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颜清顾淮舟的其他类型小说《入宫为后,皇上你就不能轻点宠全文》,由网络作家“鱼十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淮舟却摇头:“太慢了。”“什么?”“那些,都太慢了。”男人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脸,几乎用尽全力才克制住心底渴望,他眸色深暗:“天下最挣钱的四个行当,莫过于吃喝嫖赌,前三者虽然挣钱但也需慢慢积累,唯有赌是一本万利,且敛财最快。”颜清眉头轻轻蹙起。赌坊的确是一个本钱最小利润却最高的地方,且赌坊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消息也多。的确非常契合她的需求。难道顾淮舟是让她去赌钱?顾淮舟眸色中划过不易察觉的宠溺,他轻声道:“表妹若想达成心中所愿,唯有赌坊最合适。”心中所愿四个字让颜清猛的一惊。她豁地抬头看向顾淮舟,却见他神色淡淡,并无异样。颜清暗中松了口气。顾淮舟所指,可能只是单纯的赚钱吧。她思索了一会儿,迟疑开口:“表哥是想让我开一家赌坊?”“非...
《入宫为后,皇上你就不能轻点宠全文》精彩片段
顾淮舟却摇头:“太慢了。”
“什么?”
“那些,都太慢了。”
男人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脸,几乎用尽全力才克制住心底渴望,他眸色深暗:“天下最挣钱的四个行当,莫过于吃喝嫖赌,前三者虽然挣钱但也需慢慢积累,唯有赌是一本万利,且敛财最快。”
颜清眉头轻轻蹙起。
赌坊的确是一个本钱最小利润却最高的地方,且赌坊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消息也多。
的确非常契合她的需求。
难道顾淮舟是让她去赌钱?
顾淮舟眸色中划过不易察觉的宠溺,他轻声道:“表妹若想达成心中所愿,唯有赌坊最合适。”
心中所愿四个字让颜清猛的一惊。
她豁地抬头看向顾淮舟,却见他神色淡淡,并无异样。
颜清暗中松了口气。
顾淮舟所指,可能只是单纯的赚钱吧。
她思索了一会儿,迟疑开口:“表哥是想让我开一家赌坊?”
“非也。”
男人抬头看向‘富贵赌坊’四个大字,温润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这不是有现成的么?”
颜清震惊:“?”
啊?难不成是抢啊?
顾淮舟已经抬步走进赌坊……
颜清整个人已经懵了。
没想到顾淮舟看着温润沉稳,行事竟这般胆大?也是,前世他能在五王夺嫡中胜出,说明本就是果敢之人。
可也不能……
她今日出门虽然带了护卫,但还没猖狂到能罔顾大雍律法的地步。
就是皇子公主都不能无缘无故抢夺他人赌坊,更遑论她这个尚书之女?
只怕甫一进去就会被打出来。
颜清立即上前拉住顾淮舟:“表哥,不可。”
顾淮舟垂眸,女子纤弱白皙的手腕,紧紧抓着他,似是怕他离开。
颜清劝道:“我们不能触犯大雍律法。”
看着她脸上谨慎又小心的神情,顾淮舟神色瞬间软了下来,他伸手抓住她的手,柔声道:“别怕,我们不触犯律法。”
“那……”
“我们去赌。”
顾淮舟最后的话终于让颜清悬着的心落了下来,随即又错愕道:“赌?赌博?”
“嗯。”
男人大手抓着她,很快没入赌坊。
身后的青鸾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想上前提醒,可来来往往的人群又让她住了嘴。
表公子今日…有些过了。
而颜清,却已经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只见赌坊内人声鼎沸,各种喧嚣兴奋的呐喊声此起彼伏,琳琅满目的赌具更是看得人眼花缭乱。
气氛热烈而刺激。
颜清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抓紧了顾淮舟的手。
她从前便不爱出门,出门也大多都是在内城,陆峤南说外城鱼龙混杂,不是贵女们该去的地方。
她便从不去外城。
陆峤南爱君子六艺,她便学女子八雅。
即便颜檀母女总是逼得她跳脚,她依旧想在陆峤南面前做一个体面而高贵的贵女,所以从不碰那些乱七八糟的癖好。
更别说赌坊这种地方。
颜清两辈子都是第一次来,更是第一次见识这般杂乱而人多的场景。
“别怕。”
顾淮舟将她护在身边,温润低沉的声音仿似能抚慰人心。
颜清逐渐冷静下来。
“大!大!大!我靠怎么又是小!”
“哈哈哈这都第几把了,孙老狗你再这么下去你老娘的棺材本都要被你输了……”
“我赢了我赢了我终于赢了哈哈哈……”
“哟,这不是齐王府的刘管事吗?今个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赌坊内各种声音交织着传入颜清耳内。
当听到齐王府的刘管事时,颜清下意识往门口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位身着灰衣的中年男子走进赌坊,并被赌坊内的人员迎到了一张赌桌前……
众人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颜清,震惊喧哗的声音几乎要掀飞屋顶!
顾淮舟静静地看向颜清。
与有荣焉一般勾了勾唇,对她道:“很厉害。”
颜清却猛地抓住他,声音急切:“表哥,我输了,你快跑——”
那边公孙芷已经摸上了匕首。
顾淮舟却不慌不忙:“谁说你输了?”
“啊?”
颜清一脸茫然。
这不都很清楚了吗?
却见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屈起,随意在桌面上敲了敲,一股庞大的浑然之力瞬间朝赵虎的骰盅而去。
公孙芷早有准备,她冷哼一声,右手拍在桌面,打算与顾淮舟打出的那股力量抗衡。
她倒要看看对方多厉害!
结果两股力量甫一接触,公孙芷那道暗劲就如同摧枯拉朽一般被瓦解,她整个人也被力量反噬,‘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阿芷!”
赵虎连忙上前扶住她。
公孙芷却眸光猛地看向赌桌。
只见赵虎那只骰盅里的三粒骰子,顷刻间化为齑粉!
顾淮舟看向公孙芷,恩赐般露出一个浅笑:“你,输了。”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看到了什么?赵虎的三粒骰子在他们眼前,化为粉末?
也就是,没有点数。
所以——
众人齐刷刷看向颜清,又惊恐地看向颜清身边的顾淮舟。
原来……还可以这样吗?
颜清也是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原来她方才一直赢,是因为顾淮舟在背后操控了对方的骰子?
他竟有这般厉害的武学?
可是颜清记得上辈子没听说过顾淮舟会武,甚至从前他多次被颜浩欺负捉弄的时候,都不曾有半丝显露,今日竟为了帮她赢得赌坊,而在众人眼前暴露了实力?
颜清脑子一片空白。
顾淮舟见公孙芷没反应,他眸光微冷:“你该来拜见你的主子了。”
赵虎反应过来,立即挡在公孙芷面前:“明明是我赢了,是你毁坏了骰子,凭什么让阿芷认这小姑娘为主?我不服!”
顾淮舟冰冷地看向他。
这一刻,就连围观群众都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机,忍不住默默后退。
赵虎却坚定不移地护着公孙芷。
“阿虎,你让开。”
半晌,公孙芷突然拔开赵虎,她脸色凝肃地看了顾淮舟一眼,默默走到颜清面前。
在所有人惊呼声中,公孙芷单膝跪在了颜清身前,她将腰间的匕首解了下来,双手递给颜清,朗声宣布:“愿赌服输,从今往后,富贵赌坊便是主人的产业,我公孙芷也将一生奉您为主!”
喧嚣的赌坊瞬间安静如鸡。
富贵赌坊在十二坊经营了这么多年,也曾有不少人来砸过场子,但都败在公孙芷手下,就连长乐和安宝两家赌坊背后的贵人,都无法在公孙芷手上讨到便宜,可今日,公孙芷竟然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手中?
所有人既震惊又觉得不真实。
包括颜清,也恍然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她真的成了富贵赌坊的主人?不费一金一银、一兵一卒?
颜清整个人都有些混乱。
顾淮舟替她接过了公孙芷的匕首,吩咐道:“准备好庶务,三日后,你的主子会来接手赌坊。”
然后,便抓着颜清的手,离开了富贵赌坊。
直到上了马车,颜清整个人都还没缓过来,她愣愣地看向顾淮舟好一会儿,面色复杂:“表哥……”
顾淮舟今日的行为……
完全颠覆了她对他的认知。
那么深藏不露的一个人,竟就这么随意地为了她暴露实力,难道他不怕被齐王和礼王盯上?
这才哑着嗓子开口:“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青鸾叫醒绿枝去开门。
颜清披了衣衫起身,下榻时忽然看到檀木柜上的那罐梅子汁。
她顿了顿,将梅子汁收入柜子中,这才出去。
“让颜清出来见我!”
颜清一出去就看见颜月挥舞着鞭子,在清漪院中作威作福。
看到颜清,颜月蓦地冲上来:“颜清,你这个不要脸的贱……”
“来人,将三小姐绑住。”
颜清一声令下,院中嬷嬷忽然一拥而上将颜月抓住,并卸了她的鞭子。
“放肆!”
颜月没想到自己竟然轻易被捉住,她气得破口大骂:“你们好大的狗胆,竟然敢绑本小姐,本小姐命令你们立刻放了我,否则本小姐饶不了你们!”
然而任她如何怒骂,嬷嬷们的手就跟铁箍一般,压得她不能动弹。
颜清慢声道:“三妹还是省点力气吧,我这院里的嬷嬷可不是你院子里那些陪你玩的小丫头。”
颜月就是个被宠坏的丫头。
从小刁蛮骄横,仗着珍夫人的宠爱经常对府中下人打打骂骂,小时候颜月也找过她麻烦,但颜清虽然面对颜君元惧怕,却是不怕其它人。
颜清小时候也娇纵。
颜月讨不到好,也就不惹她了。
颜清对颜月最多的印象,就是这位三妹,从小就爱缠着顾淮舟,谁与顾淮舟亲近,她就抽谁。
前世顾淮舟被珍夫人设计娶了杨萱,那时候颜清已经嫁到武安侯府,所以并不知道颜月的情况。
只是后来听说她在春花宴上想陷害杨萱,结果自食恶果众目睽睽之下失了清白,被颜君元送去了清城山。
上辈子颜月并未参与陷害叶家和母亲一事,所以颜清对她没什么恨意,但也没有喜欢。
至于她与杨萱、顾淮舟之间的事,更不感兴趣。
颜清摆摆手:“送三小姐回绮月院。”
“是。”
嬷嬷们押着颜月,不由分说地转身。
颜清气得大骂:“颜清,你放开我,我警告你,你别想打顾表哥的主意,顾表哥是我的,你要是敢勾引……”
“堵住她的嘴。”
颜清不想听她胡言乱语。
颜月对顾淮舟的喜欢已经到偏执的地步了,但凡和顾淮舟走得近的女人,她都认为别人是在勾引顾淮舟。
此番来清漪院闹事,想来是听说了她今日同顾淮舟一起回府的事。
绿枝扯起一块抹布就塞到颜月嘴里,恶狠狠道:“我家小姐可不是好惹的!”
待院子恢复清静,颜清却了无睡意。
她吩咐青鸾拿来笔墨纸砚,就着烛火在平日练琴的案几前坐下。
绿枝好奇道:“小姐,你要做什么?”
颜清展开宣纸:“作画。”
青鸾在一旁研墨。
绿枝则看着烛火。
颜清凭着记忆将这两日梦中情景都画了下来,当然她并没有画顾淮舟和她自己的那些画像,而是将那间金碧辉煌的密室画了出来……
“小姐,这地方怎么看着这么瘆人啊……”
绿枝看着画中那口棺材:“怎么会有人将棺材放在家中?”
“家?”
“对啊。”
小丫头指着一角道:“这里是书案,这里是棋盘,还有这里……这是琴案,这不就是一个家吗?好奇怪,这个家里怎么没有床呢?”
颜清顺着绿枝指到的地方看去,整幅画,确实像是一个家!
她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没有床,难道顾淮舟也睡在棺材里?
不不不,这只是一个梦,是虚假的,颜清赶紧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
“夭寿啦,走水啦!”
“快来救火啊——”
冲天的浓烟终于惊动了前面的宾客。
武安侯带着众人赶到内院时,就见整个书房被大火吞噬,他立刻惊道:“快、快救火!本侯多年的藏本可都在里面……”
侯夫人李氏慌慌张张道:“好好的怎么会走水呢?世子呢?快去看看世子有没有事!”
奴仆们慌慌张张忙着救火。
李氏身边的嬷嬷匆忙来报:“夫人,世子不见了。”
“什么?”
李氏茫然道:“南儿不是在新房吗?怎会不见?颜清那个——”
李氏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颜清的身影。
整个庭院烟熏火燎,所有人手忙脚乱,只有颜清一身大红喜袍坐在院子中央跟个泥菩萨一般没反应。
李氏脸色不善地上前:“你不在新房待着在这干什么?”
她对儿子这个新妇原本是没话说的,户部尚书嫡女,外祖父又是三朝老将军,身份上倒配得上她的南儿。
可怪就怪在成亲前,这女人竟然让儿子约法三章,终身不许纳妾!
哪个男人没个三妻四妾?颜清这般善妒,这是在断他们侯府香火!
偏偏儿子非要娶她。
李氏伸手推向颜清:“你别在这碍事,快去看看我儿在哪?”
颜清侧身避开,淡定地坐在玫瑰椅上:“婆母,我就是在这等夫君呢。”
疏离的态度让李氏愣住。
颜清什么时候敢给她摆脸色了?
不过她很快就甩开了那股怪异的感觉,李氏左右看了看,皱着眉头:“你说你在这等峤南?我怎么没看到他人?他人呢?”
“喏——”
颜清慢条斯理抬头,以眼神示意。
李氏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就看到熊熊燃烧的书房以及满院子浓烟。
李氏愣住。
随后听到有呼救声从大火中传来。
“侯爷,好像有人!”
“是世子!世子在书房!”
陆峤南的小厮听出主子的声音,焦急上前:“侯爷,是世子,世子他在书房!”
武安侯也是一愣,随即大怒:“那还等什么,快救人!”
李氏终于反应过来,哭天抢地地冲上去:“南儿!我的南儿!娘来救你……”
“夫人,夫人!”
武安侯赶紧抱住李氏,劝道:“切莫冲动,为夫定会把南儿救出来!”
“还不快去救世子!”
安抚住李氏后,武安侯冷声下令:“世子若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们!”
下人们赶紧慌忙救人。
但是书房火势汹涌,大门更是早被火焰吞没,有人拿了棉被泼了水想冲进去,结果才将将上前两步就被那炽烈的热浪给扑了回来。
“不行,火势太大,根本进不去!”
“世子!世子你能听到吗?”
“怎么办?再不出来恐怕……”
众人慌乱不已,再不进去救人,只怕陆峤南会死在里面。
就连来参宴的宾客也跟着着急。
“南儿!我的南儿……”
李氏看到无人敢冲入火中救人,哭得声嘶力竭:“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本夫人命令你们,快去救我儿!”
然而哪怕是侯府下人,也不敢贸然送死。
武安候脸色铁青,李氏趁他不注意挣脱了怀抱,不管不顾地往书房冲去。
“夫人——”
李氏奋不顾身冲到廊下,正好一簇火星从木屑中爆炸,溅到她头上。
“啊!着火了着火了!”
李氏瞬间吓得捂着脑尖叫,结果一不小心踩到水桶,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冷水浇到身上,李氏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着火,她狼狈地坐在地上,炽热的烈浪灼得脸颊生疼。
“夫人……”
丫鬟上前将她扶起。
李氏无声流泪,她不愿离开,却也不敢再叫嚷着冲进去救人了。
“我的儿……”
忽然,她瞥见颜清的脸。
在众多焦急慌乱的神情中,颜清那张平静冷漠的脸,显得十分碍眼。
李氏蹭地火冒三丈。
她的夫君都被困在火中了,她竟然一点也不伤心?
李氏推开丫鬟冲到颜清面前。
“你,去救南儿!”
李氏指着颜清命令道:“如今你已嫁入侯府,与南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想守寡的话现在就进去把南儿救出来!”
“你这是让小姐去送死!”
没想到被今日阵仗吓白了脸的绿枝,突然愤怒地冲出来,如同老母鸡护着小鸡崽一般紧紧护着颜清。
大有与李氏拼命的架势。
李氏气得颤抖:“颜清如今已是南儿的妻子,夫君有难,她这个做妻子理应同他共患难,来人,将这个贱丫头拉开,给世子夫人披上湿棉被,送世子夫人进去!”
侯府众人立刻上前。
青鸾也站到颜清面前,冷着脸道:“我们家小姐是叶老将军的亲外孙女,谁敢动她!”
“反了反了!”
李氏见下人们被唬住,亲自上手抓颜清:“颜清,你要是认我这个婆婆现在就去把南儿救出来,否则以后……”
“没有以后了,婆母。”
颜清从两个丫鬟身后出来,看着李氏神色哀戚:“非我不愿去救夫君,而是书房里并非夫君一人,我若进去,实不知该救谁。”
她字字清晰如珠玉落盘。
所有宾客和侯府众人都听清了。
众人皆愣,随后有人侧耳倾听了一阵,惊疑道:“好像真的还有一人,是个……女子?”
话落,‘呯’的一声,书房的窗户突然被人撞开,两道人影落在院子里。
“南儿!”
李氏顿时顾不得颜清。
宾客们也纷纷上前查看。
却见陆峤南身着单薄里衣,盖着一床被子狼狈地跌跪在地上。
“儿啊你终于——”
看到儿子从火场出来,李氏激动得欲上前抱住陆峤南痛哭,忽然陆峤南怀中钻出一颗头。
那颗头看到李氏和众人,又瑟缩进陆峤南怀里。
随后传来女子呜呜哭声。
李氏愣住:“?”
众宾客亦是茫然:“??”
今日是陆世子大婚吧?
他们都是来喝陆世子喜酒的吧?可现在新娘子就站在他们身旁,陆世子怀中却传来了女子的哭声?
再看两人皆是衣衫不整地从书房逃出来,众人瞬间像是嗅到了什么八卦,一脸隐秘地看向武安侯和李氏。
随后,同情地看向颜清。
“哼!”
齐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半晌,他隐怒道:“若不是因为颜二与陆峤南自幼订了婚,本王又怎会去招揽一个没落侯府世子?本想着颜二嫁到陆家,而陆家又站在本王这边,叶振南就算不支持本王,也不会站到本王的对立面,现在可好了!
颜二才刚嫁到陆家就与陆峤南和离,如今就连禁军那边的位置也被人夺了,他陆峤南还有何用?简直就是废物!”
齐王越想越气。
京都最不缺的就是侯爵。
比陆家有能力有权势的比比皆是,他当初看中陆峤南,就是因为他有颜清这一门姻亲,却不想他竟在新婚夜和一个庶女厮混,简直愚蠢!
“蠢货!”
齐王忍不住又骂了一声。
幕僚待他消了气,才缓缓说道:“殿下无须担忧,陆峤南既然无法留住那颜二姑娘,殿下何不……”
齐王眯了眼:“你是说让本王娶她?”
幕僚颔首:“殿下招揽陆家不就是为了叶家么?如果殿下娶了那颜二姑娘,叶振南不管愿不愿意,都和殿下一条船了。”
齐王顿时露出沉思之色。
幕僚又道:“以前颜二姑娘与陆峤南有婚约,所以殿下不好夺人所爱,但如今她已是和离妇,今后恐也无人敢娶她,若是殿下此时对她伸出援手,想必……”
“想必她定会感激!”
齐王眸光微闪,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他看向颜清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叹道:“长得倒还尚可,看在叶老将军的份上,本王倒也勉强能接受她和离妇的身份,就赐她一个侍妾之位吧。”
幕僚:“……”
罢了,谁叫这位是皇子呢。
幕僚耐心劝道:“殿下,那颜二姑娘虽说是和离妇,但她毕竟是颜府的嫡女,叶老将军的外孙女,若不拿出侧妃之位以示诚意,恐怕不能让颜叶两家同意……”
“那便赏她一个侧妃之位吧。”
齐王不甚在意,侧妃侍妾对他来说都一样,他恩赐般道:“不过是后院多养一口人罢了,无伤大雅。”
想了想,他又将腰间的玉佩摘下扔给一旁的护卫:“去,把颜二小姐请上来,就说本王要见她。”
一个和离的女子,想必此刻定是满心创伤,才会到赌坊来抒发情绪。若是有人疼爱她定会心生好感、感激涕零,若再知道他要娶她为侧妃,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呢?
颜清一直在输钱。
几乎将在骰子区赢得的银钱都输光了。
绿枝在身后看得着急,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劝小姐住手。
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说没就没了……
心好痛。
好在小姐输的都是方才赢的,她们带来的本钱还没动。
绿枝刚这么想,就听颜清道:“银子。”
“小姐,要不咱们别……”
“多话!”
青鸾拽了绿枝一下,将她手中的银子递给颜清,示意她屏息静神。
赌坊内人声鼎沸、吵吵闹闹,大多都是赌钱的吆喝声,但仔细听却有几道突兀的声音传入耳内。
绿枝愣住。
这才发现小姐一边赌钱,一边在与人聊天,而且聊的内容好似还是和当朝长公主有关……
颜清虽然不会玩牌九,但她很聪明,输了几场后就摸到了规律。
之所以没赢钱,是因为听到与她对赌的几人有亲戚在长公主府做事,正好交头接耳地在聊长公府的事。
为了留住那几人,她便故意一直输。
没人不喜欢银子。
尤其是自己赢来的银子。
颜清便一边输钱,一边和他们闲聊起来,不过随意引导了几句,几人便从长公主府上的野马聊到了驸马身上。
陆峤南跪在地上,神情颓丧地不敢抬头看颜清,他痛苦道:“清清,都是我的错,放了檀儿,你要怪就怪我——”
“啪!”
颜清一巴掌扇在陆峤南脸上,这一巴掌,她上辈子就想打了!
他是怎么有脸替颜檀求情的?
陆峤南脸颊瞬间浮起五个指印,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他声音沙哑地开口:“清清,只要能让你消气,你可以继续打我……”
“陆世子,你说笑了。”
颜清收回手掌,温文尔雅地看向陆峤南:“这一巴掌,是替家姐打的,你身为侯府世子,却不顾礼仪廉耻引诱良家妇女,你枉为圣贤子弟!”
陆峤南怔住:“你…叫我什么?”
颜清笑道:“陆世子。”
陆峤南觉得不对。
他纠正道:“清清,你应该叫我……”
“夫君?”
颜清依旧笑得温婉,只是神色却一点点冰冷:“陆峤南,你配吗?”
陆峤南脸刷地变得苍白。
他配吗?
他…不配!
是他对不起清清。
陆峤南闭了闭眼,语声哽咽:“清清,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消气,你怎么罚我都行,只是檀儿……”
陆峤南艰涩道:“是我…对不起她。”
颜清笑了。
真是好大的脸呢!
看着陆峤南那万分纠结痛苦的神情,颜清笑得花容灿烂:“对,你对不起她,今日她之死便是你之过,可是……与我何干?”
陆峤南蓦地抬头。
看着颜清那张熟悉的笑靥,他忽然觉得陌生。
他承认是做了对不起清清的事,可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清清怎么对他都是应该的。但若颜檀今日真被拉去浸猪笼,那他以后如何自处?
他已经对不起檀儿了,怎能再让她赴死?
只要清清饶檀儿一命,一切都能好好揭过。
怎么会与她无关呢?
颜清看着陆峤南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就觉得可笑。
事到如今他还以为他们之间还能继续?谁给他的脸?哦,是她给的。
她的满腔真心让他以为她离不开他。
即便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只要下跪道歉、自扇耳光、痛哭忏悔,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毕竟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陆峤南也是。
可惜旧梦可以重温,破镜却不能重圆,前世陆峤南不明白,这一世,他依然不懂。
颜清估摸着颜君元快到了。
她从袖中摸出准备好的和离书,扔给陆峤南,神色平静道:“陆峤南,今日之后,你是你,我是我,昨日种种皆过往,从此陌路望君知。”
陆峤南猛地看向颜清。
她没说什么割袍断义的狠话,也没表现得痛彻心扉,就那么无悲无喜地看着他。
却让陆峤南莫名心慌。
他膝行上前想抓住颜清的手:“清清……”
颜清却退后一步,转身,从容地对众位宾客福身行礼:“家门丑事,污了各位的眼,颜二在此向诸位道歉,若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众人一时受宠若惊。
没想到都到了这般境地,颜二姑娘还能如此周全有礼,顾及他们的感受。
陆世子当真是错了!
颜清又道:“今日便请诸位做个见证,陆峤南在与我成亲之日同我庶姐苟且,不仅是折辱我,更是折辱我颜府的名声,我即便再钟情于他,也不能做他陆家妇了。为了我父和颜府的颜面,我颜清在此立誓,从今往后与他陆峤南恩断义绝,不复往来!”
决绝的语气让所有人都震住了。
虽说陆峤南今日闹出这般荒唐事,他大错特错,但大家都一致认为应该惩罚那勾引了陆世子的女子,至于陆峤南……
哪个男人不偷腥?
只要颜清坐稳侯府世子夫人的位置,就没人敢动她,哪怕颜檀被纳入陆峤南的后院,那也是矮她一头,还不任她搓圆捏扁?
更何况陆峤南可不仅是侯府世子,他更是此番西北平叛中的大功臣,是圣上钦点的禁军都统,就是齐王也要对他客客气气的。
颜清不仅当众掌掴陆峤南,还朝他扔和离书?
要与陆峤南恩断义绝?
众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陆世子娶了颜府二姑娘,却在成亲当天厮混颜府大姑娘,还闹得人尽皆知,这是把颜府的脸面扔在脚下踩。
就是放在平头百姓家都受不了这般折辱,更何况还是颜府?
颜君元乃户部尚书,最是清廉讲究名声,两个女儿在同一天被陆峤南毁了名声,以后他在朝中只怕连脊梁骨都直不起来。
颜清为了父亲颜君元的脸面,自请和离,似乎是目前能挽回颜府最后一点尊严的唯一方法!
众宾客对颜清更怜惜了。
在京都苦苦等候了三年,终于能嫁于心爱的少年郎,却在新婚夜被夫君和庶姐双双背叛,颜二姑娘心里该是多难过啊?
可她不哭也不闹,还要为保颜府的名声而自请和离,简直懂事的让人心疼。
颜君元何德何能养了个这么好的女儿?
有些心软的夫人小姐,已经嘤嘤哭了起来。
颜清却趁机让人押着颜檀匆匆离开了武安侯府,看都没看陆峤南一眼。
珍夫人这才想出借颜清成亲之际,设计将顾淮舟也赶出府去,可没想到竟然失败了!
明明那日她都给那废物下了药,又送了女奴,最后却因为颜清和离一事功亏一篑!
颜清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突然——
珍夫人眼珠转了转,李嬷嬷说得没错,兴许可以趁此机会让月儿死心。
“好了,别哭了。”
珍夫人拿出帕子替颜月擦拭着眼泪,无奈说道:“月儿这回可冤枉娘了,可不是我要把颜清塞给顾淮舟,是顾淮舟自己喜欢她,娘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朝李嬷嬷使了个眼色。
李嬷嬷立即道:“是啊三小姐,您是喜欢表公子,可表公子他不喜欢您啊,您又何苦让自己受罪呢……”
珍夫人叹道:“月儿,娘知道您心里难受,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既然顾淮舟心有所属,咱们就不要勉强他了……”
“不,我偏要勉强!”
珍夫人原是想让女儿死心,没想到颜月不仅不听劝,还霍地起身,她擦干眼泪,几乎偏执地宣布:“顾表哥,他只能是我的!”
说完,就冲了出去。
“快,拦住她!”
珍夫人愣了愣,立即让人拦住颜月。
然而已经晚了。
颜月已经如同一只小牛犊,怒气冲冲地冲向了颜清的清漪院。
……
此时,清漪院里一片万籁俱寂,所有人都已进入梦乡,包括颜清。
只可惜别人是梦乡,颜清……
却是梦魇!
她又梦到了那个金碧辉煌的密室,满墙都是她的画像,或哭或笑、或忧伤或开怀,几乎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包含在内。
甚至还有她小时候的各种姿态。
颜清觉得诡异,她从未画过如此多画像,况且小时候的模样她自己都模糊了,可这里的每一幅画都栩栩如生,仿似画师站在她面前所画。
她左右看了看,这次并没有看到顾淮舟。
只密室中间躺着一口十分奢华精美的棺材,棺材里似乎躺着一个人……
不知为何,仿似有股深深的吸力,吸引着颜清朝棺材走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是突然很想看看棺材里躺着的是谁。
顾淮舟?还是……
“啊——”
当棺材中那张脸映入眼帘时,颜清蓦地惊叫一声,醒了过来。
颜清坐在床上大口喘气。
一张小脸煞白如纸,漆黑的瞳孔紧缩着,满是惊骇和恐惧。
她竟然在棺材里——
看到了她自己!
那张形容枯槁的脸,颜清两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正是她死时的模样!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顾淮舟的密室中?
还在那口棺材里……
“小姐,可是又做噩梦了?”
青鸾进屋掌灯,见烛火下颜清满头大汗,她上前抚着女子瘦弱的脊背,忧虑道:“自和离后小姐每日便做噩梦,不若明日叫大夫来瞧瞧?”
颜清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回府三日,就做了三日的梦。
除了第一晚那梦有些……这两日做的梦竟都是同一个场景。
一样的密室。
一样全是她的画像。
不同的是昨夜她是梦见顾淮舟躺在棺材里,今日那棺材里的人竟变成了她自己!
颜清只觉得匪夷所思。
以往她极少做梦,更遑论这种离奇的梦魇,难道是因为她重生的缘故?
她点点头,仍然心有余悸:“也好。”
青鸾转身去倒茶,刚端起茶杯,清漪院的门突然被人猛烈拍打。
“颜清,你给我滚出来!”
青鸾将茶水递给颜清:“听着像是三小姐的声音。”
颜清喝了口水压惊。
“呜呜呜娘我今后可怎么办啊……”
颜清带着丫鬟赶到前厅时,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呜咽声在厅中哭嚎。
她抬头看去,从柴房中被解救出来的颜檀,正扑在珍夫人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昨晚她回府太晚,没有惊动任何人,所以无人知道她带着颜檀回府了。
而今既然发现她在府中,颜檀自然很快也会被发现。
她本也没打算藏着她。
看到颜清,颜檀哭得更厉害了:“娘,您放开我,我不活了呜呜呜……”
珍夫人也看到了颜清。
她通红着眼哭道:“檀儿,都是为娘的错,是娘将你带来京城,才让你被人陷害,娘和你一起不活了……”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竟然抱着一起往柱子上撞去。
“夫人!”
“小姐!”
丫鬟仆妇们吓得纷纷上前劝阻。
可珍夫人和颜檀却是铁了心要撞柱,拉拉扯扯间甚是热闹。
颜清刚要踏进去的脚,默默收了回来。
她站在门外,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出闹剧。
“胡闹!”
颜君元突然怒斥出声。
颜清顿时眸露失望,没有看到这对母女血溅厅堂的画面,着实有些可惜。
珍夫人拉着颜檀顺势扑倒在颜君元脚边,哭得梨花带雨:“老爷,您要为檀儿作主啊,檀儿昨夜定是遭奸人陷害啊老爷……”
一句奸人陷害就将颜檀从这出勾引妹婿的丑事中抽出,甚至还变成了受害者。
不愧是珍夫人,可惜……
“你先退下!”
颜君元并没像往日那般心疼地扶起珍夫人,反而颇为烦躁地让仆妇将二人拉至一边。
珍夫人有些愣神。
这还是老爷第一次对她不耐烦。
她张了张嘴,颜君元已经瞪着门外的颜清呵斥道:“既然来了,还躲在外面作甚?”
颜清这才步入正厅,款款行礼:“见过父亲。”
颜君元劈头盖脸就骂:“颜清,昨夜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不同为父商量就要与陆峤南和离?那可是武安侯府,岂是你说和离就和离的?你现在立刻背上荆条,我亲自带你去武安侯府负荆请罪!”
让亲生女儿去负心汉面前负荆请罪?
可真是她的好父亲。
颜清扯了扯唇,抬头时一双黑眸如同覆了霜雪:“父亲,您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吗?庶姐她……”
“她不过是被奸人所害!”
颜君元打断她,猛地高喝道:“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和离,还扬言要将你庶姐拉去浸猪笼,颜清,你好大的胆!”
以往颜君元只要这么一吼,颜清就会吓得说不出话来,最后任他责罚。
但这回,颜清无动于衷。
她淡淡掀眸,声音清晰而冷静:“父亲,所有人都看到庶姐和陆峤南苟且,并没有什么奸人,难道您所谓的奸人是指女儿?女儿在自己成亲当日陷害自己庶姐和夫君,让她们在书房做尽丑事?然后我好顺利和离?父亲,您是老糊涂了吗?”
“你……”
颜君元被怼得哑口无言,同时很是震惊。
平日里,他但凡声音大一点,这个女儿都要被吓得六神无主哭哭啼啼,很是没出息,怎的今日这般伶牙俐齿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珍夫人!
她心中想的就是要将这个奸人引向颜清,将武安侯府这桩丑事钉到颜清身上,这样她的檀儿就能全身而退了。
可没想到颜清这个贱人竟自己说了出来?
她什么时候长脑子了?
颜清瞥到珍夫人神色,心中冷笑一声:“想必今日朝上有不少人弹劾父亲吧,若父亲还认为女儿和离有错,女儿无话可说!”
颜君元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他今日一上朝就被众多官员弹劾,全都是昨夜去参加了武安侯府喜宴的人,尤其是刑部侍郎,在朝堂上大骂他宠妾灭妻,让一介庶女欺压嫡女,不仅罔顾礼法还乱了纲常。
简直荒谬!
要不是其它人又盛赞颜清以和离之姿挽救颜府声誉的情形,他这稳坐了十几年的尚书之位,恐怕都要被动摇了!
但他仍被天子骂了一顿!
命他回府好好整顿后院。
所以颜君元一回府就命人叫来颜清,打算狠狠教训她一顿,却不想竟被这丫头反将一军!
颜君元瞪着颜清,一时竟找不出反驳的话。
颜清继续慢条斯理地开口:“刑部侍郎王大人似乎一直对父亲颇有微词,若是父亲此刻让女儿去武安侯府负荆请罪,只怕明日又要带着群臣参您了……”
颜君元瞬间惊出冷汗!
他今日能在朝堂上躲过群臣的弹劾,全靠这个孽女昨晚的一番慷慨说辞,就连天子都赞了一句‘有叶老将军的风骨’!
若是他现在押着她去武安侯府道歉,那王密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打击他的机会,届时不就是打天子的脸么?
颜君元霎时心惊胆颤。
昨夜闹出那等丑事,他只觉得颜面无光,全是颜清这个孽女惹的祸事,因此今日一回府便只想着教训她,竟没想到后果!
如今被颜清提点出来,颜君元才恍然清醒。
差点就犯了大错!
他心有余悸地瞪向颜清,虽不好再教训这孽女,但一想到武安侯府那等亲家,说没就没了,颜君元仍有些不甘心。
半晌,他冷着脸开口:“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说和离就和离,那可是武安侯府,陆峤南又在此番平叛中立了功,你与他和离,简直愚不可及!”
颜清扯了扯唇:“父亲不必担心武安侯府会与颜府断了亲。”
颜君元皱眉:“何意?”
颜清面无表情道:“庶姐与陆世子已有夫妻之实,不如就将这门亲事换给庶姐吧。”
一番话惊呆众人!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颜清。
就连珍夫人怀中的颜檀,也忘记哭了。
颜君元却面色异样,从前他就想过将武安侯府这门亲事换给檀儿,但陆峤南与颜清是指腹为婚,叶老将军还尚在,所以他没敢动这个心思。
没想到经昨日一闹,颜清竟然主动要将这门婚事让给檀儿?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在颜君元和珍夫人等人错愕的时候,颜清忽然伸手指向颜檀,一字一顿:“我要她,以妾室的身份绕城三圈被抬进武安侯府!”
烟花三月,杨柳拂春。
雍京武安侯府,满府柳絮随风飘摇,雪花般飘飘荡荡从空中落下。
颜清身着大红喜服站在书房的廊檐下,绣有鸳鸯交颈的宽大袖袍里,纤瘦五指紧紧攥着缀满璎珞珠翠的盖头,指骨捏得泛白。
纷纷扬扬的白色柳絮如同一场鹅毛大雪,在她漆黑的瞳仁里窸窣落下。
“小、小姐……”
丫鬟绿枝满脸惊慌无措。
她本陪着小姐在新房等着世子来掀盖头,结果小姐不知怎的,自己掀了盖头,还不顾反对匆匆赶来书房。
然后她就听到世子竟……
“世子,我是檀儿,我们不可以这样……”
大小姐娇嗲的声音从书房传出,绿枝羞得满脸通红,又愤怒不已,大小姐怎么可以在小姐成亲之日,做出这种事!
简直……伤风败俗!
颜清却木桩般站在廊下。
满园飘飞的柳絮中,她麻木地听着身后的声音,直到传来女子做作的娇呼:‘峤哥哥,我疼……’
“我轻些……”
男子沙哑的声音响起。
颜清纤长的鸦睫轻轻颤了一下,随即,红唇无声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今日是她和武安侯府世子陆峤南大婚的日子,可她的新婚夫君却丢下满府宾客,和她的庶姐在书房恩爱缠绵!
身前是高贺祝词恭喜不断的宾朋满座,身后是嗯嗯啊啊的男女……
颜清抬眸看向空中。
白色的柳絮几乎遮天蔽日,老人们常说白絮入房,离人断肠,还真应景啊……
她将手伸出廊外,一朵轻絮坠入掌心。
柳絮飘渺,触感温柔。
就像陆峤南凯旋归来那日特意送到颜府的蜀国云锦,多情而缱绻。
颜清怔怔地盯着掌心那朵柳絮……
直到屋内翻箱倒柜似的动静渐渐趋于平静。
她动了动自己发酸的肩膀,突然开口:“青鸾。”
丫鬟青鸾上前:“小姐,都准备好了。”
颜清将手中那朵柳絮缓缓放入篮子里,看着篮子里准备好的蓬松物,她轻轻笑道:“夫君和姐姐的洞房花烛夜,我这个做妹妹的,理应送上一份大礼。”
“小姐说得对,奴婢这就替小姐奉上。”
青鸾面色愠怒地将篮子里的柳絮倒在书房门口,又拿来一根燃烧着的火把。
颜清素手接过火把。
抬腕,扔进了堆积的柳絮中。
“嘭!”
柳絮易燃,火苗很快就吞噬了书房大门。
绿枝吓得瘫软在地:“小姐你……”
这可是武安侯府。
书房中是在平叛西北大乱中立了功的侯府世子,以及老爷最宠爱的女儿……
小姐莫不是气疯了!
颜清却是脸色冷静地吩咐:“去给我拿一把椅子过来。”
“是,小姐。”
青鸾拉着胆小的绿枝离开。
刺鼻的浓烟从四面八方钻入书房,惊醒了里面睡着的人,很快便传来颜檀和陆峤南惊呼咳嗽的声音。
颜清坐在院子里面无表情地听着。
陆峤南从小习武,又在军中历练了几年,想从大火里冲出来,不难。可是若带着一个身娇体弱的女子,怕是有些困难。
陆峤南会舍下颜檀吗?
上辈子,这二人可是在她面前如胶似膝,情深不悔,恨不得生同衾、死同穴。衬得她这个三媒六聘娶回来的正室夫人心胸狭窄不能容人,最后愤恨难当,郁郁寡欢。
颜清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她与陆峤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二人自幼订婚,从有记忆起就将彼此视作今后会共度一生的良人。
京都人人皆知,陆峤南爱惨了她,甚至曾为博她一笑,少年郎动用无数人力金钱,连夜催开雍京所有牡丹花。
也曾莽撞地半夜爬墙,只为见她一面。
少年情意,热血赤诚。
领兵出征那日,他在窗下对她情意深重地说:“清清,等我。”
她就真的等了他三年。
却不想三年归来,成亲之日,他却与自己那位心机深沉的庶姐,洞了房。
前世,颜清在新房枯坐一夜,也没等到陆峤南掀盖头,直到翌日颜檀在侯府寻死觅活,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新婚之日新郎抛下新娘子,和新娘子的庶姐在书房苟且,这事若传了出去,不仅侯府和颜府名声受损,陆峤南刚被圣上赐封的禁军都统一职,也将被褫夺。
为了两府名声,她被关在新房三日。
陆峤南下跪认错,颜檀痛哭寻死,颜府和侯府的人轮番劝说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颜清已经记不清那几日她是怎么度过的,只知道后面侯府和颜府同时对外宣称,陆峤南成亲那日是两女同娶,姐妹情深共侍一夫。
为了证明所言不虚,颜檀更是以平妻身份住进西苑,从此与颜清平起平坐。
可颜清性子倔强骄傲,怎受得了这般欺辱?她自此关上东苑大门,不愿再见陆峤南一面。
本以为就这样了此残生,却不料噩耗一个个传来……
西北战乱再起,外祖父领兵出征却因判断失误遭遇伏杀,西北大败,雍朝一连损失数城。
大舅二舅皆死在战场。
外祖母率叶家妇孺敲响登闻鼓,请求圣上还叶家男儿一个公道,却突然被人举报外祖父通敌叛国,故意打了败仗。
皇帝震怒,叶家仅剩的稚儿皆被斩首,所有妇孺被流放北地,外祖母死在流放途中……
母亲闻讯一病不起,不久也撒手人寰。
后来就连仅剩的弟弟也莫名其妙被人乱刀砍死……
颜清不知道他们做错了什么,一个个要落得那样惨烈的下场。
可是她知道,外祖父死后,父亲升了职,官居一品宰相。
陆峤南也升了职,册封为平西大将军,赏赐将军府,一时风光无限。
就连颜檀都被封了诰命。
只有叶家所有人和母亲弟弟的冤魂,在地底无人问津。
再后来,新帝即位,为叶家平反,颜清才知道,害了外祖父一家的人,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夫君!
她一口黑血吐在床榻。
终是含恨而亡!
只是让颜清没想到,一睁眼,她竟然又回到了成亲之日。
短暂的震惊错愕后,颜清很快做了决择。
梦境也好,现实也罢,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前世的悲剧。
更是要让那些害了叶家和自己的人,有血偿血,有债还债,所以才有了书房前的这一把大火……
————
男女主双重生,男主有点疯,女主很聪明。
有感情有剧情,文慢热,故事和感情都是慢慢发展,配角也有故事,不是单一片面无脑打脸的文,介意慎入。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好心人请留个五星好评。
不喜欢的也请高抬贵手放在下一马,拜谢!
顾淮舟:“请便。”
谁赌都一样,反正最后都是清清赢。
公孙芷于是看向方才那个魁梧大汉:“赵虎,你来。”
叫赵虎的男人顿时窘迫道:“阿芷,我、我还没学会……”
公孙芷皱眉:“叫你上你就上!”
“是……”
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大汉,在公孙芷面前竟如同小绵羊,但拿起骰盅看向颜清时,又恶狠狠道:“小姑娘,别怪大哥我欺负你,你们砸阿芷的场子,就是跟我赵虎过不去,我赵虎……”
“聒噪!”
冰冷阴沉的声音让所有人为之一静。
众人愣住,忽然齐刷刷看向顾淮舟,男人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可浑身却散发着一股让人胆颤心寒的威严。
赵虎甚至不敢与之对视。
在对方迫人的压力下,他额头冷汗直冒,双腿更似要哆嗦。
就在他忍不住要跪下时,肩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公孙芷瞪着他:“让你赌就赌,废话什么!”
赵虎瞬间从那种压迫中抽身出来,他紧张地擦着额头的汗:“好、好的。”
慌得拿起骰盅摇了起来。
公孙芷却是眸光深深地看向顾淮舟。
这个男人不简单!
他究竟是谁?
就是齐王和礼王都没有他那么强横的气势,仿佛睥睨天下的帝王,所有人都应匍匐于他脚下。
顾淮舟却再度温润如风。
好似方才不过是一场错觉。
众人呆滞了一瞬,很快就被清脆的骰子声拉回注意力。
男人温声提醒:“表妹,该你了。”
“啊?哦……”
颜清一脸茫然地拿起骰盅,脑子里还是懵懵的,方才那个是顾淮舟吗?怎么好像……
不,她不能分散精力。
这是她和富贵赌坊的最后一局,成败在此一举,顾淮舟都帮她到这份上,她不能输!
颜清甩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开始专注摇骰。
她回顾顾淮舟前两局教她的方法,认真感受着骰子在盅中的运行轨迹,一遍又一遍缓慢而有规律地摇着。
“这姑娘可以啊……”
“不错,这起手、运腕,还有这摇盅的姿势,简直和赌坊内的庄家一样!”
“厉害啊,这怕不是一个天生的赌术天才!”
围观众人看到颜清的模样,纷纷惊奇不已。
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生手,到现在已经有模有样了,这学习速度,就连公孙芷都有些惊讶!
很快,赵虎便放下骰盅。
颜清也结束了摇骰。
两人对视一眼,颜清温声道:“这位大哥先请。”
赵虎也不磨叽,当下揭开了自己的骰盅。
五五五,十五点。
赵虎慌忙看向公孙芷,急道:“阿芷,我……”
公孙芷抬手制止了他。
赵虎的赌术她清楚,摇出三个六不是问题,但刚刚他被那男人震慑了一下,所以心生怯意没发挥好。
公孙芷看向颜清:“该你了。”
颜清有些紧张。
她已经尽力按照顾淮舟教她的方法摇了,但具体会是什么结果,她心里也很忐忑。
颜清回头看向顾淮舟。
男人依旧宠溺温柔:“开吧,表妹。”
颜清顿时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揭开眼前骰盅。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看向桌面。
想知道这个方才和公孙芷打成平手的姑娘,是不是真的有赌术天赋。
公孙芷和赵虎也看了过去。
只见盅盒揭开,盒底骰子排成一条直线,全是三。
三三三,九点。
公孙芷暗中松了口气。
其他人则是呆愣过后,瞬间沸腾了!
“全骰,竟然是全骰!”
“虽然输给了赵虎,可她这才第三次摇骰啊……”
“天才啊,赌术界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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