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他提着一个家庭医药箱过来,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刘玉宛的身边。
医药箱打开,里面堆着一些药膏和消毒水。
刘玉宛伸手,从药箱里拿了个最常见的云南白药气雾剂。
她觉得自己伤的不是很重,喷一点这个应该就可以了。
顾洛野把她手上的喷雾剂夺下,从药箱里拿出一瓶红花油,温声道:“阿姨,擦红花油吧。”
“行吧。”刘玉宛伸手去拿少年手里的红花油。
顾洛野把红花油举高,让刘玉宛拿了个空:“阿姨,你这伤在背上,我来帮你擦。”
刘玉宛笑笑:“行吧,那你帮我擦。”
随后,她脱下身上穿着的短式花衬衫。
只留下一个胸罩在上半身。
少年十九岁,自己五十岁,他们之间相差三十一岁,所以她也不觉得害羞
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顾洛野扭开红花油的瓶盖,在手指上倒了点,再抹上刘玉宛后背淤青的地方。
红花油辛辣刺鼻的气味弥漫开。
顾洛野的手指在刘玉宛的后背处打转,那动作很温柔,像是在涂抹一块稀世美玉。
空气太安静,刘玉宛没话找话:“小男孩,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顾洛野手上涂抹的动作停顿一下,又接着涂起来:“我没有谈过女朋友。”
“怎么不谈一个?”刘玉宛随口问。
“我......”顾洛野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还没有遇到喜欢的,我只想和我喜欢的女人在一起。”
“嗯,是个好男孩。”
“可是我只能活两个月,应该等不到我喜欢的女人出现。”顾洛野语气中带着哀怨。
“你......”刘玉宛嘴张开又闭上。
话说完,才想起小男孩身患癌症,生命只剩最后两个月时间。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都五十岁了,说话还不过脑子,非要提什么谈女朋友。
小男孩才十九岁,生命只剩最后两个月的时间,却没尝过恋爱的滋味,肯定很遗憾。
她忍不住在心里叹息:这可真是造化弄人。
顾洛野抹完红花油,又贴了一块狗皮膏药在有淤青的地方。
刘玉宛拿起茶几上的花衬衫往身上套,一边穿一边说:“小男孩,谢谢你。我这伤在后背,要不是你帮我擦,我一个人还真够不到。”
顾洛野把红花油装回医药箱里:“你是我干妈,不用和我说谢谢的。”
“你这孩子......好,那我以后不说了。”
顾洛野把医药箱的盖子合上,在刘玉宛的身旁坐下,一本正经道:“干妈,你老公居然对你发脾气,还动手打你,太不是人了!”
刘玉宛偏头,看着小男生正经的神色,微笑着说:“哎呀,你这小孩懂什么,我和我老公这么多年的夫妻,有的时候吵个架也很正常的。”
“可是他都打你了!打老婆的男人也算男人吗?”顾洛野眸中燃起一丝愠怒。
“唉!”刘玉宛伸手在少年放在膝盖的手背上拍了拍,“夫妻哪有隔夜仇的,而且还是我这种二十多年的夫妻,过两天就忘了。”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阿姨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刘玉宛起身,向门外走去。
时候已经不早了,窗外的天空一片黑,一轮弯弯的月牙挂在天上。
顾洛野也站起来,跟在她的身后:“干妈,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不如在我家里睡吧。”
刘玉宛停下脚步,转过身:“我有恋床的习惯,不在自己的床上睡觉啊,就会睡不着。”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些心虚。
她其实没有恋床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