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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假成亲,九千岁却当真了沈清梨江之礼小说

吴乃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映晚一下一下轻拍她的后背:“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你父亲去世后说是娘照顾你,其实所有事都是你在扛着。”“娘亲知道这些年你压下性子陪我在这侯府看人脸色,娘亲只是想着若能得侯府几分庇护,你女儿家也不至于太过艰难,你外祖母虽不是我亲娘,为人也还算公平。你有嫁妆傍身若嫁给之礼,总不会太过受委屈。”“但娘亲见你这几日总是心事重重,可是他们做了何事惹你忧心了?你放心,娘亲再不济也必会替我儿撑腰。”沈清梨眼中泪水洇湿了娘亲的衣襟,她抬头看向娘亲,下巴微微颤抖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听丫头说娘亲今晨还吐了血,她如何能说出口。江映晚眼中也蒙上水雾,怜爱地看向她:“梨儿,你要记得,无论如何娘亲都希望你能幸福。你若过得不如意,娘亲就是死都不能瞑目.......

主角:沈清梨江之礼   更新:2024-11-18 16: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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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梨江之礼的其他类型小说《说好假成亲,九千岁却当真了沈清梨江之礼小说》,由网络作家“吴乃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映晚一下一下轻拍她的后背:“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你父亲去世后说是娘照顾你,其实所有事都是你在扛着。”“娘亲知道这些年你压下性子陪我在这侯府看人脸色,娘亲只是想着若能得侯府几分庇护,你女儿家也不至于太过艰难,你外祖母虽不是我亲娘,为人也还算公平。你有嫁妆傍身若嫁给之礼,总不会太过受委屈。”“但娘亲见你这几日总是心事重重,可是他们做了何事惹你忧心了?你放心,娘亲再不济也必会替我儿撑腰。”沈清梨眼中泪水洇湿了娘亲的衣襟,她抬头看向娘亲,下巴微微颤抖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听丫头说娘亲今晨还吐了血,她如何能说出口。江映晚眼中也蒙上水雾,怜爱地看向她:“梨儿,你要记得,无论如何娘亲都希望你能幸福。你若过得不如意,娘亲就是死都不能瞑目.......

《说好假成亲,九千岁却当真了沈清梨江之礼小说》精彩片段




江映晚一下一下轻拍她的后背:“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你父亲去世后说是娘照顾你,其实所有事都是你在扛着。”

“娘亲知道这些年你压下性子陪我在这侯府看人脸色,娘亲只是想着若能得侯府几分庇护,你女儿家也不至于太过艰难,你外祖母虽不是我亲娘,为人也还算公平。你有嫁妆傍身若嫁给之礼,总不会太过受委屈。”

“但娘亲见你这几日总是心事重重,可是他们做了何事惹你忧心了?你放心,娘亲再不济也必会替我儿撑腰。”

沈清梨眼中泪水洇湿了娘亲的衣襟,她抬头看向娘亲,下巴微微颤抖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听丫头说娘亲今晨还吐了血,她如何能说出口。

江映晚眼中也蒙上水雾,怜爱地看向她:“梨儿,你要记得,无论如何娘亲都希望你能幸福。你若过得不如意,娘亲就是死都不能瞑目......”

沈清梨紧紧抱着娘亲的手臂,脸颊在她身上蹭了蹭,哽咽道:“不许你胡说,我不要你那样说自己。”

母女二人难得多聊了一会,江映晚累不住回房休息,沈清梨心中愈发难过。

亲事必须要退,但那些人不同意,如何能不让娘亲着急就把亲事退掉?

一连数日沈清梨都未想到什么好办法,眼瞅着婚期将近。

这日傍晚,她坐在屋顶看落日,春华急步走进院中。

她似是知道小姐在何处,急忙抬眸对沈清梨挥手。

沈清梨刚一落地,她便上前压低声道:“小姐,九千岁身边的云生说是来取东西,就在小门外等候。”

沈清梨心中一紧,立马反应过来是取何物。

她急急回房取出那把天青色油纸伞,外面还用一层普通的草纸包裹好递给春华。

待春华再次回来,对她轻轻点头,那颗悬着的心才算落定。

那日同他两次相遇,她心里始终惶恐,他的东西在她这里总归是令人不安的。

“小姐,奴婢刚刚又碰到江少爷了。”春华也是厌恶极了这一家人,但该禀报的还是要禀报。

最近几日江少爷总是来寻小姐,有时送些物件,有时在窗外说说话。

小姐总是避而不见,那江少爷也可能烦了,这两日就到院门来说一声便走,也不知是做给谁看的。

沈清梨冷笑,还能是谁,做给陆老太太看呗。

刚要关门,二房的表姑娘江钰莹来了。

江钰莹的父亲是庶出,平日不怎么得陆老夫人喜欢,她刚来府中是江钰莹主动同她攀谈,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江钰莹吞吐半天,总算红着脸将来意说清楚。

国公府要办赏荷宴,邀请京中年轻男女前去吟诗作对,若有眼缘成就几段佳话。

她父亲是庶出,这种府邸肯定不会邀请她,但娘亲说凭她的相貌,若能参加说不得有贵公子看上。

“清梨妹妹,我大你半岁,你都要成婚了,我却连个像样的亲事都没有......”

“听闻国公府的宴会每次都会给你送一张,我......我能跟你一起去么?”

沈清梨听完心中有些为难,父亲同国公爷有些旧识,虽每年都给她送贴,但她从未去过。

......贸然前去有些不合时宜。

江钰莹满含期待地上前牵起她的手,寄人篱下多年沈清梨早就忘了要如何拒绝。

思虑再三,她勉强点头应下。

江钰莹脸上笑出朵花,雀跃的心情感染了沈清梨,出去见见外面的人也好。

这样的念头刚起,一张淡然清冷的脸浮现在她脑中。

她呼吸一滞,忙摇头甩出杂念。

江钰莹沉浸在喜悦中,并未发现她的异常。兴奋地小声说道:“听闻那日九千岁也会去,我还从未见过这位万千少女的梦是何等仙姿。”

此话一出,刚甩出去的脸又浮现到眼前。

两人有闲聊几句,江钰莹便离开了。

大家都会为了自己的幸福努力。

不然大胆一次?找君墨染试试?

他那天说何妨一试。

反正最差就是名声扫地而已。

直到国公府宴会这日,她都再无机会遇到他。今日再遇不到,她也只能带娘亲逃婚了。

国公府的宴会办在人工湖旁边,男女用一道绿植隔开,两边皆有吟诗作画之人。

沈清梨并未见到君墨染,心中很是失落。

一阵哄笑声引得众人围观。

“呦!江兄,可以呀,未婚妻竟如此貌美。”说完那人隔着绿植看向沈清梨。

“在我心中梨儿不及这画万分之一,再过半月便是我们大婚,还望诸位兄台届时莅临。”

哄笑声、恭维声不绝入耳。

江钰莹满脸羡慕道:“妹妹真好福气,能寻到一个满眼都是你的男子。”

沈清梨才发现江之礼竟也来了这赏荷宴。

周遭传来各色眼神。

指尖帕子拧成团,沈清梨强忍着恶心,借口不舒服,独自离去。

都是年轻女子面皮薄,大家善意地笑笑,都懂。

沈清梨没有多久,一座假山伫立在花园中,上面还有个凉亭。

她提裙准备上去时才发现上面站了个人。

君墨染一袭黑色蟒袍,身形修长宽肩窄腰,好一个冷漠矜贵的公子,只一个背影便能让人神魂颠倒。

沈清梨抬眸四目相撞,终于......上天又一次给了她机会。

深吸一口,迎着他的目光,向上走去。

既到如今,她还有何可怕的。

君墨染眉目间染着戾色,然这戾色在她一步步上去时,逐渐消散。登上凉亭看到的还是那个清冷不可攀的九千岁,好似刚刚的戾色是她看花了眼。

君墨染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淡淡道:“今日不怕本王了?”

敢主动靠近他了。

沈清梨行跪礼,正色道:“九千岁安,敢问九千岁之前说替民女做主,可还算数?”

君墨染一言不发,打量她。

沈清梨心中的底气愈发稀薄。

片刻,清冷声再度响起:“自然算数。”

“你想要我如何做主?”

沈清梨抿唇吞咽了一下,抬眸道:“民女欲同江之礼退亲。”

君墨染冷淡的眸子骤然变色,他直直盯着地上的人。




过了一会儿,她拎着两个盒子走进来,对沈清梨解释道:“九千岁身边的云生送来药材,杨老太医说这两味药对夫人调理身体有奇效,但市面上很少,他说回去查一查。”

“刚刚云生就送过来了。”

一听是对娘亲身体好的沈清梨没有拒绝,她想回头一定要回送些东西,表表心意。

床上传来江映晚的干哑的咳嗽声。

沈清梨眼中一亮瞬间回头,发现娘亲缓缓睁开眼睛。

“娘亲,你可算醒了......”沈清梨见状眼眶发红,急走几步坐在床边拉住娘亲的手,哽咽,“你现在感觉如何?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江映晚努力挤出一个浅浅的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感觉嗓子都粘在了一起,嘴唇发出“水”的口型。

“水水,娘亲要喝水。”沈清梨看懂娘亲的意思,慌忙应着,甜杏立马端了杯温热的水。

喂了小半杯水,沈清梨轻轻将娘亲上半身扶起来,靠坐在床头,身后垫了厚厚的棉被。

太医说醒了要起来坐坐,身体再好些要适量活动,总躺着对身体并不好。

江映晚坐起身便看到春华手中两个看起来奢华的锦盒,哑着声问道:“这是何物?”

春华便解释说九千岁送来给夫人调理身体用的,还将夫人突发急病,幸得九千岁请来杨老太医才得以保住性命。

江映晚听完此话,想的并非劫后重生,而是正色问道:“梨儿,你是从何接触到九千岁的?”

夫君在世时虽与九千岁有些接触,但并不密切;仅正常公务往来,她更是自九千岁离开边疆后再未见过。

若说九千岁于她女儿还曾有救命之恩,她自是应当感激,但......那人实在太过可怕,她并不希望梨儿同这人有交集。

“那日我去国公府参加宴会,在一处凉亭遇到九千岁,行礼之时刚好春华来报娘亲病重;我一时心急便求了九千岁,他许是顾念与爹爹有些交情,便去寻了杨老太医。”

沈清梨半真半假解释道,退亲之事待娘亲身体好转再说不迟。

江映晚沉思片刻,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就是直觉有些不太好。

她握住沈清梨的手,凝重道:“梨儿,九千岁此人深不可测且手段凌厉,你爹爹在世时亦不敢同这些权贵走得太近,你马上就要成家,万不可同他有牵扯。”

“若以后再遇到定要小心谨慎,莫要得罪他。”

沈清梨心中并不认可娘亲的话,君墨染作为大周国战神,朝堂中的谋臣有些手段很正常,但他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娘亲眼下身体虚弱,她也并未反驳只含糊应下。

江映晚盯着那两盒名贵药材,心中的猜疑怎么也压不下去。

直到甜杏端来药,娘亲才不再叮嘱;沈清梨服侍娘亲喝了药,又吃了小半碗粥,才又躺下睡去。

沈清梨独自跃上屋脊,看着皎洁的弯月,脑中全是最近发生的事。一连串的变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君墨染。

那次雨中相遇,他好像很突然地就闯入了自己的生活。

那可是传闻中不近女色的九千岁啊。

他到底是何意?

自己除了有些银钱,并无其他值得被人所图的。

而那人......并不缺钱,更不可能为了她的银子。

因为......她?

这个念头一起,沈清梨脸色不由地涨红。

翌日清晨,天气有些闷热,像是又憋了一场雨。

经过一夜江映晚的身子大好,可以自己撑着身子坐起来了。

沈清梨刚一到就被江映晚叫过去:“这是娘亲昨日让甜杏去库房中寻来的,听闻杨老太医痴迷白石先生的字画,你一会儿替娘送过去。”

沈清梨见娘亲还心思想这些,大概是好转很多,心情好的应下;待陪她吃完饭,便起身去杨家医馆。

盛京分东南西北四个城区,东贵西富南平北贱。

东城是权贵云集之地,永望侯府就在东城比较边缘的位置,西城是富贵人家比较多,杨老太医自太医院退下后便住在西城,南边是普通平民商户或者官差低些的小官,北边则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沈清梨穿过闹市,在西城随便一打听便知道杨府的位置。

杨府对面医馆便是杨老太医的儿子开的。

他儿子性情木讷,在太医院混了两年实在憋屈,便在这里开了门医馆,声名远播,很多朝廷权贵也会来此看病。

沈清梨刚到医馆便看到云生,云生亦是惊诧,上前行礼。

沈清梨避开云生的礼,云生是九千岁的贴身护卫,按说她还要对他行礼才是。

她四处看了一眼,并未看到君墨染的身影:“云护卫一早便来医馆,是?”

云生并未隐瞒:“实不相瞒,我并非一大早来,是在这里待了一夜。九爷前日受了重伤,昨日发着烧拖着病体去的侯府,待沈小姐的事情处理完,便直接来了医馆,还未回去。”

沈清梨一听有些心疼,怪不得昨日碰到他手背时滚烫,还以为是错觉。

“那......那他现在何处?如今怎样了?”

云生见沈小姐心急,心中暗喜;不是他家王爷一头挑子,那就有戏。

“沈小姐,请跟我来。”云生取完药,带沈清梨来到对面杨府。

沈清梨也忘了要送字画的事,紧跟云生进了杨府。

她被带到前院一处幽静小院,院中布置雅致。君墨染赤着身子坐在院中,除了杨老太医还有一位圆脸姑娘坐在一旁,笑眯眯地对着君墨染说话。

君墨染亦是眼神温和地同她说话,二人气氛愉悦,沈清梨眸光一暗,忽觉自己并不该来。

“杨老,药取回来了。”

云生的声音吸引了院中人的目光,君墨染见云生后面竟还站着沈清梨,漫不经心地穿上外衣,开口道:“沈小姐?”

沈清梨低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一来就把衣服穿上了,她是外人......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云生便道:“我刚去取药时刚好遇到沈小姐,便告诉她王爷受伤在此看病,沈小姐担心王爷,便跟了过来。”

君墨染瞪了云生一眼,他并不想她见到他生病受伤的样子。

这一眼刚好被沈清梨捕捉到,原是她想多了,他并不想见到她来的。

沈清梨忙道:“清梨听闻九千岁受伤特来探望,既九千岁无事,清梨便告退了。”




君墨染看着眼前磨损严重的梅花桩,似是陷入深思:“你可知,沈小姐刚刚退亲,若是再有丝毫流言传出,那盛京便再无她容身之所;世间女子活得艰难,说话前仔细掂量掂量。”

云生心生愧疚:“是,爷教训得对,属下记住了。”

便是地狱般的暗卫营,若是爷真责罚,他亦心甘情愿去受罚。

君墨染并未再多说,让云生起身,他独自一人往那几棵果树处走去。

云生小心翼翼跟上,最近他家爷的脾气越来越温和了,若放在以前他敢胡言乱语,怎么不得扔去暗卫营脱层皮回来。

沈清梨刚折返到梅花桩处,便听到君墨染斩钉截铁地说与她绝无私情,急急跑回自己的院中。

她退亲之时便未想过再嫁人,跟君墨染更是没想过会怎样,但她想至少能算得旧友。亲耳听到他冷淡地说因爹爹才帮她,除此再无私情时,她心里好像有什么被击碎。

是她奢望太多,他能看在爹爹的面帮她,已是难得。她还幻想些什么,许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如此护着,心便想要的更多了些。

能想得通,不是什么大事,但明明什么都懂,想到他的那句话心里依旧是堵得慌。

辗转一夜无眠,沈清梨拖着疲倦的身子去看娘亲。

江映晚以为她是最近照顾自己太累了,心疼不已:“杨老太医都说娘亲的病已经无碍,你最近多休息,不用一直往我这房里跑。明日让之礼陪你出门买买东西,散散心。”

沈清梨看着娘亲身体大好,该寻个时间告诉她退亲之事。

这两日要去巡查铺子,侯府还回来的田产和庄子她准备也都去查看一番。

等回来再说吧。

沈清梨陪娘亲吃完饭,告诉她最近要去巡查一番;江映晚心疼女儿但自己于生意一窍不通,便让清梨带上她的贴身管事苏嬷嬷,庄子上不比店铺,一些粗鄙糙汉姑娘家不方便露面,苏嬷嬷跟去也方便。

她点头应下,回自己房中去整理账目,春华则在一旁整理出门行李。

“小姐,这些东西......”春华拿着她出嫁的嫁衣、被褥、还有给江之礼缝的衣服鞋袜,一脸难色。

这都是她们小姐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沈清梨看到这堆东西心中烦闷,直接找来火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心头郁闷纾解不少,她早就让钱掌柜去城外庄子上收拾,等整理差不多就带娘亲过去,届时就彻底同侯府界限了。

做完这些,沈清梨专心翻看侯府送来的账目。

她随意翻看几本,不出所料,每本都有问题。她并未打算追究,就当是这六年她们母女的借住费。

待她们搬出侯府,她和娘亲亦不会有何亏欠。

想到亏欠,她亏欠那人的要如何还?

沈清梨收起账本,转头对春华道:“把库房的册子取来给我。”

祖父当年收集的很多珍品都留给了沈清梨,她初入盛京皇上为地安抚将士及烈士家属,论功赏下不少好东西。

她仔细查看,将选中的物件誊抄在一张红纸上,一共五样都属珍品中的珍品。

君墨染身份尊贵,他见过的好东西自然数不胜数。但他偶尔也会送礼或者打赏,这些东西总是能用得到。

沈清梨的字行云流水,不似她人表现出的这般内敛。

她启蒙比较晚,这字......还是当年练字时,他写字帖给她练。

“明日一早派人将这上面的东西送去九千岁府,就说是我答谢九千岁的。”

春华砸舌拿着礼单去库房收东西,这里随便一样东西就够普通一家六口吃一辈子了。

最后一丝光线从云层消散,房中昏暗下来。

沈清梨坐在案桌前,茫然不知所措,心里有一块感觉空空的。跟那人也划清了界限,未来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

待娘亲身体完全大好,她们就去四处走走看看,不再拘泥于这一小块天地间。

那人......以后放在心底,像哥哥一样祝福他,为他祈祷。

隔天起床晚了些,她依旧坚持晨练,不过未再去那片竹林,而是在自己小院,院子狭小挥不开软鞭,她便打了套拳。

既已决定自立门户,首先要有自保之力,她不但自己练还要求院中下人都跟她练。

一套拳打下来,去九千岁府上的春华便带着几个小厮回来了。

“怎地如此快便回来了?”沈清梨接过丫头递上的帕子,边擦边问道。

春华:“奴婢还未走到九千岁,便在路上遇到九千岁下朝,奴婢递上礼单,九千岁只留下礼单,东西让奴婢拿回来了。”

“留下礼单,东西却未收?”沈清梨心中阵困惑,这是何意,“他可说了些什么?”

春华点点头:“说了,九千岁说‘留给沈小姐当嫁妆吧’然后就走了,我见他像是有些不高兴,也不敢再追上去。”

“是不是咱俩的东西送得不合他心意,所以他不高兴啊。”如此贵重的东西都不合心意,九千岁的心思真难猜。

沈清梨心头那股憋闷感又堵上来了,她放下帕子,一言不发的回房间,走到门槛的时候淡淡说了句,“先将东西收起来吧。”

想来他是真不想跟自己有太多交集,连她送的东西也瞧不上眼。

就当是他和爹爹的交情吧,这份恩情......报不了就不报了。

沈清梨将此事搁置,今日准备开始巡查铺子和庄子。

沈清梨带着春华和苏嬷嬷坐在马车,直奔盛京城最大的酒楼四合楼寻钱掌柜。钱掌柜是祖父留给她的得力助手,沈清梨亦是十分敬重。

钱掌柜将这月账目送上,沈清梨放置一旁,柔声道:“钱爷爷,有您帮我监管自是无碍,我此次前来一是想问城外庄子何时能修整完,二是想再跟您借些人,我要去各庄子上走一趟,这一趟怕是不轻松,若是会些功夫的人更好。”

春华之前就来通传,钱掌柜亦知晓小姐在侯府的处境,心疼道:“人早就备好,就等着跟小姐一起去庄子巡查。城外那座庄子再有十日左右便可完工,小姐是否要提块牌匾?”

沈清梨沉思片刻,道:“就叫宋府,将祖父曾经的墨宝拓印下来。”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穹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

晨雾还未散去,一道利落的身影甩动手中软鞭穿梭于竹林中特制的梅花庄上,碧色竹叶似蝴蝶盘旋不下。

“咚!”软鞭脱手,沈清梨再次自梅花庄上掉落,钻心的疼从左手掌处蔓延开。

腕间碧绿色玉镯刚碰在梅花庄上碎成几段,其中一段带尖的正刺入手掌心。

鲜血染红一片。

坐在一旁的春华立马从地上弹起起来,拿帕子捂住沈清梨的手掌。

“小姐明明说最近都不练功了,好好养着身子等一个月后大婚,怎得今日又想来练,这还受了伤可如何是好?”

沈清梨怔怔注视着断玉,并未开口。

回到房中,春华熟练地拿出工具处理,好在伤得不深,无需惊动大夫。

自小跟在沈清梨身边,春华觉得这世间再没有比她家小姐还好看的人。

她肌肤莹白似雪,低垂地杏眸像刚下过雨的天空,澄澈又有些疏离,眼尾恰到好处的黑痣,纯洁中又多了丝妩媚。

右手拿起一块棉布细细擦拭软鞭上的血迹,沈清梨轻声:“去告诉母亲,今日有事不去陪她吃早食了。”

春华心中有些诧异,回盛京六年,这还是第一次小姐不同夫人用早食。

沈清梨出生于边疆,父亲原是商人之子,因商人低贱便让父亲从了军。父亲沈忠从无名小卒靠军功爬到了骠骑大将军之位,战死于六年前。

母亲病弱,只好回盛京投奔外祖永望侯府。

因是出嫁女,外祖母将府中最偏隅的小院落给了母女二人居住。二人在府中极为低调,相依相伴,除每月巡查铺子外几乎不出门。

如今还未到巡查铺子的日子。

春华不解问:“小姐是要出府吗?要去哪里,我去吩咐人备车。”

“去玉满楼。”沈清梨换了套淡粉色广袖锦裙,说话声音软糯,同刚刚在林间身形矫健的女子判若两人。

春华眼中染了笑意,原来是想看看下月出嫁的首饰打好了没,是该要着急的。

天色有些阴沉,春华特意带了伞。

她们从偏院的小门出去上了马车,并未惊动旁人。

木质车轮碾压地面发出“咕噜”声搅的沈清梨心中有些慌乱,眉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拧越紧。

“无事的。”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上涌的不安。江家待她母女二人不错,江之礼也一向体贴,断不会做出不轨之事。

但她不解,为何近日脑中总预见一些莫名其妙的片段。

今晨,江之礼送的玉镯断裂刺入她掌心之事,已经应验。

那些......难道也是真的吗?

与江之礼成婚后,二人很快有了儿子,一手带大的儿子却与她并不亲近,反倒是更喜欢粘在江之礼的表妹陆慈身旁。

直到儿子五岁诞辰那日,沈清梨走去厨房想亲手做寿面,忽然听到下人的议论声“夫人也是可怜......自己女儿都快死了,还在给别人的儿子过生辰。”

“哐!”沈清梨一脚将门踢开,眼眶充血瞪着两个做饭的婆子,审问之下方知江之礼早就同表小姐在外安了家,连孩子都有了。

她怒火中烧,连夜骑马寻上门,不止江之礼,她的好婆母陆氏也在院中。院中灯火通明,陆慈正跪在陆氏面前哭诉。

倏地见到沈清梨,院中人都是一愣。

江之礼下意识向陆慈靠近半步,护在她面前。

陆氏脸上变了又变,最后正色道:“梨儿,你知道了也好,省的之礼总要两头跑。等回去你张罗一下,将慈儿纳为贵妾吧。”

沈清梨从未想过会看到如此情景,一时不知做何反应,只看着江之礼喃喃道为何?为何要骗她?

江之礼却一脸无所谓道:“你怎如此不知足,这盛京城中有几个像我一样洁身自好,府中只你一人。”

“你去打听打听有多少女子羡慕你能嫁给我,为了体谅你,慈儿在外受了多少委屈?”

原竟全是她之错。

她死死咬住嘴唇才忍住不哭出声,抖着声音问道:“我当年生的是不是女儿?我女儿呢?”

陆慈眼中明显一惊,众人都未回话。

桂花树下的大黄狗好像刨出何物,突然兴奋的叫了几声,蹬着腿将掩埋的东西叼出。

竟是......竟是个女娃娃!

江之礼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她命短......你还要感谢慈儿白送你嫡子傍身。”

沈清梨抖着身子不敢看那面目全非的残躯,她竟不知人心竟能恶到此种地步......这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她挥起拳头无差别打向所有人,小院中叫喊声不断,陆氏叫骂她疯子。

蓦地,沈清梨眸子一滞,低头一把刀尖自胸口穿出,心脏只觉冰凉,指尖的力迅速撤了。

那把刀?......她送给江之礼防身之物。

万两白银买来......果真锋利无比。

沈清梨脑中片段串联起的情景,她不敢信,但那痛......真真切切。

出嫁首饰原两月前便该做好,江之礼说店家出了些差错,要晚两月便延到如今。

今日二人原本相约同去取首饰,顺便上街转转。结果她梳妆好,只等来江之礼的小厮来禀告,说江之礼临时受命要出京几日,等回来再陪她上街。

沈清梨点头应下,想到那刺入掌心的玉镯,心头不安更盛。

前两日相约之时,她便预见江之礼不会守约,为得陪陆慈过生辰,借口说要出京办公,实则在玉满楼后街一座二进小院中厮混。

沈清梨在玉满楼后街下车让车夫寻个地方等她,她带着春华一间一间寻去,并未看到预见中的那座房子。

整条街从头转到尾,并未有一户姓江或陆的人家。

凉风渐起,风中已夹杂了些许雨星。

沈清梨心中稍松一口气,倏地察觉自己近日有些恍惚了,怕不是人们常说的婚前忧思症;兀自莞尔,转身正欲抄小胡同去前街转转,买些喜欢的首饰回去。

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眼中;男子青竹色长衫,头顶一支兰花白玉簪束发,大拇指上的羊脂暖玉扳指摩挲在粉衣女子腰间。

那男子一身行头皆出自她手,正是她最为熟悉的江之礼。




天空有些阴沉下来,起了阵阵凉风,不似早起那般闷热。

君墨染并未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担心我?”

沈清梨呼吸一紧,他这话问的有些不明不白,她不知要如何回答。

好在君墨染也并不在意她的回答,随即道:“以后叫我九爷,你若想叫......墨染哥哥也行。”

一句话弄了她个大脸红,低头福了一礼:“九爷。”

“坐这里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云生帮杨老太医给君墨染上药,圆脸姑娘忙搬来一张凳子,一双圆溜溜地眼在沈清梨身上扫来扫去,好奇之心全都写在脸:“我叫杨樱,大家都叫我樱子。你是哪家姑娘?我似乎从未见过?”

沈清梨对上这张甜甜的笑脸,也跟着笑出来:“我叫沈清梨,平日出门比较少。”

“她是沈忠的独女。”君墨染脸上疼出了汗,语气却很是柔和。

“啊,沈将军?就是那个供养了整个军队的沈将军?”

沈清梨很少提及父亲,这盛京没几个记得她父亲的,她不愿见别人说到父亲那种不屑一顾的样子。

圆脸姑娘的反应让沈清梨有些感动,忙回道:“没有供养整个军队,只那段时期粮草未到,祖父便帮忙筹集一番。”

说完她目光望向君墨染,他似乎受的箭伤,伤口看起来很是严重。杨老太医在缝合裂开的皮肉,他脸上布满汗珠却一声不吭。

似是感应到她的眼神,君墨染缓缓睁开眼,微微泛红的眸子里闪过极短的笑意。

沈清梨揪着的心,被这一眼看的有些发烫,她收回视线同樱子闲聊几句。

“昨日小杨说沈小姐身体有些虚弱,麻烦杨老开个调理的方子给她。”

不多时便听到君墨染淡淡地声音响起,杨老笑的意味不明,捋着胡须道:“哦?沈小姐请坐,老夫先把个脉。”

沈清梨到立马道:“我没事,不敢劳烦杨老太医。”

话未说完,樱子便推她过去:“不麻烦,不麻烦。王爷给了爷爷很多好东西,不用白不用。”

杨老太医一听自家孙女拆台,骂骂咧咧瞪她一眼,樱子做个鬼脸,躲到云生身后。

拿着杨老太医开的单子,君墨染便要送她回去;她本是不想的,抛开身份不说,他有伤在身需要好好调理。

拒绝的话直接被无视,走到马车前君墨染伸手打开车帘。

沈清梨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君墨染绽颜,低低道:“怎么?要我扶你上去吗?”

她立马跳上马车,因为动作太大,头顶轻撞在他打帘的手掌上。

杨老太医刚说她身并无大碍,怎得最近总觉得心脏跳得有些不正常。

车内比她的马车中大得多,躺在里面睡觉都可以,但她就是觉得有些拥挤,周围全是他的东西,鼻尖也全是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他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沈清梨细细看去;他生的极好,冷白的皮肤,五官精致立体,宛如雕刻;笑则让人如沐春风,怒则另人胆颤心惊。

长长的睫羽缓缓睁开,好似带起一阵风吹的她心头颤栗。

“本王,长得可好?”

沈清梨偷看别人被抓包,只觉脸似乎是烧透了,她双手捂住两腮,双眼盯在他绣着祥云的墨色长靴上。

此时她才意识到,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本王。

沈清梨小声道:“......我很早就说过你长得好看。”

说完还不忘轻瞟他一眼,那人深邃的眸子弯成月牙,沈清梨也被这气氛感染,低头轻笑。

马车快到侯府,她才想起来字画还未送出去。

“给我吧,我转交给他。”他的声音带了些沙哑,听得耳朵麻麻的。

沈清梨拿出卷轴,递过去给他:“谢九爷。”

许是无意,二人指尖相碰。

这是她第二次碰到他,这次感觉却极为敏感,像是从相触的指尖快速蔓延出一条藤蔓穿过手臂缠绕到她心头。

那只手真是好看极了,修长笔直,骨节分明,握上去应该很是有力。

沈清梨迅速收回手,极力掩饰心中慌乱。

正在假装无事摆弄手帕,头顶忽地传来浅浅的沙哑声:“你还怕我?”

沈清梨不假思索:“没有。”

“那怎得总是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不是怕......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些冒犯。”沈清梨有些紧张,“我听闻九爷不近女色,我......我两次无意触碰九爷,刚刚还有些失神......”

她轻咬下唇,停顿片刻:“......怕九爷厌恶。”

马车突地停了下来,车窗外响起云生的声音:“爷,西晋的使臣已经行至京郊三里外,约莫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

“先去永望侯府。”君墨染轻轻抽走她手中快被捏破的帕子:“是我之过,莫放于心上。”

沈清梨亦听闻今年太后娘娘大寿,各国都派了使臣前来拜寿,其中西晋国力强盛,同大周不相上下。

“九爷有事先去忙吧,此处离家不远,我走回去就好。”

君墨染并未理会,专心手中捏帕子继续闭目养神。

看着她贴身的帕子绕在他指间,沈清梨低头不敢再言语。

侯府很快便到了,君墨染看她进了小门才离开。

沈清梨躲在门后,平息心中纷乱的情绪。

君墨染一身上位者的威压,在他身边时紧张不安,但望着他慢慢离开她的视线,她心头又起了淡淡的空荡感。

沈清梨难得睡了个好觉,梦里好像回到十年前初识君墨染的时候,那时他不似如今这般压迫感十足,性子虽清冷,但对她总是多了些耐心。

春华端着水盆进来,小声说道:“小姐,奴婢清早听说江少爷昨夜便被侯爷接了回来,好像受了些伤。昨夜府中众人都被叫去朝晖堂,侯爷特意叮嘱众人,夫人在休养身体不得来偏院打扰。”

沈清梨一进不敢让别人去娘亲房中,就是怕有嚼舌根,将退亲之事说了去,惹娘亲伤心难过。

如今永望侯竟主动吩咐,想必是君墨染的意思。

他整日那么繁忙,竟还记得叮嘱这些小事。

沈清梨仰头将帕子盖在脸上,该要如何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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