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无无的其他类型小说《后宫无妃!无无大结局》,由网络作家“一片云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国三年一次的大选如期而至。“今日起,各位小主在储秀宫的饮食起居,便有我郭嬷嬷亲自操办,虽然各位小主在家里各个都是金枝玉叶,但如今进了这储秀宫,可就比不得在家里了,若是想要早日见到皇上,那就得好好跟着我学规矩。”郭嬷嬷站在台阶上看着底下的一个个面容俏丽的女子,客气的说道:毕竟这些人里,指不定谁以后能当上主子,客气些,总不会吃亏的。“诶,你听说了吗?这郭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呢,你们说,要是讨好了她,那我们得宠的机率是不是就更加大了?”“这个难说,不知道我能不能入选呢,不过听说等会儿要两人一个厢房呢!”秦如眉安安静静的站在人群中,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手里少许的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不知道她能和谁分到一个厢房呢?新小主们还叽叽喳喳三五成堆的说...
《后宫无妃!无无大结局》精彩片段
楚国三年一次的大选如期而至。
“今日起,各位小主在储秀宫的饮食起居,便有我郭嬷嬷亲自操办,虽然各位小主在家里各个都是金枝玉叶,但如今进了这储秀宫,可就比不得在家里了,若是想要早日见到皇上,那就得好好跟着我学规矩。”
郭嬷嬷站在台阶上看着底下的一个个面容俏丽的女子,客气的说道:毕竟这些人里,指不定谁以后能当上主子,客气些,总不会吃亏的。
“诶,你听说了吗?这郭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呢,你们说,要是讨好了她,那我们得宠的机率是不是就更加大了?”
“这个难说,不知道我能不能入选呢,不过听说等会儿要两人一个厢房呢!”
秦如眉安安静静的站在人群中,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手里少许的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不知道她能和谁分到一个厢房呢?
新小主们还叽叽喳喳三五成堆的说着闲话,郭嬷嬷便走到一位面容清秀一身白衣的小主面前,恭恭敬敬的轻声说道:“不知白小主与何人交好,现下想与何人同住?”
这白衣女子名作白兰,是当今太后的侄女,为了讨太后欢心,也为了给自己谋个好出路,这宫中的嬷嬷们自然是格外照顾的。
“既已入宫,听嬷嬷的分配便是。”
郭嬷嬷点头了然,“小主今日第一天入宫,若是在这储秀宫内有什么不适或是有什么不顺心了,尽管来吩咐老奴便是。”
白兰微微欠身行了个礼,柔声说道:“劳嬷嬷费心了。”
郭嬷嬷点头,随后便召集了新小主们站好,一一的按照事先拟定好的宣布了住处。
“黄衣薇,妍丽,秦如眉同住。”
“闵芙,白兰同住。”
......
待郭嬷嬷分配完房间又交代了必要的事物之后,刚入宫的小主们便由专门的人带领着两两成双朝着各自的厢房走去。尽管入了宫,但总归还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路走来被这皇宫的威严和华丽所震撼,难免有些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秦如眉老老实实的跟在队伍后边,走在自己前面的是同一个厢房的黄衣薇和妍丽。秦如眉见只不过是入宫第一天,两个人便有说有笑,便推测两人怕是在入宫前便有了交情。
“这可真真是老天爷瞎了眼了,”天气燥热,黄衣薇拿了手中的绣花手绢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瞥了一眼穿着朴素的秦如眉,阴阳怪气的说道:“把我们和这种人分在一起,白白的沾了一身穷酸气。”
这黄衣薇,秦如眉略有耳闻,大选那天自己便注意到她了。倒不是这人长相有多惊艳,却是在皇宫内院天子脚下仍然叽叽喳喳毫无规矩,说话也没个轻重。打听了打听才知道,这人原是吏部尚书家嫡出之女。
吏部尚书的正房太太早些年因病去世了,便只留了这么一个女儿,吏部尚书从小就将这黄衣薇视为掌上明珠,从小在家中骄纵惯了,难免刁蛮了些。
只是这样骄横的性子,在这人人皆贵的皇宫里是万万行不通的。
秦如眉自知自己的衣着首饰是比不了这些个大小姐的,她也懒得搭理这黄衣薇。
黄衣薇一番奚落没落到秦如眉的耳朵里,却被自己身旁的妍丽听了去,“咱们不去沾染便是,何必让这样的人怀了自己的好兴致。”
像秦如眉这样的家世,在妍丽看来不过是小门小户,乡野之人罢了。她自小和黄衣薇一起长大,她父亲也是要靠着黄衣薇的父亲赏饭吃,在这后宫之中,她自然也是要依附黄衣薇的。
秦如眉只当没听见,乖乖的在两人身后走着,那些话她便只当是穿堂风,这左耳朵进了,立马就从右耳朵走了。
“这便是三位小主的住处,”领路的宫女将三人带到一处厢房外,恭敬的说道:“各种生活用具都尽数为三位小主备齐了,用膳是咱们统一的,会有专门的人为几位小主送来,小主们若是有别的需要,便去请示郭嬷嬷。”
三人点头谢过,那领路的宫女微微欠身行礼,“小主们没有别的指示,奴婢便退下了。”
其他新小主大多都是两人一个厢房,只留了秦如眉,妍丽,黄衣薇三人一个厢房,他们分配的厢房也就比旁人的稍微大些,统共有三张床,两张靠窗的,一张靠门。
秦如眉在闺中时的床便是靠窗拜访的,她自小比旁人家的女眷多读了些书,喜欢风花雪月的东西多些。便便窗户上糊了透亮的纸,窗外有一处小池塘,夏天的时候从窗户里看出去,当真是极美的。
只是现下见妍丽和黄衣薇交好,便主动将那两处靠窗的床位让于他们,自己便选了那靠门的一处,那床的位置正好在风口上,所幸现在是夏天,便也没有什么大碍。
“秦妹妹可当真是手快啊,”妍丽和黄衣薇并肩进了厢房,妍丽瞥了一眼坐在床上的秦如眉,扶了扶头上的金步摇,“数这张床最大了,妹妹便手快的先占上了。”
黄衣薇冷哼一声,一个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这妍丽不说秦如眉还没发现,进来的时候只顾着看床位了,倒是没发现这张床确实比靠窗的那两张大出来不少。
这俩人明朝暗讽,怕是不想给自己留一个好日子过了。
“我当是什么事让姐姐如此上心,”秦如眉起身笑道,“仓促间便只想着二位姐姐交好,晚上若是想说几句交心的话,那便也方便些,倒是这靠门的位置夏日里的晚上难免不好过,蚊虫叮咬是少不了的,姐姐千贵之躯肤若凝脂,只是添上一个两个的红包,那可当真是不衬的。”
秦如眉本不愿跟这两人多费口舌,只是如今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各种摩擦自然是少不了,若自己真像个闷葫芦似得一句话不说由着他们欺负,那恐怕自己见着皇上之前便要先折在这储秀宫了。
让她们吃两次瘪,旁的不说,明面上的欺负总能少些。
妍丽瞥了一眼秦如眉的床,发现位置确实不好,恰好在风口上。
“秦妹妹口齿倒是伶俐的很,”妍丽自知理亏,没好气的看了看秦如眉,“只是这天子脚下,妹妹可千万把这张伶牙俐齿的嘴管好了,哪天若是在这上面吃了亏,就别怪姐姐没有提醒你了。”
秦如眉在同期入宫的小主里面年龄最小,平日里话也少些,但嘴又甜得很,对别的小主也都客客气气,一段日子下来与旁人相处的也还不错,只是自己屋里这两个,总想着隔三差五的给自己找点麻烦,大多时候秦如眉也都忍了,在这皇宫里,敌人能少就少,若是刚一进宫便这般树敌,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恍惚间便也过了半月,新小主的规矩也学得差不多了。只等着等上几天挑个好日子,便就可以陆续侍寝了。
眼见便是学规矩的最后一天了,新秀女们难免比平时更加聒噪些,三五成群的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秦如眉却只想着学完规矩之后便好好的睡上一觉,这宫里当真是比不了家里的,不管做什么都有条条框框的规矩,这半月下来可是把自己累得够呛。
郭嬷嬷体谅新秀女们学规矩辛苦,一天里时不时的便让她们休息一下。今日的天气比平时还有热上一些,休息的时候秀女们都夺去了树荫底下,平时跟她们待在一起的郭嬷嬷今日休息室也被太阳晒得回到了自己的厢房里。
秦如眉本自己在角落里坐着,恍惚间只听见一阵笑声,抬眼一看,几个秀女围着黄衣薇,正齐刷刷的朝着自己这看,秦如眉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这黄衣薇又说了什么嘲讽自己的话了。
她也懒得搭理这些人,便蹲在墙角,将头埋进胳膊里,她皮肤白皙些,这样整日的晒着,难免有些难受。
宫宴结束后,皇上歇在了皇后的坤宁宫,次日又在永安宫明翠阁陪湘美人用了午膳,昨日耿长君献舞,虽然没得到陈国公主的认可,更是被讽刺了一番。
但湘美人在那样的情况下还主动站出来献舞,至少是勇气可嘉,皇上自然得承她的情。
而撷芳居这边,听闻皇上往永安宫这边来了,秦如眉早早的就整理好着装,等候皇上的驾临,可是却听宫人回禀皇上往明翠阁去了。
一时难免失落,虽然先前两位姐姐都说自己此次难逃封赏,但是皇上的封赏至今为止,不说见人,却连一句口谕都无,自己当时见冰灵公主欺人太甚,见不得皇上为难,才献舞。
自己这样做纯粹只是为了皇上,什么国仇家恨,什么江上社稷,自己真正关心只不过是那让自己一见倾心的人罢了,如今自己仍旧见不到他的人。
心情不好自然就没了胃口,午膳没吃一口就让撤了下去,待到午膳过后反而觉得饥肠辘辘。
先前是自己不愿吃,此时是难为情去叫人送吃食,然而她有两个好侍女,候在身侧的烟络看到秦如眉一直捂着肚子,脸色有些尴尬,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吩咐让人送来一碗杏仁粥。
也顾不得尴尬,秦如眉面色无异的接过侍女奉上的粥,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是以当皇上屏退众人悄悄进入房门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这让皇上不禁想起了初次与她相见的场景,昨夜她跳的舞,确实新鲜又惊艳,让自己当初对她的那点兴趣又提了起来。
起初也以为她是个特别的,所以对她格外上心,后来发现她也不过是俗人一个,与这后宫中的其他妃子并无区别,自然慢慢将她冷落了,她也乖觉,从来不主动争取,直到昨日她那惊为天人的表现,再次让自己认识到了她的特别,她果然同一般人还是不一样的。
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皇上,秦如眉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忙将嘴里的粥咽了下去,匆忙将碗放在桌上,接着才向皇上行礼,一套动作下来,慌乱之意十分明显。
“见过皇上。”
“爱妃不必多礼。”
楚霖上前挽住秦如眉的手,将她搀扶起身,待两人相携而坐后,皇上才叫了候在门外的公公进来宣旨。
说是宣旨,皇上却不让秦如眉起身接旨,而是握着她的手听旨,秦如眉向来不会违背皇上的意思,而且这样被他宠爱的感觉真的很好,她心里欣喜脸上也露出真诚的笑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秀才人秦如眉,聪慧敏捷,知书识理,丽质轻灵,舞艺超然,深慰朕心。着即册封为正五品美人,钦此!”
除了升为美人,还有一些珍宝赏赐,连秦桑刚献的珍珠也在其中,其实在这后宫最好的赏赐是皇帝的恩宠,虽然只升了一级,但是皇帝能亲自前来,足以说明一切。
“嫔妾谢皇上封赏。”
秦如眉大大方方的接过赏赐,并没有因为这些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赏赐而高兴,神情也一如刚见到皇上时的欣喜,有种内敛的欢喜之态。
“只因你父兄在朝中并无多少分量,一时朕也不好让你越过其他几人去,等后面有机会,朕自然会再拔高你的位份,这次就先委屈你了。”
能得皇上这样一句话,秦如眉哪里还会有不满足的地方,但是心中猜想皇上可是误解自己了。
“皇上,嫔妾身为你的妃子,能为你排忧解难实为分内之事,嫔妾求的从来都不是赏赐,只希望皇上能多念着嫔妾的几分好。”
先后经过献礼献舞还有这番温情交谈,皇上同秦如眉的感情更近了几分。
恭贺完寿辰,三国使臣并未急着里来,后宫之中已经有了一位陈国女,便是如今的静妃娘娘,然而陈国使臣却传达出想让冰灵公主入楚皇后宫的意愿。
静妃曾也是陈国公主,只不过不如这位冰灵公主受宠,冰灵公主乃是陈国皇上最为宠爱的一位公主,然而是什么理由使得陈皇要将这位公主远嫁,一时众人纷纷猜疑。
姐妹共侍一夫这样的先例多得是,可是陈国现在和楚国正在交战,之前的静妃嫁过来也并没有缓和两国之间的矛盾,陈国何必再故技重施。
这件事两国一直在交涉,互不退让,自然陈国使臣只能一再延长在启皇城的停驻时间,然而到最后此时不了了之,冰灵公主负气之下回国了。
秦桑皇帝此前在生辰之时献上的鲜活海鲜,自然让楚皇印象深刻,而秦桑皇第也是诚意满满,并不故弄玄虚,早早的就递上名帖,就等楚皇抽出时间与自己面谈。
这日楚皇单独约秦桑皇进宫面谈,二人只带了几位侍官一同在空荡荡的议事厅攀谈。
“我此次前来楚国,一为参加寿辰,二为商谈陆海贸易之事,这一已经完成,这其二能否成功皆看楚皇你的意思了。”
秦桑皇一来就直言自己此行的目的,这番坦然直言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陆海贸易?自古以来各国皆重农轻商,秦桑皇难道是想打破这种旧制么?寡人倒是想听听你的理由。”
楚皇也不是个思想陈旧的皇帝,毕竟大家都是年轻人,自然对一些新颖又有趣的事物感兴趣。
“不过是两年前我国扩大了海上贸易,与海外几国相继进行贸易,然而我一国之力毕竟有限,这是一块利益空间非常大的领域,希望楚国能与我国一起,共担风险共享利益。”
四国皆知这个世界除了东拓大陆外,还存在其他大陆,只是不同大陆的人基本不互通往来,也一直相安无事互不侵犯。
不曾想秦桑如今已经与海外通商,这样的事不得不引起楚皇的注意,这如果只是单纯的两岸通商,各取所需倒也是好事,只是这背后有没有什么军事上的阴谋,这就不好说了。
“那你先说说你的计划吧!”
毕竟无凭无据的事不能放到明面上讲,但既然是整个大陆的事,没理由让秦桑独揽,无论是利益也好风险也罢,只要这事牵扯到了海外,楚国不可能置之不理。
“初步计划是想将楚国盛产之物先输出海外,至于海外之物是否要引入楚国,这事就需要后期再跟进了,但楚皇觉得我国海产如何?”
这样一说倒是楚国能稳赚,只需要进购秦桑海产,便能输出国内物资换取大量金钱,但是最大的受益者仍是秦桑。
但是这件事楚国目前还没有掌握更多信息,也就只能根据秦桑现在提出的方案进行,这也是利国利民之事,楚国没有理由拒绝。
祈乐公主前来是向楚皇递上了手谕,其内容便是想让祈乐公主嫁到楚国,两国能结秦晋之好,但是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入楚国后宫,也料到了楚皇对此事也不甚在意。
公主来楚多日,既然生辰已过,自然要将此事提上日程,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楚皇已经了解了祈乐公主的性情。
像她这样有个性的女子确实不适合后宫,入了后宫也不外乎两种结局,一是郁郁寡欢最后香消玉殒,而是搅得后宫鸡犬不宁,这自然都是自己不想见到的。
洛北皇想来也是知道自己女儿的性情,只是这驸马人选怕是不好选,皇室凋零并无适婚的王爷世子,这样一来候选人屈指可数,要其中挑选出公主驸马,不可谓是一件容易的事。
公主并不了解自己父皇想让自己远嫁楚国的事,自以为是让自己增长一番阅历,是以当楚皇亲口告知公主要给她指驸马之事,一时难以接受。
然而这事经由两国皇帝,自然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公主也考虑到了这一方面,便提出了由自己亲自挑选驸马,毕竟与洛北关系还不错,这点要求楚皇自然要满足。
不消半日公主选夫一事传遍了启皇城,众人皆是惊讶,一国公主不嫁入后宫,反而在别国大肆选夫,倒是新奇。
只是不消一刻钟的时间,很多原本想结姻亲的家族便改了主意,无外乎这短时间祈乐公主在启皇城所作所为叫人难以接受。
公主这般性情实在是不符合一国公主的身份,有失颜面,众人想求娶的宗室妇决然不是这样子的,所以待次日皇帝在朝上问起何家有适婚的男子,皆有各种理由推托,更有甚者于昨天半夜给自家孩子定了婚约,这样可笑的事还不止一家。
朝上朝臣的怪异之处皇帝自然有了察觉,让人去查却收到这样的结果,只觉得好笑。
毕竟公主身份尊贵,看着像是不谙世事的样子,其实只是桀骜了一些,不受一些世俗的眼光的影响,看似活得潇潇洒洒,却是一个识时务能权衡好利弊之人,倒是一般人配不上她。
皇帝不愿强迫这些大臣,既然祈乐公主是个有主意之人,便让人将实情告知了公主,让她自己拿主意。
得知满朝大臣无一家想娶自己,公主也觉好笑,这些俗人自己自然也没看在眼中,这就是自己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却要在别国选夫的原因,父皇原本是想留自己,只是多年来无一人求娶自己,父皇怕是也觉得丢人。
想到这里公主便已经想通其中关节,其实自己在楚国已经有了一位中意的人,可是近几日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自己选夫他恐怕也是无心参与吧。
“那就抛绣球吧!左右不过是要嫁在楚国。”
祈乐公主只感觉心止不住的冷,比这楚国的冬天还要冷上百倍,曾经说好要疼爱自己一辈子的父皇,如今去让自己远嫁他国,觉得自己这个女儿让他脸上蒙羞了。
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意中人,虽然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可是相信他应该也能懂自己的心意,毕竟两人在一起时是那么的合拍。
可是如今却没有音信,连一句关心的话语都不能对自己说么?
公主的答复传回皇宫,皇上也没觉得有何不妥,毕竟是公主自己拿的主意,便让人下去准备。
“皇上,长公主觐见。”
皇上刚宣完这条旨意,传话的宫人还没来得及退出去的档口,长公主来了,皇帝一时想不到长公主的来意。
“宣。”
“给皇上请安!”
长公主一身华服,雍容华贵之态尽显,皇上向来与这位皇姐极为亲厚,长公主年长皇帝十岁,而楚皇是先皇晚来得子,自是娇宠惯了,只有这位皇姐敢厉声训斥,说自己将来是这大楚的皇帝,行事不能有丝毫偏颇不妥。
长公主对皇上的严苛,换来的是皇帝对她的尊重,见公主进来,皇帝离开主位拉着自己皇姐的手陪坐在一旁。
“皇姐久不进宫,见你一面可不容易,今日怎么有闲情来皇弟这里坐坐?”
皇上的亲昵让长公主深感欣慰,当初稚嫩的孩童如今已是君临天下的帝王,看着这样出色的弟弟,长公主心里十分慰藉。
看到这样的场景,一旁急着去宣旨的宫人上前告退,然而却被长公主拦下了。
“什么事这般匆忙?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
“不过是祈乐公主想抛绣球招驸马罢了,这等小事皇姐不必放在心上。”
皇上开口说道,毕竟这位长姐很少进宫,自然不想让她以为自己国事忙碌无暇顾及她。
“先不忙着去宣旨,皇帝,长姐就跟你直说罢,我家那个纨绔子想求娶祈乐公主,我便寻思着先来问问公主的意思,只是毕竟不熟,这婚事又是由你操办的,所以便进宫了。”
皇上听后一时诧异,细想之下也觉得这事情理之中的事,祈乐公主与郭嘉世子志趣相投的事自己也略有耳闻。
“皇姐此话当真?”
“自是实言,堂堂一国公主当街抛绣球,岂不是同江湖女子一般,这你也能应下。”
被皇姐这么一说,皇帝倒反省了,也觉得自己的决定草率了。
“皇弟也只是觉得这事有些意思,便应下了,多亏皇姐提醒,皇姐就留下陪朕用午膳,这就请祈乐公主入宫,让皇姐瞧瞧这未来的世子妃。”
两厢情愿,这婚事自然就定下了。
“哟,这位姑娘,”秦如眉只感觉到有人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随后便听见了黄衣薇的声音,“劳烦去给我们打些凉水来,这天气燥热,也好让我们凉爽一下。”
自现在的皇上登基一来,新入宫的小主便有了新规矩,其中有一条便是不许自己从家带婢女,于此相对的,新小主进宫起便有内务局分配好的一位粗使宫女,与新小主同住储秀宫。等到新小主被皇上宠幸赏了宫苑之后,那便就有自己的贴身丫鬟了。
这黄衣薇自己有丫鬟不用,偏偏要自己给她打凉水,摆明了是要自己难堪。
“姐姐睡糊涂了不是,”秦如眉抬起头来,黄衣薇正拿了铜盆,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平日里黄衣薇对自己百般刁难也就罢了,今日这般实在是欺人太甚,“不然姐姐在等会儿,我这就去别院把姐姐的粗使宫女叫来。”
“哟,原来是秦妹妹啊,”黄衣薇用手绢掩着嘴故作惊讶道,“我见这边蹲了一个人,穿的也破破烂烂的,只当是别院的粗使婢女跑过来了,哪里能想到是秦妹妹蹲在这里呢。”
黄衣薇的话刚一说完,周围看热闹的秀女便笑了起来,黄衣薇故作抱歉的凑上前去,阴阳怪气的说道:“秦妹妹,姐姐在这和你陪个不是了?”
白兰和闵芙本在屏墙的另一端说话聊天,突然听到一声铜盆掉落在地的声音,接着便是黄衣薇叽叽喳喳的呵斥声。
“这个黄衣薇可真是当这里是自己家了,什么地方都顺着她的心意来。”白兰轻轻的摇着扇子,垂眸道。
她自小养在太后身边的日子比在自家目前身边的时日还要多,这后宫里的妃子她见得太多了,像黄衣薇这种,历来就不少,仗着自己母家有几分权势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当真以为进了这皇宫便能得到万千宠爱,艳绝六宫了。
这些个女子长着不一样的容貌,有着不一样的家世,后来得到的宠爱也多多少少的不一样,只不过最后都沦为了同样凄惨的下场。
总归是自作孽罢了。
“这种事情在后宫里便是最寻常不过的了。”
闵芙摆弄着扇子,她姨娘原是先皇宠妃,后来也不知是哪一句话说错了亦或者是哪一件事做错了,便被打入了冷宫,就这样疯疯癫癫的过了后半辈子,等到先皇驾崩,她姨娘便也被赐了一尺白绫。
她自小听着这位姨娘的故事长大,可心里纵是百般的不愿意,最后还是被送进了这方方正正的囚笼。
怕是此生也走不出去了。
她本不想插手别人的琐事,这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之间没有硝烟的那些战争,若是件件都插手,自己怕是也忙不过来了,只是与黄衣薇同住的那位秦如眉,长得水水灵灵极是好看,她一个女子看了都好生怜爱,更别说男子了。说起话来也好听,自己实在是喜欢得紧。
隔壁的声音倒也像是停不下来了,黄衣薇的声音越来越大。
闵芙终于有些沉不住气,“走,咱们过去看看去。”
这般水灵的姑娘,平白的让黄衣薇这般欺负,她是怎么也坐不住的。
“那便去看看,”白兰凉凉的说道:“我倒是要看看,这黄衣薇身后到底是有什么人在为她撑腰,能让她嚣张到这个地步。”
两人都是性情中人,自然是说走就走,循声便绕过了屏墙这边。
此时的地下一片狼藉,秦如眉显然是被推了一把,头发也不那么规整,坐在满是碎石的地上。
这场面让闵芙和白兰看了甚是心疼。
“黄小主这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发火?”闵芙抬手将地上的秦如眉扶起,有些淡淡的说道。
她速来便听说这位黄衣薇跋扈的很,今日一见才知道,已经嚣张到了这步田地。
“秦妹妹做事毛毛躁躁的没有规矩,我位高秦妹妹一级,便只稍微的教训教训她罢了。”
黄衣薇一见闵芙和白兰心下便有不爽,这不过才几日,秦如眉倒是背着自己做了不少事儿,现在好了,连撑腰的人也有了。
“咱们姐妹同为小主,都是千挑万选的留下来伺候皇上的,”白兰见秦如眉手上有血迹,怕是有白瓷扎了进去,便更觉得这黄衣薇太过分,“秦妹妹是哪句话说的不合规矩,惹得黄小主动这么大的火气?”
闵芙和白兰,黄衣薇自然是有所耳闻的,一个是史部尚书之女,另一个便是太后的侄女,如此一来,她说起话来便也客气了许多。
“我只不过是将秦妹妹认成了旁人,为此我便立马道歉了,”黄衣薇理了理头发,“哪知道秦妹妹这也不愿意,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出言顶撞不说还咋了我的盆子。”
黄衣薇见秦如眉没反驳自己,只当是秦如眉怕了自己,便继续添油加醋道,“真真是好大的动静,我见秦妹妹这般没有规矩,便教了秦妹妹些规矩。哪知妹妹这般娇弱,还没怎么着呢就倒在地上了,这让两位小主见了,便真以为是我欺负秦妹妹了。”
“大家都是小主,若是秦妹妹将黄小主认成粗使的婢女,想来黄小主也不会愿意。”闵芙简单的跟秦如眉了解了一下情况,便更是一肚子的火气,面色不善的说道:“秦妹妹若真如黄小主所说那般,这些天的规矩怕是也白学了,只是黄小主这儿的动静这么大,叨扰了别的姐妹休息不好,自己也落不到什么好处,不如二位去见了郭嬷嬷,教规矩这事儿,咱们还是让郭嬷嬷来吧。”
黄衣薇就是再傻,也知道白兰这话是把郭嬷嬷拿出来压自己,只是早在入住储秀宫之前,自家人就已经跟这位教引姑姑打点好了关系,若这事儿真闹到郭嬷嬷那去,秦如眉这穷孙鬼也落不到半点好处。
黄衣薇刚要开口说话,便被闻声赶来的郭嬷嬷打断。
“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呢?”
郭嬷嬷本就不怒自威,现下见了一堆人挤在一起竟还吵闹了起来,心里不就有火气,摆在脸上就格外明显了些。
“回嬷嬷的话,速来听闻秦妹妹的女红做的极好,我和闵妹妹本是有几针不明白想来请教一下,只是这天热,黄小主想要拉着秦妹妹去水井处打些凉水来用,”白兰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笑着说道:“要说这秦妹妹也是极为抢手的,咱们都抢着想要揽到自己身边帮帮自己呢。咱们一闹起来便也都毛毛躁躁的,一不小心便将秦妹妹推到了地上。”
白兰冲着闵芙使了个颜色,闵芙了然,便马上接话道,“咱们一群毛头丫头,做事难免毛躁些,只是声音太大吵到了嬷嬷,实在是我们的不对了。”
妍丽见状便立马搭腔道,“本只是咱们几个闹着玩,实在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嬷嬷还请见谅。”
郭嬷嬷在宫中当差十几年,这种慌怎么可能瞒过她的眼睛,只是白兰都开口了,明显是想把这件事瞒过去,这白兰的面子,郭嬷嬷还是要卖的,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应了。
“以后小心点才是,难不成做了小主之后也要这般聒噪么?”郭嬷嬷看了看秦如眉,一双白皙的手上满是血痕,怕是摔倒的时候按进了小石子进去,“就劳烦闵小主和白小主带秦小主回厢房休息一下吧。”
“是。”
闵芙和白兰向郭嬷嬷道了谢,便扶着秦如眉回了他们两人的厢房,郭嬷嬷散了看热闹的秀女们,便就回了厢房去了。
“你怕他们做什么,”黄衣薇气急,待郭嬷嬷走后便立马冲着妍丽撒气,“那白兰不过是有太后娘娘撑腰罢了。”
“我说我的好姐姐,”妍丽赶忙上前捂住黄衣薇的嘴,“这样的话,以后可万万不能再说了。”
想到这里,秦如眉便稳了稳自己的气息,先发制人道,“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深夜擅闯御花园!”
皇上失声轻笑,好一个小丫头,明明是自己犯了错,还这般的理直气壮,现在到先发制人的询问其自己了。
“咳,”皇上清了清嗓子,忍笑说道,“我是皇上的御前侍卫,姑娘是哪个宫里的,天色晚了,便早些回去吧。”
皇上走进了些,秦如眉透过冬青树的空隙,借着月光看了看,见那人穿了一身便装,并不似一般的巡夜侍卫,便相信了他的话,从冬青后站了起来。
“我是储秀宫的秀女。”秦如眉一边拍着刚刚躲起来的时候身上沾的尘土一边说道。
“储秀宫的秀……小主?秀女”二字刚要脱口而出,皇上便意识到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个“侍卫”,便立即改口道,“这么晚了,小主在这御花园做什么?”
秦如眉微微叹了口气,“心情有些郁闷,想出来散散心。”说完便一股脑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皇上一愣,他生在这皇宫中长在这皇宫中,自小就身份尊贵,别说是哪个宫的小主了,就是皇后也未曾在他面前这般过,他只觉得新奇异常,心中竟是欣喜的很。
学着秦如眉的样子,皇上也微微坐下,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的星星,这才发现这夜空美的很,自小生在皇家,他可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放松过。
“咕噜噜。”
肚子发出的声响打破了恬静的画面。
秦如眉有些尴尬的捂住了肚子,咧开嘴朝一旁的男人笑道,“我只是有些饿了。”
“小主未曾用过晚膳么?”皇上有些诧异,他未曾知道,现在的储秀宫竟对秀女这般苛刻了?
那可真是要好好整顿一番了。
秦如眉摇摇头,黄衣薇的事情她并不像告诉别人。
皇上见她低眉不语,便皱了皱眉头,现在这个时间,晚膳怕是早就撤了,若是再传也不太合适,那便……
秦如眉还在低头想着今天的事儿,便听到旁边的男人轻笑,秦如眉一抬头,便瞧见那人转过头来,一双皎洁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自己,竟看的秦如眉有一刻的晃神,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吃的,”皇上佯装神秘的靠过来,小声说道,“小主若是愿意,便随我来就是。”
“当真?”这一天下来,秦如眉真真是饿的不行,可转念一想,便又犹豫了下来,“可是……”
秦如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身边的人一把拽起,皇上只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个未经事事的毛头小子,不知道为什么就做出了这样的举动。似乎只有在这个女子的面前,他才可以无所畏惧的做自己本来的样子。
秦如眉自觉此举不妥,却也不敢多说话,生怕引来旁的巡夜的侍卫,擅离储秀宫再加上与侍卫拉拉扯扯,自己这罪名可是实打实的逃不掉了。
如此这般,秦如眉便只能任由这人拉着自己走,两道身影在皇宫中穿梭着,转眼便到了御膳房,守夜的侍卫早就看到了两个人影,走近一点发现是皇上之后,先是一愣,在收到自家主子给自己使得眼神之后,便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两人过去了。
只是皇上还佯装躲躲藏藏的样子,秦如眉也自然不知,两人早就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了。
“这是御膳房,”皇上拉着秦如眉悄悄的走了进去,然后又小声说道,“全皇宫的好吃的便都在这里了。”
皇上摸了根蜡烛,找了火折子点了,蜡烛一亮,秦如眉才看清,那桌上摆的,不正是一叠一叠精致的小点心么?
秦如眉有些按耐不住,蟹粉酥,水晶糕,龙须酥,这里头的好几样都是以前她在家的时候最爱吃的,只是按照她们现在的位份,有些名贵的点心他们是吃不上的。
肚子又咕噜噜的叫起来,秦如眉看了看身边的“侍卫”,那人冲着点心扬了扬下巴,秦如眉便不客气的拿起一盘糕点肆无忌惮的吃起来。
“我说小侍卫,”秦如眉说这话时还是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糕点,“咱们这样不会被发现么?”
皇上轻笑着摇头,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吃几块糕点又怎样。
“这都是各个宫中吃剩下的,皇家不吃剩饭,”皇上心里努力的想着怎么撒这个谎,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这些都是不能用的,第二天就要扔掉。”
秦如眉在心里暗叫浪费,嘴上却腾不出一点空来说话,直一个劲儿的往嘴巴里塞点心。
皇上看着吃的腮帮鼓鼓的秦如眉轻笑,后宫中这么多美艳的女子,但似乎都没有眼前这个女子顺眼。她与那些个恪守宫规的妃嫔们不同,她是特殊的,一张鹅蛋大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动人。
秦如眉吃饱喝足之后眼睛一转,来时天太黑,路又七拐八拐的,自己早就转晕了,便朝着身边的“小侍卫”抱歉一笑,“回去的路我不记得了。”
皇上没有说话,只摇头笑了笑,当真是与别人极不一样的。他垂眸看了看秦如眉,她便仰着头看他。皇上轻笑,随后便抬脚走了出去。秦如眉见状立马跟了上去。
更深露重,两人的一高一低的影子被双双印在高高的城墙上,皇上不再言语,秦如眉便也安安静静的,绕过一道道宫墙转眼便到了储秀宫的大门。
两人站在储秀宫门前的冬青后,皇上见秦如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开口问道,“小主这是怎么了?”
“实不相瞒,眉儿还有一事相求。”
秦如眉说着,便要向面前的人行礼。
“小主这是为何,”皇上见眼前佳人这便要给自己跪下了,赶忙上前扶了一把,“有什么事情吩咐便是。”
“更深露重,眉儿便有话直说了,”秦如眉唯一欠身,柔声说道,“实不相瞒,眉儿今日深夜擅离储秀宫,实属无奈之举。眉儿生在荆门小户,爹爹是武将,自小便对眉儿甚好。眉儿打小便和男儿一起骑射识字。入宫后习得百般规矩,才知宫中男女规矩极严。”
秦如眉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小侍卫”,只觉这人看向自己时眼神温柔似水,便立马低下头,继续说道,“今日与公子一遇,实时缘分使然。你我自无别的心思,但这事若让别人知道了,那便定要变了味道了。眉儿初来乍到,自知坏了宫中规矩,所以冒昧请求公子,今日之事你知我知,便万万不可让第三人知道了。”
皇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秦如眉,只觉小丫头心思细腻,说起话来也中听的很,大抵是个读过书的,一言一行皆有礼数,让自己没有办法拒绝。
和刚才一双眼睛提溜转的一心想要吃点心的小丫头,倒全然像是两个人了。
“小主放心便是,”皇上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宫中规矩我自然明了,便在这里允了小主,今日之事,你知我知,这天上的明月知。定不会让第三人知道了。”
“眉儿在这里谢过公子了,”秦如眉侧身向储秀宫院内瞧了瞧,确认里面没人之后,便又转身说道,“今日在此别过,公子会去也请小心些才是。”
皇上点了点头,秦如眉便也不再多说,侧身进了储秀宫内。皇上见她推门进了一处厢房内,才放心的转身离去。
眉儿么?皇上仰头看了看今晚的月亮,勾着嘴角笑了笑。
名字倒是好听的很。
那之后的第二日便是殿试,秦如眉自然是入选了,一同入选的还有闵芙,白兰,黄衣薇,以及之前和秦如眉并无太多交集的项娇,蔺含芙。
另一位要特别说说,之前在储秀宫的时候秦如眉便在众位秀女中一眼瞧见了,名作耿长君,礼部尚书之女。模样长得甚是俏丽。秦如眉自诩打小见过的美人也不再少数,自己也算是有几分姿色的,但说起这位耿长君来,这般惊艳的人儿,秦如眉也仅仅见过这一位了。
真真可以称得上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了。
殿选结束的当晚,新晋小主便可传召侍寝,过了殿选的新小主们都兴奋不已,在储秀宫呆了半月,连皇上的影子都没瞧见,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新小主们便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你说皇上今日会不会选我来侍寝?”
“不不不,一定是选我。”
那边在议论纷纷,而只有秦如眉坐在窗户旁静静的等待着,她向来不在意这些先先后后的东西,随缘便好,何必强求。
新小主们还没清闲一会儿,这宣旨公公便来了。
“各位小主跪下接旨吧。”老太监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院内的小主们便是一点都不敢怠慢,立马按规矩跪好,这可是决定命运的时刻,是万万不能疏忽的。
当然这些都没有比儿子归来这件事重要,秦齐只想让儿子留在自己跟前。
“当然没有意见,这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没人敢说你半句不是,这么多年你在外面吃苦了。”
儿子不给自己一个笑脸,让秦齐只觉得尴尬,身为武将向来不善言辞,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再继续这样的话题,既然人已经回来了,想着再慢慢跟儿子联络感情。
“你可曾用了晚膳?要不为为父一同用膳吧?”
在外面奔走一天的秦齐也有些累了,想到儿子刚回来也多有不适应,便想拉着他一起吃个饭,顺便给家里的人都指认一下,切莫让家里下人惹他不快。
“不用了,晚膳我自己在房里用,这段时间别让一些不相干的人来扰我清净。”
面对秦浩果断的拒绝,秦齐有些讪讪然不知所措,点头称是,说是为父明日再过来便离开了。
旋即让下人赶紧去将夫人从君家请回来,毕竟儿子回来了夫人肯定高兴,而且与儿子联络感情这事自己并不擅长,只得求助秦夫人。
夜里秦夫人收到消息,难掩自己激动的心绪,君老夫人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火急火燎的让下人整理行装急着往回赶,却遭到了阻拦。
传信的人从城内将消息传来的时候已经天黑,如今城门关上了,便只能明天趁早赶回。
次日掐着赶上城门打开的时间,秦夫人的马车率先通过城门,匆忙赶回秦府,而秦齐已经上早朝去了。
撷芳居的夜晚也有人失眠,秦如眉借着微弱的亮光打量着楚皇的睡颜,而自己的思绪却已经飘远。
当皇帝的身影出现在撷芳居时,猝不及防的秦如眉确实被惊喜到了,皇帝来的时间尚早,二人还可以一同用晚膳,一起闲话家常,然而当从皇帝的口中听到二哥秦浩的名字时,秦如眉愣神了。
面对秦如眉的反应,楚皇心下确认秦家必然不是有心隐瞒这个人的存在,毕竟已经派人去查这件事,当下楚皇也没有继续追问,而秦如眉也没主动提说这其中的隐情。
此时夜深人静明月当空,秦如眉却无心睡眠,又怕扰了楚皇歇息,只得乖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脑海里却在翻涌。
当时秦浩被送出府一事,秦府上下只有秦齐和老太君知晓,其他人都是等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后才被告知的,至于将秦浩送去的地方也甚是隐秘。
那个时候秦浩才七岁,而那时秦如眉不过才四岁,虽然常听母亲说自己幼时特别喜欢黏着这位兄长,可是时隔已久更何况又已经入宫成了皇上的妃嫔,二人之间哪还有什么情谊,不过血脉亲情想来是割舍不掉的,倒是希望能有机会回府一趟,就算只见他一面也好。
在这深宫里犹如困在笼中的金丝鸟,每日好吃好喝有人陪着解闷,可是却禁锢了她自由的灵魂,由于秦齐是武将的原因,秦如眉自小性子其实洒脱得想一个男孩子,有一种放荡不羁的烈马性子,可是进了这宫门后,她的世界里不只是有皇上,还得与其他宫妃进行复杂的交际。
一见倾心又如何,在这寂寂深宫,皇上注定不是她一人的,他若对自己有半分情谊,自己在这深宫里也会有活路,就怕恩情易断皇恩易散。
秦夫人君菀虽说不是出身名门贵族,但也是出身于官宦之家,时刻都保持着良好的礼仪形态,可是当她见到秦浩的时候,再也不能保持镇定,大步上前将人紧紧抱住,一时声泪俱下。
“浩儿,娘可算把你给盼回来了,娘就知道你福大命大,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转眼过去了这么多年,你都长大了,可是娘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你,我可怜的浩儿。”
一时之间秦浩不知该如何反应,面对这痛哭流涕的妇人,向来不喜与人亲近的他,却无法将她推开,只能愣愣的被人紧紧抱住。
他阔别已久的温暖怀抱,如今再度重温还是记忆中熟悉的感觉,面对母亲的眼泪秦浩心里百味陈杂,那道原本筑起的坚固城墙一时见出现了裂缝,使他良久都无法动弹。
在那道冰冷的城墙岿然倒塌之际,秦浩毅然将秦夫人推开,一时间没控制好力度,秦夫人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住脚,秦浩想伸出手拉住她,可是手伸到半路又握成拳头收了回来,用余光看到秦夫人被丫鬟搀住了,心下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面对儿子的冷淡与疏离,向来敏感多思的秦夫人心下一片了然,但是她知道毕竟这个儿子就不在跟前长大,小小年纪便一人在外面谋生,怕是吃了不少苦,才养成了今天的性子,她只觉得无尽的心疼。
推开丫鬟的搀扶再次走到秦浩的跟前,从头到脚认认真真的打量着秦浩,虽然这么多年没跟家人生活在一起,可是秦浩的身形与他的父兄都极为相似,容貌上也有几分相近之处,身形挺拔容貌俊逸,翩翩公子气度不凡,容貌上比家里的人都更为出色。
见着儿子全须全影的回来,而且还是这般颇有风度的样子,秦夫人心下感到慰藉,老天慈悲将她的儿子给她还回来了。
便伸出双手紧紧抓住秦浩,生怕自己一松手儿子就会从眼前消失,秦夫人很想知道秦浩一人在外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便将他往厅内拉,让他好好跟她讲讲。
虽然自己缺席了儿子的成长过程,但是听他讲一遍感觉那空缺会少一点。
“夫人,您着急赶回来见二公子,还未曾用过早膳呢!”
秦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上前说道,眼光却止不住的瞟向秦浩,只因秦浩确实长得好,让这些丫鬟一时春心动荡。
“不需你多嘴!”
训斥完没有眼力劲,却想在秦浩面前刷存在感的丫鬟,秦夫人想到如今为时尚早,不知秦浩可曾用过早膳,便开口问道。
环顾四周时,秦夫人才发现这些丫鬟全都在偷偷打量着秦浩,被这么多双陌生的眼睛盯着,想来也不好受,便屏退了众人,只留了两个小厮。
第二日一早,内侍太监便入了储秀宫,宣读了皇上的圣旨,按照各位小主的出身依次给了位份。
不再是传召侍寝,估计皇上也觉得不能再冷落了美人,于是先都给了位份以安抚。
白兰封为从四品贵人,赐宁字,闵芙封为正五品美人,赐婉字,黄衣薇封为美人,其它人皆为宝林。
紧接着,一众人便都按照品阶梳洗打扮好,又按照位份自觉排好前后,随着引路的嬷嬷去觐见皇后。
宫苑重重,这道巷过去又是另一道巷,不是深居宫中的老人,独自行走在这怕也会是不分东西。
一行人暗自忍着隐隐酸痛的玉足,这算是入宫来第一次走这样长的路了,只是谁让她们不是领着传召的皇恩走出那道宫墙的呢,这样也就能免了这份活罪,坐着香软的轿辇,走向那天下所有女子都心之所向的男人身旁。
走过了最后一道巷子,众人的视野渐渐开阔起来,终是到达了庄严的宫殿外。
“坤宁宫到了,各位小主请在此候着。”
引路的嬷嬷退了下去,这一退众人纷纷卸了口气,神情却是一分也不敢松懈。
毕竟对于她们而言,皇后是尊贵的存在,她们并不了解皇后的喜好,便只能在礼数上做的毫无漏洞,不至于让人捉了把柄去。
而白兰从小就在这深宫长大,由太后亲自教养,养气的功夫自是较众人要强,这一路走下来依然是亭亭立在原地,也无其他人暗自放松足底的小动作。
“这还要等多久?”后面传来黄衣薇的嘀咕声,在沉静的宫殿外却越发清晰,以致她身后的妍丽轻拉了拉她的衣摆。
“你拉我作什么,就这般胆小?”黄衣薇不耐烦的回头瞪了妍丽一眼,又道:“迟早我会第一个进这里的。”
“好大的口气。”一个张扬的声音后侧传来。
众人皆回身看过去,后面隐隐约约来了一路人,宫人簇着中间几位穿着华贵的女子,开口的正是那位玫瑰带刺的娴昭媛。
跟在更后的就是秦如眉和耿长君了。
秦如眉早在宫门外就碰见了月妃一行人,这时又在殿门外听见黄衣薇这样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也是为她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这个黄衣薇,到底是真真有恃无恐,还是愚笨至极呢。
不管是什么,这个时候怕是少不得一顿鞭策,她这个性子,也该让她好好碰碰壁。
秦如眉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黄衣薇身上,眼波朝着白兰闵芙二人转去,轻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笑意更是漫上了眼底。
白兰跟闵芙也都回了一个点头,才把注意力又转向了黄衣薇。
就算是再无知,黄衣薇也是立马回过神来,惊恐的跪下,道:“嫔妾无知,不敢逾越。”
娴昭媛冷哼了一声:“一句无知便能轻轻揭过?你将我们都不放在眼里,又是谁给你的胆量。”
第一次跟久居深宫的贵妃碰面,黄衣薇瞬时被娴昭媛的咄咄逼人弄的有些无措,低头跪在地上,愣是一句辩解也憋不出来。
这时候静立在前面,不发一言的静妃轻启了唇:“好了妹妹,这件事就由皇后娘娘来评判吧,不要误了时辰。”
话毕,静妃绕过黄衣薇,轻移步子朝殿门走去,娴昭媛在路过黄衣薇时,更是斜睨了蜷跪在地下的她一眼,又冷哼了一声,留下一句‘不知天高地厚’便跟上了静妃等人的步子。
秦如眉更是停下,将黄衣薇扶了起来,黄衣薇正要道谢,却见是她,顿觉羞恼。
以前她那样看不起秦如眉,最后还是让这个女人看到了自己跪在这么多人面前,见证了她最狼狈的一面。
凭什么?
反了,都反了。
至少从一开始,她就认准了,秦如眉只是她能随意践踏的一个贱人而已。如今却是她跪在了秦如眉的面前。
连秦如眉都不知道,自己这一举动竟又引起对方的恨意。
“经此一次,妹妹以后还请谨言慎行?”秦如眉微微笑道,随后收回目光携耿长君一同进了殿门。
那一笑更是刺了黄衣薇的眼。
秦如眉进了大殿,和湘美人依次给皇后请完安落座,这一套礼仪下来越发熟捻了几分。
新人的到来,让原本跟她不对付的妃嫔们目光发生了一些转移,在闲聊了一些毫无营养的话题后,娴昭媛不负众望的将发生在殿门前的事添油加醋的道给了皇后。
“也不知是哪个小门小户出来的,承宠也无,便不知依着谁的势,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了。”娴昭媛总结性的回道。
皇后轻抬了眼皮,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像是被提醒了什么:“本宫还真是把这事给忘了。慧霞,传新人们进来说话吧。”
不大一会儿,一众人便从殿门外走了进来,整齐的垂首立在殿下。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请安也是一致的整齐。
皇后抬眼看下去,无一不是标志的美人儿,也是各有她们的风情,但见过出众的耿长君,这些女子在她看来也只不过平平。
“起身吧,以后大家都是姐妹,不必太过拘谨,还望各位妹妹以后为皇上绵延子嗣,后宫也不至于太过冷清,你们这一来,也给这后宫增添了几分新色彩。”皇后忙吩咐慧霞安排众人坐下。
众人皆按理谢恩后款款入座,悬着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这才好好的静坐着观察殿内的情形。
之前在殿外的妃嫔们都正冠端坐在各自的位子上,靠近上首的静妃跟月妃悠然喝着新散开的茶水,虽是目不斜视,却又将殿内的所有情形收在了眼中,再后便是娴昭媛、康昭仪,再再后是秀才人与湘美人,除了这两位,其他四位皆平平淡淡,像是对众人不甚在意。
“听娴昭媛妹妹说,方才殿外倒有一桩趣事要本宫来评判评判?”皇后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打破了这份宁静,突然惊得刚把心放回肚子里的黄衣薇立马就地跪下,靠近上方的娴昭媛嗤笑了一声,
“这位妹妹怎么了?”皇后见状惊讶道。
黄衣薇自觉认罪:“皇后娘娘,嫔妾无知,并非真心在殿门前无状,还请娘娘恕罪。”
“娴昭媛,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新人们难免对宫中繁琐的规矩不大熟悉,你又是老人,对宫规自是比她们熟悉,应该大度包容才是,哪能如此得理不饶人。”皇后侧头轻斥了娴昭媛一句,又看着黄衣薇问道:“这位妹妹是哪里的人。”
见皇后并没有责难自己,又亲切问起自己的来历,想来入宫前父亲的交代,这时得意的抬起头来,一字一句清晰的回道:“回娘娘,嫔妾乃吏部尚书之女,黄衣薇。”
最后一个字落地,殿内骤然安静了下来,秦如眉在旁看的真切,更是在众人进来前听清了娴昭媛同皇后告的那状,心下有了几分考量。
皇后方才对娴昭媛说是斥责,却又没什么分量。
她不相信皇后没有早早的将众人的身份探明,那么皇后抛出这番话,看似在替娴昭媛解惑,却又是在借黄衣薇自己的口来堵住其他人的口。
当真是妙哉!
“好了,淳美人,起身回座吧,娴昭媛会因为你年轻无知包容你的过错,只是往后在皇上面前万不可再如此无状,怕到时本宫也无法再护着你了,你可明白?”皇后似乎很满意众人的反应,于是在适当的时候将众人的注意拉了回来。
黄衣薇也很是懂进退的回:“谢皇后教导,嫔妾自当铭记于心。”
“好了,本宫乏了,慧霞,你给各位美人们安排下宫苑。”皇后在图兰的轻扶下起身,缓缓离开了殿内。
众位妃嫔待皇后走远,便也都纷纷离开了宫殿。
慧霞留下来给新来的小主们各个安排了住处,随后又仔细吩咐了内务给各位小主各自挑选了宫人,这才真正功成身退了。
秦如眉回到了自己的撷芳居,像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般斜卧榻上,烟络贴心的传上了早膳,问道:“小主今日怎的去了这么久?”
“诶?烟络你不是消息一向最为灵通的吗?”秦如眉打趣道。
烟络闻言笑道:“小主还有心情打趣奴婢,想来今天也是无事的。”
秦如眉听完回话,也不敢置一词。
烟络的担心也并非多余的,自己连夺了这两分宠,明面上谁都客气,却也多的是瞧不起,各想着法要怎么来打压自己呢。
今日因着黄衣薇这一出自己算躲了过去,那下次怕是没那么走运了,想来新人们也都有了位份,楚帝怕是短期内不会再造访撷芳居,那今日这一关就算躲了去,秦如眉此刻竟是对黄衣薇有了一丝感激。
“小主好生歇一口气,今日新小主都有了位份,怕是安顿好很快便会踏破咱们撷芳居的门槛。”烟络见秦如眉完全懈怠了下来,顺口提到。
这一提令秦如眉瞬间醒了过神来,想想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顿时觉得头疼。
“怕什么,”黄衣薇一把打掉妍丽的手,“这后宫之主是皇后娘娘,而不是什么太后娘娘!等开日我入主后宫了,头一个便去皇后娘娘那告上一状。”
“我的好姐姐,旁的也就罢了,今日这事儿,确实是姐姐做的过分了些,”妍丽一边安抚着黄衣薇一边说道:“刚才的动静这么大,还招来了郭嬷嬷,若她来日她禀报了皇上,这皇上只当姐姐是个骄纵的,一生气便给姐姐定了罪状,到时候别说姐姐得不了宠幸,怕是姐姐的族人也要跟着遭殃啊。”
听到妍丽的这番话的话,黄衣薇的脸色变了变,她说的也并无道理,就算自己再怎么娇纵,可也不能得罪了皇上。
妍丽见黄衣薇这般样子,想来也是听进了自己的话,便又继续说道,“过两天大家就陆续侍寝了,到时候姐姐先得了皇上的宠幸,这秦如眉,姐姐还不是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妍丽的这番话黄衣薇受用的很,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我只是看不了她那副样子,以为自己多读了几本书便高人一等了,一身的穷酸气。”
“姐姐若是看不过,私下里动动手脚便也罢了,”眼见用膳的时间要到了,妍丽朝着黄衣薇使了使颜色,“明面上的事情,姐姐还是得和气点。”
“今日的事儿,眉儿在此谢过两位姐姐了。”
闵芙和白兰带着秦如眉回了自己的厢房,刚刚关上门,秦如眉便向着两人行了个大礼。
“妹妹这是作什么?”闵芙连忙上前去想要将秦如眉扶起来,“你我同是秀女,妹妹这样大的礼我可是万万受不了的。”
“无关位份尊卑,”秦如眉轻轻一叩首,才抬起头来看着闵芙和白兰,“只是以秦家眉儿的身份,谢过两位姐姐今日出手相助。”
“秦妹妹这礼数我们收下便是,”待秦如眉三叩首完,白兰赶忙上去将人扶了起来,“这是头一遭,便不和你计较,以后可万万这般见外了。”
“白姐姐说的是,”闵芙上前来拉住秦如眉的手,笑着说道,“我们瞧着你也是个懂理的,不管是在和储秀宫内,还是日后入住了后宫,秦妹妹你若是遇上了什么事情,便都可以来找我们拿主意。”
“你我三日今日之前不过泛泛之交,”秦如眉瞧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人,笑着说道,“姐姐怎就知道我是懂理之人?怎的如此轻易的便和我推心置腹了?”
“之前虽是泛泛之交,但妹妹的一言一行,我俩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白兰拉着秦如眉在桌边坐好,“那黄小主妍小主这般欺辱,妹妹却从不言语。妹妹这般韬光养晦,只当我俩也是那没见过世面的大老粗,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两位姐姐都是饱读诗书的人,”秦如眉低头笑笑,“我这点小心思小把戏,在两位姐姐看来,恐怕都是写在脸上的了。”
“你们啊,你别光忙着说话了,”闵芙拿了一盆热水放在空闲的凳子上,自己在秦如眉身边坐下,用白棉布沾了水拿了秦如眉的手细细的擦了起来,“你这手也不能找太医来瞧瞧,我这有从家里带来的药,清理一下便给你擦上,不出两三日保证见好。”
“劳姐姐费心了。”
秦如眉乖乖的将手摊开,任由闵芙处理。
进宫前母亲对自己百般叮嘱,一入宫门深似海,要自己一定要韬光养晦,万万不可锋芒太露。在宫里,人情冷漠是长情,树倒猢狲散也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若是能有上一个半双真正交心的朋友,那便是最最难得的事情了。
秦如眉从未想过,这般难得的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钻进了自己的生命里。
闵芙给秦如眉清理了伤口,又简单的擦了点药,郭嬷嬷允了三人休息,三人便索性在厢房内说说笑笑的聊了会天,只一会儿的功夫,竟连小时候打碎了花瓶这种事情也聊到了。
待下人们送来了晚膳,三人才知道天色已晚,秦如眉便赶紧话别了二位姐姐,许下了来日再聚,便打算回到自己的厢房去用晚膳。
一进门秦如眉便觉得不对,平日里妍丽和黄衣薇两人都是凑在一起吃饭的,今天两人却是各吃各的。秦如眉也不在意,打开自己的饭食一看,里面的饭菜已经被人倒光了。
按宫里的规矩,新小主在储秀宫期间,每日的饭食都是定量的,每人一份,吃光了就没有。
秦如眉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她也不想跟这俩人理论,便合衣躺在自己床上,今天折腾了一天,她着实有些累,便合了眼想睡觉。迷迷糊糊的躺了一会儿便被饿醒了。
翻个身本想忍一忍便过去了,但实在腹中饥饿难忍,现下夜已深了,储秀宫内别的小主也都睡下了,郭嬷嬷上了年岁,晚上歇下的总是早些,自己也不好过去叨扰。秦如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转身从黄衣薇床边的窗户看到了外面的圆月,这才想起今日已是十五了。
自打入了这宫墙,便真真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竟已经到了“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地步。
秦如眉的爹爹虽是武官,但自小也读过不少书,以前还在家的时候,没到月圆之夜,爹爹变得带着秦如眉在家中的凉亭内对月饮酒,饮酒作赋。
一想到这里,秦如眉便再也按捺不住,穿了衣服便偷偷地溜出了去。
虽说郭嬷嬷有明文规定,新小主们未经允许是万万不能离开储秀宫的,但秦如眉想着只这一回该是没事的。
这几日来的抑郁加上对父母的思念,压得秦如眉喘不过气,秦如眉就这样踏出储秀宫的宫门朝外走去。
皇宫很大,秦如眉也不识路,只是顺着宫墙走便是。
转眼便到了御花园中,不得不说,这皇宫的繁华,就算是夜晚,各处地方那也是灯火通明。
步伐欢快的在众多花草间穿梭,方才的饥饿感仿佛消失殆尽,恐怕只有此时她的心情才是舒畅的。
“你是谁?夜深了为何还在御花园逗留?”一声有些诧异的呵斥。
本就在上书房审阅奏折的皇上心中有些烦闷,便想着到御花园走走,也没有让太监们跟着。这会子正好看见有一道纤细的身影穿梭在花丛中,甚是美丽。
秦如眉听到男人的声音慌得连紧张都忘了,立马冬青后蹲了下来,郭嬷嬷嘱咐她们的话一直回荡在耳旁。现在的秦如眉只希望没有被远处这个男人看到。
“何人在那,”皇上缓缓的走上前,“出来便是。”
刚才远远的便瞧见了那儿有个人影,原本以为只是哪个宫里贪玩的宫女,稍稍走近时才发现衣着并不像,只是现下小姑娘早已被自己一声呵斥吓得躲了起来,想见也见不着了。
秦如眉自知再藏下去也是无用,转念一想,都这个时间了,御花园里除了巡逻的侍卫,怎么还会有别人?
朝野上出现了新的势力,虽然有皇帝的扶持,甚至还给秦家缔结了比较强势的姻亲,然而即便是这样,秦家所面临的压力仍然不小。
只因秦家不仅是新生的势力,而是明显还是皇帝扶持的势力,朝中这些大臣又多是前朝留下来的老臣,自然要担心自己的位置会被替代,从而不需要景家的联合,便里里外外都给秦家施压。
在这样的压力下,秦墨选择了继续回到前线,名头是待自己功成名就时再回来迎娶御史家的小姐,不让人家受委屈下嫁与自己。
秦墨的离开倒是未遭到这些人的阻拦,待到秦墨顺利到达前线后,宫里的秦如眉才得到消息,自是一番担心,从此日日为兄祈福。
后宫不得干政,秦如眉也渐渐淡了关心朝政上的时,只想好生经营与皇上之间的这份情谊,她从来不派人主动打探这些消息,所以消息闭塞也是自然。
白兰不同与秦如眉,白家乃是世家,又有当今太后坐镇宫中,是以很多时候白兰都能从太后那里得到不少消息。
但是知道秦如眉无心这些事,而且朝廷上的事瞬息万变,总是充满了不确定因素,自然也不会告诉秦如眉秦家如今的处境。
毕竟宫中女子身不由己,就算知道了也不过只能忧心忡忡,于事无补,还不如不知来得自在。
皇帝这招棋很多人都看不懂,这看着像是简单的扶植,却又将向来与景家不对付的李御史一家给绑到了一起,这既是在抬高秦家的身份,同时又是在给秦家拉仇恨。
景家本是欲将本家的幺女许配给秦墨,以免多结一个仇家,却被皇上捷足先登,如今秦李两家联姻,那么景家必然成了这两个家族共同针对的对象。
在这样微妙的时刻,一位身份神秘的人士进了这启皇城。
城门处一张名帖从轿子中递了出来,那持名帖的手修长无比,白皙且骨节分明,看起来宽厚有力十分温暖,从轿中传出来的声音清朗而沉稳,很是让人为之着迷。
“原来是皇商啊!”
光听声音和看那手就觉得是个俊逸不凡的公子,只是想不到居然是个商人,皇商也是商,商人自古地位低下,就算前面冠了一个皇字,也并不见得在众人眼中能高贵几分。
此人便是负责替皇上打理与秦桑国之间的贸易往来之人,是由全国商会共同举荐之人,这半年多以来,楚国相继向秦桑出售货资的量与日俱增,而秦桑海产之物也开始蔓延到楚国的街头。
然而这里面有很大部分功劳便是由此人贡献的,然而各路商贾皆知这些贸易往来皆是皇帝任命,可是他们却没有受到皇帝的嘉奖,皇帝不愿在此时还没作出成效的时候将它公之于众,而商人也是想通过这件事提升自己的地位,所以才半年多,这事已经初见成效了。
此次这位公子便是打着皇商的名头,进宫渎职的。
因为是两国皇帝亲自达成的协议,这件事的进程及经济效益如何,皇帝自然要亲自跟进,是以这位皇商便有了进宫面圣的机会。
马车歇在驿站,而不消片刻皇帝已经得知皇商进城的消息,让人传报宣旨进宫,这事终还是被有心之人给知道了。
皇帝倒也没有瞒着,毕竟早前已经知道这条商路开辟后,经济收益的百分之八十都入了国库,数额之大让皇帝也是一惊,这毕竟是利国利民之事,也是自己亲政之后的一出业绩,就此宣扬出来也能让百姓知道他们的皇帝的能力。
金銮殿上帝王高坐,青衣公子恭恭敬敬的行礼,向皇上汇报这半年以来的效益,以及秦桑皇让自己带回来的消息,又分析了其中利弊,言辞清晰思路明确,倒是让皇帝也青睐有加。
“你叫什么名字?朕倒是好奇,什么样的家族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才!”
面对皇帝的夸赞,青衣公子亦是平静处之,淡然自若间又不会让人觉得疏远,就像一杯清茶,品尝起来舒适宜人。
“草民秦浩,家父是当朝将军秦齐,草民乃是家中次子。”
这样的身份倒是令皇上始料未及,毕竟只是一个皇商而已,况且还是由各大商行联合推荐,这样的人身份自然不会有问题,故而当初并未让人查及。
如今秦家冒出一个次子,到时令皇上一时惊愕不已,但毕竟是皇上,那份诧异不过也就维持了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
“朕倒是未曾听爱妃提及过你,想来你长年奔波在外也甚少归家罢!”
“回皇上,草民年幼不懂事,被家父送到乡下寄养,幸得师父教导行商之术,才能有草民的今日。”
好端端的将人送到乡下寄养,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纠葛,若是内宅之事倒是不便开口,因此皇上便暂停了话题,这些事虽然好奇,总能被人当面提及,再派人下去查探便知。
只是如今秦家回来了这么一位公子,倒是皇帝没有料及的变数。
“那爱卿便先行回府罢,至于后面的事,过几日朕再传你入宫详谈。”
这皇商从皇宫中出来后居然进了秦家的大门,倒是令各府暗中窥探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秦家大门外,秦浩等着门人进去通报。
脸上半是嘲讽半是无奈,他本不想归家,可是皇上的意思很明显,让自己回府,这自然是让自己回秦府,皇上是当真不知自己在秦家的尴尬处境么。
进自家门还需要等在外面等人通禀,没什么比这更让人心寒的了吧,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些莫名的眼线怕是也都不会放过这些消息罢。
等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想来想去也就是那些吧,想来与自己从小在乡下受到的那些嘲讽应该也没什么差别吧!
半刻房门从里面出来,请秦浩进府,而秦府却没有半个人影出来接待,秦浩面无表情的自己走了进去,循着在记忆中反复模拟的样子,一步一步跨进了自己原来的房间。
这个房间一看就没有人住,虽然东西全是新的,也是干净的,但是没有人的气息,窗明几净,与印象中的样子并无多大改变,还是保持着自己当年离开时的样子,只是书架上多了许多书,打开放置衣服的柜子,里面整齐叠放着自己曾经的衣物,只是旁边还多了两个柜子。
一一打开,发现里面放置了不同时期流行的款式,将最新放进去的一套衣服拿了出来,和自己的身形进行比较,发现刚好合身,只是有些许大了,但是并不影响穿着。
就在这时有侍女进来点香,这屋子常年没人住,得点香熏一熏除味儿。
见到屋子里立了一位神仙似的公子,但是是这府里的生面孔,最近一段时间来秦家拜访的人也不少,但是她们今日并未得到消息,因此这位侍女便忙着就要退出去喊人。
“你别急着去喊人,我是这府里的二公子秦浩,这里以前是我的房间。”
听到这话侍女先是消化了一下话里的信息,被派来负责打理这间常不住人的屋子,她自然知道这里以前住的是何人,当下欣喜万分。
“奴婢给二公子行礼,公子您终于回来了,只是老爷今日出府去了,夫人回了娘家,说是太夫人身体不好,如果他们知道您回来了一定非常高兴。”
“是么?父亲今日出府去了么?”
这话像是在问婢女,却是在自问,怪不得门房进来通禀,却没一个人来看看自己这个多年不归家的二公子,但是父亲在家就会迎接自己么?
没人能给他答案,婢女自然也瞧着二公子的脸色不对劲,当即一个劲的跟他说这么多年来老爷和大少爷三小姐都日夜盼望公子能回来一家团聚。
看到被二少爷打开过的衣柜,婢女便介绍到每年一年四季夫人都会为少爷准备四套衣物,这十一年来,便装了这三个柜子。
秦浩也只是静静的听着,脸上无悲无喜。
婢女转而将一旁的一个柜子打开,秦浩看向里面,只见是一个箱子标着序号整齐堆放在一起,并不能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因而不解的看向一旁的婢女。
“二公子,这里面装的什么,您打开看看便知道了。”
在婢女渴求的注视下,秦浩打开了最上面的一个箱子,箱子外面标了一个醒目的一,里面装有面具,有弹弓,有绣得奇差的香囊等一众物什。
“这全是每年老爷他们给您的生辰礼物和新年礼物,二少爷,奴婢虽说只是个婢女,但是见您回家也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便自作主张跟您说了这些,还请少爷勿怪。”
秦浩又怎会怪罪于她,只是一时心情复杂,便将人屏退了,婢女识趣的退下后,秦浩又将剩下的箱笼全部打开,里面全是当时盛行的一些小玩意儿和一些新鲜事物。
把东西都归于原位,又四下打量了一番,试图找回曾经的熟悉感却没什么收获,毕竟时隔已久,而后秦浩便安静的躺在床上,将眼睛闭上,大脑却为停止回放当年的事情。
“这手帕,是臣妾刚进宫时所带,不过后来得以伴随君王左右,这些东西便被宫中物品替代下去了。”
说到这里,秦如眉看了看那脸色煞白的宫女,又接着说。
“众所周知,所有进宫入选的宫妃,都不能在将从前的旧物保留,除非得到皇上的恩准,才可以留下那么一两样对自己重要的物品。”
秦如眉说完大家基本上都明白了,这就是妥妥的陷害啊!
而那个宫女却面如死灰,很显然,在皇宫待久了,很多人都忘记了很多小规律,反而是秦如眉这个刚刚入宫的将规律记得十成十。
“阻止她!”
可惜,秦如眉的声音还是晚了一步,那个宫女已经咬舌自尽了。
“禀皇上,人已经死了。”
连忙上前帮忙的太医摇了摇头,向皇上说完又退了下去。
这件事情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这个宫女的死倒是将一切都终结了。
皇上似是怜惜,似是深情的安慰了秦如眉,最后去了擷芳居。
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终于离开了,秦如眉独自走到了窗外,一棵梧桐树下,漆黑的夜空一轮弯月独辉,一颗星星也无。
倒是显得几分凄凉……
“娘娘当心着凉。”
云罗拿着披风披在了秦如眉的身上,随后与烟络侯在一旁。
少女初心不改。
这一夜秦如眉是在失望中度过的,耿长君是在憎恨中度过的。
第二日清晨。
“娘娘,皇上赏了好多东西过来,您不去看看吗?”
烟络看着闷闷不乐的秦如眉,对于皇上刚刚赏赐的珠宝美玉理都不理问道。
“烟络,一个男人心如果不在你这里,今日他可以赏你珠宝美玉,甚至更贵重的东西,明日他也可以将你晾在一边,赏其他人这些东西,既然有和没有,我都在他心里没一丝地位,那么这些东西重要吗?”
秦如眉经过昨日的事情,说不伤心是假的。
“哦”
烟络年纪还小,不是很懂,但也知道不能再多言,便随着云罗站在一边伺候着。
“娘娘,闵娘娘来了。”
看着独自出神的秦如眉,云罗轻轻上前说了句。
抬头看去,果然见到闵芙莲步轻轻走了过来。
“知道你今日定然心情不好,所以我就上赶着来陪你了。”
闵芙半开玩笑的说着坐在了秦如眉的身边。
“姐姐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我好着呢。”
知道闵芙是真心关心自己,秦如眉倒是难得将苦了一夜加一早晨的脸漏出了笑容。
………
而另一边耿长君也好不到哪里去。
皇上刚一离开,其实她就醒了,只是脑海里混绕着的总是太医那句话。
“娘娘恐怕以后会子嗣艰难…”
耿长君不由眼中发狠,双手揪紧了被子。
“怎么会这样,皇后不是说不会有事的吗?怎么会……怎么会……”
回想当初皇后娘娘传召。
当自己走进坤宁宫时,皇后眼中的一闪而过的狠色她不是没看到。
可是…
“只要除掉了秦如眉,本宫保你,步,步,高,升”对于这样的诱惑,当时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答应。
如今想来,怕是这个皇后景琴是想一箭双雕,将自己和秦如眉一同毁掉!
不过,如今自己落得这般结局,可是人家秦如眉可是分毫没伤到呢,这让她如何能够平衡?
想到此,耿长君的眼睛顿时变得阴狠毒辣起来。
本是冠绝后宫的美貌一时之间变得狰狞的可怕!
漪澜殿
闵芙安慰了秦如眉一番,便到了该传午膳的时间了。
“姐姐这么瘦可要多吃一点。”
秦如眉总是给闵芙夹菜,自己却是没吃几口,显然没有胃口。
“你这样可是要把姐姐我当小猪喂了吗?”
闵芙尽可能的说笑,希望让秦如眉看开些。
秦如眉只是笑了笑不语,有些事情不是说不在意,就可以真的看开的。
“呕!呕……”
本是吃的好好的,闵芙突然就开始呕吐不止了,不由让秦如眉担心。
“这是怎么了?闵姐姐……”
秦如眉一边给闵芙拍着背,一边拿着茶水给她漱口。
“快去叫太医!”
“不用了,我没事了。”
呕吐一阵后,闵芙就好了,拦住了就要出门找太医的烟络。
“我真的没事了,干嘛这么小题大做。”
在闵芙的阻止下,这一次没有请太医。
闵芙休息一下就离开了。
夜晚悄然而至
秦如眉一直不肯吃晚膳,只在云罗烟络两人软磨硬泡下喝了半碗皮蛋粥。
秦如眉随意靠在窗前的软榻上,看着夜晚的星空。不知何时自己竟然喜欢上了如此寒凉的夜晚。
美人轻伏于窗棂,仰头望月,神情向往,夜风一吹,仿佛眼前的人儿就要随风飞去。倒是给一身淡紫衣裙的秦如眉平填了几分仙气。
刚刚进门来的皇上楚霖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皇上”
云罗两人刚要行礼,却被皇上抬手阻止了。
楚霖挥退了两人,随即静静地走近了软榻。
“云罗,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让我自己待着就行。”
秦如眉说完感觉身上一暖,一件披风披在了她身上,
感受着寒凉中的一抹温暖,秦如眉微微的笑了。
这抹笑,让楚霖一时之间愣了一下,他不是没见过女子美丽的笑容,甚至比耿长君更美的笑都见识过了。
往常那些女人,或是媚笑,或是嘲笑,或是娇笑,或是冷笑都不如眼前之人真实。
秦如眉的笑其实是酸涩的笑。
“下去吧。”
秦如眉随口又一次吩咐道。
但是许久没有听到声音不由疑惑回头……
楚霖此时就站在她身后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秦如眉顿时反应过来连忙行礼。
“臣妾…”
刚要出口的话,被眼前男人来虚扶的手堵了回去。起身后秦如眉才发现,原来云罗她们已经下去了,想来是皇上的手笔。
楚霖定定的看着低着头站到一边却不说话的秦如眉。
“你可是怨朕?”
秦如眉“不。”
楚霖“你心中有气,觉得不公。”
秦如眉“也不。”
刚说完,一股大力将秦如眉往前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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