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欧阳清梅姨娘的其他类型小说《通房丫头要上位全局》,由网络作家“紫苏琉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七!我的小七!”小七是她嫡出的亲弟弟,她是嫡出的,还存活的四个孩子里面的二小姐,娘的后院虽然有好些小妾姨娘,但也生了她们七个。然,除了外嫁的那个姐姐,还有个哥哥中毒后下落不明。另外三个弟妹则在出生后不久,便被人害死。小七是最小的弟弟,虽然没死,却也因为胎中毒,身体向来不好。上一次欧阳清冥挑奴才,看着他太瘦弱,是以并没有挑上。还是茹月故意说看不惯沈香碗,就点了小七,原就是想着嫡出的母子几个要在一起,方便有个照应。如今却听到小七不好,再联想到茹月说要去歌舞坊当舞女,沈香碗哪有想不到这一切的因由。“你是不是跟管事的商量了,想要用你入坊的条件,换小七的周全?”“是,我还答应了,第一次,就跟着那位管事……”茹月垂了头。气的沈香碗差点没拍死...
《通房丫头要上位全局》精彩片段
“小七!我的小七!”小七是她嫡出的亲弟弟,她是嫡出的,还存活的四个孩子里面的二小姐,娘的后院虽然有好些小妾姨娘,但也生了她们七个。然,除了外嫁的那个姐姐,还有个哥哥中毒后下落不明。另外三个弟妹则在出生后不久,便被人害死。小七是最小的弟弟,虽然没死,却也因为胎中毒,身体向来不好。上一次欧阳清冥挑奴才,看着他太瘦弱,是以并没有挑上。
还是茹月故意说看不惯沈香碗,就点了小七,原就是想着嫡出的母子几个要在一起,方便有个照应。如今却听到小七不好,再联想到茹月说要去歌舞坊当舞女,沈香碗哪有想不到这一切的因由。
“你是不是跟管事的商量了,想要用你入坊的条件,换小七的周全?”
“是,我还答应了,第一次,就跟着那位管事……”茹月垂了头。气的沈香碗差点没拍死她。“你,你,你呵……怎么动不动就想着用身体,你才多大,啊,你说你才多大点人儿?那老管事的有多大了,都能当咱们的爷爷了呀。”沈香婉说着恼着她,却又红了眼。
茹月跟着红眼,“小姐,我原就是从那起地方被你赎救出来的人,这具身体,其实早晚也得被糟蹋了去。若是能利用的好,咱还不如早一些利用好了,换我们一家子安全呢。”
“我不许你再这样说。别把你的身子看的如此的轻贱,咱就算是奴才怎么了?我们也要当出不一样的奴才来。”沈香碗怒吼,恨其不争,又疼其舍义护主。
茹月内心感激,但又百般无奈。当下衰声道出事情原委,“小七原就是个体质多病的人儿,寻常养着都吃力,当了人的奴才,每天当差跑腿都是难免的。连续一段时间下来,他就吃不消……昨天,跑了那趟差事下来,躺在床榻半天都没动弹。一双眼睛,都不能转了。我摸着他小身体,可是冷的很哪。”
“小七不应该当奴才的,我的小七……”沈香碗无力瘫在地上,小小的脸上布满了慌乱。
茹月苍白着脸看着她,唇都咬出了血印,小七对她们娘儿几个有多重要,她们兄弟姐妹几个的情谊有多深厚,她比谁都清楚。
“小姐,你别这样,咱们再想想法子吧,定能护得小七周全的。”
听到这儿,沈香碗表情一滞,旋即抹掉眼泪。
“对对,是这样的。茹月,我发誓,以后再不轻易慌神掉眼泪。只有弱者,才这样无助哭泣。你说的对,我要守护我的小七,守护你们,所以我要在这后院,变的让人无法欺负我们……”
八岁的小胖子,在这时候只有一个想法:守护她重要的亲人。
可是要守护,就须得有权势。而且,还得求着人把小七护着。
“统管小七他们这帮小厮的李管事,其实除了看重他瞧上的一些少女身子,若是再给些不错的物件儿,也是可以给小七放水的。只是,咱们现在没有旁的物件儿……”
沈香碗听的眼睛一亮,“对,送礼,这世上做人贪婪者居多。若是有重金或者好物件儿,我的小七就不用再吃苦。这件事情,且由我去想法子。法子会有的,肯定会有的啊。”
“小姐姐,我们都去想法。”茹月心疼看着她曾经疼到心尖尖上的小姐,握了握她的小肉手,转身分开。
“要好物件儿,要好物件儿……”
被好物件魔障了的沈香碗,一路走,心里一直在念叨。
走着走着,又听到不远处有人砰砰在打人,以及,低沉的唾骂声。
她皱眉,悄悄藏身在暗处看去。也是见鬼了,前面居然又是两个奴才在围绕着一个小娃打。只不过,地上那个小娃的衣服,却不象是这府里奴才们的衣服。看着那面料,到有点象是主子们穿的。
“九爷啊,你老这样可舒服了?小的侍候你哟。”一个娘娘腔的女人捏着嗓子说着好听的话,出手,却是又掐在了小娃的腿上。
另外一个略瘦的男人却是狠狠一巴掌拍在小娃身上。“九爷啊,你这身上有不少的脏污东西,奴才替你拍拍啊。”
那小娃死死抵着身子,只紧缩着身体,哼也不哼的。
“奴才们今天侍候九爷到这儿,爷你多保重啊。”
俩个奴才虐待完主子后,起身,拎起放在一边的角盏儿,还有酒樽之类的起身离开。
沈香碗暗自皱眉,她今天不当差,只是随意一走,居然就撞着好些阴暗的事情。想到以前在家里的光景,再看看如今这府里……这大户人家,还真是差不多的样儿。
她原不想靠近前面的小人儿,然而,小人儿在这时候慢慢坐起来。
那张小脸苍白瘦弱,一双眼睛,更象极了小七,麻木无神的让人心疼。内心的一根弦,象是被什么触动,在看见小娃手腕上的那幅灼灼放光的腕珠后,她不再纠结。
轻手轻脚上前,慢慢把小娃搀扶起来。
小娃只是任由着她扶,但是,咬紧的唇,还有簌簌发抖的身体,无一不告诉她,小娃在害怕。
“你需要上点药。”
沈香碗深吸口气,再环顾下四周,“可记得回去的路?”
那小娃的大眼睛慢慢落在她身上,最后,犹豫着指了指左近的地方。
“走罢。”
沈香碗想扶他回去。
可才走了一步,小娃脸上就冷汗直冒。
左边的腿,更是一直在颤抖。
她拧紧了眉,俯身一把撸起娃左边的裤子。
小小弱弱的左腿部,有一道极深的伤痕。上面布满了脓胞,甚至于,细看还有不少的蛆虫在蠕动。白的脓,黑红的血肉……
沈香碗胃部一阵难受。手,蓦然握紧了小娃的手,俯身,一把背起他往左近院子走去。
看身形儿,这小娃应该与她是差不多大小的。
然而,背负着他,却象是小小的一团儿,轻的,都怀疑只有三十斤。
左近的地方,有一处僻壤的小院落。
统共就三间屋子,推开院落,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院里景象残破,角落里,还放着一个破碗。
墙面更是四处漏风,就这样的院落,估摸着奴才们住的也要比这好一些。
把小娃放在那张只有一床黑污的棉被上,沈香碗转身就去打清水,为小娃清洗伤患。
角落里的那个碎片儿,被她用来割烂肉,挑脓胞。
从头到尾,这娃子疼的身子一直在颤抖,却没哼过一声。沈香碗也没刻意手下留情,就埋头一言不吭地为他挑脓血,清创。最后,上完药,包好后,小娃整个人就象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但就算是这样,那娃子也睁大眼睛,冲她咧着嘴讨好地笑。
沈香碗扳着脸,没好脸色,只是把碎片儿,还有盆子,以及清创的一切工具收好。
“这段时间你尽量护着点伤患,我有吃的就悄悄给你顺来。你的……奴才们呢?算了,不用回我了,看这屋里的样子也没有象样的奴才照顾你。”
临起身时,她眼神瞟向小娃手腕上的腕珠。这是一串用绿翠石打造的腕珠。那三枚珠子,瞧成色就是极好的。若是细看,还能瞧出小娃手腕上有一道极深的伤痕。
可见,这腕珠,也是被人打过主意的。
小娃原本的笑容,在看见她眼神瞄向自己的腕珠时,傻笑僵滞,慌乱地埋头把手藏在了身后……
这是一个敏感又脆弱的小东西!
“我走了,记住,让人欺负一番没事,只要保的命在,一切都有机会。”
临去时,不想多嘴的她,还是嘱咐了一句。
身后,小九看着腿部的伤,又看看走远的沈香碗,突然间咬唇,抬手,狠狠褪下手腕上的腕珠。
“你回来,这个……我给你!”
“小婉丫头啊,不用管老头子我的。”老头跟着跪在胖丫头身边想扶她。却被小丫头紧紧握着手,“不,爷爷,你是我最亲的人,我不能放任你不管不顾。哪怕,我跟你认识不久,但若不是你,丫头早就死了。你就是我爷爷一样的人儿。”
安慰完,她又砰砰冲欧阳清冥磕头,“公子,求你,只要你愿意收留我爷爷,怎么着丫头都答应的。”
欧阳清冥眯缝着眼,眼神落在老头身上,又落在小姑娘身上要,听着怎么着都可以时略有些意动。一边,含笑虽然不忍,但还是直言劝说,“公子,还望三思,你在府里,可不是太得大爷的看重!”若是再招了大爷的厌恶,到时候地位就更不妙了。
她不提还好,这一提,欧阳清冥就想到了自己在府里的那些左右都不是的日子,表面光鲜亮丽的少公子,又有几个会知道他底下的黯然呢。想着府里那些人捧高踩低的嘴脸,当下犟脾气涌上头来。
“任我如何做,也不得他喜欢,那索性就任性一回又何妨。咱们府里,不是还缺个敲更鼓的老头么,正好,这老头瞅着眼瞎了一只,晚上出来敲更鼓儿,恰恰好。最重要的,可以用来吓人啊,哈哈!”
含笑不言语了,旋即眼一亮,“对,对,我们府还缺少一个敲更鼓儿的老头儿,这人,正是送来敲更鼓的呢。”
那胖丫头听到这,立马就冲欧阳清冥几个再度磕头谢恩。“多谢公子收留我新认的爷爷,多谢姑娘心肠好。”
含笑冷哼一声,看这胖丫头的眼神儿颇为不善:“要谢就谢我们家公子心地好,往后,你就用心做事报答公子罢。”
“是。”
她这一厢应好后,人群中,早前被几个人都称道秀气,漂亮的那个小姑娘,却在这时候意外跪到了欧阳清冥面前呛声。
“这位公子,我瞅着那位小弟弟也是个跑腿小厮的料,索性,把他也收走可好。”她话落,抬手一指不远处一个看着极瘦小的男娃,满脸严肃陈情。
这一下,欧阳清冥的面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前面一个求情的来了,这个可以勉强接受。再来一个还没入府的人还要破例,当他是什么了!
含笑更是嗤笑出声,“哟哟,可真是给脸了呢,还没入府,就学会安排主子行事了。这一个两个的,牙婆啊,你这调教的一手好人儿哟!”那牙婆子低斥,“你个没想眼力劲儿的,哪有这般作乱,赶紧给公子姑娘们道歉。”
纵然被喝斥,那长相秀丽可人的小姑娘也是高傲抬头,阳光映在她脸上,白皙的脖颈看起来跟玉雪豆腐一样。她虽然只得十一二岁左右年纪,可这会儿却也初见卓绝风姿傲骨。夽磕了个头,一脸诚恳笑容看着欧阳清冥,“公子,她可以提出请求,奴婢,也可以提建议议的不是么!”小姑娘亮灿灿的大眼睛,还有一直处变不惊的态度,令欧阳清冥来了兴味,“理由?”
“若是说理由,我如果说就单纯瞧她不顺眼儿,公子可信?”
欧阳清冥兴致更高,“哦,看不顺眼儿,说来小爷听听!”
“我看不惯她借着自己长一张胖子脸,没事儿瞧人就给三分笑,哄的人人喜欢,个个儿跟着她打转转。你说你吃了饭长一身的肥肉也就罢了,为何还偏偏要卖乖取巧的,瞧着就令人生厌。人小,脑子到也不小,鬼灵精的让人瞧着就记恨。”
这小姑娘年纪也不过七八岁,但是话说的极顺溜,话语间,更是不满地噘着嘴儿,一幅小辣子俏模样儿。
欧阳清冥瞧的兴致越浓,抬眸打量了一眼她所指的那个弱小童子。其实,人长的也是满清秀的,就是身量略瘦小了些。但是在大户人家,有时候就需要一些这样的小厮之类。“要说,那小子到也勉强可当一个小厮,跟个腿儿什么的。含笑!那就把这娃子一并带走吧。”
含笑不解,“公子,何苦如此行事?”
欧阳清冥冷冷瞥她一眼,“本公子行事,还劳不着你一个奴婢说教。”
被他锐冷的凤眸一扫,含笑讪讪退下。她越矩了,哪怕这位公子再怎么不受宠,他也是正经的主子。更何况说,这一行挑人的人,还是梅姨娘,欧阳清冥公子的亲娘。
想到这儿,含笑赶紧敛了旁的谋算,赶紧福身敛礼,轻声应喏。
也不知道安排是不是故意的,这一行上马车时,胖丫头和那个刻意要与她做对的姑娘,还有她们各自挑的人儿了,都给安排在一辆车里。
如意瞧着这安排,便知道这是公子的顽劣心思又犯了。
她眼神微闪,把此行挑奴才的事儿详细汇报给了梅姨娘。
雍容华贵,风姿卓绝的梅姨娘,哪怕欧阳清冥都十岁了,但是艳丽依旧。听完后,眸色微冷,“且派人暗中瞧着那俩个丫头,我总觉着不得劲儿。这些人,就象是掐着冥儿的性格行事一样,那孩子是个叛逆的,这些人,也恰恰好的上演如此一出戏码儿……”
如意赶紧诺声轻应下去。
她们欧阳府这些年越发势大,挑奴才也得小心谨慎些。
梅姨娘之所以会主动承担下在此处招人的想法,其实,也是想培养自己的眼线。毕竟,府里现在都是另外几院的人。
若是在此处都被人暗算了去,没的教人笑话了去。
事后,梅姨娘把欧阳清冥叫来教导一番。
这位放荡不羁惯了的冥公子则是嘲笑自己亲娘。
“左不过是挑几个奴才,且还是在这西北之地,哪有那么多坏心眼儿的人算计着在此处安插人员。若真的有那犯乱做怪的,打死扔了就是,姨娘这些年越发胆小了。”
被儿子这般鄙视,梅姨娘半响无语。她想想告诉他,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奴才,若安置不妥当,便会让大局满盘皆输。可是,看着儿子那不屑的神情,她强行把这些话咽了回去。
车里,早前在人前还乖巧可爱的胖丫头,这会儿全然放松下来,她无力地倚在车架上,一张小脸写着放松,大眼睛却又流露出些许的伤感。
“小姐……”早前跟她说看不惯她的那个姑娘,此时却是轻声呼叫。
沈香碗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又伸手抚了抚那瘦小娃子的脑袋瓜。“幸好,我们还能在一起……”
最后,她倚在年迈的独眼老人怀里,“蒋爷,咱这几个可算是在一起了。”
蒋爷笑着抚了抚她脑袋瓜,“劳你费心神了哩。”
沈香碗涩然摇头,“无妨,谁叫咱们家遇到如此大变故呢。好在,几乎都还能聚在一起。可见,那锭银子换来的消息,还算是可靠的。”
这话说的她和俏丽丫头都相视一眼,最后一起松了口气。
如意和梅姨娘所猜测的真真不假,她俩人,还真就是演戏给欧阳清冥等人瞧的。
真实的,当然是想带走亲人们。
“小姐,从此以后,你我怕就得针锋相对了。”那个一直与她做对的丫头,眼里嚼了泪,轻握着她手,神情哀戚不能自抑,眼泪,更是大颗大颗往下滚落。反观胖丫头,到是沉着冷静了许多,拿着手巾子轻轻替她擦拭了眼泪珠子,沉声象个小大人似地安抚她。
“茹月,咱们起码还在一起,谢谢你还把我当成主子。只是,从此以后,你我必须是同等身份的奴才,记住,我们只是……这候府里的一个普通的奴才。”
小姑娘狠狠攥着她手,说的斩钉截铁,一边苍老的老人,听的悄悄低下了头……他家那位大人,可真是害苦了这小小年纪,就不得不强自懂事的小可人儿哟……
沈香碗“噗通”跪下,但是抬高的小脸上,却写着撕裂般的痛楚。
“回禀姨娘,其实丫头的亲娘,也曾经是一个不得志失意的后院妇人。就因为这样,所以丫头瞧着姨娘时,便不自禁地想着亲娘,内心,也就只想要姨娘活的开心,过的顺意。旁的,到是不曾有不良想法。”
梅姨娘呆呆看着这个跪着无语泪先流的小人儿。
小姑娘大眼睛流露出大颗大颗的眼泪,一张小胖脸儿,因为回忆而痛苦扭曲着。小身子,更是颤抖的厉害。这样的她,令她内心莫名就软了。是不是,当初她的冥儿,也曾经这样无助过……
她软软抬手,轻轻摩挲揉搓了一下她的脑袋瓜。
“也是个可怜见的。听嬷嬷说,你原来也是个官家的小姐。”
“回姨娘,现在,丫头就只是姨娘的奴婢。”
人小,却把事实分的很清楚。
梅姨娘极满意她乖巧的模样,更喜欢她的回答,瞧她,也越发顺眼儿。
再与人说话,那语气,也就柔和了许多。
“且起来说话罢,姨娘不罚你。你人小,眼睛到也毒的很。姨娘呵,就需要你这样的诚恳的丫头。”
“丫头也定会当姨娘手里的如意棍儿!”这话令含笑一愣。姨娘更是不解,最后,都有点了悟过来。
这丫头是在明志,告诉她们,她会成长为姨娘想要的棍子,指哪里,就打哪里。
梅姨娘满意地笑了,眸色深沉,“嗯,好!”
知画看着那张纯真无邪的脸,还有清澈的孩童的眼,微微低下了头:此女,若能成长起来……
她眸中精光划过,暗自攥紧了拳头。
冥公子屋里,几个艳丽的,年约十三四岁的丫头殷勤侍候在旁边,另外一个年长些的,约十三四岁的华服公子身边,也围绕着不少漂亮丫头,一个个殷勤讨好,想要主动投怀入抱。上首的小冥公子,虽然人小,却是一幅声色场中极会玩儿的老手模样,一边摸一下丫头的小脸,一边又香一下丫头的脸。一张看似稚嫩的小脸上,愣是沾了不少的口脂。
只是,那化服公子只是简单瞥一眼丫头们,便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显见的,是不怎么感兴趣了。冥公子眼神不悦地瞪向一边的小厮,吓的小厮苦了脸,赶紧想办法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儿进来。
恰在这时,一道娇小的身影儿走了进来。
华服公子眸光一扫,瞥见那小人儿端庄严肃的小脸时,唇勾起一抹兴味,“冥,这丫头看起来不错。”
欧阳清冥愣神,旋即便明白过来,“原来,化喜欢这种青涩的丫头。”
说话间,他身边的丫头便赶紧上前,笑着牵起茹月的手,“小妹妹,来,服侍这位公子。定要服侍好了。”
茹月小脸依然端庄,冲华服公子微微一笑,上前,轻轻福礼……
从梅姨娘屋里出来后,沈香碗暗自松了口气。今天她出格的表现,想来,是引起了梅姨娘的关注。往后,就是怎么奋斗,把一家人赎成自由身才是。
可惜,前一世只为了那个下作之人奋斗,对于慕容候府的事情,到是关注的极少,是以这一世,好多事情也只能随机应变。
官奴,若是没有上锋的命令,轻易是无法再为良民。
但事在人为,她坚信,只要一家人团结,往后定能遇到大郝,抓住机会赎取自由。
这,已经是她和茹月,母亲以及蒋爷在内的重要奋斗目标。
晚膳后,沈香碗象往常一样往院外去。
姨娘和公子这会儿都会聚在一起喝会儿茶,这个时候,也是别的奴才们可以散步的时候
象往常一样,在经过一个神色淡然的妇人身边时,俩人相约着慢慢到了一片阴影处。
“茹月今天侍候冥公子,怕是不太好,归来时,走路都有些不稳。神情,更是哀伤的紧。”
“……”心,咯噔一下,沈香碗暗自攥紧了拳头,好半响才能呼吸。“娘……”
“叫我宜婆子。”
“是,宜婆子。”沈香碗的心在颤抖。
有娘不能认,有亲不能亲,这就是她们的现状。
“我会得机会瞧她去。你以后尽量远离那位冥公子一些……咳……”
宜暄心有不忍,可,这些残酷的事实,她必须要让女儿清楚。
沈家败落了,还不能一家人出入为奴。为了能与子女在一起,她舍弃了珍藏已久的宝物。买通牙人,把他们当成是陌生人聚在一起,并且专门打听到这一家权势较大的候府之家,入府,以图后谋。
可是,选择了这一条路,前进的路上必然充满血腥。
然则,她们的命,只能在没有路,全是野兽的荒林里践踏出一条新路来……
沈香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屋的,只是通过断续的话,得知茹月前些时候,曾被伤了元气。而更多的消息,则是她们这一批新近入府的奴才,有不少都被玩死,或者是玩残。
“那些被玩的略残的家仆,其实有不少是可以利用的。我会嘱咐一起进来的人,令他们多照看,引着她们一些。只要给一盏明灯,这些人……其实也可以走的更远的。别小看这府里的任何一个人,合适的时候,他们会给我们带来难以想象的作用。只有我们闯出一条路来,以后茹月,还有最近你们瞧见的阴影的事情,才不会着落在我们身上来。所以丫头,这一条路,你必须挺直腰,笑着走下去……”
亲娘也就是现在的宜婆子的话犹在耳边,脑子里面纷乱的很。回屋后,用冷水浸了浸脑袋瓜,才理清了一些思路。一想到茹月,那个当初自己从残冷男人手里救下的小猫儿……她的心,又一阵阵抽痛。茹月于别人,只是一介奴才,于她,却是情深如姐妹。
此次据说冥公子招待的客人,把茹月单独留下来两柱香的功夫。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能详细知道,茹月好转后,也只是冲宜婆子纯真的笑……
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丁点影响。
但沈香碗知道,以茹月的脾气,轻易不会显露出情绪来。
她心焦,想要知道茹月到底好也不好。在这其中,办事也招得含笑略有些不喜。
这一天,好不容易得了信儿,知道茹月要去侍候赵婆子,便也悄悄潜往赵婆子的屋子。
当人奴才,并不是只侍候主子便好。
象她们这样的份位低,新来不久的丫头,往往会被老人叫去侍候。
美其名曰“调教!”
实则,是侍候这些资格老的人,随便,敲打一番。
茹月和她,都没有逃脱过侍候赵婆子这样的老人。
屋里卧榻上,赵婆子半倚着美人榻,享受着茹月不轻不重的捶打,“上一次,那位公子对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茹月长睫轻扫,轻“喏”了一声。
“哼哈……”可是,转眼功夫,茹月手腕上就被针扎了一个,血珠子随着针尖儿拔出来,赵婆子满意地吹了吹针尖。“与人说话,走心点儿。”
茹月颤抖着大声轻应,“喏……”
“啊……”又是一针扎来,茹月痛的不敢抹泪,只是匍匐在榻,榻上,婆子如看蝼蛄一样,轻慢地吹了吹针尖,“应声,太小,主子听不见。太大,是不敬。”
“喏……”这一次,可算没被戳中。但茹月内心却深恨不已。她们这一批拔到林副管事治下的奴婢,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就算是她百般殷勤,也被各种挑剔。再任由这个林副管事上位取替原来的管事,她们的境地……怕是堪忧!
“咱们做奴婢的,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但凡主子们高兴了,那咱们就做的好。若是一个不喜,咱们就得舍了命。看你小小年纪的,到也是个明慧懂事儿的。往后,嬷嬷有好事儿,自不会错过你的。”
“嬷嬷误会了,上一次那位清风公子,他就只是让我扮演了一个妹妹的角色。一直要我管他叫哥哥,还非要喂我吃了点心,才放奴婢离开。”
“哦……”赵婆子疑惑地瞅着她,似乎不相信这个理儿。要说来,人家主子们在屋里具体怎么做的,她们当奴才的再怎么着,也不敢轻易去窥视。现在茹月如此讲,她也就没再多说。
“乏了,容我先眯一会子。”
“是,嬷嬷。”
茹月小心为她打着扇子。
看着赵婆子睡熟了,这才掩上小被子悄然离开。
才出了院子,便被暗处窜出来的一只手狠狠拽着往树林里面拖。
“茹月是我。”
看见来人,茹月暗自松了口气。
她反手握紧沈香碗的手,“小……胖……轻点……”
“小胖子!”沈香碗纠正了一句,茹月涩然一笑。
“你的手……”看着上面明显淤青,还泛着红肿的几个小点点,沈香碗气结,“那老婆子又虐待教训你了!”
茹月轻轻摆手,“无妨的,我这还算是好的。据说,昨儿个侍候她的小利,被打的趴在榻上,饭也没的吃,腿,也略有些坏了……可怜小利才不过七岁呵。”
这话,听的沈香碗张着嘴,再说不出话来。其实,最近看似挑了不少的奴才,然则,好多都被虐待的极惨。活着的,也都是伤痕累累的居多。
“最近府里,林副管事据说要升上后院总管事了,所以她下面的人……就嚣张了些。在我们新人面前,想要得脸儿,树威的时候较多。且忍耐一番罢。”
沈香碗冷笑,“忍耐,何时是个头儿。她们所有人都认为那人会坐上后院管事的位置,如若坐不上去呢?”
茹月震惊,“小丫……你是想?”
沈香碗微微点头,“与其让这样一个残暴的后院管事上位,到不如,在她没上位的时候,把她拉下来。且容我们再细相信,总会有法子的……”
俩人沉默着,一起潜行到前面距离径道较远的树丛下。在这候府大院儿的,就算要说个私已话儿,也须得藏着掖着。
才刚猫到这么一个好的地方,便听到前面不远处树传来斥骂声,以及闷闷的哼哧声……
茹月狠狠点头,抹去眼泪后,再抬头时,便远离了最爱的小姐。
从现在起,她必须要习惯容忍这种看着亲人不得亲近的折磨。只因,没有人愿意买一府的奴才回去。且,从蒋爷和旧主母分析得出的结论,还是不要相认的好。毕竟,家奴,也会有牵连之事……
看着她平静下来,小胖丫头才再次闭着眼睛倚在最信任的蒋爷臂弯中,眼睛微红。
脑中,回想起这两世的境遇,也是唏嘘不已。
前面七年,两世为人的都是一样的,是沈家的五小姐。她不仅有爱自己的爹娘,且还有深情相伴如姐妹的茹月陪侍在身边。更有待她如亲孙的蒋爷教导着,陪伴着她和病弱的弟弟。奈何,沈父一朝失势,全府的人沦落为奴。男人徒刑边塞为军奴,女人被得了信的牙人全都挑走。有的被卖到窑子里当了妓子,大多数,则被卖到各处地方当了奴才。
要不是亲娘用贴身藏着的宝珠赂了那个胆大的牙婆,她们娘儿几个也早就被打散售卖到各处。
毕竟,没有哪个府会买一府的奴才。
被禁在牙人院落,等待被人挑走的时间是极难熬的,还是亲娘说了无尽的好话,又做了一些不甘愿的事情讨好牙人。最终,换来牙人对她们暗中的照顾,并透漏了从别的牙人那里打听来的消息,极有可能,会有京城欧阳府的人前来挑奴。京城的欧阳府呵,那可是一介候爷。能入候府的机会,这岂不是对未来也或有用?
且,这也是他们还能存活在一起的,为数不多的一个机会。
为了与亲人在一起,一直是小姐的沈香碗,在今天扮演了小丑一样的讨好主人的奴才。现在想起来,她小小的身子还繃的紧紧的。脸,更是烧烫的慌。记忆,还浮现在前世里面。
前一世,她因为不甘心当人奴婢,是以没有服从亲娘宜暄的安排,而是在人牙子挑奴才的时候,主动勾上了一个看似不错的俊杰年轻的少官人。跟着那男人一起打拼天下,并且事事顺从他,对他的安排无所不依。
可谁能想到,在把那人扶持上位后,她却被人家冷笑着卖到了春香院里,夜夜接客。
“只要跟你在一起,就会想到你陪着别的男人的样子,就你这样的下贱女人,哪怕是妾室也容忍不下你。”想到那人绝情的话,小香碗全身颤抖。她那一世真是瞎了眼呢,为何在擅自做主,不听从娘的安排呢。所以这一切,哪怕重生时就为在人牙子院里,她却老实顺从了命运的安排,让娘亲来安排着进入候门大院,为自由之路,拼上一把。只,虽然内心有所准备,但这样为卑微的生活,还是令她极不适应。
蒋爷象是知道她内心所思,手,一下下安抚着她。用他的行动告诉她,以后,这种屈辱
的事情,当人奴才还会经历很多很多……宽厚有力的轻抚,抚平了内心的屈辱不甘,最终,归于平静。
小姑娘慢慢阖上眼睛,手软软吊垂在蒋爷腿上。
把小人儿轻轻往怀里拢了拢,蒋爷轻叹了一声。
打小就聪慧过人的小小姐,怕是从此以后,就必须要学着隐忍了。
一路上,教习嬷嬷对这一行人到也挺满意的。
本来她还烦恼此行怕是要教导良久,才能把人安排到主子们身边办差行事。
可谁曾想,只是略教导了一番,这一行人便能听差行事上手。
好些东西,礼仪,一教就会,且不会轻易犯错。为此,她很在梅姨娘面前感叹了一番。
“早前儿就听说这西北之地的牙人极擅教养之事,那会子也就是听说而已。不曾想,还真真是这般模样儿的。尤其是那俩小丫头,更是乖巧懂事的让人看着就欢喜。看来,姨娘这一趟回家省亲办差事,到也为姨娘长了脸面儿呢。”
梅姨娘许是回家省亲的缘故,这会儿还欢喜着呢。听她说起当初儿子挑的胖丫头,到是来了兴致。“这些个小丫头小厮的,多培养着。将来啊,这些人就是府里的中坚力量了。”
早前,她着人暗中观察着那胖丫头,这些天儿也没听说有何不妥之处。
若真是个如意的人儿,到要想想,把这等人才安排到何处。这般思量着,她便起了想要见人的念想,“把那个胖丫头叫来罢。”
“是,姨娘。”得了赏的教导婆子,欢喜下去叫人。
不久后,含笑便亲自把人带了进来。
“丫头见过夫人,夫人吉祥。”
小姑娘脆声请安,再抬头,又恭敬行了个大礼儿。一脸甜笑认真瞧着梅姨娘,黝黑的眼睛透着几许天真,又有着遮挡不住的欢喜笑意。
迎着小姑娘黑亮亮的蓄满了笑意的眼儿,沉在她唇畔那两个漂亮酒窝儿中,梅姨娘略有些晃神,差一点,她也想要把这小姑娘揽入怀里,轻轻蹂躏一番小圆脸儿。她的冥儿,在小的时候,也曾经用这样的眼神幕儒过她。只是,她不敢靠近他,每次都是狠心离开……
这一次,到是难得母子俩能同归省亲,真不枉她送的那一枚夜明珠呵!
“过来,替姨娘我梳头。”
含笑听的阗黑的眸划过一丝微讶,梳头这可是不小的事情。一般来讲,这些活儿都是她们这起一等丫头才能做的。如今,居然让一个才几岁的小丫头来做。姨娘这心里在想什么。胡闹到这一份上!不过,她还是眉色不动地端站在那儿,象是浑不知道梳头是一等一的大事儿一样。
“喏……”
沈香碗深吸了口气,长睫轻扫,掩去了大眼中一闪即逝的惊喜。很好,第一步抱住梅姨娘的腿,才能入府不受普通奴才的欺凌……
小姑娘轻手上前,抓过梳子,贴着头皮一梳梳到底,力度,居然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的让梅姨娘微眯着眼,常年严肃着的面孔,这会儿也放松下来。
“含笑呵,这小丫头片子,比当年你第一次为我梳头还要到位呢。”
一边的含笑也是好奇瞧着这小小人儿认真替她梳头,小小人儿,一梳梳到底。且,都是贴着头皮,一下一下,严肃紧繃的小圆脸儿,看着就象是在做一件极重要的大事情一样。她看到最后笑着点评,“确实是有模有样儿的,看小家伙的样子,就象是严肃对待大事情一样。为人奴才,当如此为主子分忧才好。”
沈香碗后退一步,对含笑恭敬有加回复。
“回夫人,含笑姐姐,替主子做事,自当无小事。桩桩件件,丫头都须得尽心尽力才好,若不然,主子们花大价钱养着奴才做甚。”
梅姨娘听的暗自点头。是个明理儿的,难得的是,小人儿年纪还不大,成长性真是太多了。
含笑也是越瞧她越欢喜。若是旁人在梅姨娘面前这般讨了喜,她尚且会觉得这是争宠了。
可这样一个小人儿,她怎么也厌恶不起来。相反的,还有几许淡淡的怜悯。毕竟,小儿为奴,且据说是一介狂事的官家出来的,到也是个可怜见的。
“到是个乖巧的,不过,姨娘得好心提醒你,我呀,也只是府里的姨娘,可不是什么夫人。若是教旁人听去了,怕又得挑你刺儿。”
沈香碗长睫轻扫,胖乎乎的手儿轻执着梳柄,福了福,“喏!丫头记住了,人前定不会胡乱叫错,平白让人挑了刺儿去。但在丫头的这儿,姨娘就是夫人般的存在。”说着,她比了比自己的心脏处。
梅姨娘噗地笑出声来,轻轻戳了她额角儿一个。
“真真是个鬼灵精怪的,难怪入了冥儿那顽劣孩儿的法眼,丫头,可是想到姨娘身边来?”虽则是这般问话,然则,她微眯的眼,却是掠过一道精光。
含笑内心微凛。
感情,从头到尾,姨娘这都是在试探胖丫头啊。
小丫头若是欣喜若狂,便意味着她极有可能是她人派来的探子。且,是针对梅姨娘而来。
若是不愿意,这更不合理。以这丫头的脑子,哪会不知道,梅姨娘是这一行里面最有权势的。这样的问题,若是她八岁的时候,可能圆满答好!
一时间,含笑有些怔忡。那眼儿,就直直瞧着小胖丫瞧。
令她意外的是,小人儿却是冲梅姨娘深揖一礼,抬头,面上有着淡淡的欣喜。一双眼睛,明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丫头从内心来说是愿意的。然则,这起事情,自是夫人和含笑姐姐安排妥当才好。此事,由不得丫头来选择。被公子挑的时候,之所以会提那个不情之情,实是在被人训练的时候,爷爷曾经关照过我好多回。老人家纵然不是丫头的亲爷,却也胜过我亲爷了。想着老爷子也要被人售卖为家奴,便厚着脸皮恳求了公子一会。那会儿便是失礼,现在,岂能再任性自我挑选出处。”
小丫头咬词清楚,一言一句说字正腔圆。旋即又严肃着,“但就算是今天不会被姨娘安排来,丫头也会努力做事,尽量来到姨娘身边,为姨娘做事,讨你开心,不要你象现在这样郁郁不得欢。”
不得欢!
梅姨娘蹭地站了起来。优雅从容的精致面容,在瞬间变色,漂亮明艳的眸瞳染上了戾色。
“大胆奴才!谁给你的狗胆,下去掌嘴!”她怒斥。
“还不向姨娘请罪。”含笑吓的面色剧变。姨娘这些年不得宠,是府中人尽皆知的事儿,但这样的事儿,纵然心里知道,也不是一芥奴才丫头可轻易说道出来的。
这小人儿,今天怕要有血光之灾了……
沈香碗回身,看着小娃手腕上的那套珠子,瞳孔微张。阳光下,小娃手里的珠子散发出耀眼的红。白玉珠镶嵌着暗红的那种,光滑,玉润,略识货的人,便知道这腕珠不简单。
“为什么?”
小娃眼神凄然看向远处,那儿,是今天沈香碗解救她的地方。
他唇形蠕动,却只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我知道了。”
没有再多说,沈香碗上前撸过他手上的珠子。在褪下的瞬间,小娃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把抓住了腕珠。
接收到沈香碗漆黑瞳孔慢慢扩散的嘲笑时,又曲了曲指头缩回小手低头嘶声呓语,“你……带走吧。”
说完,小娃转身,一拐一拐地往屋里去,最后,越走越快,似乎怕人从身后把他拽回来一样。
手,慢慢攥紧手里的腕珠。
哪怕才从小娃手腕上褪下来,可这珠子仍然沁凉入骨。
珠子入手略沉。
粒粒晶莹剔透,只是摩挲着,便觉得心静气宁。
不用多想便知道,这一串珠子的功效,怕是极为不凡。
至于材质,就算沈香碗也没能认出来。
“到不是个蠢的。”
嘀咕一声后,沈香碗心情沉重转身去找了那个统管新进小厮的李管事。
到的时候,李管事正在屋里享受着小厮们的殷勤侍候。
有个七八岁的娃子手不稳,才把茶颤了一些。便被那李佳笑着狠狠一腿踹到地上。反身,搂着刚才偎依在他怀里的小娃亲了一嘴,“看看,这就是不上进的奴才的下场。”那小娃吓的面色惨白,被李佳又趁机摸了一把。
地上,可怜那小娃抽搐了半天后,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就跪趴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
沈香碗无视这一切,微笑着把手里的那串腕珠呈了上去。
“李叔叔就是个有福相的,府里的夫人奶奶们,无一不夸奖你老。就算是嬷嬷婆子们,更是个个都说道你老最仗义,也最有祥云福气。”
她小嘴巴不断说着好话。
那李佳笑眯眯的看着极和善,呵呵笑着,接过那串腕珠。
“到是个不错的物件儿。你一介奴才,才来不久,便得了如此的赏赠,想来,是有了大的机遇罢。”
“呵呵……所以说这一切都李管事的福泽加身的缘故。若不是前些时候可巧遇着了你老,丫头何来这般福泽呢。既然是讨了管事的福,自当是把这运转回给管事的才好。”
“哈哈……”
这一下,李佳是真听的高兴了。
他伸手,摸着沈香碗的小脑袋,伸手拧了拧她的胖脸蛋儿,眼神,划过一丝兴味,往她下巴下扫去……“说吧,想求李叔叔何事?看你这小胖子是个讨人喜欢的,李叔叔我今儿就开个例儿,为你通融一番。”他胖眼睛微眯着,精明的让沈香碗心里发颤。却仍强自打起精神嘻笑着。
“事情是这样的,其实这珠子呢,不是我讨来的……这一点是我欺骗了李叔叔。原是那总与我做对的一个丫头,她有个弟弟在你手下当跑腿的。好象天生身子骨儿有些弱,所以……”
她这一提,李佳就知道是谁了。
“你是说那个新来的病弱啊。我还寻思这几天不行就弄走得了。既然你这丫头带了人情来求,我且看在你乖巧的份上,就……”
他不再说下去,只拿眼瞅着沈香碗。
沈香碗赶紧凑过来。
“就烦请李叔叔安排一个不得宠的,也极不讨人注意的某位主子的院里。和我做对的那丫头说了,但凡保着那小子的命儿,她也就没旁的要求了。”
李佳看着手里的腕珠,再惦了惦。
确实是串好珠子。
“安排到不容易被打扰,极易被忽视的少主子的身边……”
李佳笑了。挥手,“丫头,且下去吧,李叔叔自有安排。”
听他说来,沈香碗又笑着奉承了一番好话,这才有意无意地说这一次狠狠敲诈了那坏丫头一笔云云……
被她绘声绘色说到那坏丫头变脸的样子,李佳哈哈直笑。
等到沈香碗起身离开后,李佳才敛笑,“到是个有点儿意思的小丫头,我到想瞧瞧,你能走多远。”这丫头,还有那个才进来的月丫头,一瞧就不是个笨的。对于机灵的,又懂事儿的人才,他还是会给几分人情的。
展开手里的腕珠,越是详细研究,越觉得这珠子不凡,他又有些意动。“来人,把新来的,那个叫什么全子的娃给本管事叫来。”
是夜,沈香碗怀里揣着一块包头,还有一点肉片儿皱眉,还是往明榭苑去。
小九一个人呆在黑暗的屋里面,眼睛紧闭着,想要拒绝那些老鼠啃噬木头、骨头的尖利声音。
“嘶……”
“嘶……”
可任他怎么捂住耳朵,这些刺耳的声音还是不断传来。
“卟擦……卟擦……”
老鼠牙齿啃在骨头上的声音,令他想起当初最疼他的嬷嬷死后,没有人掩埋,好多老鼠趴在她身上,一直啃噬血肉和骨头的声音……
“不……不要……走……”
他尖叫着挥赶,有一只老鼠受惊嗖地窜到他脚下。
“啊……”
他受惊赤脚想跑出门,却被地上的不明物件绊倒。
“嬷嬷……”
瘦弱的小在地上疯狂抓扯,想要扯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只手在这时候把他搀扶起来,“怕什么!”
沉稳的,略冷的声音,却令他快速安静下来。
他呼呼喘息着抬头,任由她把自己扶起来。
沈香碗扫一眼那些还在四下逃窜的老鼠,以及,屋里的一股秽气。
皱眉心叹,这真是一个可怜可悲的少主子。估计,偌大的府里也就是他才这般凄凉。
难怪人说落魄的主子不如奴,在大户人家,象九公子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唯一的。
“把手洗了,身上收拾干净,些许个小东西,你越是怕它,它就越是跳的欢,啃的凶。人至善被鼠欺,人至强,敌自退。”
小九呆呆看着她,藏在那绺乱发下的明亮大眼睛,流露出一丝恍然,又有一丝愤怒。不露声色把他这些收入眼底,沈香碗暗自吁了口气,这小儿虽然话少,但脑子并不笨。
沈香碗细心替他把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后,这才从怀里把一些藏起来的食物取出来。
“饿了罢!且吃一些。”
小九欣喜接过食物,疯狂咬食着。看他吃的狼狈的样子,不难猜测出,这些日子,怕是一直没吃饱过。
小九吃完后,就任由沈香碗开始替他收拾身体,解开衣服,为他清洗小身子骨。
却发现瘦弱的身上伤痕累累不说,青紫肿胀也布满了全身。她手指落在他身上,小家伙就会颤抖几分。
暗自攥了手,她肉乎乎的手,在他后背,身上或重或轻地搓揉着。
小儿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慢慢倚到了她肩膀,并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看着他甜美又安静的睡颜,沈香碗眉色一冷,突然伸手狠狠搓他的脸……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