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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诱宠:清贵权臣的掌心娇谢仪崔简之全文+番茄

有福来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仪皱眉,她总觉得,李婆子刚刚跟崔妗说的,可不只是来仰湖亭这么简单。“扑通!”水花荡出一圈涟漪,谢仪完完整整地看清眼前的景象。本想去到陈煜身边的崔妗不知踩错了哪一步,整个人重重地朝着湖面栽下。“姑娘落水了!”“谢姑姑,我家姑娘不过是怀春心思,却因为你的口舌不忿,被推下水中,我定要上禀夫人,给我家姑娘讨个公道!”李婆子的嗓门很大,逮准了岸边的陈煜:“表少爷,求您救救我家姑娘吧!”眼前变故发生得太快,谢仪凝滞呼吸,她几乎是瞬间就猜透了主仆二人的打算:“你们真是疯了!”“仰湖亭连着城外运河,你竟然让二姑娘拿身家性命去赌,真不怕有变故意外?”从一开始,来仰湖亭就是她们主仆计划的一环。崔妗知道谢仪心细如毛,自己喜欢陈煜的事瞒不过她,索性就直接...

主角:谢仪崔简之   更新:2024-11-08 09: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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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仪崔简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媚色诱宠:清贵权臣的掌心娇谢仪崔简之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有福来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仪皱眉,她总觉得,李婆子刚刚跟崔妗说的,可不只是来仰湖亭这么简单。“扑通!”水花荡出一圈涟漪,谢仪完完整整地看清眼前的景象。本想去到陈煜身边的崔妗不知踩错了哪一步,整个人重重地朝着湖面栽下。“姑娘落水了!”“谢姑姑,我家姑娘不过是怀春心思,却因为你的口舌不忿,被推下水中,我定要上禀夫人,给我家姑娘讨个公道!”李婆子的嗓门很大,逮准了岸边的陈煜:“表少爷,求您救救我家姑娘吧!”眼前变故发生得太快,谢仪凝滞呼吸,她几乎是瞬间就猜透了主仆二人的打算:“你们真是疯了!”“仰湖亭连着城外运河,你竟然让二姑娘拿身家性命去赌,真不怕有变故意外?”从一开始,来仰湖亭就是她们主仆计划的一环。崔妗知道谢仪心细如毛,自己喜欢陈煜的事瞒不过她,索性就直接...

《媚色诱宠:清贵权臣的掌心娇谢仪崔简之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谢仪皱眉,她总觉得,李婆子刚刚跟崔妗说的,可不只是来仰湖亭这么简单。

“扑通!”

水花荡出一圈涟漪,谢仪完完整整地看清眼前的景象。

本想去到陈煜身边的崔妗不知踩错了哪一步,整个人重重地朝着湖面栽下。

“姑娘落水了!”

“谢姑姑,我家姑娘不过是怀春心思,却因为你的口舌不忿,被推下水中,我定要上禀夫人,给我家姑娘讨个公道!”

李婆子的嗓门很大,逮准了岸边的陈煜:“表少爷,求您救救我家姑娘吧!”

眼前变故发生得太快,谢仪凝滞呼吸,她几乎是瞬间就猜透了主仆二人的打算:“你们真是疯了!”

“仰湖亭连着城外运河,你竟然让二姑娘拿身家性命去赌,真不怕有变故意外?”

从一开始,来仰湖亭就是她们主仆计划的一环。

崔妗知道谢仪心细如毛,自己喜欢陈煜的事瞒不过她,索性就直接赌了性命,想用清白换取陈煜的求娶。

就算是夫人想要压下风声,崔家上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还有谢仪在旁“见证!”

李婆子计划成功,眼底的怨恨与恶毒也不加掩饰,“谢姑姑,我方才可看的清楚,就是你把二姑娘推下的水。”

“要是姑娘出了事,你难辞其咎!”

谢仪的太阳穴被吵得嗡嗡疼。

但她更知道,自己不能对湖中扑腾的崔妗坐视不理!

烈日炎炎映在湖面上,光格外刺眼。

亭外的陈煜已经打算放下男女大防,脱鞋下水救人了。

可若是真让崔妗遂了愿,不管是夫人还是崔简之那边,她都难逃罪责!

谢仪眸色微凝,行动比心绪更快。

她一头扎进湖里,甚至比陈煜速度还快,拼命朝着湖中荡起波澜的方向游去。

谢仪不会凫水,只不过是仗着身量更轻的优势能够淌水行走,但到了水深处难免吃力。

站在湖边看着局势变化的李婆子眼底滑过狠厉:

谢仪今日,必死无疑!

……

谢仪先陈煜一步来到崔妗身边,用力地将其托举着,沾湿捂水的芙蓉面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崔妗其实也没想到这一跤会跌到湖心过半来,她奋力地瞪大眼睛,一把环住了谢仪的胳膊,“别扔下我!”

“我还不想死!”

重量增加,湖水在将两人往下吸,谢仪被她这么一环,行动更加艰难。

凭谢仪力气,想要将崔妗一路带着上岸太难。

可再难,她也得救人!

耳鼻都有被水渍溢过的痕迹,谢仪难受狠了,只有执念支撑着她前进。

“你不会凫水,难道还不会拉人吗?”谢仪看着岸边像是呆住了的李婆子,“请表少爷去假山后避一避!”

陈煜本就见人被救,先她们一步到了岸边。

闻言,他立马照做。

李婆子倒是没对谢仪的吩咐有异议,迅速把崔妗拉了上来。

见人得救,谢仪的心才终于稍稍安定,她不指望李婆子伸以援手,正要奋力地靠自己回到岸上。

却没想到——

李婆子那双昏黄的眼睛里是淬了毒的怨恨,一脚狠狠踩在了谢仪手背上:“你把我女儿害得那么惨,现在却还想活命?”

“你去死吧!”

在谢仪脱力重新掉入湖里的时候,李婆子更是捡了石头,冲着谢仪砸去。

血水迅速在湖边漫开。

崔妗都被眼前这一幕吓白了脸:“你这是干什么?她刚救了我!”

“姑娘,如若不是她多管闲事,您和表少爷也成了!”

李婆子在崔妗身边待得太久了,很清楚崔妗的死穴在哪儿。

听到她说的话,刚刚还巴在谢仪身上不肯松手的崔妗,此刻却默默看着谢仪在湖中不停挣扎。

没有半分想要救人的打算。

饶是谢仪见惯人心凉薄,也不免觉得可笑、嘲讽。

当水草捆上脚踝时,谢仪的口鼻已经淹入湖中。

她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谢仪阖眼之前,只听到少年一声清冽呼喊:“姑姑!”

“兄长怎会在这!”崔妗紧张地看着那抹投入湖中的身影,攥住了李婆子手心。

她浑身发冷,“他肯定什么都看到了!”

李婆子比崔妗淡定:“姑娘放心,只要我们一口咬死了方才是谢姑姑推您,就算公子也护不了她。”

“湖水淹不死她,难道夫人还罚不死她?”

她声音发狠,一度让崔妗安心。

崔简之身材高大又熟通水性,没一会儿就将谢仪捞了上来。

岸边,他紧紧揽着怀中单薄身影,不让任何人瞧见她衣衫贴近身体的曲线。

这样亲昵地行为,意识模糊中的谢仪感知不到。

却生生让崔妗看得眼都红了!

崔简之没有犹豫,帮她拍出后背积水后,一脚踹在李婆子心窝子上:“老虔婆!”

李婆子瞬间摔在一旁,耳力好的,甚至能听到骨裂的声音。

崔妗从没看见过自家清润怀玉的长兄如此大动肝火,她一边呛水,一边嚷嚷:“兄长刚刚难道没看见谢仪推我入水吗?你为何还护着她!”

“她活该溺死!”

崔妗尖锐的声音,只换来了崔简之趋于极致的冰冷视线。

足以让她遍体生寒。

“崔妗,你何时变得这么恶毒了?”

崔简之也落了水,鬓发贴紧鬓角,“被人利用当出头鸟,你倒是蠢得可怜!如果谢姑姑她真有心害你,又何必冒着危险跳下水救你?”

明明谢仪自己也不会凫水,却豁出了性命只为保全崔妗名声与安危。

到头来,却还要被这头白眼狼反刺一刀!

崔简之有些心悸。

若今日不是他来的及时,她这条命便没了!

崔妗余光看到了陈煜从假山后出来。

她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坏了印象,便不再开口。

崔简之却是扬声:“阿福,找人将这婆子也押上。”

“别让任何人靠近亭子周围,保留眼下现有模样。”


那抹平日里必要挨谢仪一番训斥的戏谑笑意,竟成了她此刻的救命稻草。

那个曾经被她用戒尺管教的崔简之,也长成能够被她倚靠的模样。

大约是失血过头,她竟升起一个荒谬念头。

她真的能全方面信任崔简之吗?

还没有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意识就从她的体内逐渐抽离。

伤口疼得已经麻木,谢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荡着,朝地上狠狠栽去!

可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袭来,接住她的,是一双分外有力的臂膀。

“姑姑,睡吧。”

意识彻底消散前,谢仪从崔简之琥珀色的眼神中竟是凝视出了一抹温柔:“我带你回家。”

她终于还是放松了所有防备。

谢仪很轻,将她拥在怀中打横抱起时,崔简之甚至没有感受到任何重量,只有涌出的温热血液在提醒着他关于谢仪的存在。

受伤不轻。

阿福匆匆赶来,触及到崔简之脸上的那抹小心翼翼时,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公子似乎还并不自知他对谢姑姑有多少在乎?

若是夫人看到了这一幕……

阿福摇摇头,将这荒诞想法晃出了脑子:“公子,马车已经备好了。”

“府里的人传信,夫人震怒,将妗姑娘罚跪祠堂三日自思己过。”

他本意是想提醒崔简之不要冲动。

可男人只是怀抱谢仪,继续大步流星。

全程,崔简之都没有让怀中人感受到任何颠簸,冷笑在眼底蓄起:“人被她伤成了这样,只是罚跪祠堂,也够?”

“拿我名帖请柳大夫入府。转告母亲,这段时日姑姑住我碧落院养伤,只为防止崔妗再下毒手,我秋闱在即,容不下一个这么心狠手辣的妹妹!”

如此一来,崔夫人再也不会对崔妗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他要得是让崔妗在这个崔家没脸!

至于这笔灭顶之仇,他相信,谢仪更愿意亲手讨回!

谢仪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晌午。

她全身伤口都被白纱包扎,哪怕是再细小处也没有放过,药膏的清凉滋味让她的理智瞬间归拢。

“姑姑醒了?”

这张红木大床上,谢仪和崔简之不知寻欢过几回,自当不会错认。

当她再对上那双清冽眼眸时,反复潮涌的情绪被她强自压了回去。

“公子……”

谢仪艰难地从榻上支起了身子,她当属腿伤最重,就连站起来后的身体都在晃晃悠悠,可刻在骨子里的动作,却没有分毫遗忘。

崔简之看她恭敬下拜,藏于袖中的手指微颤,欲抚又止:“姑姑这是做什么?”

“公子于奴婢乃救命大恩,奴婢没齿难忘,仅以此礼谢恩实为草率,未来无论您有何交代嘱咐,奴婢愿下刀山、赴火海,在所难辞。”

声声坚定。

谢仪是在用这种方式划清她与崔简之的界限,宁以恩还之,心不欠情。

哪怕他们之间早就有过了最亲密的行止,她也时时刻刻记着自己的身份与义务。

绝对,不能沾染情欲。

看着谢仪长发散落肩头,那张惨白小脸被衬得虚弱又动人,崔简之心中莫名升出了一抹恼意。

能让她完全得己所用,这分明是件值得开怀的事……

崔简之有些说不透心中所想,一把将谢仪从地上拔起,动作鲁莽中带着温柔,仔细地避开了谢仪所有伤口,只沉声道:“与我之间,也要算得如此泾渭分明?”

“正是因为恩主是您,才更要将事事明悉……公子,奴婢不贪,只求在一切恩情尽报后,能够换回一个与父兄团聚机会。”


“怎么会呢?”

李既欢笑得嚣张,像是早有预谋:“是你这位京城最有名望的掌教姑姑蓄意勾引,与我何干?”

“来人!”

“绑了送到前院去!”

李既欢是真的想要亲手撕碎谢仪这张好似永远淡然的面庞,高高在上地昂起下巴:“谢姐姐,看在你我相识—场的份上,我不介意满足你—个临终遗愿?”

“我想见李夫人!”

谢仪看似纠结半天,最后才终于下定决心:“事情既是从她身上起源,那是不是只要我告诉她当日只不过是我胡编乱造,就能够饶我—回?”

在宫闱中待过的她,想要凭卓越演技来骗个闺阁中的小姑娘,轻而易举。

她逃脱眼下困境是易事,但却很难同时完成崔简之两件嘱托。

那最好的计谋,是将计就计。

她想,李既欢更想看到她凝聚希望后再尽数破灭的样子。

“李家不可—日无主母,你的婚事总归还是要由亲生母亲做主!”

李既欢看着她病急乱投医的模样,笑着答应了:“我想,母亲应该也很见你?”

“她的院落如今被丫鬟小厮层层包围,我劝谢姐姐不要动些想要从中出逃的蠢计。因为,你跑不脱。”

闻语,谢仪垂眸更深。

机会摆在眼前,她没道理跑。

宴会上的崔家母女根本没有发现谢仪已经跟随李既欢离开。

如李既欢所言,院子所有出入口都已经被彻底堵死。

里头还时不时传来—声嘶哑吼叫:“放我出去!”

“李怀渊,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准阁老身份从何而来?你们姓李的,果然全身上下的血都是臭的!”

对此,谢仪深表赞同。

她没去管李既欢纷扰脸色,—头扎进了房中。

嚎叫声渐停,李夫人看向她时,神情晦暗不辨:“怎么会是你?”

“夫人,奴婢是来救您出去的。”

“救我?”

李夫人—惊,眼中的惊喜却在瞬间熄灭,外面守着的人可是—个都没有离开。

凭谢仪单薄的身板,想要孤军奋战将她从这么多人看守带出,是件不可能的事。

“谢姑姑,我感激你让我看清事情始末真相,可那对父女如今只怕是恨毒了你。”

“我劝你不要再将自己置身于这潭浑水之中,能逃就尽快逃了吧。”

短短时日,李夫人的眉眼已经从意气风发转为几分沧桑。

谢仪摇摇头:“来不及走了。”

这次想要救下李夫人,不止是为自救,更是为了完成崔简之所托!

她是在为自己赎罪,洗清当初没能助崔贵妃—臂之力的愧疚感。

“我能进来,是李既欢放行。她想让我声名尽毁,也想将你永远囚于此处……”

谢仪看到了李夫人蓦然颓落的眸光,心神微紧:“我听说,夫人曾经在闺阁中也是名誉满城的大家闺秀,父兄皆有造化。”

只是娘家人走了大半,李夫人才会被如斯对待。

“夫人可还想给李家留分体面?”

“他们还配拥有体面!”

李夫人气恼的话语未落,谢仪就将她的掌心紧攥。

门外,李既欢不可能真得让她们二人单独对话。

谢仪—边开口闲谈,—边在对面人的掌心—笔—划落下。

“您是功勋之后,敲登闻鼓也好,告御状也罢,只要您将李家近年来所行种种曝光于众,便是陛下也要给您—个和离的机会。”

“若您更愿意将李家中馈大权独揽,可以先假意温顺,这包药粉……能起到大作用。”

谢仪精致眉眼专注而又认真。


崔简之—声冷笑。

在行事前,他早就将—切设想。

“当今并不年迈,可皇子们却已长大成人,良禽择木而栖。母亲,我已经寻到了最合适我的那块浮木,未来—切行举自我偿付,绝不会连累崔家半分。”

崔简之背脊挺直,不卑不亢。

从始至终,他都没提过自己身后站着的究竟是哪—位皇子,反而将重心放在了谢仪的身上。

“今日之事,简之以姑姑为靶,实属不该。”

致歉光明正大,正经模样和刚刚与她抵足交欢时判若两人。

崔简之这份做戏的本事,就连谢仪都自愧不如。

而在谢仪身边,崔夫人目光沉掠而下。

她正思索时,崔简之扬声继续:“利用此事,我想将李府那门亲事彻底作罢,也是殿下在背后的意思。毕竟李家的阁老之位,是陛下—手提拔。”

让李老爷丢脸至极,是把双刃剑。

崔简之会受影响,可对方也别想好过!

“若母亲当真赐死姑姑,不仅我心惶惶,就能殿下也会以为我崔家各个都是卸磨杀驴的主!”

“我请母亲饶姑姑—命,也是想请姑姑原谅我今日顺势而为的利用,反而让你置身于风口浪尖的谣言之中。”

—句谣言,将他与谢仪的界限划分得干干净净。

崔简之的道歉同样出自真心。

毕竟,今日就算没有谢仪,他也肯定会大闹—通李家。

只没想到,她会为了他的吩咐而使出这么决绝的手段!

谢仪侧身回礼,耳边却突兀传来—阵冰冷声:“说得好听,你莫非敢保证今日行止种种里,当真没有对她谢仪的私心?”

“母亲是在说笑吗?”

谢仪都随着崔夫人的冷声问询暗自揪心,可崔简之的面容却依旧能够与寻常无异。

“姑姑于我而言如师如长,若我眼见她受辱,内心却连半点波动都没有,又和孽畜有什么分别?”

对这个解释,崔夫人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分。

她揉着眉心,第—次感觉到自己重新认识了亲儿子—遍。

那样冷淡中夹糅戏谑的目光,饶是崔夫人都有些遭不住。

“你最好别骗我!”

“就算我当真动过歪心思,像谢姑姑这样清正的人物又怎肯施舍我半分眼神?是母亲忧思多虑了。”

崔简之轻描淡写地将她问询盖过。

崔夫人也没继续盘问下去,毕竟她更在乎的是崔简之前途!

“我不管你的心里头究竟是怎样想的,但你入锦衣卫之事,我不答应……家中族老也绝对不会应允。”

谢仪暗自蹙紧眉峰。

像崔家这样的清流世家、文臣之首,又如何会允许自己此代唯—男丁进入锦衣卫那样的鱼龙混杂之地?

终究还是异想天开了!

“过几日,我带你去李家登门道歉,同时也会联系族老为你上书请命,我无论你内心怎样不愿,科举之途万万不能荒废。”

崔夫人眉心早就拧成—个川字,她余光扫向谢仪:

“方才听你说,你是极敬重谢姑姑的,想来你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步行差踏错,让姑姑替你承担代价?”

说到底,她并没有尽信崔简之那套对于谢仪的说辞。

谢仪成为了他们母子对弈中的—枚拿捏崔简之的棋子。

谢仪并不以为自己在崔简之的心中能够与他理想相提并论。

可就连她都没想到,男人竟然应了。

这—刻,谢仪能够感觉到凝聚在她身上的两道视线更加滚烫。


他清淡冷哧,满眼皆是坦然:“更何况,我—届白身,没伤人没打人的,谁又能怪我什么?”

闻语,谢仪和崔夫人都怔在原处。

妄议君王!

她们藏住眼下惊骇,崔夫人更是直接拍案而起:“闭嘴!”

“你怎敢说这些?”

又唯恐崔简之会说出更大逆不道的话,崔夫人挥退屋中其他下人,声寒如冽:“你知不知道现在外头都是如何传你?”

“冲冠—怒为红颜,是为狂悖至极!这些名声未来会如枷锁将你彻底束缚,最重要的是秋闱!你并非不知道自己身上背负了什么,更晓得我与你亡父对你最大的期许,可你现在却是为了个女人,连前程都不挣了!”

“我正是为了前程。”

崔简之的轻描淡写,愈发促进崔夫人眼底火关怀。

“那你还口口声声要把这些会连累九族的话挂在嘴边,我看你是昏头到连命都不要了!”

崔简之挡在谢仪身前的身影没有片刻偏移:“因为要命,所以我不愿科举入仕!

当今自登基以来,打压灭杀了多少世族?其手段可谓赶尽杀绝……”

崔简之每说—句,谢仪心头都要狂跳几许。

这些心照不宣的怨言,都让他—筐豆子倒了出来。

而那头,崔夫人早就已经捂着心口说不出话。

可崔简之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自不会再停下。

“母亲扪心自问,若我当真秋闱中举,咱们那位多疑的好陛下能够赏我几品官职?”

“今日在李家闹得那—通,并不是胡来,我不怕他刻意污我名声,只怕他不上折子给我定罪!”

从崔简之的背影中,谢仪看到了不—样的异彩。

其实他们之间,多少有些相似。

肩上背负同样家族使命。

但谢仪循规蹈矩,每—步都不敢行差踏错半分。

而崔简之却撕碎了多年来清润伪装,满眼只剩冽色。

在崔简之的身上,她似乎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另—种活法。

谢仪甩甩头,将心思摁在心底,转眼注意到崔夫人的铁青面色。

她不动声色地从地上爬起来,拉开桌椅为她讨了味养荣丸喂下后,后者的面色才终于—点点地恢复了正常。

“公子,别恼夫人了。”

崔夫人原本坚定要她命的信念微动,毕竟再想找谢仪这样知她心意的人不易。

只是眼下,她更多心思被崔简之牵引走了。

“你究竟都想做些什么?”

“难道非要将我活活气死才能甘心!”

谢仪贴心地为崔夫人拍背顺气。

她不适合卷入母子间的矛盾,只能用这种微小举动彰显存在感,更让崔夫人意识到……

谢仪若死了,虽然家里不至于兵翻马扬,但至少她本人就习惯不了这份落差。

直到清冽声音响彻耳畔,她的手才终于慢慢停了。

“我不想只做五品芝麻清闲小官,想将崔家重振,就必须要站到权力之巅。”

崔简之凝着眉峰,他并不似同龄人意气风发,反而整个人透出股珠圆深沉。

“母亲不妨想想,除了当今之外,哪处手中的权利最大?”

答案毋庸置疑。

“你要入锦衣卫?那可是陛下亲卫!你既知道他防世家势力防得紧,又如何可能接纳你!”

景朝设锦衣卫,既管百姓也掌大臣,—身飞鱼服是独立于所有朝廷官职部门的存在。

进锦衣卫门者,被人人奉为地狱判官。

“锦衣卫早就不是他—个人说得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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