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信他,一直都信他,但这件事情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只要离开,她的心就不会再难过,而他,依旧是她心里唯一的爱人。
“我想回逍遥村。”她依旧只是重复着一句话。
楚子皙无奈,只得道:“你累了,不要多想,安心在雪园养胎。”
她怎能安心?往后,他的后宫会不断充盈,他的女人会越来越多,她怕她的爱变得越来越渺小,直到最后,在他眼里消失。倘若此时她离开,他们之间仍是最初那般,再无旁人插足。可如今,她没有信心在他身边守下去,她只想带着最美好的记忆离开,带着她们的孩子离开。这样,已经是她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她原本以为,她可以平静的待在他身边,面对一切,但她高估了自己,原来,她做不到。
楚子皙想要去触她的手,却被她轻轻躲开,她说:“子皙往后不要来雪园了,我想一个人待着。”
她将木盒收起,躺在软榻上背对着他,楚子皙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紧握成拳,不一会,无力的松开,他凝视着她的背影,微不可闻的叹气。
脚步声渐远,她听到他对雪园的守兵吩咐道:“往后十日,不许任何人出入雪园!”
褚宾娘起身,偷偷的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长廊尽头的转角处。
原来,他这是要软禁她,褚宾娘有些累,有些无力。
初冬的风透着凉意,带走寒蝉落叶,送来一室清冷。
“姑母!你听闻了吗?王上果然忌惮越国,果真封我做了王后!”钟离素激动的说着。
钟离月华没抬头看她,却在心里得意了一番,她放下手中经卷,起身道:“这本是王上最好的选择,若是视我越国于无物,怕是楚国早已不存在于光洲大陆了。”
“那姑母接下来作何安排?”钟离素问道,心中喜悦未退。
“自然是按原计划进行。”她取出一个瓷瓶,递给钟离素,“这是越国独有的秘药,梦魂散,封后大典时,你想办法放入楚王的酒杯里。”
钟离素蹙眉:“是致人死地的毒药?”
看来这丫头还是心软,舍不得楚子皙命归黄泉,但她绝不会因别人的心软坏了自己的大事,钟离月华握着钟离素的手,慈眉善目笑道:“姑母知你喜欢他,怎会在你面前杀他,这是一种迷药,只会让人失了意识而已,危及不到性命。”
钟离素犹豫着,钟离月华接着道:“难道素儿信不过姑母?”
钟离素摇头,犹豫着接下了瓷瓶。
姚清风走出碧煌殿,心有余悸。他万没有料到,太妃之心,竟是如此叛离天道?谋反不是小事,即便她是越国的公主,越王怕是也不会站在她这边,毕竟这关乎着两国的关系,想来越王不会如此不理智。那她如今这些谋划,怕是一个人在赌,但这个赌注无论如何都是失败的可能性大,她究竟在争些什么?姚清风越想越不明白,便摇了摇头,往宫门口走去。
楚翊宣正在王府逗麻雀,却见管家步子匆忙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说是宫里雪园送来的。
他觉得雪园这名字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展开信纸,他才恍然,原来雪园是宾儿的住处,月宴那日她昏迷在他身边时提起过一次。
信中所写,别人看不懂,只有他一目了然。
她说,那日承诺,可还算数?我向来出尔反尔,如今后悔了,笼中养的麻雀,想要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