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芙闻言,心头猛地一震,满是惊讶。要知道,侧妃之位绝非寻常妾室可比,尊贵程度远超她的想象。她从前从未料到苏寒能这般大方,所以才在这世间一直浑浑噩噩、消极度日。再瞧向沈家那对母子,沈念安早已堆满了笑容,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谄媚道:“将军肯纳我家阿念,那可是我们沈家几百年修来的福分,自然求之不得。”
沈念芙心里明白得很,此前沈念安接到的任职通知,不过是刑部八品的小官,芝麻粒儿大的职位,哪能与如今这正五品的临平寺少卿相比?一个仿若在泥里,一个好似在云端,这般天差地别的好事,任谁都不会拒绝,傻子才会往外推呢!况且妹妹做了侧妃,往后沈家攀了这层关系,还不得风光无限?柴玲在一旁也一个劲儿地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将军愿意娶了阿念,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沈念芙心里清楚这桩事于情于理都没什么不好,可眼眶却莫名酸涩起来,委屈如同潮水般将她层层淹没。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险些夺眶而出。从头到尾,竟没有一个人过问她的意愿,她仿若成了这场交易里任人摆弄的物件儿。若是换做从前,听闻这般消息,她或许还会满心欢喜、雀跃不已;可如今,只剩满心抗拒。只是这抗拒也只能憋闷在心里,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具体抗争的法子。
待沈念安和柴玲离开后,沈念芙果不其然被强行留在了将军府。她缓缓抬眸,直直地直视苏寒,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将军,您若是娶了我,程彩衣那头你如何解释?”苏寒神情冷淡,仿若冬日的寒霜,言语更是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这事儿轮不到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得了。”
成婚之日仿若一阵风,眨眼便到了。虽说苏寒此次只是纳侧妃,可那阵仗,堪称盛大非凡。上至尊贵无比的皇上、母仪天下的皇后,下到朝堂上身居要职的官员,还有各大门第的名门望族,甚至连各国派来的使臣,好似提前约好了一般,一股脑地全都前来将军府道喜。
那几日的将军府,仿若沸腾的集市,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宾客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车马喧嚣,哒哒的马蹄声与辚辚的车轮声不绝于耳。放眼望去,大红色的绸缎挂满了府里的角角落落,肆意张扬着,仿若不要钱似的,浓郁的喜庆气息扑面而来,都快满得溢出来了。
而沈念芙,身着华服,从自家的宅子盛装起轿。轿子晃晃悠悠地前行,沿着蜿蜒绵长的十里长街,缓缓向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这一路,因着成亲的诸多规矩,走得比步行、乘马车都要慢上许多,耗去了小半天的时光。可规矩便是如此,成亲就得坐轿子,她纵使满心无奈,也只得乖乖遵从。
远远的,将军府巍峨的大门便映入了沈念芙的眼帘。往昔她身为下人之时,进进出出向来走的都是这大门;如今时过境迁,身份截然不同,侧妃的名号虽说体面,却也有着严苛的规矩。身份有别,她自是无缘从那气派的正门而入,只能从一旁略显低调的侧门,悄咪咪地进府。
此时的将军苏寒,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年将军。战功赫赫的他,正值圣上赏识、风头无两之际,此刻自然在前厅忙碌应酬,周旋于贵客之间,端的是意气风发。按照规矩,不过是纳个侧妃而已,他自是不用专程来接沈念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