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同人连载
她是21世纪断案如神的天才法医,一朝穿越成了幸存的陪葬皇妃。为了活命,她以下犯上了假死的暴君,还揣着他的孩子跑路!五年后,她女扮男装,成为人见人敬的神医忤作,带着儿子浪迹江湖。谁知,狗暴君心眼太小,都五年了还到处通缉她!女儿身暴露后,暴君将她抵在墙上,似笑非笑:“爱妃,逃了五年,该对朕负责了吧?”姜亦依不服:“负责?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干的?”暴君拉出一个萌娃:“这就是证明!”姜亦依心虚:“这是我儿子,跟你没关系。”暴君又捞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家伙,“他也跟我没关系?还没关系,那就再生一个!”
主角:姜亦依夙沧墨 更新:2024-01-29 07: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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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亦依夙沧墨的美文同人小说《仵作皇妃:暴君轻点宠》,由网络作家“梨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是21世纪断案如神的天才法医,一朝穿越成了幸存的陪葬皇妃。为了活命,她以下犯上了假死的暴君,还揣着他的孩子跑路!五年后,她女扮男装,成为人见人敬的神医忤作,带着儿子浪迹江湖。谁知,狗暴君心眼太小,都五年了还到处通缉她!女儿身暴露后,暴君将她抵在墙上,似笑非笑:“爱妃,逃了五年,该对朕负责了吧?”姜亦依不服:“负责?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干的?”暴君拉出一个萌娃:“这就是证明!”姜亦依心虚:“这是我儿子,跟你没关系。”暴君又捞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家伙,“他也跟我没关系?还没关系,那就再生一个!”
潭州。
城门开放时,一群人想要冲出城门,谁也不想在这里等死。
官兵制止了两刻钟才消停了。
等一行人进了城,厚重的城门重新关上,侯在门口的百姓们眼里又没了光。
“这是要我们死啊!”
“再不让我们出去,整个潭州都会完蛋的!我们都多少天没饭吃了。”
“当官不为民做主,瘟疫就应该第一个找上他们。”
一群百姓哭诉。
姜亦依掀开帘子往外看,百姓们面上都围着纱罩,一个个满脸憔悴,面黄肌瘦,不禁拧了拧眉。
荆州离潭州也说不上特别远,但在夙沧墨带回那五具尸体之前,就从未听说过潭州出了鼠疫,想是潭州府衙不敢将此事宣扬出去,暗自把此事压制住了,却也害惨了当地百姓。
在路上遇到那几个灾民时,他们就说了,发现是鼠疫之时,府衙并为宣扬出去。
直到鼠疫扩散,一个星期内便有数百人患病,当地官员没办法,这才下令封了城门。
消息传不出去,一个月下来,药材不够用,患病的流民也不少,当地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了。
夙沧墨望着两侧乌泱泱的人群,墨眸森寒,“潭州刺史何在?”
潭州刺史本就在不远处候着,此时匆匆赶来,又听到这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双腿发软。
跑近时,对上帝王冷冰冰的眼眸,吓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汗涔涔。
“陛......下官见过苏大人!”
一声陛下刚要唤出,就想起前两天来人的叮嘱,陛下此次乃是微服出巡,只需要喊一声苏大人即可,万不可暴露其身份。
“你解释一番,眼下是什么情况?”夙沧墨口吻冷沉。
“这......”
刺史咬了咬牙,哪敢欺瞒,“下官有罪!州中百姓而今食不果腹,侯在此处都想出城。”
潭州百姓何其多,更别提还有染病的,官兵已经没办法镇压住这样的局面了。
姜小渊在车内将刺史怂巴巴的模样看在眼里,撇了撇嘴,“龟孙子。”
姜亦依抬手敲了敲他脑袋,“别胡乱骂人。”
“你现在应该看的不是那个王八蛋,而是看外面的百姓,看看他们有没有鼠疫的症状。”
姜小渊委屈,“可是爹你骂人了。”
知道夙沧墨武功高强,说不准耳力极佳,姜小渊已经不会再叫姜亦依娘亲。
“等你成为爹的时候,你也可以骂人。”姜亦依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
此时周遭一片安静,无人敢说话。
夙沧墨确实耳力极好,“父子俩”的对话就这么钻进了他耳朵里,他眼里的寒意都淡了几分。
方才乱得厉害,竟是没把这位瘦弱的江仵作给吓到。
潭州刺史吓得瑟瑟发抖,生怕陛下要将他拉下去当众砍头。
谁知道陛下的怒气似乎凝固了一下,暂时没再继续追究他的过错。
一行人先到了刺史府安顿下来。
姜亦依对于这个住处没什么意见,潭州已经乱成这样,客栈怕是也已经不营业了。
更何况她医治人,能跟夙沧墨这个绝对话语权的人在一块,做许多事都方便许多。
“州内患了鼠疫的百姓都被安置在了何处?”姜亦依问道。
潭州刺史看看夙沧墨,还以为姜亦依是陛下的亲信,回道:“在各大医馆之中,医馆人已经塞不下了,便都安置在了益阳县......”
“先最近的医馆看看。”姜亦依当机立断。
夙沧墨瞥向刺史,“带路。”
刺史忙不迭走在前头,一边跟夙沧墨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开始谁都没想到鼠疫会蔓延得这么快,最初发现的尸体都焚烧了,所有接触的人也都安排了隔开,被命令呆在家中。
可是这个鼠疫像是找不到源头一样,从各处接连冒出来。
他们以为只在城南有,城北突然就冒出来了。
夙沧墨只听着,没说话。
很快便到了最近的随缘医馆。
刚走进去,就听到了人哭喊的声音,“大夫!快来大夫救救我娘啊!”
“救救我娘!”
一个少年到处揪着人求救。
看到走进来的姜亦依背着药箱,他立马冲了过来。
夙沧墨眉头一皱,忽然伸手将姜亦依拉到了身旁。
弱不禁风的江仵作要是被撞出三长两短,是潭州的损失。
护卫也拉出长刀阻止少年靠近,少年却丝毫不畏惧,反而跪下对姜亦依磕头,“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求人不是害人。”夙沧墨冷冷撂下一句。
少年被他身上的气势震慑到,嗫嚅着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急了。”
此时是八月炎热的天气,衣衫单薄。
贴着男人的身躯,姜亦依感受着他身上滚烫得令人燥热的温度,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夙沧墨眉头不着痕迹地微蹙了一瞬,心里轻嗤。
他还没嫌弃她一个仵作,她倒是嫌弃起他了?
真当他喜欢个一个男人靠着?
要不是为了潭州的百姓着想,就该让她被撞骨折。
姜亦依不知他的想法,语气温和地对少年道:“带我去看看你娘吧。”
少年喜出望外,立即带着姜亦依跨过地上躺着的一个又一个病人。
姜亦依当心脚下的同时,也将这些病人的面色症症状看在眼里。
“大人,要不您还是在外面等着吧?”李公公忍不住开口。
这屋里都是患了鼠疫的人,陛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他们身上都穿了姜亦依给的衣服,材质颇为厚实,脸上也戴着口罩,身上也戴着能抑制病菌的草药香囊。
四处也有护卫到处喷着姜亦依做出的“消毒水”。
尽管防备看起来很充足了,但李公公仍然不放心。
夙沧墨抬步跟着姜亦依走了进去,口吻淡漠,“一个仵作都能进得,我进不得?”
“......”
这哪来的可比性!
可看姜小渊一个娃娃都进去了,李公公还是把劝诫的话咽了下去。
姜亦依先看了少年的娘,神色凝重。
鼠疫发作起来,若是不能得到良好的治疗,短短几天便让患者病情严重甚至死亡。
这妇女已经出现发绀、皮肤黑紫的症状!已经病入膏肓。
姜亦依对着姜小渊伸出手,“针包。”
姜小渊迅速翻出针灸的针包。
夙沧墨站在一旁,目光随着姜亦依的动手,停顿在了她的手上。
这双手虽然黝黑,但却很细长。
想起那一夜她给他上药,他眸中暗光掠过。
不仅细......
还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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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沧墨并未看太久,而是命人把还能用的大夫都叫过来,跟着姜亦依学。
不少大夫鬓发花白,看到姜亦依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瘦弱小伙子,都气笑了。
不让他们赶紧去治病人,而是让他们来跟着这年轻小伙学习?
一看这个主事人丰神俊朗,也是二十几的年纪,他们心里更是愤恨。
果然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没一个靠谱的!
只是他们的不满在看到妇人吐出一口乌黑的淤血时凝固了一下,随即看着姜亦依针灸的穴位,皱眉细细思索起来。
姜亦依针灸时就写了药方,命人去煎熬。
此时只叮嘱道:“一会儿药煎好之后,喂她服下。”
少年忍不住着急问道:“大夫,我娘怎么样了?”
“现在还不好说,等她服下药之后再观察。”
没听到噩耗,少年松了一口气。
不好说,那就是有好的可能。
姜亦依没再闲着,继续往下一个病人走去。
她也没有藏拙,每看一个病人,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几个大夫。
一天下来,潭州大夫们从一开始对她的不认同,已经到打心眼里敬佩。
姜亦依忙到了半夜,疲惫到抬不起。
“爹,要不要喝点水?”姜小渊抬着头问道。
姜亦依仿佛才回到了现实之中。
病人太多了,她一个人看是看不完的,尤其儿子还跟着她忙到了现在。
“先回去休息吧。”
姜小渊点点头。
到了外边,将衣服脱下,洗了手,姜小渊悄悄地踢了踢腿。
站了一天,好累,好饿。
回到刺史府,就见李公公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江先生,大人已经命人做好了晚膳,等着你们一起吃呢。”
姜亦依:?
她和夙沧墨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还值得他等她们一起吃饭?
不过累了一天,姜亦依也懒得再麻烦厨子,道了一声谢后,便先回去沐浴。
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已经是丑时了。
姜亦依牵着姜小渊跟着随从来到了夙沧墨的院中。
夙沧墨正坐在美人靠上看书。
见到两人起身,“坐吧。”
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姜亦依没力气寒暄,坐下就开始吃。
姜小渊中午吃过一顿,但还是饿得狼吞虎咽。
夙沧墨瞥一眼姜亦依的手。
这双手扎针以及握着剖视刀的时候,很有力度,此时看起来有些软绵绵。
夙沧墨对姜亦依今日所做相当满意,能主动干到现在,显然是医者仁心,心系百姓。
想到之后还有很长时日要忙,夙沧墨忽然道:“刺史府后有一处温泉,江先生需要的话,可以和小渊一起抽空去跑跑,缓解疲劳,接下来的日子,恐怕都得麻烦江先生了,还请多注重身体。”
姜亦依心想,他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
想来对她今日表现相当满意,不然他语气也不会客气了两分,但那气势却依旧显得是高高在上的命令。
可惜病人太多,她怕是没这闲心了。
“多谢。”
姜亦依道了一声谢,便继续吃饭。
夙沧墨姿态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吃饭时也是慢条斯理,和姜亦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狭长的黑眸定在她身上。
这父子俩吃相并不粗鲁,也没有发出声音,但也算不上优雅。
...... 太快了。
大概只有半盏茶的功夫,饭碗已经空空如也。
姜亦依可没闲情浪费太多时间在吃饭上,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苏大人没别的事,我和小渊就先回去歇息了。”
夙沧墨垂眸看着自己还剩一大半米饭的碗,淡漠颔首。
目送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离开,李公公笑道:“江先生和小公子倒是豪放。”
他本来想着陛下是不是太过于器重江仵作了,再怎么说也还没真正见识到对方的医术。
现在他明白了,陛下是慧眼如炬。
夙沧墨淡声吩咐:“明日起让厨房定时送饭到他们所在的医馆。”
大夫要是身体垮了,就真的完了。
-
京城皇宫内。
几个太医紧张地坐在旁边,眉头紧锁。
他们已经喂下小皇子吃下了陛下找到的“神医”送来的药。
当然,在吃之前也已经试过了药。
正巧宫内有发热的宫女,吃下后果真很快就消热了!
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他们也放心地给小皇子服下。
此时已经距离吃了药过去了一个时辰。
“小皇子醒了!”小皇子的侍童十一惊喜万分地道。
几个太医立马围了上去。
只见小皇子面上不正常的红已经褪去许多,一张精雕细琢的小脸蛋却依旧显得病态,唇色发白,瘦而虚弱。
分明已经四岁了,看起来却比四岁还要更小。
“小皇子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
“陛下找的神医果真厉害,小皇子已经消热了。”
夙遥识咳了一会儿,喝了温水后才答道:“已经不热了,只是还有些晕,还有点饿,有劳诸位太医了。”
年纪不大,他却显得格外的沉稳,柔和而乖巧。
太医们不禁感慨,小皇子才几岁大,便已经有储君的模样了。
喝了几口粥,感觉肚子不那么空了,夙遥识抿了抿小嘴,问道:“是父皇找的神医为我治病?”
“是!小皇子可真是吓到我们了,太医们束手无策,还好陛下找到了神医,否则......”
十一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最近的事。
夙遥识强制让自己喝完一碗粥,感到反胃,头也还是昏沉得厉害。
一场病,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更虚了。
但这话还是别说出来了,说出来无用,也只会让众人更操心,毕竟是娘胎里就带出来的问题。
“你说,父皇现在在潭州?潭州有鼠疫?”他捕捉到了重点。
十一忙不迭点头,“我也是偷听回来的信差跟太医说的,陛下还让除了专门照看您的太医,都立即动身赶往潭州。”
夙遥识怔了一下。
专门照看他的太医就有七位。
七位太医若是都能去潭州帮忙,定然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可他们绝不会抛下他。
除非......
夙遥识眼神坚定了几分。
他也去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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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明骁帝亲自领兵征服西域疆,举国同庆!
负责找人的官兵们却耷拉着一张脸,垂头丧气地到处贴通缉令。
陛下征战一年多,一直没能顾得上要找姜贵妃,而今凯旋,他们又得顶着压力找人了。
问题就是,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大家闺秀,就像人间蒸发一般,五年来官兵们在每座城门严格把守,愣是连见都没见过相似的人。
说不准人已经死了。
可陛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按照这架势,他们得找一辈子。
围观群众啧啧感叹:“这姜贵妃可真是绝世美人啊,就是不知道真人有没有画里这么美。”
“那肯定有啊!不然能让陛下苦苦找寻这么多年吗?听闻五年前陛下清理了后宫的奸臣之女后,便没有再纳妃,后位也空缺着,这不是说明,陛下对姜贵妃一片痴心吗?”
“若是有知情者赏千金万两!这都五年了,也没见到有人能拿到这万两黄金啊,说不准姜贵妃已经......”
姜小渊挤到人群中,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粘贴的通缉令睁大了眼睛。
通缉令上的女子绝美无比,一颗泪痣勾魂夺魄,却笑得温婉,一看便是金尊玉贵的大家闺秀。
“娘,娘!”
小家伙急切地跑回了馄饨摊位。
正吃着热腾腾馄饨的姜亦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哪家又死人了?咋咋呼呼的。”
姜小渊气喘吁吁,急忙道:“是要死人了,不过要死的是咱们。”
“???”
姜亦依从馄饨的美味中回过神来,凑到小家伙面前,小声问:“又贴通缉令了?”
“对啊!而且这一次画得更加像了。”姜小渊把撕下来的通缉令展示给她看。
姜亦依看了一眼告示上的“通缉令”三个字,再看看下面画的人像。
虽然只是简笔画,但不得不说,是真的像,可见对方是有多想找到她。
姜亦依心里忍不住又骂了一顿这位明骁帝的祖宗十八代。
妈的,都五年了!
那位骁勇善战的明骁帝征战无数地方,居然还能记得她一个宫里的小小嫔妃,锲而不舍地找了她五年,是不是太记仇了?
虽然他未曾临幸过她,是她临幸了他,但有何区别?对他而言不就是多了一份乐趣吗?
再说了,她也未曾误他什么大事。
当年她跑了之后,才知道那陵墓就是一个陷阱,一个引出叛贼的陷阱。
那些被赐死的妃嫔都是叛贼之女,包括她,左相之女。
只是左相权倾朝野,哪有这么容易拔除,这些年依然能在朝中立足脚跟。
最重要的是,明明这是一张“通缉令”,也不知道百姓们是怎么能理解为这是“陛下在痴情寻找爱妃”剧本的。
每一回听到百姓们议论这段佳话,姜亦依的表情都像是被迫吃了一只苍蝇。
可要说,她觉得自己霸王硬上弓了夙沧墨是不亏不欠,但还是有欠的。
毕竟当年她跑路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还是双胎。
想着自己在这世上也算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便把孩子生了下来。
可惜第一个孩子因为营养不良,生下来就没了,只留下了一个姜小渊。
这些年姜亦依女扮男装,独自带着儿子,在各地县衙当仵作,以她一身本事,生活自然也算不上艰苦。
甚至儿子还是一个有天赋的,每回剖尸都能给她打下手,既帮了忙,还能为他实地教学,姜亦依对现在的生活还是相当满意的。
如果那位明骁帝不再通缉她的话,就更好了。
“娘,咱们赶紧跑路吧。”姜小渊忧心忡忡。
“跑哪儿去?”
“离开北云国呀,这样就算通缉,也找不到咱们了。”
姜亦依叹息摇头,“傻孩子,现在边境太乱,北云国和其他国家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别说离开,我们到了边境说不准会被卷入战争之中,要不就是会被山贼捕获。”
算来算去,也只有北云国内是最安全的。
倘若只有她一个人也就罢了,带着一个孩子,姜亦依实在不敢冒险。
况且,她好不容易积攒的仵作名气,自然不能就这么丢了。
喝完最后一口汤,姜亦依擦了擦嘴,“不用太担心,他们找了五年都没发现咱们,没道理突然就复明了。
走吧,去沈家庄,方才农捕快过来说,沈家庄的百姓今天在河水里捞出了一具尸体。”
姜小渊听到“尸体”眼睛一亮,但又犹豫地摸了摸肚子,“我还没吃饱。”
“剖完今天的尸体再带你吃好吃的。”
“吃什么好吃的呀?”姜小渊眼睛一亮。
姜亦依微笑:“爆炒鸡肠。”
让那个暴君这么小肚鸡肠,狠狠吃掉他!
姜小渊撅起嘴,“我想吃烤羊腿。”
看着儿子虽然被自己涂得黝黑却依旧非常可爱的脸蛋,姜亦依没忍住捏了一把,“好,要是今日顺利,就带你去吃烤羊腿。”
不得不说,自家儿子和夙沧墨那狗皇帝确实像,除了眼睛和耳朵像她,眉毛鼻子嘴巴全都像他亲爹。
可惜太像反而是个缺点,不然也不至于还要麻烦地易容。
听说夙沧墨是个奇葩,讨厌孩子。
登基八年,如今已经二十七了,一个子嗣都未曾有过。
他曾扬言,他讨厌孩子,若是妃嫔生一个,他掐死一个。
看看,作为皇帝,这是多么大逆不道的话!
可他在朝堂上是暴君,对于百姓而言却是明君。
当然,暴君明君的都跟她没关系,姜亦依只想安生地过好自己和儿子的小日子,离这位明骁帝远远的。
否则,不仅她要完蛋,姜小渊也得完蛋。
正想到这,姜亦依才牵着姜小渊准备离开,几匹马忽而气势汹汹地骑了过来,缰绳一扯,齐齐停在母子俩面前。
为首的马蹄扬起时,气势宛若沙场上的大将军。
——喂了姜亦依一脸沙。
“......”
姜亦依冷脸,抬眸要骂人,看过去的瞬间,她瞳眸猛地一缩。
卧槽。
见、见鬼了?!
马上的男人白衣乌发,丰神俊朗,眼窝深邃有神,脸庞若妖孽般让少女们轻易就丢了芳心,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更令人不敢直视,幽沉如墨的狭长眼眸盯住了她。
姜亦依脏话卡在了喉间,瞬间头皮发麻。
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姜小渊这个乌鸦嘴!
这回她们母子是真的要齐齐共赴黄泉了。
......眼前的男人,不是那一夜被她霸王硬上弓的暴君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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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亦依暗自咬牙,面上却扯出笑:“哪里的话,只是我这人夜盲症,夜里哪怕在灯光下,也看得不太清,就担心不能给您处理好,反倒加重您的伤。”
“小伤而已,江先生不必多虑。”
夙沧墨已经率先转身回房。
李公公笑眯眯地对姜亦依做出了“请”的手势,“大人屋内有处理伤口的药箱,江先生人到了就好。”
好个屁!
姜亦依心情烦躁到了极致,甚至已经开始后悔为了那万两黄金跟着这个事逼皇帝。
罢了,看在他也算是为了她和姜小渊而牵扯的旧伤,给他包扎一下不过分。
她拢了拢外衣,跟着去了夙沧墨的房间。
夙沧墨坐在椅子上,扯开衣带,衣衫半落。
他望着姜亦依,眉梢微挑。
这忤作实在是弱不禁风。
整个人瘦弱得还要自己的孩子保护,眼下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披散,显得肩膀纤细,黝黑的皮肤在暗淡的烛光下更让人难以看清其五官。
乍然一看,还以为是个女人。
发现夙沧墨在打量她,姜亦依敛眸,心下微沉。
她因月事难受,夜里也没有裹胸的习惯,但愿外衫宽松,她又有意无意的佝偻着背,这男人不会发现什么。
他应当不会变态地盯着一个男人的胸看吧。
好在夙沧墨显然没这种特殊癖好,见她看过来便转过了身。
他的伤在腰间。
姜亦依目光从他后背掠过。
这位皇帝陛下身体雪白如玉,线条流畅而充满了爆发力,本是赏心悦目的身材,但他身上却是密密麻麻的伤疤,有浅有深,触目惊心。
这么多伤都还没活得好好的,当真是命大。
她从工具箱中找出了白布和止血消炎药,并且用高度的酒给他伤口周围清理了一番。
夙沧墨眉眼平静,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
比起已经习惯性的火辣辣的伤口,他更关注的是腰间那只冰凉的手。
和往日粗糙的手不一样,这只手......
未免太过细嫩了些。
这般像个女人,难怪遇到危险还得靠儿子保护。
怕是也就只有面对尸体时,才显得像个刚毅沉稳的男人。
姜亦依在工作时却习惯全神贯注,“你伤口不浅,虽然避开了肾脏部位,但最好还是多注意一些,以免留下后遗症。”
这若是伤到了肾,麻烦可不小,他这龙运着实挺好。
夙沧墨胳膊撑在桌上,分明是慵懒的姿态,展露出的肌肉线条却优美有力。
他能感受到她动作的熟练,看来的确是会医术的。
“你一介仵作,竟还有仇家刺杀?”夙沧墨漫不经心地问。
姜亦依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其实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被刺杀了。
光是这个月就已经是第二次了,都快被刺杀出习惯了。
家中的四周都被她和姜小渊布满了防身陷阱,没想到对方消息够灵通,还能追到这儿来。
这么算下来,跟着夙沧墨倒也有好处,蹭着保护伞,何乐而不为?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她叹道。
夙沧墨倒是来了几分兴趣,“仇家是何人?”
她若是真能解决鼠疫,他也不介意顺便帮她解决了仇家。
姜亦依给他处理完伤口,回道:“太多了,数不清。”
做仵作这一行,自然免不了遇上一些不平之事。
有些人认为死人是开不了口的,她却让死人开了口,那些被揭开丑陋面目的权贵受到难堪,自然记恨上了她。
这种事实在太多,姜亦依的确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仇家。
不过这种事,就没必要和这位她的最大仇家诉说了。
夙沧墨见她不愿多说,便也没再过问,而是道:“你儿子是个可造之材,好好栽培,假以时日可成大才。”
栽培好了,应当就真有本事保护他这个瘦弱的父亲了。
那小家伙不过四岁,底盘稳扎稳打,动作迅速有力,反应很快,比起同龄人,的确极具天赋,但还是太小了,紧急时刻,也只能用最简单地抱人大腿的方式。
姜亦依皮笑肉不笑,“多谢夸赞。”
她儿子,她自然会好好栽培,用他瞎操心!
姜小渊站在门前探头探脑。
若是权势爹发现了娘的真面目,他立马带娘亲跑路。
没想到还听到了夸自己的话。
想到夙沧墨刚才一脚便踹飞刺客,他眼睛贼溜溜地转了两下。
姜亦依又困又不舒服,飞快给夙沧墨包扎好,就准备回去休息。
看着他密密麻麻伤疤的身躯,她心念微动,突然笑道:“苏大人这些伤疤看着吓人,但也并非不能去除,我这里有自制的雪颜凝香膏,对祛除疤痕很有效果,只要二百八十两一瓶,不知苏大人愿不愿意试试?”
来都来了,有钱不赚是王八。
他若是愿意买,她便勉为其难地原谅他事多了。
夙沧墨一边拉起衣衫,转身深深看她一眼。
哪怕肤色黝黑无比,也能看出这位江忤作眉飞色舞的光采。
姜亦依又注意到他未拢起的胸膛。
她那一夜就注意到了,这男人白得发光,几年过去,竟愈发精瘦,爆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多适合开刀的身材啊。
手术刀落在他身上的手感应该很好,那种感觉,就像是剖开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见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欣赏一具尸体,夙沧墨面无表情地拢起了衣衫,“二百八十两?”
姜亦依眉毛微挑,他这是嫌贵?
这可是她精心制作的祛疤膏,贵是贵了点,但效果好啊。
“虽然贵了一些,但原料价格如此,难以再便宜,况且一瓶能用许久,若是日后苏大人妻妾有需要也能用上。”
大概是被她说服了,夙沧墨颔首,神色淡淡,“那便来一瓶吧。”
姜亦依没压住嘴角的笑,“我这就回去拿。”
反正她要表现得市侩,不必掩藏高兴的情绪。
回房翻出一瓶雪颜凝香膏,已经换了一身新衣裳的姜小渊立即凑了上来,“我帮您送过去吧,您就好好休息吧。”
不过送个药膏,姜亦依也没拒绝。
她摸了摸姜小渊的脑袋,声音柔和了几分:“刚才可有受伤?”
姜小渊摇摇脑袋,“没有,娘亲出手及时。”
他知道关键时候都是娘亲用毒针相助,之所以没有直接将人毒晕,也只是为了保护他。
只是他还是太弱了,做不到能够完全保护娘亲。
想到这,姜小渊有点气馁。
“乖,小渊已经很厉害了,但谁让你娘天赋异禀呢,你难以超越也是正常的,只要努力学习,相信假以时日一定能超越娘的。”姜亦依鼓励道。
姜小渊:“......”
他怎么觉得,娘这不是在安慰他,而是在夸赞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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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姜小渊拿着药膏出门,姜亦依重新锁进了被子里,感受着体内浑厚的内力,叹息一声。
她的确天赋异禀,原主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体内就已经有浑厚的内力了。
只是原主习武,是为的杀了狗皇帝。
姜亦依没这想法,她也对习武没多大兴趣,只不过有内力加成,她使用毒针也就愈发顺手,这也是一件好事。
她始终没有暴露过这件事,藏一张底牌,便是多一件保命利器。
也正因为那些仇家觉得她和姜小渊好对付,每一次刺杀他们的杀手才只是中下水平,不然哪有这么容易逃脱一次又一次。
有时候,藏拙也是一种保命手段。
-
姜小渊带着雪颜凝香膏来了夙沧墨的房间。
夙沧墨正坐在长桌后批奏折,见到他也并未刻意躲避。
就姜小渊一句话能鬼画符一大半的水平,就算他把奏折在对方面前,这小家伙也看不懂。
“叔叔,这是雪颜凝香膏。”
姜小渊把膏药放到桌上,却没立即离开。
夙沧墨抬眸便对上他古灵精怪的眼睛,一看便有小九九。
夙沧墨眉梢微挑,“想让我教你?”
姜小渊悄悄撇嘴。
既然便宜爹这么直白,姜小渊也大大方方地点了头。
“我想要变得更厉害,这样就能保护我爹了!”
夙沧墨转而问,“你不过是五岁的孩子,你爹怎么还指望你来保护他?”
姜小渊眨巴着眼睛,“我爹是仵作里的天才啊!她只需要专注自己的领域就好了,我作为她的儿子,当然要肩负起保护她的责任!”
夙沧墨没直接答应下来,而是低眸提笔,批改完手上的奏折之后,才重新看向姜小渊。
这孩子面上没有半分急切之色,倒是个有耐心的。
“明日卯时,我在客栈后的槐树下等你。”夙沧墨淡淡道。
姜小渊眼睛放了亮光,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吧,“谢谢叔叔!”
等他离开,端着熬好的药进来的李公公笑道:“陛下还挺喜欢这孩子。”
竟然愿意指点一二。
夙沧墨淡淡道:“是个聪明的。”
对姜小渊,他莫名有些亲切感,许是因为他和小识年纪相仿吧。
想到小识,夙沧墨眸光暗了几分。
他将手里的雪颜凝香膏递给李公公,“让太医查一查,里面都是什么成分,作用如何。”
随行太医却苦了脸。
这膏药淡香扑鼻,想要彻底辨认出里面的药材成分,实在是没那么简单。
呼呼大睡的姜亦依丝毫不担忧自己的药方被人偷盗,光凭着鼻子就能复刻出她的药方的人,在这世上怕是还不存在。
翌日卯时。
姜小渊准时出现在槐树下。
结果等了半个时辰,也没等到夙沧墨。
晨光熹微,姜小渊咬了咬牙。
这是什么爹嘛!
半点也不守时!
要不是为了学那一身好功夫,以后更好的保护娘亲,他早就扭头就走了。
“娘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忍!”姜小渊嘟囔着,也没闲着,捡了一根树枝在原地比划。
他以前跟许多乞丐叔叔和爷爷一起玩,学了一些五花八门的功夫。
夙沧墨姗姗来迟时,便看到小小身影出枝利落的动作。
他眉梢微挑,倒是有些满意。
倘若他来的时候,这小家伙已经走了,日后他也不会再指点对方。
姜小渊看到他,脸上半点恼怒的神色都没有,反而露出了微笑,“叔叔来得正好。”
夙沧墨眸底露出几分玩味,“正好?我起迟了。”
“我刚好晨练完,不耽误时间。”姜小渊笑眯眯地道,看不出半点不满。
没有半点不满......
那是不可能的。
姜小渊已经暗自决定,他要把这个便宜爹的功夫全部学完,然后带娘亲远走高飞!
他这么小肚鸡肠,还通缉娘亲这么多年,根本不配做他姜小渊的爹。
这辈子他都不会喊这个男人一句爹。
夙沧墨作为帝王,什么官场上的老狐狸没见过,自然能感受到这孩子是在对自己笑脸效应。
这江仵作实在会教孩子,让他小小年纪就已经这么心思活络,这份忍耐性倒是强的。
只可惜夙沧墨也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如,只要听话就行。
“你再把方才你晨练的招式舞一遍。”夙沧墨淡淡道。
姜小渊也没问为什么,直接照做。
没一会儿,姜小渊短短几个招式,就已经被夙沧墨指出了十几个不足以及改正意见。
姜小渊聪慧过人,很快便能明白改正过来。
夙沧墨神色颇为满意。
是个有脑子的孩子。
只可惜姜小渊年纪还太小,有些难度的动作脑子明白过来了,但身体跟不上。
最后一个动作,他做得一时不稳,被手里的树枝绊倒,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膝盖上的疼痛让他紧皱眉头。
“受伤了?”夙沧墨往前走了几步。
姜小渊掀起裤腿,想看看伤势。
面前笼罩下男人颇具威慑力的影子,他忽然手指紧握住裤腿。
糟了!!!
药水在用在了露在外面的肌肤,他的腿没有用药水!
与此同时,夙沧墨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目光落在姜小渊白晃晃的细腿上。
往上,是一张黝黑的脸。
往下,是如皑皑白雪的腿。
可这孩子就连一双手也是黑得看不见一丝白缝。
“你还挺白?”男人语调低缓,听不出情绪。
姜小渊被他的压迫力弄得心脏砰砰直跳。
娘亲说了,遇事不能慌。
“我本来就很白!”
他语气镇定,“我和爹,还有我娘都很白,只是我和爹风吹日晒多了,外面的皮肤就变成这样了。”
夙沧墨深深看了一眼姜小渊的脸庞。
风吹日晒,能把人晒黑成这种地步?
这在夜晚里,若不露出牙齿,压根看不到他们父子俩的脸。
姜小渊看了一眼自己只是有点红肿的膝盖,把裤子放了下去,就听到夙沧墨问道:“你们去的何处?能晒成这样。”
姜小渊眼珠子转了一圈,回道:“非洲!”
她们母子俩除了北云国哪儿都没去过,可是娘亲说过,有个叫非洲的地方的人特别黑,就是他们身上的肤色,只是在此处不知叫什么地方。
夙沧墨好像是信了,没再问。
姜小渊正想着回去把自己的失误告诉娘亲,就又听夙沧墨开口:“你和你爹风吹日晒,是四海为家?那你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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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
姜小渊自然说不出自己娘死了的话,低垂长长的睫毛,语气失落,“我娘跟别人跑了。”
别人就是他!
夙沧墨:“……”
跑了?
他想起江一一的模样,长相确实连普通都算不上,还颇为瘦弱,的确没什么男儿气概,不是女子普遍喜欢的类型。
加上仵作的身份,每日和死人打交道,拿的俸禄也不高,确实容易遭嫌。
夙沧墨没有多过问别人家事的习惯,此时想的也就是等事了之后,多给江一一银子便好。
这世上,银子总能解决百分之九十的麻烦。
姜亦依醒来时,就听到儿子的摊牌。
她倒也没有气恼,问道:“他教你教得怎么样?”
“他……挺厉害的。”姜小渊老实回道。
姜亦依略微思索,“那就能薅多少薅多少吧。”
姜小渊愣了一下。
娘亲的意思是,让他继续跟着便宜爹学吗?
“可是我今天险些暴露了……”他撇了撇嘴,懊恼自己的疏忽。
“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个肤色罢了。”
难道夙沧墨还能把他们俩都扒干净观察?
见姜小渊还在自责,姜亦依心里微暖,玩笑道:“这么懊悔,要不今晚把你全身上下包括屁屁也涂上药水?这样就一了百了了。”
姜小渊小脸微红,捂住了屁股,“不要!”
那得多难看啊!
今天的疏忽也让姜小渊更加警惕,以后任何时候他都不能松懈下来。
虽然娘亲没有说他这个爹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能够通缉娘亲这么多年,想来就是大人物。
再加上这些年听到的民间传言,什么姜贵妃和年轻皇帝的爱恨情仇,姜小渊也有了猜测,他爹……应该就是那位战功赫赫的皇帝陛下夙沧墨。
要是他们母子被发现了,那说不准马上就要掉脑袋了。
为了小命,他一定要谨慎万分!
一行人没有在客栈停留太久,一大早便开始赶往潭州。
这一路上却说不上顺利。
晚上便遇到了意外。
车马停下,一群打扮破烂的灾民涌了上来。
“求求给点吃的吧!孩子已经饿了三天了。”
“给点水也好啊!我们是真的撑不住了。”
夙沧墨冷着脸命令,“阻止他们靠近。”
这些灾民如果是从潭州跑出来的,再麻烦点身上带了鼠疫,就这么接触实在危险。
事发突然,已经有人扒拉着姜亦依和姜小渊所在的马车,掀开帘子求着他们给吃的。
因为马上就要到潭州了,姜亦依已经提前做好了防护措施。
只是她不是匠人,要想真做出后世真正能够阻隔病毒的防护服、医用口罩、手套等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材料和工艺就是最大的限制。
她能做的就是利用自己所知道的去防疫。
“你们按照我说的三点做,我们就给你们吃的。”姜亦依掷地有声。
吵闹的灾民安静了一瞬,“我们没钱!”
“不要你们的钱。”
姜亦依竖起手指头,“第一,将你们身上的衣物全部换下来,换上我们新的衣服。”
“第二,你们需要离人群远一些,用药浴洗手洗脸。”
“第三,吃完饭之后戴上口罩坐着,让我替你们看诊。”
众人没想到她的要求这么简单,立马同意了,纷纷离他们远了一些。
护卫请示夙沧墨。
夙沧墨撩眼看向已经开始带着其他大夫张罗着煮中药的姜亦依,“都按照他说的做。”
就这位江仵作的架势,倒像是她才是大人。
姜亦依张罗的药浴主要是为了达到消毒、以及预防疾病的效果。
鼠疫非同一般,必须得严格对待,一旦传播开,对谁都没有好处。
在出发之前,姜亦依就建议订了不少衣物,就是防止这种情况出现。
倘若是平常也就算了,衣物经过高温蒸煮也可以达到消毒的作用,但这些灾民衣衫破烂到已经要不了,最省事的办法就是焚烧了。
好不容易忙活完,等这些灾民吃饱喝足,姜亦依一一诊断。
看完最后一个人,她面色微缓,“这些百姓虽然都是从潭州出来的,但都没有染上鼠疫。”
灾民们也红了眼眶。
“我们是在鼠疫爆发之前逃出来的!没想到出来就遇上了劫匪,现在身无分文,连口吃的都保证不了,但是潭州我们现在是不可能回去的,回去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啊!”
姜亦依闻言,询问道:“是什么时候发现有人染上了鼠疫的?”
一个大婶想了想,“大概是在一个月前!我们村的老李突然就死了,一开始大家都没往瘟疫上想,就把他下葬了,结果去帮忙下葬的人也都染上病死了!我们听说可能是鼠疫,吓得就跑咯,离我们那么近,说不准下一个染病的就是我们了!”
“一个月前?老李患病前有没有什么征兆?比如说,他有没有吃野物,还是和其他什么人接触了。”
大婶摇头,“老李老得牙齿都掉光啦,肉都不多吃的,怎么可能吃什么野物,奇怪的事倒是有,就是他闺女在他死后都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闺女?
姜亦依忽然就想到了沈家庄的那具女尸。
如果这具女尸就是那位首例鼠疫病患的女儿,那事情便没那么简单了。
可那具尸体虽然胃部有老鼠尸体,她却并未患上鼠疫。
这些事情,怕是只能到了潭州才能知道了。
夙沧墨坐在车内,目光从书上透过马车窗挪移到那道纤瘦的身影上。
荆州好几个大夫一路随行,最年轻的也是三十几,大一些的已经鬓发泛白,可一个个的都跟在了她后面,像是跟着师父的徒弟。
果然有些名望。
不过……
注意到姜亦依让姜小渊帮忙卷起袖子,准备洗手,夙沧墨想起了姜小渊的白白嫩嫩的腿。
袖子只撩到了臂弯,那一大截却都是黑的。
所以这位江仵作浑身上下都是黑的?
晒还能晒到里面去?
姜亦依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窥探的目光,若有所查地看了过去。
“……”
夙沧墨的眼神……
仿佛要把她身上的衣服扒光了看个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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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沧墨没多在意姜亦依的瘦弱,这毕竟是别人的事,他只随口道:“不用涂些乱七八糟的味道,现在这般甚好。”
姜亦依:“......”
她眼里带着明晃晃的质疑:你有病?
这位皇帝陛下怕不是有什么奇怪癖好,居然觉得这味道挺好?
她才解剖完恶臭死尸,只是清水洗过了手,身上到底还沾染了味道,估计就连头发丝都是臭的。
花香味就算再浓,也还是香,怎么都比这让人作呕的臭味好闻。
姜小渊看着夙沧墨的眼神也满是古怪,他爹爹可能是个变态!
既然夙沧墨来了,姜亦依也干脆把解剖结果与自己的猜测跟他说了。
“这具尸体已经辨认不出面部,想要查她的身份不太容易,不过或许可以从潭州开始查。无论如何,她体内有三只老鼠,最近又出现了鼠疫患者,这事还是需要重视起来。”
夙沧墨闻毕吩咐人去查尸身的身份,并调查清楚有哪些人喝过河水。
姜亦依虽然闻得尸身腐烂的味道,却不太喜欢自己身上沾上这些味道的感觉。
做完正事,她正准备带着儿子离开,就听到夙沧墨冷不防问:“江先生似乎不好奇我的身份?”
姜亦依心下一个咯噔,她本就知道他的身份,似乎表现得是太理所当然了,面上笑了笑,“您一看便身份尊贵,我一个小老百姓也没什么好过问的,做好自己的事便是了。”
夙沧墨深深看他一眼,倒是识趣的人。
他主动道:“我姓苏。”
姜亦依顺着他的话:“苏大人。”
夙沧墨似在随意与她闲聊:“先生可知如何调理早产儿的先天不足之症?”
“啊?”
这个话题跳跃得太快,姜亦依愣了一下,“不同体质自然有不同的调养方式,得对症下药。”
夙沧墨颔首,却没了下文。
姜亦依满头雾水,也没有主动搭话,见他彻底没了问题,这才提出了离开。
夙沧墨摆摆手,示意没事了,她可以滚蛋了。
直到回到屋,沐浴完,姜亦依擦拭着头发,想起夙沧墨刚才的问题,还有些心有余悸。
她还以为夙沧墨是知道了什么。
姜小渊当年就是早产的,一开始身体也虚弱得厉害,前两岁小病不断,大病偶发,姜亦依费了不少功夫才让他健康起来。
甚至......
想到当年的事,姜亦依眼底闪过一抹悲痛,纤细的手指紧得发白。
每回想到第一个胎儿生出来就那么没了,姜亦依就会陷入懊悔之中。
明明生产之前脉象都很好,胎儿也没有任何异常,就是因为那件事涉了险,导致她早产。
如果不是早产,或许那个孩子就不会......
姜亦依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心神从过去中拉了回来。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再多想也没有任何意义,哪怕重来一次,她相信自己依旧会选择那么做。
只希望夙沧墨只是随口一问,而不是知道了什么。
次日。
姜亦依为防夙沧墨又有事相商,要和她共乘,又将自己喷得浑身刺鼻香味。
姜小渊戴上了口罩,隔绝一部分味道,对自家娘亲十分同情。
摊上这样有权有势的前夫,多惨呀!当然,他还是前夫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等他有朝一日比他亲爹有权有势,就能让对方臣服于他了,到时候他要让那个小肚鸡肠的臭爹爹跪下给娘亲洗脚!
姜小渊恨恨地想着,觉得自己一定要更加努力成为大才,低头认真看书。
这本书是姜亦依写的,想到便随时记录补充,最新补充的是“鼠疫篇。”
上面详细记录着鼠疫的病因、症状、治疗以及预后并发症等。
姜小渊只有四岁,很多词汇不认识,也有很多东西看不懂。
姜亦依贴心地给儿子标上了拼音,这拼音也只有她们母子俩能看得明白。
从荆州到潭州差不多需要两日时间。
出发当日他们在客栈宿下。
姜亦依刚下马车就感受到身下一股暖流涌出,眉头一皱。
这是......月事来了。
偏生夙沧墨身边的李公公还特地过来请他,“大人有急事同江先生相商。”
姜亦依:“......”
早不急,晚不急,非要现在?
夙沧墨是来克她的吧!
姜亦依挤出笑脸,“可否请苏大人稍等一会儿?我急着要去出恭。”
李公公笑呵呵地道:“请先生再忍一忍,大人确实有急事。”
妈的。
再急还能比得过三急?
他最好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姜亦依内心骂骂咧咧,抬步跟着李公公去了夙沧墨的马车前。
夙沧墨手里正拿着一封信,听到动静,将信递给了姜亦依。
姜亦依还以为是有关于鼠疫的,结果接过一看,发现这是一封关于小皇子病情的信。
小皇子?
这位皇帝陛下不是说厌恶孩子,终身不育吗?民间也从未听说过他有孩子。这位小皇子也不知是怎么冒出来的。
信里说小皇子高烧不退,用尽法子也很难退钱,好不容易退烧了,隔了两日之后,又烧起来了。
姜亦依眉头紧锁,将方才的恼怒都抛之脑后,“这书信往来也不知花费多少时间,现在这孩子都什么样了?”
她也没再耽搁时间,飞快写下了降温方法。
又把自己防止姜小渊生病做的儿童退烧药一起拿了出来,“这是退热药,见效快,若是不放心吃的话,可以按照我写的降温方式以及药方来做,还不行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只希望这位小皇子能挺到药送到的时候,怎么说这也算是姜小渊的弟弟。
夙沧墨瞥一眼她写的内容。
大概是子随父,这父子俩的字迹一样潦草丑陋,好在辨别不难。
“将书信快马加鞭送回京。”
李公公立即把信送给驿使,“八百里加急!”
姜亦依心想,昨日夙沧墨问她关于早产儿的事,大概就是为这位小皇子问的。
居然和姜小渊一样是早产儿,还挺巧。
不过外界没听说过这位小皇子,说不准是去夙沧墨特地隐瞒,那她就是触及到机密了,姜亦依自然不会再主动提起此事。
既然夙沧墨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才问这事,她也就放心了。
姜亦依正要说自己需要去方便,夙沧墨视线落在她身上,忽然问道:“江先生受伤了?”
他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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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亦依:“......”
她身上还有浓郁的花香味,他居然还能闻到别的味道?!
他是狗吧,鼻子这么灵。
她抬了抬手臂,笑道:“只是小伤,小渊为我削水果,说话比划间无意划伤我胳膊罢了,他这孩子向来毛手毛脚,不过不影响剖尸,苏大人不必担忧。”
这借口鸡肋,但他总不能特地掀开她袖子求证。
夙沧墨瞥向她的胳膊,四岁孩童玩弄刀具,还能无意划伤人?
傻子才信。
既然对方不愿意如实告知,他也没兴趣继续追问,左右不过随口一问。
“如此,多谢江先生的药方了。”
“苏大人不必客气,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告退了。”
他再没话找话,她的血怕是要顺着裤管流出来了。
好在男人总算点了头,姜亦依这才微笑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去了安排好的客房。
换下沾上血的裤子,垫上棉垫后,姜亦依咸鱼般躺在床上。
曾经的她是没有痛经这种苦恼的,这身子却是怎么调养每个月都要遭上这种痛苦。
不过也就头两天难受,每月一回,倒也还能忍受。
“娘亲,汤婆子烧好了,你快捂着。”
姜小渊一看娘亲不舒服就知道她又每月总有一次难受了,一下马车就开始替她张罗起来。
动作熟练地给姜亦依准备好了汤婆子捂肚子,还端来了一杯糖水。
他是不可能像自己那个小气又不爱媳妇的臭爹爹一样的。
姜亦依欣慰儿子的体贴,坐马车赶路也着实疲惫,准备睡一觉之前,她叮嘱道:“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累了,别说漏嘴。”
“我知道的,您就安心休息吧。”
姜小渊眨了眨眼睛,刚才去热汤婆子的时候有人问起,他还说的是自己怕冷,在路上吹了冷风,担心染了风寒,所以才特地熬了一碗红糖姜茶。
毕竟这天气还没远到要用汤婆子的地步。
这事关他和娘亲的性命,他聪明着呢!
姜亦依对姜小渊向来放心,也就安心地躺下休息了。
夜深人静,窗外只有微风拂过树木的沙沙声,月光照在窗户上,熟睡的姜亦依蓦地睁开眼睛。
几年来被刺杀惯了导致她已经练出了警惕度。
果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立在床边。
长刀的锋芒在月光的照耀冰冷凌厉,姜亦依凭借着本能反应翻身躲过,匕首刺进了旁边的枕头里。
她微眯眸,想起同层的夙沧墨,不利用白不利用,扬声一喊:“有刺客!”
隔壁的姜小渊从梦中惊醒,皱眉嘟囔一声:“又来了,这个月都两次了!”
他迅速从床上跳了下来,握着自己小巧的匕首冲进了姜亦依房间。
刺客冷笑,来的正好,本就要父子一起解决,小的还自己送上门,也省得他再麻烦一趟。
正要先解决大的,就连那孩子扬声匕首便朝着他冲了过来。
不自量力。
刺客眼神讥讽,避开时顺势在地上一滚,扬刀便准备先杀了小的。
一根银针倏地从纱帐后的床榻中钻出,刺中他手背。
诡异的是,他一瞬便手臂发麻,手里的长刀也从手里掉了下去。
听见刺客长刀“哐当”掉在地上,姜小渊抓住机会跳了起来,匕首刺进对方手臂。
夙沧墨和手下来到姜亦依房门前时,看见的便是挡在她身前的姜小渊,手里的匕首还见了血。
而小家伙的亲“爹”,正懒洋洋地靠坐在床边,心安理得地被儿子保护着。
夙沧墨眉毛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姜亦依。
这爹做得好,躺在床上让四岁的儿子直面刺客。
李公公几人也是嘴角抽搐,惊得下巴都掉了。
这位江仵作......让四岁儿子直面尸体已经够令人吃惊了,此刻这是什么情况?儿子挡在爹面前,爹气定神闲地看戏。
刺客见有人过来,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
反正回去也是死,能杀一个是一个。
他拿着匕首,打算冲进纱帐杀了姜亦依。
“狗贼,谁允许你动我爹!”
姜小渊气红了眼,继续对刺客动手,却被踹开。
他立即下意识抱住对方大腿,绝不让他靠近娘亲。
刺客咬牙,眼底闪过一抹狠意,“既然如此,你就跟爹一起下地狱去吧!”
他一脚踹开姜小渊,举起匕首就打算解决掉这个孩子。
姜亦依眼眸一冷,手中银针正要刺出。
却见刺客手臂还未能弯下去,胳膊便被一只手反拧,只听骨节“咔嚓”一声,他疼得满头大汗。
回过头时,对上男人寒冽深幽的黑眸,顿时一股恐惧的凉意从心头涌出。
许是死亡的恐惧激发了他潜能,他另一只手紧握匕首,使劲浑身解数要刺进男人喉间。
夙沧墨冷冷勾唇,不避不让,直至刀尖险些就要刺到他时,他抬脚一踹——
气势汹汹的刺客如蝼蚁一般被他踹至角落,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刺客满心惊惧地看着那个威压感十足的男人。
对方没说话,看着他的眼神却带着冷淡的嘲弄,仿佛在说:就这点本事,也配来当刺客?
姜小渊目瞪口呆。
他亲爹......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这要是让他知道娘亲就是他要通缉的人,他不是能一巴掌就能弄死他们母子俩?
护卫将刺客带了下去,李公公却着急地看着夙沧墨的腰间:“您还受着伤呢!”
这么多人,陛下又何必亲自动手?
人毕竟帮着解决了刺客,姜亦依不得不忍着不适下了床,披上了外衣出了纱帐。
“苏先生受伤了?”
她怎么没看到刺客有机会对他动手?
“旧伤。”
夙沧墨轻描淡写地说着,视线落在姜亦依身上,突然给了李公公一个眼色。
正好看看这位江仵作究竟有多少本事。
李公公反应迅速:“江先生既然会医术,不如劳烦江先生帮大人包扎一下。”
姜亦依:“......”
夙沧墨泰然自若地点头,“也好。”
“......”
姜亦依内心骂道:好你个鬼啊!
一个皇帝,他身边难道还少了太医?非要让她一个仵作给他处理伤口?
她腹部依旧不太舒服,压根不想动,下床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江先生不愿?”夙沧墨撩起眼皮看她。
烛光下,男人绝世惊艳的脸庞眉眼愈发深邃迷人。
分明是询问的语气,他身上的气势却仿佛在警告人:你敢说不愿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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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亦依:“......”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很聪明,但没想到他居然才见到夙沧墨一会儿,就能猜出来这是他的亲爹。
这也侧面说明了,姜小渊和夙沧墨是有多像。
若不是她给姜小渊易容得看不出原本的面目,他眼睛又遗传了她,只怕夙沧墨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他儿子,也会顺便能认出她就是当年那个强了他的女人。
“是,他确实是你生理意义上的父亲。”
姜亦依向来把儿子当成朋友看待,此时也没有转移话题,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孩子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但也,仅此而已。
姜亦依神色自然地问:“你想认你的亲爹吗?”
这些年来,姜小渊一直很懂事,也就问过一次为什么他没有爹,她说死了,他便没有再问起过。
姜小渊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询问:“所以说,那张通缉令,是不是他让人贴的?”
姜亦依见姜小渊没有要认爹的打算,嘴角弯起,点头,“是啊!所以要是让他发现咱们......”
她做了一个划脖子的动作。
姜小渊耷拉着脑袋,“那我爹还不如死了呢。”
以前娘说,他爹死在了沙场上。
那好歹也是个大英雄,总比现在人没死,要把她们母子嘎掉的好。
虽然他不想认爹,但是也不希望他爹是一个要通缉他娘的坏蛋,毕竟他的骨子里还流了对方一半的血呢,那他就是小坏蛋。
“娘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发现的!就算是发现了,我也会保护娘亲的!不过娘到底是怎么得罪的他呀?让他追杀了咱们这么多年。”姜小渊满脸疑惑。
“......”
姜亦依默了一瞬,摸了摸鼻子,“因为我偷了他的大宝贝。”
“什么宝贝?”
“......”
姜亦依没说,就是你这个姜小渊大宝贝,到底还是一个孩子,这种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姜小渊却双眼放光,能让他亲爹不惜花五年时间通缉娘的宝贝,“是不是能卖很多银子的宝贝?”
“是啊,这宝贝卖了之后让我挥霍了几年呢,可惜养你积蓄都用光了。”姜亦依叹了一口气。
姜小渊大失所望,“好叭......那我亲爹真小气,不就是一个宝贝,就算是非常非常值钱的大宝贝,那也是死物,送给自己女人怎么了?活该他没有媳妇。”
他抱住了姜亦依,安慰道:“娘亲不要伤心,以后我来保护你,等我长大了,会挣很多很多钱给你花,买很多大宝贝孝敬你!”
姜亦依虽然很感动,但轻咳一声,不想再讨论这个“大宝贝”话题,带着儿子去了药铺。
要去潭州,需要准备不少药材。
既然有人兜底,她也就不客气了。
一个时辰后。
李公公听完下人地汇报,再一五一十地转告了夙沧墨:“江仵作在城中的药铺中购买了大量的药材,几乎要把整个荆州的药铺都买空了。”
夙沧墨轻描淡写“嗯”了一声,“让他买,按照他买的药材,再去其他药铺都买回来,送到潭州。”
江一一能这么做,更让他觉得没有看错人,哪怕市侩,至少还是一个能干实事的。
李公公毕恭毕敬地笑道:“陛下看来很欣赏这位江仵作,可他到底只是一个仵作,是不是应该问一问其他的大夫?”
夙沧墨低眸批阅奏折,闻言淡淡道:“不必。”
寻常大夫听到鼠疫,怕是恨不得抱头鼠窜。
可江一一镇定得过分,还有目的地去买药材。
他隐隐有种感觉,江一一应当是有办法的,或许她那位神秘的师父曾经教过她什么。
只希望此人真有本事对付鼠疫。
夙沧墨又拿起一本奏折,看到左相的名字,他墨眸微眯,透出几分冷冽,“人可找到了?”
李公公一听他的语气,反应过来陛下说的人是谁,头更低,“尚未有消息。”
“废物。”
夙沧墨冷眼扫过去,胸腔涌上几分燥意。
五年了!
那胆大包天的女人就像是死了一样,未曾有过任何消息。
不,乱葬岗都被人翻了个底朝天,若是死了,至少还能找到尸体。
可那女人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本事,竟然能够逃脱五年的追捕?
李公公眸光微闪,低声道:“小皇子最近身体与情绪上的状况都不太好,若是找到姜贵妃,是不是该......”留她一命?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口。
五年前,陛下可是下令要将姜贵妃剁了喂狗的。
也怪姜贵妃胆大包天,为了活命竟然将毒药换成那种药,还让陛下做了她的解药!
夙沧墨揉了揉眉头,将左相的奏折摔到桌上,嗓音微哑,“暂且留她一条活命,找到人后立刻派人把她押回京城。”
话落,他微偏头,眸光凌厉,“一个月内若是再找不到人,负责此事的人,拿项上人头来赔罪。”
“是。”李公公也暗骂了一句内卫办事不力。
五年了,连个人都找不到,甚至还让人生下了一个营养不良,先天不足的孩子,送回了皇宫。
这俨然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岂不是在挑衅龙威!太不像话了!
陛下现下奈何不了左相,连他嫡长女也奈何不得,自然龙颜不悦。
想到四年前,几近奄奄一息的小皇子被送到陛下面前时,李公公还记得自己当时有多震惊。
小皇子虽然年幼,但那张脸却像极了陛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谁见了都会笃定这是陛下的亲生儿子。
问题就是,陛下不好女色,从未临幸过任何妃嫔,也就只有姜贵妃胆大包天的那一夜......
是以不用查也知道,小皇子的生母定然是那位五年不见踪迹的姜贵妃了。
这些年来小皇子身体一直不太好,为了保护小皇子,陛下也并未将小皇子的事公布于众,外界都不知晓陛下早有子嗣,朝中大臣还一次一次催促陛下纳妃,早日生下龙子立储。
就是不知道有了小皇子,陛下是否会为了小皇子留他生母一命?那就得看姜贵妃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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