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夕盛谨言的其他类型小说《全文小说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宁夕盛谨言》,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程柏升最懂盛谨言的意思,点头:“好好招待。”副官道是。盛谨言这日大半夜才回来,心情略微好转。三姨太徐雪慧在盛谨言的官邸住了七日,才回老宅。老宅沸腾了似的议论。“三姨太是第—个去官邸住的人吧?”“督军还是最疼她的,从小的情谊。她是督军带回来的,其他人越不过她。”“她要是先怀了,督军和老夫人又这么疼她,她必然是老宅真正的女主人。”宁夕的佣人也听说了。曹妈很担忧:“夫人,您说三姨太这次会有身孕吗?”宁夕:“不知道。”她态度十分不经意。曹妈:“您不急?”宁夕之前急。而后被盛谨言骂了—顿,把她骂清醒了。——做人何须十分满?她的目标,和三姨太的目标,完全不—样。她不想要子嗣。而她的处境,远远没到需要子嗣来支撑的地步。孩子不是物品,是活生生的人。...
《全文小说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宁夕盛谨言》精彩片段
程柏升最懂盛谨言的意思,点头:“好好招待。”
副官道是。
盛谨言这日大半夜才回来,心情略微好转。
三姨太徐雪慧在盛谨言的官邸住了七日,才回老宅。
老宅沸腾了似的议论。
“三姨太是第—个去官邸住的人吧?”
“督军还是最疼她的,从小的情谊。她是督军带回来的,其他人越不过她。”
“她要是先怀了,督军和老夫人又这么疼她,她必然是老宅真正的女主人。”
宁夕的佣人也听说了。
曹妈很担忧:“夫人,您说三姨太这次会有身孕吗?”
宁夕:“不知道。”
她态度十分不经意。
曹妈:“您不急?”
宁夕之前急。而后被盛谨言骂了—顿,把她骂清醒了。
——做人何须十分满?
她的目标,和三姨太的目标,完全不—样。
她不想要子嗣。而她的处境,远远没到需要子嗣来支撑的地步。
孩子不是物品,是活生生的人。
真有了自己的孩子,离婚时候盛家又不会给她带走。骨肉分离,何等悲惨?
宁夕再努力,在盛谨言那里也拿不到满分。
她的上限是及格,上峰已经明确告诉了她。
“我怕她用孩子踩您。”曹妈担心说。
宁夕:“如果她真的怀孕,她手里的管家对牌应该会给我,她不敢—边怀着身子,—边操持家务,老夫人也不会同意。”
盛谨言的第—个孩子,老夫人会把它看得比眼珠子还金贵。
三姨太必然是舒舒服服养胎,什么操心事都轮不到她。
“曹妈,您是觉得她生完之后,我会乖乖把我手里的管家权力交还给她?”宁夕又说。
曹妈:“可老夫人那边……”
“管家管的不仅仅是财物,还有人事安排与调度。老夫人哪怕想帮衬她,底下的人咱们笼络住了,她也抢不走。”宁夕道。
曹妈听了,心中大喜:“夫人,您的机会来了?”
“所以,她怀孕对咱们没坏处。您老可别想歪招。让她怀。”宁夕说。
她知道曹妈心思多,有时候真怕她擅作主张。
曹妈是祖母的人,对宁夕忠诚之余,也会觉得宁夕年轻、手段软,会悄悄帮她。
“长辈”都这样。
宁夕真怕她帮倒忙。
如果说,三姨太在老宅筑了自己的房舍,她现在急需—样贵重东西装点她的房子,那么宁夕才刚刚打地基。
地基都没打稳的人,和人家抢珍宝做什么?没房子搁,背身上的话,累死人了。
宁夕这几日没见到三姨太。
三姨太从督军府回来,家里热闹了—阵子,加上下雨,初冬的寒雨冷得刺骨,三姨太没出门。
又过了两日,天气放晴。
宁夕早起时先练拳脚,而后洗澡、吃饭。
她上午见完了管事,中午要去趟厨房,算作“视察”。
宁夕去盛宅大厨房,正好需要路过三姨太徐雪慧的院子。
远远的,她瞧见几个人。
其中穿大红色羊绒风衣的,居然是繁繁。
宁夕有些日子没见到繁繁了。
繁繁和徐雪慧说着什么,徐雪慧身边的佣人退后几步。
两人才交谈几句,繁繁突然抬起脚,踹在徐雪慧的肚子上。
这—脚很重,徐雪慧不由自主往后倒在佣人身上,站不稳。
宁夕微讶。
她没动,但胳膊被曹妈紧紧拉住了:“夫人,您可别过去。叫她们狗咬狗,管她打哪里。”
宁夕:“……”
她没想去劝架。
繁繁冲着徐雪慧的肚子来的,宁夕为什么要去添乱?
繁繁把徐雪慧踢倒后,又妄图踩她小腹,被徐雪慧身边的佣人给阻拦了。
宁夕突然看到了盛谨言。
盛谨言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一群人。
他一改往日不羁,穿着特别正式:德式的军装,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军靴不沾半点泥土。
胸前的勋章,也是擦得锃亮,阳光下熠熠生辉。
——宁夕在结婚前邂逅他,替他修车,他从外面回来,也是如此装扮。
在某些特别场合,他也会打扮得很隆重。整个人气质大变,英武而贵气。
他身边跟着程柏升,也是一整套的军装。
除了程柏升,另有几个中年人,和宁夕父亲差不多年纪。
还有繁繁。
繁繁穿一件大红色绣金条牡丹的旗袍,如繁花盛绽,挽着盛谨言的胳膊。
他们都瞧见了宁夕。
宁夕神色微僵。
盛谨言脚步一顿,略微沉吟后,朝这边走了过来。
宁夕快速胡乱擦了眼泪。
“……闻特派员,你来苏城处处找茬、无事生非也有段日子了,如今居然欺负我夫人?”盛谨言立在闻蔚年面前,眉梢一挑,暴戾倾斜而下。
闻蔚年的脸更沉:“督军真是颠倒黑白!我奉命查案,你一直不配合,处处刁难,竟敢说我无事生非?”
“我哪里没配合?”盛谨言冷冷道。
闻蔚年的火气压不住:“你哪里配合了?”
盛谨言:“大事上姑且再论,你有什么资格惹我夫人?哪怕你爹站老子跟前,也得客客气气,你算个什么东西?”
闻蔚年:“你真是玩一手好计谋,叫女人背锅。小小地头蛇,卑劣无耻。”
两人对骂,几乎要打起来。
程柏升出面,将盛谨言拉得后退几步。
同时,程柏升脸色端肃看向闻蔚年:“闻先生,消消火。你差事办不成,也没办法回去交差。”
“我差事为何办不成,还得问你们。”闻蔚年说。
“你问我,那我回答你:因为你草包,无用。学了点洋知识,就猪鼻子插葱,装什么象!”盛谨言说。
程柏升:“……”
他白劝了。
“你有本事,回京去告状,叫你爹联合其他军阀出兵攻打老子。你想在老子的地盘摆太子爷威风,打错了算盘。”盛谨言道。
闻蔚年:“小小池塘,也就是蛤蟆乱叫称王。你想让我摆威风,我还嫌损格调。”
程柏升:“……”
身后有人出来,是闻蔚年的人,拉住了他。
闻蔚年不怕盛谨言,他身边的人却是怕得要死。
程柏升劝盛谨言,其他几个人也劝,包括繁繁。
繁繁依偎在他身边:“这事因夫人而起,她没事哭什么?受了多大委屈。”
她这话一说,原本被盛、闻两人吵架而忽略的宁夕,再次成为焦点。
宁夕还没说话,盛谨言眉头一拧,威严看了眼繁繁:“你放什么屁?老子的地盘,夫人想怎样就怎样。”
繁繁:“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督军,我不会说话。”
她的嚣张,都是盛谨言不在,或者盛谨言心情好的时候。
盛谨言一板脸,她比徐雪慧还怂。
“不会说话就闭嘴,夫人也轮得到你说?”盛谨言又道。
繁繁低声应是,面颊尴尬而扭曲着。
宁夕始终沉默。
闻蔚年被人拉进去了,程柏升也把一行人带进了餐厅。
宁夕和盛谨言立在门口。
他打量她。
宁夕微微咬唇。
“给你。”他突然从腰上解下枪匣子,把一支手枪递给宁夕。
宁夕:?
“枪法那么好,别浪费了。看谁不顺眼给他一梭子。宁可叫旁人流血,也别自己流泪。”盛谨言说。
宁夕:“……”
不是这么一回事。
偏偏她又没办法解释。
盛谨言没为难她,还送她一把枪,摆明很维护“督军夫人”的地位,宁夕把枪用力握紧。
“多谢督军。”她道。
盛谨言又问:“来这里做什么?”
“和我哥哥们吃饭。”
盛谨言听到她哥哥们,眉头忍不住蹙一下。
“去吧。”他道。
他先进去了。
宁夕去汽车里拿了两位嫂子的披肩,又把盛谨言的手枪放在自己的手袋里,这才上楼。
她已经整顿好了情绪。
这天回去,程柏升还在劝盛谨言,别和特派员较劲。
“赶紧打发闻蔚年走,才是正经事。”程柏升道。
“不是我不肯,他咬上了不松口,非要把邮轮爆炸的事,按在咱们头上。”盛谨言点燃一根烟,深吸两口。
“邮轮的事,你做得太过了,不应该在近港动手。”程柏升说。
盛谨言:“做都做了。”
程柏升:“……”
北城大总统府这次下了血本,居然把“太子爷”派出来了。
这个太子爷很较真,又不能暗杀了他,只得捏着鼻子忍。
盛谨言很多年没受过这种闲气了。
“……宁夕今天怎么回事?”程柏升突然又问,“她和姓闻的,好像认识。”
盛谨言:“管她呢。”
“她是你夫人,也许她可以帮上忙。”程柏升说。
盛谨言:“她是宁家的人。”
“也可以是你的人。”程柏升说,“说真的,你不心动吗?她那么漂亮。”
宁夕不管是五官还是身材,都格外出挑。
“她是宁州同的女儿。”盛谨言又吐了一口烟,“我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夫人就这样摆着?”
“夫人是夫人,女人是女人。我肯摆着她,已经足够尊重她了。”盛谨言道。
程柏升只得转移话题。
聊完正事,又提到了闻蔚年。
程柏升:“他和宁夕有点交情。我去帮你查查,他们俩什么关系。”
盛谨言:“宁夕不敢背叛我,她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查,跟我没关系。”
“你不好奇?”
“一个人跌入深渊,都是从好奇开始。她是督军夫人,摆在这个位置上,这辈子不出大事就不会改变。我不需要对她好奇。”盛谨言道。
程柏升:“……”
宁夕在家里住了五日,自己回老宅去了。
她给老夫人和小姑子、几个婶婶都带了礼物。
老夫人特意叫了她去,问她和盛谨言相处得如何。
宁夕如实说:“督军那晚有事,送我回娘家了,而后一直没见到他的面。”
老夫人:“他有什么事?”
“我没敢问。”宁夕说。
老夫人大失所望。
宁夕的汽车突然停下,她毫无知觉。
她目光空洞,不知想些什么。
替她开车的副官:“四小姐,有人拦路。是军政z府的汽车。”
宁夕回神。
一辆汽车横在面前。
窈窕女郎身段婀娜,穿一件红色旗袍,绣金线牡丹。
阳光下,金芒熠熠,衬托得一张脸明艳动人。
女郎朝这边走过来。
宁夕没有下车,只是把车窗摇下。
女郎靠近,手肘撑住她车窗:“宁四小姐,你好呀,我是繁繁。”
宁夕眸色安静。
“放心,我不吃人,就是提前来瞧瞧,未来主母长什么样子。”繁繁娇笑着,眼波潋滟,袖底暗香浮动。
紫罗兰的香。
“瞧见了吗?”宁夕问她。
繁繁又是一笑。
这一笑,意味深长,轻蔑之意很明显。
“是个美人儿。”繁繁笑着说,“不过,督军不爱您这样端庄的,您心里得有点数。”
宁夕依旧看着。
她既不怯懦无能,也不生气,一双眼黑沉沉的,似两轮冰魄,静静散发冷芒。
繁繁莫名发怵。
但装腔作势的人见多了,繁繁不是内宅女子,她很快又是一笑:“宁四小姐,送你一个礼物。”
说罢,她从手袋里掏出一支枪,对准了宁夕。
开车的司机吓一跳:“四小姐!”
宁夕依旧不为所动,静静看着繁繁。
“见过吗?新式的勃朗宁。”繁繁说着,把枪口往前。
宁夕的司机待要下车,护住宁夕。
繁繁也等宁夕吓哭。
宁夕木然的表情终于动了。
她没有笑,仍没有生气,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真是愚蠢……”
话音一落,繁繁手腕剧痛。
发生得太快,等她反应过来,手枪已经被宁夕夺去,枪口反指繁繁的额头。
繁繁微愣。
“我父亲武备学堂毕业,我家兄弟一个个都念军校。你在我面前耍枪?”宁夕眸色生霜。
繁繁不顾那枪口,径直站起来:“你能如何?拿着枪,还敢打我不成……”
枪响。
繁繁脑子里一根弦绷断,她下意识跌倒抱头。
她跟随盛谨言多年,上过战场、见过刺杀,她知道枪声意味着什么。
哪里疼?
宁夕的车门终于推开。
她穿一件粉白洋裙,身材高挑,腰身削细,居高临下看着繁繁。
繁繁跌地抱头的模样,狼狈至极。
而她后知后觉发现,她左边肩头被子弹擦过,一阵火辣辣的疼。衣裳破开,血痕明显,子弹却没有打入身体。
“宁夕,你敢开枪打我?”繁繁又疼又恼,“你可知道我是谁?”
“知道,你是督军盛谨言的二姨太。”宁夕微微弯腰,安静看着她。
“你会后悔。”繁繁咬唇,“督军不会放过你!”
“那你去告状吧。”宁夕静静道。
她一双白皙纤细的手,随意摆弄几下,把手枪拆了,子弹一颗颗弹出来,落在繁繁身边。
“你去告诉督军,或者告诉老夫人,请他们替你做主。这是第一次,一个警告。下次再敢对我不敬,子弹就会打穿你的头。”
宁夕说话,始终不紧不慢,声音平稳。
她黑眸静,似古潭般深邃寒冷,情绪都被压在深潭之下,不露半分端倪。
她把手枪扔了,转身上了汽车,对开车的副官道:“回府!”
汽车平稳发动。
宁夕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腕,又叹了口气。
皖南告急,宁夕的父亲宁师座被困在前线。
这场平乱,是督军盛谨言的命令。可等宁夕的父兄受困时,督军并不派人增援。
军中大事,宁夕没资格过问。
她与二哥通电报,那边形势越来越紧张,因为叛乱的增兵快要过长江了。
宁家急得不行,却束手无策。
宁夕跑去了盛家老宅,想要找老夫人帮忙。
不管督军有什么安排,先解了前线受困之急。
老夫人安抚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你别急,我这就叫谨言增援皖南,你阿爸和哥哥们会回来的。”
这是宁夕第一次见老夫人。
没过几日,督军府派人来提亲。
老夫人想要宁夕做儿媳妇。
“督军身边有一个姨太太,跟随他多年,很是受宠;老夫人身边有个贴心人,也给了督军做姨太太。
督军府的两妾,各有靠山,闹得不可开交。老夫人一直想替督军娶个压得住的正妻。”副官出去打探了消息。
宁夕敢掺和军国大事,敢去求老夫人,老夫人对她另眼相看。
宁家世代从军,女子不仅仅好容貌、好气度,还能生养。
父兄都在前线,命在人家手里捏着,宁夕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了。
“督军年轻有为,骁勇善战,能嫁他是我的福气。”她对母亲和祖母说。
这话,宁夕特意叫人传回督军府老夫人耳朵里。
老夫人很满意。
民主政z府的做派,是先下聘,然后签了婚书。
聘礼到了,按说签婚书时,应该见一见督军盛谨言的。
宁夕没见到他的面。
婚书是盛谨言写好了他的名字,送到宁家的。
宁夕签好她的,再派人送去军政z府备案。
就这样,她成了盛谨言的未婚妻,四月初七大婚。
今日拦路挑衅的,是盛谨言的二妾之一。
“此事,不可叫家里人知道。”宁夕叮嘱副官。
副官道是。
然而消息没瞒住。
母亲很快知道了。
“……你不该答应。这督军府,水太深了,不是良配。”母亲抽噎。
宁夕握住她的手:“老夫人想让我去镇宅,把督军府操持起来。今后,督军府就是宁家的靠山。
姆妈,我是去做督军夫人的,不是去和小妾争风吃醋。您放心,我会做得很好,叫老夫人和督军都满意。”
母亲仍垂泪。
祖母叫了宁夕去。
“……有些话,你姆妈不太方便和你说,只得祖母告诉你。督军盛谨言,他对你父亲心存芥蒂。”祖母欲言又止。
宁夕:“我知道,当年苏月儿的死,跟咱们家脱不了干系。苏月儿是盛谨言的小青梅。”
祖母:“这门婚姻,的确‘龙潭虎穴’。尚未结婚,假如你愿意退亲,祖母可以出面……”
“盛谨言摆明了要公报私仇,让阿爸和哥哥们死在平乱前线。他如此不理智,老夫人恐怕军中生变、人心不稳。
老夫人要替他娶我,明面上是想平息家里二妾的闹腾,实际上想要救我阿爸一命,为盛谨言缓和军中矛盾。”
宁夕慢慢说,
“祖母,这是大事,我一直都明白,才一口答应老夫人的。您放心,宁家的女儿不是草包。这个督军夫人,我做得来。”
宁夕与姚文洛狭路相逢,今晚必有一伤。
她每次遇到姚文洛,都没好事。
在盛谨言跟前,姚文洛一口一个“阿裕”,让宁夕明白:姚文洛在苏城上流社会社交的好名声,可能来源于狐假虎威。
谁敢得罪一个有可能成为督军夫人的千金?
哪怕宁夕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也是摇摇欲坠。
“督军夫人”的身份,并没有给宁夕增加多少筹z码,尤其是督军本人在场。
“装怂。”宁夕当即在心里给自己定下了战略。
忍她、让她,等将来自己地位稳固了,再收拾她。
宁夕犯不着为了她,和盛谨言闹僵,留下更坏的印象,让自己和家人都处于危险中。
“下车。”盛谨言却突然说。
宁夕:“……”
让她下车,换姚文洛上车?
饶是有了准备,宁夕脸上也是一阵火辣辣的,很尴尬。
盛谨言明明可以自己下车,去乘坐姚文洛的车,或者叫副官重新开一辆车来。
宁夕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动作却麻利,不愿意再生事端。
她下了车,堪堪站定,听到车门一响,盛谨言从另一边也下了汽车。
他从车头绕过到宁夕这边,不待宁夕有什么反应,他揽住了她肩膀。
宁夕:“……”
盛谨言就这样,揽住她往前走了几步,对副官说:“程阳,你送姚小姐去赏灯。”
又对姚文洛说,“坐我的车,别客气。程阳会叫人清场,没人会打扰你。”
姚文洛脸色骤变。
她几步过来,绕过车灯,站在宁夕和盛谨言面前:“阿裕,你说过了去陪我看灯的。”
“我没说过这话,我只是答应了一个要求。”盛谨言说,“你想去看灯,我满z足你。”
“我要你陪我!”
“这是两个要求。”盛谨言道。
姚文洛呆住。
宁夕也微讶,心想他居然耍诈。下次督军答应点什么,宁夕一定要问清楚,不能吃这种哑巴亏。
姚文洛恃宠而骄,当即要拉盛谨言的袖子:“阿裕!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想一个人去!”
“我会安排人陪你,十个八个不够,一百个也行。”盛谨言道。
他依旧揽住宁夕的肩。
中秋夜不寒,宁夕穿一件丝绒旗袍,披肩拿在手里。她的衣衫不算厚,盛谨言的衬衫更薄。
他体温总是很高,暖融融的,宁夕被他这样搂抱着,他的温暖一阵阵透过衣衫传递给她。
她头皮发麻,又不敢动。
盛谨言摆明了借她的手,劝退姚文洛。
他应该对姚文洛没什么意思,却又不便撕破脸,伤了他和姚师长的情分。
他把宁夕当挡箭牌。
宁夕并不介意。
她有价值,就意味着她有机会;而她没有被姚文洛欺负,还能趁机摆一个恶毒嘴脸,她更乐意。
“督军,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别耽误了吧?”宁夕微微扬起脸,去看盛谨言。
盛谨言低头。
月色下,两人的面容有一种温润的朦胧。
距离太近,呼吸相闻,而盛谨言居然一时没有收回视线,就那么定定看着她。
宁夕也没低头,与他对视。
——在姚文洛看来,这是何等的情真意切。
姚文洛要气死。
宁夕想到这里,牵动唇角,微微笑了下,眼睛轻轻一弯,低声又叫了声:“督军?”
盛谨言开口:“嗯,咱们先走。”
姚文洛恼了起来。
“阿裕,你不能这样对我。”姚文洛怒指宁夕,“宁夕,你故意使坏,阿裕不会上你的当。”
盛谨言立马板起脸:“不要这样说我夫人。”
他一旦沉脸,姚文洛也怕他了,嚣张表情维持不住,一改方才的跋扈:“阿裕,你根本不了解这女人的真面目。”
“我了解得很。”盛谨言道,“我自己的夫人,从头到脚我都了解。”
姚文洛泫然欲泣。
副官开了另一辆汽车出来,盛谨言和宁夕离开了。
宁夕舒了口气,心情舒畅不少。
她真怕面对姚文洛时,被损体面,很丢人。
还好,现眼的是姚文洛。
宁夕安静坐在汽车里。
盛谨言坐在另一边,看不出情绪,也是一言不发。
车子很快到了宁宅门口。
“督军,我这就进去了。”宁夕开口,“五日后您不用来接,我一早就回去。您放心,我不会惹姆妈生气,在老宅我会做个好媳妇。”
盛谨言嗯了声,平淡得毫无起伏。
宁夕下车。
她刚下车,车门才关上,盛谨言就催促司机发动汽车离开,一刻也不想在宁家门口待。
认真算起来,宁夕和他结婚四个多月了。
他不仅拒绝和她同房,也拒绝到她娘家。
他还没有见过岳父岳母。
情况特殊,宁家也不指望,宁夕更加不指望了。
她高高兴兴去敲门。
她突然回来,先是把家里人吓一跳;等她解释原委,家里人人欢喜,急急忙忙腾位置给她。
她大嫂起身,去吩咐佣人打扫宁夕的旧院子,换浆洗干净的床单被褥。
二嫂则说有好东西留给她。
宁夕被热闹包围着,一颗心暖融融的。
她家和盛宅不同,一家人感情极好。
“……姚文洛也吃瘪?”
二嫂金暖到宁夕的院子不走,两个人坐下吃点心喝咖啡,打算聊一夜。
宁夕特意把方才发生的事,告诉她。
金暖畅快不已:“督军真厉害!宁夕,督军是不是喜欢你?”
宁夕:“这话你在家说说得了,别出去乱讲。”
“他凭什么不喜欢你?苏月儿我也见过,还没有你漂亮。”金暖说。
宁夕:“你消停,别给我闯祸。我现在处境很不好,你说这些话,只是叫盛家越发忌惮我。”
金暖叹了口气。
她现在已经知道宁夕结婚的原因了,心疼极了。
“他迟早会喜欢你的。”金暖给她鼓劲。
宁夕:“但愿吧。”
“你也会盼他喜欢你吗?”金暖又好奇,“我以为你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想做督军夫人。”
宁夕:“你是不是傻,他不喜欢我,我做什么督军夫人?那只是空壳。”
金暖:“你会喜欢他吗?”
“我们的关系,不存在这样的感情交换。他是上峰,他的喜欢关乎我生死;我是下属,我的忠诚就是对他最大的喜欢。”宁夕道。
“女人对男人的喜欢呢?”
宁夕:“……”
一派天真的金暖,只适合嫁给宁夕那憨憨的二哥。
宁夕和盛谨言的婚姻,是权力争斗过程中,两方妥协临时构建的桥梁。身在其中的两个人,就注定不能是普通的男女。
她从来没把盛谨言看作一个普通的男人。
大概在盛谨言眼里,宁夕亦不是普通女人。
盛宅的园子大,两处小院之间修建假山、树木或者池塘。
宁夕住摘玉居。
摘玉居以前叫汨罗院。老夫人觉得名字不吉利,在宁夕嫁进来之前刚换的。
之所以“汨罗”,因为它临近盛宅最大的湖。
人工湖,是盛宅整个大园子的中心,湖挖得很深。端阳节后水草丰茂、荷叶碧绿,傍晚时薄雾空濛。
白鸟衔鱼,划破湖面,荡起一阵阵涟漪。
宁夕立在二楼的栏杆处,静看这一面大湖。
她有点出神。
“夫人,晚饭准备好了。”女佣在身后说。
宁夕回神,点头:“摆上吧。”
她这边刚坐下,院门被敲响。
佣人开门。
进门的年轻女子气质出尘,耳朵上戴红宝石的耳坠子,笑靥温婉。
“夫人。”
“三姨太,你怎么来了?”宁夕站起身。
不看僧面看佛面,三姨太是老夫人的人,宁夕哪怕再想立威,也要尊重老夫人。
打狗还得看主人。
宁夕尽可能不叫人挑错。
“夫人,老夫人说小厨房今晚做的莲子羹很好。梅雨天闷热,吃些清热的,心里舒服。
特意叫了我来,看您这边吃饭了没。若是没有,就去尝尝。”三姨太笑道。
她容貌清雅,圆眼樱桃唇,衣着颜色浅淡,只用红宝石耳坠子,做点睛之笔。
似一朵开在暖春中的小白花,温柔娴雅又沾染一点红宝石的芒,令人心醉。
比起热z辣跋扈的二姨太繁繁,三姨太徐雪慧各方面都像大家闺秀,不容小觑。
“我还没吃,这就去了。”宁夕道。
她没更衣,随意拿了一条雪绸长流苏的披肩,和三姨太徐雪慧一起出门。
老夫人的院子,在盛家老宅最中心,也是大湖的正西面,临水而建。
宁夕的摘玉居在最南边,和老夫人相邻不远,都是老宅位置最好的院子。
一妻一妾沿着湖边青石小径,缓慢而行。
“夫人在国外念的什么书?”三姨太问。
宁夕:“我学的是建筑。”
“盖房子?”
“我主攻方向是城市规划。”宁夕道。
三姨太:“夫人真了不得。”
两人闲聊几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穿淡紫色中袖旗袍,高贵又端庄,眉宇间还有当家主母的杀伐果断。
宁夕叫了声“姆妈”,坐到了老夫人身边。
三姨太帮衬安箸。
“阿慧也坐下,一起吃饭。”老夫人道,又看宁夕的脸色。
宁夕微微笑着:“坐下吃饭吧。”
老夫人很满意。
三姨太徐雪慧坐在老夫人的左手边,替她布菜。
“……夕儿,你过门也有些日子了。家里的管事对牌和钥匙,姆妈打算都交给你。”老夫人说。
宁夕知道这是试探。
老宅上上下下至少三百人,内宅总管房有四名大管事,他们与盛家息息相关。
总管房往下,十几个“小衙门”,什么账房、库房、厨房等,每一层的人事都特别复杂。
一个不慎,不仅仅闹笑话,甚至可能造成大事故。
宁夕知道,现在是老夫人自己管家,三姨太徐雪慧帮衬她理事。
儿媳过门,管家的权力交接也需要时间,有些可能两三年。
盛宅的复杂在于,三姨太徐雪慧在老夫人身边十年了,她有威望,也懂各处的人际调用。
宁夕贸然接手,做得好,和三姨太齐平,并不能突显她的地位;做得不好,还不如三姨太。
“姆妈,我身体不算很好,恐怕将来子嗣艰难。我想先调养几个月,适应新环境。”宁夕说。
她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她用了“调养身体”作为借口。这个借口,老夫人还不能反驳,因为作为正妻,为家族添子嗣是大事。
徐雪慧不动声色瞥了眼宁夕,又快速低垂视线。
老夫人笑道:“你这个孩子,看着是单薄。”
“我嫁过来后,回娘家时,祖母和母亲都夸我脸色红润了很多。都是姆妈养得好。”宁夕趁机拍马屁。
老夫人笑容越发浓郁。
婆媳间的第一次“试探”,被宁夕轻易化解了。
晚饭后,宁夕回去,老夫人就和徐雪慧聊起她。
“她没有那些时髦千金的天真。你在她面前,处处谨慎些。”老夫人叮嘱徐雪慧。
徐雪慧道是。
她欲言又止。
老夫人:“你想说什么?”
“姆妈,督军至今也没到她房里过夜。”徐雪慧说,“他忙完了,就歇在别苑。”
又道,“是否派人请他回来?他总不能这样冷落夫人。”
老夫人沉吟。
“明日派个人去别苑,叫他回来一趟。”老夫人说。
徐雪慧道是。
她从老夫人处回去,到了自己的院子,立马吩咐佣人连夜更换帐子与被褥,又把室内仔仔细细打扫一番。
“督军要回家了吗?”佣人问。
徐雪慧笑了笑:“老夫人会请他回来住几日的。”
说罢,她笑容又有点苦涩。
她明明处处比繁繁优秀,还比她漂亮,为何就是拢不住督军的心?
盛谨言的别苑,守卫森严,门口的哨楼日夜有人当值。
二楼书房,他与朋友抽雪茄闲聊,手边的白兰地酒杯已经空了。
老宅佣人来传话,叫他明日回去一趟。
副官如实转告。
盛谨言拧眉。
“不想去老宅?”他的挚友程柏升问他。
盛谨言:“明知故问。”
“都结婚了,逃避毫无用处。”程柏升说,“我听你的副官长说,你的新夫人,打了你的二姨太一枪。”
“糟糕的枪法。”盛谨言道,“宁家的人都这个德行,没什么本事却爱显摆。”
前些日子,繁繁告状,说她在路上偶遇宁夕,宁夕一言不合打了她一枪。
盛谨言看了枪伤。
不管怎么打,都不至于打那么差。
“你喜欢枪法好的女人,真是怪癖。”程柏升道,“女人会玩枪,失了女子娇媚,本身就怪异。”
“你不懂。”盛谨言说。
“苏月儿也不爱弄枪。”程柏升又道。
盛谨言狠狠看了眼他,警告之意很明显。
除了程柏升,没人敢在盛谨言面前随意提起死去的苏月儿。
苏月儿性格柔,最厌烦打打杀杀的。
盛谨言迷恋苏月儿,同时又很喜欢会枪法好的女人,这点矛盾叫程柏升也费解。
第二天,盛谨言起床后就去了军政z府开会。
“礼物送去老宅。告诉老夫人,我这些日子忙,暂时不回去。”盛谨言吩咐家里副官。
副官应是。
繁繁听到了。
盛谨言一走,繁繁对副官说:“礼物我去送,去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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