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瑶竹谢离危的其他类型小说《废后嫁王爷,狗皇帝悔哭了!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陈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文悦怄气死了,她今日穿着月白长裙,头上戴的珠钗也是当季的新品。虽说素了点,但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怎么到宋瑶竹的嘴里,就成了“朴素”!她怎么不说自己土包子乍富,没见过世面呢!“自然比不得姐姐得王爷疼爱了。”她强颜欢笑,已经开始后悔凑上来了。今日虽说是上京诗社举办的市集,可因着往年谢离危的参加,让上京诗社在上京文人圈子里十分出名。凡是上京的学子都以加入上京诗社为荣!“王爷您忙去吧,我和妹妹去女宾处坐会儿。”虽然大陈民风开放,但京城这些世家都看重名声,未出阁的女子出门都要戴幂笠或面纱。茶馆今日也分了男宾区和女宾区,只是用了个屏风隔开,做做样子。落了座,也不待宋文悦向她介绍自己的小姐妹们,就听宋瑶竹对彩银道:“你让人去沏茶,记得用我带来的...
《废后嫁王爷,狗皇帝悔哭了!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宋文悦怄气死了,她今日穿着月白长裙,头上戴的珠钗也是当季的新品。虽说素了点,但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怎么到宋瑶竹的嘴里,就成了“朴素”!她怎么不说自己土包子乍富,没见过世面呢!
“自然比不得姐姐得王爷疼爱了。”她强颜欢笑,已经开始后悔凑上来了。
今日虽说是上京诗社举办的市集,可因着往年谢离危的参加,让上京诗社在上京文人圈子里十分出名。凡是上京的学子都以加入上京诗社为荣!
“王爷您忙去吧,我和妹妹去女宾处坐会儿。”
虽然大陈民风开放,但京城这些世家都看重名声,未出阁的女子出门都要戴幂笠或面纱。
茶馆今日也分了男宾区和女宾区,只是用了个屏风隔开,做做样子。
落了座,也不待宋文悦向她介绍自己的小姐妹们,就听宋瑶竹对彩银道:“你让人去沏茶,记得用我带来的那套茶具,不要用茶馆里的。”
和宋文悦交好的几个小姐妹们面面相觑。
讲究的贵人们出门确实会自带茶具和茶叶,但她宋瑶竹什么出身?她也敢在他们的面前摆谱了?
真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不将她们放在眼里了!
“不知道王妃自带了什么茶叶?我们可有口福?”
宋瑶竹噙着温柔的笑,道:“五百两一斤的茶叶,本妃觉得你们可能喝不起。”
众人:“......”
人的嘴,怎么可以说出这样刻薄的话!
宋文悦更是气死了,她想看到的是宋瑶竹被逍遥王折磨得不成人样,而不是她在自己面前炫富!
想想来气,兀自起身道:“我出去透透气。”
几个小姐妹纷纷跟了上去,留下宋瑶竹一个人坐着。
“王妃,咱们这样不太好吧?”彩金小心翼翼地问道。今日王妃非要这么装扮的时候,她就劝过。但王妃执意如此,她也没法子。
她摆了摆,耳语吩咐道:“找个面生的丫鬟跟上去听听她们说什么。”
彩金瞪圆了眼睛,偷......听?
那厢宋文悦和几个小姐妹手挽着手走在院子里,大家都被宋瑶竹那副炫富样气到了。
“之前在你家见到你姐姐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个好相与的。怎么现在如此......”
“人家现在是王妃,自然不是我们可以高攀的。”
“不是都说逍遥王心狠手辣,后宅女子少有活着的吗?听说还有直接玩死的,怎么王爷还将她带了出来?”
说话的人压低了嗓音,她也说出了几人心中所想,几人都看向宋文悦。
宋文悦本就不爽,刻薄的话脱口而出:“听母亲说,她和先皇后有几分相似。”
“不会吧!”众人倒吸一口气,旋即有人想起了一桩往事。
“我小的时候听人说,那位扶灵回乡的时候,传出他和尸体共躺一棺的传言。”
“那也太恶心了!”
不仅仅是因为那是尸体,合棺只有夫妻能做,谢离危是谢婉清的弟弟,他此举是在告知世人,他对姐姐心怀不轨吗?
宋文悦也倒吸一口,那岂不是便宜了宋瑶竹!
但她嘴上却说:“这样的话可不能让旁人听了去,王爷和先皇后姐弟情深,皇上亲自褒奖过的。”
人总是对八卦充满无限好奇心,虽然大家面上不显,可重回到位置上后,看宋瑶竹的眼神就不对劲起来。
宋瑶竹知道了她们背后议论自己的话,面上不显地道:“听说今日来的青年才俊不少,不知道几位皇子会不会来呢。”
听到“皇子”两个字,宋文悦敏感地抖了下身子。
是啊,自己若是想要将宋瑶竹重新踩在脚下,就要嫁得比她好才行!
三皇子,是她的机会!
这边的谢离危也坐到了评委的位置上,因着皇上封了他一个“逍遥王”的名号,这些年他过得确实逍遥。
什么诗集雅会都有他的影子,加上他年少成名,不少才子都喜欢和他亲近。他名声不好是在后院的事情上,他们这些读书人都是男人,总不能也被他迫害吧?
所以混着混着,他变成了上京有名的点评家。那些才子都以被他点评两句为荣。
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主持今日的诗集,无非就是指定主题让众人作诗,再叫评委点评。
宋瑶竹对诗无感,她早年的精力都在打天下上,自然没空做风花雪月的事情。
闲着无聊,她四下张望,毫不顾忌地打量身边的夫人小姐们。反正在她们的眼里,她就是个没规矩的乡下人,干脆坐实咯。
这一刻,宋瑶竹觉得放飞自我真是爽呆了!
前世因为谢家嫡女的身份压着,她在外不仅是自己,更是谢家代表,不可让谢家蒙羞,一直克己复礼。
现在没了那些束缚,可不就爽呆了!
忽地,她视线瞟到二楼一处包厢,那包厢开了半扇窗户,站在窗户里的人影叫人看不清晰,但她凭自己对宇文无极的了解判断出,那就是他。
什么诗集,值得他亲自出宫来看?
包厢内的宇文无极视线落在那珠光宝气的女人身上,她如此“盛装”,想不夺目都难。
除了相貌以外,和谢婉清没有半点相似。倒是她身边那个宋四,行为举止都很端庄得体,可惜戴着面纱,瞧不清容貌。
“李维,你说,十几岁的人还能教好吗?”
李维听到皇上这句话,心突突地跳。心想,您别不是想把逍遥王妃掳回皇宫,然后好好调教吧?
这可不兴动臣妻的啊!而且这婚事还是您自己赐的!
“皇上,奴才斗胆说一句,民间有句粗话叫‘狗改不了吃屎’,这人的秉性一旦形成,怕是很难改变。”
李维脊背发凉,这么些年下来,他真是越来越不知道自己这个主子在想什么了。
这可是臣妻啊!您身为臣子表率,您怎么敢的哇!
只见主子沉默良久,还是道:“先见见人吧。”
李维怔愣在原地,见谁?宋三还是宋四?
宋瑶竹的一瞬失态让皇上不免蹙眉,皇上不悦道:“你便是宋太师家的三姑娘?”
宋瑶竹立马收回巨荡的心神,福身道:“臣妇失礼,请皇上恕罪。”
“无妨。”皇上摆摆手,他听说过,宋家这个三小姐流落在民间,目不识丁。初见天子必然紧张。
皇上没将她放在眼里,只是垂眸瞥了一眼,谁知只是这一眼,让皇上忍不住屏住呼吸。
宋瑶竹与他故去的皇后十分相像!
谢离危将皇上短暂的失态纳入眼底,眼中流露出嘲讽的痕迹。他阿姐生前为他劳心劳力,为了这个天下积劳成疾。若不是族老坚定江山不可易主,阿姐又因体弱不能有孕,不然早就废了这个皇帝垂帘听政了!
阿姐生前不见他有多关怀,死后倒是情深义重。
“你让朕想起了婉清。”皇上叹息一声,身后的太监立马会意取出一份画轴展开,上面赫然是先皇后谢婉清的画像。
只见皇上站在画像前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拿出帕子揩了下眼角,也不看谢离危夫妇,只对他们摆了摆手。
“你们去吧,朕和皇后待会儿。”
这一幕将宋瑶竹恶心得胃里翻江倒海。她怎么都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个狗皇帝忌惮朝中大臣都和自己亲近,怕他自己成为她的傀儡,所以伙同贵妃给她下药,让她活生生痛了半个月才死去。
她被扔在冷宫里,贵妃划烂了她的脸,可皮肉上的痛远远不及五脏六腑被毒药侵蚀的痛。
她死得那样痛苦,可这狗皇帝还在她面前装模作样缅怀亡妻,真是令她作呕!
“陛下,逍遥王夫妻已经出了宫门。”太监小跑着进来禀报,此时皇上还站在先皇后的画像前。
皇上摆摆手,将擦眼角的明黄帕子扔在桌上,大太监李维走上前去将画轴收了起来。
“朕没想到,这个宋三小姐竟和婉清这样像。她简直就是婉清年轻时的模样。”
皇上语气里带着一丝可惜,若是知道她和婉清那么像,就不会赐婚了。
李维站在一旁,眼珠子转了转,道:“陛下您忘啦,宋三小姐的母亲和先皇后的母亲是表姐妹,宋三小姐和先皇后相似也是情理之中。”
说完,李维还打量了一下皇帝的脸色,小声道:“听闻宋三小姐长在乡下,举止粗鄙,大婚当日还想逃婚,被宋家人绑了上的花轿。可那宋四小姐就不一样了,自小养在闺中,必定举止端庄典雅。”
皇上一听,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李维。
“朕的后宫是不是许久没有进新人了?这事就让贵妃去办吧!”
李维连忙去了。
且说这边宋瑶竹和谢离危出了宫门,宋瑶竹再忍不住,趴在马车边干呕了起来。
谢离危踩着马凳走上马车,居高临下。
“真是不中用。”
啧。宋瑶竹瞪向谢离危,知道他是自己的弟弟后,她可就胆肥了。而且以往都是她说教他的份,哪有被他嫌弃的时候!
“是是是,王爷中用。只是一晚,妾身就开始孕吐,实在厉害!”
谢离危面皮一热,他瞪了一眼宋瑶竹,甩袖道:“让她自己走回去!”
宋瑶竹瞠目结舌,谢离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肚鸡肠了!
眼看着马车离去,宋瑶竹唇线抿得紧紧的。
臭小孩,看她怎么收拾他!
车上谢离危也在平息自己的情绪,狗皇帝那副假深情的模样让他作呕。还有他看向宋瑶竹的眼神,那模样,若不是他还有点理智,怕是要当场将宋瑶竹接进后宫。
恶心!
“王爷,您真就让王妃一个人走回去啊?”马车外跟车的秦嬷嬷紧张道。“明日你们夫妻不合的传言传出去,那可怎么办?”
“让她长长记性,以后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秦嬷嬷嘟嘟了嘴,她也知道王爷留了个几个侍卫跟随王妃,保护她的安全,自己也不再说什么。
只是等谢离危到王府的时候,宋瑶竹已经坐在大厅里喝茶吃点心了。
一旁的侍卫面色尴尬道:“王妃问禁军借了匹马,自己骑回来的。”
谢离危看向那女人,她一手托腮,一手捏着茶杯,神行自若,十分放松。那模样真是和他阿姐像极了。
谢离危几步走到她面前,语气嘲讽,但满含试探意味。
“听闻王妃自幼长在乡下,谁教的你骑马?”
宋瑶竹拍了拍手上的点心屑,“没骑过马,还没骑过猪吗?都是畜生,骑起来也没什么区别呀!”
谢离危:“......”
他要毒哑这个女人!
一旁的秦嬷嬷立马拉过宋瑶竹,“王妃,奴婢带您逛逛王府!”
说完立马拉着宋瑶竹从谢离危的面前离开,宋瑶竹看向秦嬷嬷,她印象里,以前弟弟的身边并没有这个嬷嬷。
“嬷嬷,王爷今年多大?”
秦嬷嬷顿了一下,道:“王爷四年前及冠,至今才娶亲只是没找到心仪的,可不是有隐疾。”
宋瑶竹一愣,总觉得秦嬷嬷的话有点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谢离危二十四了,她死的时候对方才十五。她竟然死了快十年了。
“这十年,他是怎么过的啊......”宋瑶竹轻叹一声,只是自喃,却被秦嬷嬷听了去。
“唉,自从先皇后去了,王爷也遭遇刺客,险些没能救回来。后来捡回一条命,可又毁了容。皇上为了安抚他,给他封了王,可谢家满族却离开了京城。这些年王爷一个人过得挺孤单,现在王妃嫁进来了,这人和人一起过,虽然会有摩擦,总好过一个人形单影只呀!”
宋瑶竹心里思绪万千,她又不可能和谢离危做真夫妻。若是不做真夫妻,这么搭伙过日子也行,毕竟他是自己的弟弟,吃自己弟弟的喝自己弟弟的,天经地义!
只是,她的复仇路漫漫,她不想扯上他和谢氏族人。
“哦,对了!”秦嬷嬷猛然一拍脑袋,“奴婢都要忘了,您三朝回门的归宁礼单还没给您过目呢!”
说完,她又劝宋瑶竹道:“王爷耳根子软,您别和他置气,好好哄哄他,到时候说不定能陪您回门。您说说,您一个新妇,回门没有相公陪着,娘家人该怎么想。”
宋瑶竹深觉秦嬷嬷说的对,要是回门的时候没有谢离危陪着,她还怎么狐假虎威?
她谢婉清以前从不做仗势欺人的事情,可她宋瑶竹没势啊!仗别人的势怎么能叫仗势欺人呢!
一旁的秦嬷嬷垂下脑袋却竖直了耳朵,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头一个顶撞他们王爷的人!不愧是王妃!
谢离危嗤笑一声,“你以为自己嫁进王府,就真的能做我的王妃?你也配!”
他满含讥讽地看着她,似乎这样羞辱她,就足以让她知难而退。
而下一瞬,宋瑶竹扑到他的面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呸呸呸!我们可是皇上赐婚,王爷不满我就算了,若是传出去还以为您对皇上有意见呢!”
女子的沁香涌入他的鼻尖,他很不喜欢旁人的触摸,可身体却不排斥她的靠近,不然在她靠近自己的第一时间,就能一掌将她拍飞出去。
谢离危垂眸看向她,她眸子里闪着得意的小精光,似乎有底气将他拿捏住。
这股底气哪来的,谢离危不得而知,但突然间一个想法从他脑子里闪过:不能输。
于是,他在她抽回手之前,抬臂搂住她纤细的腰身,躬下身和她对视上。果然,女子眼中的得意立马烟消云散,转而是慌乱和不知所措。
“王妃,这是投怀送抱?”
男人低哑的声音让宋瑶竹慌了神,她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谢离危不再是个孩子,而是个成熟且有侵略性的男人。
他的手臂不再是十几岁时的纤细,取而代之的是坚硬的力量感。他一手托住的腰身忍不住软了下去,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宋瑶竹强颜欢笑,心里暗骂:臭小子,好的不学学坏的,她以前那么大一个香香软软的团子弟弟呢!
但面上,她绝不服输!
宋瑶竹将两只手抵在谢离危的胸前,看上去是撒娇,实际上是为了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王爷,那么多人看着呢!”她娇嗔一声,这可是她拿出毕生功力摆出的做作模样,必叫谢离危对自己下头到底!
就在她信心满满能恶心到谢离危的时候,谢离危松开了托住她腰的手,低声道:“那就等晚上,只有本王和王妃两人一起的时候。”
宋瑶竹被他的话吓得后退两步,开什么玩笑!
看到宋瑶竹惊慌失措的模样,谢离危满意了,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怎么,王妃嫌弃本王?”
“不不不,妾身这是害羞,害羞!”她得想想办法避免同房啊!
谢离危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一旁的秦嬷嬷小心翼翼凑到宋瑶竹的面前。
“王妃,您得努力!”
宋瑶竹一脸茫然,努力什么?
“我们王爷嘴硬心软,您看看他都没斥责您动他屋里东西,说明他心里有您!您何不趁机赶紧和王爷圆房,待来日生下小世子,王爷的一颗心还不被您拿捏的死死的!”
宋瑶竹被她的话劈傻在原地,只能干笑。
“呵呵呵......”
她哪只眼睛看见谢离危心里有她啊!她分明看见的是“自不量力”四个大字!
回过神来想,方才谢离危的举动就是在试探她的底线。而她太轻敌,就这么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宋瑶竹一掌拍在额心,懊恼不已。
心里又想,谢离危怎么变得如此会逢场作戏了。还是怪自己在他面前太大意,唉......
谢离危离开听雪院回了书房,书房内有一暗格,推开挡在前面的书架,里面是个壁龛。其中挂着一副女子扑蝶图。
这张画是谢婉清成婚前,自己亲手画的。
图上的少女娇俏,灵动可爱。只是现在再看这幅画,他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浮现出宋瑶竹那张脸。
一种背叛了阿姐的羞耻感席卷心头,他竟然会在那样的女子身上去找寻阿姐的影子!
她除了和阿姐有几分相似以外,哪里能和阿姐比!
谢离危痛恨现在的自己,他一拳捶在石墙上,墙上顿时留下几丝血迹。可这并不能平复他心里的愧疚感!
想到方才自己主动抱了宋瑶竹,他将手伸到净盆里反复清洗。水中血丝弥漫,可他仍觉没有清洗干净。
阿姐于他而言,不仅仅是阿姐,更是此生都得不到的奢望。
他三岁那年,父亲秦王为了护住一城百姓,哪怕知道自己会身死,还是打开城门。他将自己托付给挚友谢律,也就是阿姐的父亲。
谢律将他记在自己名下,告诉谢家族人,这是他在外游历时所生之子。谢律早年丧妻,只有谢婉清一个女儿,因此族人见他有了个儿子,并未多说什么。可同辈总会诋毁欺辱他是个“私生子”。
他的身份不能直言,可阿姐并未因为突然多出一个弟弟而讨厌他。
相反,她很照顾他。
谢律常年在外游历,他自然是阿姐带大。谢婉清教他念书,教他做人的道理,教他什么是道。
在谢婉清十四岁那年,她遇到了宇文无极。自此,阿姐的目光从他的身上转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上。
谢离危对谢婉清的感情很混沌,他分不清究竟是姐弟之情,还是爱慕之情。他对她的私欲宣不出口,只能自囚于心。哪怕阿姐死后,那种情感还是折磨得他寝食难安。
他想去陪阿姐,阿姐一人躺在谢家祖坟里,该是多么孤独。
可在此之前,他要查清阿姐死的真相,让宇文无极偿命!
书房外,宋瑶竹端着一碗花生甜汤在院门口徘徊。以前和谢离危吵架了,她就会炖上一盅甜汤去哄他开心。
可现在他们又没吵架,她有点撇不开脸。想到秦嬷嬷一再催促她来哄哄谢离危,她还是来了这一趟。
正犹豫着,她看到书童端着一盆带血的水走出来,她心头一跳。
“王爷受伤了?”
书童一脸不知所措,慌忙道:“王爷手上破了点皮......”
宋瑶竹才不信一点破皮能出这么多的血,她不再犹疑,直接闯进书房。
书房内谢离危正坐着看书,见宋瑶竹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将手上的托盘“噔”地放在桌上。
“你手伸出来!”她语气强硬,不容置喙。
谢离危现在不想看见这个女人,冷声道:“出去!”
谁料宋瑶竹并不惧他,不仅没有出去,还越过桌子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抓他的手腕。
谢离危下意识缩手,宋瑶竹抓了一次空,又去抓。谢离危躲了几次,都叫宋瑶竹没抓到。她气急,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怒道:“你幼不幼稚!”
秦嬷嬷带人去库房拿单子,让两个婢女伺候宋瑶竹逛院子。
秋日景致大多都衰败,但王府内的布景并不如此。院子里的桂花飘香,丹桂颜色艳丽,小道旁金灿灿的菊花夹杂着鲜红的曼珠沙华挺直了根茎,生机十足的模样。
明艳的色彩带来的视觉冲击让宋瑶竹心情愉快,现在才有了种真的活过来的真实感。
她弯腰去摘花,被婢女慌忙拦住。
“王妃不可!这些花都是王爷精心料理的,不能摘的!”
宋瑶竹疑惑地看向婢女,她不记得谢离危有养花弄草的爱好。之前沙漠之国进贡一株满是刺的球状植物,名为霸王树,她觉得新鲜就自己养着,还被他嘲笑心态老。
宋瑶竹果断地摘了一朵红色月季,两个婢女吓得互相扶住对方,互相对视一眼,满眼的惊恐。
王妃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宋瑶竹又摘了几束花,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们进府多久了?什么时候来的?”
“奴婢彩银/彩金,我们是谢家的家生子,十年前王爷扶灵回陈留后,皇上为了缅怀先皇后,又感恩谢家满门功勋,封王爷为逍遥王,那时我们随王爷一道来京的。”
原是老家的人,难怪她觉得眼生。自十四岁辅佐宇文无极后,她就再没回过老家。
这宇文无极可真是敢做还怕别人说,谢家在朝几乎占了大半重要职位,谢家人一一退下,定然会引起所人们的怀疑,他便赐个空有虚名的爵位堵住悠悠众口,划算的同时,还能让谢离危在京城做人质。
帝王心术真是让他玩明白了。
眼下对付宇文无极急不得,她不再是追随者无数的皇后,而是宋太师府流落在民间的,被寻回也是为妹妹替嫁的三小姐,地位悬殊,她只能徐徐图之。
而她现在唯一的仪仗只有谢离危。
不论是对付宋家,还是要对付宇文无极......可是她又不想将他牵扯进来。
想到今日入宫时,宇文无极看她的眼神,难道让她用这副皮相入宫吗?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宋瑶竹迅速摒弃。她恶心透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再入宫“侍奉”他。
看来只能哄好谢离危了,而他又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必要的时候向他袒露自己的身份,该是没问题的。
打定主意,宋瑶竹握着一把花起身。
“去书房,带路!”
谢离危没什么旁的爱好,就爱闷在书房里读书写字。旁人都说他沉稳,可在她眼里,就是闷。
不假思索地去了谢离危的书房,书房外的书童为难地拦住宋瑶竹。虽然宋瑶竹也是他们的主子,可王爷没表态,他们可不敢随意放行。
“本妃来找王爷商议归宁的事情。”
书童为难道:“王爷不在书房,王妃不若回院子等等呢?”
宋瑶竹微拧眉头,根据她的推测,谢离危只是个空有爵位的逍遥王,没有实职,他能去哪呢?
“王爷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呢?”
书童挠了挠后脑勺,“王爷平日里参加些诗社活动,或是和友人听曲闻香。”
听了这话,宋瑶竹不免心酸。想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饱读诗书,期待着有朝一日能治国安邦,如今却被迫成了个闲散王爷,如何不叫人惋惜?
“去前面问问王爷去哪了,我有事和他商量。”说完将手上一束花递给书童,“摆在王爷书房,让他看书的时候也换换心情。”
书童战战兢兢地接过。
谢离危从马场回来后去了书房,看到书案上插着的颜色各异的菊花,先是心脏一缩,然后眼皮子一跳。
他以前总是闷在书房里看书,阿姐嫌弃他这样下去会闷坏自己,每日给他的书房换花。她说,看到漂亮的花儿心情会变好,希望他看书的时候都是开开心心的。
自阿姐死后,他的书案上再无人为他摆花。
“这花是哪来的?”
书童听到王爷冷厉的声音,咽了咽口水,道:“上午王妃送来的,让奴才摆在书案上。”
说完,他看到王爷的脸色更冷了。
“王妃说要和您商议归宁的事情。”
“她现在在哪!”谢离危压制着情绪,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情绪失控过了。
宋瑶竹和阿姐相像可以说是偶然,他们姐弟之间相处的细枝末节,仔细打听也能知道一二。宋瑶竹如此刻意模仿阿姐,难说他宋家有什么诡异的心思!
“王妃在听雪院。”
谢离危眉头狠狠一拧,听雪院是他的院子。她嫁进来的时候,秦嬷嬷给她安排的是碧落院。
谢离危大步向院子去,一路到院子,他也冷静了下来。若是宋瑶竹别有用心,那他可以通过她试探出宋家到底想做什么。
一进屋子,他看到正堂内的摆件都被宋瑶竹换了位置,压制的火气又迅速烧了上来。
“宋瑶竹!”
宋瑶竹从内屋小跑出来,“怎么啦?”
她一双大眼睛茫然不已,见谢离危不说话,主动开口道:“我看你屋子里的东西死气沉沉的,就和秦嬷嬷去库房里挑了点鲜活的东西给你换上,你看是不是好看多了?”
她一脸邀功的模样和记忆里的谢婉清渐渐重合,谢离危胸口中情绪翻涌。
好半晌,他冷冷道:“你以为你是谁,敢动我屋子里的东西?”
这一句话将宋瑶竹钉在了原地,她抿紧了唇。
在谢离危的眼里,自己是被塞进王府的累赘。而在她眼里,她还是将他当弟弟看。
以前谢离危也不喜旁人动他的东西,可独独对她例外。因为她是阿姐,他所有的东西都任她取舍。
她终究已经不再是谢婉清,她现在是宋瑶竹,不再是被谢离危偏爱的那个阿姐了。
几息后,宋瑶竹压下心头的酸涩之意,将手上的摆件放到了桌子上。
“是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是王爷忘了?我们夫妻一体,你的就是我的,我为何不能动?”
诗赛已经进行了一个时辰,场上的学子已经从百人减少到了二十人,宋瑶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身边的宋文悦无比嫌弃地挪了挪屁股,十分不想和她坐在一处。
宋瑶竹问彩金:“找个包厢,我得睡会儿。”
彩金瞳孔缩了一下,欲言又止地应声去安排了。
这诗集最是可以彰显才子佳人名声的时候,她家王妃不仅打哈欠,还中途离席去睡觉,都不用想也知道,外头人会怎么议论她们家王妃。
台上的谢离危自然注意到了宋瑶竹的离席,秦羽低声在他耳边说了缘由,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若是他阿姐,才不会做出如此不端的行为!
转头又想,自己怎么又拿她和阿姐作比,分明她连阿姐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才对!
宋瑶竹进了厢房,第一件事就是拆了头上乱七八糟的钗环,然后长舒一口气:“累死我了!”
彩金彩银二人看着,十分无奈,但也只能好言相劝:“王妃,您今日的举止实在不合礼数的。”
宋瑶竹自然知道,不过这样刚好符合自己是“乡下女”的身份。
“我下次会注意的。”她可不想听秦嬷嬷念念叨叨,先提前保证道。
躺上贵妃榻,宋瑶竹心里想着该怎么给宇文无极和宋文悦牵红线。宇文无极出一次宫可不容易,她得把握住机会才行。
彩金彩银见她阖目休息,只好出门去守着。
只是她没休息一会儿,宋文悦便端着一盘点心过来找她了。
宋文悦见她卸了钗环后更加明艳的五官,心头不免嫉妒。明明才回宋家的时候,她的皮肤粗糙得脂粉都敷不上,手上也都是干农活留下的细小口子。
可在宋家呆了三个月,因为不用干活,吃喝比以前好了些,她就立马变得不一样了。
天生好的底子让她嫉妒得心里直冒酸水儿。
“姐姐怎么躲到这儿来了,下面等会儿还有旁的才艺展示呢!”宋文悦笑着道。
宋瑶竹微挑的眼睛盯着她看了看,有了个主意。她起身接过宋文悦手上的点心,然后亲热地说:“妹妹坐,刚刚在楼下,我可没舍得将这茶叶拿出来给你们喝,现在就我们二人在,你快尝尝!”
说着倒了杯茶递给她。
宋文悦晃了一下神儿,心里暗嗤她上不得台面,但颇受用地伸手去接杯子。谁料宋瑶竹手松的早,一杯茶就那么洒在了她的身上。
“啊!”宋文悦惊呼一声,着急道:“我的裙子!我等会儿还有上台表演呢!”
宋瑶竹忙叫彩金彩银进来,“妹妹莫恼,我带了更换的衣裳,你换上我的吧,全当做是我给你的赔礼了。”
一般大族的小姐少爷出门都会带一身衣裳以防万一,但宋家没有那样的排场。
听到宋瑶竹说要将她的衣裳给自己,宋文悦的脸色才好了点。
她挑了件木槿花图案的粉色上衣,配浅紫织金蝴蝶扑花暗纹的马面裙,这么一穿,将她小女儿的娇嫩完全展现了出来。
“妹妹这么穿好看极了,只是这发式和衣服倒是不搭了。彩金,你给妹妹梳一个好看的发髻,簪子也别用太素。”
彩金不知道自家王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是听话给宋文悦重梳了发髻,又将宋瑶竹的几支簪子簪在她的头上。
一下子,方才还是弱柳美人儿的宋文悦立马鲜活夺目起来。她一直走的都是柔弱美人的路子,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适合明艳的打扮,漂亮极了。
“多谢姐姐了。”看来和宋三处好还是挺有好处的。
宋瑶竹笑着为她戴上面纱,道:“妹妹不是说等会儿有你的表演吗,你快下去,我随后就来。我可要好好看看妹妹如何大展身手。”
宋文悦高高兴兴地离开,宋瑶竹才不紧不慢地开始收拾自己。
楼下诗赛已经结束,主持人正说着下一项活动,正是才女们表现自己的时候。宋文悦今日的才艺是弹琴,她一上台就惹得众才子们倒吸一口气。
待琴声响起,众人纷纷沉浸进去。
“不知是哪家小姐,琴声如此动人,真是令人心向往之。”
“虽看不见脸,但看她如此出尘,想来必是天仙下凡!”
众人议论纷纷,唯独谢离危眸色沉沉。
方才宋四才登台的一刹那,他恍惚以为看见了阿姐。光瞧背影,她和阿姐十分相似。
抬头看到楼上的宇文无极,他心里冷笑。宋家这是准备一招鲜吃遍天?
野心不小啊!
“王爷,属下去问了,宋四小姐在王妃屋子里打翻了茶盏,王妃这才将自己的衣裳借给了她。”
谢离危拧眉,不知在想什么。
而二楼雅间内的宇文无极看着台上正在抚琴的宋文悦,心中情绪翻涌。
她和婉清真像!
“这便是宋四?”
李维立马点头,“回皇上,那确实是宋家四小姐。”
“你告诉贵妃,朕很满意宋四,让她看着安排吧。”
李维连忙应声,背在皇上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还好还好,搞定宋四的难度可比抢臣妻简单多了!
谢离危对后面的活动不感兴趣,宇文无极走后,他便也下了台去找宋瑶竹。
宋瑶竹还躺在厢房的贵妃榻上,只是换了身轻便地衣裳,头发也简单挽着,没有过多的装饰,松散的眉目让她看上去像是慵懒地猫,贵气又骄矜。
可这两个词本不该和宋瑶竹这个乡下长大的女子有关才对。
“今日宋文悦的装扮是你做的?”
“妹妹的衣裙弄脏了,我只是借了身衣裳给妹妹。”
对上谢离危洞悉她的目光,她依旧不慌不忙。她死不承认,他又能奈自己何?
谢离危并未追问她,倒是走到桌前拿起一支金簪在她面前比划了一下。
宋瑶竹抬眼看他,只见他又将金簪放下,换了只玉簪在她面前比划。最终将玉簪插在了她的发髻上。
谢离危的动作有点粗暴,宋瑶竹不免痛得紧皱眉头。
“以后少打扮自己,你不打扮的时候才是最像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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