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小白程思则的其他类型小说《被调包后,重生大小姐风生水起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子田晗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顶着狼王那直勾勾眼神的压力,老猎户迟疑的轻声问道:“你……是想给小白儿喂奶?”原本也没指望狼后回答的,狼哪里能懂人语。可是出乎老猎户的预料,狼后竟然极其人性化的点了点头,仿佛觉得点一次不够,狼后还连点了三次。狼后不仅向老猎户点头,还歪头将狼王向旁边顶了顶,狠狠瞪了它一眼,好似是嫌弃它吓着老猎户了,让它滚一边儿去。狼王心里委屈极了,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后了几步。这……老猎户彻底被狼后整慒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这只母狼上赶着给他家小白儿喂奶?应该不是想骗小孩儿吃吧?狼应该没那么聪明吧?这俩狼肚子也不饿啊!姜小白被老猎人越抱越紧,就是不放她去吃奶,给小孩子急坏了!小婴儿着急还能做啥?就只能哭呗!只见姜小白俩眼一眯,小嘴一咧,“哇……”的一声大...
《被调包后,重生大小姐风生水起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顶着狼王那直勾勾眼神的压力,老猎户迟疑的轻声问道:“你……是想给小白儿喂奶?”
原本也没指望狼后回答的,狼哪里能懂人语。可是出乎老猎户的预料,狼后竟然极其人性化的点了点头,仿佛觉得点一次不够,狼后还连点了三次。
狼后不仅向老猎户点头,还歪头将狼王向旁边顶了顶,狠狠瞪了它一眼,好似是嫌弃它吓着老猎户了,让它滚一边儿去。
狼王心里委屈极了,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后了几步。
这……老猎户彻底被狼后整慒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这只母狼上赶着给他家小白儿喂奶?应该不是想骗小孩儿吃吧?狼应该没那么聪明吧?这俩狼肚子也不饿啊!
姜小白被老猎人越抱越紧,就是不放她去吃奶,给小孩子急坏了!小婴儿着急还能做啥?就只能哭呗!
只见姜小白俩眼一眯,小嘴一咧,“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狼后一听小东西哭了,立马急了,它腾的站起来,蹿到老猎户身前,人立而起,一双前腿硬往老猎人怀里掏小孩儿。
老猎户吓坏了,本能抱着小孩儿后退。可他怀里的姜小白看到狼后扑过来,却立马不哭了,一双大眼睛里虽然还噙着泪,小嘴儿却笑开了,她伸小手想抓狼后的爪子,奈何她手太小狼后爪子太大,根本抓不住,只能摸一摸。
狼后这一扑过来,老猎人着实被吓的不轻,要不是他下盘功夫到家,怕不得被狼后一爪子扑倒。还好猎人的本能告诉他,这只母狼对他没有一丝敌意,这才让老猎户堪堪稳住身形。
再看看怀里的姜小白那副和母狼熟的不能太熟的小表情,老猎户觉得自己好似明白了什么。
轻轻拍着姜小白,老猎户用不带一丝敌意的眼神看向狼后,用极轻缓的声音问道:“你真要给她喂奶?”
狼后仰头望着老猎户,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老猎户心一横,沉声道:“好,你躺下,我把小白儿放你怀里。”
狼后立刻原地卧倒,侧躺着,露出给姜小白的鼓鼓“粮仓”。
被顶到一旁,敢怒不敢言的狼王吓坏了,它赶紧要过来保护媳妇儿。不想却被狼后凶狠的“嗷呜……”一声。
哪怕是老猎户不懂狼语,都能听出来是那声“嗷呜……”里的警告之意。
见过人怕老婆的,还没见过狼怕媳妇儿的,老猎户忍了再忍,没忍住,嘴角勾起笑了起来。
轻轻将姜小白放到狼后身旁,老猎户缓缓起身,慢慢退后五六步,一双眼睛却是眨也不敢眨的盯着狼王夫妻,身上不由自主的渗出了一层白毛汗。
狼后也不理会狼王和老猎户,只轻轻将姜小白搂入怀中,姜小白也是熟门熟路的一口叼住,大口大口的裹了起来。
许是昨儿吃过狼奶,又睡足了觉,姜小白这一顿吃起来,可比昨儿凶残多了,那叫一个风卷残云气势如虎,那啊呜啊呜的架势,像是要一顿吃完这一辈子饭似的。
狼王见老猎户始终都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在那小东西吃它媳妇奶的时候,他还放松了下来。于是狼王也略放松了些,他小心翼翼的凑过来,试探着伸头轻轻嗅了嗅姜小白,眼神陡然一亮,好香!好好闻!继而就用狼吻轻轻触了触姜小白的小肉手示好。
正拼命干饭的姜小白感觉有啥东西碰自己,就抬了抬眼皮,看到那双熟悉的幽碧色双眸,姜小白心里踏实了,原来是狼爹呀!没事,闻吧!她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眯了起来,看上去简直可爱到爆。
小肉手在狼王鼻子上摸了摸,那软呼呼的舒服感觉让狼王突然觉得自己整个狼都轻了许多,好像是要飘起来似的。
狼王舍不得那软呼呼的感觉,干脆趴在狼后身边,任由小东西一手摸着自己的鼻子,一手摸着它媳妇儿的粮仓,小嘴儿咕叽咕叽的用力裹着奶。
老猎户在一旁简直看傻眼了。他活了大半辈子,年轻时也曾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识不少了,可他哪里看到这样的场景,俩狼拦路,还主动给人类小婴儿喂奶……这说给谁听谁能信哪!
姜小白可不知道她的老猎户爷爷在想啥,她就知道得填饱肚子。这一顿“大吃大喝”,姜小白足足吃了两刻钟。当然她前一刻钟努力吃,后一刻钟就是边吃边玩儿,反正她狼娘惯着她,想干啥都行。
狼王这会儿也不猜疑它媳妇儿了,不管再咋说,一只狼也不能生出一个人类小婴儿,何况它天天和媳妇儿腻在一起,它媳妇儿也没机会不是。
狼王自打把姜小白从头到脚嗅过一遍之后,就也把姜小白当自己崽崽了,不,应该说是比自己崽崽还宝贝,它都没对姜小白流露出嫌弃的神色。要知道狼王还时不时的嫌自家五个狼崽子碍眼讨嫌呢。
姜小白吃饱喝足,也和狼王玩累了,于是四脚一瘫躺在狼王那软软肚皮上呼呼大睡起来。
没错,不是狼后的肚皮,就是狼王的肚皮。瞧着姜小白不吃奶了,狼王直接把小家伙扒拉到自己怀中,还一脸的怎么疼都疼不够的老父亲神情。
狼王这表情要是让山洞里的那五个狼崽子看见,还不得气的哇哇大哭呀!
狼王狼后并不明白自己为啥一见到这个小东西就满心满眼的欢喜疼爱,那是一种发自本性,让它们无法抗拒也完全不想抗拒的吸引力。
姜小白自己其实也不明白,她只是知道上辈子的自己就特别招动物的喜欢,不论什么是什么品种的动物,只要见到她,都会不由自主的靠拢过来。上辈子就因为这一点,她还被污蔑为妖女……
没错,姜小白是重生的,就在她从天上掉到桑河时的那个瞬间。所以当她看到狼王狼后老猎户时才会那般的亲近。因为他们仨就是她上辈子的爷爷和狼爹狼娘。在他们的照顾之下,姜小白度过了自己短短人生中最快乐的几年。
在被亲爹武烈将军程思则认回之前,姜小白三分之一的时间跟着老猎户姜诚学本事,其他时间则全用来跟着狼爹狼娘啸傲山林,狼山里的大小动物,就没有不惯着姜小白的。
虽然没有什么公主的名号,可姜小白却是妥妥的狼山小公主,是整个狼山所有动物的心尖尖儿。她就是狼山所有动物和老猎户姜诚共同养大的山中精灵。
正在做晚饭的老猎户惊的魂儿飞了,他养了姜小白四个多月,拢共也没听这娃儿哭几声。姜小白不论是饿了,困了,拉了,尿了,都只是哼哼唧唧,从来不哭的。也就是在老猎户刚养她的那几天里哭过几声。
自从狼后接手喂奶重任之后,小小的娃儿除了哼唧就是笑,咯咯笑那种,可招人稀罕了。像这样难受的大哭,还真是头一回。
“小白儿乖乖,不哭不哭哦!”老猎户赶紧把姜小白抱入怀中,心慌意乱的摇晃着,安抚着。
从前一哄就好的姜小白这次怎么哄都哄不好,她难受的扭动着身子,仍是哭个不停。
抱着姜小白,老猎户觉得与平时不同,好象抱着个火团儿似的,他赶紧摸摸姜小白的额头,烫的他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惊呼:“小白儿,你怎么发烧了?”
说罢,老猎户赶紧把姜小白放到炕上,用兔皮毯子严严实实的裹好,再从炕洞里拿出一个小匣子,把匣子里的碎银子全都装进皮袋子里,将匣子随手扔在炕上,老猎户抄起姜小白就往最近的京西镇飞奔而去。
平日里要一个多时辰才能走完的路程,老猎户只用了半个时辰,在这寒风料峭的初冬夜晚里,老猎户硬是跑得满头大汗,汗水浸湿了几层衣襟。
“孙大夫,快开门……看病……”老猎户跑到一处挂着太素堂葫芦幡儿的铺子外,“啪啪”的砸门。
“来了来了……谁呀……大半夜的也不消停!”屋内传来一个小伙计迷迷瞪瞪的声音。
小伙计边打着哈欠边开门,见来人是老猎户姜诚,这才收敛了脸上的不耐烦,勉强挤出点儿笑容问道:“姜老爷子……您这是……是孩子病了?”
老猎户急忙点头道:“是是,我孙女儿病了,孙大夫呢,起来没有?”
“是姜老哥呀,起了起了,快请进,外头可冷!”一道洪亮的声音在小伙计背后响起,小伙计本能扭头看过去,只见东家边穿衣裳边快步走了出来。
“唉哟,我来瞧瞧,咱们小妞妞这是怎么了?”孙大夫抱过姜小白,试了试额头,看了看眼睛,方才开始把脉。
许是孙大夫身上的淡淡药香有安抚心神的作用,姜小白在他怀中,倒比在老猎户怀里还安稳些,也不怎么哭了,只是难受地哼哼唧唧。
把完脉,孙大夫笑着说道:“从脉象上看倒没有大碍,玄参,再添盏灯。”
小伙计玄参忙又点了一盏灯送过来,孙大夫在灯光下轻轻压住姜小白的下巴,露出她那粉嫩嫩的小牙床,看到牙床上多了两个白色的小点点。孙大夫点了点头,神情轻松了不少。
“没大事儿,妞妞这是扎牙了,小娃儿开始扎牙,都会不舒服发热,过两日就好了。”孙大夫抱着姜小白,笑呵呵的说道。
“长牙会发热?我孙女儿可烫得很。”老猎户满脸心疼的说道。
“你从前没养过孩子,当然不知道,这小娃儿长牙会发热,开智也会发热,总之,没有大事,老哥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老哥这娃儿养的真扎实,是怎么养的?从脉相上看,这孩子应该还不到五个月,可这小身子骨儿,比那些一周岁的小孩儿还结实,难怪这么早就开始长牙了。”
孙大夫掂着姜小白,笑着对老猎户说道。
老猎户骄傲的挺起胸膛,他心中暗道:那是,也不看看我们小白儿天天吃的什么奶,那可是狼山山神的奶,那能是一般小儿能比的。
三更时分,斜月如钩,星子暗淡,夜幕之下,端阳带着一名宁远德身边的侍卫,从镇北侯府后院翻过一丈多高的院墙,如猫儿一般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
端阳和那名侍卫紧紧贴着后院墙,两人凝神静气的听了一片刻,确定没有上夜巡逻的家丁,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端阳在前头引路,侍卫跟在后面,两人在花树后面三跃两纵,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老梅树下。
“就是这里。”端阳在老梅树脚下仔细找了好一会儿,才在极暗淡的月光下找到了他阿姐说的土地松动之处。
侍卫闻声点头,反手从背后解下一个成人手掌大小的皮囊,从里面倒出两条短棍和一个小铲,铲柄和短棍上有机栝,只听“咔咔”两声轻轻的脆响,一把半只手臂长的小铲就组装好了。
端阳看看那块有翻动痕迹的范围并不大,也就两尺见方,便放弃了再组装一把小铁铲和侍卫一起挖的念头,只压低声音说道:“小心点,别挖过了。”
侍卫点点头,极仔细小心的挖了起来。
端阳一边分心听着四处的动静,一边不错眼珠子的盯着地面。
曾被翻动过的土都被挖了出来,可什么也没挖出来。端阳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轻快的低声道:“万幸什么都没有!”
侍卫听了这话顿时一愣,他从前挖地,都是希望挖出什么,怎么端阳却反着来,竟不希望挖出东西。他不由疑惑的看向端阳。
端阳这会儿也没功夫给侍卫解释,只拿过他手中的小铁铲,飞快的铲土填坑,填好还在上面来回走了几趟将地踩实些。
“柳大哥,我们来都来了,要不再去打探些消息?”端阳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压低声音说道。
柳侍卫点点头,他出门前被吩咐过,这一趟要全听端阳的安排,他自是没有异议。
端阳想了想,带着侍卫往前走去。走了也得有一刻钟功夫,来到了三进院的东院后墙根儿。
这一路走来,他们没有遇到任何一个巡逻值夜的府丁。端阳又是庆幸又是生气。之前太夫人掌家之时,值夜的府丁从来不敢如此偷懒懈怠。
入夜后府丁每个时辰巡府一遍是过世的老侯爷定下的规矩。如今继夫人当家,连这个规矩都被废了,可想府里还能有什么规矩。
“柳大哥,那间倒座,咱们上房顶?”端阳找了找,找到了他阿姐说的那间屋子,对侍卫低声问道。
侍卫点头,与端阳纵身跃上墙头,再从墙头上跳到倒座的屋顶。端阳小心翼翼的揭开一片瓦往里面看去。
万幸房中并非一片黑暗,有一点如豆的小火苗在散发着灰黄的微光。
一个小丫鬟斜坐在脚榻上,趴在床边打瞌睡,她手边还有掉落一把蕉叶扇,许是打扇打的累极了才会睡着。
床上,一个头上裹着厚厚布条的婆子直直的躺着,看她的胸口几乎没有起伏,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想来她就是被抓伤的王嬷嬷。
“柳大哥,就是这个恶婆子,要不咱们抓回去交给大爷审?”端阳压低声音问。
侍卫听罢想了想,摇头道:“只怕不妥,就算能顺利把人抓走,也没法子当证据。”
宁远德今儿派出的侍卫有点儿死心眼,还有点儿轴,他的思维还停留在跟他家大人办案的程序上。
端阳皱眉低声道:“要什么证据,我们现在要查真相,又不是断案子。”
侍卫被端阳怼的一怔,继而还是摇头道:“不妥,老爷吩咐过不可打草惊蛇。”
就在两人在屋顶上压低声音争执之时,床边打瞌睡的小丫鬟身子一滑摔到脚榻上,立刻醒了过来。她赶紧坐直身子抓起扇子摇了起来。
摇了几下,见床上婆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明明上半夜她还一直哼哼个不停的。小丫鬟赶紧凑上前小声喊道:“王嬷嬷……王嬷嬷……”
喊了好几声还不见王嬷嬷有动静,小丫鬟吓的身子直颤,她哆嗦着用手去试王嬷嬷的鼻息,却连一丝儿气息都没有察觉到。再用手去推王嬷嬷,触手之处已经有些发凉。
小丫鬟吓的一个倒仰,“啊……”的一声惨叫起来。
这惨叫声实在太过凄厉,惊得满院子的房间都亮起灯来。从隔壁房间里冲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婆子,猛地冲进了王嬷嬷的房间。
房顶上,侍卫拉着端阳就要跑,端阳却一把拽住他伏在屋顶上,低低道:“现在不能跑,要不准被人发现,等没人了再出去。”
惨叫声响过之后,东院上房中,一个愤怒的尖利女声忽然响起:“出了什么事?”
少顷,一个大丫鬟从正房飞快跑出来,与一个五十来岁的婆子撞了个正着。大丫鬟被撞的倒退了好几步,一边用手揉着被撞疼的肩膀,一边没好气的骂了起来。
“陈婆子,要死啊!毛手慌脚的你赶着投胎!”大丫鬟气恼的咒骂。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都是老婆子我不好,金风姑娘您别生气,实实是真出事了,王嬷嬷刚没了……这不赶着来回话,就……”陈婆子嘴皮子利索,一句话便将事情交待明白了。
“啥,你说我姑奶没了?怎么可能,昨儿大夫还说她没事的。”名叫金风的大丫鬟一愣,抓着陈婆子追问,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
“哎哟喂,我的好姑娘啊,这种事老婆子我怎么敢扯谎,真真的王嬷嬷没了,身子都凉了。”陈婆子看着面色慌张悲伤,可眼底却透着一丝兴灾乐祸的说道。
金风一把推开陈婆子,飞也似的跑向王嬷嬷的房间。陈婆子在背后轻嗤一声,便快步向上房走去。
陈婆子刚被传进屋子,金风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夫人,夫人……王嬷嬷她……王嬷嬷她没了……”
坐在大红雕花拨步床边,等着丫鬟伺候穿衣的一个美艳中年妇人听到这声叫唤,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沉声问道:“昨儿还说见好了,怎么突然就没了?”
就在姜小白快活不知时日过,被老猎户爷爷和狼爹狼娘狼叔狼婶儿狼哥狼姐惯上天的日子里,朔北三部会盟合兵攻打永宁关。胡人联军此次进犯来势汹汹,程缚虎程思则父子率军抗击,打的极为艰难。
“朔北三部之间彼此都有杀父夺妻灭子之仇,按说怎么都不可能合作攻打大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连那样深的血海之仇都能放下?”程思则百思不得其解,喃喃自言自语。
“父帅,儿子想派一队人马潜入朔北,暗中打探此次三部会盟的内情。”在打退朔北联军的第一次进攻后,程思则就对面色铁青的父亲低声建议。
“外面被围得铁桶一般,怎么出的去!”程缚虎双眉紧锁,恨恨的说道。
“总要想法子试一试,只有查清三部合兵的内情,我们才有可能各个击破,否则……胡人本就凶狠残暴,从前咱们五万对三四万,胜得都很艰难,如今对方十万大军,咱们只有五万兵马,便是拼死力战,怕是也难坚持多久。”程思则忧心忡忡的说道。
程缚虎无奈说道:“那就试试吧,只不要白送了将士们的性命。”程思则点点头,下去亲自安排。
端阳回到永宁关,正遇上程思则亲自送侦察小队归来,主仆二人相见,并无一丝欢喜,有的尽是沉重的担忧。
“将军,听说已经交锋数次,您还好吧?没受伤吧?”端阳见他家将军面颊消瘦满眼红血丝,心疼的叫了起来。
程思则摇了摇头,淡淡道:“没受伤,端阳,府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玄儿一去就没回来,它可平安到家了?”
端阳赶紧将情况细细说了一遍。程思则听罢直气的虎目圆瞪怒发冲冠,咬牙恨声骂道:“我早该杀了那恶妇!”
端阳赶紧压低声音劝道:“将军小声些,莫让人听到了……”
“端阳,你不该回来,你该接着找馨儿,她那么小,若是……”昂藏七尺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虎目含泪,竟是说不下去了。
“将军,大舅爷会派人继续寻找小小姐,胡人犯边,小的不放心您啊……”端阳红着眼睛带着哭腔说道。
“唉,你已经回来了,那就留下吧,馨儿之事,万万不可让元帅知道。”程思则长叹一声,压低声音吩咐。自从他爹急吼吼的娶了李氏,程思则就再不会如从前那般信任他爹了。
端阳点头道:“将军放心,小的明白,您定然好几夜没好好歇息了,今夜就让小的上城头巡守,您好好睡一觉。”
程思则点了点头,拍拍端阳的肩膀,转身走了。端阳从前没少替他巡城,程思则自是再信任不过的。
朔北三部集结十万大军,原本指望着一举攻破永宁关,大军挥鞭南下,抢占大楚的锦绣江山。
不想永宁关简直像是铜浇铁铸一般,永宁关的守军更是悍不畏死,竟比他们胡人更凶猛几分。连着攻打了整整一个月,胡人硬是连永宁关城头的砖墙都没摸到。
一个月后,朝廷的援军陆续赶到,生生把一场闪电战打成了持久战。永宁关的压力固然极大,胡人联军的日子却更加不好过。
“保山大王子,此番是你们乃蛮部力主合兵,说是能一举灭了大楚,共享大楚花花江山,如今已经打了三个月,我们连永宁关都没攻破,还灭什么大楚!”一个二十多岁,足有八尺高的彪形大汉,冲进帅帐,指着坐在帅案后面色暗黄,神情阴郁的男子愤怒的大叫。
保山大王子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彪形大汉的面前,淡笑着说道:“德旺王爷不要急躁,咱们都曾与程家军交手数次,程家军这块骨头难啃,咱们不是早就知道的。来,坐下喝杯酒消消气,来人,上酒……”
少时,一个穿着短小半臂衣衫,雪白腰肢上系着串串银铃,赤着白嫩双脚,神情妖娆妩媚的少女提着一壶奶酒走进帅帐,随着腰身的扭动,帐中响起清脆的银铃声。
德旺王爷一看到这名少女,一双细长的小眼睛立刻笑眯了起来。
“哈哈,盖娅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本王一声……”德旺王爷一双眼睛几乎要粘在盖娅的身上,色眯眯的说道。
盖娅是保山大王子的侍女,整个朔北草原上数一数二的美女,而鞑鞑部的德旺王爷好色也是整个朔北草原最出名的。他曾向保山大王子要盖娅要了好多次,保山大王子都没答应送给他,这次却主动让盖娅上前侍酒,看来是答应了。
保山大王子知道德旺王爷那色中饿鬼的德行,便淡笑着走出帅帐。在帐外站了一会儿,很快他就听到帅帐中传出粗喘娇吟之声。冷冷笑了一下,保山大王子快步转到帅帐后面,钻进一座小小的帐篷。
“大祭司大人,永宁关打不下来,求祭司大人示下。”在人前冷傲无比的保山大王子,此时却象最卑微的奴仆一般匍匐在地上,以头贴地,向一个通身笼罩暗黑长幕篱之人低声请求。
“蠢货,永宁关只有五万兵马,你足足有十万铁骑,三个月都打不下永宁关,上神岂会要你这等无用的废物!”暗黑幕篱内传出愤怒的喝骂声,这声音粗哑刺耳,如鈍刀划划锈铁片一般难听。
“大祭司大人息怒,大祭司大人息怒!”保山大王子连连颤声哀求,不停的磕头。
“哼!”大祭司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保山大王子的哀求。
“滚出去,若再拿不下永宁关,上神不会再庇佑于你!”大祭司冷冷喝了一声,保山大王子却如逢大赦,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听着保山大王子走远了,那个大祭司身子猛的一颤,“噗”地喷出一口鲜血。他定定的盯着面前案上的鲜血,手中飞快的掐算。算了好一会儿,他才难以置信的喃喃道:“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个丫头明明已经被活埋了,怎么可能还活着!不,这绝不可能!”
将案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大祭司颤抖着双手从怀中取出一个泛着淡淡青色光华的龟壳,又取出三枚金灿灿的铜钱,他闭上双眼合起双手虔诚的念着什么,直念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将铜钱放入龟壳中,用力的摇了起来。
只摇了两三下,大祭司手中的龟壳突然“砰”的炸开,一枚铜钱直直射进大祭司的左眼,大祭司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后跌倒……
镇北侯府,被撵回来的两个嬷嬷正跪在侯夫人李氏面前,添油加醋的说着那国子祭酒府是如何的不讲理,府里主子见都不见她们就将她们赶出来了。
李氏自从当上一品侯夫人,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如今见只有三品的国子祭酒夫人竟敢这样不给自己面子,只气的粉面涨红柳眉倒竖,只喝骂道:“好个不知尊卑的恶妇,竟敢这般欺侮我侯府之人,哼……”
还要说些出气的狠话,一个侍立在旁边的嬷嬷忙上前劝说起来。
“夫人息怒,如今最要紧的是将世子夫人和小姐接回来,这还有七八日就是满月之期,若是……”那个嬷嬷说一半留一半,可没说出来的意思是个人都能明白。
“哼,难道还要我一个做婆婆的亲自去接不成?”李氏愤愤的怒喝。
一屋子的丫鬟嬷嬷没人敢开口接话,可大家心里却是一个想法,当日若不是您做的太过难看惹恼了亲家老夫人,亲家老夫人又怎会盛怒之下将世子夫人连带三位小公子和刚出生的小姐全都带回府去。
谁家夫人生孩子遇险,家里会去请个骨科大夫救命啊!傻子都不能做出这种事来。这继侯夫人到底是小门小户小家子的出身,连最起码的面子都不讲。她就不知道国子祭酒府有多宠爱世子夫人么?不要说这是下人自作主张,谁不知道那去请太医的是夫人的外甥。
一众下人无不暗自腹诽。那些亲眼见证了当时情形的下人想的就更多了。她们明明白白的知道,继侯夫人就是想让世子夫人血崩而死。当日若非孙太医手中有皇后娘娘的凤令,又有御林军护送,只怕连府门都进不了。
李氏气了个倒仰,却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她若敢拿孝道压人,国子祭酒府就能闹到金殿上求皇上做主。这国子祭酒府宠女儿没有底限满京城都知道。皇上又和那个该天杀的东西是打小的情谊……
“哼,命管家发帖子,就是咱们府里七月二十六做满月酒。”李氏冷哼一声下令。她想着只要先做出个既成事实,谅那宁氏也不敢将侯府的脸面踩在脚底下,看她敢不乖乖儿的回来。
“这……怕是不妥吧?夫人,若是世子夫人真不回来怎么办?”一个嬷嬷苦着脸问道。
“哼,不回,她敢不回来,我就进宫找太后娘娘告状!别以为有皇后护着就能无法无天,皇后上面还有太后!”李氏愤愤叫了起来。
“夫人,万万不可啊!有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太后娘娘罚了世子夫人,丢的可是咱们侯府的脸面啊!”一个苦着脸,皱着眉,五十多岁的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急的劝阻起来。
“胡嬷嬷,您过了啊。难不成咱们夫人还得受儿媳妇的气?这天底下也没有儿媳妇带着全家欺侮婆婆的道理。”金凤眼眉一挑,薄唇一掀,那诛心的话儿就说了出来。
“金风,你休得胡言乱语。”胡嬷嬷瞪了金风一眼,冷声喝斥。
“夫人,奴婢可是一心为您呢,您看胡嬷嬷又骂奴婢。”金风委委屈屈的扭着身子,向李氏撒娇讨好。
李氏冷着脸看向跪在地上的胡嬷嬷,心中气的不行。可这胡嬷嬷是侯爷特意请来的,虽然没有教导嬷嬷之名,却有其实。李氏心里也知道自己出身寒微,没胡嬷嬷帮她,她根本就管不了侯府,处理不了与各府的关系。所以她不能像处理其他不听话下人那般打发了她。
“你说要如何?”李氏冷冷盯着跪在地上的胡嬷嬷,沉声喝问。
胡嬷嬷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再一次萌生了退意。真不是她不尽心尽力,实在是这位继侯夫人又蠢又毒还死倔,她根本教不动啊。
来了侯府四年,胡嬷嬷觉得自己得老了二十岁,进府时她只有几根白发,如今竟已经半白了。
“夫人莫恼,不若让老奴去给世子夫人请个安。”胡嬷嬷无奈的说道。
“请个屁的安!”李氏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胡嬷嬷真是要气炸了,请安不过是她想去规劝世子夫人的委婉说法,这继侯夫人总是能蠢出新高度,连这种是个人都能听懂的话外之意竟然也听不明白。
“夫人,就让老奴先去劝劝世子夫人吧。”胡嬷嬷一脸的生无可恋。再次在心里对自己说道:“请辞,一定请辞,给多少钱都不干了!”
“行吧,快去。”李氏气急败坏的挥了挥,心中更加不痛快。
胡嬷嬷很快到了国子祭酒府,她在门上说的清楚,说是来给世子夫人请安的,门上不好拦着,只能让她进府。
“大夫人,您看让那嬷嬷给姑奶奶请安么?”一个嬷嬷来到孙氏身边,小声问道。
孙氏皱眉道:“若是不让见,倒是咱们府里没理了。罢了,本夫人走一趟。”
孙氏带人去了锦绣院,这里就宁氏的闺房所在。
“娴儿,你们府里那个胡嬷嬷要来给你请安,她身份特殊,倒是不好拦着,你看是让她在外头请安,还是?”孙氏握着小姑子的手,特意放软了声音轻声说道。
“大嫂,就让她进来吧。”宁氏浅笑着应了,脸上却又苍白了几分。
孙氏轻叹一声,将小姑子的手握在手心里暖着,心疼的说道:“娴儿,你千万别多想,只宽心养身子,看这手,冰凉冰凉的,真叫人心疼。”
没过多一会儿,胡嬷嬷被丫鬟引了进来。一看见靠在墨绿松鹤纹大靠枕上的世子夫人,胡嬷嬷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世子夫人?脸儿瘦的没有一丝肉,只剩下个皮包骨头,原本就不小的那双眼睛如今更是大的吓人,黝黑黝黑象两只黑洞一般,脸上一丝血色儿也没有,脸色白的几近透明,活像是冬日的冰块。
胡嬷嬷不由落了泪,跪在地上哭道:“老奴前儿才回来,才听说……怎么少夫人您……怎么会这样?夫人,您还……”想到从前看到的,那个风姿绰约的世子夫人,胡嬷嬷真是说不下去了。
“胡嬷嬷,起来说话吧……”宁氏气若游丝的说了一句,声音几乎是细不可闻。
孙氏扫了跪在地上的胡嬷嬷一眼,冷冷道:“我们姑奶奶让你起来回话。”
胡嬷嬷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腰腿都有毛病,因此也就顺着站了起来。抹了眼泪问道:“请问亲家大夫人,我们家少夫人如今吃着哪位太医的药,可还有效?”
孙氏冷冷说道:“如今吃着孙太医的药。”
胡嬷嬷心里一滞,暗自忖道:这倒是不好说了,孙太医是天下最好的妇儿科圣手,治妇人病,再没比他更拿手的。可说起来这也二十多天了,少夫人怎么不见起色?看她这样子,确是不便挪动。我该怎么劝?
“胡嬷嬷,如今你也给你家世子夫人请了安,她现在要好生休养……”孙氏淡淡的说道。
胡嬷嬷想了想,犹疑的说道:“亲家大夫人说的极是。只是……如今三姑娘快满月,不知这满月酒……”
李氏没生出儿子,只能将庶子程思逸记在自己名下,程思逸如今有两个女儿,所以宁氏生出来的就是三姑娘。
“我们姑奶奶搁这儿挣命呢,哪里有心思摆酒?我们老夫人已经吩咐了,摆满月酒的钱用来设粥棚,给姑奶奶祈福。想来贵府也盼着我们姑奶奶大安不是?”孙氏眉眼挑起,扫了胡嬷嬷一眼,冷声质问。
胡嬷嬷哪里敢说不是,只能连声称是,她看看一直合着眼睛的世子夫人,心知自己这一趟是白来了,只能躬身告退。
等胡嬷嬷走了,宁氏才睁开眼睛,看向长嫂,内疚地说道:“大嫂,我让府里为难了。”
孙氏闻言笑着说道:“傻妹妹,说什么,你是咱们家的宝贝,为了你,咱们做什么都行,不过是出点银子设粥棚,算个什么,只要你能快些好起来,凭多少银子咱们都愿意出。”
宁氏知道自家大嫂明明清楚自己的意思,却故意曲解,只是为了安慰自己,便偏头倚着她大嫂的肩头,低声说道:“大嫂真好!”
孙氏嫁进府时,宁氏才三岁,那时崔老夫人还怀着三儿子,不免短了精神,宁氏有一阵子几乎是养在她大嫂身边的,她们俩人说是姑嫂,却情同母女。
轻轻理了理宁氏的头发,孙氏笑着说道:“都是做娘的人了,还说傻话,娴儿,听大嫂的,咱啥也不想,只一门心思养好身子。养好了身子,咱们什么不能做?我这次回娘家,特意去报国寺给你求了签,签文是塞翁失马,了缘大师亲自解的签,你放心吧,咱家小妞妞有惊无险,她有福气着哩。”
“真的?大嫂,了缘大师真这么说,你没骗我?”宁氏眼中盈满了惊喜的光。
“你看,嫂了还能骗你不成。喏,这是大师亲手写的,你自己看。”说罢孙氏将一个黄色的小纸条拿了出来。
宁氏抢过来细看,然后闭上眼睛喃喃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只要我馨儿平安归来,信女一定为菩萨重塑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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