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海岸线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佞妃之宠冠后宫林逐期景御北全文+番茄

佞妃之宠冠后宫林逐期景御北全文+番茄

修色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逐期听了他这样说也急着转身退下,却在慌乱中不小心一脚踩上安公公的脚背,惹得他痛嗷一声沉声斥道,“看着点!”里面的人已经听见外面的响动,“谁?!”安公公脸色一变,知道退不及了,一把拉住逐期,尖着嗓子应道,“皇后娘娘,是小的安在德带了宫女林逐期前来复命。”“进来吧。”得令的安公公这才敢领着逐期进去。皇宫的寝宫内灯火通明,扑面而来是浓重的檀香气味,皇后端坐房中正位,身着梨白色的缎面宫装,衣色朴素却丝毫不损端庄雍容的华贵之气,旁边的矮几上放置着两副茶盏,半揭的茶盏里的茶水还隐约冒着热气,只是此时房中除了安公公和逐期便只有成皇后一人。逐期跟着安公公行大礼,成皇后淡淡道了声,“平身吧。”随后便听安公公急着解释着,“皇后娘娘,小的们不是偷听娘娘的...

主角:林逐期景御北   更新:2024-11-16 10:08: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逐期景御北的其他类型小说《佞妃之宠冠后宫林逐期景御北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修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逐期听了他这样说也急着转身退下,却在慌乱中不小心一脚踩上安公公的脚背,惹得他痛嗷一声沉声斥道,“看着点!”里面的人已经听见外面的响动,“谁?!”安公公脸色一变,知道退不及了,一把拉住逐期,尖着嗓子应道,“皇后娘娘,是小的安在德带了宫女林逐期前来复命。”“进来吧。”得令的安公公这才敢领着逐期进去。皇宫的寝宫内灯火通明,扑面而来是浓重的檀香气味,皇后端坐房中正位,身着梨白色的缎面宫装,衣色朴素却丝毫不损端庄雍容的华贵之气,旁边的矮几上放置着两副茶盏,半揭的茶盏里的茶水还隐约冒着热气,只是此时房中除了安公公和逐期便只有成皇后一人。逐期跟着安公公行大礼,成皇后淡淡道了声,“平身吧。”随后便听安公公急着解释着,“皇后娘娘,小的们不是偷听娘娘的...

《佞妃之宠冠后宫林逐期景御北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逐期听了他这样说也急着转身退下,却在慌乱中不小心一脚踩上安公公的脚背,惹得他痛嗷一声沉声斥道,“看着点!”

里面的人已经听见外面的响动,“谁?!”

安公公脸色一变,知道退不及了,一把拉住逐期,尖着嗓子应道,“皇后娘娘,是小的安在德带了宫女林逐期前来复命。”

“进来吧。”

得令的安公公这才敢领着逐期进去。

皇宫的寝宫内灯火通明,扑面而来是浓重的檀香气味,皇后端坐房中正位,身着梨白色的缎面宫装,衣色朴素却丝毫不损端庄雍容的华贵之气,旁边的矮几上放置着两副茶盏,半揭的茶盏里的茶水还隐约冒着热气,只是此时房中除了安公公和逐期便只有成皇后一人。

逐期跟着安公公行大礼,成皇后淡淡道了声,“平身吧。”

随后便听安公公急着解释着,“皇后娘娘,小的们不是偷听娘娘的谈话,这正马上要退下。”

宫里就是需要这样的奴才,识趣又有自知之明的。

“都听到了什么?”成皇后面无表情。

安公公左右为难,若是说什么都没听到又怎么会知道皇后正在房中和他人谈话?若是说出听到了些什么岂不是落实了自己偷听的罪名?

逐期抬起头,道,“回皇后娘娘,只听见了一句‘别为了替别人出头到最后害苦了自己’,因隔着门,听得不真切,安公公一开始便拉着我要退下的,是我在门口捡了这宝玉想进来上交给娘娘邀功才耽误了片刻,皇后娘娘明鉴。”

成皇后听她答得老实,微点了点头,宫中太多的宫人犯了错就拼命想借口推卸责任,倒没有承认得这么干脆的,殊不知,宫人越是千方百计找借口逃避就越是令主子恼火。

逐期摊开手掌,一颗二指大的玉石躺在她手心里,泛着莹莹的润光。

“我以为是皇后娘娘的饰物才急着要还给娘娘。”

成皇后看了一眼,“本宫倒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饰物。”

“皇后娘娘宫中饰物定是不少,一时不认得也不稀奇。”

成皇后轻淡地道,“搁着吧,大概是喜儿不经意遗落在地。”

逐期将玉石放在矮几上,她的手里一手凉汗,连额上也渗出细细的雾汗来。

成皇后又道,“罢了,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说着瞟了安公公一眼,“我这菡萏殿中本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让皇上知晓的秘密,安公公不必如此张惶。”

安公公连连应着是,又道,“皇后娘娘,人已带到,小的便回麒麟殿去侍奉皇上了。”他已暗里松了口气,看成皇后的样子是不打算再追究了。

她果真也没有再作为难,只点了点头,对逐期道,“从现在起你便是菡萏殿的人了,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喜儿吧,她跟在我身边的时间最长,菡萏殿的规矩她最了解。”

逐期谢过成皇后便跟着安公公退了出来。

这时安公公脸上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道,“也真是你的运气,都说成皇后大度不喜责罚宫人,要是换在别的宫里恐怕你也逃不了这一顿打。”他说着向逐期投过来感激的一瞥,方才他也知道是她替他解了围。

逐期乖巧地回道,“全仰赖安公公我才没有犯下大错,还得谢谢公公。”

安公公赞赏地看她一眼,“聪明的丫头,方才那玉石真是你在门口捡的?”

逐期笑了笑,脸色却变得有些不自然,“为了这玉石才踩了公公一脚的。”

安公公没再追问,交代了几句便赶回麒麟殿去了。

逐期看一眼身后紧闭的那扇门,晚风渐凉,乌云敝月,到了这时分各宫的人睡下宫灯已熄了大半,这一天就要结束了。

然而,这一天对逐期来说,才不过是刚刚开始。

身后有轻缓的脚步声传来,那个人走到逐期跟前停下步子,“你就是林逐期吧。”

是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宫女,梳着垂鬟分肖髻,轻灵伶俐的样子,“我叫喜儿。”

逐期忙施了个礼,“喜儿姐姐。”

喜儿笑道,“方才安公公就命人去叫我了,不过殿里后面丫头们那儿有些事来得迟了。”

她的样子显得很和善,丝毫也没有仗着自己是皇后身边最贴身的宫女就摆冷脸给别人看,逐期也曾听安公公说了菡萏殿内的事情都是喜儿帮着皇后处理的。

“还未曾给你安排住的地方呢,你随我来吧。”

身后成皇后的寝宫,依旧灯火通明,有宫女又送了一壶刚沏好的热茶进去。

矮几上的玉石温润晶莹,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将它握在手心里。

“母后,这玉石好生趣致,怎从来也不见你佩戴?”这如月色般凉薄的声音里少了平日里似是与生俱来的轻佻,景御北坐在矮几的另一侧,手里把玩着那枚玉石。

“宫里这么多的饰物,就像你父皇后宫中妃嫔无数,哪顾得过来呢?”成皇后意兴阑珊地说着,然对自己的失宠也并没有表现得很在意的样子,“那林逐期倒是比林婉之要温驯些,怪不得当初知道与你婚配的是妹妹不是姐姐你倒失望了呢,你苦心帮了她,她来了你为何却不见她?”

景御北听了只是轻笑,不置可否,答她后一个问题,“有些事情只是不想让她知道。”

成皇后见他对那玉石爱不释手,便道,“既是你喜欢你拿去便是了。”

景御北眼前一亮,“谢母后。”

成皇后看着他欣喜的样子,眼色里不经意流露出慈祥,“方才母后那样责骂你也是为你好,为了个宫女还特地央我去求你父皇的一个口谕,这本就不像话,我知道你当年在桃子州时便与她相识,你念着些旧情,但你好不容易从桃子州回来,母后只希望你平平安安长伴左右,别无他求了。”

景御北咧嘴一笑,“儿臣懂母后的心意,儿臣不会和母后置气的,但是母后,十三年前我不是为了别人出头,是为了我们至亲的人。”


逐期听了陈辰的话,眼前一亮,“对,你这个想法是对的,只是,我们去哪儿接活?”

宁太妃,“那老身倒是可以替你们问问那几个侍卫,好了,夜也深了,都睡了吧,明日再说。”

宁太妃毕竟上了年纪,夜已深,她体力也不济,便轰他们都睡下。

逐期收拾一下,便也和陈辰分头睡下。

逐期和陈辰虽然已经结了亲,可年纪比她小三岁的陈辰更像是她的弟弟,两人分床,以姐弟相称,所以她也便不再纠结于自己是不是和太监成了亲。

同在宫里的婉之此时却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她不敢相信林逐期就这样死了,可是不管打听多少次,得到的都是同样的消息。

“明明不久前才告诉我一定要在这宫中活下去,自己还说着林家还有希望,骗子,根本就是个骗子!”婉之想到这里愤愤地从床上坐起,“不,我不相信,林逐期你命这样硬,我不相信你就这样死了。”

“吵死了!林婉之,你不睡别人还要睡呢,要吵到外面吵!”同婉之一个寝室的宫女不耐地嚷起来。

林婉之恨恨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瞪了一眼,干脆起身披衣而出。

这里的每人个都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她们,只是婉之不再像以前那样,她已经学会了适时闭嘴。

室外清冷,凉风阵阵。

皇宫很大,月色下仍然显得巍峨雄伟,只是林婉之恨透了这个地方,她不喜欢这里。

宫里的宫人大都已经睡下,婉之披着外衣漫无目地地走着,夜晚那些侍卫盯着没那么紧,宫人相对便也自由些。

走着走着,婉之突然发现自己迷了路,竟然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也许是因为夜了看不清楚路。

突然,前面一阵声响传来。

婉之顿住脚步,敏捷地藏身一旁。

“胆大妄为的奴婢,如此好的机会让你给弄砸了!”

说话的是个男人,逐期探出头去,却只看见一个披着披风的背影,看不出是谁,只是他的声音有些熟悉。

“主子,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日拿到簪子本想立刻拿给主子,可是不巧被徐么么发现了,奴婢只好顺势将簪子交给皇后,让她来对付林逐期。”

这个声音,居然是喜儿的,她话里的徐么么正是成皇后身边贴身服侍的么么。

逐期听到这里心中一惊,没想到喜儿居然是潜在成皇后身边的细作。

“蠢货,退下吧!”男人不耐地挥了挥手,说完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喜儿四下张望着,也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婉之蹲在花丛里,连大气也不敢喘,好在她方才所披的外衣是深色的,这样喜儿便没有发现藏身在这里的她。

直到喜儿离开许久,婉之才敢从花丛里出来,她的嘴边挂着一抹冷笑。

“郑喜儿,我今天真是不虚此行,总算抓住了你的把柄。”婉之愤恨地盯着喜儿离开的方向,脑中想起此前喜儿陷害她与逐期的事。

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郑喜儿,你就等着吧。

第二日,婉之早早起了床,虽然昨夜睡的时间很短,可是她看起来精神却是不错。

将手中的活儿做完,婉之寻了个机会,避开其他宫人前往菡萏殿。

“什么,你要找喜儿姐姐?”菡萏殿的宫人上下打量着婉之,“你是哪个宫里的?叫什么名字?”

“我在九皇子宫中的人,我叫林婉之。”

“哦,你等着,我这就去通传。”那守门的宫人一听说是九皇子宫中的脸色也变好了。

喜儿一听说是林婉之找她,不耐烦地回道,“不见,她成日里来菡萏殿里打听林逐期的消息,你还认不得她?下次她再来,直接将她轰走。”

“是是,我就这去把她轰走。”宫人又匆匆跑出来,不耐烦地冲婉之叫道,“喜儿姐姐说她没空见你,赶紧走吧,别再来打听林逐期的消息了,咱们宫里没有这个人。”

婉之咬牙,道,“不见?你再去通传她,不见我她会后悔的。”她冷笑,“你就告诉她,代我问她的另一位主子好。”

“你烦不烦?!都说了不见,快走快走,别在这儿碍地方!”那宫人正要伸手去推林婉之。

“慢着,让她进来。”原来是喜儿就站在门边,她正要出去办事,不曾想恰好将婉之方才所说的话听了去,脸色变了变。

林婉之瞪了那要推她的宫人一眼,正要进去,喜儿想了想突然又道,“你随我来吧。”

喜儿没有带林婉之进入菡萏殿,而是转身带着她走了出去。

婉之跟在她身后,一路越走越僻静,一直来到一个十分隐蔽又安静的地方。

“喜儿姐姐心思倒是玲珑,不过短短一句话,马上就猜出了我的意思”

喜儿转身,冷冷盯着她,“你知道些什么?”

她方才说“代我问她的另一位主子好”,喜儿心中便一格登,料想她是知道了些什么。

婉之哼一声,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可都知道了,昨夜里,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清清楚楚。”

“你——”

“怎么?不相信?”婉之怕她不相信,又说道,“荷花苑往东的那一处小竹林里。”

“你想怎么样?”

“我想要的很简单,我要你告诉我林逐期的下落。”

“她已经死了!”

“我可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

“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威胁我?!”

“我怎么敢威胁喜儿姐姐,我以你一个惊天大秘密来换一个消息而已,你不觉得很划算吗?要知道,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你可就没命啦。”

“你别太得意。”喜儿咬牙切齿。

“你可别想着杀我,我坦白告诉你吧,昨晚看见你和你那主子密会的可不只我一个人,与我一同的还有一个人,如果我出事,她自会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没凭没据,你以为有人会相信你?”

“呵呵,那我们要不要试试呢?人言可畏呀喜儿姐姐,这消息传出去就算没有人相信,可对你终究是不好,你以为皇后娘娘还会相信你,还会留着你在身边?”


霁国。

寒冬腊月,冰雪皑皑,尽处萧条。

霁国皇城内却有一处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人来人往的前庭院,虽冷却随处可闻众人的寒暄笑语,各种名贵礼品被众家家丁络绎不绝地抬进林家府邸。

突然,某一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隔着某一扇房门响起一道女子气恼的声音,“她竟敢回来?!”

身着湖绿衣裳的妙龄女子瞪着乌黑的眸子,眉如细柳,面若芙蓉,身上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娇贵气质。

“她竟敢不把我的驱逐令放在眼里。”林婉之恼得脸色泛红。

房里另一妇人平静地开口,“小姐,这只是流言而已。”

但只不过半日的光景这流言便传尽了城中各处,林逐期从边关回来了,那个勾引林家小姐林婉之的未婚夫的女人。

妇人又补了一句,“况且,也只是有人在城门外看见她而已,小姐你赶她出皇城不许她再回来,你可没规定她不许走到皇城门外。你的驱逐令皇城中人皆知,她一踏入皇城便尤如过街老鼠,料想她也不会回来自取其辱。”声音依旧平静。

虽听她说得如此,但林婉之面上恼愠之气未褪,心中闪过一股报复得逞的快感,“她要是敢回来,我一定会让她比一年前难堪百倍!”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一辆破旧毫不起眼的马车缓慢地驶过来,在林府门前众多华贵的马车堆里,它丝毫也不能吸引人的注意。

“姑娘,到了。”赶马的马夫停下车子,隔着帘子喊了一声。

车里面的人没有响应,少顷,便看见一只素白的手撩开土灰的帘子。

一抹纤细的身影从车沿边跳下平地,她身上只着一袭简简单单的素衣,脸上脂粉未施,大冷的天,连件披风都没有带。

素白的手递过银子给车夫,逐期叮嘱道,“别告诉任何人你今天来过林府。”

车夫接了银子不住地点头,随后驾车离开。

此时还飘着细雪,天气也越发地冷,逐期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抬头望着偌大的林府横额,只不过一年光景,这里竟然陌生到令她觉得像是到了一个从没来过的地方。

时近正午,宾客都已入了府里落座,门庭前便清静了许多。

逐期绕开前门从旁边小径径直走进去,只有对这个地方的熟悉才能证明她曾经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小门锁上了,门上的铁栓甚至已经生锈。

但逐期却并不感到意外,她四下张望着确定无人后从容地从包袱里掏出一根门匙,伸进匙眼里扭动几下,门锁应声而开。

突然扑哧一声,一只黑色的大猫从墙角上猛然跃下来,恶狠狠地“喵呜”了一声,泛着荧光一样的浑圆猫眼透着凶残的味道,它紧紧盯着逐期,像是盯着一件猎物。

逐期起先一惊,随后脱口而出:“嗅嗅!”,这时竟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近,她着急地蹲下身子将那黑猫搂入怀中,一边轻声说着,“嘘!”

奇异地,原本态度不善的黑猫顷刻间变得温驯起来,窝在逐期怀中,微眯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她的手。

逐期低声笑了,“嗅嗅,一年没见,你倒还认得我。”

黑猫懒懒地“喵呜”一声,被逐期紧张地一手捂住它的嘴,她抱着猫躲进一旁边花木丛中。

幸得林府中这小门一带少人来,这边的花树荒木长势茂盛也没有人来打理。

有几人边说着笑从回廊里走了过来。

“九皇子可真是艳福不浅,林家小姐果真是天姿国色,沉鱼落雁。”

是几个年轻的官家公子在这一带闲庭信步,其中一人半是调侃半是艳羡。

那走在几人当中的一位男子身着一袭白袍,腰间系着纹龙绣祥云玉带,身形颀长,五官俊美,身上尽是一股志得意满的尊贵,一双狭长桃花眼却满含着意兴阑珊的慵懒。

“天姿国色?”景御北缓慢地重复着那人的用词,微挑了挑眉,“那小脸蛋儿长得是不错,便是那脾性,不是一般男人吃得消的。”

逐期听到这个声音,心中顿觉一紧,只觉得胸中气抑难舒。

走在景御北身边的几人一阵笑,又有一人道,“此话不假,她虽不是皇亲国戚,但自小生在富商家中锦衣玉食,难免娇纵,亏得九皇子不是一般人,那林婉之在你面前也如小鸟依人般千依百顺。”带着几分奉承的话语。

景御北依旧懒懒的,他摇着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的样子,“比起她来,林家大小姐林逐期模样还更美几分,可惜,是个不会笑的木美人。”

逐期躲在后面,只希望他们赶紧离开,也无意听他们到底在谈论些什么。

怀中的黑猫突然叫了一声,吓得她吃了一惊,急忙把嗅嗅又搂得紧了些。

景御北突然脚下一顿,朝这边看过来,眼中带着探究,像是察觉了些什么,逐期的心为之一紧。

其他几人仍只是走着,其中一个见他突然落了后,回头道,“九皇子,何事?”

景御北微眯着眼,摇了摇头,复又跟上他们的步伐。

逐期听见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下松一口气,抚摸着黑猫的头,轻声道,“嗅嗅真乖。”

她把背上的包袱紧了紧方要起身,忽听得一个冷淡而戏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林家大小姐好兴致,这会儿还在玩躲猫猫。”

这个几分熟悉如月色一样凉薄的声音突然令逐期浑身僵住动弹不得。

抬头望去,便见景御北正好端端地坐在墙头,闲散地翘着二郎腿,唇畔挑着一抹轻笑,好整以暇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逐期怔愣片刻,很快回过神来,她思量着见了他要不要行礼,但随后她便已经不打算行礼,只是冷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已然要转身离去。

景御北敛起笑,微带着几分薄怒,“林逐期。”

逐期不加理会,怀中抱着嗅嗅背对着他,暗里恼恨地撇了身后一眼。

当然,他看不到她的眼神中的不耻。


宫内的人想出来,宫外却有人想走进那道高耸的宫门。

宫门外,一个穿着灰色男装的单薄身影徘徊不前,前面是长长的人龙,人龙里清一色的年轻女子。

恰逢在宫里呆满三年的宫女出宫,有人出就自然有人进,这长长的人龙里都是进宫的人选,逐期却不敢冒冒然去尝试,她只是怕还没有入宫门见到婉之就已经被处决了。

这一个月来暗里四下打探消息,只知道林长安被关押大牢,婉之被充入宫中当宫女,其他的一无所知。

上好的红木茶几上,摆着一个黑色的墨台,边沿雕着一只放飞的纸鸢,手工粗糙至极,只是大概刻了个样子没有好好地打磨过,可见送礼之人要么是无心要么是时间太过紧迫。

景御北在接到守门侍卫传进来的信物时丝毫不觉得意外,他似乎早就料到这个人会找上门来。

叶展看了一眼那墨台,“主子?”

他跟在景御北身边几年,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敢送这么粗劣的东西进宫,尤其一向以嘴刁眼刁著称的九皇子,要是平常怕是连一眼也不会看的,但是现在他不但没有丢出门去,就连宫人端茶送水过来稍微近得前了些他远远一个斜眼飞过来宫人就识趣地缩回了身子。

景御北在房中另一侧的书案边摆弄他新买的翡翠棋子,只是视线好几次飘过来飘飘忽忽地撩一眼茶几又收回去。

叶展实在觉得自己的主子今天有些不寻常,“主子,您今日约了太子下棋。”这不特地命人从民间搜罗来的上好翡翠棋子,“再不动身可就迟了。”

景御北闻言,恍然大悟似地打了个响指拖长了尾音“噢对对”了一声,接着瞟了一眼叶展,道,“叶展,你什么时候记性倒比宦官还好了?”

叶展天生一张木鱼脸,脸上除了不惊不乍之外没有第二种表情,他是景御北的贴身侍卫,平日里只管保护景御北,旁的事他是一概不理会的,就算突然有个人死在他面前他大概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除非那个人是九皇子。

今日他怎么倒好心提醒起景御北约了太子来?

叶展轻咳一声,“属下……是关心主子。”

说得倒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只是景御北差点没一口参茶喷在他脸上,如果恰好他现在正在喝茶的话恐怕叶展那张木鱼脸铁定会遭殃了!

“啧啧。”景御北夸张地摇头,“叶展啊叶展,你跟在我身边几年,你还没翘屁股我就知道——”忽然一顿,摇了摇食指改口道,“算了,民间听来的话太粗俗了,你还没翘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屁了这种话我就不说了,你别告诉我,你是对那个墨台感到好奇想探点八卦吧?”

这说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叶展嘴角抽动了一下,“主子……英明。”

景御北微眯着眼,懒洋洋地冲他勾了勾食指,“想知道?”

叶展嘴角再度抽动了一下,稍一迟疑后生硬地点了点头。

景御北挑了挑眼,突然靠过来用很轻的语气说,“别学宦官爱八卦那一套。”说完看到叶展的脸变得铁青他便兀自哈哈大笑。

终于在叶展脸上看到第二种表情,景御北心情大好,“传话下去,我要出宫,改天再和太子下棋。”

而这个时辰的宫外,逐期正低着头静静坐在茶楼中等待着。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她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除了景御北,她在宫中根本没有认识其他的人。

那个墨台,是逐期情急之下想出来的信物,在边关时她就不时替别人凿刻一些墨台,南边关兴产各式各样的墨台,在当地大部分人都会凿刻墨台并以此营生,只不过逐期才迁居边关一年手艺并不精湛。

说到底不过是借着婉之曾是他未过门妻子的这一层关系来求见他,虽然现在婚约已经作废,虽然她曾经拿着簪子抵着他的脖子,但仍希望他念着一点旧情……

店小二已经第八回给逐期添茶水了,“公子,你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他都已经在这儿坐了一个早上了,什么也不吃只是喝水,掌柜的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随便上点儿吃的吧。”逐期身上穿着男装,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她低着头故意压低了声音跟小二说话。

“怎么能随便。”景御北突然出现在这间并不起眼的茶楼里,手里摇着折扇,锦缎宽袍,腰系玉带,款步而来,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一副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燕窝鸡丝汤,风羊片子,文思豆腐羹,白蒸小猪子,什锦火烧,老火汤要清淡,羊肉不能有一丝膻味,豆腐羹要嫩,小二你看着办吧,这位公子要是说一句不好吃你的茶楼也别想开了。”景御北边说边笑眯眯地,让人听不出真假。

店小二一愣,看见来人一身上好的锦缎宽袍,尤其腰间挂着的玉坠子上面雕龙刻凤,忙道,“是是,没问题,两位公子等着,菜马上就好。”说完急忙忙张罗去了。

逐期始终都没有抬头,直到景御北在她面前落座一手支在桌面撑着侧脸懒洋洋地打量她,带着调戏的口吻,“这位俊公子,敢问年庚几何,家住何方?可曾婚配?”

逐期抬起头来,恰撞上他戏谑的眼神,两人均同时一怔。

映入景御北眼中的是一张消瘦的脸庞,还有皱起的眉头,也许猜得到她为婉之和林长安担忧却没想到消瘦得这么厉害。

他的眉头亦蹙起,收起戏谑的神情不满地道,“你是多久没吃饭了瘦成这样?”

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逐期是没有心情讨论这些的,她今天来当然只有一个目的,但他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也总比一来就翻旧帐或是命人扣住她要好得多。

于是多少也知道他不像自己想得那么无情。

“婉之和我爹他们怎么样了?”

景御北不为所动,端起茶杯云淡风轻地喝着,“这我可不知。”

逐期一脸无奈焦急,“你怎么可能不知?人是你抓的,家也是你抄的。”


忽然,远远一阵呼唤向这边传来,“嗅嗅!嗅嗅!”

逐期眼色一沉,是婉之的声音。

嗅嗅是林婉之的爱宠,镇日里是抱着团在怀中抚摸着,轻易不许乱跑出去惹一身的尘灰回来的。

那呼唤声将近,逐期转身退回花木丛中,一伸手抓住景御北的衣角使力猛地往后一扯。

一声闷响。

景御北虽没防着她这一手,但就势落了下去,整个人朝着她纤细的身躯压了上去。

逐期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和她都不能让婉之发现。

嗅嗅听到主人的呼唤“喵呜”着跑窜出去。

他已然整个紧紧压在她身上,身躯贴合没有一丝间隙,隔着衾袄却好似不住地暖波流转,紧合得两人仿似要融为一人。

逐期只觉得被一座大山压住般,思绪混乱心跳擂动,却被压得连一切都变得缓重了许多,凝重到不得不屏住呼吸。

他虽削瘦,却着着实实不轻。

外面听到林婉之娇嗔的声音在笑骂,“好你团黑球,随处乱跑,小心把你踢出家门。”

她却还没有马上离开,抱着嗅嗅唤了几声,“芳路!芳路!”

远远地有人应着急匆匆向这边跑来。

芳路跑到跟前不及喘气,先是恭敬地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林婉之今日一袭湖绿锦裙,裙摆及地,外罩着纯白狐狸毛的披肩袄子,大冷的天,她却脸色红润明媚可人,更显得娇贵无双。

“去那边看看是怎么回事。”她抬手指着小门的方向。

逐期心中暗道,“糟了。”方才只顾着摸进门来,一进来就被嗅嗅吓了一跳,还没有来得及把小门关上。

在林府的人都知道,那小门常年都是关闭着的,突然有人看见它呈半掩状态自然会疑惑是否出了什么事。

逐期心跳霎时如重鼓击响,一抬眸,却正见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眼中闪过一抹轻挑笑意,心中顿时更感恼怒,使劲推了他一把想反转身子,奈何他实在太重,分毫不动。

他却是低低地笑了,几分不以为意,几分威胁,“你再乱动我可不保证你的好妹妹不会发现我们。”

逐期才发现差点被他惹得昏了头,听到芳路向小门这边走过来的脚步声,唯有乖乖任他暂且压着。

却不料,景御北见她如此温驯,突然凑过脸来冷不防在她颈子上啄了一下。

如此轻薄令逐期瞳孔倏地放大,震惊之余清楚看到他幽黑眸子里的轻佻浪荡之意,她甚至感受到他喷出的温热气息直往她脖子里钻,却又不敢发出声音让芳路发现。

他看见她惊得张着嘴巴的样子,竟咧嘴一笑,伸出修长的食指摇了摇,作了个“嘘”的口型,典型的讨了便宜还卖乖。

逐期忍着气,恼恨地瞪他一眼,却也唯有打落牙齿和血吞。

芳路走到小门边检视着挂在门上的锁头,竟没看出什么端倪,“小姐,没有什么事,可能是这把门锁太久锈坏了。”

林婉之手上逗弄着嗅嗅,轻描淡写地说,“吩咐下去,把这个门堵了,省得锁再掉了有人潜进来,也防着嗅嗅偷跑出去。”

芳路应着,又转过身子把门合起从里面找了一根木棍顶起。

景御北难得有如此大好机会,手上还不停地撩拨着逐期。

逐期实在受不得压在她身上轻浮的男子,她猛然抓过她的手张嘴就咬上去,另一只手不忘捂紧他的嘴巴。

景御北吃痛,皱起眉,她见他如此,更是紧咬着不放,还越使劲了些,眼中清楚映着愤怒之意。

外头芳路和林婉之又说了几句话,随后便向着厅堂的方向走过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逐期口中已渐尝到鲜血的腥甜之味,待确定婉之走得远了才松开嘴巴一把推开他坐起来。

景御北的手上一道深浅不一的牙印子,泛着血丝。

逐期啐一口口水抹着嘴巴瞪他一眼,“你少对我来这一套!”

景御北微微眯着狭长桃花眼,想不到她身子单薄,出口之话竟带着一股森冷之意,尤其眼中闪过的一丝恶狠神色也没有逃得过他的眼睛。

他如有意要激怒她一样,“我记得以前你和我的关系还不止可以这样呢。”

“你休再提以前!”

他反倒来了兴趣,“我若非要提,你又能怎么样呢?小娘子。”好像越把她激怒他就越得意。

逐期听得他轻浮地称她为“小娘子”眼色更沉了一些,可她越是咬牙切齿他便越是愉悦。

本以为她定不会就此罢休,他且等着她爆发,可谁知道,她吸一口气转开头撇了撇嘴轻淡地回道,“你是皇子,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没再看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前后不过片刻,却截然不同的态度,前一刻还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后一刻却已经恢复得像无波的湖面,他怔了一下,看着她的背影,接着才回过神来“喂”了一声。

谁知逐期突然拔腿就跑,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

才一个眨眼,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

“跑什么?”景御北勾起嘴角笑了,“碰上我总比碰上你那好妹妹好吧。”

逐期跑开了很远,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过来才停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气,四下打量着府苑内的环境,一年没回来而已,基本上没有变化。

因为那个痞子差点耽误了正事,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个痞子很有可能会把她回林家的消息告诉婉之,所以她必须抓紧时间在婉之发现她回来之前见到她要见的人,否则这一趟回皇城没有丝毫意义。

正打算往前走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交谈声,刚迈出的步子及时一转,逐期躲在墙后面。

险些被人发现,这令逐期更加谨慎,偏生这一天林老爷五十大寿,林府上热闹得很,随处都是走动的人,逐期恨不得身后再长一双眼睛提防着被谁发现。

她低头想了想,这样乱闯不是办法,干脆悄悄潜进了林老爷林长安的寝房里。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