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唐钎李邺的女频言情小说《新宋:我家娘子是帝姬唐钎李邺小说》,由网络作家“月望天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东京城外十五里外的金军营帐之内,完颜逊正一脸嫌弃地拍着唐钎的后背,等到对方将胃里残余的汁水全都吐了出来,立即收回了手,心中一阵腹诽。果然是未经人事的稚童一个,只是站在后方观战而已,竟然也能这般狼狈。感觉到自己已经吐无可吐,唐钎这才直起了腰并擦干净自己的嘴角,两世为人,他连一次杀狗杀猪的场面都未曾见过,今日看到无数士卒被巨石砸得脑浆迸裂,被刀砍了个身首异处,尸殍遍野宛如炼狱的场景就在眼前,他没有直接吓晕过去,已经颇为自得了。“虽说宋军拼死抵挡,勉强守住了东京,不过这只是攻城的第一日,若是结果并未如你所说的话......”“在下这颗项上人头,小王爷尽管拿去便是。”面对完颜逊的威胁,唐钎似乎并不以为意,“只不过若是双方议和,在下算是猜对了...
《新宋:我家娘子是帝姬唐钎李邺小说》精彩片段
东京城外十五里外的金军营帐之内,完颜逊正一脸嫌弃地拍着唐钎的后背,等到对方将胃里残余的汁水全都吐了出来,立即收回了手,心中一阵腹诽。
果然是未经人事的稚童一个,只是站在后方观战而已,竟然也能这般狼狈。
感觉到自己已经吐无可吐,唐钎这才直起了腰并擦干净自己的嘴角,两世为人,他连一次杀狗杀猪的场面都未曾见过,今日看到无数士卒被巨石砸得脑浆迸裂,被刀砍了个身首异处,尸殍遍野宛如炼狱的场景就在眼前,他没有直接吓晕过去,已经颇为自得了。
“虽说宋军拼死抵挡,勉强守住了东京,不过这只是攻城的第一日,若是结果并未如你所说的话......”
“在下这颗项上人头,小王爷尽管拿去便是。”面对完颜逊的威胁,唐钎似乎并不以为意,“只不过若是双方议和,在下算是猜对了结果,可似乎还是捞不到什么好处。”
“你这是在跟本王讨价还价吗?”完颜逊一声冷笑,“放心,若是真如你所言,本王可以担保,只要本王驻守幽州一日,你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唐钎也咧了咧嘴角:“在下还以为小王爷会任在下自由离去,看来是在下想多了。”
“唐公子此言差矣,如今的大宋朝廷积弱盗匪横行,可谓内忧外患,两相比较之下,本王觉得我的幽州城对你而言反倒安全些。”
如若唐钎果真有窥视未来的异能,完颜逊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他离开?这种异人自然是要留在身边为己所用,想走?唐钎这是标准的痴人说梦。
唐钎倒是很想说,他回到大宋的作用远比留在金国要大上许多,可现下两人所处的位置就根本不是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若是自己表现出一丁点逃跑的心思,完颜逊丝毫不介意给自己来上一刀,既然无法公平对话,唐钎所能做的也只有暂且隐忍。
好在他能看出完颜逊的野心不小,也就是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将自己交出去邀功,所以目前来看,两人是在相互利用,只要还有利用价值,唐钎的处境便还算安全。
帐外的两人各自打着心中的盘算,军帐之内的诸位将军同样也在复盘今日的攻城之战。
首战失利,而且战损不小,这样的军报令主帅完颜斜也的脸色很是不好看,这令原本便有病在身的金国丞相显得更显疲倦。
“诸位可有破城良策?”
帐下众将好一阵面面相觑,竟然无人出声,这让完颜斜也的脸色愈发阴沉可怖,几乎已经黑到了极点。
完颜宗翰与完颜宗望两兄弟互视一眼,全都在示意对方解围,在出征之时,他们也觉得在灭辽之后,如今的金军势如破竹,南下灭宋只如探囊取物,可经过这两次的进攻,发现想要攻克东京,只凭现在这几万人马似乎力有不逮。
须知道大金将士擅长骑射,若是两军在空旷之地对垒,己方绝对可以将宋军杀一个片甲不留,可这是攻城战,宋军坚守不出,骑兵毫无用武之地,想要攻克城楼,就必须以人命去堆砌阶梯。
原以为宋军怯战,以往见了金军旗帜便会望风而逃,但如今他们守的是大宋都城,城破则国灭,大宋将士即便再没有骨气,也断不会愿意当亡国奴。
如此看来,此番攻城接连失利,也在情理之中。
“启禀大帅,宋军固守城池,而且宋国已经有各路兵马进京勤王,对方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即便我军能够顺利攻下东京,战损也不会小,末将以为咱此番不必非要攻下东京不可,若能迫使宋国皇帝议和,也算是大胜而归了。”
完颜宗翰硬着头皮说出的一番话令在场的将领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他们带来的都是亲卫军,谁也不愿自己的亲信战死在东京城头。
宋军向来软弱,即便有宋国的存在,将来也不会是大金朝的心腹之患,不用流血牺牲便能得到宋国进贡的岁币,何乐而不为呢?
“换言之,尔等是在劝本帅退兵?”完颜斜也的一声冷哼,令一众将领噤若寒蝉,“本帅在出征之前便在陛下面前立过军令状,不破东京誓不回朝,而今只是与宋军对阵了一场,便要无功而返?”
完颜斜也声音低沉,显然是在强压着胸中的怒意,完颜宗翰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泛起一阵嘀咕,丞相府中早已流出这老家伙命不久矣的传闻,现在强拉着几万人马攻宋,明显是为了死后留下为大金开疆扩土的美名被后人编书立传,根本就不是真的为了助父皇问鼎中原。
“强攻东京不可取,我等不能让数万将士无辜惨死,不过若是大帅不惜毁掉东京城,咱们倒是可以复刻我军进攻辽都一战,必能收获奇效。”
听完颜宗翰如此说,其他将领纷纷附和:“只要令投石车向前推进五十丈,我等绝对有信心攻下东京城头,外城一破,宋军必定军心涣散,夺下内城只在顷刻之间。”
完颜斜也凝眉沉思,他并非未曾想过用这一招攻克东京,但是眼看着中原繁华之地成为一片焦土,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倒不是真同情那些可能葬身城内的宋国百姓,他是在担心此举会不会受世人唾骂。
“罢了,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我大金能够一统华夏,便由本帅做了这恶人又待如何?”
内心之中简单纠结了片刻,完颜斜也便已经做出了决断:“明日再攻一次,若是还拿不下外城,也休怪本帅无情了。”
商议完毕,众将领各自回营准备,到了第二日天明时分,金军再一次在营外结阵,这一次,完颜斜也可谓是押上了全军,站在城楼上向下望去,自左向右黑压压一片,密密麻麻皆是人头,便连大宋主帅李纲看了也感觉到阵阵寒意袭来。
“此番必定是一场硬仗,陛下可千万不要辱没了皇家的威严。”
赵桓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吐沫。明明已经怕得要死,这时候也只能强装镇定:“李侍郎放心,本太子......朕绝不会临阵脱逃。”
昨夜太上皇赵佶打算出城南逃,竟然被一队守城将士堵在了城门口,纵然赵佶破口大骂也无济于事,最终还是被押送回了皇宫,足见此时的东京城早已不在皇家的掌控之内。
就算是昔日的道君皇帝也不被放在眼里,自己这个根基不稳的新皇若是想弃城而逃的话......赵桓觉得他必定会被某位不知名的士卒一刀劈死在城墙之上。
城外一声军号响起,数万金军开始攻城,与此同时,城楼之上的宋军也全都开始了行动,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彻底,便连整个城墙都似乎开始微微抖动了起来。
伴随着一座座浮桥被搭建起来,大片金军顶着如雨点一般的箭矢冲至城墙之下,尚未搭好云梯,石块、金汤和滚木被抛了出来,引发出阵阵哀嚎,目睹此景,唐钎再一次感觉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实在是见不得如此血腥的场景,他只能将视线移向不远处正在中军台上指挥全军的金军主帅完颜斜也。
前方将士伤亡惨重,完颜斜也却丝毫没有退兵的意思,眼见宋军只顾守城,只能眼睁睁看着己方的十多辆投石车推进至护城河畔,完颜斜也的脸上扬起一丝笑意:“传我将令,投石车准备,目标东京外城,准备投射。”
玻璃这东西在我国最早出现在春秋之末战国之初。
可惜的是祖先在玻璃与琉璃两者之间选择了后者,虽然玻璃制作工艺并未得到发展,却也作为一种精美的器皿在贵族之间有所留存。
所谓物以稀为贵,这东西罕见至极,价格自然不低,可谓是无市亦无价,寻常老百姓根本无从得见,而且大多都是酒杯茶盏之类的物品,完颜汐就算曾经见到过玻璃制品,也不可能看得出手里的发钗竟然是由玻璃所制。
拿在手中欣赏了好一阵,完颜汐将发钗放回了锦盒:“这东西太过贵重,本公主可不敢收,你且拿回去好生保管,至于你所求之事,大可说来听听,只要并非强人所难,我绝不推辞。”
“所谓宝剑赠英雄,这发钗在我手中也只如废物,戴在公主的发鬓之上方显价值。”
不等完颜汐再次拒绝,唐钎立即将话题转移至自己所求之事上,“不瞒公主,在下在东京城之中也算是官宦子弟,平日里娇贵惯了,如今来了幽州,实在是住不了城外的那间破败驿馆,还请公主帮个小忙,让在下主仆二人住进城内,如此也方便在下将宋国的那些新鲜玩意儿献予殿下把玩取乐。”
完颜汐的眉头微皱:“唐使官如今的身份是宋国官员,贸然入城似乎不妥吧。”
唐钎苦笑:“公主多虑了,在下文不能提笔安天下,武不能跨马定乾坤,即便是入了城,也没那里应外合突施冷箭的本事,所图也只是吃饱穿暖而已,还请殿下成全。”
完颜汐当然知道只凭城外那个宋国使团根本就掀不起什么浪花,此刻听了唐钎的话,依旧不愿松口:“本公主虽为幽州城主,城内的军防事务却由完颜逊把控,他曾颁下法令幽州封城,外人不得擅自入城,便连我也是无能为力的,不过,若是使官你改变了身份,成为我城主府的幕官,或许可以网开一面。”
这可就是摆明车马劝他叛宋了,唐钎显然是被吓了一跳,脸色瞬间苍白了不少,短暂的愕然之后方才恢复了过来。
“大宋也好大金也罢,无非是换一个效忠对象而已,人生短短数十载,在下倒是想着及时行乐,并不愿受愚忠所累,不过家父极重名誉,我若投金,势必连累家族,公主也不愿留一个不忠不孝之人在身边吧。”
完颜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倒是本公主冒昧了。”
半个时辰之后,城主府的侧门打开,唐钎从里面闪身而出,脸上满是沮丧之色。
纵然他刚刚巧舌如簧,费尽了口水想要劝服完颜汐让他主仆二人住进城内,对方却只说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唐钎知道自己再强求下去便是不识趣了。
“咱们就非得进城吗?虽说咱们如今跑不了,待到明年春暖花开时,不是照样可以回东京么?”
唐钎摇了摇头:“只怕咱们等不到那时候了啊。”
现下的金军大部正在围困盛京无暇南下,宋金之间尚未撕破脸皮,可至多也就半个月时间,辽国都城便会被攻破,金国必定挥军直抵东京城,到时候他们这个出使幽州的使团绝对会被用来祭旗。
原本唐钎的打算是先与使团分开,虽说依旧不能摆脱困境,单独行动至少增加了一些逃脱的可能。
可惜完颜汐油盐不进,万般无奈的唐钎也只能另作打算。
与此同时的城主府内,完颜汐将唐钎所赠的发簪拿在手中细细把玩,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宋国果然是个富庶之地,连个发簪都做得如此精致,如此技巧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既然殿下喜欢,何不索性应了那宋人的要求,横竖只是进城而已,让人看着不就成了?”
“你懂什么?”完颜汐横了小璃一眼,“这唐钎只是会些奇技淫巧而已,不能让我大金国富民强,反倒有可能令人贪图享乐,即便真心投靠,我也得思量斟酌一番,更何况他只是寻求庇护,却始终不肯叛宋,这种人我要来何用?”
小璃嘟了嘟嘴:“那你还平白收人东西?”
“你这丫头,平日里乖巧懂事的从不多嘴多舌,怎么今日竟维护起一个不相干的人来了?”完颜汐伸手在下小璃的头上拍了一下,“这发钗我的确是喜欢,大不了日后有机会帮他一次,便算结了这场因果也就是了。”
接下来的几日,幽州城内一片风平浪静,唐钎却能隐约嗅出山雨欲来的味道,为了及时脱身,他让新请的向导叶夷烈带着自己再城中四处乱窜,希望找到一处能够藏身的隐蔽之所,在大难临头之时能躲个一时半会也是好的。
“实在不行,也就只能剪了发髻伪装金国人了。”
虽然很不情愿,唐钎可不会被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思想所束缚,一切为了保命,不得已而为之。
唐钎苦寻求生之策无果,李侍郎同样也是满脸阴沉。
自抵达幽州城外之日起,李邺已经多次递上名帖求见金国守城主将完颜逊,希望他能够安排大宋使团尽早与金方商议归还幽云十六州之事,完颜逊三番五次避而不见,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出金国有拖延和谈之意。
今次他在幽州指挥所的大门外苦等一个多时辰,总算是堵住了完颜逊,对方依旧未成给出什么实质性的答复,只说双方的协议是攻克辽国之后方可履行协议,言下之意便是让李邺不必太过着急,耐心等着便是。
“不过仔细想来,距你我坐下来和谈之日,只怕也为期不远了。”
那时候盛怒之下的李邺只当对方是在故意拖延,此刻静下心来再稍加琢磨,不禁眉头微皱了起来。
“难道说,金国即将在近日攻破辽国盛京城?”
这样一个令人几近战栗的念头一闪而过,惊出了李侍郎一身冷汗。
宣和二年,金军开始攻辽,正逢辽国境内天灾频发民不聊生,金军势如破竹之下,接连攻克辽国东部城池,辽军被迫北撤,天祚帝耶律延禧更是逃出居庸关,只留耶律醇驻守南京苦苦支撑。
而到了宣和四年,大宋联金攻辽,虽说在童贯的胡乱指挥之下,大宋并未取得一场实质性的胜利,不过正是有了宋军的从旁牵制,金军的攻势更是迅猛,现如今辽国五京已有四京被金国占领。
完颜阿骨打建立金国短短十数载,昔日大宋的强敌辽国便有大半领土易主,虽不清楚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李邺却明白,如若局势照此继续发展下去,金军攻下盛京城也只是时间问题。
五京全部被拿下之后,辽国覆灭,而这一切是否能令完颜一族的狼子野心得到一时的满足?显然不可能。
再结合完颜逊那模棱两可的态度,李侍郎已经可以断定,金国根本就没打算与大宋和平共处,说是归还十六州,宋军真正接手的也只有四州之地,且均是被金军洗劫过的空城,便连早该换防的幽州城,至今也还在金军的实际控制之中,显然是为了金军主力南下做准备。
如若盛京失守......
想到这里,李邺不禁再一次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管金军是否有意攻宋,这消息必须尽快传回东京城,以便朝廷能够早做防范。
而便在李邺苦思冥想如何回京之时,驿馆外忽地一阵嘈杂传来,惹得大宋使团成员们纷纷走出大堂观望,随着一声巨响,原本就残破不堪的驿馆大门被撞倒,扬起的残雪如同白色的粉末一般弥漫开来,闪烁的银色光芒以迅雷之势将不明所以的使团成员们围在了中间。
众人疑惑之间,完颜逊立即上前拱手:“回都统,他是末将的幕僚。”随即,他带着一丝愠怒看向唐钎,“大将军面前,休得胡言乱语,还不速速退下。”
原来是投降大金的宋人。
完颜宗望并未怀疑唐钎的身份,自大金立国以来,投降的宋人不少,有几位还深得重用,军中多有宋人幕僚为主将出谋划策,只不过这小子敢在这里大呼小叫,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挥手制止了还在呵斥唐钎的完颜逊,完颜宗望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你想说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唐钎默默整理了一番思绪,上前朝着诸位将领拱手施礼:“在下才疏学浅,并不懂兵法作战,只不过是看出了主帅所患的是何疾病,所以......”
“你能看出主帅的病症所在?”完颜宗望不可置信地再次扫视了唐钎一眼,继而发出一声冷哼,“看到刚刚从军帐中走出的随行军医了吗?那是我大金的医圣,连他都无法医治的怪疾,你能看出端倪?”
小小年纪大言不惭,即便这小子从娘胎里开始学习医术,现在最多也就是初窥门径而已,又怎么可能只凭望诊便能看出病灶所在?
“实不相瞒,在下确实也不通医术,不过金国医师治不了的怪疾,不代表大宋也治不了,敢问这位亲卫,主帅的病症是否为寒邪入体诱发瘟病,严重时全身上下疼痛难忍咳血不断?”
“没错。”亲卫闻言不由得双眼放光,他从未见过眼前这位年轻人,唐钎却能将完颜斜也的病症形容得分毫不差,可见此人并非信口胡说。
“这病你当真能治?”
众将又是一惊,心思又全都活络了起来。
完颜斜也想要灭宋,是打算在自己死前立下足以名垂青史的大功,若是他能够痊愈,不就表示攻宋一事大可从长计议,不必如此仓促行事了么?由他来下令撤兵,谁也挑不出错来。
“在下曾经读过一部记载各种疑难杂症的医书,其中有一例病症与主帅所患怪疾别无二致,其中附带治病药方,只要按方抓药,理应可以药到病除。”
完颜宗望凝眉沉思,虽说唐钎说的是信誓旦旦,他却不敢将完颜斜也的性命交在这个少年人手中,万一出了差错,主帅被这小子给医死了,他自己也是需要担责的。
“在下可没有如此精湛的医术,断不敢为主帅用药。”
看出了完颜宗望的犹豫,唐钎不禁苦笑,他连把脉都不会,又怎么敢胡来,“不过大宋都城之中便有杏林圣手,大将军大可修书一封,令大宋皇帝遣送一位御医来为主帅把脉,到时便知在下所言非虚。”
完颜宗望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胞弟,完颜宗翰轻轻点头,若能救回完颜斜也,他二人也就不必为征宋不利一事担责,若是主帅一命呜呼,他们也可以将一切怪在宋人的头上。
无论结果如何,对他们兄弟二人而言都是有利无害。
片刻之后,金军大营的辕门大开,一队使者带着完颜宗望的书信来到东京城外。
皇宫内,金人主动议和,让赵桓大喜过望,昨日突然黄袍加身,他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想不到如今峰回路转,若是真能与金国就此达成协定,不就是说自己解了东京之围,顺利坐稳了这皇位?
父皇啊父皇,没想到因为你的贪生怕死,反倒是成就了朕的千古美名,你老人家可曾有了悔意?
为了达成议和,对于完颜宗望在信中所提之事,赵桓表示竭尽全力满足,这可苦了宫中的几位太医,听说要去金军大营,全都吓得双腿发抖根本走不动道,可惜这是皇命,纵然再不愿意,他们也不敢抗旨不遵。
主帅军帐之内,七名大宋太医相继为完颜斜也把脉,又经过一阵集体商议,最终给出了决断:“大将军所患的的确是咯血症无疑。”
完颜兄弟不由得双眼一亮:“可有办法医治?”
一位宋医轻轻捻了捻白须:“我大宋校正医书局中的《千金翼方》里确有记载咯血症之案例,若能照方抓药,大将军或许有一线生机,不过......”
“不过什么?几位只管直言便是。”
太医面露难色,似乎有些不敢开口:“不过这张药方所用的药材皆为珍稀之物,其中有一味主药更是产自藏地,也不知能否配齐。”
先不说这些草药世间难寻,即便是真能找到,藏地远在千里之外,这时候去取,只怕完颜斜也肯定也撑不到药送回来的那一天。
“本都统不管尔等用什么方法,若是无法医治,你们几个也全都不用返回宋都了。”
眼见完颜宗望起了杀心,太医们全都吓得肝胆俱裂,立即跪地求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有药方,配不齐药材也是于事无补啊。
眼见完颜宗望居然抽出了腰间长刀,唐钎再一次出言提醒:“大宋皇帝酷爱收集各种奇花异石,为讨陛下欢心,往年各地纷纷大兴花石纲,或许在成都府路转运使所进献之物中能够找到那味稀缺药材也不一定啊。”
“对对对,下官有一次路过御花园之时,的确是隐约看到了那味草药,只是当时未曾在意,下官这便去取。”这名太医在慌不择路之下险些摔倒在地,顾不得狼狈,他立即出营回城,半个时辰之后,老者重新出现在了金营之中。
见到同僚去而复返,在场的另外几名太医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所幸赵佶后宫之中的各类花石收藏颇丰,竟然真的从中寻到了那味生长于藏地的主药,否则的话东京会不会攻破不清楚,但他们几个必定身首异处。
赵佶大兴花石纲,各路官员借机盘剥百姓,搞得整个大宋怨声载道,可谓是民不聊生,甚至引发各种匪患猖獗,险些就断了朝廷的根基,没想到最后让赵氏能够苟延残喘的竟然也是这花石纲。
也不知赵桓得知此事,是该哭还是该笑。
唐钎正在感慨,煎制好的药汁已被端了进来,完颜斜也喝下半碗,原本有些急促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不少,看来这味药果然是有奇效的。
“连续服用七日,大将军的症状会得到缓解,想要根治的话,还需至少休养半年有余才行。”
在说这话的时候,这位太医的心中也是一阵打鼓,他自然知道咯血症绝对算是顽疾,想要根治又岂是这般容易的,这剂药的功效最多也就是稍稍延缓完颜斜也的病症而已,不出三五年,还是难逃一死。
但只要完颜斜也现在不死,东京之围便算是解了,这几位也做了打算,这次回去必定要向官家请辞,至于三五年之后大宋又是怎样一番光景,也不是他们这几位太医能够左右的。
“很好,既然诸位救活了我大金主帅,此前所说自然作数,诸位带个口信给大宋皇帝,等我军主帅恢复,双方便可商议和谈之事。”
目送几位宋医离开,完颜宗望对站在一旁的完颜逊与唐钎展颜一笑:“此番能够顺利解决此事,你二人的功劳不小。”
“多谢都统夸赞,末将也只是略尽绵力而已,断不敢邀功。”
“金宋能够止戈,于双方都有好处,能够避免一场完全没有必要的杀戮,两位完全不必自谦,我大金向来赏罚分明,你们有何所求只管说来,算是促成和谈的奖赏。”
随着几盆猩红的炭火被端进了大堂,原本四处漏风的驿馆内总算是有了一些暖意。
眼见身子抖作一团的唐钎嘴唇隐隐散发出些许青色,李侍郎立即吩咐他的随行小厮端走一盆炭火,并且将馆内最好的一间房让了出来:“贤侄这一路风餐露宿着实辛苦,今日且早些休息,至于和谈之事,明日再议也不迟。”
面对李侍郎的特殊照顾,唐钎也不客气,只是朝着在场的各位官员拱了拱手,随后便在金方侍者的指引下出了大堂,冒着风雪朝不远处的住处走过去,留下一众官员心照不宣地露出一个满是鄙夷与不屑的淡笑。
虽说看不惯唐钎那令人反感的富家公子做派,但他们可是全都收了唐家的银子的,看在真金白银的面子,众人的态度是能忍则忍,只要对方不影响自己的仕途,使团对于唐钎的这些优待也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同僚在自己身后投来的鄙夷视线,唐钎自然能够如芒在背,不过他可没心情与这帮人勾心斗角,大宋与金人合作表面上看来是驱虎吞狼,可这帮稳坐高堂之上的当权者也不想想自己是否真能驱使金国这头猛虎。
虽说前期的合作的确是对大宋有利,可接下来的主动权则全都落入了金人之手,可笑驿馆大厅里的这帮人还以为对方是什么守信君子,明明已经落入了虎口尚不自知,他又何必与这些死人斤斤计较。
目下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在这遍地危机,一个不小心就能丢掉小命的幽州城里存活下去。
沿着破败不堪的回廊步入厢房,唐钎挥手示意带路的侍者离开,又命随行而来的侍从小七关上房门,两人迫不及待地在火堆旁坐下,总算是感觉到了一阵暖意。
“虽说整个驿站内只有寥寥几名金兵在驻守,但外围还是有不下三处暗哨,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去,只怕不易。”
听着小七的沉声汇报,唐钎只是略微点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早在出发之时,他便已经料到此行必定艰险,如今的整个幽州城就是一处龙潭虎穴,如今看来他所料非虚,金人根本就没有归还幽云十六州的意思,反倒是会将他们这一行人当做人质扣押,作为筹码要挟大宋。
“既来之则安之,眼下最重要的便是保住性命,至于如何逃出生天,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主仆二人在房中小憩,外面的大厅内却是炸开了锅,只因刚刚有一队金兵送来了晚膳,金人蛮横,对一众官员没什么好脸色也就罢了,食盒里摆着的都是一些生硬馒头与残羹冷炙,这就让一向养尊处优的大宋使团成员纷纷勃然大怒起来。
“我等抵达幽州,没有设宴款待也就罢了,竟然送这些难以下咽的东西来,简直就是挑衅。”
“没错,这种食物连我大宋的猪都未必能吃,这些蛮夷竟然拿来招待我等,这分明是未曾将我大宋放在眼内。”
正所谓国体不能辱,金国如此作为,便是在轻视大宋,这哪里还有什么合作的意思,几位成员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商议着明日双方会面之时,势必要与对方辩个清楚。
“诸位稍安勿躁。”等到众人发泄掉胸中的怒火,一直默不作声的李邺这才轻咳了一声,“如今幽州城的战事刚刚平息,城中的物资早已被撤退的辽军搜刮殆尽,现下还能有这些食物果腹,足见金国和谈之诚意,我等身负官家重托,势必要重新夺回幽云十六州,眼下还是以大局为重,至于这些旁枝末节,暂且不提为妙,以免弄出什么乱子耽误大事。”
作为使团的首领,李邺一开口,周遭的议论声自然在一瞬间偃旗息鼓,况且他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若是在河滩的关键时刻为了一餐吃食引发什么不愉快的邦交事件来,这可不是诸位官员想看到的结局。
小不忍则乱大谋,在场的诸位官员可不想因此而断了自己的青云路。
安抚住下属的情绪,李邺探出手从一个食盒里取出一只馒头,握在手心中捏了捏,果然是坚硬如一块铁疙瘩,将馒头放在嘴边咬上一口慢慢咀嚼的同时,李侍郎看向厅外的双眼之中已经带上了一缕忧色。
该不会真是应了当初自己的猜测,这金国果然是没憋什么好屁吧。
没有了接风宴席,又受了这般的冷落,众人也就没了聚在一处闲聊的心思,眼看着日已西斜,加上一路颠簸,大家早已疲态尽显,纷纷引炭生火,端着火盆各自离去,一阵嘈杂之后,驿站很快恢复了宁静,除去远处的山坳里偶尔传来的一声狼嚎之外,就只剩下暗红色的火焰吞噬木炭时所发出的哔啵声响。
夜已深沉的幽州城外,从天而降的雪花愈发地漱漱起来。
就在一片寂静之中,城内的一阵喧天锣鼓声将整个驿站内的众人全部惊醒,唐钎将雪白的狐裘披在肩头,拉开连窗户纸都已经破烂不堪的木门,发出一声让人听来心烦意乱的“吱呀”声响,小跑着来到大厅与诸位同僚汇合,一对惺忪的睡眼中皆是迷茫与惊恐之色:“发生了何事?是辽军打回幽州城了么?”
李邺斜视了唐钎一眼,脸上全都是鄙夷,他伸手指了指幽州城的方向,示意众人先看看情况:“只是城内莫名走水,何须如此惊慌失措。”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众人极目远眺,果然发现了一些异样,虽说夜色深重,在白色积雪的映衬之下,倒是还能看清一些东西,城内的一道冲天烟柱与时而晃动出来的红色火光,印证了李侍郎所言非虚。
“想来是城内有住户用火不当,引燃了家里的东西导致走了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李邺的解释言简意赅,却也直接点名了要害,如今的各种建筑除去用于防御外敌的城墙之外,大多都是以木材建造,再加上用于取暖的炭盆,一不小心着了火从而引发火灾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说处于北地冬季寒冷的幽州,即便是地处中原的大宋都城东京,防火也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公务。
既然并非辽兵来犯,大家的心绪也就平稳了许多,只要不是自己身处的驿站着火,就算是整个幽州城都烧光了,与自己又有何关系,同僚们打着哈欠,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全都再一次散去,大厅里很快就只剩下了若有所思的唐钎。
看着自家公子摸着光滑无须的下巴对着夜空中那道久久未曾散开的浓烟发愣,身为侍从的小七又不能擅自离去,只能缩了缩脖子出声提醒唐钎:“天气太过严寒,唯恐冻坏了身子,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安歇要紧。”
“言之有理。”唐沭从失神中缓了过来,顿觉一阵寒意袭来,他不由地也抖了抖身子,转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过去,小七一路随行回到屋内,正打算重新钻上床铺,却见唐钎盯着炭火盆发出一阵没来由地傻笑,如此怪异的举动让小七有些摸不着头脑。
“公子可是在担心咱们的火盆也会引燃屋子?要不我还是不睡了,就在炭火旁守着。”
唐钎对小七摇了摇头,脸上的喜色却并没有完全褪去:“总以为咱们如今的处境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没想到这么快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你我的生机不就来了么。”
“据密探的回报,金国大军在攻陷幽州之后的确北上围困辽国都城盛京,但也有一部分军力往西,如今驻守在关外的几座城池之中,此外幽州城内还驻扎着一支精锐,随时可以南下入我大宋境内,唐兄觉得金国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说得太过清楚,王姓男子话中的意思,唐焕已然全部领会。
“那犬子的处境不是相当危险?”
王姓男子摇了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遗憾表情:“如今也只有希望金国不会撕毁双方的合约,做出什么背叛盟友的事来了。”
沉默之中,唐焕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枢密院那边如何反应?”
“故作不知,醉生梦死。”
吩咐管家送客,唐焕与对方客套了几句,旋即转身回到内院,一把推开了卧房的门。
“行李收拾妥当没有?多带些金银细软,明日一早,我送你们出城。”
见邱氏母女二人全都立在当场没有任何动作,唐焕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愣着做什么?菁儿你赶紧回房准备,轻车简从就好,扬州那边什么都能买到。”
被父亲吼了一声,原本还很是不情愿的唐菁立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带着自己的贴身丫头小跑着出了母亲的房间。
“老爷你这是......”只是一个闪念之间,邱氏已然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劲,能够让一向固执的夫君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出转变,必定是刚刚登门的客人带来了什么重要的消息,“莫不是让钎儿猜中了?京城果真不安全?”
“情况并没有如此糟糕,横竖京师还是有数十万禁军驻扎,更何况官家也在,能出什么乱子。”未免妻子多想,唐焕简单宽慰了几句,“只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们回扬州去,也不失为两全之策。”
“不对,钎儿所说果然不错,金人要打来汴京了。如今我儿身在幽州,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想到唐钎此刻的处境,邱氏立即宛如一只即将陷入癫狂的母老虎,双拳如雨点般在唐焕的肩头狂砸,“都是你这昏了头的非要让我儿走什么仕途,现在好了,功劳还未立,命却要丢在幽州了,你赔我的钎儿。”
“夫人你冷静点。”自知理亏的唐焕只顾躲闪,并未还手阻挡,“使团成员之中大多都是有权有势的官宦子弟,若是真出了问题,朝廷绝不会坐视不理,况且钎儿早在出发之前就有了部署,此番必定是胸有成竹,准备好了脱身妙计,咱们又何必杞人忧天?”
“阿嚏。”
幽州城外的驿馆内,半睡半醒之间的唐钎突然感觉到鼻子一阵痒,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这才感觉到舒服了一些。
不远处的炭火猩红,驱散了外面的阵阵寒意,没心没肺的小七仰躺在靠墙的草垛里闭目养神。
他双手垫在脑袋下面右脚搭在左腿的膝盖上,口中叼着一根枯草,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全然没有身处险境的焦虑,如此乐观的心态让唐钎好一阵羡慕。
轻叹一口气,睡意全无的唐钎开始复盘今日自己的得失。
因为铁矿资源的管制,用炭炉这东西向金国领导层示好这一招显然是行不通了,不过他也不算是白费心机,至少知道了在这座幽州城里,拥有话语权的并非只有指挥使完颜逊,那位让自己打造铁皮炉的小丫头身份绝对不一般。
若是能够找到机会与对方搭上关系的话,不说能够彻底摆脱危机,关键时刻自保应该没什么问题。
只是要如何一步一步接近这位地位显赫的金国少女,还需要仔细筹划一番。
讨姑娘欢心的办法他倒是有不少,可如何才能再次见到对方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看来明天还得去城里碰碰运气。”
想到这里,唐钎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别人魂游古代都是赚钱抄诗三妻四妾开疆拓土扬名立万,怎么到了自己却还需要想方设法依靠女人来生存下去,他宁愿自己是大梦一场,梦醒后各归各位,就算日子依旧苦逼,总比在这里面临随时掉脑袋的处境要好得多。
可惜天不从人愿,唐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第二天日上三竿,自己依旧躺在破旧不堪的房间里,睁眼看着屋顶上射下一束冬日暖阳的破洞。
叹一声命途多舛,唐钎爬起来整理自己的着装,正准备抬脚出门,根本就关不严实的门框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险些砸在他的鼻梁上。
仗着还算敏捷的身法,唐钎向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堪堪稳住身形,他来不及破口大骂,小七的身影从外面窜了进来:“公子,昨日让我们打造炭炉的那姑娘又来了,说是让咱们跟着再去一趟,她家的主子有话要问你。”
“哦?”唐钎的双眼猛地一亮,看来炭炉的效果还真是立竿见影,他原本还在想是不是要以询问使用情况为借口登门拜访,没想到对方竟先一步来找自己了。
“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看来我的运气也不算太差。”
“公子你可别太得意,万一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呢?”
唐钎忍不住斜了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跟班唐小七:“若是真的如你所说,只怕来找咱们的就是幽州城防军了。”
两人走出驿馆,果然见到那位名叫小璃的丫头朝着二人招了招手,唐钎也不客气,直接跳上了马车,在一众同僚的目送之下,朝着幽州城南门的方向行了过去。
昨日来过一次的暖阁内,刚坐下不久的唐钎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自外面的回廊里传来,立即站起来半躬着身子,一位少女背着双手走进来,示意唐钎不必拘礼的同时,来到阁内的主位上坐下,傲娇小侍女小璃则恭敬地站在她的身侧,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唐钎先是道了谢,这才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趁着调整坐姿的一刹那很是隐秘地撇了对方一眼。
小姑娘十六七岁的模样,未施粉黛的俏脸白里透红,较昨日似乎精神了不少,一对眼角弯成了月牙状,配上梳妆整齐的双辫发饰以及精短干练便于骑射的服饰,俨然一副娇小可人活泼可爱的模样。
虽说秀色可餐,唐钎可不敢有半分的胡思乱想,只是匆匆一瞥之后便很是自然地收回了目光,不敢有半分的僭越。
“说到底还是你们宋人懂得享受,只是那一个小小的炭炉便让人叹为观止,的确是个好东西。”
少女绝非在与唐钎客套,而是心悦诚服的夸赞。
以前用火盆取暖,最大的隐患是容易引发火灾,但这种极端情况肯定不会发生在他们这些贵族的卧房里,毕竟主子在睡觉的时候,肯定是会有下人彻夜看管火盆的。
但下人可以控制火势,却不能管住到处弥漫的烟雾,这就导致一觉醒来,身上的碳烤味道挥之不去,即便换了衣服也不行,男子们可以忍受,但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哪里受得了这么一股子难闻的味道从自己的身上散发出来。
而唐钎所打造的这个炭炉,则很好地规避了这个问题,自然让她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而小璃与其他几位伺候主子的姐妹也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主仆皆大欢喜,唐钎被请来打赏也是理所应当。
“今日请阁下过来的目的,想必不用我多少,你们也应该猜到了吧。”少女给身边的小璃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将唐钎昨天见到的那个可以自由行走于幽州军需处的令牌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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