明月瞪了孙娇娇一眼道。
孙娇娇这才吐了吐舌头,放弃了拥抱的想法。
“你这衣服是在哪里做的?这么好看?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马面裙呢。”
吴明月看着孙娇娇,满脸好奇道。
吴明月这话一问出口,周围的其他官家小姐都竖起了耳朵。
她们也都被孙娇娇的马面裙吸引了。
只是和孙娇娇不熟,不好意思开口问罢了。
“就是离我家不远的那家沈家铺子,他家那个掌柜的可厉害了,我这个样式,就是他给我画的。”
孙娇娇自然不会隐瞒,她答应了帮周楚宣传的。
这话一出,很多人都默默记在了心里。
沈青的铺子火了。
在这些官家小姐之中一夜之间爆火。
第二天,就有很多官家小姐涌入铺子之中。
之前设计的那款马面裙,当天就预订出去十几套。
还有很多官家小姐想要独一份的,于是出高价请周楚再设计一款新的。
周楚自然是来者不拒。
很多马面裙的设计图稿都在周楚脑子里。
根本不用费心设计。
仅仅一天,铺子的收入就高达近两万两白银。
这让沈青震惊的同时,也感到无比兴奋。
不过沈青也清楚,这两万两看着多,却需要很长时间来制作。
之前孙娇娇的那一件就做了四五天,还是赶工才来得及的。
现在这么多人定做,哪怕是再招女工,也要很长时间才能彻底消化。
毕竟这附近顶级女工是有限的。
“再招十个人左右就可以了,不能再多了。”
周楚说道。
“为什么?”
沈青不解道。
不应该是越多越好吗?
越多的话,才能越快交工。
“这附近顶级的女工就那么多,如果都被我们招来了,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周楚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知道我们铺子的人并不多,只是这些官家小姐,还没有传出去。”
“要是更多人知道的话,不说同行的算计,单单是你们沈家人,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拿着这个铺子赚钱吗?”
周楚的话让沈青陷入了沉默之中。
“可是这么下去,迟早会被他们知道的。”
沈青说道。
“能晚一天是一天,晚一天你就多赚些钱,而且你也得早做打算,这个铺子迟早不是你的。”
周楚的话,让沈青心中一凛。
她很清楚自己家那些姨太太的贪婪,什么都想抢,什么都想挣。
自己的娘活着的时候,她们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沈青的娘死之前,把沈青保护的很好。
所以沈青的性子才会如此单纯。
她之所以远离沈家,也是她娘给她指的路子。
她娘很清楚,以她的性子,留在沈家的话,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能不能活下去都不好说。
“可是只有这些人的话,恐怕会很慢,那些官家小姐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沈青问道。
听到这话,周楚自信一笑。
“你要搞清楚,我们给她们做的,不是快消品,别的不说,就我设计的这些款式,其他铺子没有吧?快消品讲究的是短平快。”
“我们现在做的是奢侈品,她们等的越久,就越是心痒难耐,为了怕不被其他官家小姐比下去,做完这一件,还会忍不住预订下一件,时间越久,她们越觉得物超所值。”
沈青听的似懂非懂。
有些明白,又有些搞不明白。
不过她现在对周楚是无条件的信任。
这些天相处下来,沈青跟着周楚学会了不少经商技巧。
此时哪怕让她自己经营这个铺子,生意也不会太差。
不过她清楚,自己和周楚之间的差距,犹如天渊。
差距太大了。
自己这么小小一个铺子,一天之内居然能收入近两万两白银。
这在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
即便周楚和沈青尽量低调,却还是引起了很多同行的注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铺子里每天出货进货是瞒不过有心人的。
更何况沈青进货的布庄,消息也封锁不了。
这些天铺子里进货量暴增。
一间铺子的进货量快比得上其他五间铺子了。
大量的布还是被那些大户人家买走的。
比如春香,比如其他的那些管家。
这些人买布基本都是十几匹起步的。
很多都是为了给下人做衣服。
或者干脆存在府库之中。
亦或是婚丧嫁娶,都需要大量的布匹。
那些官家小姐虽然给的钱多。
但需要的都是高端的丝绸。
量倒是不多,但价格却十分昂贵。
原本周楚以为这些人最多只是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到底是低估了这个时代人性的恶。
整个铺子差点被这些人一把火烧了。
之所没被烧,还多亏了一个人。
“大少爷。”
周楚看着眼前身高超过一米八的,虎背蜂腰螳螂腿的陆家大少爷,行礼道。
陆家大少爷直接抓住周楚的手,阻止他行礼。
“不要叫大少爷,以后叫大哥。”
周楚听到这话,也没反驳。
“大哥。”
“我去看过我爹娘了,多亏了你,不然他们现在都不知道成什么样了,特别是我娘,自幼没吃过苦,这些钱你拿着。”
陆家老大说着递给周楚一袋钱。
周楚也没看里面有多少钱,也没推辞。
这些钱最终是要花在陆松夫妇身上的。
作为陆家的大儿子,孝顺父母,理所应当。
周楚没有理由阻止或者推辞。
“原本我还很担忧,现在有你在就好,再坚持两年,刘瑾没有多久的活头了,等刘瑾死了,我再走走门路。”
陆家老大说完这话,指了指地上被捆起来的人。
“这是在你们铺子后面发现的,想要纵火烧了你们铺子,交给你处理了,我不能在京城多待。”
“大哥不看看婉儿吗?”
周楚问道。
陆家老大摇了摇头。
“不见了,免得这丫头难过。”
他说着跪了下来,要给周楚磕头。
周楚急忙扶助。
“大哥这是做什么?”
陆家老大此时眼睛已经红了。
“我陆家遭逢剧变,要不是你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婉儿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你对我陆家有再造之恩。”
他说着硬生生把头磕了下去。
周楚拉都拉不住。
“大哥不必如此,叔父和婶婶对我极好,从未亏待过我,我自幼家贫,自从进了陆家才过了一年的好日子,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大恩不言谢。”
陆老大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承诺不了什么,最终叹了口气离开了。
为了陆炜读书,杨氏可谓是煞费苦心。
家里的书房之中,各种书籍层出不穷。
不过现在需要周楚带着的,都是一些基础的。
比如三字经,比如千字文,亦或是出师表。
书童干的就是这个活,替少爷背着书,带上笔墨纸砚。
那砚台,一看就不便宜。
至于墨,周楚倒不是很懂。
不过想来,杨氏也不会给自己儿子买便宜的。
差生文具多。
周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陆炜此时也是满心忐忑。
毕竟他早就听说过这位夫子的大名。
出了名的严厉古板。
他生怕自己惹得夫子不开心,最后被赶回家。
到时候丢的可就不只是他自己的人,而是整个陆家的人。
他虽然顽劣不堪。
却也知道要脸面。
“楚哥儿,你说我要是惹夫子不高兴该怎么办?”
陆炜来到书院前,有些忐忑的看着周楚。
“少爷放心,夫人说了,夫子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会努力记下夫子教的内容,回家帮你。”
周楚给了陆炜一个放心的眼神。
听到这话,陆炜顿时放松了许多,没有了刚才的紧张。
“那你可得记清楚些。”
很快,两人就见到了杨顺之。
一个四十多岁的夫子。
倒也没有显得多老。
留着很长的胡须,言行举止之间倒也不见得有多古板。
“你就是陆家那小子?”
杨顺之看着陆炜,问道。
“是的,夫子。”
此时的陆炜无比的乖巧,哪有平日里在家的顽劣模样。
“从今天起,我开始教你,一个月之后,你若能让我满意,我便收你为弟子。”
杨夫子捋了捋胡须说道。
“谨遵夫子教诲。”
陆炜行了个弟子礼道。
“千字文三字经这些开蒙的我就不教了,你应该早就开蒙过了,今日老夫便教你出师表,要读书,先做人,学会忠君爱国。”
杨夫子说着也不搭理陆炜,就开始朗读出师表。
不愧是名师。
一篇出师表,愣是让他读的声情并茂。
于周楚而言,哪怕是前世见过的最厉害的朗诵比赛的人,也远不如眼前的杨夫子朗读的好。
杨夫子朗读完之后,看向陆炜。
“现在,你来读一遍,让老夫听听。”
陆炜听到这话,顿时无比紧张的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同时,还有些无助的看向周楚。
周楚给了一个你可以的眼神,让陆炜心神稍安。
陆炜拿起书,开始朗读。
全程磕磕巴巴的,甚至有些字都不怎么认得,还读错了。
这让杨夫子皱紧了眉头。
“好了,不用读了。”
最终,杨夫子受不了这种折磨了,说道。
陆炜则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今日的功课,先把这篇出师表熟读,把上面的所有字都会默写,先把出师表抄个二十遍吧。”
杨夫子算是看出来了,陆炜的基础很差,比一般孩童都要差很多。
如此一来,就只能用笨方法打基础。
取不得巧。
陆炜听到这话,脸色一垮。
他最怕的就是被罚抄书。
抄书是极其枯燥的,也是最磨人的。
以他的性格,平日里根本就坐不住。
抄五遍都难,更不用说二十遍了。
不过杨夫子却不管这些,说完这话就起身离开了。
显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受折磨。
“楚哥儿,你能不能帮我抄?”
陆炜一脸求助的看着周楚说道。
周楚听到这话摇了摇头。
“少爷,我们两人的字迹不同,我若是帮你抄了,夫子恐怕一眼就能看出来,以杨夫子的性格,最恨偷奸耍滑之辈,那样的话,恐怕用不了一个月,明天就来不了了。”
周楚自然不会帮陆炜抄书。
且不说字迹的问题。
如果真的抄了,陆炜的学业将会一塌糊涂。
这件事终究是瞒不过夫人的。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这个书童也就干到头了。
听到这话,陆炜直挠头。
“也是哦,那该怎么办呢?”
此时这间书房之中,只有陆炜和周楚两人。
周楚很清楚,死读书,硬读书对陆炜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而言,是最痛苦的。
要讲出师表,就不能只讲出师表。
还要讲诸葛丞相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还要讲诸葛丞相的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还要讲诸葛丞相的遗憾。
要讲季汉的浪漫。
这些,才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喜欢听的。
只有了解了其中的故事,对诸葛丞相产生了崇拜之情。
出师表自然也就不用背了。
读一遍就记住了。
原本这些应该是杨夫子讲的。
周楚相信,杨夫子虽然不会讲的那么浪漫,那么英雄主义。
却也会大致的讲一遍。
现在之所以没讲。
不过是还没有把陆炜当成自己的弟子。
没那个耐心罢了。
“少爷,前些天我读了三国志,不如让我先给你讲一讲这出师表背后的故事吧。”
周楚说道。
“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陆炜毕竟是小孩心性。
和抄书相比,听故事显然更受他喜欢。
周楚开始讲刘备三顾茅庐,白帝城托孤。
开始讲诸葛亮在刘备死后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开始讲诸葛亮为了北伐,开始不断学习兵法,用兵的能力在五次北伐的过程中不断增强。
讲诸葛亮在第一次北伐之前,写了一篇出师表给刘禅。
讲诸葛亮死后,刘禅讲出师表上面提到的人都用完了,无人可用之后,又把这些人的后人都用了一遍,独自坚守季汉数十年。
讲刘禅和诸葛亮之间的感情。
讲诸葛丞相的遗憾。
讲如今蜀中还在为诸葛丞相披麻戴孝。
陆炜越听越上头。
听到最后,眼睛都红了。
心中更是对诸葛亮充满了崇敬之情。
之前看出师表,如同天书,此时再看,豁然开朗,仿佛父亲离家之前对儿子的嘱托。
周楚讲的很快,而且也不是详细讲的,只用了两个时辰就讲完了。
“少爷再读两遍试试。”
周楚想着趁热打铁,让陆炜趁着这个状态将出师表背熟。
陆炜哪里会反对,当即开始朗读出师表。
再没了之前的磕磕巴巴。
读的异常顺畅。
此时俨然到了饭点。
周楚从带来的饭盒之中,取出夫人早就让人准备好的吃食,摆在桌子上。
陆炜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默读出师表。
这一幕要是让杨氏看到,估计会惊的嘴巴都合不上。
这还是她那个顽劣成性的儿子吗?
很快,周楚将陆炜吃剩的吃食收了起来。
“少爷可能背诵这出师表了?”
周楚问道。
“那是自然。”
此时的陆炜从未觉得读书如此简单。
原本看都看不懂的出师表,此时不止能完全读懂,而且全文了然于胸。
“那少爷就尝试把这出师表默写出来吧。”
周楚说着开始为陆炜研墨铺纸。
“楚哥儿,我觉得你比夫子讲的好多了。”
陆炜一边用毛笔蘸了蘸墨汁,一边说道。
“我和夫子可比不了,夫子胸有丘壑,我知道的这些,夫子也都知道,只是如今夫子还没有真正把少爷当成学生,所以也就懒得费心罢了。”
周楚低眉顺目道。
“是这个道理。”
陆炜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始默写出师表。
陆炜背诵出师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是其中有些字,偶尔会想不起来该怎么写。
每到卡壳的时候,周楚就会把这个字用手在桌面上写出来。
陆炜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如此默写两遍之后,陆炜再也没有一个字不会写的,异常顺畅。
周楚补充道。
“买些知根知底的,不熟悉不认识的一个不要。”
孙强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周楚的想法。
他在牙行干了这么多年,牙行之中的人员组成有多复杂他比谁都清楚。
锦衣卫和那些达官显贵经常往他那里塞人。
“交给我吧。”
孙强说道。
周楚听到这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即看了一眼酒楼的装修进度,发现按照这个进度,最起码还得半个月左右才能完工。
不过周楚倒也不着急。
慢工出细活。
而且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
比如白糖,比如玻璃器。
既然要打造高端酒楼,那一切都得高端。
酒楼大堂上周楚准备直接挂一个琉璃灯盏。
喝酒用的酒杯,全部改成玻璃的。
这个时代,玻璃可是奢侈品,比瓷器贵多了。
成本嘛,和那些个精美的瓷器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周楚上一世研究的就是历史,其中有一门课之中就涉及到玻璃器的制造。
一般人或许不知道制作高净度玻璃的方法,但周楚清楚。
有了这些琉璃器充门面,那些个达官显贵进了门,不花个千八百两,他们都觉得丢人。
除了琉璃器之外,周楚要准备的还有很多。
比如味精和白糖。
这两样是周楚开酒楼的秘方。
每个开酒楼的都有自己的秘方,这是毋庸置疑的。
没有特色的酒楼,在京城开不起来。
有了味精和白糖这两样东西,再加上低调又奢华的装修,周楚相信自己的酒楼未来会成为京城达官显贵聚集的地方。
不过无论是制作琉璃器还是白糖,都得绝对保密。
要是让人知道自己能造这两样东西,那就真的永无宁日了。
为此,周楚甚至特地在京城之外买了个院子,让人买了很多沙子和红糖送了过去。
“哥,你终于回来了。”
忙完这些,周楚才回到家中。
这几年的时间,暮云瑾从未和周楚分开这么久。
陆家刚出事的那段时间,是周楚一直在安抚暮云瑾。
这些年,她对周楚愈发依赖。
此时看到周楚回家,急忙上前抱住周楚的胳膊,生怕周楚不见了。
周楚将暮云瑾举了起来,随即放下。
“这几天重了不少,我不在家的时候,是不是偷吃好东西了?”
周楚似笑非笑道。
暮云瑾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有些窘迫。
“是青青姐,她怕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吃不好,就变着法的给我买好吃的。”
周楚听到这话,顿时恍然,揉了揉暮云瑾的脑袋。
“想吃就吃,别亏了自己,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
暮云瑾听到这话,瞬间喜笑颜开。
周楚将原本陆家的宅子买回来之后,为了不让院子之中太过冷清,陆陆续续的在孙强那里买了不少婢女。
这些婢女基本都是孙强在乡下买回来的。
不说多可靠,但基本排除了是锦衣卫或者其他人细作的可能。
规矩不懂可以慢慢教,但如果进来了居心叵测之人,那问题就大了。
即便如此,周楚仍然没有在家里弄玻璃或者白糖。
这些东西事关重大,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城外的那处宅子是周楚之前回到京城之前选中的。
位置很偏,周围也没多少人家。
用来做事再合适不过。
在这之前,周楚带着暮云瑾去了一趟大狱。
上次去看陆松一家子,都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
却也不会抢了客人的风头。
这方面,周楚—直都拿捏的很好。
“东家,这是菜单。”
韩玠—家子所在的雅间之中,服务员将—本本用棕褐色鹿皮包皮的菜单交到了每个人面前。
动作优雅而又不失礼貌,手上戴着—副米黄色的手套。
让韩玠都眼前—亮。
韩玠看着手上的菜单,如此郑重其事的菜单,他还是第—次看到。
甚至有种在家翻看珍藏版孤本的感觉。
翻开菜单,上面的价格,让韩玠都忍不住挑眉。
最上面的是甜品,其中包括蛋糕等等。
每—份最低五两银子,高的二十两银子,上面还特别标注了,甜品是单人份的。
他们—家子—共六口人,—人点—份十两银子的甜品,就是六十两银子了?
这在其他酒楼,都可以吃—桌子菜了。
不过—想到是自家生意,韩玠心里顿时舒服了,点单的时候也没了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这个蛋糕是什么?来六份,尝尝鲜。”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韩玠—通点,他是—家之主,点菜的事,自然是轮不到其他人的。
“还有这个荔浦芋头,真是荔浦的吗?”
韩玠为官这么多年,自然是懂吃的的。
什么东西是好东西,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回大人的话,是荔浦芋头,是东家在—家专卖南越那边货物的铺子里面买的,价格极贵。”
服务员恭敬道。
“那就来—份。”
韩玠点完之后看向韩鸢儿等人。
“你们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众人听到这话,才开始翻看菜单。
很快,甜品被服务员用—个大点的银质托盘端了过来。
而盛放蛋糕的,居然是琉璃盘子。
这让见多识广的韩家人,也都睁大了双眼。
“居然用琉璃盘子盛放甜品,这也太奢侈了。”
韩玠忍不住嘀咕道。
蛋糕的做法是周楚教给后厨的,实际上不只是蛋糕,很多菜的做法,周楚都教给了后厨。
不过事先和后厨的所有人都签订了契约,倘若有任何人将酒楼中的菜的做法泄露出去,就会赔的倾家荡产。
再加上韩玠这些人的威慑,周楚明白这些人不会脑子不好乱搞的。
实际上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讲究个忠诚。
掌柜的对东家忠诚,伙计对掌柜的忠诚。
完全不像后世那般。
蛋糕的做法很简单,用猪油加上羊奶鸡蛋和白糖。
原本应该用牛奶的,不过大明没有奶牛,羊奶更加普遍。
做出来的奶油味道是—样的。
下面的蛋糕部分就更好做了。
奶油加上蛋糕,就成了—道甜品:蛋糕。
韩家人看着眼前琉璃盘子中的甜品,都拿起银质汤匙,小心翼翼的挖了—块,生怕弄碎盘子。
琉璃器即便是在韩家也很少见。
各个都价值连城。
在这醉仙楼,居然拿来当盘子。
怪不得菜价这么贵呢。
光这盘子,就值得。
这—刻,不只是韩玠,所有人都对菜单上那离谱的价格释然了。
韩鸢儿将汤匙中的蛋糕放在口中,入口的—瞬间,韩鸢儿睁大了双眼。
这种美妙的味道,她从未尝过,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味?
韩鸢儿有些不信,急忙有用汤匙挖了—块,放入口中。
此时其他人也尝到了奶油的味道,纷纷睁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人间美味?
对于每—份蛋糕的分量,周楚都给的不多,甚至是很少。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周楚就被叫了起来。
严重缺觉的周楚只感觉头重脚轻。
“这就是楚哥儿吧。”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让周楚瞬间精神了。
“是的,爹。”
陆炜此时完全没睡醒,打了个哈欠道。
“见过老爷。”
周楚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陆家家主陆松。
之前的一个月,周楚一直在跟着管家学规矩。
陆松又是锦衣卫,公务繁忙。
所以周楚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家老爷。
陆松看着周楚,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二的事他娘都和我说了,多亏了你,以后你就跟着老二跟我一起习武吧。”
陆家世代锦衣卫,每一位的功夫都非同一般。
陆家一直以来都有家传武学。
之所以决定传给周楚,一来是因为陆松夫妇没拿周楚当外人。
二来,周楚作为陆炜的书童,会武的话,遇到危险还可以保护自己的儿子。
一举两得。
周楚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锦衣卫的武学,每个都不一般。
更不用说陆家这种世代的锦衣卫。
“多谢老爷提点。”
周楚说道。
陆松看着周楚年纪轻轻,进退有度,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二毛手毛脚的,以后你跟着他,多替他担待着点。”
“这都是我该做的,老爷。”
周楚低眉顺目道。
“想练功,先练基础,从今天开始站桩,今日争取一刻钟。”
说完这话,陆松开始指点两人的站桩姿势。
陆松教的是大开大合的桩功。
“膝盖不能超过脚尖。”
“再往下一点。”
这种桩功,极为困难。
别说一刻钟了,仅仅三分钟不到,周楚就感觉双腿直哆嗦。
不过桩功和其他体力活不一样。
桩功你觉得坚持不下去了,但咬咬牙还是可以坚持。
撑过去了这几分钟,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累了。
甚至会感觉豁然开朗。
第一次跟着陆松练功,周楚自然不想让他失望。
只能咬着牙坚持。
坚持到十分钟的时候,周楚的双腿不哆嗦了。
也没有刚开始那样难以坚持了。
周楚按照陆松教的呼吸法门,身体跟随着呼吸的节奏轻微摆动。
如此一来,反而一点都不觉得累了。
甚至愈发轻松。
只是周楚身上不断流出的汗,说明着周楚站桩并不轻松。
周楚此时想起上一世有人说过关于站桩的事。
说站桩要站活桩。
原来如此。
一刻钟结束之后,周楚和陆炜两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旁边等着的杨氏以及银翘等人纷纷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杨氏拿着手帕为陆松擦汗。
陆炜身边伺候的奴婢为他擦汗。
陆炜和周楚此时顾不得别的,纷纷拿起茶水,如同牛饮一般,一人一壶,眨眼的功夫就喝干了。
好在茶水不烫。
想来是沏茶的下人有了经验。
练武之后,周楚的早饭规格大幅度提高。
原本虽然也有些肉,但很少。
现在在陆松的授意之下,早饭都是炖羊肉,甚至还有一些鹿肉。
这两种都是大补气血的东西。
特别是鹿肉。
不过鹿肉脂肪少,光吃鹿肉是吃不饱的。
所以大部分都是羊肉。
在明朝,猪肉还不是主流肉类。
因为养猪的话,会消耗大量粮食。
这个年月,大部分人家的粮食自己都未必够吃。
哪里能挪出来养猪。
牛羊就不一样了。
散养吃草就行。
不会抢人的口粮。
不过基本没人吃牛肉。
牛是重要的生产工具。
朝廷都有相关的律法。
不得吃牛肉。
羊肉就成了大户人家的主要肉食。
偶尔会有鹿肉。
羊肉配上南洋来的香料。
基本上没什么膻味。
十分美味。
周楚吃的肉,是杨氏特地让银翘送过来的。
再怎么说周楚也是个下人。
不可能和主人家同桌吃饭。
周楚饿了。
很饿。
抓起羊肉就开始大快朵颐。
一顿肉下肚,周楚感觉浑身发暖。
周楚很清楚,这就是羊肉和鹿肉的作用。
正所谓穷文富武。
想要练武,没有足够的肉补充气血,根本练不出来。
甚至练到后面还要配合秘制的小药,才能保证身体不受伤。
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好在现在陆家给自己花了这个钱。
陆家对下人,特别是对周楚,算得上是顶好的了。
这一点周楚清楚。
一直都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枯燥且扎实。
每天早上起床和陆炜一起练桩功,然后吃饭之后去书院。
在周楚的帮助下,杨夫子越来越认可陆炜了。
每天教授陆炜的时间从原本的一个时辰不到增加到了大半天。
教授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学习这东西,一旦学进去之后,可谓是一日千里。
学不进入就如雾里观花,难如登天。
很显然,陆炜学进去了。
每当一篇文章晦涩难懂之时,周楚就会向陆炜讲明这篇文章的典故以及出处。
比如韩愈的祭十二郎文,讲这篇文章就不能单讲文章。
要讲韩愈和韩湘子以及韩十二的叔侄之情。
要讲韩愈被贬潮州,悲壮之下写下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这首诗。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讲韩愈被贬潮州之后,并没有自怨自艾,并没有怨天尤人,和韩湘子一起,教化万民,发展民生。
潮州的一条江因此被百姓改名韩江,一座山被改名为韩山。
潮州百姓奉韩愈叔侄若神明,不敢直呼其名。
东坡先生称其为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
百姓称他功不在禹之下,潮州的第一所祠堂就是为他而建。
哪怕到如今,潮州都一直有无数韩公祠。
顺带着,周楚还把师说以及韩愈的其他著作一起讲解了。
听的陆炜再次热血上头。
心中暗暗发誓,未来自己一定要成为像韩愈这等为民请命的好官。
名留青史。
“小娃娃讲的不错,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娃娃,还有这等见识。”
书院的书房都是不关门的。
门口一个喝的醉醺醺,浑身像个乞丐的老头,醉眼惺忪的看着周楚。
“老先生谬赞了。”
周楚虽然不清楚这个老头是谁,但听他的谈吐,也是个有学问的,急忙回礼道。
不过老头却没怎么搭理周楚,躺在门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周楚眼见如此,就继续给陆炜讲学了。
很快就到了饭点。
周楚眼看着老头还躺在那里,偶尔喝一口酒,半天时间没吃什么东西,就把自己带的羊肉吃的还剩三分之一,拿着自己的食盒放在老头面前。
“老先生,这是我的吃食,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当个下酒菜吧。”
周楚清楚,此人以前定是读书人,如今这副模样,不过是梦想幻灭了。
这种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最起码在书院之中,就有好几个。
不过就数这个老头年纪最大,最邋遢。
既然遇上了,周楚想着能帮一把就帮帮吧。
老头倒也不客气,右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去抓食盒里的羊肉。
一边吃肉,一边喝酒。
周楚自然没时间管他,回到书房内继续帮助陆炜读书。
周楚经过上下打点,买通了大狱的牢头。
大狱之中的狱卒们属于贱籍,无论是自己还是后代都不得科考。
所以他们根本没什么往上爬的希望。
顶天就是个牢头。
所以这些人心里想着的都是怎么捞钱。
在大狱之中,有个专业的词,叫做打钱。
刚进大狱之中的犯人,先晾几天。
如果几天还没人来打点送钱。
那他们就开始打钱了。
不论犯人进来之前是多大的官,一旦进了大狱,那可是一视同仁。
除非上面还有人关照,那就另当别论。
不然的话,不打点送钱的,就会遭受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再加上掺了沙子的汤水。
要不了多久,大半条命就没了。
身体弱一点的都会直接死在大狱之中。
死在大狱之中是常有的事。
没人会在乎。
不过好在这些狱卒打钱是有一定的收费标准的。
并不会因为人不同就狮子大开口。
一个月四十两银子,就可以让陆松一家三口每天吃上大鱼大肉。
会有狱卒专门安排外面酒楼的人往里面送饭。
除此之外,周楚还可以一个月进去看陆松一家四次。
送些东西也是可以的。
比如书,比如笔墨纸砚。
而且牢房也会从原来的又脏又臭的换成宽敞干净的。
连被褥都会被换成新的。
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
四十两银子虽然贵了些,却也很值。
当然,如果没有四十两,二十两也有二十两的标准,十两有十两的标准。
毕竟每顿都大鱼大肉,一个月下来也是不小的开销。
狱卒们世代累积,早就有了一套成熟的标准了。
周楚去看陆松一家的时候,带上了暮云瑾,也就是陆婉儿。
狱卒们就是这点好,只要钱到位,不管你带谁,只要不劫狱就行。
自然也不会追究暮云瑾的身份。
他们只管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其他一概不问。
来之前,周楚还买了很多书和笔墨纸砚。
将剩下的十两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
笔墨纸砚都是买的便宜货。
此一时彼一时。
陆松一家刚被换了个牢房,正疑惑呢,周楚带着暮云瑾出现在牢房之外。
“老爷夫人,我带着小姐来看你们了。”
杨氏听到这话,浑身一颤,转身的时候眼圈都红了,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爹,娘!”
这两天暮云瑾之一忍着,此时看到自己的家人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
毕竟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突然遭逢大变,哭出来会更好一些。
憋在心里不是好事。
“妹妹,还有我呢。”
陆炜蓬头垢面的跑到暮云瑾面前,隔着牢房的木头柱子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随后又看向周楚。
“楚哥儿,你帮我和夫子说一声,我怕夫子生我的气。”
周楚听到这话,一阵无语。
陆家出事,杨夫子恐怕早就知道了,哪还用说。
“好。”
周楚嘴上答应道。
“老爷,夫人,这里我都打点好了,以后他们不会亏待你们的。”
周楚说着将带来的书还有笔墨纸砚通过缝隙递了进去。
“少爷,这些你拿着,在里面要好好读书,以后出来还要科考,不能懈怠。”
“好孩子!好孩子!”
此时即便是陆松,看着周楚做的这一切,眼睛都红了。
他们进大狱的这两天,除了周楚,没有一个人来看他们。
昔日的亲朋,亦或其余遣散的下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只有周楚,不仅将自己的女儿带在身边,还替自己一家人上下打点。
作为锦衣卫,陆松自然知道天牢里的规矩。
想来楚哥儿没少花银子。
“乖孩子,不要叫老爷夫人了,我们现在都是戴罪之身,你叫我一声婶婶都是抬举我了。”
杨氏拉着周楚的手,感动道。
现在的杨氏和之前比,憔悴了很多。
“婶婶,叔父。”
周楚从善如流道。
“好孩子好孩子。”
陆松拍了拍周楚的肩膀说道。
“如果我陆家以后能出去,定然让你入陆氏宗族,哎,现在说这些干啥,现在只能拖累你。”
陆松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叹气了。
周楚很清楚,刘瑾恐怕没多久的活头了。
在周楚熟悉的历史上,刘瑾应该早就死了。
这个世界虽然有所偏差,但周楚觉得不会偏差太多。
就算是正德皇帝朱厚照,恐怕也活不了几年了。
至于去提醒皇帝小心落水?
除非周楚活够了。
鬼知道皇帝落水这件事背后牵扯到多恐怖的利益集团。
刘瑾一死,陆家就有希望了。
不过也只是有希望而已。
朝堂之中如果没人替陆家说话的话,陆松被起复的概率还是很低的。
毕竟只是一个锦衣卫百户。
不过周楚倒也不着急,走一步看一步吧。
周楚和暮云瑾的探监时间是有限的,很快就被狱卒赶了出去。
周楚带着暮云瑾刚回到家门口,看到了一个自己意想不到的人。
“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周楚看着眼前醉眼惺忪的老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还好意思问呢?书院说不去就不去了?”
老头质问道。
“陆家出事了,我这两天忙着上下打点呢。”
周楚挠了挠头道。
老头听到这话,沉默了。
许久,老头叹了口气。
“你是个好孩子,忠义无双,能为曾经的主人家做到这个地步,世所罕见。”
显然,老头是知道周楚这两天在干嘛的。
刚才也是故意那么问的。
“您老人家来家里说吧,我这就去做饭,吃饱了再说。”
周楚说着向厨房走了过去。
暮云瑾正在长身体的阶段,鸡蛋是必不可少的,肉也是要吃的。
不过自然比不得以前。
现在周楚手上剩下的钱,支撑一个月很勉强。
不够的部分,就只能从周楚的口粮里抠了。
像之前的羊肉鹿肉是不敢肖想了。
能吃饱就不错了。
好在铺子里是管吃的。
所性也就一个月,过了这个月,日子就好过多了。
很快,周楚就把做好的饭菜端到了屋子里面。
着重的将暮云瑾的饭食摆在她面前。
随后又把一些肉单独放在了老头面前。
“你的呢?”
老头看着周楚面前空空如也,忍不住问道。
“回头我去铺子里吃。”
周楚笑道。
老头听到这话,再次沉默了。
就连暮云瑾,也没有立刻动筷子。
“哥哥,我吃不完这么多,你帮我吃点吧。”
暮云瑾懂事的让人心疼。
周楚摸了摸她的脑袋。
“要吃完的,不能剩饭。”
老头索性也不客气了,直接吃了起来。
“谁饿谁知道。”
老头一边吃一边嘟囔着。
老头是清楚周楚的饭量的。
虽说是个小孩,但可能是因为练武的原因。
之前在书院的时候,周楚和陆炜的饭量都远超一般人。
老头可不相信,周楚所谓的铺子里能让他吃饱。
很快,老头就吃饱喝足了。
“你小子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老头瞥了一眼周楚问道。
“在学生心中,您早就是我的老师了。”
周楚恭敬道。
老头听到这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拜师仪式就省了,我说过,书法非我所长,丹青才是我最擅长的,以后你就跟着我学画画吧。”
眼看着周楚要说话,老头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瞥了一眼暮云瑾。
“这丫头以后也跟着一起学吧。”
老头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我明日再来。”
直到他们受不了了,不用皇帝主张,他们就会让朝廷开海禁。
赚的少了总比没得赚强。
但这个队伍的首领,很难找。
野心太大的不好控制。
人的野心都是不断滋生的,能控制住野心的不多。
汪直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能很好地控制住野心。
倘若控制不住野心,也不会和胡宗宪谈了,自然也不会被人抓住。
说白了,汪直是地地道道的大明百姓。
即便在东瀛再有钱有权,心里想着的还是成为大明的官员,荣归故里。
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周楚打造终究是要打造这么—支队伍的。
此时的西方,应该已经发明出了燧发枪和弗朗机炮。
大明如果不及时跟上的话,终究会慢慢落后。
有了这两样东西,建立属于自己的队伍之后,周楚在大明才算是真正有了话语权,有了底气。
周楚不会去赌朱厚熜会不会猜忌自己。
这没什么意义。
自己不是陆炳,和朱厚熜没什么深厚的情谊。
—旦手握重权之后,被猜疑几乎是必然的。
为了防止被卸磨杀驴,自己得有掀桌子的底气。
可以不掀桌子,但得有这个实力。
有枪不用和手里没枪,是两个概念。
只有这样,朱厚熜才会和自己好好谈。
这便是周楚的初步计划。
现在还只是计划,—切还要等到朱厚熜登基之后才有可能实施。
不过周楚很清楚,这位未来的嘉靖帝绝不会反对。
很快,周楚就把十几盆糖水全都过滤了出来。
随后开始—盆—盆的熬煮。
废了半天的功夫,将所有的糖水熬成糖稀水之后,将这些糖稀水放在另—个灶台上开始翻炒。
这个灶台上面放着的是—块很大的铁板。
经过不断地翻炒,很快,—粒粒雪白的白糖就出来了。
十几盆的糖水,最终制作出了近二十斤白糖。
“应该够用—段时间了。”
周楚看着制作出来的白糖,成就感顿生。
虽然前世也做过,但前世是什么条件,现在什么条件。
将这些白糖装进—个个布袋之中后,周楚赶着马车装上这些白糖前往京城。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被拦了下来,例行检查。
毕竟这年月,私盐贩子还是很多的。
—旦查到贩卖私盐的,都是重罪。
“这些都是什么?”
守城的士兵看到布袋里的白糖之后,以为是私盐,纷纷抽出了佩刀。
“回官爷的话,这些都是我让人从外地买的糖霜,最近我准备开个酒楼,所以多买了些,这些糖霜可贵了,诸位官爷行个方便。”
周楚说着不着痕迹的给其中领头的塞了五两银子。
领头的掂了掂手上的分量,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用手捏了点白糖,放在嘴里尝了尝。
“确实是糖霜,过去吧。”
周楚听到这话,这才上了马车。
城门这—遭是必须要走的。
否则酒楼开张之后,周楚就解释不清自己白糖的来源了。
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现在走了城门,到时候有些人查起来,多半以为自己是在外地买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
回到家之后,将这些白糖全都放好之后,周楚让人去叫了孙强和初六来家里。
还让下人开始准备饭菜。
很快,孙强带着初六来到了家中。
“初六,这两天还习惯吗?”
周楚看着初六有些拘谨的神情,问道。
“回少爷的话,没什么不习惯的,孙叔对我很好,教了我很多东西。”
“哥,我想喝鲥鱼汤。”
周楚刚下班回家,暮云瑾就跑过来抓住周楚的胳膊撒娇起来了。
这一个月,暮云瑾被周楚养的白白胖胖的,当然,只是婴儿肥,并不是真的胖。
暮云瑾跟着老头学画画这一个月,老头发现她在画画上面的天赋远超周楚。
甚至远超其他人。
周楚在画画上的天赋只能说是一般。
老头看上周楚这个弟子,也从来都不是因为天赋。
而是周楚的性子。
坚韧、知恩图报。
如此小小年纪,无论是学识还是见识都远非一般人可比。
老头之前偷听过周楚给陆炜讲兵法,甚至还饶有兴致地问周楚,你这么侃侃而谈,可有对付周围蒙古人的法子?
周楚听到这话,说这还不简单。
实际上我大明的国策正是在一步步瓦解蒙古人。
大明严禁盐铁往草原走私。
蒙古人根本没有冶铁的技术。
或许以前有,但现在早已退化。
周楚很清楚,越到大明中后期,蒙古人越是不足为患。
毕竟他们已经退化到连铁锅都恨不得作为家传宝了。
很多人正是因为没有铁锅,也不得不用羊皮袋子加开水焖肉。
半生不熟的就吃了。
上一世,大明严防死守,却被后金钻了空子。
这就不得不归功于李成梁这些人了。
没有这些人的帮助,累死后金,也没有崛起的可能。
到后来清朝的时候,对于边境的贸易愈发严格。
蒙古人退化到快和野人差不多了。
周楚记得自己看过的电视剧之中,一个蒙古王爷为了得到铁器,给年羹尧送女人。
没了铁器的蒙古人,就是没了牙的老虎。
周楚说完这个策略之后,老头眼睛都亮了。
他虽然不懂兵法,却也知道这个策略的可行性。
“不过,这种方法见效太慢,大明未必能撑到蒙古人不行。”
周楚说这话的时候,老头瞬间色变,如同惊弓之鸟,看了看四周。
“不要命了?什么话都敢说?”
缓过来的老头听出了周楚的言外之意。
“那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周楚笑了笑,没有回答,反问道:
“霍去病可以突袭匈奴王庭,为何其他人做不到?”
老头听到这话,挠了挠头。
“因为没有人可以像霍去病那样精准的找到匈奴人的王庭所在。”
周楚点了点头。
“没错。”
“无论是匈奴人还是蒙古人,都有一个特点,追水草而居,王庭的位置可能数年就会换一次。”
“茫茫草原,我等汉人,能不迷路就不错了,像那李广,次次迷路。”
“此乃其一,其二则是因为霍去病领兵在精不在多,轻装简行,以战养战,如此星夜奔袭,匈奴人原本无比安逸,又如何能想到霍去病神兵天降?”
“毫无防备,也就无从抵御。”
“这便是兵法所言:兵贵神速,攻敌所不备。”
周楚和老头说了很多,让老头心悦诚服。
老头要不是年龄大了,都想向周楚拜师,学习兵法。
这也是老头发现周楚不见了之后,追过来的原因。
周楚摸了摸暮云瑾的头发。
“好,我去买鲥鱼,你去把老师也叫过来一起吃吧。”
周楚昨日刚发了月钱。
月钱不多,但提成高。
上个月沈青铺子的营业额加起来达到了恐怖的八万两左右。
净利润三万多两。
沈青也是个拎得清的,额外给了周楚一成的分成。
周楚分到了差不多七千两银子。
所以没必要每顿饭都在铺子里吃了。
鲥鱼汤周楚之前在铺子里煮过一次,那鲜美的味道,让所有人都难以忘怀。
即便是吃惯了美食的老头,也是喝的肚子滚圆。
“真是奇了怪了,你小子煮的鲥鱼汤怎么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周楚趁着空闲的时候,用贝壳磨成粉,混上虾皮和干蘑菇磨成的粉,就做出来了简易版的味精。
有了味精的提鲜,再加上鲥鱼的鲜美,煮出来的鱼汤自然是鲜掉眉毛。
“算了,回头煮好了再给他老人家送过去吧。”
周楚想了想,阻止了要出门的暮云瑾。
老头的住处,周楚这些天是打听清楚了。
就住在之前在书院见过的那个美娇娘的家中。
不得不说,老头艳福不浅。
“好。”
暮云瑾脆生生道。
周楚不让小姑娘出门,主要是现在天色晚了。
不安全。
周楚拿了点钱,回到铺子里。
“阿福,去帮我弄几条鲥鱼。”
说着将钱递给了阿福。
鲥鱼一直都是紧俏货。
因为味道鲜美,是达官贵人们的心头爱。
以至于这种鱼都快被吃绝了。
一般想要买鲥鱼,要在凌晨去鱼市才能买到。
此时都傍晚了,一般人想买鲥鱼,很难。
就算买到了,多半也不新鲜。
但阿福不同。
他的堂兄就是鲥鱼贩子。
只要他去,无论何时,都能弄到最鲜活的鲥鱼。
“好嘞,掌柜的。”
阿福一听要买鲥鱼,想起了前段时间掌柜的煮的鲥鱼汤,忍不住擦了擦口水,拿着钱就奔他堂兄家里去了。
“东家,一会来我家喝鱼汤,叫上阿东。”
周楚看着还在和阿东一起整理货物的沈青,说道。
沈青的情绪却不高,似乎有心事。
“好。”
周楚自然也注意到了沈青的情绪,不过并没有急着追问。
大概也能猜得到沈青为何情绪不高。
有些事,迟早是要面对的。
阿福办事一向利索,很快就带着几条活蹦乱跳的鲥鱼回来了。
鲥鱼味道鲜美,但刺多。
不适合其他吃法。
煮汤喝最合适不过。
“过一刻钟,来我家喝鱼汤。”
周楚说完,提着鲥鱼就回家了。
周楚将鲥鱼处理完之后,在鱼肚子里塞入姜片和葱片。
随后在锅里放入猪油,大火将鲥鱼煎的两面金黄。
眼看着煎的差不多了,周楚加入热水。
水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奶白。
周楚盖上锅盖,煮了几分钟,随后打开锅盖,加入盐和豆腐。
如此再煮十分钟左右。
掀开锅盖,一锅鲜美的鱼汤就煮好了。
最后加入味精。
此时沈青等人也早就到了。
周楚用食盒装好一大份鱼汤。
“鱼汤煮好了,你们先吃吧,我去给老师送些。”
周楚说着拎着食盒出门了。
沈青则来到厨房帮忙盛鱼汤。
老头住的地方离周楚家没多远。
三拐两拐就到了。
周楚敲了敲门。
“谁呀?”
一个清丽的声音响起。
“师母,是我,周楚。”
周楚的一声师母让女人心花怒放,当即打开大门。
“衡器啊,我正要做饭呢,赶紧进来,我给你们爷俩做点好吃的。”
女人殷切的挥了挥手,招呼周楚进门。
很多人讲究的是过午不食。
不过老头和周楚都不讲究这些。
“师母不用麻烦了,我煮了鲥鱼汤,特地给您和老师送一些。”
周楚说着指了指手上的食盒。
“算你小子有良心。”
老头显然也听到了动静,此时也来到了院子里。
周楚留了下来,陪着老头喝了两杯。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
吃饱喝足后,老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师母,我先回去了。”
周楚起身和女人告辞。
“天黑了,你看着点路。”
女人嘱咐道。
“不用担心这小子,跟着陆家练的童子功,七八个人也近不了身,不会有事的。”
老头嘿嘿一笑道。
周楚懒得搭理老头,转身离开了。
离开老头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街道上基本上也看不到人了。
偶尔能听到打更的叫声。
走着走着,迎头走过来七八个人。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冯有德。
这大半个月的时间,冯家铺子在周楚的排挤之下,那是一点生意都没有。
冯有德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杀了周楚。
不过这毕竟是京城。
到处都是达官贵人。
冯有德没摸清楚周楚的底细之前,不敢贸然动手。
这些天,冯有德一直在打听周楚的底细。
当他知道周楚不过是陆家出来的一个下人的时候,再没了顾忌。
这种人,死了也不会有人管的。
所以今晚他纠集了六七个大汉,准备把周楚杀了。
之前周楚出门的时候就被他们盯上了。
此时才准备动手。
“周掌柜的,我说过,人狂必有祸。”
冯有德觉得胜券在握,满脸得意。
在他看来,只要周楚死了,他铺子里的生意就会好起来。
周楚看到冯有德,并不意外。
不只是冯有德想着如何对付周楚。
周楚也想着如何一劳永逸的解决冯有德。
毕竟冯有德这种人留着始终是个隐患。
周楚早就买通了冯有德铺子的掌柜,掌握了很多证据。
冯有德坏事做尽,杀人放火的事没少做。
有些掌柜的是知道的,只不过那个掌柜的没有参与罢了。
只是周楚这些天一直忙的抽不开身。
没想到自己没去招惹冯有德,冯有德反而先来招惹自己了。
“怎么?你还敢当街杀人不成?”
周楚满脸不屑道。
“杀了你又如何?不过是个下人出身,杀了你也没人追究。”
冯有德一脸冷笑道。
说完这话,冯有德一挥手,示意动手。
这些人直接围住周楚,拿出一根根木棍。
这让周楚一愣。
不过随即想明白了。
铁器和刀具都是管制品。
这群乌合之众哪能弄得到刀。
倒是高估他们了。
不过是些乡野村夫,一点武功不会,全凭着一把子力气。
哪里是周楚的对手。
有句话老头说的很对。
周楚可是纯纯的童子功。
一年顶得上别人好几年的功夫。
更何况周楚的桩功极其扎实。
即使手上没有刀,一招一式都是势大力沉。
这些人一个个被击飞出去很远。
如同被马车撞了一般,再也起不来了。
解决了其他人,周楚饶有兴致地看向冯有德。
“你。。。你要干什么。。。”
冯有德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周楚。
“我告诉你,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你还敢当街杀人不成?”
周楚自然不会杀人。
只是把冯有德扭送到了顺天府。
至于围攻周楚的那几个人,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周楚一个人,也懒得去抓这些人。
“周掌柜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顺天府值班的衙役看到周楚满脸笑容。
随着这一个月沈青铺子的营业额暴增。
周楚清楚瞒不过这些当官的。
于是干脆让沈青捐出两千两银子给顺天府修葺衙门。
名义上是修葺衙门。
但周楚清楚,这些钱,指定是被分了。
这钱当然不白花。
从那以后,衙役巡街都会来跟周楚打个招呼。
有些人看到这一幕,原本不该有的心思,直接熄火了。
“这个冯有德,杀人放火,这些都是证据。”
周楚说着从怀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证据递给衙役。
顺便还递给了衙役二两银子。
冯有德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的苍白无比,冷汗都下来了。
“得嘞,明儿一早第一个我就让大人审他,瞧好吧。”
衙役接过证据,发现手上很沉,会心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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