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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占有后续+全文

野马无疆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窒息占有》,超级好看的小说推荐,主角是沈慕卿弗雷德.凯斯,是著名作者“野马无疆”打造的,故事梗概:初见他时,她已经奄奄一息,黑暗之中看到有人逆光走向自己,再睁眼,她竟然躺在了他的私人庄园中,有专人医生照看……她:“谢谢你。”他:“不用客气,不过,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他是手握全国经济命脉的神秘掌权人,心狠手辣,不苟言笑,虽生得一张好面容,却有着与生俱来的冷漠,让人拒之千里。可明明有人看到,他曾对一个女人笑,眼底皆是宠溺,甚至家庭聚会上,他还轻轻揽着她的腰……有人问:“这位是……”他:“家妻。”...

主角:沈慕卿弗雷德.凯斯   更新:2024-12-25 15: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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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慕卿弗雷德.凯斯的现代都市小说《窒息占有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野马无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窒息占有》,超级好看的小说推荐,主角是沈慕卿弗雷德.凯斯,是著名作者“野马无疆”打造的,故事梗概:初见他时,她已经奄奄一息,黑暗之中看到有人逆光走向自己,再睁眼,她竟然躺在了他的私人庄园中,有专人医生照看……她:“谢谢你。”他:“不用客气,不过,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他是手握全国经济命脉的神秘掌权人,心狠手辣,不苟言笑,虽生得一张好面容,却有着与生俱来的冷漠,让人拒之千里。可明明有人看到,他曾对一个女人笑,眼底皆是宠溺,甚至家庭聚会上,他还轻轻揽着她的腰……有人问:“这位是……”他:“家妻。”...

《窒息占有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沈慕卿心中却已经开始回想巴赫消失不见的时间,刚好是自己手臂受伤晚回家,惹弗雷德生气的那一日。

一切似乎都变得有迹可循。

沈慕卿咬着下唇,原本红润的小脸,血色逐渐消散。

直到最后,她才抬眼,眼中有了些许湿意,愧疚地看着巴赫。

然而巴赫却完全将沈慕卿的目光忽略,仍然恭敬地等待着弗雷德的下一道指令。

弗雷德嘴角一直噙着一抹淡笑,开口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先生。”

巴赫应了一声后,便转身,将门推开,身影消失在了这栋别墅之中。

沈慕卿眼中已经集满了郁色,侧头看在了眼弗雷德此刻舒心的模样,心中开始惴惴不安。

这打量的小眼神瞬间便是被他捕捉,弗雷德笑容放大,将沈慕卿揽进了怀来。

大手放在她的肩头,隔着薄薄的布料,拍了拍沈慕卿,

“放心,是你喜欢的。”

越这么说,沈慕卿便越紧张,心脏怦怦跳动,最终还是忍不住拉了拉弗雷德胸前的衣料,

“到底是什么?我现在就想要知道。”

没料到,弗雷德居然朝着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没有白手套包裹的修长手指格外好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极其整齐,干干净净。

但此刻的沈慕卿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样一双好看的手,仍然固执地望着他。

弗雷德捏了捏她脸颊边的软肉,目光却是朝着大门口移去,

“来了。”

沈慕卿顺着他连眼角都开始跳动的兴奋眼神,朝着门口处望去。

巴赫率先走进,跟在他身后的却是几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德国人。

直到所有人彻底进入到了别墅中,每个人的面孔都清晰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此刻,沈慕卿的瞳孔骤然缩紧。

因为,在这群人中,有一个给她留下了十足印象的人。

康斯坦斯.露西妮。

才短短一日的时间,高高在上的女人此刻已经变得颓废不堪。

弗雷德的大手缩紧,带着沈慕卿坐起了身子。

在昨日格莱斯特和露西妮离开之后,沈慕卿的心情便一直都不好。

昨天在露台上发生的一切都不得而知。

但细心如弗雷德,为什么沈慕卿对他发小脾气,还有昨日无缘无故的哭泣。

似乎都是因为他不在她的身边时,才引起的。

想起沈慕卿在露西妮离开时说的话,弗雷德便邪恶地扬起了一个笑。

他喜欢猎物被围剿,逃无可逃,最后匍匐在脚下的画面。

这是他认为最开心的事情。

这些,他通通都想让沈慕卿感受,体会他的快乐。

此刻,整栋别墅中一片死寂,只有露西妮因为害怕而发出的啜泣声。

直到那站在最前面的男人见弗雷德因为不耐烦而皱起眉头后,才抬脚猛地将露西妮踹到在了地上。

那几人全都低下了头,不去看这一幕。

女人的惊呼声响,露西妮狼狈地趴在了沈慕卿的面前。

纤细的双手使力,想要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爬起来,但最后却因为疼痛又重新趴到在了地上。

还未等她说话,刚刚一脚将她踹倒在地的男人却在此刻开口,

“弗雷德先生,都是我康斯坦斯家族管教不严,今天带这狂妄的家伙来道歉,还希望先生您能够放过康斯坦斯家族所有的工厂。”

话里话外全都是让弗雷德将那些被他家族管控的产业返回。



军靴整齐地塌落在地上,这几人俨然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军人。

但当莉迪亚看着这几人脸上痞里痞气的表情,还有无声打量着周围的模样时,心中就已经有了判断。

雇佣兵,这是一群嗜钱如命,只为钱而在战场上拼命地亡命之徒。

“初来乍到,响尾蛇长官,请给这位慈祥的老妇人找一点麻烦吧。”

弗雷德话音落下,一道相较于其它雇佣兵身形略显娇小的身影从其中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女人,有着一头利落的短发,涂着一张红唇,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此刻嘴里正叼着一根烟,在听到他的话后,抬手将那根香烟从嘴里拿了出来,朝着地上一扔。

军靴抬起,狠狠地碾过了那还未熄灭的香烟,朝着弗雷德做了个极其端正的军礼,

“当然,先生,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手比在太阳穴边,身上那件贴身的背心便将本就丰满的身形衬托地越发性感。

但身后那群军痞压根就不敢朝着这性感的美女吹口哨。

因为,这女人可是在国际上大名鼎鼎的响尾蛇,最为夺目的雇佣兵之花。

莉迪亚就这么看着那一群人开始疯狂地破坏着这一片本就破旧不堪的街区。

“砰!!!”

........

此起彼伏的砖块掉落声,还有在楼房中居住的租客惊叫声此起彼伏。

这样的一群土匪正在疯狂破坏着莉迪亚所管辖的地方。

莉迪亚浑身颤抖,但此刻的她却做不到出声大骂。

她代表的是尼克少爷的脸,她就算是拼上一张老脸也绝不可能在弗雷德.凯斯的面前低头。

“少爷,您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莉迪亚迫使着自己看向那如狼一般的绿瞳,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然而弗雷德却压根没有再理会她的意思。

慢条斯理地抬手,将手上戴着的白手套取了下来,然后递到了巴赫早已经伸出的手心。

抬步直接掠过莉迪亚,朝着那栋危楼上走去。

想起此刻在屋中,因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惊慌失措的小姑娘,弗雷德嘴角便浮上了一抹笑意。

他只想带着少女和她的一堆破烂,离开这个狗屎一般地方。

然而在房中仔细收拾着旗袍的沈慕卿对楼下发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

只哼着小曲,重新欣赏了一遍她制作的旗袍。

但当收拾到一半时,这栋残破不堪的小楼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真实的晃动感让她以为发生了地震,惊呼一声后,便胡乱抱着一堆旗袍跑进了卫生间,蹲在墙角。

小手紧紧护住脑袋,埋首不敢抬头。

可这股震感持续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还没等沈慕卿抬头查看情况。

一道轻笑声便在耳畔响起。

她蓦然抬头,却在卫生间的门口处看到了一道矜贵的身影。

他的身高太过高大,这卫生间的门框低矮,阻拦了他进入其中的动作。

因此,弗雷德.凯斯就只是站在门口处,看着那蹲在墙角如同鹌鹑一般的沈慕卿。

今天的脾气大的厉害,沈慕卿秀气的眉头一皱,杏眼中多了几丝恼怒,

“为什么要笑我?我这是在执行面对地震的最佳逃生方案!”

娇小的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但那一堆旗袍却依旧被好好地护在怀中。


“好吃吗?”沈慕卿双手交握放在一起,放在胸前,杏眼亮晶晶地盯着弗雷德。

弗雷德拿起桌上的餐巾凑到嘴角边,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中国的美食绝对能俘获人心!”沈慕卿脸上的笑容更浓,眉眼弯弯,唇瓣晶莹。

弗雷德喉结滚动,双眼中的危险之色越来越明显。

还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勾人的女孩儿,心情变得更加不错,晃了晃小脑袋,埋头吃着桌上剩下的食物。

餐桌安静,只有刀叉划破肉类食物所发出的声音。

弗雷德不喜欢任何食物,只是生的带着血丝的牛肉能时刻提醒着他,让他保持兽性。

眉头一抬,看着正在和虾饺大战三百回合,吃的不亦乐乎的沈慕卿,口中咀嚼的牛肉似乎都变得难吃了几分。

因为有更美味的东西让他觊觎。

像是想到了什么,沈慕卿放下了餐具,轻声开口,“弗雷德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小心翼翼,似乎是害怕弗雷德突然反悔。

弗雷德浅绿色的眸子忽然对上了沈慕卿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她娇俏的容貌。

将刀叉放好后,才开口,“现在就可以,不过巴赫必须跟着,天黑之前回来。”

“哈?”沈慕卿愣了。

还要让巴赫跟着?

她甚至怀疑巴赫会不会把小嫣吓哭。

红润的小嘴一撅,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娇憨,“可以不让巴赫跟着吗?”

弗雷德嘴角弯起,露出了一个晦涩不明的笑意,“当然可以,不过这就是另外的价钱了,甜心。”

沈慕卿闻言,小脸瞬间通红一片,那双杏眼瞪得圆鼓鼓的。

她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披着羊皮的狼居然如此无耻。

什么事情都能往那方面靠,简直......简直.....太坏了!

沈慕卿愤然离席,只给弗雷德留下了一道倩影。

刚一出门,便看到停在庄园中的那辆豪车,而巴赫已经站在车旁等待。

见沈慕卿出来,巴赫便率先曲躬,“小姐。”

那些守卫在别墅外的黑衣人随后也跟着朝着沈慕卿曲躬。

出个门都这么大的阵仗,沈慕卿心中忍不住再次感叹弗雷德.凯斯的权势滔天。

车门被打开,沈慕卿坐进了这辆卡宴。

“巴赫先生,直接去上次你送我到的地方吧。”

在关闭店铺之前,小嫣和沈慕卿几乎每天都见面,没有一天是分开的。

异国他乡,两个孤身的中国女孩儿似乎在以另一种方式陪伴着对方。

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了。

卡宴徐徐开起,这次坐车的心绪与第一次一点也不一样。

她不知道弗雷德还要多久才能腻了她,虽然平常有些心惊胆战,但至少弗雷德对她很不错。

有吃有穿有住,只要能活着怎么都可以。

沈慕卿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悲哀,侧头望着窗外划过的美丽风景,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小姐想听音乐吗?”巴赫突然出声,抬眼看了看后视镜中沈慕卿怅然的模样,便开口问道。

“当然,”面对他的好意,沈慕卿欣然接受。

那如沐春风的笑容浮现,似乎刚刚那个满脸愁绪的少女只是巴赫的幻觉。

音乐响起,又是那首欧根.杜加的曲子。

Gramophone Waltz.

沈慕卿忍不住开口,“弗雷德先生很喜欢这首曲子吗?”

巴赫眸光不移,神情漠然地开口答道,“先生是否喜欢这首曲子我不知道,但有一个我可以肯定。”

“什么?”见巴赫停顿,沈慕卿下意识地追问。

话音依旧冷漠,像是一台冰冷的机器,

“先生很喜欢小姐。”

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沈慕卿失语,扭头不去看他,抬手摸着发烫的脸颊,想要抑制血液上涌的速度。

但昨晚的一幕幕突然在脑海中回放,坚实的肌肤触感似乎还在指尖。

白皙的脸便变得更加红润。

直到,车子缓缓驶入了那远离慕尼黑主城区的一处偏僻地界。

身旁的车门被打开,冷风透了进来,沈慕卿才回过了神,朝着车外望去。

是熟悉的地方,还是那个她生活了许久的地方。

没脸看巴赫,沈慕卿第一次没有礼貌地没向他道谢。

下了车后,这附近所有的店铺都如往常一般打开着,只有她那才关闭的旗袍店铺。

冷清又孤独。

豪车驶入,众人八卦的心上涌,在各个店铺门外又三三两两地冒出了几个人头,朝着沈慕卿所在的位置投来目光。

最不喜欢被人打量的眼神,沈慕卿抬步朝着贝琳达太太的甜品店走去。

速度快了不少,但巴赫任然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贝琳达太太!”

玻璃门被推开,沈慕卿轻声呼唤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直到沈慕卿举步进入,再次放大音量呼喊了一声,店里才慌慌张张地跑出了一个人。

身材低矮,有些发福,沈慕卿一眼便看出了她是贝琳达太太。

似乎有些着急,她胖胖的身子有些气喘吁吁。

看着来人是沈慕卿,她蓝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慌乱。

“卿,是你啊,你怎么突然来了?”

抬手随意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朝着沈慕卿快步走来。

挡在了她的身前。

沈慕卿唇瓣一弯,笑着开口,“我来看看你和小嫣,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店里,小嫣呢?”

也不知道是她听错了还是怎么的,一声细密的呜咽声从贝琳达太太的身后响起。

像是为了掩饰什么,贝琳达太太慌张开口,想要用自己的声音挡住刚刚那道小声的呜咽,

“啊,小嫣啊,她今天学校里有事,就跟我请了一天假,只有我一个人在店里。”

如果在以前,贝琳达太太这么说,她还会信。

但现在她的举动太过奇怪,沈慕卿心脏突然被捏起,狐疑地盯着贝琳达太太的脸。

“可我记得,小嫣今天没课,学校里怎么会有事?”

“呃.....我,我不知道!反正她的确在我这儿请过一天假。”

找不到其它的话来堵沈慕卿,贝琳达太太只能硬着头皮吼道。


科林瞳孔微缩。

原本坚强美丽的中国女孩儿此刻正如同一只乖巧的宠物,依偎在主人的身边。

温柔又冷漠。

沈慕卿眸光一闪,暗自移开了目光,但娇小的身体却是朝着身旁的弗雷德靠近了几分。

这道灼热的目光当然引起了弗雷德的注意。

只见那原本舒缓的眉头蓦地轻皱,如狼一般的凛冽眼神瞬间刺得科林恭敬地弯腰。

“弗雷德先生,还是同以往一般,安排顶楼的房间吗?”

科林双手微微缩紧,恰到好处的过问是深海遗珠的主管科林分内的事情。

弗雷德不言,侧头抬手轻轻拍了拍沈慕卿毛茸茸的发顶,目光灼灼,看得沈慕卿心尖发颤,轻笑道,

“今天就不带你去弹琴了。”

说罢还揪了揪她脸颊上白嫩的软肉,揽着腰肢。

在感觉女孩儿几乎完全依靠在自己身上之时,弗雷德这才满意地抬步,朝着电梯走去。

一直鞠着躬的科林此刻身体发凉,汗水涔涔冒出,耐心地等待着这尊大佛赶紧走。

但却是在半道,一道沉稳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一号会客宴,稍后劳请科林先生引荐格莱斯特先生到这里。”

话音落下,接踵而至的是鞋底轻触光滑大理石地板的脚步声。

此刻的科林久久不能回神,脑中一直浮现着沈慕卿毫无神色的表情。

“叮。”

直到电梯到达声响,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抬头之时,那双蓝色的眼睛中充满了遗憾,眼睫轻轻收敛。

科林回头,朝着那电梯门口哀叹了一声,

“抱歉,卿。”

无人回应,科林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发丝,而后脸上又重新露出了那招牌的微笑。

那笑容中找不出一处差错,转身朝着深海遗珠大厅中走去,继续为前来的客人服务。

电梯缓缓上升,沈慕卿却也同科林一般神色恹恹,皓齿轻咬住下唇。

电梯门被擦得锃亮,少女此刻所有的神态被尽数收进男人的眼睛之中。

弗雷德那藏在眼镜之后的绿眸微微一眯,大手一松,单手捏住沈慕卿俏生生的下巴,薄唇勾起,

“甜心。”弗雷德似乎还觉得不够,目光直视,“现在又在想些什么呢?”

语气危险,沈慕卿感觉自己已经被眼前的男人完全掌控,牙齿一松,粉唇挣脱了束缚。

一道齿印落在了饱满的下唇之上,沈慕卿眸光闪烁。

轻轻拉起了弗雷德那只放于身侧的大手,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

“什么也没想。”

沈慕卿打死也不愿说出科林,弗雷德的占有欲已经昭然若揭。

以身试险这一做法并不是她试探弗雷德底线的最佳方法。

干脆装傻,沈慕卿破罐子破摔,那双剪水美瞳也无所顾虑地对上了弗雷德的绿瞳。

电梯上升,门被打开,看着沈慕卿脸上有些尴尬的神色,弗雷德却是突然轻笑出声,脸色变化之快,

沈慕卿从未见过如此喜怒无常的人。

上一秒那双冷漠的眼睛可以将你洞穿,下一秒却是能抱着你开怀地笑。

但随着这狭小的空间突然与外界相通,那股浓浓的压迫之感总算是从沈慕卿的身上消失。

她那颗小心脏暗自松了口气。

但看着弗雷德还带着笑意的眸子,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胆子,那藏在心头不敢露出的恼怒突然爆发。

小绵羊抬脚朝着大灰狼的身体靠去,两只小手齐上阵,掠过眼镜,捂住了那双带着戏谑笑意的眸子。


沈慕卿完全不知所云,晃了晃脑袋,毛茸茸的长发在他的怀中摩擦,有几缕发丝调皮地跑了出来。

待弗雷德将她的长发重新挂在耳后,沈慕卿才出声,“警告他?”

对这不痛不痒的答案弗雷德显然不太满意,摇了摇头,“不止,我还会挖掉他的双眼。”

沈慕卿此刻完全怔住,秀眉越皱越紧,她不明白弗雷德为什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正准备探个究竟时,弗雷德已经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在了怀里。

此刻,他倨傲的目光再度看向了围观了全程的邓肯。

“甜心,你就当我在胡言乱语。”

“弗雷德.凯斯.........”

远处的男人对于他来说太过庞大,是他完全无法企及的地步,不甘的邓肯只能小声狠辣地念着弗雷德.凯斯的名字。

什么也做不了。

“五千一百万美金第一次!”

“五千一百万美金第二次!”

“五千一百万美金第!!!”

台上的黛西已经将手中的小银锤已经高高举起,她的脸上浮现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样的拍卖价格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提成也大大加大。

当那一把小银锤快要落下,黛西马上就要宣布成交之时。

在靠近拍卖场大门处突然传来一道男声,将整个结果逆转。

“弗雷德先生,六千万美金。”

黛西那就快要脱口而出的声音哽在了喉咙,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口处的男人。

突如其来的男人打破了整个紧张,安静的拍卖厅,众人皆是皱着眉回头朝着那声源处看去。

巴赫此刻正举着一道牌子站在了门口,面色冰冷,无视众人的目光,仿若刚刚叫价的人不是他一般。

在众目睽睽之下,巴赫缓缓走近。

“六千万美金,第一次!”

黛西此刻已经屏住了呼吸,作为顶级拍卖师将自己刚刚的情绪控制好,便再次宣告价格。

“伊芙小姐,怎么不继续叫价,看你刚刚的架势我还以为你很喜欢这一条项链。”邓肯一看到巴赫,就立刻想到了弗雷德,此刻只能去刺激那看他不爽的芬恩.伊芙竞拍。

可原本还战斗力满满的女人此刻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歪着脑袋一脸无辜地朝着邓肯说道,

“怎么办呢?邓肯少爷,我突然也不是很想要这条项链了呢。”

没了继续叫价的趋势,芬恩.伊芙单纯就是想要恶心一下邓肯。

在她父亲刚在科技领域进军之时,她可记得那群老不死的里格雷戈里家族的老家伙可没少给她父亲使绊子。

此刻看着邓肯怒气憋在心里发不出来的模样,长舒了一口气,格外神清气爽。

“六千万美金第一次!”

“六千万美金第二次!”

“六千万美金第三次!”

“啪!!!”

锤子落在木台之上,一锤定音,黛西单手朝着巴赫一挥,“这一条举世夺目的救世主之吻由94号先生拍得!”

结果已经出来,本来对这价格感到哗然的众人,在看到竞得者是弗雷德身边的巴赫时也不再感到奇怪。

弗雷德有那个资本。

沈慕卿看着突然出现的巴赫,瞬间便从弗雷德的怀里退了出去。

双手撑在柔软的椅子上,抬眼看向了面前这个矜贵的男人,“你.....你...你让巴赫拍的?”

其实答案已经摆在了眼前,可沈慕卿还是非常震惊,想要弗雷德亲口确认。

面前的男人抬手将手放在了沈慕卿的脸庞上,气息逼近,整个人突然俯身凑近。


沈慕卿微愣,那滴泪水在蝶翼上还未落下,男人的唇已然先它一步将它衔进了嘴里。

眼泪咸涩,没有她丝毫甘甜。

感觉到少女已经坐稳以后,弗雷德才抬手将自己的手套取下,跟那一副眼镜一样,随意扔在了地上。

“甜心,不会有人进来,我保证。”

他说出的话没有一次是没有办到的,就如他这个人一般雷厉风行到了极致。

只要是瞄准了猎物,就算是倾尽一切手段,也会将其猎杀。

深海遗珠的隐私保护的极好,他说出这话,沈慕卿自然是信的。

但第一次在如此陌生的环境,门口处有着服务员待命,就像是被人看穿了一般,沈慕卿心里发麻。

她眼尾发红,才拭去泪水的杏眸再度春水泛滥。

她双手撑在弗雷德早已被扯开衬衫的腹部。

肌肉分明,格外健硕。

她只觉十分烫手,但自己的身边除了他之外便再也没有可以借力支撑自己不软下去的东西。

在看着那完全不容置疑的绿眸后,沈慕卿终于妥协。

咬着下唇的皓齿一松,眼睫抬起,乞求般地望着弗雷德。

“弗雷德先生,能叫他们走开么?”

少女软糯的话语落进耳畔,弗雷德脑中的一切瞬间爆炸,此刻那毫不掩饰的兽性爆发。

激动地坐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那瓶被格莱斯特垂涎已久的红酒朝着大门处砸去。

“啪嗒!!!”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连带着白色的大门发出重重地闷响。

红酒流淌而出,将那铺在地上的毛毯浸湿。

暗红色的液体流了一地,空气中瞬间散发出了一股浓浓的红酒醇香。

在这空间之中竟是有些诡异地和谐,糜烂非常。

沈慕卿完全没料到弗雷德会用这种方式,来提醒门口处的服务员。

但在听到门外慌张远离的脚步声后,沈慕卿那悬在心头的石头才总算是落了下去,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在酒瓶破碎之时,她就已经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股脑儿地钻进了男人的怀里。

这番动作惹得弗雷德低笑了一声,头颅垂下,在她受惊的眼睛上吻了吻,

“都听你的,所有。”

睫毛上的泪水被吻去,滚烫的大手肆意抚摸。

沈慕卿呜咽地哭,只知道在某一瞬,她实在是受不住,难耐地咬住了弗雷德的锁骨。

她用了不小的力道,沉迷在欲海中的弗雷德清醒了一瞬,在低头看着少女狠狠咬住自己身躯的难耐模样时。

手中的动作越发狠厉,双目通红,发狠似地抱紧沈慕卿。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沈慕卿刹地抬头,娇吟出声,连带着支离破碎的啜泣声。

弗雷德顺势含住了她的粉唇,又将女人发泄似地声音吞进了嘴里。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汗水混合在一起,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肌肤之上。

在沈慕卿昏睡过去之前,她只感觉到弗雷德柔软的唇瓣吻了吻她已经湿润的鬓角。

冷冽又热烈到了极点的话落在了耳畔,

“今天冒犯你的人,一个也都跑不了。”

话音到了最后,还有着他一贯的狠辣。

回答弗雷德的话只有沈慕卿因为敏感而发出的哼哼唧唧声。

再睁眼时,原本洁白的玉石天花板已经发生了变化。

身处之地也从柔软的沙发变作了她有些熟悉的大床之上。


这些东西一日不安置好,她心里就总是不舒服。

看着站在车下指挥着弗雷德手下的模样,靠在车后座上的弗雷德眸光一深,而后轻笑出声,

“倒是颇有弗雷德家族女主人的样子。”

此话一出,坐在驾驶座的巴赫身体一震,而后控制住话中的惊异,朝着弗雷德望去,

“先生?您这是.......”

弗雷德收回了目光,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是或不是又能怎么样?那个位子总是要有人来坐的。”

巴赫还以为弗雷德只是对沈慕卿一时兴起。

毕竟这个胆小软弱的中国女人对于弗雷德家族帮不上任何忙。

“收起你的表情,巴赫。”再回眼时,弗雷德的眼睫已经掀开,此刻那双如狼一般的绿眸正审视着他,

“弗雷德家族的荣耀是我一手促成,而并非一个女人。”

“当然先生,任何人都无法质疑你的能力。”巴赫低头,仍然恭敬地面对着弗雷德。

其实他的顾虑并非只有弗雷德家族这一个因素,还有那在暗中蠢蠢欲动的毒蛇,弗雷德.尼克。

被弗雷德.凯斯拔去爪牙后,这家伙这么多年还是不肯放弃与弗雷德.凯斯争斗。

这突然多出的沈慕卿自然成了他最好的下手机会。

似乎是明白巴赫心中所想,弗雷德佁然不动,只是透过车窗望着那站在庄园中的少女。

微风拂过,此刻少女的发丝吹拂了起来,粉色的裙摆也跟着摇曳。

脸上的红润褪去,剩下的是一层浅浅的淡粉色。

那双杏眼中全是喜色,在转身之时蓦然看见了注视着她的弗雷德,兴奋地抬手朝着他挥了挥手。

弗雷德眼中的笑意加深,没有移开视线,就这么开口,

“除了我,还有那群雇佣兵,不是吗?”

巴赫一愣,顺从地点头,“当然,HX雇佣兵是国际上出了名的骁勇善战,有先生和他们的保护,小姐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眼前的少女收回了手,转身便朝着屋内跑去。

心中那点狡黠是弗雷德看不见的。

嘿嘿嘿,既然招呼也打过了,那二楼紧挨着他书房的房间应该可以被改造成她的工作室吧?

她先斩后奏,大不了再受一次弗雷德的低气压那就好了。

人已经窜了进去,沈慕卿从来到这一间别墅之后就只有四个活动区域。

卧室,客厅,餐厅和花园。

她只路过过弗雷德的书房,但在紧挨着书房的一间房间她从来都没有进去过。

如今沈慕卿也终于大着胆子推开了这扇门,她的旗袍自然有莎洛特为她打理。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收拾出一间工作室。

小手落在把手上,“咔哒”一声,门被推开。

里面黑漆漆的,没有安装一扇窗户。

沈慕卿伸出手,在靠近房门的位置上摸索。

直到碰到了一个类似于开关的东西,这才使劲按下。

“嗒!!!”

轻微的响声在这间屋子中响起,白色的灯光瞬间将整个房间照亮。

这屋中所有的一切都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沈慕卿的杏眼蓦然睁大,看着屋中的一切,小腿打颤。

就在自己快要软下去时,一只大手果断伸了出来,将她整个人都捞进了怀里。

沈慕卿回神,抬头就看见将她牢牢抱在怀里的弗雷德,小声开口,

“为.......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的军械?!”

她原本以为弗雷德在房间里摆放各种各样锋利的军刀就够变态了。


弗雷德因为小憩而闭上的碧眸睁开,暗光闪烁,这才低头看着全身都倚靠在他身上的沈慕卿。

凑近吻了吻发顶,“放心,你可以自由进出庄园。”

“真的?!”

沈慕卿惊喜地叫出了声,双手撑在他的胸口处,想要与他对视。

弗雷德却是眉头一挑,把她黏在脸上的发丝拨开,亲了亲小脸后才说出下面的话,

“不过,响尾蛇必须跟着你,寸步不离。”

又是雇佣兵......

沈慕卿心头那才被抛在脑后的想法又冒了出来,此刻她还没有理由去过问弗雷德什么。

剪水美瞳中水波流转,沈慕卿只是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

没有任何语言,只有两个人的无声对视。

直到沈慕卿眼睛酸涩,眼睫眨了眨,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向上攀爬。

最后抚摸在了弗雷德的侧脸。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做出这样亲昵地动作。

弗雷德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表情依旧淡漠,但心里早已经骇浪滔天。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沈慕卿此刻情绪的变化,突然的凝重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弗雷德.凯斯。”

又一次的呼唤。

“我不想死。”

弗雷德.凯斯此刻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眼里全是少女眸光盈盈的样子。

这是一个公民多么合法的权益,但此刻却被她拿出来当做对别人的恳求。

弗雷德心脏猛然一滞,呼吸也跟着放缓。

他抬手,覆盖在了那只抚摸他侧脸的小手之上,

“你的命,谁也取不走。”头颅一抬,在沈慕卿看不见的地方,他碧色眸子一暗,淡淡道,

“任何人都不行。”

这段时间过得异常快,在晚餐时间,坐在餐桌上的仍然只有她和弗雷德。

那群雇佣兵没了踪迹,在这偌大的别墅中连影都看不见。

整个夜晚,弗雷德都没有做出任何其他的事情,只是吻了吻沈慕卿的唇这才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天色昏暗,怀抱温暖。

沈慕卿也没了顾虑,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安安稳稳地睡觉。

一夜无梦,直到第二日房门被敲响。

沈慕卿才悠悠转转醒来。

“小姐,响尾蛇长官到了。”

莎洛特的声音响起,才睡醒的沈慕卿下意识地朝着身旁的位置伸手探了探。

这张大床上又只剩下她一个人,想来弗雷德已经离开。

“莎洛特,麻烦你先招待响尾蛇长官,我一会儿就到。”

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沈慕卿自然也做不出让客人等待的事情,赶紧下床收拾。

在衣帽间中站了半晌,沈慕卿才最终选定了那件被弗雷德拿起过的莹白色旗袍。

————

而在客厅之中,一个身着背心,绿色军裤,踩着一双军靴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之上。

手中拿着一把军刀,不断地擦拭,直到这把军刀被擦拭得锃亮之后,她才满意一笑。

随着这笑容加大,红唇和那头利落的短发别有一番风情。

“抱歉,响尾蛇长官,小姐刚起,劳烦您在这里等待了。”

莎洛特手中端着托盘,将一杯红茶放在了她的面前。

对于莎洛特的靠近,响尾蛇并未抬眸,只是淡淡点头,“多谢款待,莎洛特,不过........”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那双眼睛中突然冒出一丝狡黠,朝着莎洛特看去,

“在这别墅中还有其它的军械吗?我相信弗雷德先生的珍藏不会比HX的差。”

而莎洛特却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抱歉,响尾蛇长官,我没有引领您探查这栋别墅的权利。”


沈慕卿从来到德国以后就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

醒来之时,窗外耀眼的太阳已经直接被玻璃折射倾洒在了她的白皙的脸颊之上。

手中捏着盖在身体之上的鹅绒被,软软的触感和周围陌生的一切让她不禁有些恍惚。

看着眼前这间豪华到了极点的房间,她的身体忍不住开始颤抖。

这是.......哪儿?

沈慕卿轻轻掀开被子,那身白色的旗袍也已经被换做了一件白色的棉质睡裙。

沈慕卿心中警铃大作,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门。

顺着被逐渐扩大的视野,沈慕卿惊了。

繁杂的灯饰,让高高的墙壁投下暗沉的阴影。

在她的面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连接着最中间的一处楼梯。

清贫到现在的沈慕卿第一次知道了真正的“纸醉金迷”到底是什么样的。

顺着过道朝着楼梯靠拢。

一阵明显是由留声机播放的优美音乐传来。

曲子颇有质感,沈慕卿一瞬便得知了曲子的名字。

Gramophone Waltz.

欧根.杜加的曲子。

沈慕卿只觉浑身发冷,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

在走到大理石楼梯的中间时,她终于隐隐看见了那正坐在别墅中央沙发上的一道身影。

熟悉之感袭来,一双浅绿色的眼睛在她的眼前浮现。

“先生?”

沈慕卿轻轻朝着那道身影唤了一声,软软的德语瞬间隐匿在这正播放到激昂的音乐中。

但那道身影的主人依然精准地捕捉到了沈慕卿的轻呼。

微微转头,看着沈慕卿苍白的小脸,淡绿色的眼睛里突然浮现出一抹达不到眼底的笑意,

“睡得还好吗?小姐。”

沈慕卿还是第一次在德国见到这样英俊的一张脸。

下意识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加快了脚步来到了他的面前。

“睡得很好,多谢昨晚先生能够出手相救。”

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异样,沈慕卿此时心头的那一丝害怕已经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对他的感激。

弗雷德.凯斯重新拿起了摆放在桌上的金丝眼镜,架在自己挺立的鼻梁上。

薄薄的镜片将那双眼睛中透出的冷冽阻挡。

“遇到麻烦了?”面对沈慕卿,弗雷德.凯斯的语气也轻柔了几分。

甘醇如同红酒的低厚嗓音让沈慕卿有些沉醉。

摆了摆手,“没有的事,先生。”说着又朝四周望了望,找到了离开这栋别墅的大门。

视线落回到了弗雷德.凯斯的身上,自然而然地被他一头金发吸引。

在离开这栋建筑之前,她想。

那头金色的头发,一定很好摸。

沈慕卿是被弗雷德.凯斯的司机送回去的。

旗袍店的位置很好找,在那一条小街上只有沈慕卿一个亚洲人老板。

在看见突然被豪车接送的沈慕卿,附近的店主皆是跑到了店铺的门口,观望了起来。

沈慕卿下车,还没等向司机道谢,这辆车便已扬长而去,没给她机会。

“卿,这是什么情况?”

隔壁蛋糕店的贝琳达太太素来十分关照她,自然而然地便上前拉住她的手,不断地询问。

那双有些浑浊的蓝色眼睛不断地在她的身上打量。

沈慕卿这才发现,自己的旗袍似乎还在那个德国男人的家里。

“没事贝琳达太太,只是我的店铺已经到期,我不准备再支付接下来的租金。”沈慕卿避开了她的问题。

躲开了四周看热闹的人群后,将她带到了旗袍店的门口。

这么久的时间,贝琳达太太自然知道她的生意惨淡。

在这么偏僻的街角开旗袍店,想要有生意基本不可能。

深深地叹了口气后,贝琳达太太惋惜地说道,“真是太可惜了,卿,希望我们之后还能再见面。”

沈慕卿莞尔一笑,“当然。”

送走了贝琳达太太,沈慕卿总算是有时间来收拾这间旗袍店了。

里面的东西没几样,大多都是店铺中自带的,除了那几件旗袍。

她的手艺极好,这些陈列出来展示的旗袍每一件都是她自己缝制而出的。

不能折叠,沈慕卿便随意在店里找了几张塑料口袋,将其撕开平展地包裹在这几件旗袍之上。

锁上门打理好一切,沈慕卿将店铺的钥匙交给了贝琳达太太,拜托她帮忙交到房东的手里。

看见贝琳达太太点头,沈慕卿这才松下一口气,抱着自己的旗袍转身离去。

她住的地方,同样是一个在慕尼黑十分不起眼的小巷子。

昏暗的灯光,吱吱呀呀的扶手,脏到极致的楼道。

对于沈慕卿来说只有一点好处。

便宜。

非常便宜。

从门口的脚垫下顺利取出钥匙,打开房门,里面的一切又是另一番天地。

整个小小的屋子被她打理地十分干净温馨,与门外的一切都十分格格不入。

躺在沙发上,听着楼上苏迪雅太太又在教训她青春期叛逆的孩子。

二十岁的沈慕卿还是第一次忍不住小声地骂了一句脏话。

“fuck!”

白皙的脸蛋似乎也因为自己突然骂了句脏话而变得通红。

这么一干,心中的怨气似乎也散去了不少。

这操蛋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旗袍店关掉后,她就已经没了收入来源,这房子也租不了几天,她就又得滚蛋。

现在沈慕卿脑袋烦闷,但也清晰地知道一件事。

她必须得再找到一份工作干。

侧头看了眼安静躺在身旁的旗袍,沈慕卿美眸中水波流转似乎有了主意。

随意从中选出一件淡黄色的旗袍,将凌乱的发丝盘好。

这一次,她用的同样是一支玉制簪子,藏在墨发之间倒是生的几分淑女温婉。

虽没化一点妆,但她杏眼含春,面容如桃花般娇嫩,只需一眼,这浓浓的东方婉约之色便是彻底流露。

似乎是做足了准备,沈慕卿拿起桌上的零钱便直接下楼,奢侈地搭了一辆出租车。

看着车窗外从老旧房屋不断变化成繁华都市的景色,沈慕卿闭上了双眼。

“卿卿,爸爸妈妈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弗雷德这这一手笔显然是为了这个女人,这样大动干戈的出气和小心翼翼地守护无一不提示着众人。

这个女人在他弗雷德.凯斯的心里不一般。

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但眼前这个正埋头苦吃的少女却是什么都不明白。

庄园里的厨师手艺格外好,也怪不得每一次沈慕卿都吃的津津有味。

“我可以回去一趟吗?”

以往弗雷德在饭桌上只是吃饭,现在还多了一项兴趣,就是看沈慕卿吃饭。

绿眸含笑,却突然看见埋头的少女抬头,冷不丁地冒出这一句。

又要去哪儿?

弗雷德眉头一皱,还没开口,沈慕卿便先发制人,直接解释道,

“我租的房子已经到期了,想去把东西拿走。”

一想起那些放置在简陋屋子里的旗袍,沈慕卿就一阵心疼。

这些东西本来该被展示在橱窗里,展览上,如今却跟着她一起跌落尘埃。

一抹怅然浮上她的心头,那小眼神也多了一些怅惘。

刚刚想要拒绝的弗雷德此刻却突然一梗,原本打算说出的话一窒。

见弗雷德不说话,沈慕卿张着一双水瞳。

期待地看着他,撒娇似地喊道,“就拿了东西就走,我好多旗袍都在那里,一秒钟也不多呆。”

似乎是害怕弗雷德不答应,沈慕卿小手抓着那双筷子,软软地喊他,“好不好呀?”

要命。

弗雷德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这才淡淡点头,

“可以,让巴赫陪同。”

这一次沈慕卿学乖了,当即点了点头,“好呀好呀,你好好工作,不用管我。”

语气里的那一点小雀跃藏不住,目光也开始有神了起来。

不仅仅是旗袍,包括她从中国带来的布料,丝线。

如今中国风大肆兴起,其中旗袍的优雅,高贵格外受国外友人的喜欢。

她说不定还能重操旧业。

现在没了租房的压力,沈慕卿只需要思考的是重新开店的基金。

越想越兴奋,那双杏眼里笑意盈盈,充满了生机。

不同于在弗雷德面前的乖顺,恐惧。

这个神态格外生动,看得弗雷德也不由自主地掠上了一抹浅笑。

似乎这样,也不错。

得到弗雷德准信的沈慕卿心情变得异常好,早上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被她放在了脑后。

少女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没有顾虑,只因为眼前的事情而开心。

在弗雷德出门离开之时,她还奖励似地踮脚,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最后,还是在他幽深的目光之下,红了一张脸,害羞地低下了头。

终于将这个男人送走,沈慕卿立刻坐上了巴赫停放在庄园中的车上。

坐在后排,沈慕卿才有机会开口询问,“巴赫先生,你的伤......如何了?”

再询问原因就太过矫情了,如今沈慕卿能做到的只有关怀。

而巴赫却是淡淡一笑,跟之前没什么两样,“多谢小姐关心,已经好多了。”

“脸上的淤青可以用毛巾热敷,嘴角的伤口一定不要去碰,等结痂脱漏之后.......”

沈慕卿叽里咕噜,一连串说了一大堆关心的话。

巴赫浅笑,点头,似乎真的将沈慕卿的话一一记在了心里。

这模样落在沈慕卿的眼里却越来越让她愧疚。

话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竟然没了声音。

“小姐?”

巴赫开口,疑惑地唤了她一声。

唤来的只有沈慕卿沉重的叹息,最后千言万语化成了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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