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小官董书兰的现代都市小说《穿成地主家的傻儿子傅小官董书兰全局》,由网络作家“堵上西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穿成地主家的傻儿子》,现已完本,主角是傅小官董书兰,由作者“堵上西楼”书写完成,文章简述:穿越古代地主家的傻儿子,傅小官对此很满意:不用权谋,不用厮杀,守着一方土地就能逍遥快活;可为什么他突然就深陷泥潭——朝堂风云,内忧外患,诸事缠身……这不是他一个小地主该承受的啊!快离他远点!公主殿下你也不行!说好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你……...
《穿成地主家的傻儿子傅小官董书兰全局》精彩片段
“少爷,酒,酒,酒卖完了!”
傅小官视线依然落在这纯阳心经上,淡淡的说道:“秀儿……我饿了。”
“哦,我这就去弄……这位是?”
“别管他,以后,多做一个人的饭,呆会把二楼的那处房间收拾一下。”
“哦。”
春秀向厨房走去,心想少爷真的是有大本事的人。
自家的余福记新品上市,少爷毫无波澜,十八里巷子都挤满了人,为的是买一点自家的酒,如此好的生意,换做别人早已乐开了花,可少爷依然波澜不惊。短短的半天时间,余福记所存的数百斤酒就没了,还是一个骇人听闻的天价,这得赚多少银子?少爷却若无其事。
这一切仿佛都在少爷的掌控之中,少爷虽然没有去,但他却早已知道这样的结果。
此前还担心少爷是怕落了脸面,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么想了。
没多久,门房带着一个人进来,傅小官并不认识,也没怎么搭理,那人却留下了一张请柬,说漆氏酒铺的少东家漆远明要请他吃饭——如果不是因为这本书,傅小官是会去的,做生意嘛,多认识一些人总没坏处,何况他知道漆氏酒铺就在余福记的对面,对方的意思便能知晓一二。
合作是不可能的,不过对面那家铺子不错,他有意收购,可现在他没空。
“漆少爷的美意我心领了,我是真的没时间,你回去之后给他说下,我这些日子忙过了自会去找他。”
挥了挥手刚打发走这人,傅大官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哎……”
傅小官将书收入怀里,没等傅大官开口,就抢先说道:“爹,我都知道。现在有几件事要做,我大约有点忙,得你安排人去处理。”
“儿啊,你说!”
傅大官的脸上笑出了一朵花,倒不是因为余福记一家伙赚了很多银子,而是儿子为他长了脸。
当十八巷子挤满了人,只为购买余福记的一瓶酒这一消息传出去之后,临江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其中便包括四大布商和三大粮商。
当然,这些都是有身份的人,他们并没有去挤,而是去了余福记斜对面的茶楼,坐在二楼上便能看见余福记门前发生的一切。
傅大官听到这一消息也跑了上去,他喝茶不是目的,目的是想听听这些家伙怎么夸赞自己的儿子。
“傅少爷天纵奇才!”
“傅家主教子有方啊!”
“临江何曾出现过如此疯狂的场面!”
“来来来,大家尝尝,我这抢到一瓶……”
“果然是好酒,尤其是这四十二度的天醇,果然能与添香比肩!”
“虎父无犬子,傅少爷文采风流位列临江第四才子,这营商之手段,也远在你我之上!”
“……”
傅大官酒没喝却有微醺之意,一脸灿烂的抱拳作揖,言道不过是些小手段,哪能入诸位法眼云云。
总之,这是傅大官在临江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到心胸豁然,扬眉吐气!
“其一,派人去西山别院,监造新的酒坊,招收酿酒师傅和小工。”
“其二,现在酒坊每天产出的酒,留下三成,装入酒缸里密封好,存入挖好的地窖里,谁也不许动!”
“其三……叫余福记蔡掌柜和西坊余记琉璃店姜记瓷器店接洽后面所需的器具,后面这些器具的价格,要压低两成。”
“暂时就这样……爹你也别去掺和了,多陪陪姨娘吧。”
傅大官乐呵呵的带着一群人又走了,院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春秀端着两菜一汤走了出来。
“时间有点急,厨房的人这时候才回来,奴婢就给你随便弄了点,晚上再叫他们给你弄好吃的。”
晚上……傅小官忽然想起今晚要去闲亲王府的上林洲参加一个聚会。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他爹给他带来的请柬,不去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呀。
可怀里这本纯阳心经还没捂热呢,里面有许多东西需要时间理解消化……这特么的,去那地方浪费时间啊!
傅小官想了想,开口道:“秀儿,笔墨纸砚侍候。”
“好嘞!”
傅小官想好了,反正他又不认识闲亲王和闲亲王府里的人,亲王这种很高的人物肯定也是不认识自己的,所以,自己去与不去并没有关系。
为了不落父亲的脸面,还是要对此表示一点尊敬,所以,他决定写一首词,派秀儿晚上带过去,交给上林洲主会的人,说明歉意,也表明自己的心意。
秀儿磨好了墨,心想少爷又要写点什么呢?
写点什么呢?
傅小官也很纠结啊。
提笔想了数息,拿定主意,这次写一首诗。
醉今宵
今夜星辰今夜风,画楼西畔上林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夏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苏墨本在闭目养神,此刻睁开眼,视线随意的扫过,落在那纸上,瘪了瘪嘴,因为这是他所见过的最丑的字了。
可就在他的视线将要离去那一瞬间,又投射了回来。
因为这首诗!
他的身子坐正了一些,微微向前倾,然后看完了全诗,视线便落在了傅小官的脸上。
春秀心里很欢喜,少爷这是又有灵光了呀!
这诗很好,特别是那一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不过,少爷这是和谁心有灵犀呢?
春秀很好奇,再加上最近时日与少爷的相处,知道少爷是个很随意的人,所以她便问了一句。
“少爷,你这是与何人心有灵犀呢?”
傅小官哈哈一笑,放好笔,想来想去,我究竟应该和谁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樊朵儿?
这肯定不行。
那就只有……“董书兰董家姑娘!”
春秀顿时乐了,董家姑娘如此美貌,知书达理,经商还很厉害,和少爷简直是珠联璧合,果真是心有灵犀呢。
“这个东西,你晚上晚些时候帮我送去上林洲。那处有个聚会,我没时间,你去了之后看看谁是主家,告诉他我的歉意,以后有机会我再负荆请罪。”
张沛儿的书房里燃着一只檀香。
细细的烟雾袅袅,在微微的夜风中摇啊摇。
她坐在椅子上注视着这婀娜的檀烟,想着傅小官那采矿的批文黄了,不知道他在知道是自己所为之后会作何想。
他会不会来求我呢?
他若来求我,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的好?
他好好的地主少爷不做,去采矿干什么?难道……他还有别的打算?
这人所行之事越来越令人难以理解,且不管他,目前已断了他采矿的念头,然后,再断了他的酒!
张沛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这事儿倒是挺有趣的。
然后她向门外看去,那黑衣人落在了门口,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小姐所需之物,十一已经取来,请小姐过目。”
黑衣人递过去的是一张信纸,张沛儿接过来看了一眼,便取了火折子将它烧了,说道:“明日有人从下村过来,你去南门那边接人,送去漆府,交给漆家大少漆远明。”
“十一遵命。”
“你且去吧。”
黑衣人告退,张沛儿又看着那檀香坐了许久,才离开了书房,走入了闺房。
苏墨也悄然的离开了张府,回到了傅府后院,直接进了傅小官的房间。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想来不是好事。”苏墨将所见详细的告诉了傅小官,傅小官皱着眉头想了想,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漆氏是做酒生意的,有人从下村过来,想来就是自家酒坊的人,而这事是从西院传给张沛儿的,那么齐氏便是主谋之一。
他们收买了自家酒坊里的某个师傅,这是要盗取香泉和天醇的秘方了。
“此事不要声张,你我二人知道便可,明日一早我们出发,去劫了这人。”
“秀儿,你就留在这里,如果有人来问起我的去处,你便说我去了临江书院。”
……
从下村往临江方向的那处山谷中设下了一处路障。
苏墨身着黑衣背着黑剑傲然的站在路的中央,“官府稽查绿林大盗,所有车辆请停下检查!”
这当然是傅小官的鬼主意,苏墨很恼火,哪有这样冒充官府的道理,你起码弄一身巡捕房的衣裳啊。
手令文书肯定更是没有的,苏墨本还担心有人抗检不好收拾场面,却没料到那些马车居然乖乖的停了任由他的搜查。
原来可以这样扯虎皮做大旗的。
傅小官穿着一身白衣手持一把折扇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看着每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人,西山别院的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无论是有名字的还是没有名字的,他相信只要看见,他一定能够辨认出来。
然后,他看见了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一个认识的人。
那是酒坊的一名小工,叫六子,干的是搬运酒糟的活。
傅小官笑了起来,他向六子走去,六子抱着一个小包袱正战战兢兢的等着官府的盘查,却忽然看见了少东家。
他的面色一紧,一颗心陡然悬起,却见少东家一脸和煦的对他招了招手。
他咽了一口唾沫,慢慢的走了过去。
“我记得你叫六子。”
六子点了点头。
“我还记得你家里有一年迈的老母亲,你这人也是一个孝子。”
“我想了很久,有个主意一直拿不定,你帮我看看这个主意究竟行还是不行。”
六子两腿战战,将包袱抱得更紧了一些。
“我寻思着将你的身份改成傅家的家奴,这个很简单的,甚至可以不需要你同意。依据大虞律法,主家处死家奴无须入罪,至于你死后,你那老母亲也是能安享晚年的,只是没有人送终而已。”
六子脸色瞬间煞白,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傅小官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六子便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那是透彻心扉的冷,冷的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已停止。
“你觉得,如何?”
这几个字仿若千钧,六子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小人该死,小人被那猪油蒙了心,求求少爷放过小人,小人给你磕头,给你磕头。”
傅小官没有让他磕头,而是将他扶了起来。
那边路障已经撤开,苏墨带着那车夫站在旁边。
“告诉我,是谁让你干的。”
“是李师傅,李师傅他、他叫我送一封信到、到临江,有人来、来接。”
六子哆嗦着打开包袱,将里面的信取了出来战战兢兢的递给了傅小官。
“哦……他给了你多少钱?”
“一、一千文。”
噗通,六子又跪了下去,嚎啕大哭,“少爷,我那老母亲病重,我走投无路啊……”
傅小官取出信纸看了看,里面是天醇和香泉的配方以及一应流程和设备的图纸。
倒是详细,比当初傅小官弄的那玩意进步了许多。
“起来吧。”
“小人不敢。”
“我叫你起来!”
六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傅小官看向那车夫,那车夫连忙摆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下村车行的一伙计,接了这去临江的生意而已。”
傅小官又看向了六子,六子抹了一把鼻涕点了点头。
“上车,跟我走。”
“少爷,不要杀我啊!”
“少爷我不会杀你的,但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走吧。”
两辆马车来到了最近的一个村子,傅小官热情的和族长打了个招呼,要了笔墨纸砚,坐在那破旧的桌子上写写画画,然后想了想,对苏墨说道:“你来抄写一份,我这字太难看了。”
两辆马车再次出发,在一处溪边停住,傅小官从六子的那辆马车上走了下来,上了苏墨的马车,疾驰而去。
六子的马车又徐徐起步,向临江而行。
“不去西山处理内奸?”苏墨斜回头问道。
“不急,我记得父亲当初为了保密,和他们签了个什么协议,回去看看,再把这个李二牛弄成傅府的家奴。”
这是要杀人了,这家伙倒是挺狠的。
“那……齐氏,你准备怎么办?”
“她毕竟要临盆了,这时候吓着她可不好,先缓缓,顺便也让她看一出戏,能够明白最好,如果还是不能明白……那也只好对不住了。”
抱着一本纯阳心经,傅家小地主连写红楼一梦这事都忘记了。
这也不算是痴迷,应该说是好奇。
毕竟内功轻功这个玩意儿在前世的武侠剧中是必须有的,那些高来高去的高人们实在惹人眼红。你看那天外飞仙,你看那剑气纵横,你看那一拳击出,方圆数百米轰然炸裂……这便是武侠,这便是许多人心中的一个梦想,傅小官自然也不例外。
前世连牛顿都想要爬起来处理的事情,在这一世界却真的存在,而现在有一本武林秘籍就摆在眼前——不用跳下悬崖,也不用遇见白胡子老爷爷,它就在自己的手上,如此的真实,那么别的所有事情就必须为此让路了。
林间蝉鸣声渐悄,金乌已西坠,便见夕阳红。
傅小官一直在看这本书。
古人云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傅小官现在在做的就是读它百遍,将它记在脑子里。
苏墨依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偶尔看他一眼,却不是因为傅小官的勤奋,而是因为傅小官中午所作的那首诗。
练武这个事情,天赋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勤奋,那是在入了门之后。
就像写诗这种事情,也是天赋最重要,勤奋只不过是令字写的好看一些罢了。
这个少年看来写诗很有天赋,因为他那诗确实很好,而他那字……确实少见。
苏墨没有提点傅小官的心思,因为白玉莲只说了让他保护傅小官,给他道院的内功心法,又没说教他,那就随他自己去领悟吧。
想起白玉莲,他恨的牙痒痒!
傅小官偶尔皱起眉头,偶尔抬头望着天空,偶尔闭目沉思,偶尔合上书来回的走上几步。
如此这般,天色已晚,四处亮起了灯盏。
……
秀儿在侍候傅小官用了晚饭之后出了门。
护卫驾着马车将她送往上林洲。
上林洲在临江城外,有些远,是长江中的一处岛屿,这里是闲亲王的领地,秀儿虽然知道,却从未曾上去过。
她的心里很忐忑,不要说亲王,她连这临江州的知州都未曾见到过。
出了临江西城门,马车沿着江岸一路前行,没多久,便看见远处的那一片辉煌灯火。
此刻,上林洲的聚会已经拉开了帷幕。
……
上京金陵,乌衣巷,董府。
知晓九公主离京去了临江,这几日董书兰的心里便不太平静。
因为九公主的丫环说,她是要去临江看看那个叫傅小官的男子。
他有什么好看的呢?
董书兰的一颗棋子落在了棋盘之外,大哥董修谨抬起头坐直了身子。
“小妹啊,自临江回来,前些天你棋风凛冽潇洒,每每出其不意,大哥我未曾能赢你一局。可你这两天……落子凌乱毫无章法,你未曾赢大哥一局,那么你这是怎么了?”
董书兰有些心慌,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怎么,有点走神。”
董修谨将手里的棋子丢入了棋瓮里,忽然说道:“两天前国子监收到了临江秦老寄来的一封信,国子监祭酒上官文修大人看了之后神情激动,甚至拿出了珍藏多年的一坛添香,请我们连喝了三杯。”
董书兰心里咯噔一下,猜到了秦老写的是什么。
董修谨继续说道:“上官大人将此信给了我等传阅……我不得不说,那个叫傅小官的少年,当真是天纵奇才!”
董修谨负手立于窗前,仰望星月。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便是我等读书人毕生之追求。”
董修谨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董书兰,问道:“小妹,可是他,乱了你的心?”
董书兰垂首,慌忙摇头,董修谨却笑了起来,“上官大人说,这句话和这个人,必须入圣学,让天下读书人都能明白为何读书,也要让天下读书人知道是何人立下了此等大志愿,所以傅小官是会史册留名的。虽然秦老也在信中说了他的一些事,但瑕不掩瑜,秦老丝毫没有吝于对他的赞美。”
“小妹,你去临江,肯定是见过他的,和哥哥说说,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董书兰的小心肝儿砰砰直跳,那张俏脸蛋儿顿时红了。
“他……我也不清楚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董修谨一怔,董书兰抬起头来,眼里有些迷茫。
“他……四书五经都没读完过,仅仅是个秀才,听说以前,以前挺荒诞的,只是我接触之后,又觉得不是这样。他很稳重,有一种……好像经过许多岁月洗礼之后的那种……淡然,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反正不像寻常少年。”
“可他提笔便能成诗,这个秦爷爷是知道的,这句话也是他随口就说出来的,可他却偏偏不愿去参加科举,尽弄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董修谨皱起了眉头,“莫名其妙的东西?”
“嗯,他弄了一种酒,比添香还好,我送去了长公主那里,估摸着过些日子宫里就会采买。”
如此说来,这人醉心于小道了。董修谨有些遗憾,在他看来,能够说出那句话的人,自然是博学之士,有秦老青睐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可他却仅仅是个秀才,那么那句话便可以理解为偶得了。
自家书香门第,父亲官居户部尚书,傅小官却是临江一地主,小妹这心思……怕是难成了。
“明日兰庭集由燕家燕熙文发起,你且去看看。”
董修谨离开,董书兰依然心乱。
独坐窗前,沉默数息,她取了笔墨,决定给傅小官写一封信。
她听出了长兄话里的意思,长兄是觉得他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哪怕能入圣学,能史册留名,也不行。因为傅小官是商人,而不是士族。
她没有在信中劝导傅小官读书,她就是说些寻常的话,说些上京的事,和九公主去了临江,恐怕会难为他等等。
此刻临江,傅小官也坐于窗前,决定给董书兰写一封信。
因为他决定明日找人将那两箱酒给董书兰送去。
他倒没有在这信中将那首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诗写上,而是在写完信之后,将完成的红楼一梦前六回放了进去。
“此为原稿,看后退回!”
七月流火,就连迎面而来的风,都带着一股子燥热。
傅小官一行再次从临江出发去往下村西山别院。
一路过去,地里的小麦早已收割完毕,田里的禾苗绿油油长势极好。
这便是好年景,如果在稻子扬花的时候天气没有大的变化,今年理应又是个丰年。
这次傅小官没有在那些村子里停留,车队直奔下村而去。
坐在马车里很是无聊,傅小官自然又在打坐,对于内功这事儿他当然不会放弃,苏墨说他十岁入道院,一直到十三岁,花了整整三年功夫,才在丹田产生气旋,你就这么个把月,想啥呢。
想啥呢……
原本傅小官打坐时候立马就能平心静气,可今儿个却颇为烦躁。
这当然不是天气太热的原因,而是昨日遇见张沛儿那事,眼睛一闭脑子里就浮现出张沛儿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来,这就让傅小官很纠结了,难道那姑娘就是上天派来的心魔不成?
对于张沛儿,他不能说谁对谁错,这是两个世界思想的碰撞,没有撞出火花,直接就撞爆了。张沛儿认为感情是婚后培养的,但傅小官认为是培养好了感情才结婚的。
这事儿没办法去论证——如何论证?这世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先结婚,至于结婚之后的漫长岁月里有没有感情,这好像就不重要了。
所以归结起来,还是先培养感情再结婚比较靠谱,傅小官不愿意自己的婚姻生活沦为最原始的繁衍,所以如果让他再面对一次张沛儿,他的选择还是不会改变。
一路想着,将这心结打开,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
那就是一个迷途的少女,在情窦初开时候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对,就是这样。
……
车队在正午时分抵达了西山别院。
张策带着傅小官春秀和苏墨三人去了内院,小桥流水潺潺,顿时清凉了许多。
傅小官去洗浴了一番,用过午饭看了看炽烈的日头,吩咐张策去请三五名资深的农人申时过来,就去了二楼自己的房间睡了一觉。
或许是因为舟车劳顿的原因,这一觉他睡得很香,醒来时已是未时。
坐在园中的凉亭里喝了一会茶,张策带着五个农人走了进来。
王二种了一辈子的田,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广阔精美的庭院,也是第一次受到主家的召见,他的心里很忐忑,寻思着自己这些年在田间地里精耕细作,没有犯下什么事啊,难不成因为自己老了主家要收回田地?
可自己的儿孙还能继续种田,也种得一手好田啊。
张管家说是少东家邀请的,他想到了插秧时候张管家划了十亩秧田出来,说这是少东家的要求,其中就有两亩是他家的,少东家是要干啥?
他带着儿子和另外三个农人来到了傅小官的面前,才发现少东家如此年幼,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只怕不会是好事。
但接下来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傅小官站了起来,走了过来,一一和他们打了招呼,并请他们坐下喝茶。
喝茶?
王二也喝茶,喝的是自己山上采摘来的野茶,少东家的茶肯定很好,可自己这些人别脏了那精美的杯子。
所以他躬身说道:“谢过少东家,少东家有何吩咐尽管说,我等一定尽力。”
其余四人也是惶恐,哪见过这种场面。
傅小官却抓住了王二的手,把他拉到石桌边,将他按在了凳子上。
“我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们以后就知道了。都过来,你们不过来我怎么讲得明白?”
张策虽然已经知道少爷变了,可变成这样还是令他刮目相看。
苏墨坐在溪边戏水,也看了傅小官两眼,眼中的冰冷之意消减了许多。
傅小官将茶一一斟满,递了过去,“太热了,喝喝茶消消暑,别那么拘谨,我又不吃人是吧。”
五个农人憨厚的笑了,王二想了想,端起了茶杯,其余四人也犹豫的端了起来。
“这就对了,以后还有很多事要仰仗你们,你们以后也随时可以进出这院子,如果彼此隔阂,那事情是做不好的。”
这小子在收买人心,苏墨如此想。
但傅小官并不是在收买人心,他是真心喜欢这些农人,甚至觉得很亲切。因为前世他就是农村出身的,还是吃着村子里的百家饭长大的。
他喜欢这些农人们身上的质朴,也从未曾觉得他们就低人一等,他们虽然干的是农活,在傅小官眼里,这仅仅是社会的分工不同,而不是低贱。
“是这样……”傅小官一边斟茶一边说道:“我需要在稻田里找到这样一种稻子,在扬花的时候,有极少的稻子扬不出花来,或者说不能形成正常的花粉。我不知道你们注意到过这种情况没有……”
“少东家说的……是不是稗子?”
说话的是王二的儿子王强。
“来来来,你给我形容一下稗子是怎么样的?”
“就是……”王强看了一眼他爹王二,生怕自己说错了或者不是少东家说的那东西,“没事,你说,大胆的说,以后你们记住,在我这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哪怕说谁家的母猪生了十七八个小猪仔也行。”
五人又憨厚的笑了起来,气氛便没那么凝重。
“就是那种一根禾苗上,有的花会开,有的不开,最后不会挂穗。”
“就是这个东西!”傅小官双手一拍,“你叫什么名字?”
“王强,他是我爹。”
“这事儿就交给你和你爹,只要找到这个玩意儿,以后这个项目就由你负责。”
王强张大了嘴巴,王二心里顿时大喜,另外三人也嘿嘿的看着王强笑。
“你们把这东西找到之后可千万不要拔了,做个醒目的记号,然后我再告诉你们怎么处理。尽量多的找到这东西,不要局限于那十亩田,这方圆一百里所有我家的田,你们都有权利去寻找,这是我说的。但我必须提个醒,找这东西有难度,运气不好可能一株都找不着,但是没关系,千万别泄气。”
五个农人离开了别院,傅小官在树荫下来回的走着,春秀完全看不懂少爷的操作,苏墨和张策自然也是一样。
“走,咱们去田里瞧瞧。”
宣历八年七月二十,这是一个记载于西山发展史上的重要日子。
天光微亮,傅小官正在西山别院晨练,王强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少爷,少爷,我爹找到了您说的那种……稗子!”
“当真?”
傅小官停下了晨练,心里豁然一喜。
“应该是,少爷要不要去看看。”
“走!”
“喂喂喂,少爷你还没吃饭呢!”春秀跟在后面大喊。
“不吃了。”
春秀跺了跺脚,跟着也跑了出去。
苏墨皱了皱眉头,也跟着跑了出去。
易雨不明所以,见少爷跟着那王强跑得飞快,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便也跑了出去。
这一趟就跑得有些远,春秀和易雨累的直喘气,只能勉强跟上,王强和傅小官还有苏墨当然没问题,他们一直跑到了那片田边。
王二正蹲在田里,就像呵护着了不得的宝贝一般,动都不敢动。
傅小官把鞋袜一脱,裤管一挽,就这样下了田。
苏墨再次愕然,跟在后面的春秀和易雨更是大吃一惊。
“少爷,不可!”
傅小官没有理会,此时的稻谷已经封了田,他在隐约的行距间趟过去,来到了王二的面前。
“少爷看看这一株。”
王二虽然惊诧于少爷下田,但他仅仅是一念,因为要证实这个东西肯定得要下田的,总不能拔起来送到岸上吧。
傅小官蹲了下去,仔细的辨认。
这一株确实不同,稻谷是雌雄同体,同一植株上两种花是同时开放的,但这一株不是,它只开了一半的花。
傅小官确认了这就是自己要找的雄性不孕系植株,他的心里很欢喜,对王二王强说道:“就是它!在这做一个标记,或者把这附近两尺之内的稻谷全拔了。”
“接下来两件事你们记住。”
“少爷吩咐。”
“第一,务必照看好它,尤其是出现极端的天气,这满田的稻谷都可以死,唯独这一株,无论如何不能出现岔子。”
“第二,它不能自己完成授粉,需要人工授粉,就是这样……”
傅小官将旁边一株稻谷拔了起来,将花蕊上的花粉小心翼翼的抖落在这株稻谷已经盛开的花蕊里。
“这活儿一定要精细,它的花不多,但要保证每一朵花蕊都要授粉。”
王二王强慎重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们完全不知道这是在干啥,可见少爷说的如此慎重,心里便觉得肯定是什么精贵的玩意儿。
“坚持每天给它授粉,直到这些花凋谢。单独给它施肥,不要太猛,比平时多两分即可。另外仅仅一株不够,再找找,尽量多几株,按照我那法子处理,你们就是大功一件!”
“好,我把这做个标记,王强,你给老子就守这了,刮风你给老子扶着,下雨你给老子挡着,出了半点岔子,老子打死你个狗曰的。”
……
傅小官走上田埂,一腿的泥。
“少爷,你怎么能干这事?”春秀跺了跺脚,“快来这洗洗。”
傅小官若无其事的坐在一处水坑边,洗了洗脚晾在石头上,看着王强果然老老实实的蹲在那处便笑了起来。
“我没那么娇贵,只是懒了一点,走吧,回去。”
傅小官的裤管依然卷着,他虽然穿上了鞋子,看上去有些滑稽,但苏墨却再次更新了对傅小官的看法。
他毫不犹豫的就下了田,和那农人在那捣鼓了半天,虽然苏墨也不知道他在干啥,但总觉得那是好厉害的样子——这家伙毕竟是大地主家的少爷,这天下像他这样下田的的少爷能有几个?
虽然虞朝重农,但那重的是农业产出,而不是在田地间耕种的农人。
那些少爷们所关心更不是那些农人,而是附弄风雅,把酒当歌,重金买花魁一笑等等。
如此环境之下,便愈发显得傅小官的与众不同。
傅小官是没有这种想法的,他回到后院洗了个澡,吃过早饭,便躺在凉椅下看起书来。
看的是梯云纵,这种传说中的轻功。
依然很薄很薄的一本书,主要讲的是如何运行内力,身体如何配合内力作出动作等等。
傅小官很快就看完了,然后记下,在脑子里模拟了几番,又开始打坐修习内功。
没有内功,这轻功是飞不起来的。
就像没油,那飞机也是飞不起来的,一个道理。
一个时辰之后,内功运行了九个周天——虽然丹田依然没有气感。苏墨走了过来,说道:“你的那些拳脚功夫倒是能唬人,但如果遇见绿林高手,便毫无用处。”
“我也没办法啊,我说这内功有没有捷径可走?”
“没有。”苏墨毫不犹豫的就消灭了傅小官的念头,“我教你一套剑法。”
这个可以有。
“此剑法名为全真十三剑,为道院一流剑法,你且记住,绝不可外传。”
“你这不是传给我了?”
“我怕你被弄死!”
“我又没仇人。”
“呵呵。”
……
“练剑之基本要诀:一眼神,二手法,三身法,四步法。”
“……”
“剑道之道,全凭乎神,神足而道成。”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神练成道,剑神合一,是近道矣……”
苏墨一边说着一边舞剑,为了让傅小官看得明白,他剑行得很慢,也没有用上内力和轻功。
傅小官看得很认真,他一边记着苏墨说出的那些剑诀要领,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剑的走势,便觉得这武功一途真是玄乎。
苏墨花了一个时辰为他讲解全真十三剑的要领,然后傅小官尴尬的发现自己没有剑。
“剑者必须有自己的剑,只有熟知自己的剑,才能如臂指使,行剑酣畅而无阻滞。”
苏墨将自己的剑丢给了傅小官,傅小官心潮澎湃的耍剑。
一板一眼一招一式……苏墨闭上了眼睛,忽然觉得自己作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厮的剑和他那字一般,怎一个丑字能够形容。
傅小官可不觉得,他极有兴致,嘴里还发出哼哼哈嘿的声音,跳跃劈砍间,斩落一地青叶。
秦秉中坐在荷苑手里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孙女秦若雪坐在他的旁边为他煮茶,小姑娘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裙子,裙摆上绣着一朵淡粉色的荷花,一头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朝阳落在她的脸上,那张白净的脸儿便若莲花般娇艳。
长长的睫毛轻启,看着爷爷,眼神里有几分不满,于是小嘴儿就嘟了起来。
这是她才收到的书,是书兰姐寄给她的,她还没来得及看最新的章回,却被爷爷给拿了去。
她看到了第八回比通灵金莺微露意,探宝钗黛玉半含酸。正说道贾宝玉偷跑去看薛宝钗,却被林黛玉一头撞见,贾宝玉被那林黛玉一顿讥讽,倒是个好脾气,可这贾宝玉也忒不是个东西,哪有这样花心的道理?只是不知道后面如何了,这傅小官也不是个东西,你一次写完可好?偏偏要吊人胃口,这次的更新更是离谱,让人等了这么久!
就在秦若雪腹诽不已时,有门房来报傅小官求见。
咦,那人来了!
前次见面时这本书还未曾面世,也或者在上京售卖时候自己正在路途,到了临江没几日便收到了书兰姐寄来的第一部,也就是前八回,如果当时知道他就是此书的作者,免不了问他先借来看看。
此时好像也不晚。
傅小官走了进来,远远的对秦秉中抱拳作揖,“昨日才回临江,明日又要去下村,老哥你看,我曾经还说就想当个逍遥小地主,如今却身不由己,这就是个忙碌的命!”
秦秉中已将手里的书放下,笑道:“这也是充实,不像老哥我,整天庸庸碌碌无所事事……若雪,煮茶。老弟,请坐。”
秦若雪看着傅小官两眼冒星星,呀,眼前这活生生的人可就是红楼一梦的作者呀,她站了起来,一溜烟跑去了书房,秦老愕然,傅小官也是一愣。
没一会秦若雪又跑了出来,手里拿着笔墨,放在了傅小官的面前,有些忸怩的说道:“你能不能在这书上签个名?”
傅小官这才看见红楼一梦四个字,他顿时笑了起来,没有料到这古代的女子也有追星这一习惯。
然后他翻开扉页,便看见偌大的傅小官三个字,心中一怔,觉得这么大的字放在这着实有些碍眼,也不知道书兰是怎么想的。
“我的字,怕吓着你呀。”傅小官如实说道。
“总不会吃人,怕啥,就题在这。”秦若雪指了指第三页的背面。
“那我真写了啊,你可别后悔。”
“嗯!”秦若雪非常欣喜,这可是第一本真人签名的书,如果拿去了学宫,那些同窗们只怕会羡慕死的。
这人长得那么俊俏,书写的那么好,这字肯定也……
然后秦若雪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心里后悔起来,好好的一本书,就这么被糟蹋了。
……
“我过些日子恐怕也要去上京。”
“就是要到处走走,一来对身体好,二来看看各种风景也能愉悦身心。”
秦秉中一声苦笑,“你恐怕不知道,这天下有些不太平了。”
傅小官眉头一蹙,问道:“怎讲?”
“自泰和十三年,镇北大将军彭屠一举击溃荒人至今,已经过去四十七年有余。先帝在位五十二年,文有一代贤臣燕云川,武有绝世名将彭大将军,虞朝之国力一时无两。而自新皇登基至今才仅仅八年,荒人已经停止纳贡两岁。前些日子如今的荒人首领拓跋风向陛下请旨,言说倾慕我朝三公主殿下之才华,为教化荒人归于汉学,请陛下赐婚,将三公主殿下下嫁拓跋风,言之虞荒联姻,开万世友好太平。”
“狼子野心!”
“这肯定不可能啊,陛下肯定不会答应。”
“当然,所以陛下下旨斥责了拓跋风,据最新线报,荒人四路兵马正在集结,这一仗,只怕很快就会爆发了。”
对于打仗这种事情傅小官很有兴趣,这才是他的专业,不过他完全不知道虞国的兵力部署和战斗力,所以仅仅问了一句:“想来我虞国兵强马壮,那荒人不过土鸡瓦狗,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去上京干啥?”
“万不可小视荒人,他们在马背上长大,骑兵非常了得。我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虞国已经四十七年没有大的战事,而荒人却在连年征战。他们在这四十七年里征服了整个草原,尤其是消灭了草原最大的蛮族部落。在我看来,荒国的国力已经远胜当年,而我朝在彭屠之后却无卓越将星。”
“这或许还不是最关键的,毕竟我们有雁山雄关,后方就是北地雄城忻州城。雁山关驻守军三万,忻州城更是驻北部边军三十万。我并不担心荒人能破雁山关而南下,我担心的是夷国。”
“夷国也有战争动向?”
“夷国与荒人结盟了。”
“什么时候?”傅小官皱起了眉头。
“七月初一!”秦秉中站了起来,望着远处,又道:“我去上京倒不是救国救民,我就是去见见燕北溪。”
“他是谁?”
“你不知道?”秦秉中转头诧异的看着傅小官,傅小官双手一摊。
“金陵燕家,一门三相,前面说起的辅佐先皇的丞相燕云川,他的儿子就是当今丞相燕北溪,而燕北溪的儿子燕师道如今官拜枢密院枢密使,下一任的丞相非燕师道莫属,这便是虞朝最有名望的家族。哦,顺便提醒你一下,燕师道的长子燕熙文,去岁状元,他很喜欢董书兰。”
这特么的,对手很强大啊!
傅小官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按照你估计,战争何时会爆发?”
秦秉中摇了摇头,“可能就在当下,也可能在三五年之后,我手中也没有别的情报,无从判断,只是需要未雨绸缪罢了。”
“另外还有件事,尙贵妃回齐州省亲,船队明日路过临江,会在此短暂停留,我估计你明天走不了。”
“为啥?”
“因为你所著的这本红楼一梦,还有就是,尙贵妃是九公主虞问筠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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