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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我们全村都是反派全文

忒雾兔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救命!我们全村都是反派》,讲述主角陈树根白虎的甜蜜故事,作者“忒雾兔”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天上掉下个小萌宝,自带不靠谱系统一小只。系统是个尚在开发的软件,和绵绵一样,还是个萌娃,时灵时不灵。绵绵:系统,系统,快粗来,药丸。系统:莫挨老子。只要你不欠我钱,啥都好谈。绵绵:系统,这些叔叔伯伯都是好人。系统:嗯,杀人不眨眼的好人。有一天,系统大发善心,不想让带领全村种地开荒的小绵绵受苦,顺手给她抽了个大礼包。大礼包从天而降,掉下个需要拯救的黑化小哥哥。绵绵:我谢谢你哦!...

主角:陈树根白虎   更新:2024-12-13 15: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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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树根白虎的现代都市小说《救命!我们全村都是反派全文》,由网络作家“忒雾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救命!我们全村都是反派》,讲述主角陈树根白虎的甜蜜故事,作者“忒雾兔”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天上掉下个小萌宝,自带不靠谱系统一小只。系统是个尚在开发的软件,和绵绵一样,还是个萌娃,时灵时不灵。绵绵:系统,系统,快粗来,药丸。系统:莫挨老子。只要你不欠我钱,啥都好谈。绵绵:系统,这些叔叔伯伯都是好人。系统:嗯,杀人不眨眼的好人。有一天,系统大发善心,不想让带领全村种地开荒的小绵绵受苦,顺手给她抽了个大礼包。大礼包从天而降,掉下个需要拯救的黑化小哥哥。绵绵:我谢谢你哦!...

《救命!我们全村都是反派全文》精彩片段


陈家人杀猪热热闹闹,欢天喜地。

住在一个村子上,又是姻亲关系的王家人就不那么高兴了。

那可是肉,谁不馋肉啊!

就算大人能忍,孩子能忍?

有那脸皮厚的汉子,就悄摸地蹭了过来,想搭把手帮忙。

到时候吃肉,难道陈家的人还能把他们这些帮忙的人给赶走,那可不行,不地道。

有这想法的可不止一个两个,也不止男人,女人们同样。

陈家村那么多人,哪里用他们帮忙,这边刚准备拿个水瓢帮忙舀热水,就有一个陈家的人把水瓢拿走了。

那边王家的人刚要去帮忙薅一把猪尾巴,猪尾巴就被陈北海利索地给削了。

如果不是他手缩的快,估计拿刀子,直接就连他手一起削了。

大家伙干脆也不遮着掩着了,直接乐呵呵地就开口了:“北海叔啊,你看这么大头猪,是不是该大家伙都叫来分分啊?”

陈北海手中的刀不停,一阵叮当响,猪身上的瘀血顺着条案就落在了泥地上。

这野猪是自己撞死的,拖回来还热乎,身上的瘀血要是不排出,肉就不咋地好看,做起来也有股血腥味。

他别放血,别头也不抬地回道:“分啊。”

王家人脸上一喜,就听见他继续道:“我们陈家,按人头分,等肉重量出来了。只要是陈家人,哪怕是个奶娃,也一样分肉。”

意思就是没你们王家什么事。

这可不行。

每个村都有那一两个不学好的,比如陈家庄的,最坏的就是王小赖子。

他长得丑,一头的赖疙瘩,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分肉没他王家什么事情,他可不答应,第一个跳了出来:“陈北海,咋地,就你们陈家吃肉,我们连口汤都分不到。”

说着,他就从人堆里窜了出来:“这猪是我们后山的不,是后山的就是我们村的,是村里的,就得按村子每家每户分肉。你们陈家的人想独吞,没门。”

陈北海冷冷地斜倪了他一眼,手一抬,一旁的梃条就飞了出去,直接钉在了王小赖子的眼面前。

就差0.1毫米,就直接插他脚指头上了。

王小赖子嗷地一嗓子,整个人噗通摔倒在地,吓尿了。

“看你德行,还想吃肉。”

陈河田冷笑一声,走过来拔了梃条,用袖子擦了擦才递给陈北海。

陈北海在猪上侧的后腿蹄处割开口子,约莫寸余长。然后,用“梃条”从这个口子捅进去。

小爱绵微张小嘴:“这是干啥?”

她有些看不懂。

为啥不砍肉,还要把那铁条插进去捅呢,那肉不得捅烂了?

大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小爱绵的脚边,他接口道:“捅过了好吹气。”

他虽然不会杀猪,确实是见过流程的。

梃条顺着皮下直接插到猪耳朵下面,然后背部,接着腹部,一路到腿,再将猪翻个面,将猪的皮下梃活,就行了。

果然,陈北海一阵忙活完,站在一旁直喘气。

四十出头,都抱孙子的人了,也不再年轻了。

陈树根接了手,蹲下身子,抱起猪脚,贴着口子就开始吹。

陈树根在吹气,另有人用木棒在猪身上敲打,砰砰,一点也不惜力,很快猪像充了气一般,滚胖溜圆。

小爱绵的眼睛都瞪圆了,这个还挺好玩的,就像吹气球一样。

要不是那猪味道太大,她都想试试。

等到褪完毛,就更热闹了,村长家是在院子里杀猪的。

院子里,院子外,墙头上都是人。

大家看着热闹,惦记着吃肉。

陈家人满脸的高兴,王家人却有些贼眉鼠眼,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想着法子,能不能免费弄一块肉回家尝尝。

要知道,家境殷实的人家过年才杀猪,这青黄不接的时候,杀猪,那可太稀罕了。

最要紧的是,这猪是野猪啊,不花钱。

谁不想白吃肉?

陈北海力气大,几下就给猪开膛破肚,心肝脾肺扒拉出来,放在旁边的木盘,猪头下下来,等会拿去祭祖,祭完了还能扛回来,做杀猪菜。

猪油是个好东西,两边的猪大油,陈北海颠了颠,其中一块递给了村长媳妇:“九嫂子,拿着回去给绵绵熬油渣吃。”

说是熬油渣,其实还是为了绵绵有猪大油吃。

猪大油不管是做菜还是烧汤,放一勺在碗底,香喷喷的,没肉吃的时候,也能解个馋。

另外半边,陈北海分成三份,给陈家辈分最长的三家老人。

这是规矩,只要是陈家族里得了好东西,辈分最长的必定要有一份。

两挂肉上了称,很快斤重就下来了:“肉,一共二百八十九斤。”

这个时候就轮到私塾先生陈南海了,他是来记账的,肉称好,就轮到他上场。他拿着一把用布条绑着的算盘,一阵噼啪乱响。

陈家族里有四十一户,大部分都是没有分家的。家里十几口在一起过日子的多数,极少数人口少的,也有五六口。

四十一户,一共四百一十二人。

一个人口六两肉,剩下的晚上做杀猪菜吃。

别看一个人才六两,一家按最少人口算,五六个人的也有三四斤肉。

谁家媳妇不会过日子,一顿能做三四斤肉,都是吊在井里,吃好几顿。

要不是天气热,估计大家都会拿盐腌吧腌吧,做成腊肉,来客人的时候才舍得切指头宽一块炒个肉菜。

陈南海这么一分,大家都没意见。

除了猪头,剩下的猪肉还有十多斤,再加上猪下水,一个杀猪宴是足够了。

陈家人没有意见,不代表王家人没有。

你们吃肉,我们连汤都没有的喝,这肯定不行。

这边咣咣剁肉,按户来领,还没开始分,就见一大群人闹哄哄地往里挤。

“都让一让,让一让,我们老太爷来了。”

刚才的王小赖子最多算个不讲理的二流子,王家老太爷可不一样。

他不是族长,却辈分极高,在村里那是说一不二的主。

当然,那也只针对王家人而言。

陈家人平时让着他,也不过是因为他在王家辈分高,大家给王家人面子。

“这肉不能分。”

王老太爷一来,拐杖就举了起来,颤巍巍地想护住案板上白花花的肉。

正等着分肉的小爱绵不干了。

凭啥不能分肉,这野猪可是她的。



王小八看向面前的小姑娘,白白净净,干干净净。

新做的粉色碎花衣裙,软软的头发梳着两个小抓揪,上面缠着一圈紫色的丁香花。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漂亮的不像话的孩子。

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好像她会发光一样,比这温暖的阳光还要耀眼。

一瞬间,他被自己的脏,自己的无赖给击倒了。

大山看他盯着小姑看,心里不高兴了。

“王小八,你还不快去洗澡洗头换身干净衣服,我小姑可不喜欢脏孩子。”

王小八黑脸蛋一红,立刻去拉扯他娘。

“娘,走,回家换衣服。”

王四婶被儿子扯着,有些犹豫,她盯着大山怀里的匣子狠狠看了两眼。

“他小姑,要不,你先给一块那啥酥给小八尝尝,我一定回去给他洗的干干净净的。”

拿到手的才是自己的,她才不相信给儿子洗干净了,这个小丫头会真的给小八点心。

到时候不给,小八再一哭一闹满地打滚,那岂不是白费柴火和水了。

陈家的几个妇人看了半天的热闹,此刻也忍不住开了口。

周巧娘:“王老四家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我们家绵绵才三岁,那点心匣子里的点心可是她爹从永丰县托人带来的。还一块,你怎么不连盒端?”

王四婶脸皮厚,也不在意人说她,她憨笑着接话:“要是他小姑舍得,那匣子我看也怪好看的,真给我家小八,我们也要。”

咦!

就连周巧娘都被她说的无语了,人至贱则无敌啊!

绵绵拿着手里的点心作势要往嘴里塞:“王小八,你要是再不回去洗澡洗头,我就吃完了。”

王小八一听急了,他拼命拉扯他的娘往坡下拖:“娘,回家,洗澡洗头。”

王四婶还想争取一下,拿不到一块拿半块也行。

却被儿子拖得跌跌撞撞,顺着坡就冲了下去。

好悬没摔一跤。

大山跟着后面喊:“王小八,还要洗澡洗头,黑爪爪也要剪掉。”

这是他爹提着他耳朵说的话。

自从他爹不让他下地,让他陪着小姑玩,就让他娘烧了一大锅水,将他从头到尾用丝瓜瓤刷了一遍。

连他的双手双脚都没放过,指甲都给剪得干干净净。

“小姑,真给他留着?”

大山看着匣子里的两块点心,有些心疼。

王小八那个小王八蛋,又脏又馋还爱哭,给他吃,还不如喂大黄。

绵绵正捣鼓着手里的萝卜,闻言头也不抬:“给他半块吧,哭的怪可怜的。”

大山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小姑,别人哭也许叫可怜,他王小八哭,那绝对不是可怜。

“大山,我们什么时候去镇上卖珠子还有萝卜。”

原本还有怨念的大山,立刻不再惦记王小八了,他蹲下身子,和绵绵头靠头,掏出了他那五颗珠子。

小姑给他娶媳妇的那颗珠子已经被他收起来了,就在他家茅房墙头的一个石头凹槽里,抹上泥,再压上石头,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小姑给他卖钱生崽的珠子他一直带在身上,就在他裤腰的兜兜里。

他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打开破布包:“小姑,你说,我们这些珠子能卖多少个一两银子?”

绵绵也不知道啊,不过她有系统啊。

“系统,系统,你粗来。”

闲得快长毛的系统傲慢地冷眼看绵绵,你现在想起我了?

绵绵也不和它拐弯抹角:“这珠子能卖多少银子?”

系统也不知道物价,但是主系统爸爸有个叫度爷的东西,只要拍照上传,就能明确地告诉你,这样东西在这个朝代的价值。

它也不怕麻烦,拍照走起。

“一颗约莫二十两左右,五颗一百两。”

说完系统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最低价,也就是低于这个价钱卖就亏了,如果想卖高价,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

绵绵面无表情地将系统的话复述了一遍。

大山傻眼了,一百两?最低?还能高?

他,他,他捂住砰砰跳的小心脏,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他这么快就有一百零一两的银子了。

当然,这个零一两是加上卖蘑菇的一两银子。

院门外传来脚步踢哒的声音,大山眼疾手快将值一百两银子的珠子塞进了怀里。

抬眼,是洗干净,兴冲冲跑来的王小八。

就很生气。

大山这一刻的感觉就是,到手的一百两银子,被王小八打扰了。

王小八顶着还湿的头发,冲着绵绵露出大豁牙:“小姑,你看我洗的干净不。”

山里人洗一次澡可费劲了,水要担,柴要砍,不过他有姐姐,这些都不用他操心。

“嗯,还行吧。”

绵绵点头,随手放下手中的萝卜,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点心匣子,掰了半块点心给他:“给你。”

王小八乐坏啦,小姑给他点心,还是半块。

比大山还多,他立刻觉得,他是小姑最喜欢的侄子,远胜大山。

大山看着狼吞虎咽吃点心的王小八,嫌弃地别开头。

没眼看,丢死个人。

“小姑,好吃。”

吃完了王小八还眼巴巴地看着点心匣子,他还想吃。

绵绵立刻将手按在匣子上:“没啦。”

“不是,小姑,我不馋,我就看看。”

绵绵奶声奶气地瞪他:“看看也不行。”

王小八还想说什么,大山已经开始撸袖子,好像他再多说一句,他就要打人一般。

别看王小八比大山壮,可他真打不过大山。

陈家的孩子,都跟着家里大人练过手,别的不行,打架很行,从来没输过。

这也是王家庄孩子那么多,却不敢惹陈家孩子的原因。

“不看就不看。”

王小八嘟囔着磨磨蹭蹭往外走,走了两步,他又回头,一把抓住绵绵丢在桌子上的萝卜。

“小姑,这个都干瘪了,给我吃呗。”

别说这是绵绵和大山从山洞里带回来的萝卜,就算是普通的萝卜,大山也不会给他。

他吃了小姑的点心还这么贪心,大山就觉得很烦。

大山扑上去就抢:“不许抢我小姑的萝卜。”

王小八打不过大山,但是他跑的快呀。

抱着萝卜就往外跑。

在他的想法里,只要大山不给他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这个萝卜虽然看上去干瘪,但是说不定很甜呢。



广陵府,辰王府顾家。

顾南风从黑暗的夜里醒来,睁开双眼,看向四周。

他又做噩梦了。

那场噩梦,从他三岁开始就一直围绕着他,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

每次都来的猝不及防。

年龄渐长之后,他也曾想着寻找其中的规律,却几乎无迹可寻。

三岁的时候,他梦见爹和哥哥们都死了,辰王府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上面沾染着无数将士的鲜血,却顽强地插在城墙上,不肯倒下。

年幼的他还不懂得忌讳,只知道害怕,哭着找娘。

“母妃,父王死了,大哥,二哥也死了……”

那时候顾南风还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张嘴就想哭,却被他娘一巴掌拍在脸上,将他的哭声打的支离破碎。

“胡说,风儿,你怎么能这么诅咒你父王兄长他们。”

辰王府是国之栋梁,是朝廷的一把利剑,是护国的重器。

而此刻,顾南风的哭声宛如一道阴霾,还是深深笼罩在了整个辰王府的上空。

“惠娘,你怎么打孩子?”

接到消息的老太妃怒气冲冲地走来一把抱住顾南风:“风儿不哭,有什么话,你来告诉祖母。”

“母亲……”

薛惠娘在老太妃冰冷的眼神下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由着老王妃抱走了风儿。

凄惨的被娘揍的小可怜顾南风,在祖母的屋里将梦里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你是说,你父王和哥哥们都会死?”

老太妃面色沉静,轻轻抚摸着顾南风的小脑袋,柔声问道:“那风儿和祖母说说,他们是怎么死的。”

三岁的顾南风没有察觉到祖母的异样,一个母亲,祖母,听闻自己儿子孙子都死了,竟然还能平静地问他们怎么死的。

“是。”顾南风虽然只有三岁,可他从小聪明,口齿伶俐。

小家伙抹了一把眼泪:“爹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是……”

顾南风锁紧眉头,拼命想梦中那个人的样子,老太妃也不急,只一下一下抚摸着顾南风的后背,等着他回忆。

“是南屿叔,对,是南屿叔捅的。爹死了,哥哥们被南屿叔骗去了城墙,大哥被箭射死,二哥,二哥被南屿叔推下城墙……”

这是他梦里的情景,他一点一滴都没有忘记。

当时,爹被刀捅了的时候,他急得大喊,可他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挣脱不开。那个南屿叔骗大哥二哥轮流上城墙的时候,他想去拉大哥二哥的手,不让他们跟着坏人走,可大哥二哥怎么会怀疑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南屿叔。

他们上了城墙,他们被南屿当着顾南风的面,一个个杀死。

“是南屿啊!”

老太妃的眉眼间闪过一抹狠厉,也只有这个南屿,大概才能在她儿子后面捅刀子,换了谁可能都不行。

南屿,可是儿子小时候捡回来的孤儿,他是跟着辰王一起长大的。

如果说南屿能对辰王下手,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当初儿子捡他的事情,是被人刻意为之的。

如果,风儿说的都是真的。

老太妃抬手抚了抚心口,这棋,埋得可真深啊!

“祖母,是梦对吗?爹和哥哥们都会没事对吗?”

老太妃看着面色苍白的幼孙,一攥手中的佛珠,压下心中的阴霾,柔声道:“对,风儿,你记住,这只是梦。你喝点水,在祖母身边睡一觉,睡一觉就什么都忘记了。”

顾南风乖乖地喝了热水,躺在祖母的腿边睡觉。

祖母的手温暖而有力,一下一下轻轻拍打他的脊背,他就这么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果然都不记得了。

十日后,辰王府接到消息,辰王受伤,楚州由正好路过此地的太子监军,辰王世子和二公子护送辰王回广陵王府。

辰王爷重伤,不能再替朝廷效力,请罪的折子随着辰王爷一起到了广陵,又转往金陵送进了皇宫。

辰王称,自己受伤颇重,他的长子才十二岁,次之十岁,幼子更小,刚刚满三岁。

这么小的孩子,是不能替代辰王给皇兄效力,只能辞去楚州的守城的职务,望皇兄恕罪。

皇宫里,天子看着手中的折子,脸上是藏不住的阴霾。

没死啊!

身边的大太监忙低声道:“陛下,听说,伤得极重,就留着一口气了。”

“这一口气咽不下去,朕也是寝食难安呀!”

“陛下,要不,让辰王世子上京来……”

大太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皇帝摆了摆手:“世子死了还有二公子,二公子死了还有小公子。”

皇帝无奈地笑了笑:“我这个皇弟啊,有一点就是比我强,他儿子多。”

说是儿子多,也不过就是三个儿子,多也确实不算多。可偏偏皇帝的儿子少,到如今,也不过就一个太子,宫中能活下来的,除了皇后所生的太子,只有一群公主。

“算了,由他去吧。”

皇帝疲惫地闭上眼睛:“再等等吧,这次辰王伤的这么重,估计几年之内也蹦跶不起来。等他的儿子大了,朕的皇儿也能成事了!”

他的儿子比辰王的儿子大,这大概对皇帝来说,是最好的消息。

想到当初,皇祖父想把皇位跳过他给辰王的时候,他就寒心。

他的父王虽然不是嫡子,也不是太子,可他父亲可比辰王的父亲大,而他也比辰王大。长幼有序,尽管他和辰王的父王都死了,可皇祖父的皇位就该他继承而不是辰王。

说什么他德行不配,这是一个祖父会说的话吗?

偏心都偏到咯吱窝里去,皇祖父那么偏心辰王,还不是因为他有一个受宠的母妃。

如果当时,他不是急怒之下弄死了已经大病不起的皇祖父,修改了圣旨,现在就轮到他给辰王磕头。

而他的子孙后代,也要给这个宠妃的儿子磕头,他如何甘心。

三年后,辰王身体恢复的并不是很好,需要整日养着,他的王妃却给他生了第四个儿子。

因为是早产,这个孩子自小体弱,只能用奇珍异宝精心养着,

同年,辰王世子顾南峥惊马坠落,双腿受伤,听说再也站不起来了。

次年,二公子顾南嵘被皇帝立为辰王世子,辰王拒。

称立嫡立长是古训,不敢有违,就算是长子伤,这辰王世子也是长子顾南峥的。

这话算是说进了皇帝心里,他闻言冷冷一笑,暂时算是不与辰王府计较了!


村里的孩子都很喜欢小爱绵,纷纷邀请她去他们家吃饭。

大家都知道,只要小爱绵去他们家,家里就会做好吃的,哪怕是一个煮鸡蛋。

小爱绵不吃独食,如果家里只做一份,她都会和家里的孩子分享。

大家现在都知道她的性格,每次做吃的,也会给家里孩子带一份出来。

爱绵这样的性格,很受小伙伴的喜爱。

去哪里,都想着小爱绵。

“好哒呀,好哒呀。”

小爱绵一边胡乱地点头,一边又将手里的饺子递到陈晏旭嘴巴:“小哥吃。”

陈晏旭羞红了脸,低头看小爱绵手中攥的黏哒哒的饺子。

白面饺子谁都爱吃,可被小爱绵的小胖手攥着,已经失去了它当初诱人的香气,只留下一手浆糊和一个被浆糊包裹着的白面疙瘩般的东西。

如果换了任何一个家庭条件不错的孩子,都吃不下被小爱绵攥在手中的饺子。

陈晏旭却不嫌弃,别说他不嫌弃,在座的孩子没有一个嫌弃的。

那可是白面荠菜肉饺子,香着呢,他们有的人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呢。

陈晏旭一口将爱绵手里的饺子咬住,微凉的饺子咬开,里面是包裹着荠菜的肉丸,真香。

是那种吃了更想继续吃下去的香。

小爱绵立刻笑眯了眼:“小哥,荠菜肉饺子好吃吧,家里还有的。”

见陈晏旭点头,她又举着另一个饺子,欢欢喜喜去找陈晏云。

“姐姐,吃饺子。”

陈晏云和村里几个小姑娘坐在一起,并没有和男孩子们一起挤过来看热闹。

“姐姐不吃,绵绵吃吧。”

她掏出怀里的帕子给小爱绵擦手,旧帕子是做衣服剩下来的粗布,擦在小爱绵的手上有些粗糙般的微痛感。

“姐姐吃,好吃。”

小爱绵执意地举着手,要把手中的饺子往陈晏云的嘴里塞,旁边的几个小姑娘看着陈晏云都是一脸羡慕的样子。

她们也想吃白面荠菜肉饺子,虽然昨天家里都做了肉,可她们还是想吃。

陈晏云擦干净小爱绵的右手,接过她左手中的饺子,咬了一小口,将剩下的又塞回爱绵的嘴里。

“姐姐。”

小爱绵微张着嘴,含糊地喊着陈晏云,眼里有惊喜也有一丝害羞。

几口吃完嘴里的饺子,她由着陈晏云给她擦小手,另一只手扯着陈晏云的耳朵说悄悄话。

“家里还有呢,九伯娘说晚上吃,晚上绵绵给姐姐吃两个。”

她算的清楚的很,现在姐姐少吃一个,晚上的给她补上。

三头身的奶团子,穿着陈晏云的旧衣服,梳着一对小抓揪。她软乎乎的身子半趴在陈晏云的怀里,说着稚嫩的话,却异常地让人觉得暖心。

陈晏云笑着点头:“好。”

她抚了抚小爱绵的额前的碎发,轻拍她的后背:“先生要来了,快回去吧,慢点跑。”

小爱绵扭头看向正从门外往里走的先生,立刻乖巧地点头:“我听话哒,不跑。”

说完,小家伙一溜烟地从一群孩子们中间穿过,冲着进门的先生喊了一声“十三叔”。

哒哒哒跑到门外和大山汇合,向村后的后山跑去。

“小姑,你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

大山十岁,是小陈庄唯一一个能和小爱绵一起玩耍的孩子。

五岁以上的孩子都进了私塾,五岁以下的孩子自己都照顾不好,更不要说照顾小爱绵。

大山书念得不好,陈树根索性让儿子回来照看着小爱绵。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大山就带着小爱绵满庄子晃悠。

他们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后山,小爱绵很想进山,可大山是不许的。

这是村长和陈树根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一定不能让小爱绵进山。

山里的白虎走了,那些兵丁还带着村民在山里到处转悠。

已经十来天了,一点白虎的消息都没有。

“大山,我想呼呼了。”

小爱绵坐在当场呼呼送她下山的小山坡上,望着后山发呆。

她好想好想呼呼,想大白,想和她一起喝奶奶的小白。

可它们都走了,不要娃娃了。

大山安慰她:“它们走了是好事,不然要是被那些坏人抓到,就会用铁笼子关起来,送到京城去的。”

“我知道。”

小爱绵低垂下小脑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它们。”

大山有些手足无措了,只能用一个孩子的方法安慰她。

“别哭,别哭,我给你摘花啊,你看后山好多花,很漂亮。我给你摘多多的花。”

后山的山坡上,漫山遍野都是野花,红橙黄绿开满了山坡和沟渠。

大山为了哄小爱绵高兴,决定多摘点好看的花朵,每一种颜色都摘一朵,凑齐各种颜色,也许小爱绵就不会哭了。

看着哥哥摘花,小爱绵果然不哭了,她又进自己的识海去捣鼓她的系统了。

“统统,统统,粗来。”

系统给了她药就沉睡了,到现在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爱绵叫了几声,它都不鸟她,气得小爱绵索性伸出小手指去戳她。

在她的识海里,系统是有形象的,一只很小很软萌的毛茸茸。

大概只有小爱绵的巴掌大,白色的,如果不是一对乌溜溜的眼睛偶尔会睁开,很容易会让人误以为它是一团会漂浮的小毛球。

系统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谁是统统?”

“你呀,我给你起的名字好听吗?”

系统:“……”非常难听。

小爱绵感应到系统的不情愿,软声问道:“你不喜欢啊。”

“不喜欢。”

“那,叫你系系?”

系统无语,能不能换个花样!

“系系,细细,西西……”

“统统,桶桶,童童……”

小爱绵一口气想了十几个名字,见系统毫无反应索性不讲理起来:“就这些名字,你自己挑。”

一个名字还挑三拣四,系统的毛病就是多。

像呼呼它们多好,她叫它们什么都行,取名都是一次性成功的。

她自己也不挑,和呼呼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是娃娃,没有名字。现在她叫陈爱绵,这是村长爷爷给她取的名字。

陈东海失踪的那个孩子当时还没起大名呢,也不算小爱绵占了她的名字。

“行了,你就叫统统吧。”

小爱绵挑挑拣拣地给系统取好了名字,不管它愿不愿意,谁叫系统比她小呢。


“来。”

已经落地的绵绵爬上一块高台,冲大山招手:“上来。”

绵绵在前,大山在后,两人从高台上跳下去,下面竟然是一个更大的石洞。

最少能容纳百十人以上,穿过石洞,继续往前,这样的石洞竟然一连有三个,一个比一个大,最后的一个石洞里面还有一哥冒着热气的温泉。

温暖的泉水从地底冒出,在池子里停留了一会,又悄无声息地流走。

“这是绵绵的床。”

绵绵指着洞里,靠着石壁的一个小床给大山看。

说是石床,却铺着厚厚的柔软的乌拉草,上面原本是有席子和被子的,后来绵绵要离开山洞,都被系统收回去了。

小气系统,是一点也不舍得浪费的。

绵绵又指向石床对面的一块平坦的地方:“这是呼呼和大白睡觉的地方。”

它们就是在这里生的弟弟小白的。

绵绵到现在都能记得小白弟弟出生时候的样子,湿漉漉的,走路歪歪倒倒。

大山左右看看:“你说的大萝卜呢?”

绵绵爬上石床,去石城内侧的一个小凹洞里掏啊掏,竟然真的被她拽出一根被咬过的萝卜。

上面有一根略粗的根须被绵绵咬断了,萝卜上还留着绵绵咬过的印记。

不过,在大山看来,这个萝卜很争气,没变质,就是有些干巴巴的。

他不知道的是,这山洞里的气温干燥,才使得大萝卜保存的很好。

“还有吗?”

大山觉得手里这个萝卜再值钱也不会有蘑菇值钱,萝卜谁家没有,没听过有多值钱的。

就算这个萝卜长得有点奇怪,也改变不了它是个萝卜的事实。

“还有这个。”绵绵在洞里又掏出几颗珠子。

这是大白在对面山里的深潭边游泳捞上来的蚌,大白有一段时间喜欢吃蚌肉,这些珠子就是蚌里滚落出来的。

“这是珍珠。”

大山认识这玩意。

小时候,他家里就有,是他爹和九爷爷他们在什么地方淘换来的。

据说,很值钱。

“你认识的呀。”

“嗯,我爹给我看过,说一粒珍珠就能给我娶房东阳郡最漂亮的媳妇。”

“那你媳妇呢?”

大山脸红了:“我还小。”

“哦。”绵绵拖长声音:“那你家珍珠呢?”

她只是好奇,大山家有珍珠,为什么连吃的都快没有了?

难道,小陈庄的人藏富?

“方奶奶家的媳妇生娃,脚朝下,流了很多血,要吃参,我爹拿去换了参。”

大山咧起豁牙的嘴:“我爹说我娶媳妇还早,我们家房子还能住,不急。”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坏人?

绵绵挑了一个最大的给大山:“给你,娶媳妇用。”

大山忙摆手:“不用,小姑,我还小呢。”

不急着娶媳妇。

绵绵硬塞给大山:“给你就拿着,这是小姑给你的,以后你爹要,你就说小姑给你娶媳妇用的,别丢了。”

大山从裤脚口撕了块布包起来,郑重地塞进裤腰他昨天让姐姐缝的内兜里。

他指着地上的珍珠,和那个被啃过的萝卜:“这几个怎么办?”

绵绵大手一挥:“卖钱,买粮。”

大山拉长声音:“卖钱,买粮?”

“对哒,买多多的粮。”

大山不干了:“小姑,等麦收就有粮了。”

他以为绵绵不懂,特意和她解释:“你别看我们现在没粮食吃,不用买粮。每年春天都这样,青黄不接的时候,山里有野菜,雨后有蘑菇,林子里有野鸡野兔,饿不死个勤快人。”

他们都习惯了。

绵绵却摇头:“不行,就要买粮。”

“小姑,真不用,我们不是说好了让钱生崽的吗?”

大山掰手指给她算账:“我们卖了银子,收山货,然后去卖,一两银子卖一两一文钱,是不是就多了一文。攒够一千文,是不是就有二两。”

绵绵犹豫了,她拨弄自己的小手指,半天也没算明白,要想攒够一千文,得需要多少个一两。

不过,这也不妨碍的机灵劲。

“那,这个萝卜给你卖银子生崽,这个珍珠珠卖钱买粮。”

她执拗地要买粮,是因为系统知道,再过不久就是大旱,大旱过去大涝。

十室九空,饿烂满地。

绵绵不懂饿烂满地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十室九空,就是十家有九家没人了。

要么饿死了,要么就是逃荒去了。

也是这一年,小陈庄的人上山做了匪徒。

她觉得,只要她手里有粮,有吃的,饿不死人,大家肯定就不会上山做土匪了。

大山盯着地上的珍珠和萝卜,迟疑地将萝卜推给绵绵:“小姑,我们换换,这个买粮行不。”

一个萝卜,它再大也是个萝卜,还是个晒干了都没水分的萝卜,能值几个钱。

珍珠可不一样。

一个珍珠能娶一个漂亮媳妇,这地上足足有五颗珍珠,还不算他怀里最大的那颗。

这五颗,可比他爹给他看的那颗大多了,起码能娶十个漂亮媳妇。

要是换银子,不知道是多少个一两银子呢。

“好哒。”

绵绵收起了萝卜,放在自己的小背篓里:“那以后我的萝卜换粮食,你的珍珠换钱下崽。”

大山没想到小姑这么痛快,他都快要被小姑的爽利劲给感动了。

小姑肯定不知道萝卜不值钱。

可他知道啊!

顿时有一种,十岁孩子欺负三岁孩子不懂事的感觉。

要不,和小姑说清楚,他这么套路小姑好像有些不对。

回去的路上,大山犹犹豫豫精神恍惚,心中一直念叨着,是说还是不说呢。

“大山,你想吃肉不。”

大山被身后背着的绵绵一拍肩膀,给惊醒了。

他慌张地四下张望,条件反射地问道:“野猪在哪里?”

不是他害怕,是他和小姑还小,要是碰见野猪,也不知道他背着小姑爬树来不来得及。

绵绵奇怪地问道:“你家猪肉吃完了?”

不是一家都分好大一块的吗?

九伯娘说了,码上盐,能吃到麦收。

“没,还有老大一块呢。我娘就切了五片肉,煮好了一家人一人刚好一片。”

他家,除了爹娘和姐姐,还有他的奶奶。

大山没说的是,那一片肉,薄的都透亮了。

扔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品就顺着嗓子眼滑下去了。

呕得他恨不得再吐出来,重新嚼一嚼!

就这样,还把他娘,他奶心疼半天,非用猪肉的锅,又熬了半锅的野菜糊糊。

说着,大山想起猪肉的肥美,他呲溜吸了下口水。

绵绵只听懂一句,大山家还有很多肉。

那就不吃猪肉了,今天吃鸡肉。

等到大山背着绵绵,胸前背篓里塞满蘑菇,背篓边各挂一只肥美的野鸡,他已经乐得找不着北了。

跟着小姑混,有钱,有肉,有好日子过啊!


很快,小鹿就将两人一筐送到了山脚下。

它由着大山卸下竹筐,又等着小爱绵滋溜一下从她的脊背上滑了下来。

“小鹿姐姐,你回家吧,我也要回家了。”

小鹿呦呦地叫着,似乎在劝小爱绵和它一起回大山去。

小爱绵似乎有些心动了,她颠颠地跟着小鹿往回走。

抱着背篓的大山傻眼了,怎么又走了?

眼看小鹿弯下脑袋,准备让小爱绵爬上去,大山追过去一把将小爱绵紧紧抱住。

“不行啊,小姑不能跟你走。”

小鹿冲着天空鸣叫一声,提醒小爱绵,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有一群人快过来啦。

小爱绵杏眼圆睁,看着小鹿眨呀眨,一串串泪珠滚落下来。

她忘记了,呼呼它们走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她就是跟着小鹿进山,也找不到呼呼它们了。

还有,她还有任务,她要帮傻系统做任务,做完任务,统统就能送她回家。

她……

小爱绵恨恨地一跺脚,攥紧小拳头冲着小鹿大喊:“小鹿姐姐你走,有坏人要来啦。”

小鹿跑过来靠着小爱绵蹭啊蹭,细心叮嘱她,并且嘱咐她进山记得叫它,它知道有很多很多地方都有大蘑菇。

眼看不远处的山林人影晃动,小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人一鹿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夕阳映照出漫天的晚霞,一只身形修长,有着波浪形腰的小鹿,披着淡黄色的绒毛,四条细长的腿直立,仿佛凝聚了全身的力量,在山林间穿梭,在山涧中跳跃。

一名兵丁喊叫出声:“我滴乖乖,这小鹿可真漂亮。”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小鹿的身形一闪,很快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多漂亮的小鹿,竟然就这么跑了。要是能够抓住,送给郡守大人,不说升官发财,起码不用再进山里受罪送命了。

兵丁看着消失身影的小鹿,不由长叹一声,指挥着大家继续上山。

陈树根忙讪笑着凑到前面:“官爷,您看,下面不远就是我们的庄子。要不今日就算了,马上日头也偏西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大家伙七嘴八舌纷纷喊道:“是啊,官爷,这白虎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找着的,不如让我们今晚回去休息一晚上,明日再继续吧。”

他们在山上跑了有十几天了虽然背了干粮,可架不住天天上山,都累的很。

家里粮食不多了,这些兵丁也不是好相处的,只会瞎指挥,到处跑。

也是这两个兵丁运气好,人品不算坏。

听说,其它庄子好几个兵丁在山里摔断了腿,跌断了胳膊。

反而是那些上山的村民,安然无恙。

大家都偷偷谣传,说是兵爷带他们上山抓白虎,惹怒了虎神,才使得这些兵丁摔得断腿断胳膊的。

不然,为什么大家伙都没事,偏偏是他们出事呢。

陈树根他们这伙人的人兵丁虽然嘴巴上很凶,实际人并不是很坏,这些日子,由陈树根他们照顾,在山里虽然是风吹日晒,却没有吃多少苦。

闻言,也觉得,既然到家门口了,那就回去吧。

他们晚上也能早点回去,谁不想在家舒舒服服躺着,跑这山里受罪。

其中一名兵丁乙开口道:“行,那你们就回去一趟,明日休息一天,后日一早集合。”

陈树根一弯腰,将手中的野鸡放了下来:“哎,谢谢官爷,这是您二位抓的野鸡,等会我去套车,一定给您二位平平安安送回去。”

“哎,不行,你们给我站住。”

眼看这些汉子要走,另一名兵丁甲喊了一声,二十一个汉子又不由讪讪地停下脚步,站在一起等着兵丁甲训话。

喊人的兵丁甲冲着放人的兵丁乙问道:“今日那个虎啸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如果上面知道我们听见虎啸,而没追赶,会不会迁怒到我俩的头上?”

兵丁乙被这么一问,也有些犹豫。

好像有道理啊。

大家跑了三四天,别说白虎,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今日他们确实听见了虎啸,就这么放弃,上面追究起来怕是会出事。

陈树根隐约看见山脚下站着的儿子和小爱绵,不动声色地挡住了两名兵丁的视线:“两位兵爷,刚才的叫声好像就是这小鹿叫的吧。”

其他村民纷纷附和:“对,我觉得是,如果有老虎,这小鹿早吓跑了,肯定是我们听差了,应该是小鹿的叫声。”

“就是,就是,我们这么一路追过来,什么也没看见,不就看见是一只小鹿吗。”

其中一名兵丁嚷道:“你们说是鹿就是虎啊?我怎么觉得是虎呢?”

陈树根还想说话,就听身后一个软软的脆生生的小奶腔开了口:“你们是在说刚才的叫声吗?”

大山远远看见陈树根他们,喊了一声,我爹,丢下背篓就想跑过去。

走了两步,他迟疑地看了一眼绵绵。

抬手薅了一把青草揉吧揉吧,在绵绵的小脸上一抹。

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成了一只小花猫。

“走,找我爹给我们背背篓。”

大山在前面跑,小爱绵倒腾着小短腿跟。

一过来,就听见他们在说虎啸。

“那是我叫的呀。”

小家伙为了大家信服她的话,仰头学着小白冲着山林叫了起来。

她和小白一起长大,常常站在一起学着呼呼和大白的叫声,不说惟妙惟肖,却也是入骨三分。

不管隔多远,她都可以和小白同时分辨出声音里大白和呼呼的区别。

“嗷呜……”一声,悠长绵延,有一种蕴藏其中的王者之威。

站在小爱绵身侧的人,竟然有了一种胆战心惊之感。

兵丁们也傻眼了,没想到他们听到的虎啸真的是个幼崽的叫声。

不过不是白虎幼崽,而是人类的幼崽。

陈树根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脸上涂抹的花花绿绿的小爱绵。

这小丫头,整个小脸都花了,又穿的是云姐儿的旧衣服,活脱脱一个山里的野丫头。

他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兵丁甲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脑子一转,要不祥瑞找不到,就给皇帝献个会虎啸的小丫头?

他心中想着,眼神看向小爱绵就变得犀利起来。

小爱绵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兵丁的神色,似乎预感到了危险,她扭头撒起脚丫子就往山下跑。

药丸,有坏人。

统统救命!

兵丁甲见小丫头跑,不由一愣,急忙跟着就追。

“小丫头,你给我站住。”


“系统,系统,你快粗来。”

小爱绵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系统,系统才打了个哈欠,醒转过来。

“又怎么了?”

娃娃挠挠头,看看周围的汉子在心里默默询问:“这么多的叔叔伯伯,我,不知道谁是最恶的坏人啦。”

最主要的是,她看他们也不像个坏人呀。

明明都是最朴实,最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子呀!

系统扫视了一圈围在娃娃身边,不对,是围在村长身边的汉子们。

漫不经心地打个哈欠:“这些都是未来十年后朝廷通缉的主要山匪,他们其中最便宜的一颗人头也要白银五十两。”

喔。

娃娃秒变脸,此刻她眼前晃动的头颅,不再是一群杀人如麻的土匪强盗坏人。

那一个个晃动着的质朴的,带着憨厚笑容,发丝凌乱的脑袋,都是金子银子啊!

值钱捏!

娃娃杏眼圆睁,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村民:“那,我怎么才能拯救他们,不让他们变坏呢?”

系统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它拖出一份十年后匪徒排行榜名单扔给娃娃,又呼呼睡着了。

娃娃:“……”这就有些不负责任了!

村长沉着脸看着祠堂里闹哄哄的村人,不由皱紧眉头。

是他的错啊!

白虎第一次示警救村民,大家就开始在亲友面前炫耀,陈家庄是有神虎庇佑的。

等到陈树根被白虎送回来,连小王庄的人都过来看热闹。

白虎救人的消息就这么越传越远,整个东阳郡都知道了。

如果,他当时警醒,让村民们不要到处乱说,这白虎就不会被官府逼走的。

白虎走,陈家庄大难啊!

村长只觉得喉头苦涩,他猛烈地咳嗽几声,一口浓痰吐出里面夹杂着血丝。

“村长。”

原本还闹哄哄的村民立刻都奔向村长,有人手快地拖了把椅子,扶着村长慢慢坐了下来。

村长可不能有事啊,他可是陈家庄的主心骨。

“我没事。”

村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

“别管我,你们听我说。”

还有村民乱哄哄想说话,村里最莽的汉子陈陈北海立刻大吼一声:“都别吵吵了,听我九哥说话。”

村长这才抬手指了指坐在他身边的娃娃。

“这孩子是我们村的福娃,并不是什么小仙童。她就是我们陈家的子孙,是东海兄弟家的小闺女,叫陈爱绵。去年丢了,现在她回来了。谁要是出去胡言乱语一句,我就立刻执行族规第十一条。”

在陈家祠堂的都是家里当家的汉子,大家对村长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

而娃娃,现在的陈爱绵却如被晴天霹雳给劈了一下。

陈东海,这名字好熟悉啊?

陈爱绵立刻拖出长长的,系统刚刚给她的大反派名单出来细细寻找。

哦豁。

恶人榜排名第三的就是陈东海,十年后官至六品知州。

资料上写的陈东海此人,阴险狡诈,足智多谋,助纣为虐。

就是他和陈家庄的山匪勾结到一起,将在各种渠道得到的消息都送到了陈家庄,才使得整个香山牢不可破,成为整个朝廷一害。

她,她不想做大恶人的闺女行不行?

到时候,她要是被砍头,岂不是死得很冤?

系统提醒娃娃:“这件事你是没得选的。”

它也很无奈啊,它也想自己是个好系统,可以让它选的小丫头吃喝玩乐锦鲤附体。

可它不够强大啊!

只能靠小丫头救这些即将成为山匪,祸乱一方,危害朝廷,最后被招安毒杀,还被拖出来鞭尸的村民一条活路。

娃娃脑子里想的却是,她以后就叫陈爱绵了?

这个名字好像也不怎么好听呀!

娃娃有些不高兴地撅起小嘴,还不如叫娃娃呢。

系统看着茫然无知的小爱绵,心中暗暗叹气,都怪自己年幼无知,生成的系统不够强大,不然也不会找个这么小的孩子来拯救整个陈家庄。

是系统爸爸不负责,给它自由太多,不是它小系统的错。

对哒,不是它的错。

陈东海是村里最有出息的崽,他家在一年前回村祭祖的时候确实丢失了一个刚刚会走路的女娃,叫陈爱绵。

这孩子冰雪聪明,出生当日,陈东海进士及第,刚刚会叫爹娘,陈东海因为破了大案,破格被从一方县令提拔为通判,兼永丰县县令。

这孩子是陈东海夫妻的心头肉,小福星。

丢了孩子,陈东海媳妇又惊又急,动了胎气,一尸两命。

陈东海相信女儿还好好地活着,户籍一直没有销掉。

只带走两个儿子离开了陈家庄,去了永丰县上任

现在,陈爱绵回来了。

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族长说是,那必定就是。

村长目光如炬地看向围着他的村民。

“族规我就不和你们唠叨了,你们回去和家里媳妇孩子好好说说。陈家族规有十一条,前十条都在祠堂的匾额上刻着,唯有第十一条,代代相传,在我的心里刻着。”

村长轻咳一声,扬声念道:“陈氏家族第十一条,子孙当铭记这十条族规,唯有一条,重中之重。……如有违背,轻者出族,重者沉塘,同根同源,一并惩罚。上父母,下子女,不得反抗。”

祠堂里村长一声大喝:“听见没有?”

数道声音响起:“听见了。”

陈家族人为什么能以人少而战胜同一个村子的王家族人,就是因为他们同枝一气。

不像王家族人,各有自己的算计。

陈家庄的男人们三三两两都从祠堂散去。

他们心里揣着一个沉甸甸的秘密,这件事,谁都不能说,包括身边结发的妻子,亲生的儿女。

就算她们想要说点什么,也要把她们的嘴先堵上。

陈东海家的小闺女找回来了,这个消息犹如山风吹过,还没有激起任何浪花,另一件大事就降临到了陈家村村民的头上。

县衙派了差役过来,要求陈家村一户出一丁,需满十六岁以上的成年男子,上山找寻白虎的踪迹。

如果发现,立刻捕捉,不得伤其身体皮毛。

整个陈家庄很大,足有二百八十多户。

小陈庄的庄子却小,只有四十一户,需要出动四十一名青壮。

去漫山遍野地寻找白虎,要捕捉还不能伤它,这是拿人命去填虎口啊。

整个村子,家家怨声载道,个个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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