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燕燕辛仪北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锦鲤只抢气运,桃花别来沾边!全文》,由网络作家“小辫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鹅毛大雪。漆山山脚下的小村子,银装素裹,炊烟袅袅,没什么人在外头行走。“燕燕!去给鸡添个食!”“知道啦,阿娘!”厚重的门帘被掀开,出来个破旧厚实棉袄裹着的半大丫头。这半大丫头年龄虽小,但眉眼却是生得极好,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是身上这又破又笨重的厚棉袄都掩不住的俊。小丫头嘴里呼着白气,手缩在袖子里,打算去灶房拿些米糠壳喂鸡。然而小院风骤雪急,这小丫头脚底出溜滑了一下,后脑勺重重摔在地上,晕了过去。......“当家的,倒也不是我这当大嫂的狠心,小妹已经昏迷三天了,光药都吃了五两银子的。家里这几年就攒下了那么一点银子,全都吃她嘴里了,咱们一家子往后可怎么活?”“行了,闭嘴吧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妹就这么昏迷下去,什么也不做吧!你也别当...
《农门锦鲤只抢气运,桃花别来沾边!全文》精彩片段
鹅毛大雪。
漆山山脚下的小村子,银装素裹,炊烟袅袅,没什么人在外头行走。
“燕燕!
去给鸡添个食!”
“知道啦,阿娘!”
厚重的门帘被掀开,出来个破旧厚实棉袄裹着的半大丫头。
这半大丫头年龄虽小,但眉眼却是生得极好,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是身上这又破又笨重的厚棉袄都掩不住的俊。
小丫头嘴里呼着白气,手缩在袖子里,打算去灶房拿些米糠壳喂鸡。
然而小院风骤雪急,这小丫头脚底出溜滑了一下,后脑勺重重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当家的,倒也不是我这当大嫂的狠心,小妹已经昏迷三天了,光药都吃了五两银子的。
家里这几年就攒下了那么一点银子,全都吃她嘴里了,咱们一家子往后可怎么活?”
“行了,闭嘴吧你!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妹就这么昏迷下去,什么也不做吧!
你也别当着娘的面说这个,小妹可是爹的遗腹子,这么多年,娘把她看作是眼珠子一样。
你要敢说半个不字,娘不撕了你?”
“不是,当家的,我的意思是,这药眼看着也没啥用。
要不,请南山那边的神婆过来给小妹跳个大神驱驱邪?”
“别提那神婆!
前些日子李家三哥,不就是喝了那神婆的符水,上吐下泻,差点人都没了?”
“神婆说了,那是意外,意外!”
耳边细细碎碎的声音,吵得炕上躺着的宋燕燕头痛欲裂。
她想睁开眼,跟大哥大嫂说,不要吵啦,她好得很,从未这般好过!
可她昏迷不醒的身体根本就不听她的,醒不来,也动不了!
似是有一股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拘束着她的魂与魄!
宋燕燕“昏迷”三日了。
谁也不知,这三日,宋燕燕却是因祸得福,在昏迷中想起她前世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抹孤魂。
不过,眼下这也不是最要紧的。
最要紧的是,宋燕燕在这昏迷的三日内,于梦境中几乎是过完了普通农女宋燕燕的短暂一生!
——宋燕燕她们全家的苦难,始于收养罗锦瑜。
这罗锦瑜,就像是宋燕燕前世爱看的真假千金文里的女主——她亲娘是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却在出生时被有心人调换,堂堂真千金流落民间,受尽苦楚。
后来真千金罗锦瑜历尽艰辛认祖归宗,心疼她的长公主亲娘头一件事就是清算。
清算了曾收养了罗锦瑜的宋燕燕全家!
——宋燕燕她们全家,被长公主派出的暗卫在一个雨夜屠戮殆尽,灭了满门。
就连宋燕燕那还在襁褓中的侄子侄女,都没能逃过这一劫,鲜血染红了襁褓!
那尖刃穿体而过的极致痛楚,都比不过她娘为了护住她挡在她身前,却被那些暗卫一并捅穿、母女俩鲜血流满了彼此全身的痛!
想到这,还躺在炕上醒不过来的宋燕燕,简直是心急如焚。
想起梦中曾经经历的一切,她娘捡回真千金罗锦瑜的时间,差不多就在这风雪漫天的节点附近了。
宋燕燕心里还在想着对策,就听得厚重门帘被人从外头掀了起来,她娘的声音从外头响了起来:“......老大媳妇,赶紧过来搭把手。”
大嫂齐莲窸窸窣窣的起了身,又倒吸一口凉气:“娘,你这从哪里捡了个小丫头?
咋也晕着?”
宋燕燕心沉了沉。
坏了,听这动静,她娘把真千金罗锦瑜那丧门星带回来了!
田灯花跟齐莲一起,把捡回来的还在昏迷不醒的小丫头放到炕上离宋燕燕不远的地方。
田灯花显然也很是烦躁:“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丫头......我本想着再去给燕燕拿点药,一开门就见着这丫头晕倒在咱家门口!
眼下燕燕昏迷不醒,我寻思着也不能见死不救,折了咱们燕燕的福气。”
宋燕燕在心中大喊,不,我的亲娘啊,我折点福气也不算什么,这死丫头折的可是咱们全家的命啊!
可无论宋燕燕在心中如何呐喊,她的身体就像死鱼一般躺在炕上,根本动不了。
齐莲倒了碗热水过来,田灯花把捡来的小丫头扶坐起来,帮着把热水喂了进去。
一碗热水下肚,那小丫头有了微弱的动静。
饶是对婆母从外头捡人回来有些怨言的齐莲,也忍不住露出一分喜意来:“娘,她好像要醒了?”
田灯花更是喜上眉梢。
这是个好兆头啊。
她的燕燕,说不定也快醒了呢!
不多时,田灯花捡来的那小丫头果然浑身颤着醒了过来。
等那小丫头弄清楚所处环境后,便挣扎着跪在了炕上,朝田灯花磕了个头:“好心的婶子,多谢您救了我。”
田灯花虽是个泼辣性子,但人是本分庄稼人,见这救回来的小丫头磕头砰砰的,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拉住:“细伢,快起来快起来......你家在哪里啊?
我看你眼生得很,不像是附近几个庄子的啊?
咋会晕倒在我家外头?”
那小丫头流着泪:“我是从人牙子手里逃出来的,那人牙子要把我卖到窑子里......我拼死逃出来,没想到竟在您门外晕了过去。”
她抽抽噎噎的,声音发着颤,看着可怜极了。
“婶子,我一看您就知道您是好人。
我晕倒在您家门外,想来应是老天看我太苦,给我指的最后一条生路。
求您,求您收留我吧。
我什么活都能干,我吃的也不多,我给您当丫鬟伺候您,给您当牛做马......”她又一下一下给田灯花磕起了头,哭求着。
浑身不能动的宋燕燕听着这番话,要急死了!
娘啊,你别信啊!
这死丫头嘴里没句实话!
这死丫头说什么被人牙子拐卖,实际上是她跟教养她的老鸨被仇家追杀,一路逃难过来的!
这死丫头为了给自己找个容身之地,根本就没考虑会不会给收留她的人家带来杀身之祸!
还有她说什么,当牛做马——呵!
这会儿说的好好的,等她娘真信了,后面就等着被清算吧!
这被人调换流落民间的真千金罗锦瑜口口声声说什么当牛做马,什么活都能干,实际上,宋家让她干的每一笔活,这罗锦瑜心里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可她们宋家就是个贫苦的普通农户家,家中不宽裕,农家儿女,哪有不做些力所能及活计的?
就连她这个宋家亲女儿都时常被她娘支使的忙来跑去,这真千金罗锦瑜是生活在她们宋家,同她们一道做些农活又怎么了!
可对人家打小锦衣玉食往瘦马方向培养的真千金来说,清晨起来去割猪草是欺负;晌午做饭食时帮着添柴烧火,是虐待;给家中下田干活的男人们浣衣晾晒,更是了不得的凌辱!
这一笔笔一件件,在真千金罗锦瑜恢复长公主之女的身份后,都成了宋家上下“虐待”罗锦瑜的铁证!
最后,这些又变成了砍向宋家上下的屠刀!
想起那流遍整个小院的血,还有那尖刃刺穿她与她娘亲的痛,宋燕燕极力想挣扎,想大喊,却动弹不得。
她躺在炕上,绝望得很,眼睛流下了一行泪。
田灯花确实动了恻隐之心,但正当她要应下来时,却猛地发现自家昏迷不醒的女儿脸上有一道晶莹流下!
田灯花定睛一看,竟是一行眼泪!
昏迷不醒的女儿竟是在流泪!
田灯花顿时把一切都抛到了脑后,人都扑到了宋燕燕炕边。
“燕燕!
燕燕!
你能听见吗?!”
田灯花看着闭着眼流泪,却不能动的女儿,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燕燕,娘的燕燕......”田灯花的眼泪落在宋燕燕脸颊之上。
宋燕燕只觉得脑海中响起一声细弱的破碎声,似是什么桎梏被打破。
“娘——”宋燕燕睁开了眼,虚弱的喊了一声。
宋燕燕心头也一片火热。
这是她给家里挣的银子呀,嘿嘿!
开心!
田灯花也难掩骄傲的神色:“燕燕虽说是咱们家里最小的,但按照家里的规矩,咱还没分家,这挣得的银钱是要交到公中,所以燕燕全给了我。
我这个当娘的,心疼燕燕懂事,给了她一块碎银子让她自己拿着花用,你们当哥哥嫂子的,应该都没意见吧?”
宋日升齐莲,宋月平三人都狂摇脑袋。
齐莲也道:“燕燕这么能干,娘多分她一些,都是应该的。”
田灯花却摇头:“多分就不必了,她小孩子家家的,手里拿那么多钱,被有心人盯上了,就不好了。
我给了她一块碎银子,回头带她去县里头换成铜板,够她买好长一段时间零嘴了。”
齐莲点头:“娘说的在理。”
田灯花满意的看了齐莲一眼,又摸出一块最大的碎银子来,推到齐莲面前:“老大媳妇,给你。”
齐莲有些惊喜又有些惶恐:“啊,给、给我?”
这碎银子,看着得有四钱呢!
可不少了!
田灯花道:“你眼下怀了孩子,虽说一切吃穿用度我都不会短了你,但要是遇到个什么紧急用钱的情况,手里有点钱,你也能踏实点。”
齐莲眼里噙了泪:“娘,你对我真好。”
田灯花又看向宋月平。
这次是面带嫌弃的,在那几块碎银子里挑了块最小的,估摸着也就一钱银子多一些,没好气的丢给他。
宋月平“啊”了一声,这下是彻底摸不着头脑:“娘,我也有?”
田灯花嫌弃的撇了撇嘴:“你这不是巴巴的跟那翟家姑娘后头跑么?
......身上有点钱,跟人家姑娘献殷勤的时候,也能有点钱花。”
顿了顿,田灯花看向宋日升与齐莲,“老大,老大媳妇,你们没意见吧?”
宋日升齐莲连连摇头:“没意见没意见。”
“应该的应该的。”
宋月平攥着那碎银子,激动不已,但想到什么,神色又有些黯淡,犹豫道:“娘,要不你还是把银子收回去吧......家里用钱的地方也多。”
顿了顿,宋月平又小声道,“......而且翠红也不会因为我手上没钱,就,就......”田灯花不耐烦的打断宋月平的话:“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这个糟心的二儿子!
宋月平这才讪讪的“哦”了一声,把那一钱碎银子收了起来。
田灯花满意的一点头,把剩下的银钱都收了起来。
“这些,除去老三开春的束脩费,平时在学堂吃饭的钱,剩下的,我打算开了春去做个小买卖。”
田灯花跟家里人说着她的打算,“至于什么买卖,回头我再多看看,考察一下。
家里单单靠那几亩地,着实是有些辛苦。
眼下突然多了这么一笔本钱,倒也是个机会。”
宋家人自是没有一个反对。
田灯花豪情壮志的一挥手:“吃饭!”
“啊啊,娘,你今晚做的这饭,可太香了!”
“就是,我刚才一进门,好家伙,还当过年呢!”
“行了行了,就你们嘴贫,赶紧吃吧!”
宋家屋子里满是欢声笑语,外头风雪漫天,屋里温暖如春。
......没过两日便是集市,宋燕燕起了个大早,早早的就把自己收拾得利落妥帖,等着田灯花带她去赶集。
田灯花看了眼宋燕燕,又拿了个兔皮的兜帽给她裹上,不满的抱怨:“你们细伢年轻时不好好保暖,等上了年纪,可有罪受。”
宋燕燕吐了吐舌头,没反抗,乖顺的任由田灯花把她裹成了个球。
母女俩热乎乎的喝了一碗粥,这才出了门子。
这招油村背靠漆山,但离着官道倒也不远,去县城的路也还算好走。
母女俩走了快一个时辰,到了县里的集市。
宋燕燕惦记着怀里的那一块碎银子,一会儿拿出来看一眼,一会儿再拿出来看一眼。
田灯花笑骂道:“瞧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怂样!”
宋燕燕甜甜一笑:“人家也没摸过这么多银子嘛。”
田灯花戳了戳宋燕燕露出来的一点脸蛋,带着宋燕燕找了个路边的小店,把宋燕燕这块碎银子换了二百来个铜板,全都放到了田灯花给宋燕燕刚缝好的小钱袋中。
宋燕燕把钱袋揣在怀里,沉甸甸的,心里那叫一个踏实!
整整二百三十七文!
在她们招油村,就问,还有谁,还有谁在她这个年龄,就拥有了这么一笔私房巨款!
还有谁!
以后请叫她,小宋富婆!
宋燕燕喜笑颜开。
田灯花见女儿换了块碎银子就欢喜成这样,又想起女儿先前毫不犹豫的把那些银子都交给她的样子,心里软成了一片。
母女俩这走了一个时辰,肚里那些粥早就消化完了。
路过一个馄饨铺时,那馄饨汤的香味勾得人都要走不动道了。
宋燕燕豪气干云:“阿娘,我请你吃馄饨呀!”
田灯花只觉得女儿这得意的小模样可爱的很,虽说觉得在外头吃东西有些奢侈,却也没扫兴,“啧”了一声,笑道:“那我今儿就享享我女儿的福。”
母女俩在馄饨摊旁坐下,一碗猪油馄饨四文钱,宋燕燕豪掷八文钱,买了两碗馄饨,又去旁边的饼摊,花了两文钱买了两个刚出炉的热气腾腾的芝麻饼。
寒冬腊月,馄饨碗里白气腾腾,上头撒着一把细嫩的小葱花,更显得诱人极了。
母女俩吃着饼,喝着热气腾腾的馄饨汤,只觉得从脚底板一直舒服到了天灵盖。
宋燕燕幸福的想哭。
她舀起一个馄饨,啊呜一口全都吃掉!
只是在这么幸福的时刻,偏偏宋燕燕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依偎在一个穿戴贵气的妇人身边,从一旁的街道路过!
不是罗锦瑜又是谁?
宋燕燕满脑子都是四个字——阴魂不散!
可恶,嘴里的小馄饨都不香了!
宋燕燕看见了罗锦瑜,罗锦瑜也看见了宋燕燕。
她先是一怔,继而面上显出几分欢喜神色来,笑盈盈的同身边那位贵妇人道:“义母,我看见先前救我的那户人家了!”
宋燕燕面无表情的咽下馄饨。
你个祸殃苗,既然知道是我家救了你,能不能离我家再远一些啊!
宋燕燕还记得通往那隐蔽山窝子的路。
她一边往那山窝子走,一边还认真的捡着柴火。
宋燕燕是担心,万一因着罗锦瑜不在,老天把这机缘收回去了,山窝子里不刷新受伤少年了怎么办?
那要是这样——她也没有法子。
所以宋燕燕觉得自己还是多捡些柴火吧,贼都知道不能走空,她这进一趟山,怎么说也得带点儿东西回去。
那山窝子有些隐蔽,等宋燕燕走到的时候,已经顺道捡了大半筐散落山道边的枯柴。
好在,也很顺利——那受伤少年,正仰面晕倒在一棵歪脖子树下,鲜血在他腿下,洇湿了大片雪地。
挺好,说明老天爷并没有因为罗锦瑜不在,就收回了这份机缘。
宋燕燕心中一片火热。
她大步上前,把装着柴火的背篓放到一旁,麻利的把昏迷不醒的少年搀扶起来,扶到一旁的山洞里。
宋燕燕想了下,还是分了些自己捡的柴火出来,给这受伤昏迷的少年生了堆火。
在火堆旁,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布条,还有一些常见的野外止血的药草,给那受伤的少年糊到了腿上的伤口处。
宋燕燕好一番忙活。
大概是这次比之梦中那次,宋燕燕多生了一堆火,这少年醒来的倒是比梦中时要更早了些。
李期颐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感觉腿上那伤口疼痛如浪潮般一阵一阵袭来。
他疼得浑身都......嗯?
暖洋洋的?
不对,他记得,他最后是体力不支,从山崖摔了下来,四周都是雪,怎么会这般暖和?
李期颐有些迷茫的睁开眼,忍痛费力支着身子起来,就看见面前不远处有一火堆,火堆旁一个跟他妹妹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正坐在那儿,拿树枝拨拉着柴火,树枝上,好像还串了个什么东西?
大概是李期颐忍痛支起身子来观察环境的动作有些大,宋燕燕扭过头来,就见着先前那昏迷不醒的少年已经睁开了眼睛。
尽管知道梦里少年最后还是醒了过来,但宋燕燕多少还是有些拿不准。
这会儿见着少年真醒了,宋燕燕自是欢喜。
她声音欢快:“你醒啦?”
李期颐愣了下,还是沙哑的“嗯”了一声。
宋燕燕很是热情的凑了过来:“我先前见你受伤昏迷在雪地里,就把你搀扶进这个山洞了。
你感觉身体怎么样啊?
我把你受伤的地方包扎了下,不过也只是一个临时的应急处理措施。
你还是得尽快让你家里人来接你,好好去看看才行。”
李期颐刚显出几分迟疑之色来,就见那小姑娘很是贴心的开了口:“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啊?
......我可以帮你传信的。”
李期颐犹豫了下,还是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把自己里衣红色绸缎衣料割了一块下来,又用那匕首割成几块布条,递给宋燕燕:“麻烦你帮我挂在进山的路上,我家里人看到了自会来寻我......”宋燕燕应了一声,很是麻利的起了身,半句多问的都没有,甚至还塞给他一个串在树枝上,烤得黑乎乎的东西:“这个给你,我刚挖的新鲜山药,烤好了。
你别看它黑,还是挺好吃的。”
李期颐看着手里那根烤得黑乎乎的山药,神色多少带了几分迷茫。
“你看着些火,没柴了就自己添点。”
宋燕燕拿着那几根布条,直接离开。
李期颐更迷茫了。
不是,这小姑娘都不多问几句的吗?
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给他一种,这小姑娘好像是在走流程,而且巴不得这流程再走快点的......感觉?
李期颐怀疑,自己可能伤的不是腿,是脑子。
不然,为什么他觉得他完全搞不清眼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啊!
......宋燕燕回来的时候,就见着李期颐正在往火堆里添柴。
附近地上有些被剥掉的黑乎乎的山药皮,看来那烤山药也已经吃了。
宋燕燕很满意,笑道:“我已经把布条都系好了。”
李期颐“啊”了一声,还有些局促:“多、多谢......”宋燕燕期待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该说些别的了?
在宋燕燕那灼热的眼神下,李期颐从脖子一路红到脸,吭哧吭哧了好半天,才问出宋燕燕期待已久的那句:“在下,在下李期颐,姑娘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不知道姑娘......”来了来了!
可算来了!
宋燕燕眼眸亮晶晶的:“我叫宋燕燕!”
她才不像罗锦瑜那般呢!
“失口”报出自己的名字又说什么施恩不望报,真是又要好处还又要面子!
她救了人又不是假的,想要好处怎么啦!
“宋姑娘......”李期颐脸莫名更红了,说话都不利落了,“你放心,等我回去,我一定报答......也不用等你回去。”
宋燕燕眼神更亮了,“你身上有银子没啊?
给我银子就好啦!”
李期颐人都呆了:“啊?”
宋燕燕还以为李期颐没有。
她还有些遗憾:“没带银子吗?
没带就算了。”
李期颐手忙脚乱的摸着身上能放银子的地方,最后摸出一块银锭子并几块碎银子来。
李期颐莫名还有些羞耻:“我身上带的不多......”宋燕燕却眼睛更亮了:“够了够了!”
她指着其中一块碎银子,“你若想报答我,就把这个给我吧。”
可别骂她贪财!
喜欢钱有什么不对吗?
而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要这块碎银子,完全是她的劳动所得啊!
她这么一个小姑娘,把这受伤昏迷的李期颐辛辛苦苦拖进山洞,费的力气不值得些银钱吗?
她给李期颐辛辛苦苦包扎了伤口,不是钱吗?
还有那火堆,她辛苦捡的柴火,不是钱吗?
还有还有,那个烤山药,她废了好大劲挖出来的呢!
这不都是钱吗!
桩桩件件都是钱啊!
她要钱,合情合理,合法合规,天经地义!
宋燕燕越想越理直气壮,眼神莹亮的看着李期颐。
李期颐耳朵都红透了!
他手忙脚乱的把身上所有银子都塞给宋燕燕:“都、都给你!”
这下轮到宋燕燕呆住了:“都给我啊?”
李期颐点了点头。
宋燕燕笑眼弯弯,感慨道:“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就是......她也不能太过分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才能好相见啊!
屋子里乱做了一团。
田灯花紧紧抱着宋燕燕,一迭声的喊着燕燕。
就连宋家老大宋日升,老大媳妇齐莲,都欢喜不已的冲到了炕边,紧张的盯着炕上躺着的宋燕燕。
宋燕燕睁开了眼,只觉得那股冥冥之中拘束着她的力量已经消失殆尽。
她被田灯花抱在怀里时,小心动了动胳膊腿。
嗯,不错,是真的能动了!
宋燕燕也眼泪汪汪的看向田灯花:“阿娘,我好饿。”
齐莲跳了起来:“我去给燕燕熬粥!”
她急急撩了门帘出去。
田灯花冲着她的背影嘱咐:“别忘了再卧个鸡蛋!”
“哎!
知道了娘!”
田灯花悄悄转过头去,抹了把泪,再回过头来,一巴掌就拍在了宋燕燕背后,骂骂咧咧道:“让你平日稳重些,小心些,你不听,你看你这一跤摔的!”
宋燕燕倒吸一口凉气:“嘶——”宋日升着急道:“娘,燕燕这刚醒,你怎么还打她!”
田灯花慌了,又懊恼又着急,赶忙细看:“阿娘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燕燕,你哪里不舒服?”
宋燕燕眼里也噙着泪:“头晕......”田灯花小心翼翼的搂着宋燕燕,越发懊恼自责:“阿娘好歹该等你好了再揍你的。”
“呜呜呜......”旁边传来了一道哭声。
宋燕燕扭过头去,看向一旁跪坐在炕上的罗锦瑜,眼中闪过一道与眼下纯稚年龄不符的寒霜。
不得不说,这位被人调换流落民间的真千金罗锦瑜生得极好,眉目如画,又带着股怯怯的娇,简直是天选坚韧不拔小白花。
真千金罗锦瑜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一边哭一边还哽咽着跟宋燕燕解释:“姐姐莫怪,我是看着姐姐有娘亲这般疼爱,我也想起了我娘......可惜我娘已经病逝,此生只能在梦里见她了。”
要不是宋燕燕这会儿身体正虚弱,她差点想跳起来!
你这死丫头在这茶什么呢!
当她不知道?!
这死丫头在襁褓中被人调换出长公主府后,打小到大都是被居心叵测之人朝着瘦马方向养大的。
后来教养她的那个老鸨犯了事,被人一路追杀,这死丫头跟着那老鸨仓皇逃命的途中,起了心思,趁机溜走,最后晕倒在她家门口!
哪里来的病逝亲娘啊!
这死丫头扯什么想起病逝亲娘这样的谎话,分明就是想激起她娘的怜惜之心——果不其然,田灯花这会儿看向原书女主罗锦瑜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嘴唇微动,一句“可怜的孩子”差点说出口。
宋燕燕心中警铃大作!
她当机立断,虚弱的往她娘怀里一躺,嘤嘤嘤撒娇:“阿娘,我好难受啊......”田灯花立即把对罗锦瑜的怜惜抛到了脑后,紧张的搂住宋燕燕:“哪里难受?
......是不是刚才娘打的太用力了?”
田灯花懊恼极了,“......我这臭脾气,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怎么说都应该等你好了以后再打的!”
宋燕燕缩在田灯花怀中,清楚的看到罗锦瑜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色。
宋燕燕垂下眼,愤愤的想,这真千金罗锦瑜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她不过是抢了一下亲娘的注意力,这真千金就有了情绪!
那这以后还得了?!
一想到梦中全家灭门,惨死雨夜的结局,宋燕燕就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真千金罗锦瑜。
什么玩意!
要不是宋燕燕体内的现代灵魂还有些理智,知道不能为还未发生的事讨债,宋燕燕这会儿都想招呼大哥赶紧把罗锦瑜这个祸殃苗拖出去,趁着月黑风高直接了结了算了!
宋燕燕在心中骂人,耳边田灯花着急又懊恼的自责让她回过了神。
宋燕燕朝田灯花扬起有些发白的小脸,安慰道:“......阿娘别急,我应是饿得太狠了。”
田灯花稍稍松了口气,又对着宋日升埋怨:“燕燕这躺了都三天了,肯定饿得狠了,你再去催催你媳妇儿,让她快些!”
“这就去这就去。”
宋日升一迭声的应着,正要去催,就见着厚实的门帘被人从外头掀了起来,原是齐莲回来了,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那粥上还盖着一个水煮的荷包蛋,看着诱人极了。
宋燕燕是真饿了,接过那碗热粥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田灯花在一旁忍不住嗔道:“慢点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只是那罗锦瑜在一旁,跌坐在炕上,呆呆的看着,又无声垂起泪来。
不得不说,不愧是长公主之女,这真千金虽说岁数跟宋燕燕此时差不多,可她明显要比宋燕燕这尚未长开的小丫头更早的绽放美貌。
她无声落泪的模样极美,鼻头微红,豆大的泪珠自眼中滚落,偏偏人又一句话也不说,那娇娇怯怯又带着一股坚韧的样子,十分惹人怜惜。
宋燕燕在吃饭的间隙只冷眼看着,一句话也不说,心肠十分冷硬。
没必要对这真千金有半点好脸,这真千金跟他们正常人逻辑根本不一样!
真千金只记得宋家让她干的那些活计,忘了那么多年,是谁给她吃,是谁给她穿!
宋家上下待她也不薄,田灯花去集上买两根铜簪子,自己都舍不得戴,一根给了宋燕燕,另一根就给了罗锦瑜!
可罗锦瑜呢,只记得那些年在宋家吃不好还要做农活!
她被认回长公主府后,为了激起长公主怜惜,好一通哭诉这些年在外面遭受的委屈。
长公主怒发冲冠,说要给宋家一点教训,罗锦瑜非但没为宋家说半句好话,反倒由着长公主府的暗卫,灭了宋家满门!
宋燕燕想起梦中宋家全家被砍杀横死的结局,越想越气。
宋燕燕把水煮蛋吃完,待肚内暖洋洋的有了食,四肢百骸也有了力气,这才盯着罗锦瑜,幽幽开了口:“娘,我一直忘了问,这是谁啊?
怎么在我们家?”
田灯花见宋燕燕自己捧着碗吃的欢,一看就没了大事,那颗悬了几天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听宋燕燕提起罗锦瑜,田灯花犹豫了下:“这小丫头晕倒在咱们家门口,这么冷的天,我见着可怜,就把她带回来了......”宋燕燕神色大变,瞪大了一双本就圆溜溜的杏眼儿:“原来梦中事竟是真的!”
田灯花吓了一跳:“什么真的假的?”
宋燕燕满脸愁容:“阿娘,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三日,我人虽昏迷着,但在梦里一直浮浮沉沉的,还梦见一个白胡子老道跟我说,我之所以会昏迷,那是因为咱们家会来一个小贵人。
但这个贵人命格太贵了,她的落处是大富大贵之家,咱家根本扛不住啊。”
别说田灯花了,就连罗锦瑜都一愣一愣的。
田灯花越说越气,眼圈都红了。
——自然是因为太过心疼宋月平。
宋月平自然也知道他娘是在心疼他。
可在他心里,人家翠红也没错嘛,到底是未婚姑娘家,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要是住进屋子里,像什么样子?
反正他年纪轻,也不嫌冷。
夜里人家翠红还给他抱了一床被子过来呢,可暖和了!
宋月平求助似的看向妹妹,想让向来最受宠的妹妹替他说两句好话,哄哄他们娘。
然而田灯花发现了宋月平的小动作,又是一巴掌拍过去,恨恨道:“还看你妹!
......你知不知道你妹妹昏迷了整整三天,昨儿刚醒过来!”
这事宋月平还真不知道,倒吸一口凉气:“燕燕咋了?”
田灯花想起这几天女儿昏迷不醒的担惊受怕,眼圈越发红了,恨恨的骂:“你还有脸问你妹妹咋了!
你去翟家献你的殷勤去啊!
......你妹妹摔了一跤摔到头,整整昏迷了三天昨儿刚醒过来你知不知道!
那时候你在哪儿?!
你在水旺沟住着柴房给那姓翟的献殷勤呢!
你这个当人二哥的,也好意思问燕燕咋了?!”
宋月平被骂的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宋燕燕见田灯花越骂越激动,她咳了一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炕上,脸上带着迷迷蒙蒙笑容的嫂嫂齐莲,决定给她娘换个心情。
“娘!
我得跟你说件事!”
宋燕燕出了声。
田灯花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就是最心爱的女儿也换不来她半个好脸。
她没好气道:“什么事?
别想替你那个没脸没皮的二哥说情!”
宋月平讪讪笑道:“娘——别叫我!”
“阿娘!
听我说!”
宋燕燕脱鞋站在炕上骄傲宣布,“大嫂怀孕啦!
你要当奶奶啦!
我要当姑姑啦!
被你骂的跟孙子一样的二哥,也要当二叔啦!”
田灯花愣了下,脸上那不耐烦的生气表情一下子呆住了。
“不是,燕燕,你说啥?”
宋燕燕笑得杏眼儿弯弯:“阿娘,我方才让嫂嫂带我去丁大夫那复查,丁大夫顺便给嫂嫂也把了把脉,发现嫂嫂已经有快两个月的身孕了!”
田灯花一颗心冲到了嗓子眼。
她忍不住拔高了音调:“老大媳妇,是真的啊?”
齐莲打从丁大夫告诉她,她已经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后,就一直在傻笑。
这会儿田灯花这般大声问她,齐莲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娘,是真的。
丁大夫还说,脉象好得很,孩子很好。”
添丁进口那可是大喜事。
田灯花“哎呦”一声,满脸是笑,显然欢喜得不行。
“等老大知道这个消息,还不晓得要多开心!”
田灯花喜上眉梢,又想起什么,一拍自己脑袋,“对了,老大媳妇刚怀孕,要多补补呢!
我去给你煮俩鸡蛋吃!”
田灯花已经把没出息的二儿子宋月平彻底抛到了脑后,高高兴兴的冲出屋子,去灶房煮鸡蛋了。
宋月平也在那傻乐:“哎呦,我要当二叔了!
......嫂嫂,大哥呢?
我咋没看见大哥?”
齐莲一下一下的轻轻抚着平坦的小腹,脸上的笑容缥缈:“......你大哥去县里送人了,还不知道这事。”
宋月平道:“等大哥知道了,一定会欢喜傻了!”
齐莲想到男人到时候高兴的傻样子,红着脸,低头“嗯”了一声。
宋月平又走到宋燕燕身边,有些心疼的搂住站在炕上的妹妹,去扒拉她头发,看她后脑勺:“燕燕,娘说你磕到脑袋了?
来,二哥看看,磕哪了?
还疼吗?”
听着二哥关切的话,宋燕燕眼眶有些酸。
她这个二哥虽然恋爱脑,被翟家那个姑娘迷得神魂颠倒的,做了很多蠢事,甚至还为了人家瘸了一条腿,着实是蠢到极点,但她二哥对家里人,也是真没得说。
尤其是对她这个当妹妹的,也是极好的。
那个被灭门的雨夜,是瘸了一条腿的二哥,用力抵住了院门,让他们快跑......后来,她的二哥被长公主派来的暗卫砍翻在地。
二哥为了拖延时间,死死抱着那暗卫的腿,被那暗卫砍了十几刀惨死当场......想到梦中的惨烈,宋燕燕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宋月平一看,急的不行,吓得缩回了扒拉宋燕燕头发的手,都不知道把手放哪里好:“燕燕,我是不是碰到你疼的地方了?”
就连齐莲也有些紧张的看了过来。
“没有,我早就不疼了。”
宋燕燕带着哭腔,“我就是觉得,二哥你给人家里去帮忙,还只能住柴房,这么冷的天,还下大雪呢!
......我心疼死了,阿娘一定也心疼坏了!”
宋月平松了口气,又有些讪讪的,还是那老一套的说辞:“......那,那也没办法,你翠红姐姐跟我还没订亲嘛......”宋燕燕晶亮的、带着点儿泪意的眸子看向宋月平:“二哥,翠红姐姐是不是也心疼坏了?
她是不是特别内疚?
经了这么一遭事,是不是下次再也舍不得喊你去帮忙了啊?
......翠红姐姐那么喜欢你,她也一定难受坏了,对吧?”
宋燕燕这一连三问让宋月平表情一僵。
实际上翠红不仅没难受,甚至他娘去接他回来的时候,翠红还抱怨了下,说是灶台也有些不好了,还没修好呢......“燕燕你还小,你不懂......”宋月平含糊道。
宋燕燕可不想就这么轻松就把这事放过去,她又大声问齐莲:“嫂嫂,二哥说我还小,我不懂。
嫂嫂你跟大哥成亲三年了,你一定很懂!
要是大哥去嫂嫂娘家,只能住柴房的话,嫂嫂你会咋样啊?”
齐莲顺着宋燕燕的话一想,这天寒地冻的,要是当家的去她家里只能睡柴房......齐莲心疼的变了脸色:“那我可不干!”
宋月平又老调重弹,张嘴:“......还没订亲呢。”
齐莲抚着肚子,抢声道:“没订亲也不是什么事啊!
没订亲,也可以跟我大哥住一屋啊!
家里表兄表弟还经常来小住呢。
这有什么的?
......退一万步说,家里实在没地方,也可以带人去亲戚家借住一宿嘛。
就是关系近的人家,来帮忙修房子,说什么也不能让人住柴房啊!
哪有这样的道理?”
齐莲跟宋日升当年成亲,是两人去漆山后山砍柴时看对了眼,宋日升巴巴的求着田灯花请媒婆上门提亲,去了三次,齐家人感受到了宋家诚意,这才松了口。
齐莲这一假想天寒地冻的,宋日升来睡自家柴房,这哪里能受得了。
一串话说下来那都是带着真情实感的。
也直观的展现了,真心喜欢一个人的话,对这样的处境是一个怎么样的表现——明明处理方法那么多,那翟家却选了一个最不把宋月平当回事的法子。
宋月平脸白了又白,人都有些恍惚了。
宋燕燕看在眼里,暗暗满意的一点头。
让这个恋爱脑好好想想,在感情中,真的担心一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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