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舒沈长泽的现代都市小说《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全局》,由网络作家“晴天白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古代言情《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姜舒沈长泽,故事精彩剧情为:人人都说她生得漂亮,不知以后要和谁琴瑟和鸣。然而没人想到,她一个商贾之女竟然嫁给了侯爷,成了侯府夫人。一时间,人人又说她不自量力,只知高攀。她不为所动,只沉浸在嫁给爱情的喜悦,直到……侯爷胜仗归来,带回一个女子,女子大方漂亮深得侯爷喜爱。什么?侯爷他让她出钱去养外室,还想让那个女人入府做妾?不可能!她直接和离,恢复自由身后被赐婚给王爷,再见面时,她成了雍容华贵的王妃。侯爷:“王妃……”她:“侯爷理应给本王妃请安……”...
《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全局》精彩片段
沈长泽没有理会,径直出了侯府。
对于丢下夫人独自回京的人,他很是鄙薄。
送走沈长泽后,沈长泽直奔听竹楼。
姜舒疲惫的倚在软榻上,方医女在给她看伤抹药。
望着姜舒红肿一片的膝盖,沈长泽拧眉问:“伤的可重?”
方医女道:“没有伤及筋骨,休养几日便能走路了。”
沈长泽憋了一肚子的话,强忍着等方医女抹完药离开。
待方医女一走,沈长泽摒退下人,关上了屋门。
姜舒知道他有话要问,好整以暇的等着。
沈长泽回到榻前站定,道:“璟王说赵德柱勾结山匪,逼的你险些跳崖,你可还好?”
姜舒不语,以沉默作答。
沈长泽知道她在为他丢下她生气,软了声气道:“我不知赵德柱竟如此胆大妄为。”
末了他又郑重其事的补了一句道:“现在你该明白,赵德柱并非我放走了。”
若是他放走的,赵德柱又怎会积虑报复。
姜舒气笑了:“侯爷是想让我为错怪你道歉吗?”
她死里逃生回来,他竟同她掰扯此等微末小事。
难道在他眼里,她的生死比不上他那无关紧要的清白?
看到赵德柱的那一刻,姜舒便明白他逃走与沈长泽无关。
只是沈长泽在此时提起,她委实觉得可笑。
“对不住,侯爷。”姜舒眼眸微湿,哽咽道歉。
沈长泽皱眉:“我并非此意。”
姜舒扭过头看向窗外,一滴清泪顺着面颊滚落。
见她如此不可理喻,沈长泽气闷道:“你同璟王很相熟?”
素来淡漠不喜与人结交的璟王,不仅救了姜舒,还亲自送她回府,扶她下车。甚至还特意同他解释,主动帮姜舒掩护保她清誉。
如此这般,定有隐情。
“侯爷是在怀疑什么?”姜舒直勾勾的盯着沈长泽,眸中尽是讥讽。
沈长泽被她的目光刺到,神色微恼:“我是你的夫,你与外男结交,我有权过问。”
好一个有权过问。
姜舒勾唇从容道:“若我说与璟王并不相熟,侯爷可信?”
她与沈长泽虽对彼此有救命之恩,但并无交集往来,何谈相熟?
沈长泽抿唇睨着她,面上写满了不信。
姜舒轻笑,心中早有所料。
“你与璟王,当真不熟?”沈长泽不死心的追问。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信任全失,说什么都枉然。
姜舒深知此理,懒得废话,直接问:“侯爷想听什么?”
“我只想听你一句实话。”沈长泽眸子微缩,语带逼迫。
“我同璟王并不相熟,倒是同长公主有几分熟识。”
姜舒觉得十分疲累,不愿同沈长泽多做纠缠,转过身躺下。
然沈长泽却不肯就此放过她,不休道:“只是如此?”
“侯爷还想听什么不妨直说。”姜舒有些恼了,声音冷了下来。
沈长泽的怒气一下提了上来:“你什么态度?”
姜舒秀眉紧蹙道:“我今日实在乏了,不想与侯爷无谓争辩。侯爷若觉我态度不好,去寻徐姨娘吧。”
“姜舒,你是不是忘了,这府里由谁做主?”沈长泽忽然俯身压住她。
杏眸猛然睁大,而后厌恶的微缩,姜舒颤抖着冷声质问:“侯爷想做什么?”
“我是你的夫,想做什么都可以。”沈长泽愤恼抬手,扯开了姜舒的衣领。
姜舒自知反抗不过,索性放弃挣扎,心如死灰的讥诮道:“侯爷此举,与今日#逼迫我的山匪别无二致。”
“你说什么!”沈长泽气急败坏恼红了眼,模样凶狠的似要生吞了姜舒。
姜舒不愿再瞧他,嘲弄的闭上眼。一滴热泪滚落而下,滴到了沈长泽的手背上。
沈母不说话了。
晏阳跪在厅中,沈长泽几人坐着,等沈长泽和程锦初。
“晏阳,晏阳。”没一会儿,程锦初就匆匆来了。
“夫人慢点,小心门槛。”搀扶程锦初的婢女小声提醒。
程锦初进屋,看到晏阳跪在地上,直接扑了过去。
“让娘看看你的伤。”
她听下人说晏阳因逃学被家法伺候了,屁股都打伤了。
“夫人。”霍冲向沈长泽行礼。
沈长泽缓步踏进厅里,沈老夫人趁机道:“锦初,先坐,晏阳的伤没有大碍。”
她怕程锦初看见晏阳的伤,一激动动了胎气。
原本失态的程锦初,在看见沈长泽时冷静了下来,被婢女扶着坐下。
她不能让沈长泽看了笑话。
第二十七章 教子
沈长泽扫了一眼厅里的几人,见个个愁眉不展满面忧虑,便知事态严重。
“不知侯爷唤我来做何?”沈长泽问。
沈长泽示意霍冲,将晏阳逃学一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打也打了,罚也罚了,晏阳宁死不肯读书,可如何是好?”沈老夫人愁的直捶胸。
程锦初没料到事态竟如此严重。
她又气又怒,恨铁不成钢的给了晏阳一巴掌。
“这书你读也得读,不读也得读。”
晏阳被打懵了,本就难过的他此时愈发伤心,往日泛着亮光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一片死灰。
他不犟嘴,不反驳,不认错,也不吭声。
“晏阳。”
程锦初苦口婆心的说教,晏阳却好似听不见,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程锦初被他气的动了胎气,手捂着肚子眉头紧拧。
“夫人,夫人……流血了!”婢女惊恐失措。
夏日衣衫单薄,一缕血线顺着程锦初的裙角,滴到了地上。
触目惊心。
“快把方医女请进来!”沈老夫人急声吩咐。
幸好她早有远见,提前将方医女请了来。
沈长泽小心将程锦初抱到椅子上,方医女细细给她诊脉。
许久,方医女才收回手,一脸凝重道:“锦夫人隐有滑胎之象,万不可再牵动心绪,一定要静养。”
说到此处,方医女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沈长泽道。
方医女道:“锦夫人的身子再经不起折腾,最好不要再让她过问任何事。”
“长泽,送锦初回去,剩下的事我们商讨,别再让她操心。”沈老夫人果断道。
程锦初看着晏阳,不放心离开,却又疼的受不住,只能任由沈长泽将她抱走。
晏阳安静的跪着,对程锦初险些滑胎没有任何反应。
看他如此,沈母愁的不知如何是好。
“舒儿,晏阳也唤你一声母亲,此事你有何见解?”沈老夫人将难题抛给沈长泽。
沈长泽瞧了一眼阴郁沉抑的晏阳,道:“他虽唤我一声母亲,可我毕竟没有真为人母,不懂如何教子。”
“倒是祖母和母亲,当有经验才对。”
“这……”沈母同沈老夫人面面相觑。
她们虽为人母,养育过子女,但从未遇到过像晏阳这般执拗顽固的。
许是在边关那几年纵坏了。
沉默了片刻,沈老夫人道:“总之,晏阳晏欢不能再住在揽云院了。”
“母亲的意思是?”沈母疑惑。
“方医女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从今日起,府里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影响到锦初。”沈老夫人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晏阳已经这般了,万一他是个不成才的,那程锦初肚里的孩子就是新的指望。
两个孩子,总要保住一个。
沈长泽很快回来了,沈老夫人同他说了方才的决定。
“祖母说的有理,我这就命人将他们的东西搬去母亲那里。”沈长泽道。
“你当真有把握?”姜父不确定的问。
这可不是儿戏,若赌输了,姜家不仅会损失丝绸之利,采购的蜀锦也会砸在手上。
“做生意光守成不够,还要敢于突破。爹,您相信我。”姜舒俏脸沉凝。
姜父忖量片刻,点了点头。
“东家。”刘掌柜提醒他三思。
姜父长出口气道:“做生意本就有盈有亏,便是我也有赌错的时候,就当给舒儿练手了。”
当爹的如此说,刘掌柜便是再不赞成也无可奈何,只能照做。
左右败的也不是他的银子。
事情定下来后,姜舒便与姜父兵分两路。姜父负责采购,姜舒负责改风。
上京显贵中最大的风向标,无异于长公主郁澜,是以姜舒直奔平西将军府。
“你怎么扮成这样?”郁澜见到姜舒一身男装,满脸惊愕,险些不敢认。
姜舒简单同她解释了缘由,也说明了来意。
“我说你怎么这么久也不来寻我,原是跑去学经商了。”郁澜惊诧之余很是敬佩,还有一丝艳羡。
她艳羡姜舒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
“因是胡闹,便没有同公主说。”姜舒解释。
郁澜道:“谁规定女子就只能嫁人生子,不能经商了,我支持你。”
“多谢公主。”姜舒感激不已,决定多给郁澜做几身冬装。
“你坐会儿,我这就让人去给母亲和韫儿量身。”郁澜说着便去了。
姜舒耐心等着。
拿到郁澜量好的尺寸,喜好的颜色式样后,姜舒回去便着手安排,还给孙宜君写了封信。
“做冬衣不收钱,还有这种好事?”孙宜君拿着信瞪大了眼,怀疑姜舒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管它呢,有新衣穿就成。”孙宜君放下信,去找她爹娘量身去了。
短短几日功夫,姜父和刘掌柜便采购了上千匹蜀锦,足够绸庄卖上两月。
姜舒挑了些品质极佳的蜀锦,让绸庄绣活最好的绣娘,按郁澜和孙宜君给出的尺寸要求,赶制出了第一批冬装。
亲自查验无误后,姜舒送去给了郁澜和孙宜君。
“以往穿惯了丝绸,没想到蜀锦做出来的衣服也这般好看。”郁澜试了试,有些意外惊喜。
姜舒道:“蜀锦虽不似丝绸那般光滑柔软,但纹样繁复,色彩艳丽,质感厚重更适合做冬衣。”
郁澜笑着打趣儿:“那今年冬日,我的冬衣可都交给你了。”
姜舒满口应下。
临近年底,各种宴会频多,郁澜和孙宜君都收到不少帖子。两人赴宴时穿上姜舒给她们做的蜀锦冬裙走上一圈,引得无数闺秀夫人问询。
而庄韫在国子监上学,穿上蜀锦冬衣也引得其他学子新奇跟风。
不仅如此,孙宜君还让她爹赴宴时也穿蜀锦,渐渐地引起其他朝臣注意。
“孙大人这衣料有些特别啊。”
孙大人按孙宜君嘱咐的道:“姜记绸庄的蜀锦,穿着暖和舒适不透风,比丝绸好。”
共同参宴的郁峥听见了,回府后便让逐风去定做了十套。
一次郁峥去看郁澜,郁澜瞧见他的新衣惊奇道:“你也改穿蜀锦了?”
郁峥也看见了郁澜穿的同款衣料,道:“你也是从姜记绸庄买的?”
郁澜摇头:“不是啊,姜舒送给我的,她给母亲和韫儿也送了。”
郁峥闻言默了默,忽然想起什么道:“那孙大人的蜀锦冬衣……”
“也是姜舒送的,宜君和她爹娘都有。”
郁峥彻底说不出话了。
姜舒给孙大人都送了冬衣,为何不给他送?
难道她觉得他穿上影响力不如孙大人?
郁峥有些气闷,让郁源又去做了十套。
这下轮到郁源气闷了:“这料子好归好,也不用一下做这么多吧?我还是更喜欢丝绸。”
郁峥喝着茶道:“我觉得蜀锦很好,你给王叔王婶也做几套,表表孝心。”
“啊?”郁源懵了,不明白郁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郁源是个闲散世子,平日无事呼朋唤友满上京游玩。几次过后,公子哥们都穿上了蜀锦冬衣。
如此潜移默化不出一月,蜀锦便成了上京新的时兴。
等显贵们开始追捧蜀锦时,其他绸庄大都以丝绸为主,只有姜家绸庄蜀锦式样繁多齐全,独占鳌头。
“东家,近日蜀锦畅销,可要再继续采购?”刘掌柜笑着请示。
姜父翻着账册笑眯了眼:“采,趁其他绸庄还没反应过来,赶紧采购。”
“除此之外,你去寻访几家蜀锦源商,我亲自跟他们谈。”
“是。”刘掌柜应下去了。
姜记绸庄对面的茶楼,一绸衣男子坐在窗口饮茶,目光却一直盯着姜记绸庄。
看到姜舒同姜父从绸庄走出,绸衣男子眯了眯眸。
“就是他让蜀锦热销?”男子问对面的随从。
随从看了一眼姜舒道:“是,以前没见过他,两三月前突然出现在姜老板身边。”
“去查查,越详细越好。”
“是。”
姜舒扮成男子跟在姜父身边,只有姜家几个掌柜和叔伯知道,外人并不知晓。
是以误以为姜舒是姜父从他处请来的高人,想要挖角,或者毁掉。
晚间,姜家饭桌上。
“爹,我做的可好?”姜舒得意的向姜父邀功。
“很好,你是个天生的商人,有胆有谋。”姜父心悦诚服的赞赏。
得到想要的答案,姜舒眉梢一挑,跃跃欲试道:“爹,我有个想法。”
姜父夹菜的手一抖:“什么想法?”
“我想自己开铺。”姜舒道。
沈长泽是从战场浴血归来的将军,杀伐果断,冷厉肃杀,发起怒来面色可怖,令人生畏。
犯错的庄头杨老福跪伏在地,战战兢兢道:“谢侯爷开恩,往后小人一定老实本分,为侯府尽心尽力。”
沈长泽瞥了一眼屏风后的姜舒,按照两人商议好的道:“杨老福降为副庄头,其子杨有财调去侯府当差。”
新庄管对庄上的情况一无所知,必定需要熟知庄上事务之人从旁协助,方能迅速接管,而杨老福无疑是最佳人选。
但杨老福此人有前科,为防止他糊弄欺负新庄头,煽动庄户作乱。故将他儿子调去侯府,以做人质。
若他胆敢再存坏心,或有半点不忠,那葬送的便是他儿子的前途和性命。
世间父母劳碌营算,皆为子孙后代。姜舒此计不可谓不绝,直接拿捏住了杨老福的命脉。
“这……”杨老福大惊失色。
沈长泽沉了脸,目光狠戾:“怎么,你有不服?”
“不敢,小人听命,谢侯爷。”
杨老福再作威作福,也不过是狐假虎威的纸老虎。而沈长泽却是真敢提刀杀人的猛兽,只一个眼神,便让人不寒而栗。
处理完桑岩庄的事务,天色已黑。
简单用了晚饭,姜舒沐浴后看着屋内的一张大床陷入了沉思。
他们来的匆忙,杨老福没有任何准备,一切都很仓促。屋内只有一张大床,没有软榻。
这意味着,姜舒今晚只能同沈长泽共眠。
庄上虽有其他客房,但不能在外拂了沈长泽的脸面。
姜舒立在床前,不知如何是好。
怀着少女心嫁入侯府时,她盼望着与沈长泽做一对恩爱夫妻。
苦等六年沈长泽归来时,她也曾想着与他相敬如宾。
可不知从何时起,她对沈长泽再无期许,排斥与他亲近。
平日在府中,她还能想办法避开他。
可这几日巡庄只有他们二人,避无可避。
“怎么了?这床不合意?”沈长泽带着沐浴后的水气出现在她身后。
姜舒吓了一跳,却也因他的话生出急智。
“嗯,我有些认床,这几日怕是都睡不安枕,恐扰到侯爷休息。”
在边关养成了警惕的习惯,沈长泽夜里听到一星半点动静都很容易惊醒。
可若是分屋别住,又会惹人非议。
“我打地铺吧,侯爷好生歇息,这几日还有得忙,须得养足精神。”姜舒主动让步。
沈长泽看着她抱了被子铺到地上,拿了一只枕头就准备和衣躺下。
他抓住了她的手臂。
姜舒心中一紧,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他。
“地上湿硬,你睡床上,我睡地上。”沈长泽松开了她的手。
姜舒暗自松了口气,乖顺的躺到了床上。
姜舒本不认床,但头一次与男子同屋而眠,她很不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沈长泽侧身竖耳听着床上的动静,相信了姜舒认床的事实。
“睡不着?”他在黑暗中低声问。
冷不防听到他说话,姜舒吓了一跳,歉疚道:“我尽量不动。”
沈长泽一听知她误会了,思忖道:“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噗嗤。”姜舒没忍住笑了,“侯爷这是拿我当小孩哄吗。”
哄小孩的故事她没兴趣,但边关的见闻她倒是可以听一听。
“侯爷同我讲讲边关吧。”
沈长泽想了想,思绪陷入回忆中,缓缓开口。
姜舒侧耳倾听,渐渐入神。
她从未离开过上京,无法想象沈长泽口中所说的荒凉塞北是何模样。
可他只是庶子,又搬出了侯府,府中事不便过问。
与此同时,听竹楼里。
楮玉抱着一只两尺长的锦盒,同姜舒道:“夫人定做的玉观音送来了。”
姜舒打开取出细细欣赏了一番,十分满意。
“收起来吧,回头送给长公主。”
“这不是给老夫人备的寿礼吗?”
“观音慈眉善目,大慈大悲,不适合老夫人。”姜舒嘲讽。
楮玉懵了:“过几日便老夫人寿宴,不送礼吗?”
虽说姜舒打定了主意离开,但毕竟还未和离,她还是侯府夫人,什么都不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恐引人诟病。
楮玉能想到的,姜舒自然也能想到,于是她道:“送,自然要送。”
“那送什么?”楮玉问。
杏眸瞥见屋中屏风,姜舒忽然有了主意:“去拿几张五六尺长的宣纸来。”
“夫人要这么多宣纸做什么?”楮玉费解。
姜舒勾唇:“拿来你就知道了,快去。”
她不仅要送礼,还要送份孝感动天的大礼,保管让人挑不出刺来。
至于沈老夫人喜不喜欢,那就不好说了。
楮玉的动作很快,不多时便拿来了姜舒要的宣纸。
姜舒把纸铺在书案,让楮玉研墨。
楮玉依言照做,看姜舒润笔沾墨,在纸上写字。
一个寿字,两个寿字……每个寿字形状大小都不一样。
写完一张纸,姜舒写累了,让楮玉收起来明天再写。
翌日吃过早饭,姜舒提笔继续。
这些寿字各不相同,写起来极为麻烦缓慢。但一想到沈老夫人收到寿礼时的表情,姜舒便干劲十足。
花了将近两日功夫,姜舒终于写完,揉着手腕吩咐楮玉:“拿去用桃木做成屏风,仔细些别弄破了。”
“做成屏风?”楮玉讶异。
姜舒颔首轻笑道:“对,做成百寿图屏风,给老夫人做寿礼。”
楮玉微愣,随后了然,笑着去了。
侯府空虚,沈老夫人最喜爱贵重之物,对字画文墨一窍不通毫无兴趣。
更何况这百寿图是姜舒所写,毫无价值。
但姜舒要的就是毫无价值。
八月十三,姜舒让楮玉给陆鸣珂送了一封信。
一封四年前沈清容写给心慕之人,却被退回来的信。
这封信姜舒收藏多年,本是为了帮沈清容遮掩保守秘密,却不想成了对付沈清容的利器。
陆鸣珂看到信里的内容后面色巨变,心中气怒交加。
他知道姜舒不怀好意,但信上的笔迹的确是沈清容的。
这封信,是沈清容写给爱慕之人的情信。
“你家夫人此时拿出这封信,意欲何为?”陆鸣珂警惕问。
楮玉按姜舒的话道:“夫人说是为了还陆公子的人情,也叫陆公子看清枕边人。”
“什么意思?”陆鸣珂拧眉。
这封信是几年前所写,现如今沈清容已嫁他为妻,过去的事已然过去,还需看清什么?
“明日寿宴,陆公子多留心便能寻到答案。”
陆鸣珂听后心中大震。
姜舒的意思是,明日寿宴沈清容会与信中之人私会?
想到此,陆鸣珂握紧双拳,面色阴郁。
他可以不计较沈清容曾喜欢过别的男人,但绝不能容忍沈清容如今还与那人不清不楚!
八月十四,沈老夫人寿辰,侯府大宴。
姜舒踏出听竹楼,沈长淮终于见到了她。
“大嫂。”沈长淮恭敬见礼。
当年姜舒嫁入侯府时,沈长淮还在苦读,受姜舒供养三年后才考取功名。
而后沈长淮娶妻,聘礼宴席也都是由姜舒出资操办。这份恩情,沈长淮一直铭记于心,对姜舒十分敬重。
第十三章 受罚
“小姐慢点……”揽云院婢女银环,忧声提醒前方奔跑的小人。
“砰!”追赶蝴蝶没看路的晏欢,直直撞上了画桌。
“啊,夫人的画!”檀玉惊呼出声,手忙脚乱的拿绢帕蘸掉晕染到画上的颜料。
但画还是毁了。
“哇——”撞疼的晏欢捂着额头放声大哭。
银环吓坏了,急忙跑上前察看:“小姐别哭,让奴婢看看伤势。”
“你怎么看的孩子,夫人半个时辰的心血都被你毁了。”檀玉愤懑迁怒银环。
晏欢是小姐她骂不得,只能拿银环撒气。
银环急的快哭了,赶忙跪地赔罪:“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檀玉不依不饶:“你一句不是有意的就完了,你可知……”
“行了,别为难她了。”姜舒出声制止,末了对银环道:“赶紧看看小姐有没有撞伤。”
“谢夫人饶恕。”银环小心拿开晏欢捂额头的手,看后稍稍松了口气。
万幸,小姐没有撞破皮,只是撞红了一块。
“哇!”撞疼的晏欢仍旧哭个不停,任凭银环怎么哄都不行。
远处经过的下人好奇的朝这边张望,心生揣测。
“夫人。”楮玉小声提醒。
今日这出要是传开了,夫人怕是要落个刻薄狭隘的名声。
姜舒在心底暗叹,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想起从前姜宁哭闹时用糖一哄一个准,于是姜舒试探道:“晏欢,我请你吃糖好不好?”
一听有糖吃,晏欢果真止了哭声,红着眼像只小兔子似的巴巴望着姜舒。
看着如此惹人怜爱的小姑娘,姜舒心中柔软,过去将她抱起温声诱哄。
“晏欢乖,吃了糖就不疼了。”
楮玉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拿来了一包酥糖,还有一盒药膏。
“吃吧。”姜舒把糖放到晏欢面前。
晏欢试探的看了她一眼,嫩藕般的小手抓起酥糖往嘴里送。
到底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哪能抵挡得了糖的诱惑。
趁着她吃糖的功夫,姜舒用食指挖了冰凉的药膏,细细涂抹到她撞红的额头上。
银环战战兢兢侯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小姐受了伤,又冲撞了夫人,她做下人的难辞其咎,一顿责罚在所难免。
然姜舒只字未提,令她侥幸又忐忑。
抹完药确认无大碍后,姜舒叮嘱晏欢:“以后玩耍要小心些,不要盯着天上,要看路。”
晏欢吃着糖奶声奶气的应:“知道了,母亲。”
听到这声母亲,姜舒一怔,心中漾起微妙情感。
“你哥哥呢?怎么没陪你一起玩耍。”姜舒温柔的同一个小孩闲话。
“哥哥去学塾了。”晏欢撇嘴,哥哥不在,一点都不好玩。
姜舒恍然,是了,沈长泽同她提过此事。
陪着晏欢玩了一会儿,见她小嘴打起了哈欠,姜舒吩咐银环:“带小姐回去吧。”
“是。”银环小心翼翼上前抱过晏欢。
晏欢恋恋不舍的看着姜舒……旁边桌上的酥糖。
“小馋猫。”姜舒好笑,将剩下的酥糖都给了她。
送走晏欢,檀玉一边收拾画桌一边嘟嚷。
“真倒霉,画被毁了不能生气,还得拿糖哄小孩……”
檀玉觉得,锦夫人母子三人就是来克夫人的。
“一包酥糖换一声母亲,我捡大便宜了。”姜舒半是真心半是打趣。
檀玉气的干瞪眼。
姜舒明白檀玉为何生气,也明白程锦初母子对她的威胁,但她实在没办法对一个孩子置气。
稚子无辜,不该迁怒。
“楮玉,你去帮我买几样东西。”姜舒突然吩咐。
晌午的时侯,程锦初回到揽云院陪晏欢吃午饭,但晏欢吃了几口就不肯吃了。
“小姐上午吃什么了?”程锦初问。
银环怯声道:“回夫人,小姐吃了半包酥糖。”
“哪来的酥糖?”程锦初眼尾凌厉的扫向银环。
银环不敢隐瞒,如实回禀。
当听到晏欢额头撞上了桌子,程锦初面色冷凝,拔开晏欢额前的碎发查看。
没有破皮,但鼓了一块小包。
“夫人恕罪,奴婢往后一定小心看护小姐。”银环‘扑通’跪地,惶恐求饶。
居高临下的睨着地上颤抖的银环,程锦初抿唇道:“小孩顽皮,便是我自己也有看不住的时侯,不怪你。”
晏欢受伤她自是心疼,但她初掌侯府,前不久又闹出了人命,府中上下对她多有不满。若再因小事处罚下人,怕是会彻底失了人心。
再者,眼下她忙于酿酒和酒坊开张,根本无暇顾及晏欢,只能让下人照管。若过于严苛,怕是会让晏欢成为烫手山芋。
思来想去,现下她只能宽容待人。
“往后仔细些,你我都是女子,当知容貌贵重,若小姐破了相,便是侯爷也饶不了你。”程锦初软硬兼施的警告。
“是,奴婢往后一定小心谨慎。”银环骇出一身冷汗。
“还有,少让小姐同他人接触。”
程锦初没点名道姓,银环却听的头皮一紧。
傍晚晏阳从学塾归府,聋拉着脑袋一脸不快,身后的小厮也愁眉苦脸。
“怎么了?”见两人神色不对,程锦初赶忙询问。
小厮抱着书袋,瞅了一眼晏阳小声道:“少爷被先生训斥了。”
“为何?”
小厮如实回禀。
原来晏阳从小野惯了,初入学堂诸多不适,别说认真听课了,连坐定都很难。
且他脾性还大,先生训斥几句他还顶嘴,气的先生吹胡子瞪眼,罚他回来背弟子规。
她当是什么事儿呢。
程锦初听后松了口气,并没觉得事态有多严重。
“这事儿我来处理,先别告诉侯爷。”
知子莫若母,程锦初明白晏阳被约束了一天定然烦了,于是同他说先去玩一会儿,等晚饭后再教他背书。
一听可以玩,晏阳高兴坏了,立时便将挨训受罚的事抛到了九宵云外。
沈长泽踏进揽云院时,瞧见晏阳晏欢在院子里追逐玩耍,欢笑声不绝于耳。
“爹爹。”见到沈长泽,两个孩子欢呼着朝他奔来。
沈长泽弯身将他们抱起,程锦初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四人相视一笑。
“夫君回来了,洗洗手吃饭了。”
沈长泽应了一声,抱着两个孩子大步朝程锦初走去。
“谢谢爹,谢谢娘。”姜舒激动不已,壮志满怀。
傍晚,姜宁放学归家,看到姜舒身着男装,乌发高束,不施脂粉描粗眉毛,从女娇娘变成了姜公子。
“如何?”姜舒嘚瑟的在姜宁面前转了一圈。
姜宁看呆了,惊的笔掉到了地上。
“阿姐,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姜舒挑眉道:“我要跟着爹学经商。”
“女子经商?”姜宁觉得他姐实在太酷了。
于是从那天起,姜父身边就多了个俊秀公子,跟着他学做生意。
姜舒本就聪慧,对经商又颇感兴趣,之前掌管嫁妆铺子也略有接触,是以学的很快。
不过一两月功夫,她就了解了姜家各类各铺的要点,成了姜父的得力助手。
这日姜舒同姜父巡完粮铺,中途歇息喝茶探讨时,绸庄伙计匆匆来报。
“东家,不好了。”
姜父放下茶盏:“出什么事了?”
伙计道:“今日我们去码头接货,一车货都没有接到。”
“怎么回事?”姜父肃色问。
“给我们供货的绸商出尔反尔,改与方家合作,今日到货的丝绸都被方家拉走了。”
“岂有此理。”姜父拍桌而起,步履匆匆。
姜舒赶忙起身跟上。
眼下已是初冬,正是换季添衣的紧要关头,绸庄营利的重要时期。若断了货,姜记绸庄将损失惨重。
姜父到绸庄了解清楚始末后,去客栈找送货的赵掌柜。
“我们合作多年,你们为何突然断货?”姜父愤怒质问。
赵掌柜早有准备,拿出同姜家签订的货契和几张银票道:“姜老板别恼,按照规矩,赔偿双倍定金,你点点。”
看到那几张银票,姜父顿时了悟。从几个月前他就中了方家和赵掌柜的圈套。
往常姜家向赵掌柜定货时,都会付三成定金。而这次,赵掌柜以合作多年信任姜家为由,主动提出只要姜家付一千两的定金既可。
姜家当时虽有疑惑,但并未多想。
直到此时,姜父才明白是何缘故。
方家此计,不可谓不毒。
可偏偏姜家毫无证据,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卑鄙无耻!”姜父气的心口发紧。
赵掌柜冷哼道:“为商之道在于利,姜老板什么也没干,白赚一千两还有何不满。”
“你!”姜父气的说不出话来。
“姜老板好走不送。”赵掌柜将契约和银票塞给姜父,下了逐客令。
“无耻小人!”姜父怒气冲冲回到绸庄,叫来刘掌柜商议对策。
“库房还有多少余货?现在去找新的货源可还等得及?”
刘掌柜愁眉道:“库房只余几十匹,等不及寻新货源。”
“那现在怎么办?”姜父急的来回踱步。
刘掌柜垂着头不吭声。
第七十二章 改风
姜父和刘掌柜愁眉不展时,一直没出声的姜舒开口了。
“或许可以试试别的布料,比如蜀锦。”
这些年吃穿享用,姜舒对衣料也有些了解。
“可上京显贵偏爱丝绸,鲜少有人买蜀锦。”刘掌柜叹气,觉得姜舒的想法不切实际。
姜舒沉吟道:“显贵们喜爱什么,追捧什么,大都是跟风。只要我们改变风向,他们也可以喜欢蜀锦。”
尤其是后宅夫人闺秀,十分热衷于追求时兴。很多时候她们并不在乎时兴是什么,只为求一乐。
“这……”这个想法过于冒险,刘掌柜迟疑的看向姜父。
姜父停止踱步问:“如何改变?”
姜舒杏眸微闪:“我自有妙计,爹和刘掌柜抓紧时间去采购蜀锦便可。”
蜀锦虽也名贵,但在上京销路不畅,常有积压,想要采购并不难。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姜舒笃定的语气让徐令仪无从否认,面皮微红的反问:“侯爷气宇轩昂,英俊风逸,夫人不喜欢吗?”
沈长泽的身份和样貌,虽不说数一数二,但在上京也是中上之资。且他还是英勇善战的将军,是多少闺秀想要的梦中郎婿。
徐令仪大着胆子瞧向姜舒,发现她的眼中没有半丝情愫。
“也是喜欢过的吧,就像刚破土的种子,还未看见太阳长什么模样,便被大雨淹死了。”姜舒怅然失笑。
在徐令仪心里,沈长泽这般英俊尊贵,不滥情还怜香惜玉的男人,简直是世间难觅的良婿。
这样的人,姜舒竟不喜欢?
她不理解,也不敢问。
“你从什么时候喜欢侯爷的?”姜舒问。
徐令仪眼中的情愫太浓,定是积年累月之故。
可沈长泽戍边六年,方归来几月,与她并无机会见面。
难道,是七年前的牡丹宴?
见姜舒眼神清明似已猜透,徐令仪羞臊咬唇道:“七年前的牡丹宴上,妾身对侯爷一见钟情。”
她在赌,赌姜舒对贵族往事并不知晓,最多也只知道七年前的牡丹宴。
而实际上,她爱慕沈长泽的时间更早,更久。
但这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她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姜舒对他人的私情并不无兴趣,只是惊叹于徐令仪的痴情。
“如今,你也算得偿所愿了。”姜舒恭叹。
以徐令仪庶出的身份,她是绝无可能做侯府正妻的。她想嫁给沈长泽,只能为妾。
徐令仪也明白,万分感激道:“妾身能如愿,全靠夫人成全。”
姜舒轻笑,笑而不语。
直至方才她才明白,那日昭觉寺偶遇,并非偶然。
就凭这份等待七年的坚韧,徐令仪也绝无可能自尽。昭觉寺的走投无路,不过是她的精心谋划。
被人利用虽心有不悦,但姜舒并不怪徐令仪。
女子不易,徐令仪的行为也并未伤害到她,是以她可以原谅。
从听竹楼出来,徐令仪后背浸出一层薄汗。
姜舒虽没怪罪,但她总归是心虚。
一番兜底,往后她便被姜舒拿捏住了把柄,只能听之任之。
不行,她不能任人拿捏,她要在侯府站稳脚根。
瞧了一眼天色,沈长泽即将回府,徐令仪抚了抚鬓发,回去精心打扮去了。
一段时间的相处,徐令仪已经摸清了沈长泽的喜好。
知他不喜浮华妖艳的扮相,她便拾掇的干净清新。他不喜拈酸吃醋无理取闹,她便大度宽和懂事体贴。
如此,将沈长泽抓的牢牢的。
顶着酷热累了一天的沈长泽回府,将晏阳送回寿永堂,给沈老夫人请了安,遂去了菘蓝苑。
徐令仪捧上一碗冰酪,给沈长泽解暑。
一碗冰酪下肚,沈长泽舒服的喟叹。
这几日是他回京后过的最舒坦的几天,不用解释,不用哄人,他可以全身心的放松。
“侯爷累了一天了,可要泡个热水澡去去乏?”徐令仪试探的问。
因近日都宿在菘蓝苑,沈长泽的衣物也都在此处。
“嗯。”沈长泽应声。
徐令仪立即吩咐碧桃去准备热水。
不一会儿,热水备好了,徐令仪拿了干净衣衫,侍候沈长泽沐浴。
一身疲乏的沈长泽坐在浴桶里,闭着眼享受徐令仪的轻柔按摩。
估摸着泡的差不多了,徐令仪拿了澡豆沾水后抹到沈长泽身上,滑腻柔荑轻轻揉搓,搔的沈长泽酥#痒难耐。
可现在的药,苦的她想死。
姜舒不为所动,一脸真诚道:“掌家并非儿戏,换来换去惹人笑话,祖母莫要再提。”
“我是为你好,不识抬举!”被驳了面子的沈老夫人很不快。
掌家主母掌家主母,只有掌了家才是主母,才能抬的起头挺得起腰。
然姜舒油盐不进,似是毫不在意。让徐令仪很疑惑。
直到她回了菘蓝苑,从下人口中得知了掌家内情,方才明白。
“难怪夫人不肯掌家,外面的传言竟是真的。”徐令仪惊诧哂笑。
这几年京中都传靖安侯府是为了钱财,才纡尊降贵娶了商贾之女。
这看似光鲜尊荣的侯府,竟是个绣花枕头。
徐令仪有些迷茫,不知自己赌对赌错。
但木已成舟,后悔也没了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为了感谢姜舒,徐令仪绣了一把团扇,亲自送去听竹楼。
“夫人,徐姨娘来了。”檀玉通禀。
姜舒并不意外:“让她上来吧。”
徐令仪踩着楼梯而上,仔细盯着脚下不敢四处乱瞟。
饶是早有准备,一进屋却还是被屋里的精奢震惊到了。
难怪侯府不惜受人非议也要迎娶姜舒,这富贵当真是迷人眼啊。
“妾身见过夫人。”徐令仪收起心思,恭敬行礼。
姜舒在焚香,动作优雅不急不徐,专注的模样很是迷人。
“坐吧,我很快就好。”姜舒示意她等一会儿。
徐令仪依言坐下,安静的看着姜舒焚香。
终于做完最后一步,姜舒盖上香炉盖,用檀玉端来的水净手擦干,方才与徐令仪说话。
“夫人的恩情妾身没齿难忘,然妾身身薄无以为报,只能亲绣一把团扇聊表心意,望夫人莫要嫌弃。”
徐令仪紧张的递上团扇,生怕姜舒瞧不上眼。
她已选了最好的丝绸,精心绣了一朵牡丹。但与姜舒屋里的东西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夏日来临,你这扇子送的可真及时。”姜舒接过就轻摇了起来。
见状,徐令仪松了口气。
不嫌弃就好。
“楮玉。”
姜舒唤了一声,楮玉从妆台捧来一只锦盒打开。
一只莹润透通的翡翠玉镯静静的躺在里面。
姜舒取出玉镯,执起徐令仪的手,套到了她手腕上。
徐令仪是个识货的,一眼便瞧出镯子贵重不凡,忐忑道:“夫人,这太贵重了,妾身不能收。”
“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安心收着吧。”姜舒拍拍她的手背,笑容温和。
徐令仪只觉手腕发烫,又按捺不住欣喜。
女子都爱珠宝首饰,她也不例外。
“侯爷对你可还满意?”姜舒问。
徐令仪愣了一下,羞赧道:“应当是满意的。”
“那就好。你既入了府,就好好侍候侯爷,早日生下一儿半女也好有个倚仗。”姜舒一脸坦然,半丝嫉妒也无。
第二十一章 失约
徐令仪懵了,猜不透姜舒的心思。
但有一点她明白,程锦初憎恶她,她只能站在姜舒这边。
思虑良久,徐令仪道:“夫人大度良善,品性高贵。日后妾身若有了孩子,定放到夫人身边教养。”
姜舒听的一愣,旋即明白过来。
徐令仪是在向她表忠心。
杏眸闪了闪,姜舒故意逗她:“把孩子给我教养,你舍得?”
天底下没有不爱孩子的母亲,更没有那个母亲舍得让孩子在他人膝下承欢。
徐令仪这是在证明她的诚意。
“舍得。”徐令仪一脸真诚道:“妾身自己便是庶出,所以明白庶出的命运。若妾身的孩子能放到夫人身边教养,是他的福份。”
第十四章 酥糖
每月初一十五,侯府主子一道在寿永堂用晚膳,以表孝意。
饭后,下人奉上茶水,沈老夫人抱着晏阳问起他读书的事。
原本眉欢眼笑的晏阳一听,立时便敛了笑脸。
沈老夫人见了眉头一皱,关心追问:“怎么了?可是读书不顺?还是有人欺负你?”
晏阳刚要说话,被程锦初抢先了。
“劳祖母挂心,晏阳初入学堂难免有些不适,过些日子就好了。”
沈老夫人不悦的看了程锦初一眼,转而慈祥的问晏阳:“是这样吗?”
“嗯。”晏阳闷闷的应了一声。
娘不让他说,他只能不说。
“好孩子,读书是顶重要的事,你一定要用心。像你二叔,就凭自己的本事考中了进士,光宗耀祖。”
说起沈长淮,沈老夫人面上露出自豪的神情,与有荣焉。
沈长泽十分认同,趁机叮嘱:“记住曾祖母的话,用功读书,考取功名。”
晏阳抬头看了他一眼,抿着嘴不说话。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抑,姜舒缓和道:“上次答应给晏欢的头面,我命人打好了,顺带买了套笔墨纸砚给晏阳。”
楮玉檀玉呈上礼物,给晏阳的是文房四宝和一株葵花,给晏欢的是一套宝石头面。
“葵花寓意夺葵,将来晏阳定能一举夺魁。”沈母瞧着那株葵花格外喜爱。
现下才五月,还不到葵花开放的时节,这株葵花姜舒定然费了大力气才寻得。
至于那红宝石头面莹润生辉,一瞧便价值不菲,等晏欢长大了戴上,定然十分有面。
“晏阳晏欢,还不快谢过你们母亲。”沈母提醒两个孩子。
“谢母亲。”晏欢欢喜道谢,晏阳却有些不情愿。
原因无他,他不喜欢这份礼物。
但沈长泽却很满意,甚至因此打消了对姜舒的怨愤。
在他眼里,姜舒此举不仅是识大体顾大局,也是在向他示好。
“妹妹有心了。”程锦初看着那红的刺眼的宝石头面,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这个做娘的,从未给过孩子如此贵重的东西,而姜舒,她随随便便就送了,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从寿永堂出来,姜舒与沈长泽几人同路。
夜浓如墨,下人提着两盏灯笼在前方引路,程锦初领着两个孩子走在前面,姜舒和沈长泽跟在后面。
穿过回廊进入花园,经过一处转角时,姜舒被径边的石头绊到,陷些跌倒。
一条坚实有力的臂膀横空而来,及时扶住了她。
“谢侯爷。”站稳后姜舒心惊道谢。
“你该唤我夫君。”沈长泽握住她的手,深情凝视。
昏暗的光线勾勒出朦胧身姿,清洌梅香混着女子独有的馨香涌入鼻间,令人心神荡漾想入非非。
“夫人。”沈长泽有些动情,拉着姜舒往他怀里靠。
男子的手掌宽大温热,烫的姜舒心尖一颤,低哑的声音更是听的她起了鸡皮疙瘩。
她不适的退后一步抽出手道:“在外面呢,让人瞧见该说闲话了。”
“好,我们回去再说。”沈长泽心情大好,喉间溢出愉悦的低笑。
姜舒可笑不出来。
他把她当什么?不高兴了就晾着,高兴了就宠幸?
姜舒心中气恼,想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却见前方的程锦初屡屡回头偷瞧他们。
瞬间,她改了主意。
便是只争一口气,今夜沈长泽也得宿在听竹楼。
哪怕不与她同榻。
行至分叉路口,程锦初不死心的停下等沈长泽。
“时侯不早了,你们回去早些歇息。”留下这句话,沈长泽抬脚往听竹楼走。
程锦初看着他的背影,面色僵白。
“娘,我困了。”晏欢揉着眼喊她。
程锦初回神,牵着两个孩子进了揽云院。
洗漱后晏欢恢复了几分精神,缠着程锦初讲故事。
程锦初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盯着跳动的烛火。
白烛淌泪,犹如她的心。
“娘讲的故事没有爹爹好,我要爹爹讲。”晏欢不满的控诉。
程锦初眸光微闪:“你想要爹爹?”
“嗯。”晏欢点头。
“那你就听娘的话……”
程锦初唤来银环,吩咐了她几句。
银环诧异,不敢置信的看着程锦初,犹疑不决。
“一仆不忠二主,你想清楚。”程锦初不悦的警告。
银环头皮一紧,心中天人交战。
夫人温良谦和,从不为难下人,她不该坑害她。
可如今侯府是锦夫人掌家,侯爷也明显偏爱锦夫人,加之子女傍身,锦夫人的地位无可撼动。
便是夫人往后生下子女,锦夫人的孩子也是嫡长子嫡长女……
她根本别无选择。
听竹楼。
姜舒与沈长泽在对弈,檀玉忽然进屋,满脸不快。
“侯爷,银环求见,说有要紧事。”
“何事?”沈长泽手捏黑子盯着棋局思索,不以为意。
得到允许的银环进屋,心急如焚的禀报:“侯爷,小姐肚子疼的厉害,吵着要见你。”
“怎么回事?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沈长泽丢了棋子快速起身。
“快去请方医女。”姜舒吩咐檀玉。
末了她迟疑了一瞬,决定跟去看看。
但沈长泽走的很快,将她远远甩在后面。
“晏欢怎么了?”一进屋子,沈长泽就急切询问。
程锦初守在床边,晏欢躺在床上捂着鼓胀的肚子直叫唤。
“爹爹,我肚子好痛,好痛……”
沈长泽听的眉头紧蹙,心揪成一团,坐在床前缓声轻哄:“晏欢乖,方医女马上就来了。”
姜舒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打扰。
银环偷瞟了一眼颦眉担忧的姜舒,愧疚的低下了头。
没一会儿檀玉带着方医女来了,姜舒制止了她们见礼,让方医女赶紧进去给晏欢诊治。
方医女先摸了摸晏欢的肚子,又探了探脉。
“何故?”沈长泽一直注视着方医女,见她收回诊脉的手立即追问。
方医女回道:“小姐是吃多了,积食不化引起腹痛。”
“怎么会积食,晚膳时我瞧她吃的并不多。”闻讯赶来的沈母觉得奇怪。
姜舒也颇为纳罕。
所有人都看向程锦初。
她是晏欢的娘,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众目睽睽之下,程锦初抿唇道:“我问过了,晏欢说她回来吃了半包酥糖。”
酥糖?
听到这两个字,姜舒敏锐的感觉到一丝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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