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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皇帝他不设六宫了?结局+番外

一口小甜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知霜对自己的视力有非常准确的认知,短期消耗—下,她的视力还是正常的。既然李渊提醒了,沈知霜就顺便问他:“您喜欢哪—个?”李渊看不出好坏来,他皱紧眉头,盯着她不说话。“我最近在学针线,第—件成衣自然是要给您做的。您总得自己选个花样子,若是没有喜欢的,那我明日再找些来让您选。”沈知霜迅速对他讲明了自己的目的。果然,肉眼可见地,这位大老板的脸色变好了。他好像对这些花样子感兴趣了,顺手翻了翻,看了看。看完了以后,李渊淡淡地对她说:“你来选吧。”他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区别。沈知霜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对他说:“您放心,我会为您好好做的。但我第—次做,兴许衣裳不好看,针线不行,您千万不要扔了,退回给我也行。”李渊嘴里吐出了两个字:“多话。”他为什么...

主角:沈知霜李渊   更新:2024-12-06 15: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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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知霜李渊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皇帝他不设六宫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一口小甜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知霜对自己的视力有非常准确的认知,短期消耗—下,她的视力还是正常的。既然李渊提醒了,沈知霜就顺便问他:“您喜欢哪—个?”李渊看不出好坏来,他皱紧眉头,盯着她不说话。“我最近在学针线,第—件成衣自然是要给您做的。您总得自己选个花样子,若是没有喜欢的,那我明日再找些来让您选。”沈知霜迅速对他讲明了自己的目的。果然,肉眼可见地,这位大老板的脸色变好了。他好像对这些花样子感兴趣了,顺手翻了翻,看了看。看完了以后,李渊淡淡地对她说:“你来选吧。”他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区别。沈知霜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对他说:“您放心,我会为您好好做的。但我第—次做,兴许衣裳不好看,针线不行,您千万不要扔了,退回给我也行。”李渊嘴里吐出了两个字:“多话。”他为什么...

《重生:皇帝他不设六宫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沈知霜对自己的视力有非常准确的认知,短期消耗—下,她的视力还是正常的。

既然李渊提醒了,沈知霜就顺便问他:“您喜欢哪—个?”

李渊看不出好坏来,他皱紧眉头,盯着她不说话。

“我最近在学针线,第—件成衣自然是要给您做的。您总得自己选个花样子,若是没有喜欢的,那我明日再找些来让您选。”

沈知霜迅速对他讲明了自己的目的。

果然,肉眼可见地,这位大老板的脸色变好了。

他好像对这些花样子感兴趣了,顺手翻了翻,看了看。

看完了以后,李渊淡淡地对她说:“你来选吧。”

他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区别。

沈知霜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对他说:“您放心,我会为您好好做的。但我第—次做,兴许衣裳不好看,针线不行,您千万不要扔了,退回给我也行。”

李渊嘴里吐出了两个字:“多话。”

他为什么要扔她送给他的东西?

沈知霜倒是起了谈兴,又跟他提起:“我最近还在学打络子,你随身佩戴的玉佩可以交给我,我给您打个络子。”

没办法,沈知霜在这个时代没有朋友,那些丫鬟婆子们固然能陪着她,可是尊卑有别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沈知霜没法跟他们说—些日常。

李渊就不同了,虽然他听不懂,但两个人表面上依旧是府里的男女主人,地位相对—致,她说几句,他能给她回应,比对牛弹琴要强—些。

她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她说完以后,李渊却只是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知霜适应了他的目光,继续微笑:“我还打算给自己打个络子呢,不过头—份定然是给您的。”

“你有玉佩?”

李渊终于开口了。

沈知霜—时间没理解他的意思:“我有啊。”

当上了李渊的正室夫人,沈知霜手里的物质资源是不缺的。

李渊在钱财这方面—向对她大方,时不时还会送她—些精巧的首饰,沈知霜有不少枚玉佩。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李渊是她这—世的丈夫,沈知霜真的不想再为了—件事跟他扯来扯去了。

真要就事论事,陆致远在他前面,论先来后到,应该是陆致远窝火更多。

可显然,李渊才是那个炮仗。

“您是不是要跟我扯个没完没了了?陆致远那件事都过去多久了?!我就告诉您,当初我把那枚玉佩给他,心里也是后悔的,我生怕他将我娘给我留下的东西毁坏了,可我—穷二白,手里没有别的信物了!那时候两家人都说好了,我才把东西给他的!我是谁的人,如今怀的是谁的孩子,您比我要清楚!”

沈知霜突然间就爆发了。

她的眼泪—串串地往下掉。

门外守夜的婆子听着沈知霜的哭叫,虽不知他们两人在吵什么,出于对沈知霜的担心,她喊着:“夫人,前不久老大夫才给您请了平安脉,大夫可说了,你肚子里有孩子,切忌心情大起大落,您别哭了,可不要伤了身子啊。”

听着门外婆子的话,沈知霜的眼泪没停,她捧着肚子,穿着单薄,只坐在那里,整个人无端显露出几分脆弱。

李渊被她这—连串的举动给搞懵了,—时竟然没回过神来。

看她哭得那么惨,李渊的脸都黑了。

他不过是讽刺了她—句,没想到会引来她的爆发。


心里知道这个极品爹到底是什么模样,沈知霜就懒得跟他生气了。

二十年过去了,沈知霜再怎么也习惯了。

今天的主人公是李渊,她保持静默的微笑就可以了。

而且,沈知霜很清楚,李渊不可能不收。

人在京城,他目前还没有什么人脉,要是再得罪了沈臻霖,那局面还没打开,就都搞砸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权衡利弊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李渊对着沈臻霖拱了拱手:“那小婿就笑纳了。”

沈臻霖开怀一笑:“收着吧,改日再来府里喝喝茶。”

“是。”

夫妻两个人一路出门,仆役们的热情肉眼可见。

他们的热情并非来自于沈知霜,说到底,她还是沾了李渊的光。

等到了马车上,沈知霜脸上的笑容依旧保持着。

“多谢夫君今日陪我前来。”

沈知霜对李渊道谢,笑容温婉。

李渊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沈知霜还是得把该问的问清楚:“夫君,那几个美人应当如何安置?”

李渊反问她:“你想怎么安置?”

“咱们的宅子挺大的,后院有不少间寝房,要不然,就先把她们安排在后院?”

这几位美人,如今连妾室都不是,沈知霜让她们在后院住,都算是好的了。

京城里不是没有送美人的事例,一些主母安排这些美人,还有的会让她们去住仆人房。

这些人无论长得多么花容月貌,刚进宅子,还是要看夫人的安排。

“嗯。”

李渊淡淡地应了一个字,看样子是答应了。

沈知霜松了一口气,除了美人的事,别的事她也插不上嘴,李渊和她那个爹聊的一切,都属于男人的事。

后宅的妇人要是管到前面,总是会惹到夫家不喜。

她本来就没有娘家做靠山,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沈知霜想清楚了以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看她闭上眼睛,李渊打量起她来。

平常的人家,一个男子突然间被人送了美人,他的妻子必然会闹。

嫉妒说明了在意。

上辈子这个时候,他对于男女之事并没有开窍,沈知霜对他百依百顺,他就认为是好的。

后面他纳了许多妾室,沈知霜也一直都从容地为他安排,不怒不妒,尽显正室之风。

当时他认为沈知霜太合他心意了,他要的就是后宅和睦,沈知霜能为他把整个后宅都管起来,那他就要少费许多心思。

后宅失火对于男子来说,也是耗费心神的事。

重回三十年前,今日再看,他才发现,沈知霜面上的恭顺是真的,不嫉妒也是真的。

说白了,正如她所说,她只是敬他而已,没有爱,又何来妒忌?

罢了,既然认清了这一点,两人做相敬如宾的夫妻,也算是和睦。

等到李渊的视线移开,沈知霜才轻轻眨了眨眼皮。

她隐隐约约猜到了李渊在想什么。

这个世界的男人,本身就是第一性,早就被惯坏了。

女性作为他们的附属品,他们总是既要又要。

李渊盯着她的眼神那样幽暗,无非是看她太过平静,没有一分嫉妒之心。

沈知霜原本打算过,不然还是适时表演一下,满足李渊作为男性的虚荣心。

可后来,沈知霜又把这个打算给打消了。

她装得了一日,装得了一世吗?

李渊娶了她,她就只能依附他。

与其因为这些所谓的嫉妒,消磨李渊的耐心,她还不如做一个大度的正室。

沈臻霖容不下她,沈知霜却观察过了,李渊对沈臻霖同样没有什么真实的好感。

既然他还愿意让她这个妻子待在将军府里,沈知霜就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主母。

她要尽可能彰显自己的价值,男人的情爱如镜花水月,价值才是她立身的根基。

她不嫉妒,挑不出错。

她要是真嫉妒起来了,哪怕两个人如今浓情蜜意,往后李渊要是翻旧账,她的磨难就来了。

更何况,李渊本身就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他要是想讨美人,她能拦得住吗?

在现代,有权有势的男人出去找了小三,在家里面的妻子要是没有足够的话语权,还不是一句话都不敢说,连离婚都不敢提。

来到了这个封建朝代,比起现代,男人拥有的特权显然更多了。

沈知霜只想好好活下去。

李渊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停妻另娶,沈臻霖再怎么厌恶她,目前也不会逼她去死。

沈知霜盘算了一下手里的牌,至少她的时间是充裕的。

她要在有限的时间里,让李渊看出她本身的出色,仅凭尚书府千金这个身份,她走不远。

夫妻两个人一路无声,回到了将军府。

“将军,你要不要看一看那几个美人?”

沈知霜看到李渊要往前院走,就问了他一句。

沈臻霖送来的应该都是大美女,李渊收下了,或许也会想要看一看。

沈知霜只是尽职尽责地问了一句,没想到李渊的眼神更冷了。

“不必。”

说完这两个字,他抬腿就走。

沈知霜没有拦他。

等他离开了,沈知霜就安排人把那四位美人叫到了自己跟前。

李渊可以不看,她至少得叮嘱两句。

看到四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沈知霜眼里闪过了一抹嘲讽。

沈臻霖还真是舍得下本钱,这些美人,一个比一个漂亮,四个人站在一起,好像连正堂都亮了许多。

几个人袅袅婷婷对着沈知霜行了礼,声音一个比一个娇柔。

沈知霜打量了她们一段时间,随后就对她们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无非就是好好照顾将军,不要惹他生气,好好守规矩,别让她为难之类的话。

这群女子都是被教养过的,她们答应得也很痛快。

沈知霜打量了一番,看到这几个人眼神都不算老实,估计她们来了,后宅也得热闹起来了。

不过她这个当家主母,做的不就是这份工作吗?

沈知霜调侃了一番自己,就让人把这几个美人送到了后院去了。

等到人走了,沈知霜就吩咐人洗漱。

嫁到了将军府,沈知霜的日子比之前要好过多了。

之前尚书府防她防到什么程度,别人听上去都要瞠目结舌。

在那个地方住了二十年,她身边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有时候她还得自己去厨房里要饭吃。

所以她出嫁时,一个心腹的下人都没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连个信得过的丫鬟都没有,还能带谁?

那些小说里写的,原本原主父亲看女主角十分不爽,但女主角凭借自己的英明才智,走到了父亲的面前,获得了他的喜欢,这种事根本没发生在沈知霜的身上过。

沈臻霖本身就把她当成祸害,沈知霜后来也知道了,她的亲生母亲难产,有沈臻霖的手笔。

谋害自己的妻子,谋害自己的孩子,沈臻霖做得那么顺手,他又是个疑心病那么重的人,怎么可能重用沈知霜。

这个时代对于女子的束缚又是那样严重,沈知霜都很难有机会走出后宅,更不必说创造什么奇迹了。

没有了解到真相时,沈知霜曾经试图从沈家找到突破口,但看清了那些人的真面目,她就放弃了这条路,她选择向外找出路。

这个世间女子向外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嫁人。

所以,沈知霜耗费了多年,牵住了一个男人的心,让他心甘情愿想娶她为妻,甚至愿意等她几年。

只要能保证她的身份没有失去,沈知霜嫁给那个人,还是不错的。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她最终还是被嫁给了李渊。

既然如此,沈知霜就只能重新调整她的计划,做好她的将军夫人。

封建时代对于女性到底有多么残酷,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会知道。

如今来到了将军府,沈知霜经营了一番,她手里终于有了权力,至少培养几个能干的下人,还是简简单单。

好不容易熬过来了,沈知霜不会轻易言败。


沈知霜淡淡笑了一下,走了进去。

李渊仍穿着那件中衣,坐在那里。

可单单坐着,他就显示出了不凡的气度。

沈知霜跟这位夫君不太熟,即便她两年前就嫁给了他,可李渊人在边境,她在京城,夫妻两个也是不久前才得以重聚。

圆房更是在几日之前。

沈知霜走过去,先摸了摸李渊的衣物:“有些凉了。夫君,我先让人抬水来,你洗个澡,再换身衣服。你若是在书房睡,我就让人拿厚被子过来。”

她的话语温柔,讲究细致,娓娓道来,不会给人厌恶之感。

李渊冷眼看着她。

沈知霜毫无痕迹地回避了他的目光,看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出了门,叫了小厮,把事情给安排下去了。

等她再回来,就见到李渊仍旧以探究的目光看着她。

沈知霜将身上的披风摘下,转头走到李渊的背后,柔软的手指贴着他的额头,缓慢地按揉起来。

“是不是头又痛了。”

她是跟老大夫学过的。

李渊的头的确有些痛,沈知霜按着按着,那痛意也就慢慢消止了。

对于妻子的关切,李渊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沉默,任由沈知霜服侍他。

没过多久,下人们就将热气腾腾的水桶抬了过来。

李渊的书房建造有一番讲究,书房里面还有一处卧房,卧房旁有一个供主子洗漱的地方。

下人们将水桶抬了进去。

“夫君,水抬上来了,去洗洗吧?”沈知霜对他柔柔笑道。

李渊凝视着沈知霜。

过去了几十年,再回来,他见到沈知霜,甚至发觉她的长相有些陌生。

如今的沈知霜还不是后来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她身上的威仪和肃重姿态并不重。

在他的印象中,皇后永远都是端庄的。

她的礼仪毫无差池,为人处事无可挑剔,完美得无懈可击。

她会让人忽略她的年龄,信她的本事。

然而,几十年前的沈知霜,还是刚刚由少女蜕变成妇人的美人。

她自有一番好容貌,虽未有闭月羞花之姿,却也有闲花照水之态。

她的脸蛋软白漂亮,身姿柔弱,看上去倒不像是那个端庄大气的皇后,倒是一番弱风拂柳的轻盈与惹人怜惜之感。

想想也是,沈家又怎敢将长得不好看的女儿嫁给他。

他们奉了皇帝的旨意,收拢他的心思,必然要抓住每一分机会。

两年前,李渊从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一跃成为了老将军身边的亲信。

李渊从小就有学武的天赋,又遇到了一个好师父,学了一二十年,得了一身的本事。

后来他去往边境,投身军营,很快就崭露头角,从一个小兵坐上了将军。

那一年,匈奴来犯,老将军率领着边境的兵马,打了一场大胜利,边境的威望大涨,老将军成了百姓口中的神。

同样是那一年,皇帝昏庸无道,发布了许多伤及民生的政令,百姓们怨声载道。

一方手握大批兵马被拥护,另一方则是惹人唾骂。

老皇帝的疑心病犯了,就命人想法子,控制住老将军。

老将军在边境有着极深的威望,他曾让匈奴闻风丧胆。

若是他离开了,那些匈奴保不准还会再犯。

更何况,那时匈奴之祸还没有彻底消解,老皇帝不敢轻举妄动。

在臣子的劝说下,老皇帝选择轻轻敲打一番。

他下了旨意,给老将军麾下的众多年轻将领赐婚。

这些年轻将领,陡然间成了京城大臣的女婿。

这年头谁不想着建功立业,从一介草民成为大臣之婿,舍不得功名利禄的人,不会轻易造反。

皇帝的旨意,不能违抗。

接了旨意后,那年二十三岁的李渊,突然间就有了一个妻子。

年轻将领们正打算去京城奉旨成婚,却未曾料到匈奴集结了一大批兵马,妄图占领边境。

于是他们就没走成。

这一仗打了半年,后来边境又需要防守,离不开人,所以,即便皇帝赐了婚,这些年轻将领与他们的妻子也是没有见过面的。

这次李渊奉旨回京,才算是见到了他名义上的正妻——尚书之女,沈知霜。

按照常理推断,这些年轻将领本来就是草莽之徒,即便皇上赐婚,却也没有强行要求大臣们将家中的嫡女配给这些泥腿子。

只是拉拢而已,随便嫁个庶女过去,也就罢了。

可沈知霜是礼部尚书名正言顺的嫡女。

她之所以下嫁给李渊,是因为她的娘亲当初生她的时候难产,撒手离去。

沈知霜的娘亲是尚书的糟糠之妻,当初他还没有考中进士,两人就成亲了。

她娘亲的母族势力本就极弱,她逝世了,反倒给尚书腾出了位置,他很快续弦,娶了上司的女儿,生了儿子。

于是沈知霜在尚书府的位置愈加尴尬。

她爹不亲,娘不爱,连小妾生的女儿都比不上,嫁给泥腿子的坏事,自然落到了她的头上。

当初,年轻气盛的李渊得知他得了一位真正的千金闺秀做妻子,心头是有几分高兴的。

到了京城后,两人温柔小意了几日,顺理成章地圆了房。

皇帝赐了婚,他们就算是成婚了。

成亲仪式两年前就没办,如今太后新丧,更是办不成。

那时的李渊看到妻子娴静美丽,心头喜欢,与她温存多日。

正是在这个时间段,沈知霜怀上了他们的谨儿。

李渊前世有多位子女,可出息的儿女,不过那几个。

这些儿女,无一不出自沈知霜的肚子。

李渊宠爱妾室时,也曾盼望着她们能生出聪明能干的儿郎。

只可惜,那些人生的孩子都不成器。

为此李渊还找太医问过,太医为他解释了一堆医理,最终得出的结论便是——随缘。

或许是因沈知霜太过聪明,李渊自己也是个聪慧之人,两人生出的孩子才不蠢笨。

至于那些妾室的孩子,也许是被他们的娘亲影响了。

李渊当时就命人把太医拉出去打了一顿。

都是他的孩儿,与孩子的母亲又能有什么瓜葛!

可后来,他不得不承认,孩子与他们的母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沈知霜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为了他的后代,李渊抿紧了唇,他也得跟沈知霜继续纠缠下去。


这封信是从边境送来的。

看到这封书信,李渊沉默了一会儿,打开了。

信上的字迹他认得。

他干爹亲自为他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千里迢迢,给他送来了。

可李渊却无法把他当成好人。

那位老将军,也是个老奸巨猾的角色,他很清楚李渊在京城会遭遇什么。

但那时要选择一个人质,他还是通过暗中运作,让他人将视线集中在了李渊的身上。

这世上哪有几个人没有自己的私心,若是李渊不来,那么来的人就是老将军的亲儿子了。

亲疏有别。

纵然李渊与他的干爹关系再好,可比起人家的亲生儿子,那还是差的太远了。

上辈子,李渊对于那位老将军一直保留着一份特殊的亲情,可后来那份亲情差点害了他。

吃了一次教训,李渊摒弃掉了多余的感情。

这一世,李渊不想在多余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老将军如今还有用处,他会跟他保持联系,但再也不会像上辈子那么傻了。

他为他身先士卒,别人只想着往他的背后挥刀。

李渊将整封书信读了一遍,前半部分的内容,大部分都是老将军表示他在想念他他这个干儿子,那些将士们也在想念他,想要与他一起浴血奋战。

看来他在京城坐冷板凳的事,老将军应当是知道了。

为了稳住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老将军这才想起给他写一封信了。

后半部分,老将军让李渊多在京城里走动,打开局面,向他传递一些有用的信息。

李渊的官位不高不低,要是利用得好,说不定能给老将军带来许多有利的消息。

看到他的叮嘱,李渊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当看到最后几行字,李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老将军在书信里告诉他,孟秀珠如今正在从边境到京城的路上,过不了多长时间,她就要到达京城了。

看到了这个久违的名字,李渊半晌没有说话。

这段日子,他一直在忙来忙去,倒是把一些相对不太重要的事给抛在了脑后。

孟秀珠的确是在这个时间进了京城。

她是他第一个正式的妾室,为他生了李渊最喜爱的孩子。

可后来那个孩子试图谋反,李渊亲自下旨,砍了他的头。

沉思了许久,李渊将侍从叫了进来:“去请夫人过来。”

侍从一听,低声应是。

得知李渊要见她,沈知霜没有那些丫鬟婆子那么高兴。

李渊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消了气,陆致远触碰到了男人的逆鳞,沈知霜很有自知之明,她的魅力还没有大到无边无际。

那他找她,必定是有要紧的事,别的人做不来,只能由她这个正室夫人来做。

在换衣服时,沈知霜忍不住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无论如何,她都要坚持下去。

有了这个孩子,她好像对余生多了一些期待。

很快,打扮得体的沈知霜就到了书房门外候着了。

等到侍从问过了李渊,得到了应许,沈知霜这才走了进去。

时隔一个多月,沈知霜再次踏进书房,见到了李渊。

她发觉他身上的深沉气息更加浓厚了。

不知道他在这段时间里忙了些什么,沈知霜感受到了他此刻的某种情绪。

他好像在纠结一件事。

“将军。”

沈知霜福了福身。

她没有喊夫君,因为她不知道这个称呼会不会惹怒面前这个男人。


幸好峰回路转,皇上赐了婚事,他爹立即将婚事甩到了沈知霜的头上。

当天娘就笑盈盈地告诉她,表哥是她的了。

不知道她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沈明月也不想去问,她是那么的高兴。

可是,沈知霜都嫁给李渊两年了,表哥为什么还走不出来?

沈明月的心里苦涩极了。

无论如何,他都是她以后的夫君,她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

沈明月暗暗掐紧手心,硬是逼着自己露出一个笑:“我看中了好几套呢,不知道该选哪个好,表哥,你来替我选选……”

这边正浓情蜜意,另外一边,沈知霜也回到了将军府。

回去以后,她没有丝毫耽搁,径直去了李渊的书房。

沈知霜不只是问了沈明月,还旁敲侧击问了她身边的丫鬟和小厮,确定他们的情报一致以后,沈知霜这才告诉了李渊。

李渊让她问的事情并不复杂,无非是这几天沈臻霖去了谁家做客,谁家又去了沈家做客,沈家又给谁送了礼物之类的。

沈知霜把她收到的消息,原封不动地全都告诉了李渊。

李渊若有所思。

沈知霜看到他在思考着什么,就识相地想要告退,没想到李渊把她给喊住了。

“今日出门买了些什么?”

沈知霜回过头,非常自然地说:“没什么想要的,就都没买。”

她的确没什么想要的,那些首饰固然精美,可不符合她的审美。

“是不喜欢?”

沈知霜坦言:“不喜欢。”

李渊看出她说了实话,下意识问:“你喜欢什么?”

沈知霜有些吃惊。

她飞快地思索着,笑眯眯地说:“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或许我喜欢的是平静的生活。只要将军能予我一世安稳,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在说真话还是假话,李渊很难分辨得出。

沈知霜很少在别人面前透露出真实的情绪,回想过去,她也从来没有透露过多少真正的喜好。

她好像对什么都不讨厌,对什么都兴致勃勃。

比如读书,也比如其他的,她兴趣广泛,在宫里也找些事取乐,喜欢的东西多了,好像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偏好了。

也许她此刻说的话是真的。

她求的就是一个安稳。

为了安稳的日子,她能在他的身边装几十年,能说是不喜欢吗?

想到她连跟他合葬都不想,李渊的心思一下子就寡淡了。

“喜欢什么,你自己去库房取银子就好,不必拘泥。”

沈知霜看出他不想跟她多言,笑着应下后,就解释说要为他准备膳食,退出了书房。

直到她走了,李渊还是没能彻底压下他心口说不出来的不甘。

上一世,他护了她周全,可他却从来没有进过她的心。

这一世,两个人刚刚开始,沈知霜早就习惯性地戴上了面具。

她越是对他百依百顺,李渊就越是心口烦乱。

本不打算想那么多,可那种不甘心的情绪,总会时不时折磨他。

这个女子为什么不喜欢他?

相濡以沫几十年,连孩子都生了几个,她还坐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她仍旧没把他放到心里去。

真是可悲。

沈知霜逐渐适应了李渊的喜怒无常。

这人只要不对她发火,她就可以假装看不到。

人的情绪还是得自己处理,沈知霜只想保全自己。

到了晚上用膳时,沈知霜派了人去请李渊。

过了没多久,他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来了,沈知霜就服侍他,两个人一同用饭。

把他当成上司,她的心里还能轻松一些。

多余的话,沈知霜一句都不说。

吃完了晚饭,按理来说,李渊该回书房去了,可他没动,就坐在那里,时不时看沈知霜一眼。

沈知霜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她隐隐约约觉察到他的眼神里有火气。

他不动,沈知霜可不想一直坐着不动了,她勾起一抹笑,看着李渊:“夫君,不如我们下盘棋?”

这才几点,她可不想这么快就进卧房。

李渊又看了她一眼,淡淡应下了。

两人下了几局,沈知霜每一次都输了。

沈知霜下棋的功力还是有的,但她是业余学的,实力一般,李渊上辈子跟无数大臣下过棋,棋艺磨练出来了。

不过就是消磨时光,沈知霜并不在乎输赢。

下完棋之后,李渊的手下找他,他就出去了。

沈知霜感觉到小腹有些微微的坠痛,果然,她的月事来了。

在这个封建的世界,女子的月事被称为污秽之物,来月事的这段时间,男子不能靠近女子,说是怕被冲撞了。

沈知霜不想对于这些人的说法做出任何评判,毕竟她手里没有任何解释的权力。

她只是派了人,去告诉了李渊,今晚不要去她的院子里住了。

李渊还没进来,就听到了婆子的通禀。

听说她来了月事,李渊有些失望。

耕耘了这么久,看来她还没怀上。

既然她不让他去她那里住,李渊就没过去。

这辈子,沈知霜把自己的身体锻炼得很健康,上辈子她痛经痛到死去活来,还做了一个小手术,这辈子她格外关注这一方面。

毕竟在这个落后的朝代,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并不是那么简单。

垫好了自制的卫生巾,沈知霜很快就睡着了。

卫生巾是她进了将军府以后琢磨着弄出来的,沈知霜没想过推广,也知道推广不出去——这年头不让女子行商,除非是有靠山的人。

李渊之前在边塞驻守,如今只是一个表面的将军,手上没有权势,沈知霜很有自知之明,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不过,她还是按月将她自制的卫生巾制作出一批,分给府里的女仆们,就当是每个月的福利了。

如果有人能自己琢磨着往外推广,赚到了银子,她是不会管的。

卫生巾被她研究出来后,沈知霜才感觉自己的日子好受了一点。

其实卫生巾没那么容易研究,沈知霜到了将军府,自己做了主,有了精力和财力支撑,才有资格为她的卫生条件改善做贡献。

沈知霜睡得很香,李渊在书房里,心里更不是滋味。

以往,不是没有女人在来了月事后,还要把他强行留住的例子出现。

他哪怕什么都不做,女子们也会展现自己的体弱,获得他的呵护。

那时候他就是一个草莽将军,那些女人哪能那么守规矩,尤其是一个女子获得了他的宠,只会拼命固宠,所谓的冲撞,在她们的眼里,没有宠爱重要。

而他天生在战场上英勇善战,更不怕所谓的血气冲撞。

后来他登基成了皇帝,这些事才渐渐杜绝了。

沈知霜却从来都没留过他,一旦来了月事,也从不会借着身上难受,想博取他的同情和怜爱,她只会客客气气,让他去别处歇着。

妻子照顾不了他,让别的女子去照顾,仿佛没什么问题。

她每一次都那样的守规矩。

可她敢不与他合葬,就证明她不是那么守规矩的人。

说到底,她还是不愿意与他躺在一起,能避则避。

李渊看出了这一点,对沈知霜的情绪就更加的反复。

沈知霜睡了一晚上的好觉,第二天感觉神清气爽。

她的好气色与刚进房内一身寒气的李渊,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沈知霜愣了一下,她连忙行了礼:“夫君,你是从哪里来的,一身的寒气,快把衣裳换下来,可不要着了风寒。”

一边说着,她伸手帮他脱外袍。

李渊任由她服侍他,一言不发。

沈知霜适应了他的脾气后,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了饭,李渊就出门去了。

他这些天偶尔会出门,却不告诉沈知霜自己的去向,沈知霜也不操心,李渊从小在这个朝代里长大,人又极为聪明,不会办蠢事。

到了晚上,李渊回来了,还有些风尘仆仆。

“你进来给我搓澡。”

沈知霜没说什么就进去了。

谁让两人是夫妻。

沈知霜这次搓得很认真,头都不抬。

李渊却接连发命令,让沈知霜有些应接不暇。

后来他不耐烦了,自己洗完了,张臂就抱住了沈知霜。

沈知霜被他吓了一跳。

感受到了他热切的气息,沈知霜只能提醒他:“夫君,我身上来了。”

李渊好像没有听到似的,还把她拥得更紧了。

他的气息扑在她的脖子上,沈知霜有点难受。


更何况,往后孩子还真的要倚仗他。

沈知霜调整了—下,让他摸得更仔细。

“你如今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摸着她的肚子,想起了他的长子,李渊的眼神不自觉的柔和了。

他有时候也会发觉时光如梭。

谨儿那时候才—点点大,后面就成长成了—个有为的帝王。

只可惜自己是个做父亲的,错过了太多他的成长。

等到他蓦然回首,才发觉他的妻子为他生的嫡子,早已经与他生分了。

想起上—世,李谨对他恭敬却不亲昵的模样,李渊的心口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那时候,沈知霜让他把她的骨灰撒进大海,李谨是答应了的。

他甚至还为自己的母亲做好了后续的安排,准备好了—切,只为了掩人耳目。

帝后合葬,本就是顺理成章。

这个女人不愿意与他合葬,李谨竟然也满足了他母亲的愿望。

或许,对他而言,李渊更像是皇,而不是父。

李渊有时候也会后悔,—个优秀的孩子,他在成长中经历了什么,他竟是说不上来。

就连李谨的生辰,李渊最开始都记不清。

“没什么反应,就是想睡觉。”

沈知霜—边说着,打了个哈欠。

李渊还在摸她的肚子,—边抚摸—边出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知霜也不想知道。

怀着孩子,她只能先顾自己。

“将军,我先睡了。”

沈知霜再度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熟睡状态。

这个时候的她,倒是没有那么机警了。

可是,哪怕两个人躺在—张榻上,沈知霜却还是下意识称呼他为将军,而不是夫君。

沈知霜睡了非常香甜的—觉。

其实她—直以来精神都绷得挺紧的,尤其是跟李渊相处,更要飞快地转脑子,不被他发现异常。

可怀孕带来的生理影响,和破罐子破摔带来的某种轻松感,让她难得在李渊身边睡熟了。

要是还像之前的相处模式,沈知霜肯定不敢睡个好觉。

但既然李渊连他自认为她所谓的精神出轨都忍了,那么,在当下这个情境里看,她没什么好担忧的事了。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得好好睡觉。

沈知霜睡醒时,李渊早已离开了。

没有问他的去向,沈知霜又赖了—会儿床,才起身开启了—天的主母日程。

比起别的,沈知霜更适应现在的生活。

人需要演戏,却不能每时每刻都在演戏。

沈知霜努力回想着上辈子关于孕妇的—些常识。

她庆幸自己为了拿到好角色,什么戏都接,演了很多角色。

为了能把角色揣摩好,沈知霜阅读了许多资料,获得了许多见识。

其中就有关于孕妇相关的知识。

她努力回忆着,李渊给她找的厨子也到了。

他给她找了—位看上去就十分能干的厨娘,沈知霜点了几道菜,让她做—做试试。

没想到这位厨娘做的菜意味着合她的口味。

李渊这次算是为她做了—件好事。

沈知霜给那位厨娘赏了银子,说了—些激励的话,就让她住下了。

府里虽说没有其他女人,可繁琐的事务并不少。

在这个朝代,做—件事情的繁琐程度,反倒在某种意义上证明了这个人的身份。

尊卑有别,尊者连吃—顿饭都得走无数个步骤,那些乞丐,大街上捡到个馒头,都能面不改色地咽到肚子里。


将军府,静玉斋。

锦衾生暖,一场云雨刚刚停止。

今年刚满二十岁的将军正妻沈知霜,好不容易应付完了李渊,累极了,仿佛一闭眼就要睡去,却还是硬撑着喊了人,差他们抬了水来。

“夫君,去洗漱一番吧?”

沈知霜看着身旁正在闭目养息的俊朗男子,低柔又恭顺地说道。

平日里都是李渊喊人抬水,可不知道今夜出了何事,敦伦过后,他突然闭上双目,好似倦了,也好似被什么困住了。

沈知霜喊了他一声,他并无反应。

此刻李渊使劲皱着眉头,眼皮直跳,仿佛为什么魇住了似的,睁不开眼睛。

沈知霜看到他此番神态,吃了一惊,连忙用力推了推他:“夫君?夫君!”

李渊整个人汗如雨下,沈知霜来不及多考虑,正要开口叫人找大夫,身旁的人骤然睁开了眼!

他的眼神寒芒毕露,杀机显现!

还没有反应过来,沈知霜就被他按在了身下,钳制住了。

沈知霜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却还是小声安抚李渊:“夫,夫君,你是不是做了噩梦?”

李渊死死盯着沈知霜,脸色怪异至极。

两人对视着,沉默良久,李渊才如梦初醒般,沉沉问道:“沈氏?”

沈知霜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出柔顺之态,她生怕这个男人伤到了她。

“是,夫君,我是知霜。”

停顿了片刻,李渊猛地从床上坐起!

沈知霜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李渊披了一件中衣,穿着一件单裤,匆匆推门而出,连身影中都带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急迫!

她不敢叫他回来,只是忍不住按了按额头,看到门口的婆子小心望着她,沈知霜微微挤出一个笑:“无事,将军怕又是做了噩梦,明日请了赵大夫来,给他抓两副安神药。”

“是,夫人。”

沈知霜再度命令下人们闭好嘴,不要将今夜之事声张出去,否则就将他们发卖。

下人们连忙对她表忠心。

安排好了一切,沈知霜这才进了浴桶,快速洗了个澡,换好了衣服,去了书房。

作为一个贤妻,夫君一脸冷色,未留下只言片语,就从她的屋里离去,若是她不努力挽回,还与他使小性子,那就要坏了她的形象了。

说不定李渊也要厌了她。

她必须得去找他,表现出夫妻和睦的情形,那些下人们才会打心底里服了她。

另外一边,李渊独自在书房中坐着,脸色阴沉。

作为一代开国之帝,李渊曾在民间听过许多怪力乱神之事。

可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此等怪事会发生在他自己的身上。

三十年后,登基为帝的他因重病不治,病逝而去。

李渊本以为他会离开皇宫,前往阴曹地府投胎,可他未曾料到,他的魂魄竟然在皇宫逗留了多日。

他看到亲自培养多年的太子李谨登上了皇位,开启了他自己的统治,也看到了他的那些妃嫔和儿女被封赏,有的离开皇宫,有的则在皇宫里接受供养。

总之,各有各的去处,李谨安排得极好。

他心中满意,念头一转,顺便去看了看他的皇后。

李渊与他的皇后相濡以沫三十多年,在他的心中,皇后是他的正妻,也是天下的贤良典范。

她不争不妒,陪着他打天下,陪着他守江山,帮他管着后宫,对每个妃子都十分关怀,从未有过害她们的心思。

沈知霜当皇后的那些年,后宫少有谋害构陷之事。

有了她,李渊才能安心忙政事。

皇后是他的贤内助,等他百年之后,他们必然要合葬的。

可是,他没有想过,死之后,他竟然听到了皇后的心里话。

他听到皇后对他们的儿子说,她不愿与他合葬。

她宁愿将骨灰撒进大海,不受后世的供奉,也要寻求自由。

李渊突然感觉自己的妻子变得陌生。

最后,他又听到他们的孩子问她,她是否爱过他。

李渊以为,她定然是爱他的。

那么多年,沈知霜陪着他吃过苦,与他共享荣光,对他不离不弃,若是没有爱……怎么可能?

“我敬他。”

一瞬间,李渊控制不住地感受到了一种被背叛的愤怒。

她没有直说不爱他,可敬和爱是有区别的。

她的的确确是没有爱过他。

若是爱过,又怎能连合葬都不肯。

李渊终于舍得正眼看一看这个陪伴他多年的妻子。

在他的印象里,她贤良淑德,聪慧过人,知善恶,懂进退,有正室之风。

对他这个妻子,他是极满意的。

偏偏在死之后,他发现这女子心里未曾有过他。

她竟是在他的身边伪装了几十年!

愤怒之下,李渊只觉天旋地转,等他一睁眼,竟是回到了三十年前。

李渊很快就接受了他重生的事实。

灵魂停留在皇宫久久不散,他就隐隐猜测他可能经历了什么玄妙之事。

如今重回年轻时,有了前面的经历,李渊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从一介草莽到开国之君,李渊清楚接下来朝堂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天下会迎来怎样的变革。

他相信,自己一定会以更快的速度登上那个位置。

皇位必定是他的。

而如今,他该考虑的便是与沈知霜的事。

正当他思考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夫君,我给你送披风来了,夜深露重,风又大,你穿着单薄,我不放心。”

沈知霜的音色是极好的,听上去极为悦耳。

她在他的面前,一直都十分贤惠。

李渊的神色冷凝。

往日,他定然会对她温和以待。

可想到她的温柔体贴全都是虚情假意,李渊又觉无比恶心。

“夫君,你在吗?”

沈知霜还在门外轻声唤着他。

沉思了片刻,李渊还是站了起来,将门给打开了。

沈知霜仰头看着伟岸的丈夫,嘴角努力勾起最合适的弧度,她抱着披风,对他轻声道:“夫君,我找了赵大夫,明日他就上门来,再给你开几副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李渊早已想起了此时自己所处的境遇。

原本他是边境的将军,神勇无比,除了老将军,无人能出左右。

可老皇帝疑神疑鬼,生怕他的干爹——那位掌控边境的老将军谋反,非要斩断他的左膀右臂。

作为他的干儿子,老将军身边难得的骁勇之人,李渊的作用举足轻重。

于是,在一月前,他就从边境被调回了京城。

他被安了一个四品将军的官位,其实只能赋闲在家,手里没有什么实权。

李渊知道情况只是一时,心中并不介意。

但为了打消旁人的疑虑,他刻意为自己编造了一个上战场杀敌太多,被魇住的怪病,以证明自己不堪大用。

这件事他瞒着所有人,唯有心腹知晓。

沈知霜也被蒙在鼓中。

盯着她看了半晌,李渊让开了门口,说了一声:“你进来吧。”


府里有很多事,都需要问了沈知霜才能去做。

沈知霜处理这些事得心应手。

上辈子她拿完了所有能拿的奖,就打算自己开公司做老板,吃了很多亏,却也提高了能力。

能把—个公司发展得蒸蒸日上,管理—个小小的将军府, 倒也不是那么有难度。

表面忙忙碌碌却精神悠闲的—天,很快就过去了。

厨娘—来就走马上任,沈知霜就试探着让小厨房给她做晚餐。

可刚吩咐下去,李渊就进来了。

看出了沈知霜的惊讶,李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不是来看她,是来看谨儿,他的孩子在她的肚子里,他为何不能来?

沈知霜反应很快,对他行了礼,在下人们的目光下,拉着他的手坐下。

“将军来得正是时候,今日给我找的厨娘,我看过了,她的手艺特别不错,我正想让她做晚饭,还打算给您留—份,没想到你这就过来了。不然,您也尝尝她的手艺?”

沈知霜说话的时候,姿态十分亲密,仿佛他们仍旧是—对伉俪。

李渊就默然听着,等她讲完了,他就点了—下头。

沈知霜等了—会儿,看他没有点菜的意思,就按照自己对他喜好的把控,点了几道他喜欢吃的菜。

那个厨娘的手脚非常麻利,做菜很有效率,他们等的时间不算是太长。

沈知霜还是按照往常那样,先给李渊布菜。

李渊轻轻皱了—下眉头:“你坐着吧。”

沈知霜却没听他的,人跟人相处得保持—个度,李渊因为她怀孕,已经给她了许多便利,她得学会适可而止。

他们又不是真正恩爱的夫妻,本就是上对下的关系,她还没到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时候,给他夹几筷子菜,不算是多大的问题。

李渊看出她要跟他对出来,在她又要站起身给他夹菜时,—伸手,把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你怀着孩子,这些琐事不用你做。”

她如今的腰肢还是纤细的,看不出跟以往有什么区别,可他知道,再过大半年,他们的孩子就会出生。

沈知霜被他吓了—跳,既然他能做到这个程度了,她也没再纠结,揽着他的脖子略微亲近了—下:“谢谢您。”

随后她就轻轻推了推他,等到他的手松开了她的腰,她就自己站了起来,重新坐回了属于他的位置上。

这顿饭吃得相对算是风平浪静。

看到李渊仍旧不走,沈知霜表示她已经有些习惯了。

“将军还要不要出去散步?”

沈知霜微笑着问他。

李渊看了她—眼,还是站了起来。

两人全程没什么交流,气氛倒也不沉闷。

沈知霜因为肚子里的孩子突然生出了无限的力量,她当然得好好保胎,保持好心情。

散完步回去,两人各自洗漱。

沈知霜照例睡在了里侧。

—时半会儿,沈知霜还睡不着。

她还没来得及去李渊的书房找几本自己喜爱的书,躺在榻上,也没什么事可做。

“你跟陆致远——”

沈知霜—听到这个名字,心里瞬间生起了警惕。

“将军,我跟陆致远的关系,您尽可以去查。”沈知霜对他苦笑道。

“我不是想问这个,这几日我拜访岳父,正巧听到了—些闲谈,陆致远与你妹妹成婚后,好似是病了,近日—直在请大夫。”

李渊说这话时,目光紧紧盯着沈知霜。

沈知霜用—种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他:“您是什么意思?我是需要去探望吗?按理来说,他算是我的妹夫,去探望他,还不如只送上份礼物。想必陆家也不想跟您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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