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又笙谢令仪的女频言情小说《通灵师又美又撩,被拐回家镇宅了顾又笙谢令仪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顾小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又笙一觉睡到了天黑,她是被菜香熏醒的。红豆已经买了饭菜回来,正摆在桌上。顾又笙伸了个懒腰。红豆:“小姐,饿了吧,待会还要上工呢,赶紧吃吧。”上工?很是贴切。“好啊。”顾又笙应得干脆,吃饭却是慢条斯理,悠哉悠哉地。红豆就坐在一边,陪着她用饭。顾又笙喜欢做菜,也喜欢美食,当下对这饭馆的菜式赞不绝口。出门化怨,她只喝白粥,但是平常的日子,她是荤素不忌的。饭后,顾又笙坐着看了一会书,红豆将碗碟收走,去厨房忙了。天色愈发黑沉。顾家门口的白色灯笼,亮了起来。看不见的黑影呼呼呼呼地,从四面八方朝着顾家飞来。顾又笙放下手中的《美食珍馐》,自信满满地去到顾家后面的小院子。那里有一个单独的小厨房,院子里,摆着好几张桌椅,院子的树下挂着一块布,上面写着...
《通灵师又美又撩,被拐回家镇宅了顾又笙谢令仪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顾又笙一觉睡到了天黑,她是被菜香熏醒的。
红豆已经买了饭菜回来,正摆在桌上。
顾又笙伸了个懒腰。
红豆:“小姐,饿了吧,待会还要上工呢,赶紧吃吧。”
上工?
很是贴切。
“好啊。”
顾又笙应得干脆,吃饭却是慢条斯理,悠哉悠哉地。
红豆就坐在一边,陪着她用饭。
顾又笙喜欢做菜,也喜欢美食,当下对这饭馆的菜式赞不绝口。
出门化怨,她只喝白粥,但是平常的日子,她是荤素不忌的。
饭后,顾又笙坐着看了一会书,红豆将碗碟收走,去厨房忙了。
天色愈发黑沉。
顾家门口的白色灯笼,亮了起来。
看不见的黑影呼呼呼呼地,从四面八方朝着顾家飞来。
顾又笙放下手中的《美食珍馐》,自信满满地去到顾家后面的小院子。
那里有一个单独的小厨房,院子里,摆着好几张桌椅,院子的树下挂着一块布,上面写着“归来时”。
顾又笙走进小厨房,红豆正在里面备菜。
“小姐,差不多都洗干净备好了。”
顾又笙点点头:“开火。”
红豆去了灶台后头点火。
风声呜呜的,原本空荡的院子里,一桌一桌,坐满了鬼怪。
红豆看不见,却感受得到。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红豆一边念着,一边往里面塞柴火。
顾又笙的鬼怪食摊开了好多年,自从来到连阳城,她便喜欢上了下厨。
尤其是,在她知道,本不再有味觉的鬼怪,竟能在她的菜食中感受到酸甜苦辣咸之后,她便在顾家荒废的后院摆了桌椅,开了一家夜间才有的食摊。
也是,专为鬼怪开的食摊,归来时。
归去来兮,吾归何处?
归,来时。
……
老秦是归来时的老客,顾又笙一走多日,他早已馋得很,如今灯亮了,他第一个赶来捧场。
同桌的也是老客,叫肖娘,算是这连阳城资历最老的鬼怪。
“老秦啊,你腿脚倒是利索,老娘都没能追上你。”
老秦是个爱笑的。
“再怎么利索,也还是追不上肖娘这样的美人啊。”
肖娘在世时,是青楼的花魁,去世时虽然已近三十,但也还是个绝世的美人。
肖娘嗤笑一声:“你少来吃几顿,瘦上一些,搞不好就能追上了。”
老秦是个微胖,但有个大肚子的中年男人,总是笑眯眯的,虽然有些油腻轻浮,但是个好相处的。
“那可使不得,归来时少吃几顿,我的鬼生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老秦大大地叹一口气。
“唉,美人可辜负,美食不可啊。”
二鬼说话的时候,顾又笙已经做好了两道菜。
“送到第一桌。”
红豆端起那两盘黑乎乎的东西,屏着气息,放到第一张桌子上。
那里,正是老秦和肖娘的位置。
红豆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将菜放好,走回厨房。
即便看不清,周围那冷意,也实实在在地提醒着她,院子里不只有她们主仆二人。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红豆念叨着,回到灶台后头去烧火。
归来时食摊,一鬼一菜。
老秦和肖娘虽然常斗嘴,但是二鬼做了多年的饭搭子。
菜一上来,他们便停了话头,开始吃起菜来。
“哎,顾姑娘的手艺有长进啊……”
老秦喃喃一句,声音很轻。
可不好让里面,醉心厨艺的顾姑娘听见。
肖娘跟着点了点头。
看来这趟出门,收获颇丰啊。
犹记得,归来时食摊刚开的时候,顾又笙的个子还小,堪堪够到灶台。
做的菜别说好吃,简直是……
难吃到了神魂俱灭的程度。
但就是那般难以下咽的菜,让做了鬼怪的他们尝出了味道。
老秦第一次吃顾又笙做的菜,当场就吐了出来。
吐完他就呆了。
成了鬼怪后,他再也尝不出任何的味道。
唯一有滋味的,便是顾又笙做出来的饭菜。
所以,虽然归来时的菜食难吃,但还是有不少的鬼怪趋之若鹜。
一来,只有顾又笙的菜,他们能尝出味道,虽然难吃至极。
二来,顾又笙的菜,可平怨气。
成了鬼怪后,有些要去复仇,便有仇恨,便容易杀性渐涨,若是杀红了眼,便是魂飞魄散。
但是顾又笙的菜,可平鬼怪心中怨恨。
吃多了,便不至于没了心智,穷途末路。
红豆跟着顾又笙多年,不是没见过鬼怪的,她心里怕归怕,对于鬼怪还是存了敬意的。
就小姐这要人命的厨艺,却得这些鬼怪夜夜捧场,实在难得。
红豆又将两碟菜,分别放在了第二张、第三张桌子上。
第二张桌子,坐的是蒋三勤,一个手不释卷的年轻书生。
第三张桌子,坐的是幺妹,一位老妇人。
他们,都是归来时刚开张时,就在的老客。
只是蒋三勤一门心思苦读圣贤书,即便是用餐的时候,也不会放下手中的书,所以从不与人并桌,最重要的是,一旦他书离手,嘴便不停。
幺妹是个性情古怪的老太太,也不喜欢与鬼怪说话。
他们两只鬼怪,从来都是一只鬼,占一张桌。
后边其实还有不少没位置的鬼怪候着,却没敢上去并桌。
幺妹凶残得很,不喜鬼怪靠近,蒋三勤倒是个文弱书生,可是念叨起来要鬼命,满口之乎者也,听得鬼怪头痛,还是不要打扰他看书得好。
第四桌是唯一一桌坐满的。
红豆上了四道菜。
盘子还没放好,便觉得手上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滑过。
红豆收回手,赶紧退回到厨房。
厨房里,埋头烧菜的顾又笙抬起头来,娇软的声音响起。
“要是吓到了我的丫鬟,食摊可就没人上菜了。”
第四桌坐了一个急色鬼,赶紧起来道歉。
“顾姑娘别生气,我就是没忍住。”
他生性风流,见到红豆这样娇俏可人的,一时没忍住摸了把她的小手。
死性难改,却真不是故意的。
同桌的鬼怪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顾又笙睨了他一眼,没有再追究。
他若是真有恶意,早被赶出去了。
即便做了鬼怪,也还是活着时候的性子。
颜书衡虽然偶尔有些管不住手脚,是个好色之徒,却不是个下流的。
做了鬼怪,比做人时定力更差,他虽然好色,但也没干什么坏事。
顾又笙才对他多有容忍。
鬼怪不易,何况他还是……
红豆并不知道自己被轻薄,还以为是鬼怪急着抢菜,不慎碰到了自己。
之前也不是没有的,便没有放在心上。
只多念了两句“阿弥陀佛”。
姚芊与晏佐又躺回到床上,晏佐很快睡了,姚芊却睁着眼睛,呆愣愣地躺着没有入睡。
……
顾又笙睡了前半夜,后半夜就醒了。
这个时辰,本是归来时最忙碌的时候。
顾又笙抓了抓手。
好想炒菜。
夜色浓郁,卢宝云的魂力也到了最高的时候,但是她仍然没敢离开溯洄伞太远。
倒是个惜命的鬼。
不知幺妹和肖娘去哪了?
姐姐应该看到她留下的信了吧,姐姐本想借着查案的事到京城来的,没想到自己先行一步,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永宁侯府离顾府不算太远,她却不能回去。
“顾姑娘?”
顾又笙回神,是肖娘。
“怎么了?”
肖娘像白日一样,隔绝了卢宝云,然后才开口:“我经过晏安的房间,她做了噩梦,叫嚷着我没有害你,什么我也不想的,可是什么什么的,听不真切。”
“说的梦话?”
“是,还说什么自己没有错,错的是卢氏,后来那丫鬟把她叫醒了,就没再说什么,不过我见她吓得够呛,搞不好……”
搞不好害过卢宝云。
也搞不好只是内疚。
“嗯,多盯着她,还有……姚芊。”
顾又笙沉声道。
肖娘挑了挑眉:“虎毒不食子,那夫人看上去是个软性子,不至于吧?”
顾又笙看了眼那边被黑雾团住的卢宝云。
“一个是养了十六年的女儿,一个是从没见过的亲生女儿,心会往哪边偏,谁知道呢?”
顾又笙没有多说,如今所有都是猜测。
肖娘点了点头,抹去那片黑雾,跟着消失在了房中。
红豆安稳地睡在小榻上,她是有自己的房间的,不过她不放心顾又笙,便在小榻上铺了床褥,打算这段时间一直睡在那里。
顾又笙躺了回去,没有去看卢宝云疑惑的眼神。
卢宝云见她不说话,便垂下脑袋没有吭声。
那就是还没有证据的消息,这些她不需要知道。
就像顾姑娘说的,没有证实过的话,听到耳朵里,不过是增加怨气罢了,她还想要投胎,她还想要再好好活一次,所以自然不愿意怨气横生,长长久久地做着鬼怪。
顾姑娘晚间,也和她说起了用饭时的事情,如果她能顺利回到侯府,父母亲人也都能如此关心她吗?
卢宝云没有被人爱护关心过,她都想象不出那是种怎样的感觉。
……
顾又笙是在自己房里用早食的,如真在一旁轻声说着话。
“原本府里的规矩,小姐早上要去夫人那里的。只是昨日府医说了,小姐的身子还需静养一段时日,夫人舍不得小姐受累,就免了这些礼数,让小姐在院子里用早午食便可,晚食也给小姐备好了小轿,可以抬着小姐去主院。若是小姐不喜的,也可以在自己房里吃,没有那么多规矩,小姐随着喜好来便是。”
顾又笙一边吃着,一边点了点头。
在府里坐轿子,嗯,还没有过此等体验呢。
“夫人今日叫铺子里的人送来了布料、首饰,待会小姐用完早食,可以挑选挑选。”
如真没说,晏安与赵今的婚事在即,姚芊之前又大病一场,如今手里还有很多账本要看,还有许多婚宴的事要准备。
顾又笙:“夫……娘在做什么?”
如真布菜的手顿了一下,转而立刻夹了另一道菜。
“夫人之前大病一场,如今好些了,便有许多账册要看。”
顾又笙垂下了眼:“也是我不孝,不能为她分忧了。”
“小姐千万不要这么说,小姐能回来就是解了夫人的心结了。之前听说匪徒的事情,夫人当场就晕了,这一病到现在都还没有大好。”
大楚·京城
永宁侯府。
门房见到了一个戴着帷帽的少女,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着黑伞的小丫鬟。
她说她叫卢宝云,是永宁侯府十六年前抱错的小姐,回京路上遇到劫匪,不慎掉落山崖,好不容易伤好些了才回府,可惜接她回府的下人,都已丧命。
很快,门房通报之后,“真千金”带着侯府的信物,进了永宁侯府的大门。
顾又笙这一次是带着红豆一起来的,她怕假千金真的是个毒辣的,特地带着会医术的红豆一起。
永宁侯深受帝恩,府邸又大又贵气,顾又笙已经十多年未进京,对于侯府的富贵也还是微微吃惊,更别说是自小长在边关的卢宝云。
她一路跟在顾又笙后头,脸上时明时暗,不知心里是何滋味。
顾又笙要扮演的是一个身体虚弱、重伤未愈的真千金,这样才能躲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宴会,让她可以安心在侯府住下来,查一查卢宝云的事,查一查十二年前的旧案。
红豆抱着黑色的长柄伞,默默跟在后头。
她们是瞒着老爷和大小姐出来的,她一路都很是忐忑。
小姐就留了一封信,大小姐不会气得冲到京城来吧?
卢宝云虽然震惊于侯府的华贵,但是不敢离开溯洄伞,紧紧跟着红豆。
她的魂力太弱,来之前顾又笙再三提醒过,不可离开溯洄伞太远,否则侯府的煞气,随时能让她魂飞魄散。
卢宝云当然不想落个那样的下场,所以不管视线再怎么被侯府的景色吸引,都不敢远离溯洄伞。
若是她能早些回到这里,她的命运……
卢宝云的魂魄浓厚了些,顾又笙若有似无地瞥了她一眼。
卢宝云赶紧收敛了心里的怨气。
顾又笙和红豆跟着一位嬷嬷走进大堂,沿途不少下人偷偷地打量,顾又笙没有多加在意。
只是亲生女儿回家,得了消息,却只派一个嬷嬷出来接,顾又笙心里对于卢宝云在侯府的地位,有了一些猜想。
顾又笙抬起眼来,面色苍白,眼神淡淡。
大堂里坐满了人,见到她进来,一个个站了起来。
顾又笙顿了一下,跟着嬷嬷走进去。
永宁侯晏佐,是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一看就是个习武的,眉眼间,与卢宝云有三分相像,即便在家中,腰间还别着一把大刀。
侯夫人姚芊,出自书香世家,是个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保养得宜,打扮得比较素雅,此刻正忐忑地望着顾又笙。
顾又笙瞟了一眼周边。
她突然回府,这侯府的主人家却都在,是遇到了什么大日子?
“侯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嬷嬷是姚芊身边得力的张嬷嬷,见一屋子人都静默着,开口说了一句,然后将信物递到晏佐面前。
晏佐只看了一眼,便又去看顾又笙。
这孩子倒是与她母亲有几分相像。
顾又笙与姚芊其实长得并不像,但是气质类似,所以给了晏家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一时,倒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
张嬷嬷又说:“小姐路上遇到匪徒,幸亏得人救助,只是受了伤要恢复,这才耽误了回府的时间。”
这些事情,刚才门房都来汇报过,他们早已知情。
张嬷嬷不过是提醒他们,不要再傻愣着而已。
半个月前,晏佐才知道护送卢宝云回京的护卫都出了事情,一查之下,才知道是山匪作乱。
如真是府里的家生丫鬟,之前是姚芊院子里的。
顾又笙:“听说父亲将那些贼匪一窝端了?”
如真应道:“是啊,听说小姐出事的时候,侯爷都气疯了,领了永安军就出发了。小姐别怕,侯爷记着你的仇呢。”
“那些人都死了吗?”
“嗯,好像有两个贼匪头子被押了回来,其他都死了。小姐放心,侯爷说了,一个都没放跑。”
一个都没放跑,嗯,很好。
“那两个人被关在哪里?”
如真疑惑地看了眼顾又笙,还是回道:“应该是在府里的地牢。”
就在这?
顾又笙眸子亮了:“如果我求父亲让我见见他们,他会同意吗?”
如真哆嗦了下,对于差点害死自己的人,小姐居然还想再见?
“……应当……会吧。”
女儿失而复得,侯爷自然是宠着的,不过两个匪徒,哪有不同意的?
莫不是小姐记着仇恨,想要自己动手?
如真不敢多想,问道:“需要奴婢去和侯爷说吗?”
顾又笙淡淡地笑了,很是文弱的模样。
如真却不知为何,大白天有了一种阴森的寒意。
“不用了,等我身子好些,再与父亲说。”
让幺妹去一趟便是。
幺妹本就是玄门中人,成了鬼怪后也没有放弃修行。
她在,又何必再找永宁侯?
“那小姐先吃,我让掌柜的先准备一下,待会好带着东西过来。”
顾又笙平静地点了头,算是答应。
她不懂,为何从昨天到现在,全是做衣服、送首饰的,这大家小姐莫非每天就做这两件事?
还是晏家不知如何补偿这个在外多年的女儿,便想着先从外物上弥补?
顾又笙是不懂布料,也不懂首饰的。
她喜欢下厨,戴不了那些叮呤当啷的,但是不好拂了姚芊的好意,便选了一些。
选首饰的时候,姚芊也匆匆赶来见了她一面,还让府医给她重新把了脉,府医说无甚大碍,姚芊才放心地离去。
姚芊看她的眼神,忐忑、不安,又有说不出的温情。
顾又笙不知道姚芊很忙,是趁着早食的时间过来的,帮着顾又笙挑选了一些首饰,便又匆匆离去,二人都来不及好好说上一句。
顾又笙敏感地察觉到,她对自己有了猜疑。
既然不说破,那就耗着,看看谁的速度更快。
顾又笙打发了下人出去,红豆帮她关好门,吐了吐舌。
“小姐,这深宅大院,我真是连一口气都喘不上了。”
红豆抱怨的,也是顾又笙想抱怨的。
出了房门到处都是下人,还好她现在用着身子虚弱的借口,可以整日在房间里窝着,时间一长,要是还要去个什么宴会的,那还不直接憋死?
速战速决。
姚芊看似文弱,实则比晏佐机敏多了,她得加快速度。
幺妹被派去找地牢了,肖娘跟着姚芊走了,顾又笙刚好躺回床上补觉。
“好红豆,帮我看着点,我先补个觉。”
顾又笙打了个哈欠,合衣躺到床上。
“小姐,快睡吧,我看着呢。”
卢宝云魂力不足,此刻正安静地睡着。
顾又笙看了看她,才安心地闭上了眼。
午食的时候,如真被红豆拦了。
顾又笙还在睡,红豆自己要了个包子,便将人打发了。
如真没敢吵顾又笙,便退了下去。
卢宝云倒是早醒了,但是顾又笙睡着,她便也不敢出声。
红豆啃着包子,窝在小榻上看医书。
顾又笙醒的时候,已经快未时了。
红豆见她醒来,便立刻去叫了守在门口的如真。
顾又笙的午食在小厨房热着,如真赶去拿了。
“进来吧。小二,把东西收走。”
“哎。”
小二又叫了一人,两人抬着浴桶出去。
萧芝铎与谢令仪在门口站着,等到小二把东西清走后,才彼此看了看,犹疑着走了进去。
顾又笙端庄地坐在桌边,文雅娴静的模样。
萧芝铎坐在了顾又笙的对面,谢令仪在他旁边坐下,二人的眼睛不由地看向角落里那把黑伞。
伞已经收了起来。
“顾姑娘,打扰了。”
萧芝铎的声音,就跟他的人一样,温和沉稳,一身的书生气,说不出的稳妥。
他是诸采苓养大的,关于他从小到大的事,顾又笙听过太多。
她对他并不陌生。
另一名男子,面如冠玉,孤高冷漠。
那是谢令仪,诸采苓妹妹的孙子。
他自小体弱多病,八岁那年还差点病死,但是之后,身体日益好了起来。
虽然跟萧芝铎一样,在国子监求学,但他上过战场,是有军功在身的。
只是谢家三代单传,都是文人出身,他便被谢家家主从军中拖了回来,送进了国子监养心。
这人……
顾又笙多看了谢令仪一眼。
谢令仪容貌出色,也习惯了别人的打量。
只是顾又笙的眼中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不同于一般女子看他时的娇羞。
谢令仪不由坐直了身子。
萧芝铎也看向了他,顾又笙的打量令他半点旖旎心思都无,只觉得可能是令仪身上有了不干净的东西。
顾又笙很快收回了眼。
她看向萧芝铎。
上次他眉心乌黑,一片晦气,如今倒是少了一些。
“顾姑娘,我查了章梦……”
萧芝铎与章梦同岁,本该叫她一声母亲,却一直以章姨相称。
“她嫁入萧府,确实使了点手段,不太好看,但是事后,父亲便派人看住了章府,她肚里的孩子确实是父亲的。”
萧芝铎不好说父亲的不是,便带过了章梦进萧府的经过。
他不说,顾又笙也清楚得很。
不过是使了手段,逼得萧景仁不得不纳了她。
她也是好运,一次就有了身孕,进了萧家不久,又遇到庄家人上门找事。
章梦虽然出身商户,但是年轻貌美,为人也知趣,萧景仁不怎么看重她,却也给了她掌家之权。
对于天生体弱的小儿子,萧景仁也素来有几分偏宠。
“她当时是在寺庙发作的,因为没有稳婆,身边只有一个嬷嬷,还因此伤了身子。回府的时候,府医看过,确实是难产,孩子是刚出生的,身子很弱。”
府医在萧家待了很多年,萧芝铎一开始没有怀疑。
当时章梦的身边,除了她的奶娘章嬷嬷,还有一个车夫。
但是车夫是外男,在屋外没有进去,只听得屋内痛呼声不断。
后来又被章嬷嬷派回萧府叫人,对于之后的事情就更加不清楚。
“她在寺庙发作,本想赶回府里生产,但是路上大雪不好走,最终在寺庙下面的一户农家借了地方。”
章梦出了血,章嬷嬷害怕马车颠簸伤了孩子,便在一户农家借了地方休息,然后让车夫回府叫人。
雪天路难走,车夫从府里叫了人再赶到农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府里嬷嬷到的时候,只见章梦满身是血,孩子在一边奄奄一息的模样。
府医说是难产伤了身子,孩子因为早产,身子虚弱,需要好好养着。
顾又笙静静地听着,什么都没说。
萧芝铎又看了眼角落的黑伞。
继续道:“我查了当时住在那附近的人家。”
他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般平淡。
顾又笙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她抬起眼来。
萧芝铎温和的眸子里,多了一些猜疑。
“那个地方,除了当地的农户,还住着几户从外地来的难民,其中有两户人家,前后有了身孕。”
他没有什么证据,却有了猜想。
“一户是芝庆之前的奶娘元娘子,她生的是个女儿,比芝庆早出生两个月,章梦说是生产的时候得了她的照顾,也算是缘分,便带她进府,做了芝庆的奶娘。”
“一户,是萧府之前的门房老三,他的妻子代娘,怀孕的月数与章梦相差不到一个月,只是在章梦难产后,没有几天也发作了,可惜一尸两命。”
“元娘子求了情,章梦觉得可怜,便让那老三做了门房的活计。”
“这么巧,萧府死了三个人,第一个……是章嬷嬷,第二个是门房老三,第三个就是元娘子。”
萧芝铎的语气阴森森的。
他从不信鬼怪之说,但是眼前的少女……
“然后呢?”
顾又笙淡漠地问。
然后?
萧芝铎的手在袖子里握了握。
然后他就不得不怀疑府医。
不得不查一查那代娘的墓。
“代娘的墓里,只有一具尸首。”
明明是一尸两命,应该有两具尸骨的。
可是……
勘验的仵作是从顾家学堂出来的,顾家背着天下第一仵作的名头,从顾家学堂出来的仵作,怎么会验错?
那不过是一具极普通的尸体。
女尸,是窒息而死。
如果那真的是代娘……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萧芝铎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会不会,芝庆是代娘的孩子?”
嘭咚一声。
萧芝铎与谢令仪都禁不住抖了下。
顾又笙闭了闭眼。
三人看向发声处。
角落里,那把黑色的雨伞掉在了地上。
萧芝铎与谢令仪齐齐看向顾又笙。
顾又笙:“东西掉了,没什么。”
才不信!
若是在别处,若是不知道她的来历,这雨伞掉下来他们还不会吓成这样。
萧芝铎的脸色白了白。
“是不是我说对了?”
他问顾又笙。
顾又笙却看向了黑伞。
黑伞那边,有个娇气的老太太正满脸通红,骄傲地,矫揉造作地擦着她感动的“眼泪”。
“我的乖孙,就是聪明啊。”
顾又笙转过头,不理她。
萧芝铎正满眼希冀地望着自己。
顾又笙垂下了眼,不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谢令仪清了清嗓子,说道:“顾姑娘,作乱的,可是那代娘?”
顾又笙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动。
萧芝铎与谢令仪对视一眼,这位顾姑娘的嘴巴可真紧,看来是问不出什么。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也就是不反对。
那他们的猜测就是真的。
如此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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