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清妤沈之修的现代都市小说《优质全文阅读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由网络作家“香蕉披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现已完本,主角是苏清妤沈之修,由作者“香蕉披萨”书写完成,文章简述:悄拔出短刀,人群外却忽然挤进来两个人。“聘礼单子念完了么?我们是不是来晚了?”说话的是卫国公赵敬武,边上还跟着忠义侯宋昝。......
《优质全文阅读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精彩片段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父亲想打那便打吧,不过明天府里还能不能吃上饭,我就不敢保证了。我不好过,你的妾室和子女也别想好过。”
“你猜大舅舅若是知道你因为庶女打我,会是什么反应?”
苏清妤一直觉得她爹带着爵位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才混了个户部侍郎,和他凡事拎不清有直接关系。
到现在,他还觉得母亲嫁给他是高嫁,看不起林家商贾出身。殊不知若是没有林家在背后,苏家怕是早就没落了,不说别的,连打点关系的银子都没有。
如今府中的银子和买卖都在她手里握着,他居然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要动家法。
苏清妤心里冷哼,和徐家联姻怎么了?徐家是能直接升他的官职,还是能供养全府上下。他估计忘了,他升任户部侍郎,还是林家帮着用银子打点的。
所以苏清妤觉得有必要提醒提醒他,让他看清府中现在的局势。
苏承邺被苏清妤一番话说的心头一震,有一种脖子被人死死掐住的感觉,想掐死他的,还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气得低声呵斥道:“你这个混账东西,我是你父亲,你们母女要依靠的是我,不是林家。”
苏清妤想起前世她死在苏家的惨状,恨意直冲心头,脱口说道:“宠妾灭妻的时候你想过我们母女么?你在我母亲眼皮子底下和顾若云私通的时候,想过我们母女么?我们母女依靠你?再依靠下去,怕是骨头渣子都被你算计没了。”
苏清妤说话的语调一句比一句冷,苏承邺第一次发现,这个嫡女还有这么阴鸷的一面。
恰好此时管家捧了家法过来,苏承邺被苏清妤一番话激的已经没有了理智,抓起鞭子后退了两步就朝着苏清妤抽了上去。
苏清妤一时躲闪不及,眼看着鞭子就要落到了后背上。
在场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怎么惹怒了平宁侯了。
紧接着,众人就听见一声惊叫声,却不是苏清妤,而是玛瑙。
玛瑙来不及阻止苏承邺,只能整个人趴在苏清妤的后背上,也硬生生抗下了苏承邺用尽全力的一鞭子。
苏清妤连忙转身查看玛瑙的伤势,“玛瑙,你怎么样?”
玛瑙穿着翠绿色的缠枝纹袄裙,袄裙的后背处已经被一鞭子抽开,露出的棉花上渗满了血迹。玛瑙脸色惨白,靠在珍珠身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落。
苏家那条执行家法的鞭子正面抽就是正常的鞭子,反面抽就带着倒刺,苏承邺这次是反面抽鞭又用尽了全力,如果不是玛瑙,此时奄奄一息的就是苏清妤。
苏清妤眸底猩红一片,缓缓抬起头看向苏承邺。手却悄悄伸向了玛瑙的腰间,她知道,玛瑙的腰间常年带着一把短刀。
可刚碰到刀鞘,玛瑙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又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小姐,现在不能动手。”
若是小姐此时朝着侯爷动手,那弑父的罪名就会把小姐打进万丈深渊。她答应过三少爷,一定护住小姐。
苏清妤神色坚毅,下定决心今日了结这一切,老天让她重生一世,不是让她继续受欺负的。
眼看着苏清妤就要悄悄拔出短刀,人群外却忽然挤进来两个人。
“聘礼单子念完了么?我们是不是来晚了?”说话的是卫国公赵敬武,边上还跟着忠义侯宋昝。
“姑母,我也是刚知道的,底下的人疏忽,送到小厨房的油里面掺了荤油。”
“大小姐年纪小,想来是没发现,还好姑母和国公夫人还没动筷子,不然可就是罪过了。”
“还是如锦这丫头机敏,早上知道这边做素菜的厨子生病了,她就做了几道素菜,想着给您送来,我一听说油的事,就赶紧带着她来了。”
“这丫头虽说厨艺一般,但是好歹心诚,姑母和国公夫人别嫌弃。”
苏清妤低垂着头,唇角泛起一抹冷笑。顾若云还真是沉不住气,不管不顾就进来邀功,也不怕闪了舌头。
苏老夫人闻言看向苏清妤,“怎么回事?”
苏清妤有些委屈地看向顾若云,说道:“表姑母这是什么话,祖母诚心吃素我能不知道?这些菜都是我做的,怎么可能有荤油?”
“我知道因为上次在沈家的事,表姑母和表妹对我一直有想法,那也不能这样冤枉我啊。”
苏清妤说话尾音发颤,强忍着才没掉下眼泪。
赵夫人见状连忙把苏清妤拉到身边,“看把我们这小丫头委屈的,我吃了三十年素了,有没有荤油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今日这些菜,我能保证都是素油做的。”
苏老夫人见状连忙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眼前的笋尖,紧接着就重重撂下了筷子,“若云,这菜都是素油做的,一点荤油都没放,你闹这一出是怎么回事?”
顾若云见状脱口说道:“不可能。”
赵夫人眉头紧蹙,看向苏老夫人,“这位是?”
见赵夫人问起,顾若云连忙上前说道:“老夫人,晚辈顾若云,这是小女如锦,也是要嫁到沈家的,往后还要倚仗赵夫人多照应。”
“如锦,快给你姨祖母行礼。”
程如锦刚上前,就听赵夫人说道:“别,一个妾室,别跟老身攀亲。”
“什么样的身份做什么样的事,说什么样的话,还是不要逾越的好。”
赵夫人又转头对苏老夫人说道:“咱们这样的人家还是要谨慎些,别让无关紧要的人给家里招了祸事。”
苏老夫人面上无光,强扯出一抹笑意回道:“您说的是。”
又转头瞪了一眼顾若云,“还不出去。”
就这样,顾若云带着程如锦又灰头土脸出了松鹤堂。
苏清妤则一直陪着两位老夫人用饭,用过饭下人们上了茶,两位老夫人又商议起了婚事。
赵夫人一句话,让苏清妤傻了眼。
“虽说之修走了,但是沈家三夫人却不能受委屈。”
“之修之前住的西院,已经派人开始修整了,清妤进府就住到西院,不需要受长房和二房的约束。”
苏清妤整个人僵在了那,她记得前世沈家给沈三爷找的是商户江家的女儿,只低调的迎到了老宅拜堂,后来就送到了沈家城西的宅子,单独住着。
怎么到她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苏清妤想到这,又猛然清醒。小商户的女儿和侯府的女儿没有可比性,她的身份是一定要住到沈家老宅的,沈家怎么可能让她住到城西三进的小院子里。
她抬头笑着说道:“多谢老夫人抬爱,清妤受宠若惊。”
既然已经这样了,她也只能安然接受,总不能说要分家另过。好在沈家西院开了单独的门,应该影响不到她做自己的事。
好不容易送走了赵夫人,祖孙两人再次回到松鹤堂的宴息室。
苏清妤低声说道:“祖母,今日小厨房的厨子一起生病,小厨房的油又被人添了荤油,孙女想好好查一查,该惩治的下人也不能姑息了。”
没一会儿,苏元恺和苏宜慧就走了进来。
苏宜慧一脸的委屈,走到苏清妤身边,还狠狠地瞪了一眼。
雪z姨娘见儿子和女儿进来,也回过了神,说道:“宜慧,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省得你大姐姐不认账。”
苏宜慧看了苏清妤一眼,说道:“昨天晚上,大姐姐喊我去她屋里说话,我去了之后本来说的好好的,忽然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和男人的说话声,我吓坏了,问大姐姐是谁。大姐姐拿起手帕,就把我捂晕过去了。那帕子上肯定有迷药,她是故意的。”
苏宜慧说完之后,苏元恺上前说道:“祖母,父亲,那位周少爷已经招认了,说他和苏清妤早就认识,两人这次在寺里幽会是约好的。”
“苏清妤还说,要把妹妹也送给他,还好徐少爷路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兄妹俩一番话说下来,自认为没有一点瑕疵。屋子是苏清妤住的屋子,又有人证,只要祖母和母亲信了三分,周正再咬死和她有了首尾,这件事就算成了。
苏承邺看向苏清妤,怒斥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苏家的嫡长女居然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苏清妤面上不见一点惶恐之色,略带嘲讽地看了苏元恺兄妹一眼。
开口问道。
“大哥和周少爷认识么?”
苏元恺一怔,梗着脖子说道:“不认识,我们怎么会认识。”
苏清妤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和周少爷可是莫逆之交了,两人都是香春楼云霄姑娘的入幕之宾,算是不打不相识。”
“之后便经常在一起喝花酒,逛赌z场,常去的赌z场是永安大街那家。”
“父亲可以让人去香春楼和赌z场打听打听,都认识他们。”
苏元恺整个人僵在原地,随着苏清妤的话出口,他的脸色也越来越慌。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苏清妤笑了一声,“早上花三两银子查的。”
这事其实是前世她听说的,倒是没想到今日用上了。
“大哥,你和周少爷关系那么好,难道不是一起上山的?”
“你们为什么上山?”
说完,不等苏元恺解释,就扬声说道:“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翡翠捧着一个暖炉走进来递给苏清妤,赫然是之前苏宜慧的那个。
苏宜慧眼睛瞪得老大,这个暖炉她上了马车才发现不见了,以为忘在了护国寺,怎么在她手里?
苏清妤把手里的暖炉放到苏承邺和老夫人中间的桌上。
然后说道:“这暖炉外面包着的锦缎,上面绣着荷叶,我让人去打听了,和三妹妹贴身丫鬟翠柳的针脚一样。”
“还有这个暖炉,是入冬的时候府上采购的,每人的样子都不一样,府上有账册登记着。”
“这暖炉里点的香,也不是寻常女儿家用的,现在找大夫看,还能分辨的出来。”
“父亲,祖母,昨日我做完了法事就回了房间,后来又觉得正房后面的树林子有些吓人,便去厢房想和珍珠挤一挤。”
“我并不知道三妹妹为何去我的房间,更不知道周少爷是怎么冲到我房间的。”
“请父亲和祖母详查,或者直接把周少爷送到刑部好了。我也想知道,他为何大半夜进了我的房间,三妹妹的香炉里又被谁下了催情的药。”
一番话说完,老夫人也不捻佛珠了,一双犀利的眸子盯着苏元恺兄妹。苏承邺也一脸的不可置信,面色阴沉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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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徐家改主意了,但是他手里的聘礼单子忘记改了?
端亲王想来想去,只有这个理由还算合理,心里却对徐家有了想法,苏家庶女和他女儿一样的聘礼,这不是在羞辱端亲王府么?
此时在院子里的苏宜慧脸上迸发出无尽的惊喜,她怎么也没想到,徐家会给下这么奢华的聘礼。
看了一眼正在嘱咐下人的苏清妤,苏宜慧迈着自认为最优雅的步伐走了过去。
“真是麻烦大姐姐了,我成亲还要大姐姐帮我操心聘礼,都要累成老妈子了。”
“哎,听说这次是端亲王和丘尚书亲自来的,果然啊,还是得嫁给活人,才能有这样的体面。”
在一边的程如锦则嗤笑道:“沈家也快下聘了吧,到时候不会下一箱子纸钱吧?”
程如锦的话让苏清妤眉头微皱,淡淡地说道:“那也好过做妾,屁都没有一个。”
这种粗俗不堪的话不是世家大族的小姐该说的,苏清妤说完却只觉得心里痛快。
周围干活的丫鬟和小厮都低垂着头,紧绷着唇角。
不知道谁噗嗤笑出了声,紧接着又有笑声传过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静谧。
程如锦气得脸色通红,哼了一声说道:“我看等表姐收自己聘礼的时候,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沈三爷都去了,沈家还会拿什么值钱的东西出来给你?你对沈家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这也是程如锦一直安慰自己的,哪怕她是沈昭的妾,也比苏清妤这个死人的正妻风光。
苏宜慧看着入库的嫁妆,下巴微微扬起,那副傲娇的样子,比苏清妤这个嫡女还像嫡女。
又故作大度地说道:“大姐姐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可以去徐家找我,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苏清妤嗤笑出声,“三妹妹,你嫁的是徐家庶子,不是徐阁老。”
她真的以为徐良平那个废物,能有什么大作为么?徐家是徐家,徐家家世显赫,不代表徐良平能有什么出息。
苏宜慧被苏清妤怼的说不出话,重重地说了句,“你就是嫉妒,有本事你也让沈家给你下这么重的聘礼?”
此时报聘礼单子的小厮嗓子已经喊冒烟了,聘礼单子才念了一小半。
徐家的聘礼任谁听了,都是用了心的,每件东西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宣衢的案纸,广府的沉香,辰溪的朱砂,云南大甸的琥珀,没有一件是应付了事。
屋内的端亲王此时面色已经扭曲了,这聘礼竟然没一件和聘礼单子能对上的,徐家到底什么意思?
苏承邺扶着老夫人站在了正厅门口,看着院子里热闹的下聘景象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
不管怎么说,徐家看重苏宜慧都是好事。
每件聘礼,都需要苏家的管事看过了没问题,才会登记抬进去。
苏清妤的目光忽然扫过一个精致的楠木盒子,里面是一对田青玉的五福献寿如意。这对玉如意最难得的地方就是合在一起的时候,能看见正中心的一点红。
苏清妤眼睛微眯,她记得前世在沈老夫人那看见过这对玉如意,怎么在徐家的聘礼中?她能确定就是沈老夫人的那件,毕竟这样品相的东西,一件都难得,不大可能再找到一模一样的。
“等等,那对玉如意拿过来我看看。”
捧着聘礼的小厮闻言,连忙托着楠木盒子到了苏清妤身前。
沈月对她不熟,只知道是苏家的表小姐。闻言连忙吩咐身边的丫鬟,“你带苏家表小姐去客房休息,照顾好人。”
那丫鬟便带着程如锦下去了,屋内便只剩下了沈月和苏清妤。
苏清妤低垂的眸子有些清冷,前世她没发现沈昭的异样,沈昭在这坐了小半个时辰才离开,而程如锦也是在沈昭离开后说头晕。
等到她再次见到程如锦,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宴席上,而那时候,她和沈昭成亲的日子也已经定了下来。
沈月情绪有些低落,拉着苏清妤的手说道:“苏姐姐,你说我三叔怎么就没了呢?他是我认识的最有才华的人,风光霁月,又有经世治国之才,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苏清妤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也节哀,老夫人那边还要多照应,我看她憔悴了不少,这次的打击对她老人家来说太大了。”
沈月点头说道:“可不是么?之前家里的担子都在三叔身上,现在三叔一走,家里虽说还没乱,可我看……”
后面的话沈月收住了,苏清妤便适时转移了话题。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苏清妤算计时间差不多了,忽然开口说道。
“我祖母说,可能会让我和大少爷热孝中成婚,我有句话想问他,刚才竟忘了。”
沈月闻言俏皮地眨了眨眼,说道:“这还不好办,我们去书房找他就是了。”
苏清妤坐直了身子追问,“可以么?会不会于礼不合?”又说道:“这样好不好,我们去禀了老夫人,让她派两个婆子跟着,我们就当是路过,我只问他两句话就好。”
沈月眼睛一亮,“这样好,你这样守礼,祖母一定会准的。”
苏清妤这么做,是为了把沈月从这件事中摘出来。
她要去捉奸就必须有证人,但是沈月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真帮她作证,名声也就完了。
沈老夫人身边的婆子,则是最合适的人选。
果然,不多时沈月就带着两个婆子走了过来,对苏清妤说道:“这两位是赵嬷嬷和花嬷嬷,陪着咱们去逛逛宅子。”
苏清妤客气地说道:“麻烦两位嬷嬷了。”
她知道,这两位都是沈老夫人身边得脸的嬷嬷,分量足够了。
两位嬷嬷客气的还礼,便带着苏清妤和沈月朝着沈昭的书房走去。
沈家富贵,园子修的也是大气精致。几人绕过花园水榭,又穿过假山梅林,才到了沈昭的书房外。
在书房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厮,见到一群人过来,吓得想报信又不敢出声。
“花嬷嬷,您怎么来了?大少爷……大少爷不在书房,您有什么事先跟我说说?”小厮元宝机灵地上前,笑着说道,还特意抬高了声音。
花嬷嬷眉头一皱,说道:“怎么回事?大少爷在哪呢?”
能在沈老夫人身边伺候的,都是成了精的,一眼就能看出这里面有事。
花嬷嬷和赵嬷嬷狐疑地对视了一眼,还未等做出反应,书房内就传出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沈昭哥哥,你真的要……娶她么?你爱的是我。”
“好妹妹,我必须得娶她,她舅舅家可是皇商,对我是有大用的。”
紧接着,就是断断续续的娇喘声和男子的荤话。
院子里的几人都愣住了,苏清妤心里冷笑,她还是第一次听沈昭这样的声音。她忽然有些庆幸,庆幸沈昭一直说自己不举,他们并未圆房,不然她会恶心死。
两位嬷嬷脸色已经变了,忙说道:“两位姑娘先出去吧。”
苏清妤看着花嬷嬷,眸中蒙上了一层雾气,一脸的震惊加上愤怒。
紧接着,她快步转身离开,还带着哭腔。
两位嬷嬷心知这件事不能善了,连忙也带着沈月跟在后面。
但苏清妤步子迈的快,先一步进了庆元居。
一进宴息室,她就扑到了苏老夫人的怀里,“祖母,呜呜呜呜,我不嫁了。”
她这一哭,屋内的两位老夫人还有大夫人陈氏都愣住了。
苏老夫人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清妤哭的说不出话,好在两位嬷嬷很快就进来了。
花嬷嬷示意屋内的丫鬟先退下,才低声说道:“老夫人,夫人,大少爷在书房……和一个姑娘圆房了。”
“老奴没敢打扰,还不知道里面是谁。正好苏家大小姐路过,听了个正着。”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苏老夫人皱着眉没说话,却看向了沈老夫人,明显是要看看沈家怎么解释这件事。
她一只手轻轻摩挲着苏清妤的后背,又把人扶起帮她擦拭脸上的泪痕。
苏清妤这一通哭不是装的,她是哭自己前世的无知,哭今生的畅快肆意。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沈老夫人,老人家显然是动怒了,大声说道:“去把那两个畜生给我带过来,我亲自问问沈昭,怎么敢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今日若不是沈三爷的葬礼,苏清妤也没撞上,这件事就是沈家再小不过的事。
嫡出的大少爷收个人,再正常不过了,只要正妻进门之前不给名分不怀孕,就不算什么。
但自己亲叔父尸骨未寒,就做出这样的事,传出去沈家和沈昭都会沦为京城的笑柄。
大周太祖皇帝开始,就是以孝治天下,这件事闹起来,可能沈昭的仕途都会受到影响。
两位嬷嬷下去带人,沈老夫人又看向苏老夫人,“弟妹,你放心,这件事沈家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又安慰苏清妤,“好孩子,今天让你撞见不干净的事了,这事是沈昭不对,我绝不会轻饶了他。”
说着,又吩咐陈氏,“去把老大和老二都喊过来,有些主意,还得他们来拿。”
不多时,沈家大老爷沈之衡和二老爷沈之恕都走了进来。
沈之衡直接跪在了地上,“母亲,是我教子无方,请母亲责罚。”
陈氏却不愿意了,在一边骂骂咧咧道。
“我看这事也不一定是昭儿的错,兴许就是府上哪个狐狸精狐媚,硬爬上了昭儿的床。”
“也兴许是被下了药了,这些都要详查。”
沈老夫人脸色一沉,用力拍了一下檀木炕桌,“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儿子若是恪守本分,会出这样的事?”
儿子就是陈氏的命,她最听不得别人说沈昭。
便说道:“母亲息怒,咱们昭儿是沈家嫡长孙,这盯着他的人也多。”
想起儿子可能受到的影响,陈氏又骂道:“等会就知道是哪个小贱人了,敢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看我不撕碎了她。”
“定是那种狐媚的小浪z货,一心攀高枝的。”
陈氏说话口无遮拦,着实有些不好听。
沈老夫人不悦地说道:“你闭嘴,老大也起来吧。”
话音刚落,花嬷嬷就带着人进来了。
“老夫人,人带来了,和大少爷在里面的,是……苏家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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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承邺眼神阴鸷,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顾若云深知这次的事不是威胁他就能解决的,惹怒了他,她们母子也凶多吉少。
顾若云这人极擅长拿捏人心,哪怕此时再担心女儿,她也规矩地后退,说道:“表哥说的是,我知道了。”
雪z姨娘听说两个孩子要受家法,本想上前求情,可见苏承邺这样的神色,也吓得不敢上前。
眼睛一转,便走到了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妾身知道这次的事他们兄妹罪无可恕,只是受了鞭子,是要留疤痕的,往后可怎么办?能不能换个惩罚的方式?”
雪z姨娘问的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老夫人。
老夫人沉吟了片刻,对苏承邺说道:“雪z姨娘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都去佛堂跪着吧,跪上三天再说。”
苏清妤低垂的眸子里浮起一抹嘲讽,却并未多说。
苏家子嗣不旺,老夫人自然舍不得惩罚孙子。至于苏宜慧,还要和徐家议亲,也不会这时候让她受伤。
一切尘埃落定,苏清妤嘴角含笑出了松鹤堂,等到程如锦被送去慈心庵,她动手就方便了。
回到碧水阁之后,苏清妤又见了府上的几位管事嬷嬷。林氏掌家的时候,只核查账目,并不拉拢人心。所以府上的管事嬷嬷们虽然不敢造次,却也不见得有多忠心。
眼下苏清妤掌家,她们自然生起了轻视之心,苏清妤也不戳破,只说还按照以往的规矩,账册及时送过来。
管事嬷嬷们走了之后,苏清妤翻着以往的账册,一目十行地看着。
眼看着外面天色暗了下来,珍珠却急匆匆走了进来。
“小姐,表小姐……怕是不能去慈心庵了。”
苏清妤眉目微微蹙起,抬头看向珍珠,“怎么回事?”
珍珠愤恨地说道:“表小姐要带走的东西已经装上马车了,可沈家忽然来人了。”
“说是要给沈大少爷纳表小姐为贵妾,等到孝期过了就入府。”
苏清妤不解地看向珍珠,“沈家怎么忽然改口了?”
那日看沈家老夫人的意思,分明是不想接纳程如锦。她便想着趁两家婚事悬着,正好把人处理了。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沈家不可能这时候给沈昭纳妾。叔叔尸骨未寒,侄子着急纳了妾室,传出去名声也不好。
就听珍珠说道:“奴婢打听了,可沈家的人口风紧的很,什么都不肯说。”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就见琥珀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在苏清妤身边低声说道:“小姐,奴婢打听出来了,那日咱们走了之后,沈大少爷便不吃不喝跪在沈三爷灵前。”
“后来沈老夫人叫起,他也不肯起。”
“外人都以为沈大少爷是为叔父尽心守孝,实际上他是以此威胁家里,要让表小姐进门。”
“听说今日开始,不光不吃不喝,还一直磕头,额头都磕出血了,把沈老夫人吓坏了,这才让人来咱们家。”
苏清妤看向琥珀,“你怎么打听出来的,不是说沈家人的嘴严得很么?”
琥珀低眉顺眼地说道:“外院上茶的小厮是我表弟,这话是沈家的管事对侯爷说的。”
自从上次因为字帖的事,苏清妤训斥了琥珀之后,琥珀这些日子做事便很恭谨。
苏清妤满意地点点头,“琥珀做的不错,那支赤金梅花簪子你拿去戴,再拿五两银子给你表弟。”
琥珀谢了她的赏,又说道:“奴婢过来的时候,侯爷已经吩咐人把表小姐的东西放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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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桃红色挑金的凤尾裙,头上是一支嵌着宝石的洒金步摇,进来的时候下巴已经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沈昭看着苏宜慧这副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浮现出了《山海经》里那只炸毛的孔雀。
她仰头看着雕花房梁,努力收回唇角的笑意。
苏宜慧见沈昭正在摆弄一根暖玉簪子,走上前拿起看了看,眼底是浓浓的嫉妒,怎么沈昭总是能轻而易举得到这些好东西。
心里这么想,嘴角却泛起一抹不屑的笑意,“这种货色,也值当你当好东西看?”
“徐家的聘礼单子,哪件不比这个值钱。”
其实徐家还没下聘,她不过是想拉踩沈昭一下,才这么说。
在苏宜慧看来,徐家下聘,东西肯定差不了。
沈昭闻言故作惊诧地说道:“徐家对三妹妹真是上心,我这根簪子是舅舅送我的及笄礼,料子加上工钱差不多八千多两银子。”
“徐家的聘礼里若是能有这样的东西,那妹妹的聘礼在京城可是头一份了。”
苏宜慧闻言神色一滞,这根暖玉簪子竟然要八千多两?
徐家就算娶当家宗妇,也不会用这么贵重的簪子吧?
越是世家大族,规矩越是多。
就像苏家,嫡女的嫁妆按照两万两银子置办,庶女则只有一万两。
至于至亲给的陪嫁,那就要另算了。比如沈昭出嫁,夫人林氏会在自己的嫁妆里拿一部分给她,外祖家也会给不菲的添妆。
苏宜慧这种没有外祖家撑腰的,嫁妆就会略显寒酸一些。
此时的苏宜慧,越看这根簪子,心里越是发赌。为什么她是庶女?为什么她没有一个有钱的外祖?
心里想着,手不知怎么的就松了一下,簪子也顺势滑了下去。
苏宜慧眼底划过一丝兴奋的暗芒。
既然八千两的簪子她没有,沈昭也别想戴。
她就不信摔坏了,沈昭还能让她赔不成?
若是让她赔,她就去找祖母哭诉,银子再重要,也不能逼死家里姐妹不是么?
眼看着簪子就要落到地上,就见在一边伺候的翡翠忽然弯腰伸手,簪子就到了翡翠手里。
“三小姐还是小心些,这若是摔坏了,三小姐拿聘礼赔么?”
翡翠说话有些冷,说完小心地退到一边把簪子收好。
苏宜慧是憋着一口气离开碧水阁的,直接去了雪/姨娘住的雪香院。
“姨娘,我成亲的时候,会有多少陪嫁?”苏宜慧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雪/姨娘想了想说道:“府中嫡女的嫁妆是两万两,庶女是一万两,按照这个数目置办。”
“夫人去养胎了,我会和侯爷说,你的嫁妆由姨娘亲自置办,一定为你精心挑选。”
苏宜慧却说:“才一万两银子,够买什么的?姨娘,你跟父亲好好说说,能不能多给我一些添妆,这样我嫁到徐家也有底气。”
“徐家的大少奶奶是端亲王府的嫡女,听说当年可是十里红妆嫁进徐家的,我这一万两银子的嫁妆,还不得被妯娌欺负死。”
雪/姨娘闻言神色便有些凝重,都怪她出身不好,她若是有个好出身,女儿还愁没嫁妆?
虽说苏家就这规矩,可女儿说的也有道理。徐家毕竟是当朝顶级权贵之家了,女儿多点嫁妆也说的过去,兴许往后对侯爷的仕途也有助益呢。
这么一想,雪/姨娘心里又有了底气,庶出怎么了,只要嫁的好,家里也得高看女儿一眼。
“宜慧,这件事姨娘会给你父亲说的,怎么也不能让你寒酸着出嫁。”
苏宜慧见雪z姨娘说的信誓旦旦,心里又踏实了不少,想着到时候一定要打一套像样的头面。
苏家一连定下了三个女儿的婚事,两桩是丑事,另外一桩还是嫁给死人。所以这些日子,苏家众人都格外低调,就连苏承邺都很少在外喝酒,下了朝就都是直接回府。
沈昭连着几天查看各院的账册,却一个人都没发落,甚至问都没多问一句。之前还提着心的各处管事婆子,又都松了口气,都暗自猜测,是不是大小姐根本看不懂账册。
那日早上,沈昭正在打点要送到庄子上给林氏的衣物,翡翠进来禀告,“小姐,卫国公府赵夫人来了,说是替沈家商讨成亲的细节。”
赵夫人是沈老夫人的亲妹妹,沈家如今还在发丧,请她走这一趟也合情合理。
“我记得赵夫人也是吃素的,你去祖母那边的小厨房看看,缺什么少什么,都来回我。”
翡翠离开之后,沈昭又吩咐玛瑙,“去给我挑一身素气又大方的衣裳。”
她猜祖母会让她去给赵夫人请安,所以该预备的穿戴,还是要提前预备了,免得到时候失礼。
沈昭刚换好衣裳,翡翠就步履匆匆走了进来 。
“小姐,出事了,老夫人小厨房的两个厨子,一起拉肚子了,我们要出去找个做素食的师傅么?”
大厨房师傅也不是不能做,只是做的不那么精致,若是平时倒是没什么,但是今日有客人在,若是菜色上失礼了,沈昭这个掌家的小姐也难辞其咎。
沈昭眉目微挑,冷艳的面容沉了下来,“我去看看。”
她可不信会那么巧,这边赵夫人进府,那边厨子就拉肚子。若是有人存心的,再找八个厨子来也没用。
沈昭悄悄从松鹤堂的小门进了后院的小厨房,小厨房内已经乱成一团,几个平日负责洗菜切菜的婆子正在小厨房无所事事,不知道该干什么。
见沈昭进来,几人像是有了主心骨,“大小姐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沈昭扫视了几人一眼,又四下看看,然后轻轻挽起了袖子,“你们都出去吧。”
站在一边的王婆子眼睛一转,上前笑着说道:“大小姐,还是再请个做素食的师傅来吧,不然耽误了老夫人的午饭,我们担待不起啊。”
沈昭冷眼看向王婆子,“我会做,你们都出去吧,我和珍珠来就行了。”
王婆子见状带着讨好般的笑意,劝道:“大小姐想自己做?那不如我们留下洗菜配菜吧,不然我怕大小姐……”
沈昭直接打断了王婆子的话,“出去吧,耽误了祖母的午饭,我一力承担。”
王婆子和另外三个婆子互相对视了几眼,几人脸上都带着看热闹的笑意,一边往出走还一边嘟囔,“可不是我们不帮忙,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们。”
珍珠愤愤不平,“小姐,这些人也太过分了,伺候老夫人,也不能这么嚣张吧?”
沈昭哼了一声,随后说道:“先不管她们,先把午饭应付过去。”
珍珠闻言瞬间慌了,“小姐,我只会煮个宵夜熬个粥,做给老夫人吃的素菜,我不行啊。”
沈昭白了她一眼,“你不行没关系,我行。”
前世沈老夫人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后来老夫人病重,她便在她身边侍奉了一段日子,也学会了做素菜。
老夫人对待府里的姑娘,向来是看有没有价值,而衡量姑娘们价值的最直接方式,就是看嫁到了什么人家。
沈三爷已经去了,死了的人还能有什么价值。
苏清妤眼皮都没抬,冷着声音说道:“正好,你可以压我一头了,你可要擦亮眼睛找夫婿了,看看找的人能不能比得过沈三爷。”
这世上能比得过沈三爷的人,寥寥无几,哪怕他已经死了。
苏宜慧眉头一皱,她一门心思想要高嫁,不说压苏清妤一头,可也不想差的太多,所以到现在都没订婚。
此时被苏清妤说中心事,苏宜慧开口说道:“他若是活着,你还有个高傲的资本,人都死了,不知道你狂个什么劲儿。”
“不过也是,他若是活着,也不可能娶你。”
苏清妤微微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眼中略带嘲讽。
前世苏宜慧一年后才出嫁,夫君是忠义侯府庶子宋弘深,惊才绝艳一表人才。虽是庶子,却立下了开疆拓土之功。
没想到宋弘深立功封王回京的次日,就发现了苏宜慧和内阁首辅徐以祥之孙徐良平的奸z情。
宋弘深直接写了休书,苏宜慧最后也没嫁进徐家,而是被苏家送去了邵阳老宅的家庙。
捉奸的事闹的沸沸扬扬,这件事也一度成为京中的笑谈,苏家,宋家,徐家都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苏清妤不想做没意义的口舌之争,便一直闭目养神。
一个多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护国寺内,苏清妤身边的胡嬷嬷进去找了主事的师父,包下了苏家常住的院子。虽然可能晚上就回去,但是小姐仆妇们都需要一处地方安置休息。
按照长幼,苏清妤住正房,苏宜慧住东厢房,下人婆子们住西厢房。
“珍珠,我的东西放在正房,但是我跟你们一起在厢房休息,咱们几个一间屋子。”苏清妤低声对珍珠说道。
珍珠神色一变,“小姐是说,有人要使坏?”
苏清妤眸色幽深,但是见珍珠一脸紧张,还是笑着安慰她,“也可能是我多想了,不过小心点总没坏处。”
尤其眼下是在庙里,真出什么事,她连帮手都找不到。
苏清妤带着珍珠和翡翠,两个丫头手里拿着祭品和经文,主仆三人出了屋子,打算去找慈恩大师点香做法。
寻常人做法事,自然不能惊动慈恩大师,但是苏家每年在护国寺都花费不少的香火钱,加上苏清妤和慈恩大师有过几面之缘,所以便想请他亲自为沈三爷做这场法事。
护国寺修在半山腰,慈恩大师则常年在最高处的大雄宝殿后。
珍珠看了看天色,说道:“这天阴的这样厉害,看样子是要下雪了。”
苏清妤正走在大雄殿侧面的青石小路上,闻言笑道:“若是下雪了,我们就在这住一夜,明日再下山。”
“护国寺的素斋做的很是好吃,尤其是豆腐,听说是引上山的泉水做的,豆浆不加糖而甘甜无比。”
“下了雪之后,这山上的夜景就更美了,宝殿上灯火长明,恢弘大气。”
珍珠眨巴了两下眼睛,“小姐从未在护国寺留宿过,怎么说起来还头头是道的。”
苏清妤脱口说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说完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双手合十,“佛祖莫怪,小女子不是有意的。”
主仆三人好不容易绕到了后院,可还没靠近慈恩大师住的厢房,就被小沙弥拦住了去路。
“施主,慈恩大师在见客,今日不见其他人了。”
苏清妤一愣,有客?
可这头七不像是别的法事,总不好晚两天做。
苏清妤客气地说道:“小师父能不能帮我问问慈恩大师,就说苏家女苏清妤来给沈三爷做头七法事。”
若是慈恩大师实在没空,她便只能去找别的师父了。
小沙弥听说是苏家的人,又是给沈三爷做法事,便说道:“那小僧再进去问问大师。”
别说什么出家人不理俗事,就这护国寺,和京城的权贵就密不可分。
穷苦百姓,可请不到慈恩大师做法事。
不多时,小沙弥便走了出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慈恩大师请苏小姐进去说话,这两位女施主跟我到厢房喝碗豆浆暖暖身子吧。”
言外之意,只能让苏清妤一个人过去。
苏清妤闻言面上大喜,慈恩大师肯见她,这件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跟着小沙弥进了大雄宝殿后的禅房,一进门,就看见两人席地坐在蒲团上,中间是棋盘。
其中一人是年逾六旬慈恩大师,另一人则是那日她在沈三爷书房见到的男子。
苏清妤微微福身,“见过慈恩大师,见过……这位大人。”
那人抬起头,儒雅俊朗的脸上挂着浅笑,一双眼眸深邃无澜。
“我姓严,行三。”
苏清妤一愣,姓严?沈家老夫人姓严。
她记得严家确实有位三爷,三十左右的样子,和眼前的人年纪倒是能对上。
“严三爷好。”
打了招呼,苏清妤又转头看向慈恩大师,“大师,我想给沈三爷做场头七法事,您可有时间?”
慈恩大师要落子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对面的严三爷。
见严三爷微微颔首,慈恩大师才说道:“有时间,我先让人去准备,你替贫僧下这一局吧。”
苏清妤接替慈恩大师,在严三爷对面坐下。
仔细看了一眼棋盘上的局势,忽然觉得似曾相识。
暖玉的围棋子入手温润,她下意识地把黑子落到了记忆里的位置。
严三爷眼神一眯,白子落下。
两人像是不用思考一般,一子接着一子落下,不到一刻钟,胜负便已分明,苏清妤赢了。
可她脸上却不见欣喜之色,低垂着头盯着棋盘还有点心虚。
前世她在沈三爷的书房看见了一本手绘的棋谱,她闲着无事自己和自己下棋,天长日久便都记下来了。
刚才这局,属于她作弊了。
“姑娘好棋艺,我们再来一局。”
一连下了三局,严三爷的脸色也越来越扭曲。
倒不是因为输棋,而是这位苏小姐下棋,就跟能看到他心里一样,还是说,两人对棋路的研究是一样的,那也太巧了些。
苏清妤倒也不是故意要赢他,只是这严三爷的棋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着下着就和棋谱上一样了。
为了缓解尴尬,苏清妤开口问道:“严三爷是特意来参加葬礼的么?”
“侯爷来了?快坐,这些菜都是我亲手做的,您素日爱吃的。”
“前面的事我都听说了,侯爷别气坏了身子。”
顾若云很自然地上前解下苏承邺的大氅,又在他坐下的时候,站在后面帮他轻轻揉着头。
要说苏承邺喜欢顾若云也是有原因的,伺候人温柔不说,还特别善解人意。
不像林氏性子那么硬,也不像雪z姨娘只知道撒娇却不会看脸色,更不像莲姨娘那么无趣。
再加上两人少时的情谊,又有两个孩子。所以在苏承邺心里,顾若云才是他的夫人,能说知心话的夫人。
他微眯着眼睛,把头靠在顾若云身上,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顾若云一边轻轻给他按摩,一边说道:“侯爷,家里如今吃喝拉撒都靠着大小姐,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眼看着大小姐越来越不把人看在眼里,说句难听的,往后我们还不得跪着才能吃上饭?”
苏承邺想起这些日子程如锦的做派,周身不自觉涌上一股戾气。
“等她出嫁就好了,夫人有孕,到时候家里的产业都由你来接管。”
顾若云听苏承邺这么说,并未觉得多欢喜,这话苏承邺说了无数次了,也没成功。
她低声劝道:“侯爷,大小姐不会轻易撒手的,就怕到时候她宁愿毁了铺子,也不想给我们。”
“我倒是有个主意,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些问题。”
苏承邺回身抓住顾若云的手,睁眼问道:“什么主意?来,坐下,我们边吃边说。”
顾若云转身坐到一边,先是给苏承邺盛了碗汤,才开口说道:“侯爷还记得之前程家的管家周不仁么?他如今在京城做药材生意。他一直想开粮行,奈何没有门路。”
“这两日他找到了我,说是想让侯爷帮忙和江南的粮商牵线,他出银子,我们家出关系,赚的银子对半分。”
苏承邺听见周不仁三个字,顿时神色一变,“你不是说那个周管家已经处理了么?怎么来京城了?他可是知道我们不少事。”
顾若云见他急了,连忙安慰道:“侯爷放心,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还能去告发你么?告发你,就等于告发他自己,当年的事他可是都参与了。”
顾若云又劝了苏承邺好半天,才打消了他的疑虑。
“侯爷,您只要给江南熟悉的粮商写两封信,这件事就成了。您一个正三品的户部侍郎,那些粮商还能不给你面子?”
苏承邺心里琢磨这件事,他这个正三品的户部侍郎在京城确实不算什么,但是在江南粮商的眼里,那可是天大的官了。
若是只需要写两封信,给周不仁牵牵线,这事倒是可以。
“他怎么不自己联系江南粮商呢?”苏承邺开口问道。
顾若云浅笑嫣然地给苏承邺夹了一筷子菜,才解释道:“如今北直隶的粮已经被林家,商家和方家垄断了,他自己问过江南的粮商,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隔行如隔山,他想做粮食的买卖,还得靠您给领个路才行。”
“咱们也不跟那些皇商争,只要取代苏家这几间粮行就行了,办法我已经想好了。”
见苏承邺还在沉吟,顾若云起身就坐在了苏承邺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侯爷,别想了,今天把信送出去,用不上多久,咱们就能赚银子了。到时候咱们也不必看夫人和大小姐的脸色,仰人鼻息的日子我是过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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