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韩子毅龙椿的其他类型小说《以为嫁给真爱,结果他让我替他杀人 全集》,由网络作家“八字过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然而让龙椿没有想到的是,朗霆不仅把她这套刀法练的炉火纯青,甚至还连她的那份心狠手辣,也一起学了个青出于蓝胜于蓝。好几次龙椿见这厮杀人,都被那泼天而起的血水,恶心的直皱眉头。现如今的朗霆和龙椿一样,都是爱刀多过爱枪的。朗霆走进小靶场后,见龙椿面前摆了一溜儿的外国枪,便乐呵呵的道。“阿姐,您玩儿着呐?我回来啦!”龙椿闻言,既没回头也没吭声,只是凌空一伸手,朗霆便乖乖将脑袋送到了她手下,自行蹭了蹭。龙椿的手掌温热,皮肤洁净,袖口里还总带着一股肥皂水的芳香。朗霆心里很喜欢被龙椿摸头的感觉。他总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每次练刀练的好了,龙椿都会赞赏的摸摸他的头。每到这个时候,朗霆都觉得自己手上那些被刀把磨出来的血泡,都磨的值了。龙椿伸着手胡噜了朗...
《以为嫁给真爱,结果他让我替他杀人 全集》精彩片段
然而让龙椿没有想到的是,朗霆不仅把她这套刀法练的炉火纯青,甚至还连她的那份心狠手辣,也一起学了个青出于蓝胜于蓝。
好几次龙椿见这厮杀人,都被那泼天而起的血水,恶心的直皱眉头。
现如今的朗霆和龙椿一样,都是爱刀多过爱枪的。
朗霆走进小靶场后,见龙椿面前摆了一溜儿的外国枪,便乐呵呵的道。
“阿姐,您玩儿着呐?我回来啦!”
龙椿闻言,既没回头也没吭声,只是凌空一伸手,朗霆便乖乖将脑袋送到了她手下,自行蹭了蹭。
龙椿的手掌温热,皮肤洁净,袖口里还总带着一股肥皂水的芳香。
朗霆心里很喜欢被龙椿摸头的感觉。
他总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每次练刀练的好了,龙椿都会赞赏的摸摸他的头。
每到这个时候,朗霆都觉得自己手上那些被刀把磨出来的血泡,都磨的值了。
龙椿伸着手胡噜了朗霆几下,随后就把一挺机关枪塞进了朗霆怀里。
“来,打一梭子,试试准心儿”
朗霆一只手托着枪,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嘴里咕哝道。
“阿姐,我不爱用枪”
龙椿闻言“啧”了一声,兜头就给了他一巴掌。
“我他妈问你爱不爱了?打!”
朗霆刚被摸舒服了的脑袋,此刻又疼的麻酥酥的了。
他抽了一下鼻子,拉开了枪上的保险栓,对着前头的铁皮靶子就扫射起来。
一阵噼里啪啦的弹壳掉地声后,朗霆不由惊叹,对手里的枪械啧啧称奇。
“嚯!这枪这么有劲儿啊?能开这么多下?”
龙椿走到火器台子后面的太师椅上坐下,她一边端着盖碗儿呷茶汤,一边肉痛道。
“一根金条一条枪,我拢共就弄了这二十来条,多的全让那些大军头抢了,这些枪都是从香港坐飞机到上海,再坐火车到北平的,现在整个北平,除了咱们家有这些枪,也就是那些个有钱没命花的老爷子有了”
朗霆先是回头听着龙椿说话,而后又眨眨眼,低头看回自己手上的枪。
他心里暗想:好么,这么个钢疙瘩居然要一根金条?
有这么一根金条,那都能买多少把钢刀了,一样都是杀人,阿姐干嘛买这么贵的东西呢?谁家金条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诚然,朗霆是个贪财的小杀手。
也诚然,他就是再贪财,也不敢当着龙椿的面质疑她老人家对武器的选择。
于是朗霆只是挠挠头,又转过身去看了看火器台子上的枪。
他默默在心里盘算着,想自己这回走的时候。
不知道能不能问龙椿要上两条枪带走,他不爱用归不爱用,那就地卖了不也是钱吗!
龙椿撅着嘴呷完了手里的碧螺春,而后便背着手站了起来。
她不知道朗霆在想什么,她也不想知道。
朗霆这厮头脑简单,为人明快,脑子里不是想钱就是想女人。
除此之外,可谓一点儿花花肠子也没有。
龙椿伸手搂住他的背,一边同他咬耳朵,一边将人往香草厅带。
“叫你查察哈尔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朗霆勾着脑袋对龙椿一乐。
“您这话问的,打听个事儿我还能失手么?都打听齐全了,一千多斤烟土板子,押货的会直接把货从周边县城送到察哈尔,买家接了货以后,扣一部分给当地,剩下的就都进关了”
车子一路驶向天津饭店,柏雨山接到龙椿来津的电话后,就早早预定下了房间,还在房间里准备了龙椿要穿的孝服。
片刻后,龙椿下了车,柏雨山默不作声的跟在她身后。
两人走路几乎没有动静,且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做他们这一行的,引人注意就是自找死路。
龙椿今日冒然来津,还在白天出门,这其实也是忌讳的。
但没办法,皇上一辈子也得御驾亲征几回。
人情上的事,她不得不成全。
龙椿先一步进了房间,柏雨山没有跟着进去。
他站在酒店的走廊里来回望风,确认四周无虞之后,才懒散的点上了一根烟,边抽边靠在门框上,等着龙椿换好衣服出来。
龙椿进了房间后,先是进浴室里洗了洗手,又在镜子里看了看自己的脸。
她的脸还是那样,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眼睛是眼睛,眉毛是眉毛。
没有一点特色出挑的地方,也没有一处扎眼丑陋的地方。
倘若照相馆里要拍一张标准女子肖像作为样片,那么龙椿这张普通到让人无话可说的脸,简直再合适不过。
龙椿对着镜子笑了一下,发觉自己的笑容也很平常,无甚特色,甚至还有一点白开水般的乏味。
她撇撇嘴,想起在来津的火车上见到的一位女子。
那女子穿学生装,大眼睛,长睫毛,小脸白的像是被糯米纸糊住了。
长相虽不绝色,但笑起来甜的像根儿糖葫芦。
龙椿挺喜欢那种长相的,美不美丽不打紧,至少看着喜庆嘛。
她就不行,她不喜庆。
龙椿幽幽叹了口气,心里暗暗的想着。
倘若人真有来生,那她也要投胎去一个读书人家,做一个达礼小姐,嫁一个文明夫婿,生一对可爱儿女。
如此这般,才算得上是美满人生吧?
龙椿一边微笑着幻想,一边将床上的孝服换上。
她素日是不穿裙子的,柏雨山也知道她这个习惯。
所以他给她准备的孝服,只是一件奶油白的牛津布衬衣,并一条紧腿的黑色英式高腰裤,鞋子也是轻便好走的中腰马靴。
这一身打扮,比之天津小姐们平常的装束,简直有些女扮男装的嫌疑。
它们更像是骑装或者猎装,男子穿起都会稍显硬朗,可穿在龙椿身上,却一点儿也不违和。
大抵是因为她一米七八的个头儿,撑住了衣服的形廓。
再加之她腰身精瘦,肩头平直,大臂小臂虽然纤细,却隐有肌肉勃发的痕迹。
是以这一身行头,竟叫她穿的十分利落。
拾掇好了的龙椿将两只手伸到脑后,将自己的及腰的长发捏成三股,粗粗编了一个麻花辫。
又将麻花辫盘桓起来,挽成一个干脆的发髻。
末了,她又拿起床上的一朵小白花,簪在了麻花辫发髻上。
临出门前,龙椿又回到浴室里照了照镜子。
镜子中的她身姿利落,眉眼平顺。
盘起的发髻隐约带给她一点小妇人气质,倒比往昔看着多情。
龙椿对镜一笑,挺满意自己今日的装扮。
笑着笑着,她又在心中暗道,怪不得说女要俏一身孝。
连她这样杀戮无边的女子,都能被一朵白花衬托出楚楚可怜的意味,可见老话儿是在理的。
柏雨山见龙椿出来后,莫名呆了一下。
他不是没有见过龙椿劲装在身,他只是没有见过龙椿盘发戴花。
柏雨山眨了眨眼,诚恳道:“阿姐簪花很美”
龙椿甚少听别人评价自己美丑,而今乍然一听,居然还挺入心。
于是她慈爱的摸了摸柏雨山的脑袋,矜持的说了句。
“知道了”
柏雨山身高有一米八六,旁的女子想在他不低头的情况下摸他脑袋,那是十分为难的。
好在龙椿身量高,伸手便能摸到。
龙椿带着柏雨山下了饭店大堂。
正准备乘车赶去韩公馆奔丧,就见韩子毅身穿军装,肩佩孝章的站在饭店大堂里。
龙椿人还站在楼梯上,韩子毅就抬头望了过来。
两人目光于空中交汇,彼此都是一愣,愣过之后,又双双点头致意。
须臾间,韩子毅挪动脚步走到楼梯下。
等着龙椿走下来的同时,还预备伸手接应她一把。
可龙椿极少被人当做淑女对待,是以他这厢一伸手,龙椿先是一愣,并不知他要做什么。
于是下意识就把一直捏在手里的咖啡奶糖给了他,还从善如流的接了一句。
“节哀啊,韩少帅”
韩子毅闻言一怔,却又笑了。
他笑纳了这颗奶糖,见四下无人后,便俯身到龙椿耳边低声道。
“咱们都领了婚姻文书了,你还连名带姓的叫我吗?”
龙椿愣了愣,伸手搀住了韩子毅的胳膊,两人一边向着外头走去,一边放低了声音谈话。
“话是这么说,只是我怎么叫你呢?子毅?还是你有表字?你说一个出来,我听你的就是了”
韩子毅闻言,眉眼一动,他想起了白梦之自幼叫他韩家哥哥的情景。
彼时那丫头虽叫的不情不愿,但脆生生的少女嗓音叫出一声哥哥来,还是很能酥人骨头的。
他挺想念曾经那份心动的。
“你叫我哥哥吧?”韩子毅说。
“嗯?”龙椿疑惑了。
她伸手拉开了饭店外的车门,跃身坐了上去,韩子毅紧随其后。
柏雨山则很有眼色的和汽车夫坐在了头排,把后头的位置让给了二人。
待到四人坐定,韩子毅伸手对着车窗外招了一下。
那辆送他来天津饭店的凯迪拉克,就跟随在了柏雨山的车后。
龙椿坐在后座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又问:“你几岁?”
“二十八”韩子毅答。
“几月生呢?”
“二月十二”
龙椿闻言一乐,反手就捏了一把韩子毅的脸皮。
“那你当不了我哥哥,我二月九生的,足大你三天!”
韩子毅看她乐的真心,便也跟着她笑了,又道。
“可惜了,那你叫我表字吧”
“台甫是?”
韩子毅低头剥开了那只咖啡奶糖,又捻着糖纸送进了龙椿嘴里。
“怀郁,韩怀郁”
龙椿闻言低头一笑,咬住奶糖安稳靠在了后座的牛皮软包上。
她想,韩子毅这个表字很好,因为韩子毅这人看起来,的确是有一些忧郁气质的。
嚼完了蛋糕之后,白梦之又抬头对着龙椿温柔一笑,殷红的嘴唇上,一点儿奶油也没沾上。
龙椿看着她这个故作姿态的模样,差点没憋住笑喷出来。
她想,这小玩意儿一天没吃饭了,好容易吃上一口蛋糕,还能做作成这个样子?
那她要是家道中落出去逃荒,只怕人还没下炕,就得活活饿死了吧?
龙椿这厢正腹诽着,白梦之那边就开了口。
白梦之说起话来的时候,神情是格外的洋洋得意,且语速轻快,仿佛已经等不及要表达自己对于甜食的见解。
她一边用银汤匙搅弄着咖啡杯,一边神采奕奕的道。
“龙小姐,天津好吃的东西不少,但蜜麻花呀,炸糕什么的,那都是穷苦人家吃的东西,要说点心一类里尚能入口的,也就是起士林的西点,祥德斋的藏饼,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好的了”
龙椿闻言憋着笑,一手托腮,又将胳膊肘抵在了桌上,整个人都懒散放松了下来。
往日她生活中接触到的每一个人,都是手上沾了人命官司的恶人。
好比小柳儿,好比朗霆,又好比面上一派温吞有礼,却照旧杀人不眨眼的柏雨山,再好比,还有一个韩子毅。
那厮看着是个君子,其实么......也可恨着呢。
龙椿的生活里,真的很少能遇见像白梦之这样,纯粹到表里如一的笨蛋小姐。
她觉得,这厮倒还挺有趣的。
龙椿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发觉白梦之说的蜜麻花和炸糕,她都吃过。
可她所说的起士林和祥德斋,自己却并没有特别留心过。
龙椿爱的那些糖油点心,多是街头产物,并不追求高级与否,这份爱好和她过往的经历有关。
年幼时,龙椿一个人在北平街头讨生活,彼时她最爱的就是过年闹庙会的那几天。
那时节虽然冷的能把人活活冻死,可是在寒冷的年关之下,这是所有穷苦人家出门相聚的一场狂欢。
彼时全北平城里做买卖的人家都出来了,有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也有提笼架鸟游大街的。
更有无数卖吃食的小贩,支起一口口热腾腾的油锅,炸出一块块金黄的糕点,以此来点亮那一个个苦寒无比,山河破碎的深冬。
那时的龙椿太小,太穷,太冷,于是她就通着袖子蹲在人家的油锅边上,叫花子似得蹭着烤火。
倘若遇见好心的小贩,人家还会在收摊儿之际,喂小狗似得赏她一块糖糕。
而这一块炸糕,恰恰就足够龙椿振作精神,积攒热量,熬过这一冬末尾。
龙椿垂着眸子,不自觉的笑了笑。
她还记得那些糖糕的滋味,甜的,油的,别人吃多了会腻,她却怎么吃都吃不腻的滋味。
龙椿轻叹,弯着笑眼对白梦之说道:“是,的确是穷苦人家吃的东西,我小时候家里穷,每次到了年节下,才能吃上这些东西,所以才一直挂念”
白梦之闻言,若有所思的“诶”了一声。
她饶有兴致的用两只手背托住下巴,对着龙椿问道。
“那龙小姐如今做什么事业?你一下子点这么多蛋糕,这可不便宜呢!”
龙椿笑:“没有什么事业,就是给人跑跑腿”
白梦之眨眼,也是笑吟吟的:“跑跑腿就能赚钱了吗?我......嘿嘿,不瞒龙小姐,我一直都想脱开家里做些事业的,现在国外的时尚杂志里,都鼓吹独立女性,我如今吃喝都靠着别人,有时候实在也是......被动的很”
销烟,斩断各地军阀的生财之路,再自报家门挑衅背后坐庄的大人物。
这些举动看起来疯狂愚蠢,但认真想想,以韩子毅现在的兵力,他未必不能扛住那些来自大人物的报复。
甚至......他还很有可能趁着这乱世,同那些异姓军阀们,也玩上一手黑吃黑。
倘若他足够有耐心,运气又足够好,那他大可以和不如他人多的小军阀们硬碰硬,一边蚕食弱小,一边再挥刀向更强者。
直至拉起一支比他老子的韩家军,更加威武雄壮的队伍,好在这乱世里称王称霸。
可是,这么大胆又凶险的计划,韩子毅一个人做得成吗?
他是受了谁的鼓舞启发,又是谁给他发饷养兵?
他的上峰又是谁?彼时他来北平领的委任状,又是谁发给他的呢?
龙椿吞了吞口水,用上了自己关于政治方面的所有智慧,问道:“你的上峰是谁?”
韩子毅轻笑:“国军”
“国军势微”
“事在人为”
夕阳落下了。
七月半的月亮又大又圆,活像一颗深海大珍珠,沉甸甸的挂在天边。
龙椿穿着坎肩短裤,背着手站在小野湖边思考人生。
她现在是个杀手,挣的钱不少。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倘若有朝一日她失了手,那下场......唉。
而今韩子毅叫她改行去做土匪,专截达官贵人的烟土。
这生意听着就非常挣钱,但风险仍然不小,也很容易死于非命。
龙椿对着清泠泠的小野湖叹了口气,只问自己今生今世,为什么就是做不了一桩正经生意呢?
不杀人的,不见血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那种正经生意。
她想来想去,只觉得自己命里带煞,非要见血,才能见财。
韩子毅站在龙椿身后,他不知道龙椿在想什么,他也不想知道。
他该说的话都说尽了,龙椿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他至多就是在死了爹娘大哥之后,再死个老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时此刻,夜风轻轻吹拂过后龙椿身后的长发,她身子笔直,腿也笔直。
韩子毅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龙椿的小腿看。
龙椿的这双腿,非常好看,长,直,走路不虚浮,一步是一步,稳当又利落。
即便她此刻只露出来了一截儿小腿,韩子毅却还是感受到了她修长的双腿中,所蕴含的力量与美感。
韩子毅想,龙椿虽然长相平平无奇。
可她这副身板,却是世间女子少有的整齐利落,很是个练家子该有的身板。
龙椿回头的时候,韩子毅还在盯着她的小腿看。
龙椿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见自己身上干干净净无有不妥,便问。
“看什么?”
“你踢我一脚吧”韩子毅说。
“哈?”龙椿歪头。
“来”
韩子毅后撤了一步,两手握拳,又前后错开架在前胸,摆出个迎战的架势。
龙椿锁着眉头,觉得韩子毅有些贱皮贱肉了。
“你今儿挨了一巴掌,还不够?还要来试我的身手?”
韩子毅闻言,便想起了下午时分,龙椿在他脖子上扇的那一巴掌。
不知为何,他脖子上那片挨了打的皮肉,竟突然麻酥酥的痒了起来。
他缩着脖子一笑,挑衅道。
“你就只会甩人巴掌吗?像热炕上撒泼的小娘们儿一样?”
龙椿哼笑了一声,一句废话也没有的甩出了一个鞭腿。
这一腿踢的极高,脚背直奔着韩子毅的咽喉而去。
韩子毅的心冰封许久,他总觉得,在他懂事后的这十年少年时光里。
真正让他活下来的,不是米饭,不是馒头,是仇恨,对父亲的,对大哥的,对母亲的仇恨。
这份仇恨让他活了下来,这份仇恨让他长大成人。
甚至这份仇恨还为他塑造出了更加崭新坚固的人格血肉,好让他刀枪不入,向死而生。
然而那天夜里,龙椿替他结束了这数十年如一日的仇恨。
他对她说出“多谢”的瞬间,是他泪流满面从仇恨中脱身的,寂寞瞬间。
他胸腔里的仇恨被清洗了。
这之后,他关了电灯,躺在自己的下人房里,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心口。
他问自己,如今没了仇恨,那来日,他要靠什么活下去呢?
他短暂的迷茫起来,又在这份短暂的迷茫里,想起了龙椿携刀而去的背影。
她的背影笔直硬朗,像一位十足坚定又很有本事的厉害盟友,这让韩子毅感到了心安。
那晚,韩子毅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想到这里,韩子毅莫名一笑,然而这一笑的代价,是他挨了一记来自护士小姐的眼刀。
“这位先生,麻烦你不要笑,你这样我怎么上药?”
韩子毅闻言抹平了脸,开始面无表情起来。
值大夜的护士给韩子毅上完了药后,只嘱咐了一句这几天不要沾水,就打着哈欠回医疗宿舍里睡觉了。
韩子毅顶着夜半的晚风出了北平医院。
他现在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他这人记仇,却也记好。
龙椿替他了去了心腹大患,让自己提前接下了父亲的司令部。
这是个大恩情,他不能不记在心里。
至于她今天这一掐么......
韩子毅嘴里啧了一声,有些好笑的垂下了眼。
他想,算了,跟个丫头片子计较什么呢?
虽然这个丫头片子凶的离谱,但她也确实还是个丫头片子嘛!
莱副官看着韩子毅逐渐回暖的表情,就知道往日那个怀柔斯文的司令又回来了。
于是莱副官上前几步,认真看了看韩子毅的脸。
“司令”
“嗯?”
韩子毅一边往汽车上走,一边回头看向莱副官。
莱副官看着月光下挂了彩的韩子毅,不由得一乐。
“北平府里这位小姐,不好笼络吧?”
韩子毅不置可否的一笑:“她是个老实姑娘”
“老实姑娘能给你挠成这样?按说白小姐也算泼的了,可跟这位小姐比,她都算个名门淑女了”
两人坐上汽车后,韩子毅一边捂着脸打哈欠,一边眯着眼睛笑。
“她有气当面撒,没背后调理我,就已经算是老实人了,梦之和她不一样,梦之有点儿小聪明,但自身没什么本事,所以也就只敢在嘴上厉害,平时看着泼,其实都是虚张声势”
莱副官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调笑似得回头问向韩子毅。
“那你心里最喜欢谁?我看北平这位,可不像是个能容人的主儿啊”
韩子毅靠在后座上,略有懒散的看向街上霓虹。
“我喜欢谁要紧吗?她俩一个喜欢我老子留下的钱,一个喜欢我老子留下的权,我算个球”
韩子毅说这话时太平静,反而生出了一点自嘲的幽默感。
莱副官听了这话,险些笑的背过气去。
韩老帅留下的凯迪拉克汽车,被他在北平街道上开的摇摇晃晃,仿佛跳起了汽车交际舞。
韩子毅见他乐的没完,便也跟着笑了两声,这一笑又扯动了他脸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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