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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 全集

李卿落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李卿落捂着脸:“嬷嬷,奴婢前两日跌了一跤,把脸都给摔变了相。嬷嬷不认得,也正常。而且奴婢就是个粗使丫头,平日都在厨房里忙活。”李卿落自己也没想到,她编起瞎话来会如此得心应手。而那嬷嬷竟然真的信了。“前两日,是听见厨房那边有个姓楚的丫头回了一趟家去,就是你?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这两日就别去主子跟前晃了!快跟我进去!”李卿落跟着混进了允王别院,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和嬷嬷分开后,为了谨慎行事,她转了好一会儿还是摸到了厨房那边去。厨房的人本就很多,见到一个容貌不扬的丫头也未多想,直接就让她上手做事了。李卿落加入其中,井然有序的忙活,本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可以脱身去找一找那刘金枝,却不料那会儿遇到的那个嬷嬷,竟又来了。她一眼就看到...

主角:李卿落庄魏   更新:2024-11-23 16: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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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庄魏的女频言情小说《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 全集》,由网络作家“李卿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卿落捂着脸:“嬷嬷,奴婢前两日跌了一跤,把脸都给摔变了相。嬷嬷不认得,也正常。而且奴婢就是个粗使丫头,平日都在厨房里忙活。”李卿落自己也没想到,她编起瞎话来会如此得心应手。而那嬷嬷竟然真的信了。“前两日,是听见厨房那边有个姓楚的丫头回了一趟家去,就是你?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这两日就别去主子跟前晃了!快跟我进去!”李卿落跟着混进了允王别院,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和嬷嬷分开后,为了谨慎行事,她转了好一会儿还是摸到了厨房那边去。厨房的人本就很多,见到一个容貌不扬的丫头也未多想,直接就让她上手做事了。李卿落加入其中,井然有序的忙活,本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可以脱身去找一找那刘金枝,却不料那会儿遇到的那个嬷嬷,竟又来了。她一眼就看到...

《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 全集》精彩片段


李卿落捂着脸:“嬷嬷,奴婢前两日跌了一跤,把脸都给摔变了相。嬷嬷不认得,也正常。而且奴婢就是个粗使丫头,平日都在厨房里忙活。”

李卿落自己也没想到,她编起瞎话来会如此得心应手。

而那嬷嬷竟然真的信了。

“前两日,是听见厨房那边有个姓楚的丫头回了一趟家去,就是你?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这两日就别去主子跟前晃了!快跟我进去!”

李卿落跟着混进了允王别院,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和嬷嬷分开后,为了谨慎行事,她转了好一会儿还是摸到了厨房那边去。

厨房的人本就很多,见到一个容貌不扬的丫头也未多想,直接就让她上手做事了。

李卿落加入其中,井然有序的忙活,本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可以脱身去找一找那刘金枝,却不料那会儿遇到的那个嬷嬷,竟又来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李卿落。

“你,跟我来。”

李卿落站了出去,听嬷嬷的话,端起一份做好的膳食,跟着后面离开了厨房。

李卿落心道:还好刚刚来了厨房,不然这嬷嬷再来时却不见她人影,定会引起怀疑,反倒麻烦了。

李卿落一走,厨房众人才面面相觑,有人发出疑惑:“这谁啊?”

“咱们厨房有这样一个丫头吗?”

“那脸瞧不出来,莫不是楚楚?”

“那贱皮子一向话多,今日却一句话也未说过,是她吗?”

同李卿落一起捧着膳食的,还有另外两个嬷嬷自己带来的人。

李卿落一路也不敢问话,只能低着头听她们说。

“那妇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隔几日就来打秋风。姑娘也不见她,但她自己却好意思,每回来又吃又拿的,还叫咱们伺候她!真是恶心极了。”

“可不是?她还真把自己当半个主子了,回回都在咱们面前摆谱儿,真是令人厌烦。呸!”

说着话,一个婢女重重吐了一口唾液在膳食上。

另一个立即跟着做了,前面的嬷嬷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头也没回。

两个婢女一起吐了口水,还回头看向李卿落。

好似她不这么做,就不合群,是个会告发她们的异类!

李卿落心里猜到她们说的就是刘金枝。

所以,微微一笑,自然是配合的跟着同流合污了。

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刘金枝果然正坐在里面,还享受着让人捶背捏肩的伺候。

李卿落进去后,低眉垂眼的跟着她们将饭菜都摆上桌,看着刘金枝津津有味地将所有饭菜都给吃了下去。

“嗯!好吃好吃,果然还得是得我们珠儿这里的饭菜,才是这金陵城里,最美味的!”

肥胖的手,一手握着肥腻的鸡腿,一手将鲍鱼不停的塞进嘴里,吃得满脸都是油腻。

一旁的一个婢女,都险些看吐了。

吃完后,刘金枝还闲情逸致地剔着牙,让人伺候给她洗手漱口。

李卿落看着想笑。

看来这刘金枝这几年也过上好日子了。

刘金枝比李卿落大了十岁,她就是当年亲手交换了李卿落和李卿珠身份的接生婆刘老婆子的亲生女儿,也是李卿珠的亲姑姑。

李卿落幼时,可是受尽了刘金枝的虐待和辱骂。

她将自己所有的活儿,几乎都丢给了李卿落。

洗衣服,捡柴火,做饭,下地,打草……

李卿落若是稍有反抗之意,她就指使家中其余孩童,一致欺负打骂李卿落。

并会恶人先告状,去刘家大人跟前污蔑李卿落未曾做过的事。

李卿落自然又会遭到一顿毒打。

好在,五年前这刘金枝就离开了刘家村,这几年再也没有回去过。

听说她嫁了个屠夫,日子过得还算富庶。

如今瞧来,她哪里只是富庶?

怕是已经认了李卿珠这个亲侄女,过上更上一等的生活了。

“你,给我捧杯茶过来。”

刘金枝突然随手一指,指在了李卿落身上,并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她打了一个饱嗝,嘴巴里的味道,顿时弥漫的四周到处都是。

其他人都明显的皱起了眉,还有人扫了扫鼻前的气息,唯有李卿落早就习以为常,听话的走过去并给她斟茶。

刘金枝知道这些人都嫌弃自己。

但就算如此,她们又能将她如何?

她可是珠儿的亲姑姑!

刘金枝喝了茶,口中弥漫着清香,让她舒服的眯了眯眼。

她看着眼前皮肤有些黑,面容清淤丑陋的女子,便想到了那惹人厌弃的刘草儿。

听说她也回到李家去了,不知自己上门,她还认不认自己的这个姑姑?

正想着,一旁的嬷嬷皮笑肉不笑道:“刘娘子,姑娘吩咐了,她今儿不得空见你。所以用了膳后,您还请自便离开。”

刘金枝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又空没!?”

她满脸怒气,“回回来,回回都没空见我。我自己寻她去!”

刘金枝气得站起身就要往外冲去,嬷嬷立即使了个眼色,四五个丫鬟赶紧扑上前就将刘金枝死死按住。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小心我告到珠儿面前,将你们的皮都给扒了!”

嬷嬷冷笑:“呸!要不要脸?还胆敢叫姑娘名讳,什么东西?姑娘不肯见你,你还偏偏隔两日就来又吃又喝又拿的,真当自己是这的主子了怎么着?”

“姑娘念着一点情肯打发你,你若还不知趣,小心哪日丢了命,自个儿还不明白是为何……”

嬷嬷的话让刘金枝狠狠打了一个摆子。

“你、你敢……珠儿,珠儿!我要见珠儿!珠儿,我可是你亲姑姑呀,珠儿你快来瞧这些该死的贱奴是怎么对我的——唔——”

刘金枝被捂了嘴,几个丫鬟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赶紧趁机在她身上又掐又抓的,刘金枝如今吃的丰满的身子被死死压着,根本无法轻松动弹,只能任由她们下黑手。

嬷嬷只当没瞧见。

整个院子,也就李卿落站在一旁,像看戏似的。

虽不动手,但却满脸热闹。

嬷嬷正想开口问她什么,院外又急匆匆来了一个嬷嬷。

“赵嬷嬷,快!爷回来了,姑娘那边让赶紧上爷都爱吃的热菜。还有,奉菜的人,条儿不要太顺了……就她,她这样的便行。”

那嬷嬷手一指,便又落在了李卿落的身上。


她言尽于此,说完转身背着手就快速离开了这里。等庄家的人再次找来时,庄魏失魂落魄的靠坐在水缸旁,犹如一条丧家之犬。

此刻他脑海里,全是那双,过于明亮的黑眸。

他竟骂他,是废物!?

庄魏此生都未曾受过,此等侮辱!

李卿落终于来到西市,转了两圈后,她才选了最小的一家打铁铺,并走了进去。

“店家,我想打样此物,不知你可否能做的出来?”

李卿落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递给走出来的打铁壮汉。

那汉子赤着油光黑亮的上半身,李卿落尽力让自己的视线落在那汉子的脸上,并竭力稳住自己的呼吸,不让对方看出自己有一丝不自在的异样。

李卿落自己画的图,她想要一把能防身的匕首。

这匕首不能太大,能随身携带。

也不能只是匕首,她想要双头,一端是刀,一端是尖锐的铁杵。

经过上次和李恪川动手,李卿落深刻知道,只是一把剪刀,她并不能护住自己。

所以,她连夜才有了这个想法,并自己凭着脑海中的想象,画了这个东西出来。

原本她心中还没底,却不料那铁匠看到这图纸,眸光竟然亮了一下。

“此物……是小郎君何处得来的?还真是巧妙啊!”

李卿落没想到,自己不过脑海中随意想的,竟然能得人夸赞。

她并未说那是自己所画,只想知道:“能做吗?”

铁匠:“能做!这当然能做,不过要给我三日时间。”

李卿落很高兴,“好!我三日后来取便是。对了,不知要多少银钱?”

铁匠:“二两银子便可!”

李卿落松了口气,虽然并不便宜,但也比她猜想的要便宜的多。

她爽快的先付了一两,另外一两三日后交货再付。

如此说定,李卿落也不再多逗留,立即就回了李府。

三日后。

李卿落如约而至,到西市的铁匠铺取了自己定做的匕首。

这匕首做工精细,看着像把再普通不过的小刀,但刀柄这端亦能轻易推开,里面正是李卿落想要的,同样锋利到能当个武器的铁杵。

付了钱,李卿落正要离开,铁匠却突然开口说道:“这位小郎君,不知你这小刀的图纸,可否能卖给在下?”

李卿落不知,这竟然还可以卖钱?

她想要赚钱,这图纸,自然可以卖。

铁匠伸手请道:“小郎君若是愿意,咱们里面请。”

李卿落看向那黑漆漆的屋内,摇头:“罢了,就在此处说便行,我不进去。”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虽不愿将人想的太坏,但这天底下也绝非那么多的好人。

铁匠也不勉强,拱手道:“我们东家瞧上了小郎君这把小刀,所以想要批量多做一些。不过东家说了,既然是小郎君拿来的,想必小郎君知道画这图纸的人是谁,便想做个生意。”

李卿落:“是我自己画的,你们可以直接与我商谈。”

铁匠看向李卿落的目光多了一分钦佩:“小郎君真是奇思妙想。这匕首,如此精巧,看着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但已算是一把暗器了。”

李卿落:“谬赞,不过是防身的玩意儿。”

铁匠:“既如此,在下也不啰嗦了。小郎君,我们东家愿意出这个数,买下小郎君的图纸,不知小郎君可否愿意?”

铁匠伸出一个巴掌,李卿落心中暗惊:五两银子?这么多?

她还未回应,对方接着又道:“若是五十两,小郎君仍不太满意的话,此事还可商议。”

多少?

五、五十两?

不是五两,是五十两?

当初在刘家时,五两银就能够刘家所有人过活一年了!

而这几日,她已前后几乎攒了快一百两!

今日出门,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了。

李卿落立即就同意了。

一手交了图纸,另一只手接过鼓囊囊的银袋子,并迅速离开了此处。

铁匠捧着图纸回到屋内,走到黑暗处,将之奉给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高瘦黑影。

“少主,那小郎君拿着钱已经离开了。”

黑影抬头,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但露出来的皮肤煞白的像死人一样,唇角更是没有半点颜色。

正值夏日,黑影却仍在烤着炉火,只是浑身仍禁不住的偶尔瑟然一下。

他接过那张画着匕首的纸张,看了一眼,便丢进了一旁的火炉里。

“少主!这……”

这可是五十两银子!

那黑影却道:“难不成,你还记不住此物是怎么造的?”

铁匠低头:“属下自然记住了。”

他只是不明白,少主为何要给那小郎君五十两银子?

便是瞒着做一千把这样的小东西,那小郎君也未必知道。

再说,天下巧合之多,那小郎君便是发觉了,也是找不到说理处的。

黑影只道:“此人贪财,却并不贪心。所以,他必然还会再来的。兴许,他还会带给我什么惊喜呢……咳,咳咳咳……”

李卿落一回到将军府,便先藏好了这五十两银子。

而此刻坐在屋里,她按着还在狂跳的胸口,脑中也确实因为此事而活络了起来。

没想到,不过一张防身武器的图纸,就能换来五十两银子!

而且,那铁匠之意,原本还有更高的价格可谈。

但她并不想暴露自己的紧张,所以见好就收,拿钱走了人。

可若是……她再画出更多的图纸呢?

这些图纸,是否还能卖钱?

或许,是要让对方觉得满意又未曾见过的兵器。

李卿落想去祖母那里,借一本兵器书回来瞧瞧。

刚有这个想法,翠儿便来敲门:“姑娘,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李卿落赶紧洗了一把脸,换了衣裳出门。

“落儿见过祖母。”

李卿落拜见了裴老夫人,看到了一旁坐着的曲氏,她又喊了一声:“见过母亲。”

这还是自裴老夫人回来后,曲氏第一次来给她婆母请安。

与上一世不同,李卿珠的假尸身并未在将军府停放太久,已在昨日下葬。

李卿落在裴老夫人的庇护下,也并未像上一世那般,日日都被李恪川摁在灵堂前跪着烧纸。

就连昨日下葬,裴老夫人也并未出面,甚至整个静慈堂都无人敢来打扰,自然李卿落也得了个清净。

不过她知道,李恪川必定不会就如此算了。

上一世,李卿落被逼在李卿珠的灵前给守灵整整七日,然而李卿珠下葬那日,李卿落被李恪川继续罚跪在已经走了棺材的灵堂前。

他要李卿落,再替李卿珠诵经七日。

“珠儿神魂难安,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李卿落,你必须为珠儿诵经超度七日!若是七日后,她仍未安息,你就再念上七七四十九日。”


李卿落重重点头,“是,祖母,落儿记住了。”

李卿落也未曾想过,一切都要去靠祖母,她知道这世上唯一能靠的,永远只有自己。

裴老夫人问她:“你就不问问,祖母要你做什么事,你就答应了?若是祖母让你做的,并非你愿意或是十分为难之事呢?”

李卿落:“祖母帮了落儿大忙,是落儿欠了祖母。所以无论任何事,落儿都会赴汤蹈火。哪怕杀人放火,落儿也在所不辞。”

裴老夫人竟有几分感动。

不过随即又骂她:“呸呸呸!老身要你杀人放火做什么?老身岂是那种人?”

一旁的张嬷嬷她们都跟着笑了起来。

许久未见老夫人像今日这般情绪激烈,而又鲜活的样子了。

“不过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准备准备,明日,咱们下山。”

第二日。

山上的道士们虽然都有些舍不得裴老夫人和李卿落的离去,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有聚总有散,本是人生常态。

而且,裴老夫人本就从不属于青松观。

离去前,裴老夫人又让张嬷嬷给青阳子送了一百两银子。

青阳子含着泪,不舍的将裴老夫人这座财神婆暂时送走,挥着小手:“善人,要回来阿——”

李卿落回头看了一眼,转身问张嬷嬷:“他便是青阳子?怎会如此年轻?”

瞧着也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而且穿着一身道袍,仙风道骨的样子竟有几分俊美。

张嬷嬷:“就是他,不是个太正经的道长。”

刚说完,路岔口,竟遇上了一行人。

李卿落上了马车陪裴老夫人,便听到张嬷嬷过来说:“老夫人,是苍松后山小院住的那位贵人。贵人说昨儿个咱们送去请罪的东西收到了,问老夫人若是不介意,可以与咱们同行进城,护送咱们一趟!”

李卿落眉眼低垂。

昨日李恪川又来道观大闹了一场,到底又扰了那贵人的清净。

就连祖母对那边似乎也是有几分忌惮的,所以立即让张嬷嬷亲自带着杜游画圣之作,送了过去当作赔礼。

昨日李卿落出门撞见了张嬷嬷,才知道此事。

听说对方也不推诿的就收了下来,今日看来,他对那请罪的东西倒是很满意。

李卿落未曾读过书,更不知道杜游是谁,但想必是很名贵的东西,不然只怕事情不会如此善了。

裴老夫人连忙回话:“你去回话,说那便叨扰麻烦贵人了。”

裴老夫人没有客气,两队人马,一前一后的便同行了起来。

李卿落没有试探关于那贵人之事,这让裴老夫人很满意。

她轻轻拍着李卿落的手,突然叹道:“你若不是被那歹妇换了身份,自幼能在金陵长大的话,定然是个极其出色的女娘。”

李卿落望着裴老夫人,心中狠狠一动。

无论前世今生,这还是第一个,为她被换了身份而感到遗憾之人。

祖母,她是真心的,为自己这个孙女而感到一丝心疼吧?

“祖母,或许……这一切都是孙女的造化。”

裴老夫人:“那也不是你那蠢爹笨娘就此放过那刘家人的理由和借口!真是糊涂。敢做出换了千金身份之事,这毒妇乃至她家人,都该是杀头之罪,他们竟然为了那野种,不予计较,真是一门子蠢货!”

李卿落:……

祖母骂起人来,还真有几分痛快。

李卿落暗暗记在脑子里,学在心中。

不过,今日总算要进城了。

就是不知上一世,李卿珠安排的自焚戏码,是否还会上演?

那日自己没有立即回府,定然是打乱了李卿珠的计划。

不过她的自焚能做的天衣无缝,让整个李家的人都没有发现真相,想必也是计划的十分周详,必然不会轻易放弃。

呵。

若她不再自焚假死,李卿落还不知这戏该怎么唱下去呢。

就是要死。

死了,就让你再也不敢活过来!

她眸中透出一股狠意,裴老夫人无意瞧见,正是疑惑时,突然马车颠簸,祖孙俩竟摔抱在了一起。

李卿落连忙扶着裴老夫人关切问道:“祖母,您没事吧?”

张嬷嬷在外大喊了一声:“老夫人小心,有劫匪!”

劫匪?

李卿落脸色立即大变,并一把将裴老夫人护在身后。

“祖、祖母,我们定然不会有事的!”

那贵人虽然只有几个人马,但嬷嬷她们好像都有些身手。

不过,大家都是老弱妇孺的,若是劫匪数量众多,必然也难对付。

一想到此,李卿落也有些害怕起来,但是却始终将裴老夫人护在自己身后。

连她自己都忘了,裴老夫人当年可是叱咤战场的女将军。

外面打斗了不过一会儿,声音就静了下来。

裴老夫人拍拍李卿落的肩,“好孩子,陪祖母下车去瞧瞧。”

李卿落虽然手都在抖,但却还是咬紧了牙绑搀着裴老夫人,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

马车外,地上横尸遍野,竟然有十数个劫匪!

不过,现在除了其中一个还被揪着问话,其余的都已经死了。

但就在这一瞬间,余下的那个劫匪也被瞬间割了头颅。

瞧着杀人的,都是那贵人几人,张嬷嬷她们兵器上连血迹都未沾上。

李卿落撇开头去,不想多看。

却在扭头时,突然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

那眸子,像毒蛇。

黑的深邃,闪耀着一抹寒光,藏着森森的冷意和杀气。

李卿落不由自主,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大胆!竟敢冒犯当今肃王之貌,看我不挖了你的狗眼!”

一个近侍厉声呵斥,抬手做了一个挖眼的手势就冲李卿落扑了过去。

“祖母!”


她的干脆和洒脱,让张嬷嬷实属意外。

这个姑娘,仿若变了一个人般。

刚去那山里见到她时,许是因为常年劳作和被折磨的缘故,她整个人瞧着,都有些木讷。

如今,这样子瞧着像是越来越灵光了?

张嬷嬷呵呵一笑,“这里面兴许有什么误会呢?让老奴先拷打拷打这些刁奴!”

张嬷嬷又亲自回去了一趟。

再回来时,这些挨了板子又继续被上刑的人也松了口了。

原来,他们确实接了将军府家主的口令,让他们来青松观,将迟迟未归的二姑娘给请回去先与家人团聚。

只不过,他们又得了大公子的亲口吩咐,说这二姑娘让一家子人都等她属实太不像话,所以要给她一些颜色瞧瞧,也不必和颜悦色的请了,直接绑了回去就是。

所以,他们才敢如此行事。

李卿落委屈且茫然的听完这些话,当即落了泪。

“真是我亲生的哥哥,说的这种话?”

她做出一副委屈茫然,且又难以接受的样子来。

张嬷嬷瞧了,都为她感到心疼。

心里也气的要命:这大公子也太不像话了!真是失了体统,这天下岂有这样对待亲妹妹的哥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又传来别的响动。

张嬷嬷叫人去瞧瞧怎么回事。

下人很快过来回话:“嬷嬷,是苍松后山那边的贵人过来说,说咱们这边吵着他了。让咱们快些将此事处置,不然他可不会给好果子吃……”

下人脸上都带着惊慌之色,一旁的李卿落心中疑惑:苍松后山,住着贵人?

会是谁?

让祖母的人都如此忌惮!

李卿落来青松观也有好几日了,不过她很听话,没有到处乱逛乱闯过。

但她现在很想打听一下,苍松后山那边的情况。

张嬷嬷一拍腿:“哎哟,这位祖宗可惹不得。你快去回话,说咱们这儿立即便会处理好,绝不会再打搅了贵人的清净和修养。”

等人急匆匆去回话,张嬷嬷扭头压低了声音,气哼哼的冲着将军府的下人开口又怒道:“我瞧你们就是满口喷粪,污人清白!大公子岂会说这种话,做这种事!?既然你们今日拿不出腰牌来,绑了人,那就是匪徒!”

“来人,把这些混账都扭去官府,也别等了,现在即刻就送去!”

“是!”

几个仆人上前来,抓起地上那些喊着求饶的,堵了口,立即就走。

院子里很快就恢复了清净。

李卿落还一副天真样子的问张嬷嬷:“嬷嬷,他们……或许真是假冒将军府的人,也不定吧?”

张嬷嬷怜惜的拍拍李卿落的肩:“姑娘,你心里明白……若他们是呢?大公子得罪了你,你今儿选择报官,也算是得罪了他了,你怕不怕?”

得罪他李恪川?

李卿落心中只有冷笑。

上一世自己可没有得罪过他,他还不是厌恶自己至极,想着法儿的折磨她这个亲生的妹妹?

表面上,李卿落只苦笑着摇了摇头:“怕?我本就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

张嬷嬷笑了:“谁说姑娘是孑然一身了?走吧,老夫人要见你。”

李卿落抬头,满脸惊喜。

“祖母,真的肯见我了?”

张嬷嬷微笑着点了点:“难不成,老奴还能骗你?姑娘请跟我来。”

李卿落赶紧整理了一下仪容。

她的衣服布料并不算好,不过是干干净净。

头上也没有任何的珠钗首饰,只一根麻花辫,发质瞧着也算不得多好。

皮肤麦色,还有些粗糙。

常年的风吹日晒和辛苦劳作,让她虽然有一身的力气,但却称不上什么漂亮的女娘,只一双眼睛异常的明亮有神。

说她是将军府最粗鄙的女奴尚且都不会有人相信。

将军府真正的嫡女千金?

裴老夫人盯着眼前跪着的女娘,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张嬷嬷见状,立即挥手带着莺儿她们都退了下去。

堂中再无旁人了,裴老夫人才问李卿落:“说吧,你究竟为何非要见我?”

李卿落望着裴老夫人,她也在心中惊叹。

没想到,祖母这么年轻?

与她想象中的样子,实在大相径庭!

祖母虽然已经有五十多岁了,但她脸上的皱纹实在是屈指可数,头发也没有几根白色的,而且就算是上了年纪也不难瞧出,她曾经定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英雄!

容颜依旧英气不减,气质不凡!

祖母竟是这样的。

这让李卿落对祖母,竟有一丝不同的孺慕之情。

她曾经,也是大梁朝,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吧?

真可惜,嫁到了李家。

“你盯着我作甚?”

裴老夫人没有等到李卿落的回话,见她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虽然没有恶意,但仍让裴老夫人不甚自在。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猜测自己是否实在是太老了?

却听李卿落说:“祖母气质非凡,孙女实在仰慕,所以一时看失了神,还请祖母勿要见罪。”

裴老夫人听了一愣,半响后‘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仰慕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老夫人笑着笑着,一阵心酸。

她与儿子的冤孽,孙辈又有何辜?

所以,在李恪川和李卿珠幼时被李朝靖夫妇带上山来,说是拜见祖母时,裴老夫人虽然未见儿子媳妇,但却见了李恪川兄妹。

李恪川还算端正有礼,但那李卿珠却让裴老夫人很是不喜。

她小小年纪,一进堂屋,一双眼睛就东转西转的到处打量,见长辈也不老实站着,浑身扭捏。

眼里写满了算计,身上刻着做作。

当着自己的面,还在李恪川跟前装的像个柔弱的小白兔的,但是下人回来却说,她转头就将廊下自己养的猫给踹了几脚。

呵,真是一朵柔弱的小白花阿。

和那邓氏的做派倒是挺像。

而李家男人,都吃这一套。

所以,裴老夫人后来再也没有见过李卿珠。

自己不见李卿珠,李恪川便也渐渐不想来了。

他对自己,也只有应付和不耐烦,甚至还因为自己这个祖母不见他妹妹,好似还心生了不满。

这等勉强的行为,裴氏又怎能瞧不出来?

不想来,那以后就都别来了!

真当她裴金枝稀罕?

都滚吧!

果不然,那小白花就不是李家的种。

难怪自己当初瞧她第一眼就不顺。

反倒是这丫头,虽然被恶人折磨成这副样子,但骨子里倒还有几分不同的样子。

能坚持这么几日,非要见到自己这副诚心;

面对将军府的刁奴也能临危不乱,还敢选择报官,似乎鱼死网破的想要与她阿兄抗争……

呵,不管她是蠢,还是心有算计,都让裴老夫人有些意思。

李卿落哪知裴老夫人怎么想?

她此刻只觉得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所有的心思,已经无所遁形。

所以,裴老夫人再问她究竟是什么心思时,她张口就老实说:“孙女想请祖母,同孙女一同下山,进金陵,回将军府!”


李恪川只觉今日真是倒霉透顶。

他是听闻李卿落上了艘船,所以才想来瞧瞧,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勾当!

却没想,碰上莲花教那些人在此闹事。

他被人认出来身份,自然要出面去平息这场祸乱。

没成想到,竟然还会碰到一个疯子!

那疯子明明是冲着莲花教那些人去的,却给了他胳膊一刀。

若不是李恪川躲避的快,今日怕就不是这点皮外伤了。

就在李恪川怀疑那人是故意为之时,他竟然跪地说:“李少将军请恕罪。卑职乃禁卫军杨大郎,今日沐休来此听戏却不想碰到此祸乱,刚刚杀红了眼才误伤了少将军,实乃情况之外。”

“卑职愿全权负责赔罪,给少将军医治!”

说完,那疯子竟真的当众掏了一锭银子出来。

李恪川脸上险些挂不住。

谁要他那几两破银子?他更想要他的小命!

但周围全是百姓在围观,其中也不乏不少熟识的贵门子弟看热闹,李恪川自然无法发作。

只能说了声:“无碍,一切都是为了百姓。”

然后转身迅速离开了戏船。

上岸后李恪川才想起,今日怕是找不到那李卿落了。

近侍捂着脸低下头去,“公子恕罪,是属下失职。”

实在是戏船那边出了乱子,整个街上混乱不堪,根本寻不见人。

盛怒中的李恪川,不经意地瞥向河中正停泊着的一艘小船。

那船开着小窗,一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一晃而过。

“珠儿?”

李恪川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停了一瞬。

青天白日的,他怎么会见鬼?

不过,那确确实实就是珠儿!

李恪川情不自禁的向前走去,本想再去探探,那窗却已重重合上。

一个熟悉的身影恰在那时登船,是允王!

李恪川如遭雷击般的僵站在原地,脑中一片混乱,还未弄清这是怎么回事,那船却已经开走。

李恪川恨不得冲上前去弄个清楚,脚步却像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

他一脸失魂落魄,神情喃喃:“不,那定然不会是珠儿,一定只是我眼花了……”

可心中一团乱麻,那怀疑生了根,便再也去不掉了。

“姑娘,娄姨娘她们母女俩,明儿就要进城了。可要将她们安顿在外面的客栈里?”

邓嬷嬷来到红枫馆后,给李卿落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六年前同时离开将军府的两个姨娘。

据悉,这娄姨娘还是曲氏的陪家大丫鬟。

当年,在曲氏怀李卿落的时候,偶然机会爬上了李朝靖的床。

事后,娄姨娘也怀了身子,曲氏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这才将其抬成了姨娘。

不过,那一胎听说还未生下就没了,此后娄姨娘也并未多得宠,又过了好几年才又怀了一胎。

但是就在六年前,娄姨娘腹中孩儿还未生下时,娄姨娘和郑姨娘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竟一起被赶出了将军府。

听说她们二人一起被赶去了千里之外蜀地的一个庄子里。

这算是发配,此生不许回来的意思了。

而且郑姨娘在途中突然失踪,且生死下落至今不明。

就连邓嬷嬷至今都还未找到她的半点踪迹。

所以李卿落让邓嬷嬷派人暗中去属地将她们接回来,邓嬷嬷也只能先将娄姨娘母女接回来。

李卿落:“金陵城里,人多眼杂。还是让她们先不要进城,不如就去青松观待着。”

“嬷嬷,劳烦您将她们二人安顿好,不要受了委屈。”

邓嬷嬷:“此事老奴省得。不过姑娘,您……不见她们?”

李卿落坐下提笔练字:“到了时候,自会相见。”

中秋那天,还是曲氏的生辰。

到时,希望她今世备的这些大礼,他们都会喜欢。

眨眼间,时光流逝,很快就到了中秋这一日。

将军府门前,车马络绎不绝,热闹非凡,宾客接踵而至。

李朝靖和曲氏早些天就来请过裴老夫人,说中秋这一日包括曲家,还有满金陵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来将军府做客,还请裴老夫人能出去主持大局。

裴老夫人没有办法,只能出山。

倒不是给自己那蠢儿子面子,而是她不想被人在背后说她,明明已经重入红尘,却还在摆什么架子。

她裴秀珍要让整个金陵城的人都知道,如今将军府,是她握在手里的。

李卿落一早起来就先去静慈堂请过安了。

陪祖母吃过早食后,便又回了红枫馆。

她扯了个自己身上长了红疹的谎,就说今日不出去了。

李朝靖和曲氏巴不得她如此,毕竟一想到她又黑又干巴,实在拿不出台面的样子,是恨不得将她锁起来的。

上一世,他们确实也如此行事,那日连饭菜都没派人给李卿落送一口。

今天李卿落自愿不出门,这反倒还让他们省心了一件事。

只是他们夫妇二人都已经有两个多月未曾见过李卿落了。

所以并不知晓,如今她的容色和气质,都早已今时不同往日。

而裴老夫人,明知道她是扯谎的,也宠着她。

“你不想去,祖母也不逼你。只是你要自个儿在红枫馆待着,不要乱走。”

“等晚点,祖母去陪你吃月饼!”

李卿落刚回来才坐下,邓嬷嬷就来禀道:“姑娘,奴婢按您的吩咐,昨儿晚上就接了娄姨娘娘俩进城来了。”

“再等半个时辰,门口正热闹时,她们二人就会出现,来给夫人贺寿了。”

李卿落:“后角门那边可安排好人手了?”

邓嬷嬷:“是。已经放了那女娘进府,一会儿就会传来好消息的。”

李卿落:“那就麻烦邓嬷嬷多去盯着点儿前面的情况。有任何热闹的,都传回来给我们听听。”

邓嬷嬷笑笑,赶紧又退了出去。

只是心里却有些打鼓。

姑娘今日这些计划安排,老夫人都不知道,希望到时不要吓到老夫人才好!

邓嬷嬷一走,李卿落便让翠儿去将她昨日就准备好的一些做月饼的食材拿到院子里去。

三人便开始一起做月饼了。

“今日我准备了肉馅,鲜花馅,还有果子馅,枣泥馅儿,红豆馅儿,绿豆馅儿。你想吃什么?”

雀儿听着竟然有这么多口味,不自觉的狠狠咽了口口水。

“姑娘,奴婢想吃绿豆和肉馅儿的!”

翠儿端着食材走出来,听到这话笑道:“姑娘还准备了桂花酒酿呢,你喝不喝?”

李卿落喜欢钻研吃的。

所以,这两个月在红枫馆的小厨房,也没少自己动手。

这可把雀儿她们的胃口都给养刁钻了。

听到桂花酒酿,瞬间眼珠子都亮了起来。

“姑娘,我要喝原浆的!”

李卿落拍了一下她额头:“我要做酒酿小汤圆,你不许贪杯!”

这边主仆三人打着笑闹,另一边,李家的大门口,今日宾客如云,好不热闹。

门前就连车马都停不下了,小厮忙得晕头转向,赶紧将马车向后巷迁移。

然而就在这时,一对格格不入,且风尘仆仆,满身朴素打扮的母女二人突然窜了出来。

管家和家丁还来不及将她们赶走,就见母女二人已齐齐一桩竟对着大门方向跪了下来。

“妾身娄氏,特从蜀地携姑娘回来,给家主老爷,主母太太请安,恭贺太太寿辰安康!”

说着,她将身上唯一的包裹在地上展开,然后从其中拿出自己准备的贺礼:一副绣满了‘寿’字的长褂。

并将其高高举在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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