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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全文免费

明月落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刘氏不受宠多年,生下顾嘉顾敏之后,就再没怀过孩子。伯府几个孩子都是姨娘生的。她又是个不安分的主儿,难免会孤独寂寞——“不会是姘头吧?”胭脂瞪圆了大眼睛。顾樱敛了敛秀眉,“现在还不清楚,我知道,阿宁不能再继续用刘郎中的药了。”上辈子刘郎中在她的生命中只是昙花一现,她出嫁后,弟弟也死了,刘郎中不知去向,她也没打听。不过她既然重生了,是该好好调查调查。“胭脂,我们先回去吧,不要叫刘郎中等人有了防备,到时候打草惊蛇,反而不好查我们想要的东西。”“是,姑娘。”……回到暮雪斋后,顾樱郑重的将那把俪王弓挂在墙上。胭脂收拾完,趴在桌旁,兴致勃勃的观赏那七颗散发着亮光的珠子。“小侯爷赠姑娘七颗夜明珠是什么意思,奴婢非常明白,可赠一把弓,是什么意思呢?...

主角:晏禾傅时祁   更新:2025-02-04 03: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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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晏禾傅时祁的其他类型小说《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明月落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刘氏不受宠多年,生下顾嘉顾敏之后,就再没怀过孩子。伯府几个孩子都是姨娘生的。她又是个不安分的主儿,难免会孤独寂寞——“不会是姘头吧?”胭脂瞪圆了大眼睛。顾樱敛了敛秀眉,“现在还不清楚,我知道,阿宁不能再继续用刘郎中的药了。”上辈子刘郎中在她的生命中只是昙花一现,她出嫁后,弟弟也死了,刘郎中不知去向,她也没打听。不过她既然重生了,是该好好调查调查。“胭脂,我们先回去吧,不要叫刘郎中等人有了防备,到时候打草惊蛇,反而不好查我们想要的东西。”“是,姑娘。”……回到暮雪斋后,顾樱郑重的将那把俪王弓挂在墙上。胭脂收拾完,趴在桌旁,兴致勃勃的观赏那七颗散发着亮光的珠子。“小侯爷赠姑娘七颗夜明珠是什么意思,奴婢非常明白,可赠一把弓,是什么意思呢?...

《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刘氏不受宠多年,生下顾嘉顾敏之后,就再没怀过孩子。

伯府几个孩子都是姨娘生的。

她又是个不安分的主儿,难免会孤独寂寞——

“不会是姘头吧?”胭脂瞪圆了大眼睛。

顾樱敛了敛秀眉,“现在还不清楚,我知道,阿宁不能再继续用刘郎中的药了。”

上辈子刘郎中在她的生命中只是昙花一现,她出嫁后,弟弟也死了,刘郎中不知去向,她也没打听。

不过她既然重生了,是该好好调查调查。

“胭脂,我们先回去吧,不要叫刘郎中等人有了防备,到时候打草惊蛇,反而不好查我们想要的东西。”

“是,姑娘。”

……

回到暮雪斋后,顾樱郑重的将那把俪王弓挂在墙上。

胭脂收拾完,趴在桌旁,兴致勃勃的观赏那七颗散发着亮光的珠子。

“小侯爷赠姑娘七颗夜明珠是什么意思,奴婢非常明白,可赠一把弓,是什么意思呢?”

顾樱立在俪王弓前,头微扬,目光清澈,“哦?你明白什么了?”

胭脂托腮,笑得揶揄,“七、颗、珠、子,就是我、的、妻、子的意思。”

顾樱噗嗤一笑,“歪理。”

胭脂努了努唇,“奴婢在揣摩上意上还有那么一些许天赋的。”

顾樱淡笑的看过去,“那你现在揣摩一下,你家姑娘在想什么?”

胭脂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姑娘在想,小侯爷送这么贵重的礼,我们该回什么好。”

顾樱细眉一挑,“竟然真被你个小丫头猜中了。”

胭脂得意的笑起来,“嘿嘿,如何?奴婢斗胆再猜一下,姑娘要回什么礼。”

顾樱眉毛继续高挑,等着胭脂的答案。

胭脂故作神秘的捋了捋自己根本不存在的胡须,幽幽道,“五日后,皇家冬猎会,姑娘想送小侯爷一只鹿,怎么样,奴婢猜得对不对呀?”

顾樱哭笑不得,彻底被她猜到了。

鹿是仙兽,千年为苍鹿,二千年为玄鹿,皇家猎场每年都有十二只鹿被放出来。

若猎场上,谁将仙鹿猎下来,就能获得圣上的赏赐。

若不要赏赐,还能将所猎仙鹿送给自己想送的人,意思是,欠那人一个愿望。

只要那人提出任何要求,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送仙鹿的人必须要做到。

她想过了,只能这般来答谢小侯爷的帮助之恩。

“二姑娘可在院子里?”

主仆两正说话,院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胭脂瞬间紧张了起来,“姑娘,咱们这小院儿平日里来的人可不多,夜已经深了,谁会来找姑娘呢?”

“没事儿,你出去看看。”顾樱自己倒了杯热茶,徐徐喝了一口,“天塌下来,自有你家姑娘顶着。”

胭脂放了心,出去开门,看见青碧提着灯笼,引了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站在门口,吃惊道,“青碧姐姐,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赵姨娘放下帽子,露出一张俏白的脸,“是我。”

胭脂更加疑惑,忙将两人领进去,把院门关上。

赵姨娘转身,让青碧留下来,跟胭脂一块儿把守着暮雪斋,自己一个人进了内院正屋。

“二姑娘还没睡呢?”

“还没呢,姨娘坐。”

顾樱坐在灯下,暖黄的烛光笼罩着那张清丽绝伦的小脸,仿若神仙妃子一般,让赵姨娘差点儿没看迷了眼。

她以前怎么没觉得顾樱生得这样好看?

这不过才两日的功夫,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莫非当真被什么神仙附体了?

赵姨娘登时有了几分崇拜之心,坐到顾樱跟前,笑盈盈道,“二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儿听了你的话,回去找了个大夫一瞧,大夫说了,我这身子康健,没什么病,不过是怀了伯爷的孩子。”

见赵姨娘颇有几分自得,顾樱微微一笑,“既然姨娘怀了大伯的孩子,那最好是不要声张为好。”

赵姨娘抿了抿唇,她原本是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伯爷,让伯爷高兴高兴的。

可转念一想,刘氏那个贱人自己不生蛋,也不许别人下崽儿,她可不能让这件事走漏了风声。

她转眸,目光发亮的抓住顾樱的小手,“阿樱,你现在是姨娘的高人,你告诉姨娘,姨娘这腹中的胎儿能不能顺利生下来?”

顾樱眨眨眼,这还是上辈子那个动不动就怼她的赵姨娘吗?

眼巴巴的模样,跟一只小狗狗似的。

“咳咳,这就要看赵姨娘想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赵姨娘忙不迭道,“当然要!”

“只要姨娘听我的,就可以。”

赵姨娘眼睛放光,“那神仙高人,你说姨娘这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

顾樱扯了扯嘴角,哭笑不得,赵姨娘真把她当算命神仙了?

“我算算啊。”她乐得跟赵姨娘装一装,日后,赵姨娘定然将她的话当圣旨一般,“姨娘这孩子定是个儿子。”

“真的吗!”赵姨娘高兴疯了,紧紧抓住顾樱的手,眼里的光就快烧起来。

顾樱高人一般,点点头,“如假包换,若不是个儿子,姨娘只管来杀了我。”

毕竟上辈子赵姨娘这个孩子落胎的时候,孩子已经成型了,是个男孩儿,可惜,被刘氏害得没能活下来。

自那以后,赵姨娘也有些疯疯癫癫的,大伯也不再宠着赵姨娘。

赵姨娘也不客气,激动道,“二姑娘,你是我的恩人,只要你能帮我保住孩子,以后在这顾府,我唯你马首是瞻!”

顾樱也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赵姨娘那里怎么忽然就这般高大了,忙笑道,“姨娘客气,那阿樱以后要多多麻烦姨娘了。”

“好说!好说!”

顾樱略一思忖,柔声道,“既然如此,姨娘从明日开始,便可以假托月事淋漓不尽,身子日渐不济,说服大伯寻个德高望重的郎中进来。”

赵姨娘略微一顿,眸中精光一闪,“我懂了!阿樱啊,你真是个神仙转世啊!姨娘什么都明白了!”

月事不尽,伯爷不会到她院子里来,刘氏知道她不能服侍,视线就能被转移到别的院子里去。

再重金请个自己知根知底的大夫,还能瞒天过海的把腹中的孩子好好养一养。


那婢女一个用力,便将马鞍从顾樱怀里夺过去。

霍栖烟收起泪水,客客气气的对顾樱笑了笑,“在这汴京城中,向来都是讲究门当户对,什么样的鞍配什么样的马,顾姑娘可明白?我表哥身居高位,身份地位都不是你这样的人家该想的。”

顾樱失笑,“明白。”

这就是骂她癞蛤蟆的意思了。

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小侯爷对她有恩,她才愿意这么宠霍栖烟一次。

霍栖烟很满意顾樱的表现,“你懂事就好,我会记得你的。”

看着霍栖烟主仆一行人走后,胭脂心里依旧不爽,气得牙直痒痒,“姑娘,你就这么让她欺负你么?她不过就是身份高贵些罢了,长得还没姑娘好看呢,世人都说,男人是靠眼睛看女人的,姑娘长得好,比她更讨小侯爷喜欢,她这是赤果果的吃醋。”

顾樱无奈一笑,“不过一副马鞍罢了,一会儿我们重新挑一副就好了,你又何苦为了个陌生人生气?”

“那可不是陌生人,她是小侯爷的表妹,说不定日后还有的是见面的机会呢。”胭脂气不平,觉得姑娘应该把小侯爷抢回来,争一口气才是,“姑娘,小侯爷又不是别人,他是姑娘的未婚夫,我们怎么争不得了?”

门口香车宝马在雪幕中渐渐远去。

顾樱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因为她忽然想起,上辈子她对霍栖烟印象不深,也不经常见她。

可便是如霍栖烟这般尊贵高洁的女子,在冬猎会上,好像也差一点儿身败名裂。

树大招风,她如此高高在上不饶人,得罪的人太多了。

“姑娘,那小侯爷,咱们还争吗?”

“争什么争,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个争强好胜的性子?”

顾樱拉着小丫头的手走出周记殿门,漫天大雪簌簌而落,风景好极了,她扬起雪白小脸,幽幽道,“胭脂,霍栖烟有一句话说得对,小侯爷不是我这种人该想的。”

“可——”胭脂心疼的跺了跺脚。

“但是你别担心,你家姑娘会重新替你找个好姑爷。”

“啊?”这下该胭脂愣住了,这姑爷,又不是菜市上的萝卜青菜,也能自己随便挑拣么?

顾樱笑而不语,她既重生,必然不会让自己走上辈子的老路。

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功名利禄,她都不要。

她只要一个懂她、知她、爱她、护她的人,哪怕那个人是一介布衣,一无所有。

况且,她已经物色好了人选,京中世家子弟中正好有几个符合她要求的人。

就等冬猎会上寻机会见上一面,先试探试探。

“傻丫头,你且等着就好。”

……

怀安总感觉主子今日心情不佳。

从周记出来,主子眼底寒霜,眼神也冷得可怕。

“世子爷,顾姑娘她——”

“从现在开始,不许提她。”

那声音淡漠疏离,又透着一丝凉薄,听似漫不经心,但每一个字都透着冷酷威严。

怀安闭上嘴,烈烈寒风中,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只敢闷头跟在主子身后。

他实在想不通,顾二姑娘是怎么把世子爷得罪了。

赵长渡翻身上马,大手握住缰绳,高大的身子微微后仰,长眉入鬓,邪魅冷厉,他不动声色的偏了偏头,视线仍能透过层层雪雾看见周记门前,那娇小的身影在对着霍栖烟卑躬屈膝。

“呵。”

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

他不禁自嘲的抿直了薄唇,原以为回到汴京,发现了一个离经叛道不拘小格的小野猫,将来娶进家门,能替他好好治一治家里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货色。


顾宁闭上眼,滚烫的泪水从脸颊滑落,重重的砸在顾樱手背上。

顾樱只觉得手背发烫,心口像被人用手狠狠捏了一把,又疼又酸。

她亲手接过胭脂端来的水,替顾宁将身子洗干净,又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和裤子。

然后定定的望着他那双僵直的腿,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若现在要求将弟弟挪到暮雪斋休养,谁会最焦急的跳出来?

胭脂从外头进来,肃然道,“姑娘,老夫人那边好像有动静了。”

顾樱抬起头,“江隐怎么样了?”

胭脂摇了摇头,“奴婢没看见,现下好像还在永寿堂内,只是,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亲自往这边过来,应该是冲着姑娘你来的。”

顾樱垂眸,在脑子里将事情完整了过了一遍,江隐是个聪明人,不可能暴露自己在伯府的势力刘郎中,把锅都甩在她头上。

祖母让人来请她,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们还没放弃,还想给顾嘉一条生路。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偏心的祖母?!

顾樱胸口压抑得难受,明明知道她们的嘴脸是如何的恶毒,可心里还是很痛苦,好一会儿她才呼吸一口气。

“胭脂。”

“奴婢在。”

“你不用跟我一起去永寿堂了,我吩咐你一件事,你必须在天黑前帮我办妥当。”

胭脂原本耷拉的眸光一亮,“姑娘,你说,奴婢万死不辞。”

李妈妈来沐风斋的路上就先碰见了一脸得意的翠灵。

她叫住她,皱了皱眉,斥责道,“你怎么不在沐风斋伺候,到处乱跑什么?”

翠灵藏好镯子,委屈的咬了咬唇,“李妈妈,不是奴婢不想伺候,只是奴婢的手被小公子抓伤了,现在要去包扎一下。”

李妈妈打量她两眼,把她拉到一侧,低声道,“你母亲有没有跟你说好好伺候小公子的事儿?”

“说了。”翠灵有些不耐烦,她这如花美貌,伺候一个残废真真是浪费了,她心里很不满,不过她也不敢公然说什么,“可是那小残废太脏了,浑身又臭又脏,脾气也不好,奴婢不好靠近,也不敢靠近。”

“他是二房独子,你跟了他,日后有你的好日子,你怎么不放在心上呢?”李妈妈不悦的说。

她一心为这丫头谋划,却没想这丫头竟然不领情。

翠灵见李妈妈不悦,紧了紧袖子里藏着的手镯和璎珞,忙笑道,“李妈妈莫生气,奴婢知道错了,等包扎完手,一会儿就回去。”

李妈妈看她一脸精明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沐风斋发生任何事都要来报我和你母亲,你可别擅作主张。”

翠灵行了个礼,眸底隐约不耐,面上却仍旧笑道,“李妈妈放心,奴婢心里清楚,沐风斋里一切如常,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当真?”

“真的。”

到底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谅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儿来。

李妈妈淡然的将心放回肚子里,放翠灵离开,刚要抬脚走,就见顾樱一个人红着眼从沐风斋出来。

“哎哟,二姑娘,这是怎么了?老夫人正让老奴来请您呢。”

顾樱笑得勉强,“没事,只是我看着弟弟的腿越来越严重心里有些难受,一进去看弟弟那屋子,药也无人管,身子也没人帮弟弟打理,哎,不过翠灵姐姐对弟弟是极好的,专门让其他的丫头给弟弟服侍喂药穿衣,我心里感激她,正要跟她说几声谢谢,可惜翠灵姐姐先走了。对了,李妈妈,祖母叫我过去有事么?”

李妈妈眉头一皱,听到这些话,心里蓦的打了个突,翠灵那丫头没说实话?

她让翠灵去盯着顾宁,不许别人近顾宁的身,她居然让别人伺候?

这丫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难道跟自己起了异心?

顾樱面上人畜无害,吸了吸鼻子,“李妈妈?”

李妈妈眸中精光一抡,笑道,“老奴不知道,姑娘亲自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顾樱藏下眼底冰冷的寒光,露出怯弱惊慌的神色,“好,我跟李妈妈过去……”

再次回到永寿堂。

除了跪在堂下的江隐,坐在椅子上的几人,突然对顾樱热情起来。

刘氏走上前来,挽着顾樱笑道,“阿樱,你是最疼你大姐姐的,如今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大姐姐名誉受损吧?”

顾樱抬眸,干净澄澈的目光,一一看向堂内众人,诚惶诚恐道,“祖母、大伯父、大伯母放心,阿樱发誓,绝对不会将今日之事外传,一定会保住大姐姐的名声。”

刘氏咬了咬牙,急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呢?”

顾樱继续装傻,“阿樱不懂大伯母在说什么。”

刘氏索性直言道,“阿樱,伯母就跟你直说了罢,江公子也仔细跟我们交代了,他今日入府本来就是为了找你表明心意,可没想到却迷了路,错到了祠堂,说起来,江公子辛苦这一趟,皆是为了你,江公子的这份心意,你难道忍心错过吗?”

堂上几人神色各异。

顾樱抬头,看向她那低头饮茶,一言不发的祖母时,心底无声冷笑,脸上却露出一个单纯又羞急的表情来,“伯母慎言,这种话是万万不能乱说的,且不说江公子是为了谁而来,一个外男,竟然能堂而皇之避开伯府守卫进入祠堂,这件事就该仔细的查上一查,难道咱们伯府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的?那我们伯府跟菜市场有什么区别?说出去,汴京世家大族都该笑话咱们了。”

说到阿猫阿狗四个字。

江隐表情僵冷的侧了侧头,阴沉的视线往那秀丽绝美的女子侧颜上扫了扫,心底燃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

如今,他已经退让一步,向老夫人阐明了自己愿意娶她的心意,她竟侮辱他是阿猫阿狗?

当时她眼巴巴的求他多看她一眼的时候,一口一个江公子,何时对他这般冷漠过?

欲擒故纵也要有个限度!

她若再作,他便想方设法将她弄过来做妾,好好磋磨她的锐气!


“这种丑事儿,老夫人怎么会让流言传出去?这可是事关咱们东平伯府所有小姐名声的大事。”

顾樱冷冷勾起嘴角,“虽然祖母想瞒天过海,可又怎么抵得住悠悠众口?你有没有瞧见赵姨娘和顾霜,今日看到顾嘉跟江隐拉扯在一起时,眼睛都快瞪圆了吗?”

胭脂一愣,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原来如此!姑娘,赵姨娘受宠,平日里晨昏定省懒懒散散的,能不来就不来,难怪今儿一早姑娘就让奴婢去赵姨娘的蒹葭苑外故意说大姑娘进了祠堂的事,为的就是让赵姨娘一起来看热闹!”

顾樱淡淡莞尔,“赵姨娘最看不惯刘氏,顾嘉昨晚进了祠堂这么跌份儿的事儿,要是让赵姨娘知道了,今日必定会带着女儿前来看刘氏的热闹,她又是个大嘴巴,什么事在她眼前一晃,不用明天,今日,这消息就能长了脚一般飞出去。”

她眼里微微泛冷,“就算赵姨娘被人封了口,我也要想法子把消息传出去。”

“可这件事兹事体大。”胭脂还是担心,“日后姑娘和小侯爷的婚事就……”

顾樱顿了顿,想起漫天大雪里,那张俊美无俦的清冷面庞,心里微微一乱。

永安侯府的小侯爷苏桓风,不管他品性如何。

他的家世地位都值得许多贵女去追求。

但她不一样,她这辈子只为了复仇而生,男女情事,都不是她敢肖想敢触碰的东西……

三个月后,他亲自上门退婚。

到那时,她还要提前给自己找好一个新的退路,一个可以不用动心动情,却能保证她一生无虞的人家,了此残生。

又或是,摆脱伯爵府,带着弟弟去边疆寻父亲,做一个自由自在的野姑娘,也比一辈子困在后宅的一亩三分地强。

“姑娘!”

顾樱在前头走,胭脂在后面追,“那五天后的冬猎会,你还去么?听说,咱们未来姑爷也会去,到时候,姑娘好好跟姑爷解释解释跟江公子的事,相信姑爷不会介意姑娘的。”

“冬猎会?”

“对啊。”

差点儿把这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冬猎会是皇家举办的,到时候京中所有贵族子弟,名门闺秀都会前去参加。

上辈子,冬猎会上,她一心一意想选择江隐做她的冬猎盟友,丢了好大一个脸!

又因为在那大雪封林的山野里,遇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

之后三天的打猎比赛,她都没能参加。

倒是让顾嘉在冬猎上出了不少风头,永安侯小侯爷恐怕就是那时候喜欢上顾嘉的……

想到这儿,顾樱冷冷勾唇,“去,自然要去。”

不但要去,还要带着顾嘉一起去。

上辈子所有的仇和恨,就在冬猎会上,一并清算!

说罢,顾樱抬脚进了沐风斋。

迎头撞上一个冒冒失失的丫鬟,她不悦的蹙了蹙眉,“站住,你对小公子做了什么?”

那丫鬟衣衫不整,手臂上血淋淋的,慌慌张张的在原地站住。

抬头看见来人居然是二房那唯唯诺诺的二姑娘,瞬间定了定神,趾高气扬道,“我不过是在给小公子喂药,被小公子挠了一爪子,二姑娘凶什么凶?二姑娘若真心疼小公子,就该自己来喂药才是!何苦劳烦我们这些干干净净的丫头来伺候一个小残废!”

“啪!”

没等她话说完,顾樱一巴掌狠狠甩了上去,眼里划过一道厉色,“你说谁是小残废?”

“二姑娘,你竟然敢打人,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就敢对我动手?!”

顾樱眸光发寒,眉间冷意汹涌。

胭脂更是气不过,见自家姑娘硬气起来了,也挺起胸膛,扬起小手,几个耳刮子打得那丫鬟脸颊高肿,“你一个做奴婢的竟敢跟主子叫板起来,管你是谁的人,今儿我们打的就是你!姑娘,你别动手,让奴婢来!”

那丫鬟再大的气性儿也被打蒙了,被胭脂强硬的按在地上,屈辱又不服气的跪了下来。

人跪了,小嘴可没跪,依旧傲慢道,“我可是刘妈妈的女儿,顾家的家生奴婢,二姑娘你敢这么对我,就不怕我母亲去老夫人那里告状么!”

刘妈妈是李妈妈的小姐妹,到了年纪就在李妈妈的撮合下配了府里的管家。

如今也算是府有资历的老人了。

平日里无人敢对她吆五喝六,过得跟个主子一样。

顾樱这时候才想起她的名字来,她叫翠灵。

上辈子,刘氏原是有心将这个丫鬟抬做弟弟的通房,就在明年年初,翠灵便怀了弟弟的孩子。

哭着闹着,若弟弟不给个名分,就要寻死。

那时候,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丫头狼子野心,想靠弟弟上位,还帮着劝弟弟娶了翠灵。

现在想来,她简直恨透了自己的愚蠢无知!

弟弟才十岁,双腿到后面肌肉萎缩不能行走,怎么可能让翠灵怀上孩子?

这一切都是刘氏为了击垮二房的阴谋!

顾樱越想,越觉得浑身冰冷。

刘氏……她怎么可以让一个才十岁的少年就承受这么多痛苦和委屈!

“姑娘,我们怎么处置这个丫头?”胭脂气过了,回头来也觉得得罪了刘妈妈的人不划算。

毕竟刘妈妈是府里管家的原配,以后要给暮雪斋穿小鞋,不就是她吹吹枕边风的事吗?

上一世的一桩桩一件件悉数浮现脑海,顾樱死死捏着拳心,努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扬起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脸,主动将翠灵拉起来,赔笑,“好姐姐,刚刚是我一时气糊涂了,这个镯子就当我送给你赔罪的可好?”

说着褪下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碧玉手镯,塞进翠灵手里。

翠灵冷冷的嗤笑一声,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讥讽道,“二姑娘现在不摆小姐的谱儿了?”

“姐姐这不是说笑么?”顾樱沉下眸光,笑意不达眼底,柔声道,“我就是见姐姐手上流了这么多血,关心弟弟,所以才方寸大乱,失了分寸,这镯子要是不够,这个璎珞也送给姐姐如何?”

“算你懂事。”翠灵眸光贪婪的缩了缩瞳孔,将那璎珞和镯子塞进自己袖子里。

顾樱故意露出弱态,可怜巴巴的咬了咬唇,“我不小心得罪了姐姐,姐姐可千万别将今日的事告诉祖母和大伯母才好,姐姐以后要是首饰不够戴了,都可以来找我要。”

翠灵一听,眼睛更亮了。


江隐眸光瞬间冷了下去,手指狠狠一个用力,掐住她的下巴,“你说什么?!”

一个男人的尊严不容轻视。

更何况,他心中藏着掌控天下的抱负。

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更不容许一个原本自己就看不上的女人将他弃若敝履。

顾樱不畏疼痛,倔强的睨着他,“我、说、你、不、配。”

江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一刻感到烦躁,眼前这个女孩儿,明明还是那张脸,可此时,她眸色清冷如寒潭,让他有片刻愕然。

愕然过后,他心里便升起强烈的怒火。

“顾樱,你找死!”

顾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他五指掐得生疼,呼吸越来越困难。

可这比起上辈子那些痛苦的意难平来说,算不得什么。

她呵呵冷笑了两声,双手抱住他紧实的手臂,想起父亲教自己的那些功夫,屈膝,抬腿,用力,往他致命的双腿间狠狠一撞。

“啊!”

江隐生生退后两步,发出一声极压抑的痛吼,双眸燃起沸腾的怒火。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又被一只飞来的瓷瓶砸中了后脑勺。

这下,他站立不稳,晃了几下身子,彻底晕了过去。

江隐倒地之后,身后露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瘦弱小少年。

顾樱大口呼吸了几下,泪眼朦胧的看着顾宁脸色苍白的站在不远处,“阿宁……”

顾宁惶恐不安的看着她,手不停的颤抖着,“死人了……死人了……”

顾樱飞快跑过去,将他瘦弱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阿宁放心,他没有死,只是晕过去了。”

“死了!”顾宁猛地抬起头,小脸白成了一张纸。

“他没死,你相信姐姐。”她将少年抱住,拉到床上,心疼的摩挲着他湿哒哒的小脸,哭笑不得,“阿宁对姐姐真好,知道姐姐被人欺负,还会帮姐姐,阿宁好样的,姐姐好爱好爱好爱阿宁!”

顾宁难以置信的掀了眼帘。

他长得跟个女孩儿似的漂亮,睫毛又长黝黑,又透着病态的苍白,似一只小奶猫儿。

现下呆滞的目光在姐姐脸上扫了扫,似乎在想,姐姐说爱他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胭脂!”

胭脂原在外头望风,听到呼喊,急忙推门进来。

“姑娘,怎——”看到地上的人,惊吓道,“江公子这是怎么了!”

顾樱冷嗤一声,“祸害遗千年,他这种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

她也想现在就杀了他报仇。

可一刀给他痛快又怎么比得上慢慢折磨他来得爽快?

更何况,他一个活生生的榜眼郎,莫名其妙死在伯府,也说不清楚。

还不如,好好利用他,让顾嘉这辈子也做不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

“那——”胭脂上前探了探,长舒了口气,“果然还活着,姑娘,刘郎中好像被大房夫人那边叫走了,要是大夫人她们一会儿带人过来,看见江公子在这儿,我们还是赶紧跳黄河里洗澡去吧。”

顾樱小手抚着顾宁的后背,见他不抖了,双手捧着他的瘦得不成人形的脸,先安抚好他,“阿宁,姐姐现在有事要忙,你乖乖的喝完药睡觉好不好?姐姐明儿一定来看你。”

顾宁固执的摇头,漆黑的大眼睛,戒备的看着顾樱,“不要喝药。”

他不相信姐姐会来看他,会对他好。

“喝了药你才不会咳嗽,才不会难受。”

“不要。”

顾宁从她怀里挣扎出来,缩进被子里,只冒出个后脑勺对着她,“不要……不要……不要喝药。”

顾樱心中叹息,姐弟之间的芥蒂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除的。

她拍了拍少年后背,“好,先不喝药,你乖乖睡觉。”

被子里没了动静,少年趴着身子,瘦得没有肉的小脸颊泛着淡淡的绯红。

顾樱满眼爱怜的看了他一会儿,才起身,“胭脂,我记得你力气很大。”

胭脂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肱二头肌,扬起下巴,“还凑合。”

顾樱莞尔一笑,“汴京闺秀都骂我伯府二房是一介武夫,养出的女儿也是五大三粗的泼妇,我们不能让她们失望对不对?”

胭脂努了努嘴,“姑娘才不是五大三粗呢,明明比她们都好看多了!”

顾樱摇摇头,笑得无奈,“来吧,帮你家姑娘个忙,成了,以后赏你个诰命夫人当当。”

胭脂不是很愿意当什么诰命夫人。

她的梦想就是一辈子跟着姑娘。

姑娘嫁人,她就跟着一起嫁过去,给姑娘当牛做马。

“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开干!”

主仆两个自顾自忙去。

直到房门一关。

屋内床头的被子微微一动,一颗脑袋从被窝里冒出来,漆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细细呢喃,“姐姐真的会爱阿宁?”

……

忙活了大半夜。

顾樱总算能回自己院儿里歇了口气。

伯府又亮起灯笼热闹了一段时间。

胭脂出去探风,回来的时候笑盈盈的,“姑娘猜得不错,大夫人果然带着好乌泱泱一群人去沐风斋看咱们宁哥儿,结果宁哥儿睡了,屋里屋外没有丫鬟婆子伺候,自然也没有看到她们想要抓奸的江公子,大夫人那个脸啊,气得都绿了,现下回大房的院儿里去了。”

顾樱睡不着,被折磨惨死,再重新活一次,放谁身上都睡不着。

她燃了盏灯,端正身子,坐在书案前,执起毛笔,铺开一张白纸,写字。

“姑娘写的什么?”胭脂凑过去,一脸好奇,落了回水,姑娘竟会写字了,赶明儿她也跳一回河去。

顾樱怔怔的盯着那诗,苦笑一声,幽幽念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胭脂对自家姑娘越发崇拜,自然是无脑吹,“奴婢虽不认字,但姑娘写的真好看。”

“不识字不要紧,紧要的是,身为女子,不能随便爱上一个人,若那个人是错的,这份爱便是错,一处错处处错,到头来,只会叫人肝肠寸断,生不如死。”顾樱笑了笑,把那张纸递给她,“胭脂,拿去烧了吧。”

胭脂怔怔,“姑娘爱过人吗?说得头头是道的,感觉像是被什么坏男人欺负过一样。”

可能姑娘明明还没嫁过人啊,哪儿来的这么多感慨呢。

顾樱吸了吸鼻子,心尖泛起一阵尖锐的疼。

她足足默了数息,垂下长睫,将所有情绪掩藏住,掷地有声道,“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

胭脂被自家姑娘眼里的冷意吓得不敢说话。

乖巧的抱着那张纸出门去销毁证据。

隆冬腊月的天,寒风簌簌,屋外雪下得很大,除了那树梅花,其他枝丫光秃秃的。

胭脂左右反复盯着这首诗,还是觉得姑娘写得很好。

她不忍心烧了,取了花锄,走到院中梅花树下,挖了个土坑,将它埋进土里。

随后起身回自己的屋子睡觉去。

待她走后,暮雪斋墙头一道黑影蓦的动了动,抖落了一身白茫茫的雪。

“世子爷,大晚上的,我们到东平伯府,翻墙窥美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今瞧着符迅之与他的马,都觉得格外岁月静好。


她曾经是那么羡慕符迅之的妻子,又多么希望江隐能腾出时间多陪陪自己,可惜天与愿违,一个人不爱你的时候你是能感觉出来的。

那种敷衍,那种不在乎,那种冷漠和忽视,在日常生活的一点一滴里都能化成最尖锐的刀子,锥心刺骨。

顾樱心口压抑着抽疼了一会儿。

不再回忆过去,她再也不会将目光落在江隐一个人身上。

她满心温柔,极尽自己所能,让符迅之喜欢上自己,“符公子的马就在我的马旁边,我又在那么多王孙公子里选中了符公子,符公子,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缘分?”

“算……算是吧。”

符迅之耳尖泛红,将自己的马牵了过来。

如风平时性子温和,端正自持。

可见了顾樱的马,却一直往它身上靠,还不停的用马鼻子嗅它身上的味道。

符迅之尴尬得满脸发红,想把它拉开一些,如风却不乐意,鼻子热气喷了他一脸。

“如风,乖一点,乖一点,你就算只是一匹马,也该知道,身为马中君子,要非礼勿视,非礼勿闻,非礼勿碰。”

他就连训马的声音都极为温和好听。

顾樱笑得轻快娇嫩,越看符迅之越满意。

“我的小白马还没取名字,符公子文采过人,可以帮我的马儿取个名字么?”

符迅之不好意思的看着顾樱这匹漂亮英气的马儿,羞赧道,“姑娘的马儿身体雪白,犹如阳春白雪,不如叫它春阳如何?”

顾樱抚掌道,“好名字,春阳,真好听。”

符迅之越发害羞,他是守身持正的君子,几乎没有与姑娘家这般近距离相处过,更何况,还是一个美得这么动人的姑娘。

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傻乎乎的挠挠头,问,“顾姑娘,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顾樱知道他心里害羞,便道,“其他人还在准备,我们两人都是性子简单的人,不如我们现在就先去林子里吧?”

说着,翻身上马,将箭囊和长弓一起背在身后,姿态潇洒,英姿勃发,让人移不开眼。

“二姑娘稍……稍等……”符迅之红着脸抿了抿唇,喉结滚动,“我不善骑射,可能会拖慢姑娘。”

顾樱笑道,“无事,我要的就是与符公子一起打猎,至于能不能猎到,符公子只需看我表现就好。”

很少能在一个姑娘家身上看到这样利落洒脱的英气。

符迅之脸上蔓延起一股热气,他不敢直视顾樱灼灼的视线,稳住身形,动作缓慢的上了马,脚下没踩住马镫,差点儿没摔下马来。

所有人在看他笑话,视线钉在他后背上,让人头皮发麻。

可顾樱却掩着娇嫩的嘴唇,潋滟的笑了笑,诚挚的向他伸出皓白的小手来,“君子立于天地之间,不是非要会骑马打猎才算君子。别紧张,符公子,你跟着我,我会走慢点儿。”

符迅之听到这话,不知名的情绪在胸口激荡,只觉这女子柔软细腻的嗓音快要软到他心底去了。

“多……多谢……二姑娘……”

他没敢拉顾樱的手,小心翼翼抓住她的衣袖,满怀感激的爬上了马背。

两人骑着马并肩往黑木林走。

一路上顾樱都主动与他搭话,询问他的兴趣爱好,询问他喜欢的女子类型。

势必做到这一次冬猎回去,让符迅之忘不了自己。

待她收拾好伯府那几个蛀虫,她便主动跟他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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