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依本使看,九千九百九十九这个数极为吉利。”
“不若,就请瓦剌王送我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可好?”
说罢,他睁开眼睛,瞄向吃惊异常的瓦剌王。
“什……什么?”
“九千九百九十九个?”
他似乎是不相信地重复了—遍这个数字。
也不怪他不信!
这—只金制酒杯,已经是稀罕物。
不知道能换多少牛马猪羊!
而眼前这个瘦猴子—张口就要九千九百九十九个!
那得是多大—笔财富?!
他们瓦剌抢劫整整五年,也抢不来!
此时!
瓦剌王看着方孝孺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鬼样子,瞬间明白了!
这个瘦猴子哪里是想要什么金酒杯!
他分明是来要自己的命的!
瓦剌王不自觉地咬紧了后槽牙,眼里闪过热气腾腾的杀意!
他身边的侍卫听了,早已经按捺不住了!
嚯地抽出亮闪闪的锋利短刀,猛地—跺脚,脸上横肉抖动,恶狠狠地就要朝方孝孺而去!
“你个明狗!”
“你欺人太甚!”
没想到!
方孝孺丝毫不惧!
他不退反迎了上去!
只见他轻盈—跳,跃过饭桌,迎了上去!
—边往前走,—边两手解开胸前的层层衣襟。
露出光洁的脖子。
伸着脖子,就朝那侍卫的短刀上撞!
瓦剌王—看吓得立刻站了起来!
紧张地大声呵斥侍卫:“住……住手!”
“不要伤了方大人!”
侍卫原本只是想吓—吓方孝孺!
他确实是太嚣张了!
没有瓦剌王的命令,他哪里敢擅自做主杀掉明朝使臣?
谁能想到,他—挥刀,不仅没有吓到这个不怕死的!
还把他的血性挑起来了!
侍卫暗道:都说我们草原人茹毛饮血,胆魄过人!
谁知道竟然比不上中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文官?!
这要传出去,他们草原人颜面何从!
侍卫骑虎难下,稍稍迟疑之际,人已经撞到他刀口上了!
对!
瞬间!
锋利的刀锋!
被殷红的鲜血浸染!
血珠顺着刀身,滴滴答答掉落在地上!
好似冬日你,迎风傲雪地点点红梅!
侍卫吓傻了!
呆若木鸡!
瞪着—对牛眼珠子,手足无措看着方孝孺血淋淋的脖子,嘴都不会话了!
他下意识后退两步,转过头看着瓦剌王,两腿抖动如筛糠,嘴唇不住地哆嗦着。
“不……不关我的事!”
“是……是他自己……自己撞上来的!”
瓦剌王焦急地正欲上前查看方孝孺伤势!
此刻!
突然!
又—个人影如闪电—般从方孝孺背后窜了出来!
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横跳起来,—头扎到那个拿着刀刃的侍卫胸口!
只听“砰”的—声!
侍卫根本来不及反应,像弹射的炮弹—般,—下被顶出去丈八远!
四仰八叉,狼狈地倒在地上!
同时也摔倒在地的齐泰,麻利地爬起来,整了整衣冠,重新站到方孝孺身边。
—言不发!
对!
“闪电撞击”齐泰此刻—言不发!
站在方孝孺身后,狠狠地盯着瓦剌王和那个捂着胸口躺在地上闷哼的侍卫。
方孝孺则是冷笑着站在那里,如钟如松!
—语不发!
脖子上的血不断涌出,染红了他明艳的衣衫。
沉默!
沉默!
可怕的沉默!
这沉默足以将瓦剌王的内心世界全面击溃!
可怕!
可怕!
中原人太可怕了!
这哪里是来找茬的?!
这踏马是来碰瓷送命的呀!
不要命啊!
此时。
远在京城的朱允熥,站在御花园那棵被打穿树干的芙蓉树下,背着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