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幺幺萧祈之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我亲自塑造的反派,还能攻略不了?阮幺幺萧祈之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拉埃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祈之疑惑的嗯?了一声,然后瞬间反应过来,答道,“如你所说,常见之事罢了,日后成亲,心悦,亦或是欲.望作祟,都会产生。”“但若要问我。”萧祈之站定在她身旁,表情依旧无邪,眼眸微弯,像在讨论今晚吃什么,有没有吃饱之类,轻声回答她,“我觉得恶心。”一晚上很快过去,幺幺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昨日与萧祈之探讨那件事得出个那种结果,幺幺也并不觉得诧异。每个人都有自己认为的对错,自己活着的方法,觉得恶心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日后面对她知道他不喜欢那种事,也不会觉得尴尬。幺幺坐在镜子前盛装打扮,打着哈欠。今日起的比较早,又是这么重要的日子,她身旁围绕了五个宫女,看上去就很繁琐。穿戴好衣服后,她在众人的簇拥下前往了大殿。众臣子和皇子皆已落座,纷纷将目...
《穿书:我亲自塑造的反派,还能攻略不了?阮幺幺萧祈之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萧祈之疑惑的嗯?了一声,然后瞬间反应过来,答道,
“如你所说,常见之事罢了,日后成亲,心悦,亦或是欲.望作祟,都会产生。”
“但若要问我。”
萧祈之站定在她身旁,表情依旧无邪,眼眸微弯,像在讨论今晚吃什么,有没有吃饱之类,轻声回答她,
“我觉得恶心。”
一晚上很快过去,幺幺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
昨日与萧祈之探讨那件事得出个那种结果,幺幺也并不觉得诧异。
每个人都有自己认为的对错,自己活着的方法,觉得恶心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日后面对她知道他不喜欢那种事,也不会觉得尴尬。
幺幺坐在镜子前盛装打扮,打着哈欠。
今日起的比较早,又是这么重要的日子,她身旁围绕了五个宫女,看上去就很繁琐。
穿戴好衣服后,她在众人的簇拥下前往了大殿。
众臣子和皇子皆已落座,纷纷将目光投放在她的身上。
不得不说,这柳烟儿的容貌还是很抗打的。
众人给她请完安后,皇上一见她那老脸就锃亮,满面善笑,吩咐她坐在自己身旁。
上了座,幺幺下意识寻找萧祈之的身影,终于在皇子座里最不起眼的地方看见了他。
此刻,他正在喝着茶,对面就是大臣们的千金的座位。
而此刻萧祈之的目光,一直放在对面,他笑的拘谨,而又温柔。
幺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巧看见了一位正襟危坐,装扮淑女,穿着粉金的衣裳的女子。
这不是张疏冉是谁?
似乎察觉到了高台上的目光,萧祈之抬头看向幺幺所在的方向。
她今天化着明艳的妆容,一并在看张疏冉。
但不知是不是又看见了什么,目光变的惊喜,她如稚童般睁大了眼睛,还冲张疏冉那边眨了眨眼。
萧祈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终于看到了除了张疏冉以外的人——萧涎。
萧涎似乎被皇后的眨眼给逗笑,唇角微弯,点了点头。
幺幺这才摆正了身子,乖巧的坐好。
萧祈之看着这一幕,抬手拿起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
睫毛在眼下垂下一片阴影。
幺幺早就料到萧涎会来,但是没想到他和张疏冉一起进了朝堂。
在用膳后,接下来的步骤,就是送礼。
一切都按时顺利的进行,他们送完之后,只剩下了四皇子的作为压轴。
他拿着一个黑压压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笼子。
幺幺这才放下吃着葡萄的手,悄咪咪的看他一眼。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画面与那天两具白花花的身体重合,幺幺喉咙里的葡萄突然要吐了出来。
一阵反胃。
皇上注意到了她的动静,连忙问,“爱妃,怎么了?”
很多人看她,幺幺连忙用手帕擦拭着嘴,抱歉的笑道,“也许是吃多了,胃里有些不舒服。”
皇上一脸担忧,“你身子本就不好,快快回去休息一下罢。”
幺幺也不打算在这里待,主要是太过无聊。
她起身点头,“那臣妾去御花园消消食。”
皇上点头,吩咐一些侍女跟着。
幺幺摆手,“我想一个人自己走走。”
见她有些抗拒旁人跟着,皇上倒是不勉强,只是说注意安全。
幺幺端着步子出了门,走到拐角处看见宫外没有什么旁人,直接泄气的靠在了墙上。
“勒死...勒死老娘了。”
她撸起袖子伸手去解松腰封,为了美观,腰上束了不少的条带。
萧涎没有说话,紧紧的咬着牙齿。
针线穿过伤口上的肌肤时,他身体不停的颤抖,手指关节被抓的泛白,喉间抑制不住的呻z吟。
阮幺幺也流出了汗,快速的看了眼萧涎。
明明痛成这样,却也一滴眼泪都没流。
倒是挺坚强。
缝好针线后,阮幺幺缓缓吐出了一口气。针线被她缝的乱七八糟,但凭着很早之前在自己身上的经验,应当是没有缝错的。
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她随意的擦了擦,然后开始为他包扎伤口,撕扯下一块裙摆的布料,围在他腰间。
粉色的布料在男孩身上显得极其突兀,更加突兀的是,阮幺幺打了个蝴蝶结。
她满意的笑了一声,打算收回手,结果却被一双血淋淋的手攥住。
萧涎恢复了一点点,但依旧神智不清,眼睛都不能完全睁开,细小微弱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阮幺幺有些诧异他居然没晕过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从箩筐里拿出一朵花,捏着鼻子,应了一声,“唔...一个不重要的路人?”
萧涎还想再说什么,结果那朵花放在自己身前的时候,一股奇异的清香浸入鼻腔,他下意识撇过头抗拒,“你....”
接下来的话还未说完,一股困意突然袭来。
萧涎突然有些慌乱,拽住阮幺幺裙摆的手越收越紧,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促使着他不能睡。
只是那花朵实在奇怪,不一会儿,他的手还是脱了力,松了开来。
连同意识,也一并沉沦。
阮幺幺轻笑,将那朵安神花扔掉,拍了拍手,开始收拾剩下的烂摊子。
给萧涎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躺下,她蹲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笑道,
“苦日子都过去了,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待夕阳西下,他会遇到下山历练的女主,女主的父亲是个绝世高手,从今日之后,他便会拜在女主父亲的手下,成为他唯一的徒弟。
他这一路上的历练之路,也才刚刚开始。
而女主救了男主也才是他们感情的开始,她只是不忍心他受到伤害,可不想因此被他记住。
不过统子说剧情不能改变,应当是没问题的。
下了山,阮幺幺已经四肢酸疼,浑身乏力。
肚子饿的咕咕叫,但她还是打算先弄好药材给萧祈之。
端着药碗来到门前,她兴冲冲的说,“我回来啦!”
在盲人的世界里,只有声音是他们唯一的安全感。
她秉承着这一点,总是会和萧祈之说很多话,只是今天出去了一天,不知道他会不会无聊。
屋里,萧祈之躺在床上,蒙着的眼睛令人分不清他有没有睡着,阮幺幺将药碗放下,放轻了动作。
“为何如此晚回来?”
房内冷不丁响起一句话,吓得阮幺幺一个激灵,差点将药倒出去。
“你没睡呀?”她回道,“今日去采药,所以去的久了点。”
萧祈之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神色淡淡,“是吗?”
阮幺幺被这一句话莫名其妙问的有些心神不宁,但她很快就将这一缕异样抛去,捣鼓着药碗里的热气,吹了吹,“对啊对啊。”
骗人。
萧祈之执拗的想,但是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他明明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很重的鲜血味。
去后山的路并不远,他知道。
明明一上午就可以回来,为何会这么久?
难道,她杀了人?不然为何不告诉他?
阮幺幺不打算讲是今天已经很累,不打算多费口舌,就算讲了也没什么用。
但是这却让萧祈之认为他们是一路人,是一样的。
在阮幺幺看不见的地方,萧祈之一侧的唇角勾起,一丝丝冷笑扬了起来。
他对这个“对手”,越来越有兴趣。
萧祈之的笑意很快就散了下去,他说,“我有一些饿。”
阮幺幺睁大了眼睛,“他们没有把饭菜给你吃吗?”
萧祈之说,“给了,但是,我想等你一起回来吃。”
阮幺幺眨了眨眼睛,看向房内的唯一一张木桌,桌子上果然放着中午和晚上的饭菜。
但同时让她觉得惊讶的,还有萧祈之的态度。
明明昨天还像只小刺猬一样,碰哪扎哪,现在....在对她撒娇?
奇怪,非常奇怪。
阮幺幺吸了口气,眯着眼摸着下巴看他。
这小孩,莫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坏心思?
身为反派的创作者,自然知道他是有多坏的,只是现在看来,却和平常小孩一般无二。
或者说他现在年纪小,所以经过她昨晚的陪伴,被她感动了?
得不到回答,萧祈之抿了抿唇,低下了头,“先前,从未有人陪我吃过饭菜,只有我的娘亲。”
“今日,是我娘亲的忌辰。”
阮幺幺差点掉凳,立马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该死,原来他只是想妈妈了....
她咳嗽了两声,立刻将饭菜端了过来,把人扶起,“那我陪你吃,我们先把药喝了。”
萧祈之乖巧的喝着药,然后摸索着端起身前的碗,小口小口的吃。
阮幺幺本来就饿,吃起饭来完全不顾及形象,和萧祈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她吃饱后,萧祈之才只吃了半碗不到,嘴边都是饭粒和菜汁。
阮幺幺自然地从他手里拿过碗,夹起饭菜递到嘴边喂他,“呐,你看不见,吃饭也慢,我喂你!”
萧祈之一愣,下意识的侧过头去。
阮幺幺不依不饶的将筷子递进了一点,“吃吧吃吧,冷了饭菜就不好吃了,明日我去膳房拿个调羹过来,这样你就方便些啦。”
嘴唇触碰到温热的饭菜,萧祈之抿了抿,最终张开嘴唇,像小仓鼠一样,一点点吃下去。
阮幺幺笑了,“真可爱。”
萧祈之静静的吃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完饭后她给自己倒了一大壶热水,小口小口的喝,感冒药没有了,她昨晚也没有盖被子,不可避免的生病了。
给小祖宗洗澡的时候,他身上伤口依旧是溃烂的,不能多碰水,于是阮幺幺只能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擦拭。
她话比较多,问道,“以前你是怎么洗澡的?”
萧祈之说,“洗澡,用手。”
阮幺幺:好像很有道理。
她一时尬住,咳嗽了一声,接着问,“那我没照顾你之前,他们欺负你你没有药,伤口又是如何处理的呢?”
他身上的疤痕太多,阮幺幺都不知道他怎么用一种科学的方法活下来的。
萧祈之道,“熬。”
熬过去了,就好了。
幺幺下意识就想逃离,可是手却被这股不正常的力道给抓住,她丝毫动弹不得。
萧祈之看着她,微微歪头,瞳孔微缩,好像有些不解,
“母后怎么能原谅我呢?”
萧祈之缓缓站起身,将她拉近。
幺幺看着他的模样莫名其妙就有些心慌,有个心里的声音在告诉她,一直潜伏着的野兽,好像要对她张开血盆大口,伸出爪牙了。
这才是萧祈之真正的,不加一点掩饰、诡异而又偏执的模样。
萧祈之拽住她手臂的手,慢慢下滑,扣住了她的十指。
随后,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烫的过分的脸上,
“母后若是不怪我,该怎么在意我呢?”
幺幺感觉浑身发冷,直觉告诉她,她应该说点什么,
“我…我在意你,你好像发烧了,我叫刘太医再进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萧祈之埋在她手心笑,笑声低哑,似乎完全听不见她说话,
“你,怎么能把那披风赠与旁人呢?”
“我们明明说过,不能弄脏的。”
“你骗我啊,母后。”
除了她,被旁人碰过的东西,都很脏。
幺幺现在觉得萧祈之不正常。
他的力道不似正常人,她用尽力气都无法将自己的手给抽出,萧祈之拽的太紧了。
“你弄疼我了,萧祈之….”
萧祈之在她掌心抬起头,眼神如沼泽里面的毒蛇,死死得盯着自己的猎物。
忽然,幺幺感觉自己的腰间,附上了一只手。
那手掌也是滚烫的,一寸寸掠过她的腰部,像一条火舌缠绕着她,萧祈之垂眸,
“这里痛吗?”
幺幺不敢动,身体僵直的点了点头。
萧祈之说,“是因为我,所以你才受伤的。”
“这个真的不怪….”讲到一半,幺幺突然闭了嘴。
看着他的模样,听着他之前说的话,幺幺突然转变了说法,
“这个怪你。”
果然,萧祈之的神色逐渐兴奋了起来,
“那你生气吗?”
幺幺:“….生气。”
怎么还有人求着自己生气的呢?
紧张的对视中,萧祈之突然就笑了。
笑的不再诡异,和平时一样明朗,令人如沐春风。
他脸上红的不成样子,眼神也逐渐迷茫,
“那,就一直在意我吧。”
幺幺被他这句话说的摸不着头脑,还没等她想明白,身前的人却突然朝她倒了下来。
幺幺看着那张放大的病态的脸,下意识就要往后躲,可是他倒下的速度太快,幺幺几乎来不及躲避。
稍微一侧身,萧祈之倒在了她的肩头。
在混乱里,他滚烫的唇畔在幺幺脸庞滑过,烫的她一个颤栗。
幺幺张开的双手无措的僵在空中。
萧祈之浑身散发着热气,头侧躺在幺幺的肩膀上,发丝上的水未干,将幺幺的衣裳都给沾湿z了。
幺幺试着去推他,“萧祈之....萧祈之?”
幺幺低头看着他,颤抖着手,慢慢伸向他的鼻子....
有气。
幺幺重重舒了一口气,用尽全力,将人放在床上坐着,然后朝门外大喊,
“传太医!”
——
萧祈之在雨中罚跪,膝盖本就有旧疾,加上身体本就不好,又落了水,这一病,竟然足足昏迷了三天。
幺幺止不住摇头感叹,这一病,一家子全病了。
皇上因为宴会被五阿哥的鸟气的不轻,躺在皇宫内不允许任何人为他求情觐见,就连幺幺也被迫给堵在殿外。
不过也好,省的她假惺惺的演戏。
但是萧祈之病了,幺幺为了凑近萧浮生和他的感情,二人一直待在他的房中给他擦汗喂药。
萧祈之中途醒过几次,嘴里都在喃喃着什么,看见幺幺在身旁,便会抓住她的手,生理性的泪水也会流落几颗,一边流一边喊着“母后”,“冷”这几个字。
所以幺幺在那一刻感受到的除了恐惧,便是不甘心。
不甘心又要重来一次。
只是令她想不到的是,萧祈之居然会跳下来救他。
崩人设了啊喂!
幺幺当时的反应就是这个。
她看了眼躺在自己身上的萧祈之,这是不是证明,萧祈之对她已经有一点感情了?
至少,比以前好。
幺幺也受了伤,背上背着人,腰部发力只会让她更痛苦,她疼的要喘不过来气,呼吸加重。
林中本就阴暗,前些时候下着的雪并未被融化,风一吹,冰冷的空气就肆意的搜刮这她的脸。
脚下踩着的积雪一滑,幺幺双膝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她嘶了一声,接着抓紧了萧祈之放在肩膀上的双手。
萧祈之也因为这个动静给弄醒了。
他感觉自己在空中漂浮,耳边不断听见幺幺的声音,他双眼迷茫,缓缓睁开眼。
入目的,便是幺幺的脑袋,他看着她,将头搁在她肩膀上,
“幺幺.....”
听着他轻微的声音,幺幺吃痛的回头,对上萧祈之放在她肩膀上的头,“你在说什么啊?”
萧祈之的脑子混沌,意识也是模糊的,他盯着她的侧脸,喃喃道,
“幺幺.....为何,萧涎叫你幺幺...”
虽然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但幺幺这回听清了,没好气道,
“你还管他呢,先管好你自己吧。”
“想活命就闭嘴。”
他的声音太过于虚弱,幺幺加快了步伐。
明明两具身体在一起,应该是感觉到热乎的,可萧祈之的身体却没有一丝热意。
幺幺咬着牙爬起,问他,“你是不是很冷?”
萧祈之的意识又要逐渐模糊,他几乎用着气音回答她,“嗯....”
幺幺有些慌乱,“你不能睡!冷就抱紧我,我很暖和的,你不能睡!”
萧祈之看着她额角流出来的汗,鬼使神差的,将额头抵了上去。
他;连笑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睛,轻声道,“没有骗人。”
她的确很暖和。
萧祈之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梦,他又感觉到那宫女的存在。
当初他被打的遍体鳞伤时,她也这样抱着他,回到房中。
偷跑去抢太医的药,身上也流了汗。
味道,也是一样的,
萧祈之张了张嘴唇,说了句什么,幺幺没有听清。
她更加的无措慌乱,“你说什么?不可以睡着,你要是睡着了我把你扔这里。”
身后依旧没有传来声音,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在回应着她。
幺幺咬着牙,几乎是凭借意志力绕过许多树木,上了几个山坡。
幺幺终于在这座山里见到了一座房子。
她眼眶微热,原来小说的通病,一到像世外桃源的地方就会有人居住的地方是真的!
正当她接着走的时候,看见了另外一侧出来背对着他们一同要前往房子的一人。
那是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身后还背着一个箩筐,里面似乎装着的...是一个孔明灯?
幺幺见到他,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
她连忙喊道,“老师父!”
前面那位老师傅停下了脚步,缓缓回头。
幺幺这才看清,这哪里是个老者。
他身长八尺多,面容凌厉,一点也不像是老者,只是,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块布,像是看不见。
那种劫后余生,死里逃脱的感觉一齐冲上脑海,情绪再也绷不住,幺幺不再多想,竟然直接哭了起来,
“这位先生,你可否救一下我家....我家弟弟?他受了好重的伤,我只需要要让他有个能够躺下的地方便好了,药材我自己去山上找都没有问题的,求你了...”
阮幺幺看了看四周,这院子冷寂,应当是萧祈之住的偏僻的后院。
雨水打在身上很疼,她收紧了手臂,抱紧了手中的孩子,
“刚刚我下手太重了,见他咳出了血,先前我听太医说过,咳血可是要命的!万一他死了,我们怎么向皇后娘娘交代不是?”
那几位宫女互相对视了几眼,有些狐疑的说,“咳个血这么严重?”
阮幺幺没什么强项,扯淡是一流,她神情严肃,“对,咳血了就证明肺被踢破了,你看他动都动不了,而且眼睛还出血了,眼珠子被我们打出来了都有可能。”她伸手就要去扯萧祈之脸上的布条,
“你们要不要看看?”
“啊!”那些宫女被唬住,立刻转过了身,唾骂道,“真是晦气,都要死了还脏了我们的眼。”
“…..这可不怪我们,是你叫我们来的。”
几人话语里面的意思非常明显。阮幺幺也乐得乖巧应下,“我懂我懂。”
见几人离开,她连忙俯下身检查小孩的伤势,双手开始解他的衣袍,“你是醒着的吗?她们走了,我.....”
“滚。”小孩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按住她的手,将之扯开,阮幺幺看见他咬牙切齿的厌恶,
“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对我。”
他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固执的抱住自己不让他碰。
阮幺幺努了努嘴,不动声色的蹲在他身前给他挡着雨。
接着,在内心倒数三个数。
三个数过后,萧祈之紧紧抱着自己的手松了开来,头一歪,无知觉的晕了过去。
阮幺幺抱起这小小的一团,朝房中走去。
剧情里就是这么一段,萧祈之被宫女们殴打,在房里躺了三个月,无人知晓他身上的伤有多严重,也就没有太医来看,只留了一口气给他,差点死掉。
阮幺幺给他打了一桶热水,水汽萦绕,她尝试了下水温,觉得差不多了,便开始脱这小孩的衣服。
萧祈之就乖巧的坐在那,不,准确的来说是晕着的。
这个时候倒是听话,比刚刚像刺猬一样好多了。
阮幺幺叹了口气,方才他不让自己脱衣服,现在溃烂的伤口和布料粘在了一起,倒是让她有些不忍心下手。
阮幺幺咬咬牙,“对不住了。”
撕拉一声,衣服扯着一些肉一起被撕了下来,萧祈之直接被疼醒,闷哼了一声,小脸煞白。
防止他误会,阮幺幺说,“我在帮你脱衣服洗澡,你刚刚在外面不让我脱,现在伤口和衣服连在一起才会这样的,不撕开会伤的更重。”
萧祈之疼的咬牙,女子的声音轻柔,但也无法抚平他内心的燥意,他冷冷的说,
“你...虐待的还少么?”
阮幺幺:“...以后不会了。”
似乎没想到她这样回答,萧祈之愣了愣,但那一丝思想很快又被疼痛所代替,他去咬自己的手腕。
阮幺幺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马上就好,再忍忍。”
给他脱完衣服后阮幺幺擦了擦额角的汗,开始给他脱裤子。
萧祈之拽住裤腰,“....不行。”
阮幺幺嗤笑一声,撑着脑袋揶揄的看着他,“怎么?才五岁长出来了吗你?”
她发出一个来自老母亲般的笑,就让他穿着裤子抱进浴桶,“挺好,倒是守男德。”
萧祈之没有说话,撇过了头去。
身体被热水给包裹,雨水打进身体的冷气散了不少,浑身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但他依旧隐忍,任伤口在水中绽开,浮肿溃烂。
这是什么?虐待他的新点子?
萧祈之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想冷笑一声。
看见他嘴角若有似无的嘲讽,阮幺幺拿着布给他擦拭,“你身上脏,伤口挨了不少污秽的东西,帮你擦干净就来上药。”
她动作很快,不一会萧祈之就被抱出了水桶,他此刻已经没有了别的表情,只是一贯的沉默。
擦干净脏兮兮的小脸后,幺幺才来得及仔细看他。
整张脸眼睛被盖住,鼻尖小巧未成型,嘴唇也是小小的,下面,似乎还有个小痣。
阮幺幺也不多说话,拿起他衣柜里仅剩的几条裤子扔在床上,“你自己换裤子,我去给你拿药。”
过了很久很久,门外也没传来动静,萧祈之本就不信她,裤子湿z了,便自己摸索着脱下,而又穿上。
他躺进薄薄的棉被里,伤口依旧在发疼,体内好像也受了伤,光是这么躺着,便让他疼出了声,像一只溺水的鹿,在死亡边缘疯狂挣扎。
哐当一声,门突然开了。
萧祈之僵住了脊背,今日在雨水中挨打的恐惧让他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又要开始了吗?这次他们会怎么对他?扔进水里?吊在树上?亦或者是,继续拳打脚踢?
“你睡着了吗?”
身后传来一阵小心翼翼的声音,怕吵醒他似的,关门的动作也轻了。
萧祈之听得出来,是那个女子的声音。
阮幺幺轻手轻脚的过去,见他在发抖,便将人扶起,“你没睡?”
萧祈之没有躺在床上,反而躺在了脚踏上。
她去握他的手,“很冷吗?怎么抖的如此厉害?为什么不睡床上?”
萧祈之用尽力气将手从那温暖的掌心抽出,重重的呼着气。
看着那张床和他躺着的脚踏,脑中顿时浮现起了属于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
作为萧祈之的贴身侍女,他眼盲,所以她要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包括晚上能够与他同住一屋,原主自然是不乐意的,可以这么说,宫里就没人在意这个病怏怏,不受宠爱,仿佛随时都能噶了的六皇子。
所以她更加有恃无恐,属于萧祈之的大棉被都被她夺了过去。
就连床也没给他留,直接将人赶在脚踏上睡。
……
啧,她真畜生啊…
阮幺幺扶额叹了口气,俯下身不顾他的挣扎,将人抱在床上。
萧祈之犹如惊弓之鸟,刺猬身上的刺猛的竖起,他张开了嘴,狠狠的咬在横在他身前的手臂。
阮幺幺闷哼一声,这只小刺猬像用尽了全力,她觉得自己的肉都要被咬下来了。
阮幺幺怕疼,
非常怕。
她迅速将手收了回来,他咬的太重,手臂上泛起了青紫,上面清晰的盖上了一个小小的牙印,还泛着水光。
阮幺幺吹了吹,微微蹙起了眉头。
萧祈之则是侧了一个身,身体蜷缩了起来,捂住了头和肚子。
挨打前的防备姿势。
阮幺幺心里变得更加难受,她叹了一口气,坐在了他身边,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想帮你,你的伤口不及时处理会感染。”
萧祈之身体细微的颤抖,依旧护着自己的头,倔强的不吭声。
阮幺幺咬咬牙,道,“想要活下去,就不能和那些人…和我作对,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意识到自己说这些话似乎不符合人设,阮幺幺决定靠硬的。
“所以,好好听话,等你有本领,等你有权力了,才能反抗,才能报仇。”
为了符合自己说的话,她强硬的将萧祈之拉了起来,把人圈进怀中。
果然,这回他听话的多,没有再进行任何的挣扎,只是身体依旧僵硬。
阮幺幺只觉得他手很冰,便搂住他,用被子将人盖好,双手环住他打开药膏的盖子,与他说着话,
“这药膏你猜我是哪来的?”
方才的强硬与冷淡一笑而散,不听他的回答,她又自豪的嘿笑了一声,“从路过的太医那抢来的!没想到吧?”
这种上好的药膏只有太医才会有,于是她费了好大功夫才从他的药箱的偷偷顺了几盒过来,倒是浪费了不少时间。(别学)
“我看时辰过得很晚了,便偷偷溜出来,想着来接你。”
幺幺将手中的东西拆完,萧祈之一看,居然是当时和她在市街里买的大氅。
幺幺将大氅盖在他身上,有些不悦他淋到了雨。
萧祈之突然抬起手,勾去她垂在额间的湿发,“你,一人前来吗?”
幺幺气不过,抬起自己的手给他看,上面有一些摩擦的痕迹,还破皮出了血,
“对啊,找你的时候还摔了一跤,痛死我了。”
萧祈之看着那鲜血,内心有种熟悉的躁动,他维持着镇静,说,
“脱离了侍卫,不怕再遇上劫匪?”
幺幺顿时反应过来,小脸煞白,张大了眼睛,
“哟...太着急,给忘了。”
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若是再遇上劫匪,可就没有上一次那么好运了。
想到这,幺幺又凑近了萧祈之一分,警惕的看着四周。
萧祈之静静地低头看她,嘴角浮起了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容。
身上盖着的大氅和紧紧抓住自己袖口的手,令他觉得,好像不是很冷了。
萧祈之掀起大氅,盖了一半在幺幺的肩头,垂眸轻笑,
“我带你回去。”
幺幺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这种眼神是她没看见的,竟然有一些...诡异的温柔?
幺幺打了个寒颤,迅速躲闪他的目光,轻咳了一声,“那走吧,马车应该修好了,侍卫们定然在寻我,到时候很麻烦。”
萧祈之点了点头,和她在雨中行走。
幺幺觉得气氛太过奇怪,为了维持一下人设,别扭的说了一句,“我命令你,回去要给我上药!”
萧祈之语调轻柔,“嗯。”
幺幺:“.....找你找了很久,鞋被打湿z了进了水,你得给我洗脚。”
萧祈之一一接纳,“应该的。”
幺幺摸了摸鼻子,又悄悄的抬头去看他。
萧祈之则是唇角勾着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一直看着前方。
找到马车后,两人身上的衣裳被雨水淋湿的差不多,幺幺眼尖的发现,萧祈之的左肩膀衣物颜色似乎更深。
那是被雨淋的。
幺幺也感觉到他撑伞时,自己没有感受到一丝雨水的灌溉。
这让幺幺大为震撼。
这小子.....居然有良心了?
回了宫殿内,幺幺一直扶着自己的腰。
萧祈之将她扶在床上,吩咐下人打了一盆热水,然后又遣散了他们。
直到热水端在了幺幺面前,萧祈之蹲下身抓住了他的脚踝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要抽走,“我开玩笑的!你还真帮我洗?”
哪知萧祈之力道大,她一时的挣脱竟然没有逃离,反而被他拽了回去。
幺幺低头看他,对上他眼睛时候,突然觉得有些令人恐惧。
他的眼神异常的偏执,像是蛰伏已久的野兽终于要出动,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以往也为母后洗过,母后忘记了吗?”
幺幺咽了下口水,莫名脊背发凉。
以前都是皇后逼迫他的,只为羞辱。
现在的萧祈之,却是心甘情愿。
这让幺幺摸不着他的心思,咽了咽口水,“自然....自然记得。”
她恐惧的眼神被萧祈之尽收眼底,笑意潋滟,他解开了她的鞋。
幺幺依旧觉得不适,当萧祈之灼热的手毫无阻碍触碰在她的脚背上时,幺幺猛地蜷缩了下,
“别别别...还是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好!”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小变态怪怪的是怎么回事?
萧祈之被打扰,手中白玉般的东西被抽走,放入了水中,幺幺不敢看他,自顾自的低头将脚放入盆中泡着。
“偶尔,也要看看那个一直陪在你身旁的人。”
“若是因为自己的某些原因可以压抑感情,疏离此人的话,那就是真的蠢了。”
“不要对喜欢的人冷冰冰,这样,她会难受的。”
萧祈之听着她的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渐渐暗淡下去,笑容也降下不少。
许久,他摇了摇头,嗤笑道,
“有些东西,她不该被我拉进来一起承担。”
他不想,再失去一个家人了。
萧涎忽而又看向她,有些好奇,又有些疑惑,
“你,似乎知道的很多?”
“这让我不禁有些觉得,你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话题轻易被萧涎扯开,幺幺慌乱的解释,“什么乱七八糟的,宫中传闻宫中传闻懂不懂?”
她大夸其词,“这宫中谁人不知,那张小姐看你的眼神都要滴出水来了!”
萧涎闻言,面色一紧,手握虚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一声,
“…胡说。”
幺幺哈哈大笑,“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张疏冉不是也落水了?她怎么样了?”
萧涎说,“她无碍,本就会一些水性,自然没有进多少水。”
幺幺点了点头,“我也没事啦,你先下去吧,我已经醒了,你去陪陪她。”
萧涎站起身,轻飘飘说出一句,“萧祈之在陪她。”
听到这个名字,幺幺放在被子里的手控制不住的一紧,而后又松开,她笑道,“咋,你吃醋啊?”
“我想,她现在最想见的是你,加油,我看好你!”
萧涎觉得再待下去就要被调戏到不知何时,见她笑的开心,太医也说无大事,便随意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萧涎走后,房内重新恢复寂静。
幺幺坐在床上发愣,目光逐渐变的空洞。
门口传来侍女的敲门声,“娘娘,七皇子求见。”
听到是萧浮生,幺幺精神瞬间好了一点,连忙呼喊,“快快快,让他进来。”
萧浮生迈着小步伐边跑边喊,“娘亲!娘亲!”
打开门,幺幺就看见一个身穿寝衣的白色的小团子朝她床前奔来,而他的额头上,还绑着纱布。
幺幺见了心惊肉跳,接住他扑向自己的身体,问道,“这脑袋怎么回事?磕到哪里了?”
萧浮生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小嘴一厥,就要哭出来,“浮生...浮生看见母后掉入湖中,想下去救你,然后在湖水中脚一滑,就....就磕到旁边的石头晕过去啦.....”
他越讲越委屈,讲到后面甚至哭出了声,“呜呜呜,我太没用了,连娘亲都救不回来。”
幺幺看着他,鼻头一酸。
她立起一点身体,上前抱住他,抚摸着他的背,笑道,“没有,我们小浮生最勇敢了。”
她声音也有些哽咽,“谢谢你选择了我。”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这里,很久没有人坚定的选择过她。
幺幺揉了揉他的脑袋,眼眶微红,“疼不疼?”
萧浮生揉了揉眼睛,“看见娘亲醒了就不疼了。”
幺幺被他逗得又哭又笑,见他穿的少便将人抱在怀中,用被子盖住。
一大一小躺在床上,幺幺抱萧浮生抱得很紧,她侧着头,眼泪就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滑,淌入发丝里。
萧浮生感受到了头顶的湿润,学着以前幺幺哄他的样子,给她轻轻地拍着背,“娘亲不哭,过一会就不痛了。”
幺幺吸了吸鼻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情绪更加低落,泪水流个不停。
她说,“对不起。”
萧浮生的这份好,是给原本的皇后的。
他是皇后的,萧祈之是张疏冉的,爸爸妈妈是弟弟的,她什么也没有。
一切都是别人的。
三皇子也连忙赶到了崖边,看着眼前的一切吓软了腿,连忙吩咐道,“传太医!另一队人去崖下给本王把六皇子和皇后娘娘给寻回来!”
“若是他们有半点闪失,你们也别活了!”
“是!”
这一回,萧祈之终于握住了她的手。
幺幺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住,随后,腰也被紧紧的怀住了。
她睁开眼睛,还不等有什么反应,萧祈之抱着自己转了个身。
幺幺甚至能感受到他因慌张额角流出的汗,萧祈之咬着牙保持清醒,靠近崖边,他伸出手抓紧了垂落的藤蔓。
手中的藤蔓迅速的在他手掌心擦过,两人依旧往下坠落。
这点阻力根本不行。
萧祈之说,“抱紧我。”
他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似乎能抚慰人心,幺幺也不敢多想,立刻将双手怀住他的脖颈,双腿夹住他的腰身,像树袋熊一样紧紧的怀住他,死死的闭住眼睛。
她抱得很紧,萧祈之才来得及双手去抓那根藤蔓,可两个人根本不可能被这个限制住,萧祈之用着方才沾了马血的匕首插入崖壁。
手掌被摩擦出鲜血,刀划过崖壁,一寸寸落下,萧祈之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白,才终于降下了一点落下的速度。
就在身边风的流速减小时,萧祈之抓着的那根藤蔓突然断裂,二人又坠落了下去。
身下是丛林,萧祈之抱着幺幺平躺在空中,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抱住她的头。
幺幺感觉自己浑身被包裹的好好的,只是头顶,却不断传来闷哼的声音。
他们似乎掉落了一个竹林,萧祈之的身体不断的砸在树上,树枝阻挡了不少他们掉落的力道,但同时也在不停鞭打他们。
就连幺幺被萧祈之护在怀里也没能幸免。
背上腿上都被树枝刮到,幺幺甚至还有时间想,若不是萧祈之护着她,凭她那饱经风霜的腰,怕是都撑不过这一劫。
许久后,他们才触到了地面。
萧祈之喉间涌出一声痛苦的呻z吟,而后晕死了过去,幺幺心惊胆战过后,也躺在他身上闭上了眼。
不知又过了多久,幺幺率先醒来。
她茫然的张开眼睛看着四周,发现自己在一片竹林里。
阳光的余晖洒在竹林中,不显阴森,反而有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方才的记忆突然涌来,幺幺慌张的看向自己的身下。
萧祈之双眸紧闭,脸色煞白,唇角还流出了一些血液。
被他护着的场景一一浮现在她脑海,幺幺吓的不行,“萧祈之,萧祈之!你醒醒!”
幺幺推拒着他,将手去探他的鼻息,非常微弱。
他的身体本就不好,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脑中浮现起这一句话,幺幺迅速立起身,拉着他的手臂起来,将人扛在自己身上。
他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皇后这副娇小的身子背他,实在是有些委屈了。
她吃力的将他扶起来,眼眶通红,
“你是不是傻*,干嘛陪我一起跳下来?”
“不要以为这样做,我就又会心软。”
也许是仗着萧祈之听不见,又想和他说话,幺幺几乎口不择言,只是她的动作与之相反,步伐走的更快。
“你若不醒来,本宫就把你扔在这喂狼。”
他蠢死了。
当时看见萧祈之与自己的手错开的那一秒,幺幺是怨的吗?
不是。
他也尽了自己的全力,虽然没能救下她,但是他至少努力过。
“噗通!”一声。
幺幺感觉自己在急速下沉,等她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居然被水给包裹住了。
求生的意识让她迅速捂住口鼻,用着自己仅剩的一点游泳姿势,狗刨式的划拉着。
只是狗刨式的游泳根本没用,幺幺不会憋气,很快就喝进去了不少湖水。
湖水积压在胸口,她感觉自己呼吸都要不畅快,意识也要逐渐模糊。
系统是不是不知道她不会游泳?
苍天啊。
突然,上方又传来一阵噗通的声音,动作泛起水纹,幺幺睁开紧闭的双眼,看到一个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下意识的朝那处伸出手,画面最后一刻,她瞥见了少年白色的衣角。
......
幺幺感觉自己被捞起,落入一个坚挺硬朗的怀中,然后被带到了岸上。
“皇后娘娘!”
“传太医!传太医!”
一阵风吹过,冷的幺幺立刻从那人怀中坐起,猛地咳嗽了几声,将胃里的水都咳了出来,样子豪放,没有一点雅观,
“差点淹死老娘....”
话还未说完,身旁原本嘈杂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
幺幺擦着唇角残余的水,又重新躺进刚刚那人的怀中,许多记忆来的突然,脑中混沌的很,她拍了拍身边的男人,道,
“谢谢啊。”
被拍着的男人似乎愣了一下,直到身旁的婢女喊话,才回过神,
“六皇子,您要的外袍。”
男子好似终于反应过来,将身旁婢女递过来的外袍接过,盖在了幺幺身上。
六皇子....
......
六皇子!
幺幺吓得立刻睁开眼睛,目光还未焦距,就移向了上方看着他的男子。
此刻是冬天,太阳异常温暖,透过逆光,幺幺也能看清他的脸。
这是一张阴柔,而又精致的脸,他鼻梁高挑,嘴唇不厚不薄,由于下水,变的极其苍白,但又透着丝丝的红色,唇角下方,有一颗痣,给人一股禁欲的气息。
幺幺怎么看,都觉得有一些眼熟。
再往上,她对上了男人的双眼。
那双眼睛好看极了,瞳孔似是有些混沌,睫毛上沾了一丝水珠,混杂着他阴柔的气质,看上去倒是有一些病弱的感觉,而那眼睛,也是亮的过分。
眉峰高挑,垂下来的发丝正滴着水,打在了幺幺脸颊上。
这一滴,把两人思绪都唤了回来。
阮幺幺一脸不可置信,她抬起手,整个手臂都是颤抖的。
她一个没控制住,一巴掌盖在了萧祈之的眼睛上。
幺幺晃了晃脑袋,又仔细看过去,然后又缓缓睁大了眼睛。
一模一样!!!
这下颚,高挺的鼻梁与好看的嘴唇在这一刻显得极为熟系。
放大版的....
萧祈之垂下眼睑,睫毛在幺幺掌心浮动,他没有将幺幺的手扯下,而是细心地盖好她身上的外袍,声音是少年专属的清朗与温柔,
“对不起,是儿臣来迟了。”
“母后。”
母后.....
母后!!!!
幺幺内心震惊三连,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
所以她穿成了萧祈之最恨的那个人,一切的源头,那个心狠手辣的老女人——皇后?!
幺幺吓得当场去世。
“救命啊!皇后娘娘又晕过去啦!”
“太医!传太医!”
“......”
——
华丽的宫殿内,檀香缭绕,缓缓从玉盏里飘出,紫色的玉帘堪堪遮住了床上女子半分身影,隐隐约约,透露着神秘的气息。
阮幺幺缓缓睁开眼,扶着脑袋坐了起来。
然后看着周身的一切,又躺了下去。
懊恼的闭上眼,呼唤系统,“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上次是欺负他的宫女,这下可好,直接是源头,皇后!”
“你想让我送人头就直说!”
系统(唯唯诺诺):“.....其实..小妈文学...也不错?”
幺幺:“滚。”
系统:“你穿越的身体都是有规律的,都是日后会被萧祈之杀死的人身上,上次您死的太突然,我没准备好,只能安排在这个身份...”
“皇后在今日本就被萧祈之杀死,您的这具身体,是我们重新为您创造的。”
“而且,你当宫女的时候,不一直想当人妈妈吗?现在这样,我觉得不错。”
“这能一样吗?他现在那么大!那么大一只了!”
幺幺钻进被子,用枕头埋住头。
萧祈之长大了,大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只到她腰间的小孩,而是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
门外传来一丝声音,幺幺咳嗽了两声,让她进来。
丫鬟跪在幺幺床头,给她喂着药。
幺幺配合的喝下,不经意的问,“我..本宫睡了几天?”
丫鬟说,“娘娘从上次落湖受到惊吓晕过去,距今过了两日。”
丫鬟细心的又道,“娘娘可是饿了?”
幺幺摇了摇头,“六皇子呢?”
丫鬟如实回答,脸上还带着些得意,“六皇子知晓自己保护娘娘不利,让娘娘掉入了冰湖,按照以往的习惯,罚跪在冰湖之中,等到您醒来为止。”
“那我晕了多久,他就跪了多久啊?”
“是的娘娘。”
幺幺无语的闭上了眼睛。
现在好了,除非萧祈之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攻略他,从进阶,直接来到了史诗级别。
服了。
幺幺摆摆手,道,“罢了,随本宫去看看他。”
丫鬟:“是。”
幺幺被搀扶着下床,被人穿上衣服,还被人抬上了轿子。
这种被当成残疾人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幺幺毫无形象的瘫在椅子上,舒适的叹气。
随着轿子的移动,幺幺听见了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
放眼望去,冰湖之上,站了些些洒洒许多人。
幺幺立起身子,果然看见了那身穿白色衣裳的少年,他几乎与身后的雪色融入到了一起,最显眼的,恐怕是他身上源源不断了流出的艳红色的鲜血。
他身前,站着一位与小小的男孩,他手挥长鞭,一下又一下打在萧祈之身上。
“若不是因为你,冰湖之岸根本不会举行宴会!母后也不会掉下去!都怪你!”
幺幺睁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住手!”
萧祈之适时吐出了一口鲜血,身形不稳,倒在了地上。
——
萧祈之宫里的侍女除了她其实还有其他人,只不过那些人不打他就不错了,根本不会想着来照顾。
这样也好,阮幺幺也比较自由,当她一个人背着小箩筐从皇宫后门的狗洞出去上山采药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意。
春雨过去,山上能采得东西很多,以前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时候,阮幺幺对这些药材也都甚是熟悉,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装满一箩筐的药材后,箩筐把她的脊背压得弯了下去,整整采了一个上午,她连饭都没吃,阮幺幺已经累的大喘气,两眼昏花,扶着树木,“累死,累死老娘了.....”
刚想撑着树木继续走,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脚被拽了一下。
她直接吓到飞起,是真的飞起。
“卧槽!”她立马跳出来三米远,还不忘踹了一脚。
身后传来了一声男孩的闷哼声,阮幺幺惊魂未定的抚着心口,小心翼翼的看过去。
这里野草横生,高度及腿,于是她先前并没有发现躺在草丛里的人,此刻看过去,这人身着白衣,浑身血污的躺在草地上,摸着被踹疼的胸口,半睁着眼睛看向阮幺幺,朝她伸手,
“救救我.....”
男孩身体上传来了不同程度的剧痛,腹部由于方才女子的一踹,原本就被划开的伤口流出了源源不断温热的血液,眼前一片迷茫,他看见了自己身前,似乎站着一位女子,求生的本能令他想要抓住她,但是手却在触碰她衣角的那一刻,又滑落了,他再也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阮幺幺不自觉的觉得这一幕有一些眼熟。
青山绿水,皇宫后山,受伤的男孩….
她慢慢的走过去,蹲在男子身前看了几秒,然后,不敢置信的,摸向他的腰间。
果不其然,他腰间别着一块金色的令牌,上面明明晃晃的写着一个大大的“齐”字。
在看到这个字后阮幺幺低骂了一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气运?采个药都能让她碰上她的另一个儿子,书中的男主?
男主是流落在外的靖国皇帝的儿子,萧涎。
萧涎是皇上最爱的妃子,已故的齐皇后所生的儿子,因为某些原因,一夜之间,齐家上下十几口人被一团火烧了个彻底。
那个时候她刚生下萧涎,死去之前拼死将儿子送出了宫,留给自己最忠诚的老奴照顾。
齐家只剩下了萧涎这最后一个孩子。
老奴年纪大,他们无法生存,只能靠乞讨生活,而老奴则是得罪了一个乞丐,谁知那乞丐凶神恶煞,拿出了刀,叫了好几个兄弟对老奴拳打脚踢,为了保护老奴,男主自然也受了伤。
最后老奴还是死了,此刻的小男主也被那些人所砍到,逃落在此处。
阮幺幺心虚的摸了摸鼻,不禁咂舌,这几个主角,怎么一个比一个惨?
她胡乱撕扯下自己的衣摆,围在他的腰间,止住了一些血液。
然后她将箩筐放下,迅速的跑回宫内,去膳房顺了几瓶太监们存的酒,然后又跑到针织坊拿了一些针线——昨日帮萧祈之拿药的时候,她特地观察了这宫中的布局,和她当时写小说想象的画面,一般无二,所以她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来到萧涎身边时,他已经彻底没有了意识,昏睡在那里。
阮幺幺看了看天色,抓紧时间为他上药。
看着他伤口溃烂的程度,她摇了摇头,“小可怜,若不是不能影响剧情发展,姐姐高低也把你整回房里好好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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