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秀姝谢祖荣的其他类型小说《再嫁农夫王秀姝谢祖荣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晴天昭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氏,你进了祖荣屋里几年后如何咱们几位叔公也都瞧在眼里,也晓得何氏没少给你委屈受,只是即便你有再大的委屈也不该这般诋毁祖荣,你这不是要毁了祖荣的前程吗!”相对于谢寡妇的辱骂不休,谢家族老这话却显得更加有分量,轻轻巧巧的几句话便把王秀姝方才说的那番话说成了报复。王秀姝目光黯然,她也是早已料及会是这般结果,谢祖荣是整个谢氏一族更甚是整个谢家村的荣誉,他们怎会轻易就信了自己,即便是信了,为了谢祖荣日后的名誉也定会想法子瞒过去。谢祖荣写了休书再出来时,便见方才还帮着他唾弃王秀姝通奸的人,眼下具都用半是隐晦半是打量的目光审视自己。便是他娘谢寡妇,他妹妹谢玉香及几个族里的叔伯皆是如此,尤其那王氏竟还朝着自己得逞般的笑着。本就心中有鬼,谢祖荣眼...
《再嫁农夫王秀姝谢祖荣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王氏,你进了祖荣屋里几年后如何咱们几位叔公也都瞧在眼里,也晓得何氏没少给你委屈受,只是即便你有再大的委屈也不该这般诋毁祖荣,你这不是要毁了祖荣的前程吗!”
相对于谢寡妇的辱骂不休,谢家族老这话却显得更加有分量,轻轻巧巧的几句话便把王秀姝方才说的那番话说成了报复。
王秀姝目光黯然,她也是早已料及会是这般结果,谢祖荣是整个谢氏一族更甚是整个谢家村的荣誉,他们怎会轻易就信了自己,即便是信了,为了谢祖荣日后的名誉也定会想法子瞒过去。
谢祖荣写了休书再出来时,便见方才还帮着他唾弃王秀姝通奸的人,眼下具都用半是隐晦半是打量的目光审视自己。
便是他娘谢寡妇,他妹妹谢玉香及几个族里的叔伯皆是如此,尤其那王氏竟还朝着自己得逞般的笑着。
本就心中有鬼,谢祖荣眼下一瞧着众人这般神色如何能不明白自己进屋去的这么一会子功夫是发生了何事,拿着写给王秀姝休书的手指捏得泛白,脸色泛青,受了大刺激的模样。
“王氏,你竟敢污蔑于我!”
谢祖荣不由分说地冲上前去对着王秀姝就是一巴掌,即便是个书生,到底也是个男人,这一巴掌显然也是尽了全力,随着一声“啪”王秀姝跟着被谢祖荣这用了猛力的一巴掌甩了出去,竟是一头撞在墙上。
王秀姝撞到墙上那动静极大,只是旁边却没有一个上前去查看。
谢祖荣是心虚一时激愤,虽是狠狠瞪着王秀姝却没发觉王秀姝的异样,更莫说谢寡妇与谢玉香二人素来对王秀姝是漠视以待。
只是众人等了半晌不见王秀姝动弹,待有人心软王秀姝往日里也是个好的,即便是有个甚么不对的,今儿被谢家母子这般磋磨的也是够了,才好心的想要过去查看一番,却在见到王秀姝身下那一摊红得刺眼的血时惊恐地尖叫起来。
“死人了!”
那上前去要扶王秀姝一把的人惊恐万状,忙松开王秀姝连连后退几步,众人这才看清王秀姝身下那滩血,落在积了雪的地上显得格外刺目。
“王氏死了!杀人了!”胆小的妇人何时见过死人,何况还是这般惨死之状,已然吓得面色惨白,惊叫连连。
“谢家大郎把王氏撞死了!杀人了!”
“……”
尖叫声里好些妇人看着谢祖荣的目光,格外惶恐,不出半晌的功夫瞧热闹的妇人便都带着恐惧归家躲避去了,谢家门前便仅剩下几个胆大的男人,还有已经面如土色瘫坐在地的谢祖荣,尚未从王秀姝那滩刺目的血里回神的谢寡妇及已然惊恐的躲到门里的谢玉香……
寒冬腊月,王秀姝从噩梦中惊醒,身上的汗竟是把里衣都浸了透,在黑暗里睁了眼,也不晓得眼下是何时辰了,外头还未闻得鸡鸣声,估摸着时辰还早着。
即便才歇下不到几个时辰,王秀姝眼下却了无睡意,睁着眼愣愣地盯着看着黑蒙蒙的屋子,脑子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方才自己做过的梦。
她一头撞死在谢家门前,外头谢家村的人具都因着恐惧散开了,仅剩的几个谢家村的汉子也被谢家族老打发走了。
王秀姝看到谢祖荣萎缩地躲在谢寡妇身后,而谢寡妇那个狠心的老婆子竟揪着几个族老一道商议着如何把她料理了。
秀姝就那样看着自己的尸身被谢寡妇拿了一床破旧的草席粗略的卷起扔上牛车拉到娘家门前扔下,竟还理直气壮的叫骂,说是她王秀姝偷人在先死有余辜。
何况她还是自己一头撞死的,谢寡妇没将她尸身沉塘已是仁德,何况还是送回王家,倘若王家闹事,那便都县里衙门上说道说道去,谢祖荣认识的文人学子不少,县老爷定会公断。
谢寡妇那般吆喝着,左不过是看王家没个能出头之人罢了。
也果真是谢寡妇猜测那般,王家确实是没有能为王秀姝出头之人,王启旺柳氏夫妇二人年迈,兄长王光亮又是个残了的,即便王家能有为王秀姝出头之人,王氏一族也是不许的。
谢寡妇前脚才走后来王氏族里的叔伯便跟着上门,催促着王启旺赶紧找个地儿把王秀姝尸身料理了,不许厚葬,怕连累了族里的名声,尤其王氏族里姑娘的名誉。
王秀姝就那样看着她娘柳氏昏过去,他哥哥拖着一条腿跪坐门前,悔恨懊恼地用头撞在门上,一下又一下,他爹王启旺本就弯曲的背愈发的佝偻,经历风霜的老脸满是悲痛,却不得不在族人的催促下草草的将已然逝去的闺女葬了。
王秀姝睁着眼,脑子尚在昏昏沉沉中,似梦似幻,这个梦她已经连续做了十余日,王秀姝却知道这并非是一个梦,她是真的经历过那些,只是她不晓得自个儿明明已经撞死了又为何又醒了过来,还是她才嫁与谢祖荣的第一个年头。
王秀姝摸着黑起来换了身干净衣裳,谢祖荣在书院里读书,每月回家一次,每次回来就待几天,不过也都在谢家独辟出来的书房歇息,说是要看书,怕回房受了王秀姝影响。
谢寡妇本就不喜王秀姝,谢祖荣这般说道了自是甚合她心意,以至成亲后王秀姝便都是一个人睡在侧屋。
倒是因着谢祖荣的关系她眼下住的屋子也算是宽敞亮堂的,不过这宽敞的屋子也就是夏日里能凉爽些,冬日里没碳没火。
与那些个狭窄的屋子没甚差别,也幸得王启旺柳氏二人疼爱王秀姝,给她准备的嫁妆里有一套厚厚被子,否则依着谢寡妇那模样儿哪里会管王秀姝睡得暖不暖和呢!
王秀姝换了衣裳,瞧着差不多的时候便起身出去了。
大清晨的拉开门出去被外头呼呼的冷风迎面刮着,可是极寒,虽是如此王秀姝却还是冒着寒气去了灶房。
水是昨儿歇下之前便打好了放锅里的,眼下已然结了冰,王秀姝蹲下开始生火,从前几日昏过去再醒来,王秀姝已然不会再有从前那番小心讨好伺候谢家一家人的心思,会这般早早起来烧火不过是要做个早饭自己吃上一口热乎饭罢了。
王秀姝烧了水梳洗过后又做好了早饭,那端谢寡妇才姗姗从屋里出来。
“哎哟王氏,你这扫把星,皮糙肉厚的擦个脸还用甚热水,当家里柴火都是你屁眼儿里拉出来!”
从谢家村到王家村,中间隔了七八里路,也幸得眼下还不算晚,王秀姝腿脚麻利的话能赶在天黑前便到。
王秀姝脚步迈得极快,到底是个妇人,心下还是有些慌的。
走了大半路程,俩村之间离得更近了些,村间小路沿着山脚,绕过眼前这座山便能见着王家村了。
王秀姝半口气还未呼完,见前头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个男人,瞧着该是从山上下来的,王秀姝脚步缓了缓。
仔细打量了番,认出这人不是谢家村的也不是王家村的,瞧着一副猎人的模样儿,该是附近村庄的,她做姑娘时便甚少,出门何况嫁了人后,这人即便是邻村的王秀姝也是不认得的,乡下人憨厚,她倒也不怕,脚程又提了起来。
那人才从山上下来,手里拎着两只血淋淋兔子,见着王秀姝时好似愣了下。
王秀姝见那人面色异常,好似认得自己一般,心下不免诧异,见对方是没恶意的,王秀姝朝对方颔了颔首,而后越过对方提快步伐。
王秀姝到家的时候,她娘柳氏正在自家屋外扫雪,柳氏是个勤快利落的,这般闲暇的时候她也未跟他人一般在屋里躲懒,却是把自家屋里屋外都打理的干干净净的。
“娘!”王秀姝隔着二十余步远看柳氏还未如她梦中那般憔悴苍老的身影,双眼发涩。
柳氏忽的听见王秀姝的声儿尤还有些不敢置信,觉得自个儿估摸着又是幻听了。
她家秀姝嫁了人后,她有几次好似都听着闺女唤她,自是每每都是失望,她家老头子还笑话她离不得闺女,要下柳氏抬头瞅了眼,竟真的看到自家闺女正活生生的现在那儿。
“秀姝!”
柳氏惊喜,赶忙将手中的扫帚扔下便迎上去,“秀姝,你咋的这个时候回来了!”
“娘,”嫁到谢家后,除了三朝回门那日回来过,已是一年的没回过娘家。
时日不长,可王秀姝却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年多的时日。
如今再见着柳氏,自是双目发红,如同好不容易找着娘亲的迷路的孩子,迎上去抱住柳氏依赖地蹭了蹭。
“怎的了?秀姝?可是在谢家受了委屈了?”
柳氏忽的见着王秀姝甚是高兴,只是现下见王秀姝两眼红红的模样儿,不免担忧王秀姝在谢家受了委屈,尤其天色不早了王秀姝独自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没受委屈,我就是好久不曾见到娘了!”王秀姝忙笑道:“娘,咱进屋去再说,外头怪冷的!”
“好好好,先进屋去!这一路回来还冻坏了吧?先进屋去,娘给你煮碗姜汤压压寒气。”
柳氏仔细留意王秀姝,见她虽是双眼发红,但双目清亮,脸上不见愁容的模样,晓得王秀姝说道的是真的,放了心,忙把闺女拉进屋去。
王秀姝见着柳氏虽是高兴,只是她没忘记自个儿今儿特地跑一趟娘家的目的,跟着柳氏进了屋,忙问起王光亮。
“你哥今儿一早便进山去了,说是趁着这雪还未融了,去看看能不能猎些皮毛回来。”
柳氏进了屋,去摸了个鸡蛋来要给王秀姝下汤暖身。
“我爹呢?”
王秀姝一听王光亮果真是去打猎了,面色一白,心口发慌,忙问起王启旺。
她记得梦里王光亮是进山当日没回来,第二日才被王启旺找到带回来的,那时王光亮右腿受了伤又被冻过,后来才没能治好。
“你爹啊,寻思着该是去你大伯家里去了,想跟你大伯商量着年后往何家送聘礼去,把你大哥这亲事给定下来。
来年开春寻个好日子把人接过来,你哥年纪也不小了,这事儿该有个着落了。”
王光亮的亲事一直是柳氏心里的一块病,眼下决定要定下来了,何家那边也松了口,现下说起这事儿时自是眉开眼笑的。
“娘,你去把我爹找回来!”
“闺女儿,你这是怎的了?可是有要紧事儿要找你爹?”
柳氏本没留意到王秀姝的异状,现下突然听王秀姝惊呼,嗓门里带了慌乱,一时有些做不得主。
“是有要紧事找我爹,娘你快莫问了,先去把我爹找回来!”王秀姝倒是想与柳氏说实话,只是怕吓着柳氏,眼下只得干着急地催促。
柳氏见王秀姝着实是慌乱紧张的模样儿,怕真的有甚要紧事,当下也顾不得再追问,匆匆忙忙擦了手便出门去把王启旺寻回来。
王秀姝大伯家在村中央,距王秀姝家有几丈远,柳氏腿脚还算麻利,不多时便回来,身后来跟着同样面色疑惑慎重的王启旺。
“爹!”
方才柳氏走后王秀姝有屋里转了几圈,琢磨着如何与她爹娘说道,往下见王启旺随着柳氏回来,王秀姝忙迎上去。
“秀姝,你娘说你有要紧事要找爹说?可是甚么事?”
王秀姝情绪外显,可得把柳氏与王启旺老两口吓住了,二人对视一眼,由王启旺张口询问王秀姝发生了何事。
王启旺是个地道的庄稼户,种了一辈子的地,如今虽才不过四十出头,一身皮肤瞧着黝黑干燥,身子骨却是硬朗,跟她记忆里那个后背佝偻的模样儿相差甚远,幸好老天眷顾她,王秀姝双目湿润。
“爹娘,没事儿,女儿就是许久不曾见着爹很娘了,怪想的。”
王秀姝抬起袖口点了点眼角,又哭又笑的,只是面上依旧还带了丝惶然,“爹,我哥去哪座山里打猎了?你且快去把我哥寻回来!”
“闺女儿你这是怎的了?有甚么事只管跟你爹说道就是了,怎的找了你爹又要找你哥哥?”
柳氏却是有些担忧地拉着王秀姝的手关切道,“莫不是你在谢家吃了委屈?你莫担心,只管告诉娘便是,你哥晚些时候就该回了,到时你再去他好生说道就是了。
今儿天色不早了,晚上便在家里歇一晚,明儿再回去?”
柳氏主张着,自是希望闺女儿能在家里睡一晚,只是想起谢寡妇不免又担忧,“你可是跟了你婆婆说回娘家的事了?”
“我自是与她说过的。”王秀姝径自着急,知晓若是没个能说服柳氏与王启旺的由头两老估摸着还得再追问下去,定了定神后方说明情况。
“爹娘,我昨儿晚上做了个梦,今儿一早起来便觉得不踏实,方才听娘说道我哥上山打猎去了便愈发觉得心口发慌。”
王秀姝自是不敢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与王启旺与柳氏听,只说是梦着王光亮上山打猎受了伤。
方才谢寡妇欺凌王秀姝时,谢祖荣缩在一旁目光闪烁冷眼旁观,眼下倒是想进屋去把休书写了,只又怕自个儿进了屋这王氏又胡言乱语,眼下瞧着王氏好似是被谢寡妇打得快断了气儿,估摸着是说不出话来了方稍安了心。
谢寡妇是下了狠手的,王秀姝确实是被撞得脑子发懵,黏黏腻腻的血参着融化的雪水顺着眼角流到嘴角,满嘴的腥味儿。
王秀姝挣扎着爬起来,抬头看着怒容满面眼底狰狞恨不得自己去死的谢寡妇,竟是弯了嘴角。
绕是谢寡妇这般强硬的姿态,瞧见王秀姝那血流满面还带着笑的脸也是没有底气的闪了闪脸,更莫说谢玉香已然是惊悚的避到谢寡妇身后去了。
莫说谢寡妇与谢玉香二人,方才围在一旁劝着谢寡妇的人眼下也是被王秀姝这悚人的面目惊得纷纷后退了几步。
“休书,呵呵……”王秀姝惨笑,“休书我是一定要拿的,我王秀姝宁愿做孤魂野鬼也不要做你们谢家的鬼!”
这旁边瞧着的人见王秀姝这般硬气倒不似是做了假的,想起方才王秀姝说道的,不免又多想了几分,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莫不都是疑惑好奇的神情。
王秀姝缓了一阵方缓过气儿来,沉着气儿听着周围几个往日里就与谢寡妇不对付的妇人窃窃私语,又瞅着谢寡妇怒气横生的老脸微颤,却不能上去与人争辩否则便是自个儿心虚认下谢祖荣无能之事。
扶着墙,王秀姝挣扎着站了起来,战战巍巍地挺直了腰板,目光平静坦荡。
“乡亲们,我王秀姝嫁到谢家已有五年多了,往日里与乡亲们相处,我是个怎样的人乡亲们该也是明白的。
我王秀姝自认为嫁到谢家五年余,除了没能生个孩子,在别的方面不说做得极好却也是叫人挑不出错处的,只是我没想到今儿竟是会被谢家以这般由头赶出家门。”
王秀姝说着有些提不上气顿了顿后方继续道:“我王秀姝今儿当着何为乡亲的面儿发誓,今儿并非是我偷人,而是被谢祖荣陷害了!”
“王氏,你这又是何必,好端端的何故要闹得这般难看,哪个男人会陷害了自个儿婆娘。”
是啊,有哪个男人会给自己寻个绿帽子戴上呢!
这些人都是不信的,王秀姝却是神情不变,甚至比方才更加冷静。
“谢祖荣为何要陷害于我?是我今儿进屋时撞破了他的好事,当时这谢家未来的状元郎正跟我今日的奸夫衣衫不整的搂在一处滚作一团,正做那龌蹉之事儿,可笑我王秀姝嫁人五年还是清白之身,竟是听信了谢祖荣那骗了人的鬼话,后头却又被设计成他那奸夫通奸!”
“王氏!”谢寡妇如何能让王秀姝污蔑谢祖荣,当下怒气横生地便要再朝王秀姝动手。
王秀姝此话说道时不管要再次上来揪打自己的谢寡妇,却是看向谢家几位族老,对着几位族老说道的。
“若非是你们心虚又何故不让我说出来!这是要仗着我没人依仗,你们谢氏一族要欺凌与我一个弱女子了吗?”
“小贱娘们儿,真当老娘今儿不敢打死你了不是……”谢寡妇见王秀姝这般愈发的恼怒,嘴上骂着便又要动起手来。
“何氏!”见这谢寡妇又要撒泼,几位族老本就对谢寡妇不甚满意,尤其方才王秀姝还那般说道,朝着谢寡妇呵斥,“你这婆娘莫要撒泼,今儿这事儿关乎祖荣的名声,你今儿若是闹出人命来休怪我代故去的老三先休了你!”
谢寡妇本姓何,谢祖荣父亲在谢家当辈排行三,谢老三还未死去时人称谢寡妇何氏,这族老在族里说得上话,谢寡妇被这般一声呵斥果真就禁了声,只狠狠地瞪着王秀姝。
王秀姝目光平静如水却又似乎带了光,瞥了眼谢寡妇,咽了咽干渴的喉咙,这才将今日之事娓娓道来。
原是谢祖荣说是带了书院里的同窗好友回来,谢寡妇对谢祖荣这个儿子素来是言之既从的。
即是谢祖荣书院里的同窗,谢寡妇自是极看重的,早早便叫王秀姝忙活张罗吃食,更是狠了心的宰了只鸡待客,往日里滴酒不沾的谢祖荣今儿也不知怎的竟叫王秀姝拿了壶酒来与那同窗喝上了。
王秀姝本是待在灶房收拾的,却被谢寡妇叫了去,说道的这天儿寒冷,上了桌的菜凉了不好下酒叫王秀姝去给烧火热乎一下。
谢祖荣与那李志在堂屋吃酒聊天,王秀姝只当是寻常的聊天说话,掀了堂屋的门帘便进去,哪想入目的竟是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滚做一团的俩人。
那二人被突然闯进的王秀姝吓住了一般,慌忙分开各自拾掇,神情慌乱,王秀姝当时没想多,全当是谢祖荣与那同窗好友喝酒喝多了。
只说是要给他二人热热菜而后端了菜碟子便出去了,而后热了菜送过去却被李志邀着坐下一道吃,王秀姝本是拒绝的,却是谢祖荣不知怎的竟也板着脸叫她坐下,王秀姝这才拘谨的在一旁坐下。
在李志劝说下动了俩筷子,却不知怎的竟昏睡过去,再醒来时却成了这般光景,过了先头的慌乱,王秀姝又有甚么看不明白的。
众人听罢王秀姝说道的,可谓神情各异,虽是将信将疑的,只瞧向谢寡妇的目光不免就带了丝色彩来。
“王氏,你自个儿不要脸偷人竟还敢污蔑我哥哥!”
王秀姝说完,莫说几位年纪大些的族老没防备王秀姝会说出这般话来,却是泼辣如谢寡妇也是愣了下,还是谢玉香反应快些,朝着王秀姝便一通指责叫骂。
还是谢玉香这尖锐的嗓子把谢寡妇叫唤回了神儿,几位族老更是羞愧气恼得通身发抖,压下此事真假不提,方才若是晓得这王氏开口便是这般有碍谢祖荣的浑话,他们定不会拦着谢寡妇。
“王秀姝你这烂肠穿的坏心眼儿娘们儿,个黑心肝的东西……”
“何氏,你且闭嘴!”谢寡妇被谢玉香唤回神智,梗着脖子便朝王秀姝臭骂,嗓门尖锐刻薄,只才开了骂就被方才呵斥过族老呵住。
谢寡妇一大早起来,即便王秀姝已然做好早饭等着了,瞧着王秀姝也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正好瞅见愿意里头王秀姝还未倒掉的还在冒着热气儿的擦脸水便发难。
王秀姝全当是过耳不闻的,闷不吭声的在灶房准备用点热乎的稀饭暖暖身。
谢寡妇是个刻薄的,这些王秀姝死过一回才看得明白。
从前谢寡妇不许她用热水,说道是费柴火,为讨好婆婆王秀姝大冷的冬日里具都用冷水洗脸。
不过眼下王秀姝看得明白了,反倒觉得从前的处处忍让甚是好笑,这谢家的柴火都是她王秀姝捡回来的,便是费些烧了热水洗漱又如何?
谢寡妇不晓得王秀姝心里的已经是弯弯绕绕的想了几个来回,略带嫌弃地瞅了眼灶房里的王秀姝,全当与往日一般王秀姝是懦弱的不敢吱声罢了。
王秀姝先用了早饭,谢玉香还未起来,往日里做好了早饭皆是谢寡妇先用,王秀姝等谢玉香起来后才一道吃。
只是谢寡妇每日只许她煮两把糙米,谢寡妇又是个饭量大的,一人已然了大半,再等谢玉香盛去一碗,剩下王秀姝能吃的也不过才小半碗的量,哪儿能吃得饱呢。
“嫂子,怎么没热水了!今儿你没烧水吗?你不晓得我每日都是这个时候起来都要用热水的吗?”
王秀姝吃过稀饭便先回了屋,没到半晌的功夫外头传来谢玉香尖细的嗓音。
王秀姝顿了顿,却没吱声,继续手里的针线活儿,果然不过几句话的功夫王秀姝便听外头渐进的脚步直抒己见。
来人该是气性极大的,把门推的极猛,外头冷风跟着灌进来,王秀姝跟着缩了缩脖子,真冷呀!
“小妹,你起来了,早饭在锅里温着呢,快去吃了罢,仔细回头就凉了。”
王秀姝抬眸瞥向站在门口面带不满的谢玉香,无辜自然的与谢玉香说道。
“嫂子,你今儿可是没烧水?”
谢玉香扫了眼王秀姝手里拿着正缝补的半旧的衣裳,眼里闪过一丝嫌恶,却是理所当然的指使道:“你那破衣裳何时缝着不成?何故一大早的便费时候去做,你去灶房生个火烧锅水,我这还未梳头呢!”
许是霸道惯了,或是谢玉香从未把王秀姝当成亲嫂子看待,说罢不待王秀姝同不同意便已转了身回屋。
王秀姝扫了眼被谢玉香推得大开的屋门,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走到门前两门掩上又回去坐下拿起衣裳继续缝补。
谢玉香哪儿是没梳头呢,不过是随口扯了个应付王秀姝的借口罢了,这不缩回屋里等琢磨一刻钟的功夫才慢吞吞地出来,到灶房一看王秀姝竟还没烧好水,脾气就上来了,愤愤然又去推了王秀姝的房门。
这回谢玉香可是带了气来的,那屋门被她推得“嘣”一声闷响。
王秀姝却是淡淡的抬头扫了眼谢玉香,“小妹,把门掩上罢,外头风怪冻人的。”
谢玉香却被王秀姝这平平淡淡的模样儿惹恼了,眼珠一转,“嫂子你也晓得外头冻人呢?我叫你去烧水你怎的不去?莫不是想要那冷水冻死我呢!”
“小妹你说的是什么话?”王秀姝惊讶,“我怎会那么想,我早上也是要烧水的,可是娘说了那井水便能用,就莫要费柴火去烧水了,娘那个性子你也知道,我哪敢去忤逆娘呢!”王秀姝满脸为难道。
“你!”谢玉香羞恼,“那是你不能用,我每日梳洗都要用温水你又不是不晓得,只烧我那份热水便好了。”
这就忍不下住把情绪外露了吗?
王秀姝听到这里嘴角抿起清浅的弧度,语气淡慢:“小妹,你方才那话说的嫂子可就不爱听了,何叫我跟你啊一样,你能烧了热水用我却要用冷水?莫不是小妹你没把我当成一家人呢?或是瞧不起我?”
“你!”
谢玉香恼羞成怒,“你胡说!我不过是叫你烧个热水罢了,哪来这般多话!左不过是你不想给我烧水罢了,何故要拿娘来搪塞我。”
平日里对她言听计从的王秀姝今儿竟忽然这般给她没脸,谢玉香可不就羞恼至极。
狠狠说着便又甩手而去,想等谢寡妇归来好生给王秀姝上个眼药,不怕王秀姝没有好果子吃。
王秀姝在屋里,听着外头灶房里传来的大动静,估摸着谢玉香自个儿生了火,好似又叫骂了几句,直道王秀姝没给她留早饭甚的。
快晌午时王秀姝方才悠悠从屋里出来去烧晌饭,不多时谢寡妇也从外头归来,腊月底田里的活计自是没有的,这段时日是乡下人一年里最是清闲的时候,这不谢寡妇早早用过早饭便窜门去了。
“娘,今儿吃甚,你快去瞅瞅晌饭烧好没,我好饿,早饭都没吃好。”
王秀姝正生火烧菜,却听外头谢玉香与谢寡妇说话的动静,仿若是要说与她听的,刻意扬起嗓门。
谢寡妇果真就搭了谢玉香的话,“怎的没吃好?”
谢家一儿一女,谢祖荣是个会读书的,将来是要考科举的,谢寡妇把希望都寄托在谢祖荣身上。
谢玉香这个女儿更是极宠,认为谢祖荣考了状元之后谢玉香这个做妹妹的也是做官家夫人的,平日里只管将谢玉香当成小姐养的。
“可不是早饭烧得少不够吃么!”谢玉香抱怨道,“娘你早晨作甚不许嫂子给我烧热水?害得我用的冷水擦洗,瞅瞅我这手被冻的眼下都还红着呢!”
“怎会烧得少?我早晨吃的时候瞅着那量可没比前几日少!”谢寡妇嗓门可比谢玉香尖锐不少,不兴看着王秀姝也能想到谢寡妇说道这话时的模样儿。
“早晨我先吃了,该是娘今儿没留神盛多了,小妹若是没吃好明儿我多煮些便是。”
王秀姝从灶房出来,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菜,扫了眼那对母女淡淡道,“晌饭烧好了,小妹你不是说饿了,可以吃饭了。”
王秀姝说罢端着菜就去堂屋,一般农户人家吃饭多是在灶房里,只是谢家灶房是后来搭上的,窄窄的小空间容不下一个饭桌,便一直都在堂屋里吃,夏日里便在院子里用,倒也凉快。
“玉香,快去屋里叫你哥哥出来,给这贱货写了休书来,再找个人去王家村把这贱货家里人寻来将人领回去,她王家教出来的这般不要脸的女儿我谢家可要不起!”
谢寡妇说道着又嫌恶的瞅了眼趴在自个儿脚下的王秀姝,厌恶又轻蔑,“这般不守妇道的娘们儿本该是浸猪笼的,不过瞧在我家祖荣日后是要做大官儿的份儿上且饶你一回儿,叫你娘家里人来领了回去便是。”
谢寡妇神情语气无不高傲,谢祖荣已然考了状元当了大官儿一般。
“我不走!把谢祖荣叫出来,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王秀姝确是被谢玉香与谢寡妇的话激得忽然想起了甚,双目里那丝亮光灭下去后又忽的亮起来,却是异常的诡异,“我要见谢祖荣还有他那所谓书院同窗,今日这事儿我没做过我是不会承认的!”
“你这狗娘养的东西,竟还敢说你没做过!”
谢寡妇见往日里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儿的王秀姝竟敢这般忤逆,当下就怒了起来,抬脚就往王秀姝身上踹了去,一边说道还伸手猛扯了王秀姝单薄的衣裳。
“大家伙儿都瞅瞅了,这下贱东西身上那是个什么东西,哎哟,老娘儿我看着都要长针眼儿了,我家祖荣今儿午后才回来的,而后便一直在堂屋陪客人都没进过你屋里,你这下贱东西竟敢说道你没偷人,莫不是偷的是道儿上跑的野狗不成!”
王秀姝身上衣裳本就单薄,猝不及防的被谢寡妇这般一扯竟被扯散了,露出白花花的肩头。
谢寡妇今儿是铁了心的要叫这王秀姝赶出谢家这门儿,竟是不管不顾起来,这话骂得真真是诛心难听,莫说旁边儿听着的妇人都面红耳赤起来,便是平日里出口荤话连篇的汉子也具都觉得不堪入耳自愧不如。
“我是冤枉的!”
王秀姝也是晓得今日谢寡妇定是要将她扫地出门了,否则又怎会这般不留情面,当下又哭又笑,祈求着想要见谢祖荣一面,今日便是自个儿撞死在这儿也不能摊上光天化日之下在屋里偷人的荡妇名头。
“全当是看在我给谢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将谢祖荣叫出来,我与他说道两句。若他还是要给我休书。
我王秀姝今儿便一头撞死在这里也不需劳烦你们去将我爹娘请来!”
“啊呸!这不要脸的东西,说啥做牛做马的,进门五六年了那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过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莫说今儿你偷了人,便是没偷人老娘我今儿也能做主把你休了!”
王秀姝进门也有五年多约摸六年了,莫说跟她一起同年进门的媳妇儿,便是晚两年进门的,眼下孩子都满地跑了,就这王氏是是绝的,肚子至今都没个动静,这事儿一直是谢寡妇心里的一块疙瘩,往日里没少这事儿磋磨王秀姝。
“娘,也幸得这浪荡货色没给我哥生个孩子,不然呀,我哥指不定给哪个狗腿子白养儿子都不晓得呢!”谢玉香素来瞧不起王秀姝,这么多年都把王秀姝当成奴人一般,莫说尊重,竟是仗着王秀姝维诺忍让,愈发的恣意欺凌,眼下冷眼旁观着王秀姝的狼狈,心下闪过快意,忍不住添油加醋的火上浇油一把。
方才见谢寡妇毫不留情面地诋毁大骂王秀姝,有了解谢家这情况的心善和慈的老妇人本是想帮着劝说两句的,眼下听着谢寡妇与谢玉香母女二人一唱一和的,倒是不好再出声了。
若是自家儿媳也是个生不出的自个儿怕也是要叫儿子和离的,何况这王氏还是偷了人的,谢祖荣休了王氏倒也是该的,只谢玉香这未出嫁的姑娘张口闭口的便是那等叫人听着便臊得慌的话未免也太过了着。
好些个年长之人瞅着这场面暗暗摇头。
“就是个害人绝户的东西,偷了人也不见得会下蛋的母鸡,趁着今儿几位族里的叔公都在老娘儿我便做主休了你这下不了蛋的母鸡!”
“我不会下蛋,你也不瞅瞅你那儿子是个什么样的软蛋……”
王秀姝被逼急,见谢祖荣躲在屋里不出来见她,当真是铁了心的由着谢寡妇刁难自个儿,这么多年被谢寡妇揪着生不出孩子这事儿发作,王秀姝已是忍耐到了极限,眼下被逼得双目发红,即是他们不仁那也莫怨她不义。
“王氏,你这不要脸的下作东西!”王秀姝满目疯狂正待要鱼死网破之时,一直躲在自家门内的谢祖荣忽的冲出来满脸怒容朝着王秀姝发难。
“今儿你不知廉耻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我只休了你已算是仁慈,你莫满口胡言,当真惹恼了我,今儿我便叫大家伙儿押着你上县里衙门上去,好叫知府大人发了公告,叫全县的百姓都晓得你王家村养出来的甚好女儿!”
“对,这女人就该叫所有人都晓得,看她往后该怎的祸害别人!”
谢玉香见谢祖荣毫不给王秀姝面子心下快意,看甚脏东西似的看着王秀姝,话却是对着谢祖荣说道的:“哥,你且去把休书写来,我这便找人去王家村报信儿去,也不晓得他们王家那一家子病残还能不能寻个人来将这贱女人领回去,这般晦气丢人之事儿怕是寻不到人来。”
谢玉香语气里的嫌恶激到了王秀姝,家里大哥前几年进山打猎伤了腿,后来因着没钱请大夫看病后来落下病根眼下腿脚不便,落了残疾的名头。
爹娘为此一夜间愁白了头,这几年为了家中开销年迈的父亲每每下地抢收,母亲忙里忙外的,这两年两老已然是被累垮了。
这事儿一直是王秀姝心口的一块疙瘩,若非是为了她嫁与谢祖荣,哥哥不会伤残,落得眼下过了二十二还未娶妻。
若非听了谢寡妇之话把钱留给谢祖荣交束脩却对家中无钱给哥哥请大夫之事儿视而不见,爹娘不会被累垮。
王秀姝“嘎吱嘎吱”抖的牙齿却好似忽的不抖了,定定的看着谢家这一家人,她舍弃兄长爹娘做牛做马伺候吃穿五六年的一家人。
双目诡异的发亮,要看清这家人是如何的难看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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