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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青葱到白头:天降哪有青梅甜全局

一口毒苹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那时候,我有疼爱我的爸妈,有我喜欢的厉司宴,有人人羡慕的美好人生。后来,厉司宴不要我了。再后来,家中一场大火,我爸妈也没了。如今,我最爱的男人,也结婚了。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早该走了。黑无常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你命中注定有一段良缘,怎么会红颜薄命呢?是不是司命簿上写错了?」白无常吹了吹胡子:「她自己想死,你拦着干什么?」又道:「你命不该绝,地府不会收你,从今以后,你只能做个孤魂野鬼,你可愿意?」我想了想,点头:「我愿意的。」孤魂野鬼也挺好的。可以四处转悠,想去哪就哪儿。11我变成了孤魂野鬼,飘荡在院子里,无聊的坐在槐树上荡腿。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厉司宴打来的。但是抱歉啦,司宴哥哥。苒苒再也接不了你的电话了。我变成鬼啦。小时候,我曾...

主角:周苒厉司宴   更新:2024-12-31 10: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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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苒厉司宴的其他类型小说《从青葱到白头:天降哪有青梅甜全局》,由网络作家“一口毒苹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时候,我有疼爱我的爸妈,有我喜欢的厉司宴,有人人羡慕的美好人生。后来,厉司宴不要我了。再后来,家中一场大火,我爸妈也没了。如今,我最爱的男人,也结婚了。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早该走了。黑无常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你命中注定有一段良缘,怎么会红颜薄命呢?是不是司命簿上写错了?」白无常吹了吹胡子:「她自己想死,你拦着干什么?」又道:「你命不该绝,地府不会收你,从今以后,你只能做个孤魂野鬼,你可愿意?」我想了想,点头:「我愿意的。」孤魂野鬼也挺好的。可以四处转悠,想去哪就哪儿。11我变成了孤魂野鬼,飘荡在院子里,无聊的坐在槐树上荡腿。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厉司宴打来的。但是抱歉啦,司宴哥哥。苒苒再也接不了你的电话了。我变成鬼啦。小时候,我曾...

《从青葱到白头:天降哪有青梅甜全局》精彩片段


那时候,我有疼爱我的爸妈,有我喜欢的厉司宴,有人人羡慕的美好人生。

后来,厉司宴不要我了。

再后来,家中一场大火,我爸妈也没了。

如今,我最爱的男人,也结婚了。

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早该走了。

黑无常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你命中注定有一段良缘,怎么会红颜薄命呢?是不是司命簿上写错了?」

白无常吹了吹胡子:「她自己想死,你拦着干什么?」

又道:「你命不该绝,地府不会收你,从今以后,你只能做个孤魂野鬼,你可愿意?」

我想了想,点头:「我愿意的。」

孤魂野鬼也挺好的。

可以四处转悠,想去哪就哪儿。

11

我变成了孤魂野鬼,飘荡在院子里,无聊的坐在槐树上荡腿。

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厉司宴打来的。

但是抱歉啦,司宴哥哥。

苒苒再也接不了你的电话了。

我变成鬼啦。

小时候,我曾问过你,如果我死了,会不会变成星星。

那时候,你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说: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你错了。

我死了,还能变成孤魂野鬼呢。

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寂静的夜晚,吵得我的鬼耳朵都受不了了。

我突然就想,像小时候那样,去恶作剧厉司宴。

不知道他梦里看到我的鬼脸时,会不会被吓哭。

我离开了老宅,飘到了厉司宴家。

今晚是他的新婚之夜,按理说,应该很喜庆才对。

可他的新房里,却格外冷清。

厉司宴就站在客厅窗边,脚下落了一地烟头。

烟雾缭绕,模糊了他冷峻的眉眼。

我飘到他面前,我张开嘴,两手掰开眼睛,努力扮鬼去吓他。

「哇!吓死你!」

厉司宴有一个秘密,只有我知道。

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鬼。

小时候,我就是用这个秘密,威胁他,不准和别的女孩亲近的。

厉司宴似乎感应到什么,抬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夜风从窗外吹进,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

他的眼,像一汪死水,悲伤又宁静。

我又对着他扮了个鬼脸。

试图像小时候那样吓他。

可他看不到我,以为是风,又低下头,继续拨打电话。

我觉得无聊至极。

算了,还是等他睡着了,再去他梦里吓他。

厉司宴不厌其烦,一遍一遍拨打着我的电话。

到了最后,他烦躁的掐灭烟,拿上外套,转身就要出门。

尤莉穿着睡衣,从房间出来:「司宴,你要去哪?」

他顿了顿,才道:「去找一个朋友。」

「朋友?」尤莉眉头皱了起来:「是周苒吗?」

厉司宴没说话,薄唇紧绷,冷着脸往前走。



但他还是抽时间来吊唁。

那时的他,西装革履,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看起来成熟不少。

很意外的,尤莉那天没来。

厉司宴看着我,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最后,他用力把我抱进怀里。

像他第一次拥有我的那个晚上,力道大到,几乎要将我融进他的骨血里。

「苒苒,对不起。」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

直到现在,我没明白,他这句对不起的含义。

是因为辜负了我吗?

可他很早前,就和我说过对不起了。

那时我心力交瘁,懒得多想。

第二天,尤莉找到我。

她面容憔悴,眼睛红肿。

开来第一句话,就是:「周苒,我怀孕了。」

我已经忘记了当时的心情了。

只记得,自己勉强笑了下,说:「恭喜。」

她恳求的看着我:「周苒,你离开这里好不好?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司宴要和我分手?」

我面无表情看着她:「和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

在我面前向来骄傲的尤莉,第一次露出怨恨的表情。

「你和他青梅竹马,虽然他不喜欢你,却始终挂念着你,现在你父母双亡,他为了责任,居然要和我分手,去照顾你。」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怀孕了,我们这么相爱,却要因为你分手,孩子要因为你而没有爸爸,你忍心吗?」

孩子。

我看着她,忍不住抬手抚上小腹。

这里,曾经也孕育过一个小生命。

在厉司宴最爱我的时候,它悄然降临。

在我满心欢喜,想去告诉他这个喜讯的时候。

他牵着尤莉的手,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他有了新的爱人。

如果死去的胚胎有灵魂,它肯定也会难过,会哭泣吧?

我曾淋过雨,所以不想让尤莉也淋湿。

「我知道了。」

我告诉她:「我会如你所愿。」

17

那天晚上,厉司宴喝醉酒来找我。

他抱着我亲,一遍一遍的说对不起。

他说:「苒苒,我错了。」

「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我推开他,平静看着他:「对不起啊,厉司宴,我有了新的爱人了。」

他僵在原地,眼里的情绪,一点点凝固。

我微笑看他,像恋爱时那样,抚平他眉眼间的皱痕。

「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厉司宴,我不爱你了。」

「他很喜欢我,像你当初那样宠我,怜惜我。」

「他很确定,我是他的爱人。」

「他不会因为一时的错觉,就以为喜欢上了我。」

我拿出照片,递给他:「你看,我和他,是不是很般配?」

他盯着照片,良久无言,表情却格外痛苦。

那双向来清冷的眼眸里,满是压抑的悲伤和后悔。

他在难过什么?

又在后悔什么?

明明,是他先不要我的,不是吗?

明明,我们可以拥有令人羡慕的爱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他,为了一个认识了短短一个月的女孩,丢掉了最爱他的我。

18

我在厉司宴的新房待了一整夜,最后,还没有入他的梦。

因为他等尤莉睡着后,就出门了。

我没有跟上去,只是站在窗边,看这城市的万家灯火,一盏一盏熄灭。

就如同我的生命。

灯尽油枯。

直到天亮,厉司宴又回来了。

他身上落了一层雪,眉眼里满是疲倦,比我记忆中的模样,沧桑了不少。

看样子,应该是没找到我。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我的尸体,应该已经被雪掩埋了吧?

老宅那么偏,厉司宴也很少回去。

等发现我的尸体时,估计已经开春了吧。

到那时,我的尸体,估计已经腐烂的不成人形了。

我突然就后悔死在那里了。


我舍不得扔,却也不想睹物思人,就把泥偶放在了老宅。

那是我年少时,最纯洁的情感。

现在,它们连同主人一起,被抛弃了。

原来,不被珍惜的事物,和人一样,都那么廉价。

脚尖传来冰冷的寒意,直冲心脏。

我捂着心口,再也撑不住,呕出一大口鲜血。

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

就如我和厉司宴的感情。

我记忆里干净纯白的初恋,其实早就泥泞不堪了。

死之前,我拼命爬到了院中的槐树下。

树干上,稚嫩的笔记,雕刻着两个名字。

周苒。

厉司宴。

我抚摸着树干上陈年的字迹,痴痴笑了起来。

人都是回往前走的。

厉司宴早就往前走了。

只有我,固执的停留在原地。

不依不饶的,守着那段破碎的回忆,了此余生。

我靠在树上,恍惚间,仿佛听见了我爸的声音。

「司宴,又过来找苒苒玩了?」

「给她辅导作业。」

年少的我,穿着他最爱的白裙,欢呼雀跃着从阁楼里跑出来。

「司宴哥哥!」

少女那么好看,粉嫩的脸蛋,笑起来眉眼弯弯。

她站在少年面前,仰头甜笑。

被星光点缀的眼里,只装的下一个他。

6

风声呼啸,雪花簌簌落下,沾湿了我眼角。

岁月悠悠,老旧的宅子,仿佛又恢复了旧日的安详。

我妈坐在客厅里织毛衣,笑着看厉司宴:「司宴,以后,把苒苒嫁给你做老婆,怎么样?」

我咬了一口苹果,汁水甜到了心里,笑的眉眼弯弯:「好呀好呀!我长大后,要嫁给司宴哥哥做新娘子!」

少年红着脸,用纸巾盖住我的脸。

以为这样,就可以遮住他羞涩的目光。

时针滴滴答答,转眼过去十年。

月色下,少年已经成长为俊美的青年。

我偷偷翻墙,敲响他的窗,将他拉到槐树下。

百年老树上,稚嫩的笔迹,刻着我和他的名字。

那晚的月色真好看,风也温柔。

我鼓起勇气看他:「司宴哥哥,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他沉默良久,像是被夜色凝固住,半晌没说话。

我红了眼,委屈又难过:「你不愿意吗?」

「如果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过。」

他回过神,叹了一口气,一把将我拥入怀。

「傻苒苒,告白本来就是男孩子的事。」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猛烈跳动的心跳,开心的几乎要飞起来。

后来,他捧着我的脸,虔诚吻我:「苒苒,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人。」

可年少时的承诺太轻,厉司宴说的一辈子,期限只有短短三年。

7

我从未想过,厉司宴会不要我。

他明明那么爱我。

我天生手脚冷。

冬天的时候,他会用温热的手,裹住我的小手,放到他胸口取暖。

晚上,他会检查好我房间的地暖,再贴心的帮我准备好暖水袋。

十五岁那年,我和他吵架,生气跑走。

他心气高傲,不愿来追我。

那天晚上,我在街角遇到了流氓,险些出事。

是他匆匆赶到,用稚嫩的拳头,打败了凶神恶煞的酒鬼。

那是第一次,我看到他眼里,流露出害怕和恐慌。

他紧紧抱着我,带着伤的嘴角,靠在我耳边,一声一声呼唤的名字。

「苒苒。」

「苒苒。」

「对不起,是我不好。」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做到了不让任何人伤害我。

后来,他亲手拿起刀,狠狠扎进我心口。

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最残忍的话。

他说:「苒苒,我不爱你了。」

可是厉司宴,你知道吗?


我笑着扑进他怀里,一番打闹后,又是一夜旖旎风光。

孩子是一个成型女婴。

医生把它带走的时候,我偷偷看了一眼。

眉眼很像我,嘴巴和鼻子像他。

我闭上眼,任凭眼睛从眼睛滑落。

或许,我和厉司宴的缘分,真的就到此为止了。

这个孩子,它曾真实的来过。

她本该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有疼爱她的爸妈,有无忧无虑的人生。

可最后,什么都没了。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看这世界一眼。

24

从那以后,我的抑郁症就越来越严重了。

但我只告诉了小唯,央求她帮我保密。

小唯哭着朝厉司宴嘶吼,发泄着多年来的不满。

「大二那年,她放下自尊和尊严求你复合,你却无情的拒绝了她。」

「后来,尤莉又找到她,炫耀你有多爱她,炫耀你们的同居生活。」

「苒苒的病本来已经好转了,被她这么一刺激,当晚就割腕自杀了!」

「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她早就没命了!」

「还有,她父母去世的时候,尤莉突然来找她,说她怀了你的孩子,求她离你远一点。」

「你知道的,苒苒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她委曲求全惯了,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别人受伤。」

「后来毕业后,她就用工作麻痹自己,本来胃就不好,还天天跑业务喝酒,她的胃就是那时候喝坏的!」

「她才二十五岁,就得了胃癌。」

「厉司宴,是你杀了苒苒!」

「是你,一步一步,亲手将苒苒,推向死亡!」

厉司宴呆愣在原地,眼睛赤红,喉咙剧烈颤抖。

半晌,才喃喃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像是受了刺激般,用力抓住小唯肩膀。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为什么?」小唯嘲讽看着他:「因为她爱你啊。」

「她爱你,所以不想让你为难。」

「她爱你,所以希望你幸福。」

「因为尤莉告诉她,只要她找你,你就会因为责任去照顾她。」

「苒苒要的是你的爱,不是你的责任,厉司宴,你到底懂不懂?」

小唯越说越激动:「我真替苒苒感到不值,她喜欢上你,是这辈子,对愚蠢的决定!」

小唯走了,留下厉司宴一人,站在我的尸体面前,失声痛哭。

「苒苒,我错了。」

「你回来好不好?」

他在忏悔什么呢?

他难道不知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吗?

25

我死后的第七天,厉司宴为我办了葬礼。

以未亡人的身份。

他和尤莉离了婚。

离婚前,尤莉和他爆发了剧烈的争吵。

我才知道,原来,当年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爱尤莉。

当年,他牵着尤莉来见我,也是故意做戏给我看。

尤莉去挑衅我,是因为她爱上了厉司宴,想逼我离开。

后来我爸妈意外去世,厉司宴要和她撇清关系,尤莉不愿意,还用要告诉我真相来做威胁。

他没有妥协。

尤莉怕了,就来找我,谎称自己怀孕,让我离开他。

那晚他喝醉酒来找我,其实是来找我复合的。

却被我用有了新的爱人这句话,堵住了嘴。

他以为我真的不爱他了,以为我被他伤透了心,再也不喜欢他。

那段时间,他浑浑噩噩,整日买醉。

而我,则在尤莉的挑拨离间下,天天在朋友圈里秀恩爱。

「下雨来,他来接我。」

「七月的情人节,好美啊。」

「学业繁忙,也别忘了约会呀。」

那段时间,厉司宴整日拿着手机,翻看着我的朋友圈。

整日整日买醉。

日渐消瘦。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的朋友圈,仅对他可见。


我编织的所有谎言,全都是幻想和他一起的画面。

那时我抑郁症越发严重,整宿失眠。

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会想,如果我和他没分手,现在,应该在谈甜甜的恋爱吧?

他会牵着我的手,漫步在校园里。

下雨天,他会撑着伞来接我。

情人节,他会给我买一大束玫瑰,带我去吃好吃的,一起看电影。

我想象中的所有美好,全都与他有关。

只可惜,他不知道。

那时,他以为我陷入恋爱。

我以为,他在计划着和尤莉结婚。

多可笑的故事啊。

狗血到我自己都嫌弃。

但最让我惊讶的,是尤莉肚子里的孩子。

厉司宴说,孩子是我和他的。

怎么可能呢?

尤莉怎么会怀上我们的孩子?

尤莉和厉司宴争吵的时候,一直在说一个词。

真相。

厉司宴和我分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最后,尤莉以孩子相逼,却被厉司宴自己送去医院。

孩子拿掉了,尤莉也疯了。

她被送去精神病院,厉霆峥说,这辈子,都不会让她出来。

我看着精神错乱的尤莉,心如止水。

我和厉司宴能走到今天,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她在背后搞鬼。

能有今天,是她罪有应得。

厉司宴为我建了一个很漂亮的墓碑,还在旁边,给我们的女儿,立了一个衣冠冢。

我挺满意的。

他知道我爱美,就在墓碑旁边摆满了鲜花。

远远望去,就像荒野里盛开了一片白茶花,格外好看。

我想,我是时候告别了。

厉司宴还有他接下来的路要走。

而我,也将拥有美好的鬼生。

我去找厉司宴,做最后的道别。

依旧是一个雪夜,冬天最冷的时候。

他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手里握着我送给他的泥玩偶。

他枯坐在书桌后,盯着桌上的相框。

相框里,是我和他的合照。

照片上的我,还是十五六的年纪,害羞的被他搂在怀里。

脸红红的,像黎明时分,刚盛开的粉蔷薇。

相框已经很旧了,边缘的漆掉了不少。

可以想象,他平日里,有多少时间,在摩挲着这个相框。

原来,这些年,他一直都爱着我。

我在他入睡后,入了他的梦。

梦里,是青葱明媚的校园。

我穿着洁白的长裙,站在教学楼下。

人潮汹涌里,厉司宴一袭白色衬衫,手里牵着尤莉,从人群中走来。

我呆愣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

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梦见这一幕?

远远地,厉司宴看到我,像是被定住了。

随后松开尤莉的手,用尽一切朝我奔来。

他用力将我拥进怀里,粗重的喘息,在耳边回荡。

我感受到了他浓烈的悲伤和悔意。

「苒苒!」

他下巴抵在我肩头,像受伤的孩子,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对不起,我错了。」

「我不骗你了,我们就好好在一起,等明年孩子出生的时候,我们就可以领证了。」

「到时候,我会为你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会不分开了。」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梦到这一天了。

原来,他也在后悔这一天的选择。

这一天,是我和他命运的分叉口。

他肯定无时无刻不在忏悔吧?

所以,他连做梦,都想回到这一天。

改变这一天的决定,就能改变我和他的一生。

我推开他,安静的注视他哭红的眼睛,指着他身边的尤莉:「司宴哥哥,她是谁?」

他哭的嘴唇都在抖,说着新的台词:「她叫尤莉,是一个普通朋友。」


小时候,我经常偷跑去厉家玩,一玩就是一整天。

一整天,都只粘着厉司宴一个人。

他比我大三岁,有超出同龄人的冷静和成熟。

那时的我,以为拥有了他身边的一隅之地,便可以拥有他一辈子。

可岁月悠悠。

我们谁都没想过,青梅竹马,抵不过一个天降。

3

我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地暗。

门外有人敲门:「需要帮忙吗?」

我手忙脚乱的按下冲水键,擦了擦嘴角。

手背上刺眼的红,来不及擦干净,我只好把手藏到身后。

打开门,门外站着厉司宴的妈妈。

她见到我,十分惊讶:「苒苒?」

我生疏的叫了声阿姨,狼狈离开。

「苒苒!」厉妈妈快步追了上来,眼睛有些红。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

半晌,才低声道:「对不起。」

我喉咙一阵干涩,声音嘶哑:「阿姨,不用道歉的。」

当年的事,是我自己的选择。

无关其他。

阿姨心疼看着我,眼里有泪闪烁:「苒苒,你和司宴没缘分,忘了他吧。」

所有人都说,我和厉司宴没缘分。

就连我自己都这么认为。

可是为什么?

当年我们,爱的那么炽热,那么轰轰烈烈。

为什么一个尤莉的出现,就可以抹杀掉我们之间,十几年的感情?

我捂着胸口,压下那股撕心裂肺的钝痛,苍白一笑:「阿姨,我早放下了。」

离开酒店的时候,我看到厉司宴和尤莉站在门口,正在送客。

我没有过去,只远远看了厉司宴一眼。

有人和他道别:「恭喜你啊,司宴,终于娶到了你心爱的姑娘。」

他很少笑,此刻眼角眉梢,却多了一抹笑意:「多谢。」

我看着他,仿佛天地悠悠,岁月静止。

时光好像回到了多年前,那个燥热的夏天。

他牵着我的手,在星空下,赠我一枝玫瑰,当做聘礼。

「苒苒,你怎么还没长大。」

「真想快点把你娶回家,我的傻姑娘。」

曾几何时,有一个少年,他那样虔诚的爱过我。

我们在最美好的年纪,许下一辈子的诺言。

也在白雪皑皑的雪夜,献上对方虔诚的初吻。

最后,在梨花满枝头的春天,互许终身。

时光慢啊慢。

最后,我爱的少年,终究是娶了别人。

4

回到家,我再也撑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我麻木的擦去嘴角的血,倒了一杯温水,把药吞下。

胃癌加抑郁症,正在蚕食着我的生命。

我知道,自己快死了。

可我不想死的太难看。

就算是死,我也想死的体面一点。

我连夜收拾东西,驱车来到郊外。

周家老宅就在这里。

这里承载着我和厉司宴,最美好的少年时光。

宅子老旧,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院中的青石板,被洁白的积雪覆盖。

像极了年少时,厉司宴第一次亲吻我的那个晚上。

我和厉司宴的故事,从这里开始。

也应该,从这里结束。

不知道,他得知我死讯的时候,会不会过来看一眼。

会不会想起当年。

他曾在老宅的槐树下,对一个女孩,许下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5

我画上漂亮的妆,穿上最爱的白色长裙,寒冬腊月里,赤脚踩在雪上。

我是来告别的。

可最后,却忍不住在宅子里逛了起来。

生锈的门锁,被风腐朽的小轩窗。

掉了漆的红墙,还有褪了色的泥玩偶。

一男一女的泥偶,安安静静摆在东厢房的窗台上。

那是十五岁那年,我亲手捏好,一笔一划上好色,送给厉司宴的生日礼物。

分手后,厉司宴就把泥玩偶还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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