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姝谢承玉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以后,她要做状元夫人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顾意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承玉静静地打量着沈姝,似是要将她看透。沈姝也不甘示弱,一双水灵的杏眼与他互相对视。她知谢承玉是绝不会想娶她的,所以必不会让此事坐实。而房门外的沈府下人,见里面迟迟未有人回应,已经打算夺门而入了,就在这危急时刻,谢承玉突然上前来,一把拉过沈姝,将她推倒在床榻上。随即,他拉下帘幔,修长的身影覆在沈姝身上,白日的天光被墨色的帘幔遮住,只余下无尽的黑暗将他们笼罩。二人距离贴得极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无法掩饰的心跳。沈姝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只与谢承玉这般亲近过,她本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可没想到此刻仍是让她心跳如擂。反观谢承玉,他神色淡漠如常,紧抿着嘴唇,一双狭长的凤眼漆黑深邃,让她看不出情绪。以至于她忽略了男人那从脖颈到耳后,...
《重生以后,她要做状元夫人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谢承玉静静地打量着沈姝,似是要将她看透。
沈姝也不甘示弱,一双水灵的杏眼与他互相对视。
她知谢承玉是绝不会想娶她的,所以必不会让此事坐实。
而房门外的沈府下人,见里面迟迟未有人回应,已经打算夺门而入了,就在这危急时刻,谢承玉突然上前来,一把拉过沈姝,将她推倒在床榻上。
随即,他拉下帘幔,修长的身影覆在沈姝身上,白日的天光被墨色的帘幔遮住,只余下无尽的黑暗将他们笼罩。
二人距离贴得极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无法掩饰的心跳。
沈姝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只与谢承玉这般亲近过,她本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可没想到此刻仍是让她心跳如擂。
反观谢承玉,他神色淡漠如常,紧抿着嘴唇,一双狭长的凤眼漆黑深邃,让她看不出情绪。
以至于她忽略了男人那从脖颈到耳后,如曼陀罗般盛开的极致的红。
未几,房门被人撞开,沈府的下人闯了进来。
当看到那垂下的帘幔,以及里面若隐若现的身影时,那为首的人脸上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狞笑。
他们一步一步朝着床榻走去,就在他们要伸手拉开帘幔时,里面的人影一动。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掀开帘幔,露出谢承玉那张俊美夺目的面容。
众人一愣。
还想探头看看床榻上的女子是何模样,就见谢承玉起身,走下床榻,还不忘将帘幔再次重重阖上。
他懒懒抬眸,眸底森冷阴郁的目光直直地看向这群闯入的人,“哪来的狗奴才,敢搅本世子的雅兴,都活腻了?”
这群沈府下人见他衣衫凌乱,神情慵懒,以为只是哪家的公子哥,在这寻风流快活,却未想他开口就是一句本世子,沈府下人愣住了。
世子?
哪家的世子?
这上京位于皇城脚下,有着数不清的达官贵人。
沈府虽在上京有些名望,但到底沈丘的官职只是一个小小的工部侍郎,若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这些京城里的王孙贵族,只怕是会给沈府招来灭顶之灾。
想到此,沈府下人们有些后悔就这么不清不楚地闯进来了。
就在他们进退两难时,客栈的掌柜的慌忙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他怒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连谢小世子包下的房间也敢随意闯入,不要命了是吗?!”
谢……谢小世子?
那被称为上京活阎王的男人?!
沈府下人们顿时一哆嗦,世人皆知谢承玉出身显贵,父亲是宁安侯,母亲是长公主,自己又在都察院当差,虽现下还只是个小小都事,但众人皆知,以谢承玉在圣上面前受宠的程度,将来定是要步步高升的。
且传闻谢小世子此人阴鸷狠厉,睚眦必报,谁若敢得罪他,定会让他在整个上京混不下去。
如今他们就这般触了谢小世子的霉头,哪还有活路可言?
一时间,所有闯入的沈府下人们纷纷胆战心惊地跪下来,向谢承玉磕头认错。
“谢小世子,是我们胆大包天,搅了您的兴致,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慢着,”谢承玉走上前来,抬脚用力踩在那为首之人的手掌上,轻轻一碾,那人就痛得连声惨叫。
“就这么滚了,岂不是便宜了你们。”
“世、世子,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那为首之人冷汗连连,却不敢多说一句,甚至连求谢承玉放过他都不敢!
“听说你们在找沈府的三小姐,那你们不如去我的床榻上看看,里面睡着的,是不是贵府的……三小姐。”
谢承玉俯下身来,眼神冰冷得好似地狱的活阎王,让人不寒而栗。
“不,不敢……小世子说笑了,三小姐怎会与世子有染,以她的身份哪配得上世子爷您……”沈府下人忙低声讨饶。
就算床榻上躺着的真是沈姝,他也不敢认啊!
更何况,以沈姝的身份确实配不上谢承玉,谢承玉不至于如此自降身份,与她苟且吧!
此话一出,却是让谢承玉不快了。
虽说的是事实,但他可以贬低沈姝,旁人却不行。
到底也是他上一世的枕边人,哪能任由这些下人指指点点。
谢承玉一脚将那沈府的下人踹了出去,脚上力道极大,那人重重撞在走廊外的栏杆上,痛得不省人事。
其他人顿时吓得瑟瑟发抖。
谢承玉正想挨个收拾,身后,帘幔里传来女子的咳嗽声。
他蹙了蹙眉,回身掀开帘幔的一角,探进一半的身子,朝着沈姝道:“何事?”
沈姝朝他勾了勾手,谢承玉眉头蹙得更深了。
这女人又想做什么?
沈姝见他半晌未有动作,着急地起身,软唇贴近他的耳畔,悄声道:“天字五号房,让他们去那。”
因动作来得突然,谢承玉没有防备,他只觉耳边被一阵热风拂过,有一丝柔软触碰到他的耳尖,他登时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死死地瞪向沈姝。
沈姝睁着无辜的杏眼看着他,他怎么了?
谢承玉有些气急败坏。
他只是一个不察,沈姝这狐狸精就又在勾引他。
他忙又将帘幔重重拉上,身子背对着那群还跪在地上不敢离开的沈府下人,抬手捂了捂有些发烫的脸颊,深吸一口气,直到情绪平复下来,这才回过身,冷冷地看向这群人。
“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快滚?!”
话落,这群沈府下人连忙屁滚尿流,争先恐后地离开,生怕在这多停留一刻,就被谢承玉给收拾了。
“站住。”
突然,谢承玉又叫住他们。
半只脚刚踏出房门的沈府下人们,又流着冷汗停住脚步。
这位世子爷又想做什么?
“你们要找的人,或许在五号房。”谢承玉摆了摆手,“都滚吧。”
沈府下人们回过神来,想起今日他们来客迎楼的目的,有些面面相觑。
他们本打算经此一遭,直接回府算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剩下的五号房里,住着的又是哪位达官贵人。
可如今听谢承玉这般说,便又蠢蠢欲动起来。
一行人走至五号房前,有了方才的经验,他们也不敢再硬闯,便规规矩矩地准备敲门。
却在这时,从房间里竟传来一阵婉转的娇吟。
这声音……一听就知在做何事!
看向沈姝的眼神愈发的不善。
她就不信,沈姝—个破鞋,还真能嫁进侯府不成?!
见状,—直跟在长公主身边的顾清欢,也不由多看了沈姝—眼。
这个那日在宫中见过,但并未让她放在眼里的女子,怎会与长公主关系这般亲厚?
她心中莫名有种危机感。
当看到长公主亲密地拉过沈姝的手时,更是坐实了她的猜测。
“姝儿快过来,让本宫看看。”
沈姝也没想到长公主会这么维护她,—时间她有些受宠若惊。
—走上前去,长公主就—把拉住她的手,左瞧瞧右瞧瞧,“多日未见,怎么看着倒像是瘦了许多,沈家还真是不会照顾人,这些日子你在侯府可得好好养养。”
沈姝愣了愣,只觉那双覆在她掌心上的手,十分的温暖。
上辈子,她只是—个不受宠的侯府妾室,与长公主的关系并不亲厚,还从未被对方这般嘘寒问暖过。
此刻,她有些不习惯,却又不敢抽回手,只能任由她拉着。
顾清欢见自己被长公主冷落,她暗暗掩去心中的不悦,忙撒娇道:“长公主,您怎么都不关心清欢有没有瘦了啊。”
长公主回过头,轻点了下顾清欢的鼻尖。
“你啊,还吃人家的醋不成?”
长公主是看着顾清欢长大的,对她很是宠溺。
若不是谢承玉明确说了只当顾清欢是妹妹,她早就让谢承玉娶了她了。
只听顾清欢娇声道:“哪有啊,清欢只是对沈姝姐姐有些好奇罢了。”
沈姝……姐姐?
沈姝皮笑肉不笑,声音比顾清欢更娇柔道:“这位是顾姐姐吧?姝儿今年才十六,若姝儿没记错的话,顾姐姐好像比姝儿还要大上—岁呢,按理说应当是姝儿叫你—声姐姐才是。”
前世,沈姝与顾清欢争风吃醋了大半辈子,对她的—切,她都了若指掌。
见顾清欢意图在自己面前装嫩,她毫不留情地反击。
闻言,顾清欢涨得脸色—红,瞪了沈姝—眼,“原是沈姝妹妹,方才是我失礼了。”
沈姝笑了笑,“无妨,顾姐姐放心,这点小事,妹妹不会放在心上的。”
这—口—句的姐姐,听得顾清欢很是不悦,却又无法反驳。
沈姝敛去面上的笑容,这辈子她虽不会再与顾清欢争谢承玉,可也不能让她再欺到自己的头上来。
“你啊,就是伶牙俐齿,连清欢都说不过你。”长公主又拍了拍沈姝的手,眼底盛满了欣赏,并未有生气之意。
沈姝神色怔了怔。
上—世,顾清欢有长公主撑腰,她与她的争锋相对总是落于下风。
在长公主眼里,她是个心机深沉精于算计的妒妇,顾清欢是心思单纯出身高门的贵女,自觉便维护起了顾清欢。
沈姝没少受委屈。
如今,她依然与顾清欢争锋相对,长公主却并未责怪她,她惊讶之时,心底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至于,这位聂姑娘,”长公主转过身,看向那还跪在地上的聂琴如,冷冷道:“本宫的府中不欢迎你这种出言不逊的女子,毫无大周贵女的风范,还请聂姑娘速速离开侯府。”
闻言,众人脸色皆是—惊。
方才对沈家女眷出言不逊的人很多,但是属聂琴如跳得最高。
长公主惩罚聂琴如,也是杀鸡给猴看。
意为这些日子她们的表现,长公主都看在眼里,莫要做出逾越之矩,惹了长公主不快,被赶出侯府,那可是会毁了名声的。
“你刚才说,要教我谁才是沈府真正的主人,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说罢,沈姝用力拧着刘嬷嬷的手腕,直到刘嬷嬷吃痛到脸色扭曲,嘴里嗷嗷叫,这才松开了手。
然而下一瞬,沈姝却突然往自己的脸上招呼了一巴掌。
力道不大,却不偏不倚地让自己那张白嫩的小脸留下了红痕。
不止刘嬷嬷,云黛也看呆了。
小姐这是做什么?好端端地干嘛打自己啊?
未几,就见沈姝娇弱地倒在地上,她捂着脸,眼中含着晶莹的泪水,楚楚可怜地看向刘嬷嬷。
“刘嬷嬷,平日你在府中作威作福也就算了,今日却连主子都打,是,我只是沈府一个小小庶女,但也不是任你这般欺辱的……”
一边说着,一边豆大的泪珠往下滚落,本就是个娇软无依的美人儿,这般哭起来,更是惹人怜惜。
刘嬷嬷不知沈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有些不满道:“三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我方才又没碰……”
“到你”二字还未说完,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沈府就是这般管教下人的?”
只见一个穿着黛青缕金团花锦绣芙蓉裳,梳着凤髻,头戴点翠云形玛瑙凤形钗,气质雍容华贵,神情不怒自威的贵妇人走了过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大夫人江氏,以及嫡女沈芸。
江氏看到这一幕脸色微变,忙上前道:“刘嬷嬷,这是怎么回事?”
“这还用问?”贵妇人紧蹙着秀眉,眼神冰冷如实质,“一个小小的嬷嬷,竟敢随意打骂府中的小姐,真是成何体统!”
江氏身子一颤,看向刘嬷嬷的眼神好似要吃人一般。
刘嬷嬷自知不好,吓得忙跪了下来,“夫人,我没有打骂三姑娘啊,是三姑娘她自己打的自己……”
沈姝闻言,眼泪落得更凶。
“刘嬷嬷,你要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说。”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
一旁的云黛会意,也忙扑到沈姝身上,哭得不能自已。
“小姐,你受委屈了,平日里刘嬷嬷就是这般对你,今日当着夫人的面,自是越发的嚣张,我们家苦命的小姐啊,就因为是庶女出身,就要被人这般对待……”
听着这话,贵妇人的脸色越发的差了。
贵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宁安侯夫人长公主殿下!
“大胆刘嬷嬷,竟敢在长公主面前满嘴胡言,你还不赶紧老实交代?!”江氏冲着刘嬷嬷使眼色。
她当然也看出了长公主的不满,虽有心护刘嬷嬷,但表面上却只能装出一副要为沈姝主持公道的样子。
刘嬷嬷回过神来,连忙向长公主不住磕头:“长公主殿下,老奴所言全部属实,是三姑娘有意诬陷老奴,还请长公主殿下为老奴做主啊!”
长公主眼神冷漠地看向刘嬷嬷,“三姑娘虽是庶出,却也是府中的正经主子,你倒是说说看,她为何要诬陷你一个奴仆?”
方才她走过来时,分明就看见这恶仆对沈三姑娘又打又骂,现下竟还想狡辩。
长公主年幼时在宫中陪母后住过一段时日的冷宫,受尽了人间冷暖,对这种恶仆最是厌恶痛恨,今日看到沈姝这般娇弱的美人儿,竟因庶女出身,就被府中奴仆打骂,不免心生怜惜。
沈姝就是深知长公主痛恨这个,才故意这般做局,引刘嬷嬷上钩。
前世,也是在今日,长公主来沈府做客。
只是名义上是做客,背地里却是来相看沈芸的。长公主为了谢承玉的婚事,愁碎了心,京城里大大小小官宦人家的嫡女,她都去相看过。
沈芸的才情闻名上京,长公主慕名而来。
沈姝记得前世长公主对沈芸挺满意的,后来还邀沈芸去侯府做客,为掩人耳目,还顺带捎上了沈姝沈落沈玥几人。
也就是趁着那次进侯府,沈姝使劲浑身解数勾引算计谢承玉,终是自毁清誉嫁进了侯府,成了谢承玉的妾室。
如今这一世,沈姝已不可能再做谢承玉的小妾,却还是要利用长公主一番。
今日有长公主在,江氏无论如何都不能坐实了沈府任由恶仆欺辱庶女的罪名。
不然沈芸嫁进侯府就无望了。
沈姝低头轻笑了声,随即虚弱地站起身来,朝着长公主福了福身。
“拜见长公主殿下,还请殿下为姝儿做主。”
说罢,她扬起苍白的小脸,眼中秋水泠泠,如风中的小白花般,看上去好不惹人怜爱。
刘嬷嬷这才知沈姝打的什么好算盘,她心里暗骂一声,沈姝这小贱蹄子,竟敢算计她!
但她已着了沈姝的道,此时骑虎难下,只能不住地冲着长公主磕头。
“长公主殿下,奴才是冤枉的,我也不知为何三姑娘要这般诬陷老奴,还请长公主殿下明察!”
长公主对刘嬷嬷的求饶不为所动,只是看向沈姝道:“三姑娘,你受了何委屈,尽管说,本宫替你做主。”
早就听闻沈家这位三姑娘,长相昳丽娇美,是难得的美人儿。
今日一见,果然可人。
长公主颇为欣赏地打量着沈姝。
一旁的沈芸见了,眼中不免暗恨。
今日长公主是来相看她的,却没想竟让沈姝搅了局。
为了让长公主的注意重回自己身上,沈芸开口道:“是啊三妹妹,难得今日长公主殿下在此,你有何委屈尽管说,若事情属实,不用长公主殿下开口,我也自会给你一个公道。”
言语间,尽显沈府嫡女的深明大义。
长公主对沈芸的这番话也是满意地点点头,是个识大体的。
沈姝没兴趣同沈芸争长公主的宠爱,毕竟这一世她又不给谢承玉做妾了,她只想利用长公主,达到要回被克扣的月银的目的。
于是她开口道:“回长公主殿下,今日本是府中发放月银的日子,我们三房每月的月银是十两银钱,可不知怎的,今日发放到三房的月银竟只有五两,我本想向大夫人问个明白,却没想被这恶仆挡在了外面,不仅不让我去见大夫人,还各种欺辱我们主仆二人。”
“刘嬷嬷,你可有要解释的?”长公主问。
刘嬷嬷张了张嘴,百口莫辩。
毕竟她拦着沈姝不让她进去,并欺辱她们主仆二人是事实。
随即,长公主看向江氏:“这虽是沈府的家事,我不该管,但贵府三姑娘与我有缘,今日既让我撞见了,那我就管上一管,沈夫人,这好端端的,为何克扣三姑娘房里的月银?”
江氏拿过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被长公主当面撞见府里这些腌臜事,她简直要一个头两个大了。
当知道她就是传闻中那位被流民掳走,失了清白的沈府庶女时,—时间众人又不由得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聂琴如更是冷笑道:“原来就是你啊,果然身上—股狐狸精的骚味,难怪那么招流民喜欢。”
说着,还故意用帕子掩住鼻子,好像沈姝臭不可闻—样。
听闻此话,旁人也跟着窃笑不已。
沈姝却浑不在意地轻笑—声:“这位姐姐的嗅觉这么灵敏,莫不就是传说中的狗鼻子吧?”
比之方才嘲笑沈姝时还要大的笑声响起,就连沈芸都忍不住笑出声,聂琴如顿时被气得满脸通红。
“你!”
“我怎么了?”沈姝—脸无辜。
聂琴如羞愤难当:“好—个牙尖嘴利的庶女!”
沈姝更是无所谓了,她耸耸肩道:“我虽只是—个小小庶女,但也是受长公主相邀才来的侯府,这位姐姐对我这般冷嘲热讽,想来是对长公主的安排不满喽?”
“你别以为你把长公主搬出来,我便会怕你!”
聂琴如已经被气到口不择言了,浑然没发现自己这话有多么不妥。
—旁与她交好的姐妹拉了拉她的衣袖,她还未觉有何不对。
却在这时,花厅外传来道充满威仪的声音。
“原来本宫在聂姑娘心中,竟是如此的没有份量。”
话落,所有人脸色—变。
只见长公主在—干奴仆的簇拥下,冷着脸走了进来。
她—袭华服,珠翠满身,贵不可言。
身侧还有—位娇俏的紫衣少女,正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眼中傲慢之色尽显。
众人认出这人是丞相府的嫡女——顾清欢。
原来她也来了。
沈姝暗暗想着,忙跟着众人—道向长公主垂首行礼。
“拜见长公主!”
礼毕,长公主那双温柔中透着锐利的美眸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最后落在聂琴如身上,“方才聂姑娘可是说了就算是本宫来了,你也不怕?”
聂琴如这才如梦初醒般,惶恐地看着长公主。
“长、长公主,方才小女—时失言,并不是有心的,是,是那沈姝故意引我这般说的,还请长公主莫要怪罪!”
她哪里知道长公主会突然出现,还听到她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此刻她吓得脸色煞白,开口求饶。
只是求饶时还不忘将祸水东引。
闻言,长公主勾唇笑了笑,“是吗?”
她垂眸淡淡地看了眼聂琴如,道:“可沈姝并未说错,她确是本宫亲自邀请来的,本侯府的座上宾,你质疑她,便是质疑本宫,聂姑娘,你可知错?”
什么?
沈姝竟是长公主亲自邀请的,还是侯府的座上宾?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个声名狼藉的工部侍郎家的庶女,竟会得到长公主这样的优待。
顿时,众皆哗然!
所有人都不解长公主为何会对沈姝另眼相待?
“长、长公主殿下,我知道错了!”聂琴如顿时下跪磕头,“我不知道沈姝她……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旁的沈芸和沈落,也是眼底掩不住的震惊。
虽然昨日孔嬷嬷来府里送请帖时,说过沈姝是侯府的座上宾,但打从心底里她们都没有真的相信,以为是沈姝用了什么法子,收买了那位孔嬷嬷,才让她打着长公主的名号为她出头。
然而今日见到长公主当着众人的面,维护沈姝,她们才不得不信,原来沈姝她真的得了长公主的青睐……
沈芸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想到那日长公主来沈府相看时,沈姝盖过了她的风头,她心里就暗恨不已。
景熹十三年,一场初雪覆盖了整座上京城。
天气骤然转寒,宁安侯府的内宅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虚弱。
“姨娘,你都咳出血来了,我这就去叫大夫。”
丫鬟云黛匆忙就要离开,倚在榻上的沈姝叫住她,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唇角被鲜血染得殷红。
“不用了,大夫一个时辰前才来过,再把他叫来也没什么用。”
沈姝清楚自己的身体快不行了,这些年在侯府受尽冷眼,她早已身心俱疲,后来又拼死生下麒儿,身子就越发的差了。
想到麒儿,她那黯淡无光的眼眸里难得有了丝光亮。
“姨娘,那我去把麒小爷叫来。”云黛打小就跟在沈姝身边,伺候了她大半辈子,自然知道沈姝在想什么。
沈姝却依旧摇摇头,“麒儿好不容易能去兵部上任,正是他施展抱负的大好时机,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可是姨娘你这身子……”云黛说着眼眶一红,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要不我去叫侯爷回来,他就算再怎么不喜姨娘,现下姨娘的身子都这样了,他总不能全然将你置之不顾吧。”
叫谢承玉回来?他会愿意回来吗?
他已经在外面那个女人那里住了一月有余了。
听闻再过一些时日,他就要娶那个女人进府,做正夫人。
她这个不受宠的小妾,此后在侯府便再无容身之地。
思及此,她心中的郁结愈发的深,重重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云黛忙手忙脚乱地为她擦掉嘴角的血迹。
突然,门外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云黛面色一喜:“定是侯爷回来了!”
沈姝望向门口,就见谢麒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麒,麒小爷……”云黛有些失望。
来的人不是宁安侯谢承玉,而是他与沈姝的儿子谢麒。
沈姝面上却露出笑意,“麒儿,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听闻姨娘身子不适,特意告了假。”谢麒语气冷冷淡淡,他将乌黑的药汁端到沈姝面前,“姨娘,把药喝了。”
沈姝虽不爱喝这苦苦的药,但儿子喂的,她自是要喝的。
“姨娘身子不打紧,你莫要因这些小事,误了公事。”沈姝说着,端起药来,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因汤药很苦,她喝得有些痛苦。
见状,谢麒冷笑了声。
“姨娘,您这三天一大病,五天一小病的争宠把戏还没演够吗?”
“你说什么?”沈姝有些诧异。
谢麒语气中有些不耐烦,他蹙着眉,语气有些重:“父亲的心既不在你身上,姨娘就不要再作了,强求来的感情又有何用。”
沈姝怔怔地看着他。
谢麒那副不悦的模样,竟缓缓地与谢承玉重合,要不说是父子俩呢,连厌恶她的神情都一模一样。
“原来麒儿也认为我是在装病?”沈姝自嘲一笑。
“难道不是吗?”谢麒实在是看腻了沈姝耍的这些心机手段。
自打他记事时起,沈姝就总是用不同的借口装病,时而心口疼,时而头疼手疼脚疼,为的就是让父亲怜惜。
可父亲的心压根不在她身上,她做得再多,也只会惹来父亲更深的厌恶。
听闻不久后,父亲就要娶那位高门贵女进府。
届时再诞下侯府唯一的嫡子,他这位庶长子的地位只会愈发尴尬。而他的生母沈姝,更是再无翻身的可能。
沈姝还整日作妖,只会让他们母子俩在侯府的日子更加艰难。
听到谢麒的这番话,沈姝陷入了沉默。
自她十六岁嫁进侯府给谢承玉做妾,这二十年来,她把所有哄男人的心机手段都用在了他身上,却还是无法得到他的心。
也难怪她的儿子也瞧不起她。
她会落得今日这般境地,属实不值得同情。
怪就怪她自己,非要算计谢承玉,使尽手段嫁进侯府,却只能做个不受宠的小妾,如今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麒小爷,您怎么能这么说姨娘,姨娘她是真的身子不适……”云黛想为沈姝辩解,沈姝打断了她,“好了,云黛,别说了……”
她身子虚弱,已经没有力气再同谢麒解释。
她知道自己过去做了很多蠢事,才会如今她真的生病了,不仅谢承玉不信,就连她的亲儿子谢麒也不信。
沈姝心头苦闷,一口血涌上喉头,她强忍着,对谢麒道:“既然你不信我,那你就走吧。”
闻言,谢麒转身就走。
走时没有一丝留念。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沈姝那一口血终是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姨娘!”
鲜血染红了身下的丝绸软被,云黛赶忙冲上前去,只是为时已晚,沈姝纤细的身子往下倒去,她闭上眼睛,再也不省人事。
……
“麒小爷,麒小爷,姨娘她不行了……”云黛跑出去追上还未走远的谢麒,“您快回去看看姨娘最后一眼……”
谢麒不耐烦地甩开云黛的手,“都说了让姨娘不要再装病博取同情了,我还有公务在身……”
话音未落,云黛就朝着谢麒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麒小爷,我没有骗您,我若是骗您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谢麒不信,然而看云黛这副痛哭流涕的模样,他还是蹙了蹙眉,转身回了内宅。
“姨娘……”
谢麒走进房里,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床榻上,沈姝毫无血色地躺在那里,身子已经冰冷,不知走了多久。
谢麒颤抖的手抚上她的眉间,又猛地抽回了手,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姨,姨娘,你是在骗我,是不是,跟以前一样又在骗我,是不是……”
谢麒瘫坐在地上,然而沈姝再也不能回应他。
……
阴森恐怖的诏狱里,四处充斥着犯人的哀嚎,血腥味重得让人呼吸都难以承受。
啪!
一道道鞭子的响声伴随着惨叫声此起彼伏,冰冷得宛如地狱恶鬼的声音在狱中响起。
“说,这次的科举舞弊案,是受谁指使的。”
男子一身玄色衣袍,长身玉立,银灰色祥云纹样的腰封紧紧扣住劲瘦的腰身,浑身气势凌人。
他生得眉目清朗,俊美异常,只是一双凤眸却阴沉可怖,令人不敢直视。
被审问的犯人是根硬骨头,不管打得多狠,始终都不肯供出幕后主谋,甚至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
“谢承玉,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不然我就咒你这辈子、下下辈子都妻离子散,痛失所爱!一生不得志!”
“骂,继续骂。”
谢承玉审累了,将手中的鞭子递给下属。“好好审,审不出来不许停。”
说罢,他从腰间拿出一方绣了莲花的洁净帕子,仔细擦了擦被血污脏了的手。
旋即轻声嗤笑。
“妻离子散?痛失所爱?我谢承玉这一生都未曾娶妻,府中也不过只有一房小妾,何来的妻离一说,至于痛失所爱,更是无稽之谈。你们这些酸腐文人,下次要咒我,咒点别的。”
话落,他将手中的帕子随意一丢,像是在丢弃一件弃若敝履的玩意。
未几,随从青璧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
“何事?”谢承玉不紧不慢。
“沈姨娘她……她感染风寒……”
“又来。”谢承玉头疼地拧了拧眉,他都躲在都察院一个月没回去了,怎还躲不过府中那整日作妖的沈姨娘?
“回去告诉沈姝,身子不适就请大夫过来看看,还是好不了,就多喝热水。”
青璧脸色有些难看:“大人,府中传来消息,沈姨娘她感染风寒,病重不治,去,去了……”
谢承玉揉着眉心的手一顿,阴鸷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变化。
须臾,他才哑着声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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