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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杀戮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在蒙元铁骑下沦为废墟的帝国,必将在铁蹄的捶铸下诞生国家的胚子。宋元之战就是一把铁锤,把中华民族打造出现代国家的底座。华夏之荣耀,必在万民之信仰上绽放最璀璨的光芒。...

主角:   更新:2023-08-08 06: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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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大宋杀戮》,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在蒙元铁骑下沦为废墟的帝国,必将在铁蹄的捶铸下诞生国家的胚子。宋元之战就是一把铁锤,把中华民族打造出现代国家的底座。华夏之荣耀,必在万民之信仰上绽放最璀璨的光芒。...

《大宋杀戮》精彩片段


月牙挂在天上,薄云围绕,银灿灿的光芒洒落在临安宫殿,为这厚重的建筑群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芒。
宫殿群的一处偏殿,人群聚集在这里,内侍、宫女、武将,所有人都静立着,无人说话。
“益王醒了。”殿内传出一声惊叫。
人群瞬间嘈杂起来,有人惊喜,有人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亦有人眉头皱的更深。
宫殿内,卧榻之上,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正缓缓的睁开双眼,神色迷茫的望着眼前一群人。
“你们……”
才说出两个字,少年露出惊恐的表情,似是被什么吓到了。
为首的宫装女人上前摸了摸孩童的额头,道:“已经退烧了,抬着益王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宫装女人很有威望的样子,周边人都领命应下。
“才尚宫,益王已经无碍,是否要知会杨淑妃一声?”一名太监低声问道。
才尚宫颔首,漂亮的媚眼关切的望了兀自发呆的益王一眼,摆摆手吩咐道:“淑妃那里等的急了,言一声我们这就到。”
“领命。”那太监应下,小跑着走了。
随着才尚宫的命令,外面的武将急匆匆进来,后面跟着一顶小轿,内侍们上前扶起发癔症的益王,将他扶上小轿,就这么行了出去。
小轿不大,晃晃悠悠的前行,左右宫女内侍们伺候着,才尚宫贴在最里面,距离小轿内只有一帘之隔。
益王兀自在小轿内发着癔症——刚刚睁眼,便被眼前一群人吓了一跳,待说话,又被自己细嫩的嗓音吓了一跳。
看着一群人急切慌乱,一时间心中忒多想法滋生,却明智的发起呆来。
他叫赵昰,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地地道道的东北人,大学毕业五六年,混得不好不差,如大多的八零后一般活在层层的压力之下。
昨日与几个朋友闲聚,诉说一下女友想去大城市发展的郁闷,说得多了,喝的也多了,一觉醒来,便面临了这般情景。
‘这是……穿越?’赵昰心中猜想。
借着小轿帘缝透进来的光芒,望着自己稚嫩的双手,他实在是想不出别样的可能。
‘益王?倒是知道历史有个跟我同名的赵昰被叫过益王,不过那可是个倒霉蛋,活活吓死的命,不会穿越成他了吧?!’
这念想一出,赵昰心中大急,若真是那个赵昰,还是痛痛快快自己解决了穿回去好些。
轻轻掀开小轿的窗帘,赵昰尽量用虚弱的声音、含糊的语言问道:“这是去哪里?”
那才尚宫一愣,却是有些错愕,以往益王都是胆小懦弱的性子,做什么都唯唯诺诺,任听安排,倒是很少主动问话。
“娘娘不打算走了,让杨淑妃领着您跟广王出城,还安排……”
话还没说完,小帘子唰的一声被放了下去,轿子中传来一阵闷闷的嘀咕声,明显捂着嘴在痛斥什么,却听不清楚。
赵昰可没心情理会一帘之隔的才尚宫想什么,他正愤恨的咒骂呢。
但凡是八零后、九零后乃至零零后,谁不想穿越一把,若是能穿成‘XX王’、‘XX皇’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你个贼老天让我穿越成赵昰是几个意思?不能因为名字一样就这么胡来吧?老子是蒙古族好不好?这是要让我老祖宗追着我砍是不是?
独自在小轿内一阵折腾,赵昰慢慢冷静下来。
因为名字跟一个皇帝相同,他对这皇帝倒是有一些了解,南宋末年倒数第二个皇帝,只比自己那背榜的老弟早当了两年,多当了一年。
自己当了两年皇帝不小心落在水中,被活活吓死,这还不是最惨的,刚刚才尚宫提到的广王,也就是自己的皇弟,只当了一年皇帝不说,还被宰相陆秀夫背着跳海,溺毙。
大蒙古帝国已经崛起,南北厮杀不断,整个亚欧被他搅荡的天翻地覆,成吉思汗的子孙正在向全世界昭显着骑兵的疯狂,其威势犹胜之后的满清。
“何苦来哉~~~何苦来哉啊~~~”
这句话轿外的才尚宫倒是挺清晰了,却是不明白益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益王之前被蒙古大军来袭的消息吓晕,胡言乱语却也是正常。
一行人急急忙忙行走,不多时碰到一波更大的队伍,两拨队伍汇聚在一起,合着向宫外走去,一个小轿来到赵昰小轿旁边,轿内的人开口问道。
“昰哥儿好了么?”轿内的女子声音有些焦急,透漏着关心。
“回杨淑妃,益王已经无碍。”才尚宫轻声说道。
“怎么不说话?”那女子又关切的问道。
两个轿子不停,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赵昰知道躲不过去,那轿子中的杨淑妃是这具身体的生母,没有不关切的道理,只是他不知以前的赵昰会怎么回答,闷了一阵,只回了一声:“嗯。”
“大病一场,怎么还是这般性子,如今这形势……嗨,也说不得什么了,无事便好,无事便好。”杨淑妃说了两声便沉默下来。
赵昰躲在轿子里,拍拍胸口,心想总算糊弄过去了。
便在此时,又一个小轿来到他身边,一个稚嫩的声音弱弱的传出:“昰哥儿,我能……我能跟你坐一个轿子么?”
赵昰掀开轿帘,见到一个孩童的脑袋正在旁边小轿上漏出来,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这应该是那个被背着跳海的广王赵昺了。’
赵昰心中想着,挥挥手召来一个跟着小轿行走的内侍,开口道:“把昺哥儿抱过来吧。”
那内侍扫了一眼才尚宫,见才尚宫微微点头才应了一声,上前抱起赵昺,脚步不停的奔着赵昰的小轿走来。
赵昰如何能见不到那内侍的眼色,只是瞥了才尚宫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都叫这女子才尚宫,看起来这女子也很有地位的样子,他却不知尚宫是个什么官职,只能猜测是女官罢了。
赵昺来到赵昰的轿子中,兄弟两人坐一个小轿也不显挤,赵昰无奈摇头,这身子,估计也就八九岁的样子,却如何担得起一个皇朝的灭亡?
历史上,也确实没有担得起,不止担不起,还被活活吓死,也是个悲哀的角色。
赵昺很懂事,进了轿子也不哭闹,只是拉着赵昰的衣服,抓的紧紧的。
“昰哥儿,我们为什么不住在宫里?”赵昺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因为一大波坏人来袭,挡不住了。”赵昰听着寂静中一阵阵的脚步声,回答道。
“我们……我们把他们打跑不行么?这样我们就不用走了。”赵昺问道。
赵昰倒是被他的简单思维逗得笑了,说道:“可我们打不过啊。”
“没打过,怎么知道打不过,昰哥儿,我可有力气了。”赵昺说着还鼓了鼓胳膊,要展露一下那并不存在的肌肉。
赵昰被他说得一愣,‘没打过,怎么知道打不过?’,童言无忌,却直指本心,当自己知道穿越成赵昰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死了穿越回去,却从不曾想过拼一把。
自己来自于千年之后,即便不是什么聪明绝顶的人物,可见识却非此间人物可比。
退一步讲,重活一世,成王成皇,若不拼一把,怎对得起当年心中的YY,口中侃去的大山。
“你要战,我便战。”赵昰口中呢喃。
这句话出自于蒙古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是他递给花剌子模国的战书,亦是赵昰前世拎着酒瓶子拼架前最喜欢说的口头禅。
“昰哥儿,你说什么?”赵昺没有听清赵昰的话语,疑惑问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掀开轿帘,望了一眼天上的弯月和薄薄的云层,顺着月华目光落在渐行渐远的临安宫殿之上。
此时的临安宫殿如同睡龙一般雄踞在凤凰山旁,披着月华,无声无息。
寂静的夜,嚓嚓的脚步声,远处压抑的宫殿,赵昰纷乱的心绪都平静下来。
“昺哥儿啊,看一看这临安宫殿吧,你我何幸,能见到一个皇朝的灭亡。”
雄踞在凤凰山旁的临安宫殿,在夜色中,庄严中透露着暮气,一时间,轿内没了声息。


可能是刚穿越过来身体不适,或是这具身子确实不好,在小轿中荡悠了一会,赵昰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梦到了很多场景,那是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从小到大的经历。
赵昰是庶长子出身,大家怕他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因此对他有些苛刻,加之世有不靖,对他理会的人就又少,便越显孤僻。
整个记忆缺乏可陈,无非是些皇宫中的糟烂事情,神奇的是,这八九年的记忆,仿佛在一场梦中赵昰便全记住了。
当耳边响起呐喊声,赵昰尚在奇怪,这小王爷生在宫中,怎么还经历战乱了?
未等他在梦中想明白,却感觉有人碰他,睁开眼,见赵昺正含着泪,惊恐的望着他。
“怎么了?”赵昰问道。
赵昺见他醒了,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淌下来,伸手指着轿外。
此时轿外的喊杀声也传了过来,赵昰伸手拉开轿门,刺眼的阳光射入进来,缓了一下才看清自己所在。
此时轿子停在一个山坡上,左右两侧各有一座小轿,四周有宫女、太监和士兵拱卫,更远处,便是杀声四起的战场。
那战场离着并不近,望过去只能见到撩起的尘土和互相厮杀的身影,其余的便看不清晰了。
只是因为地势的原因,那声音却传的很远、很清晰。
“昰哥儿,赶快回轿子里,不要在外面站着。”旁边的轿帘掀开,漏出一女子,听声音应该是杨淑妃。
在不知不觉间,赵昰走出小轿,居高临下的站在山坡上望着下面的战场,因此才有了女子的提醒。
回过头,对杨淑妃展颜一笑,并未出声,心中却盘算着如今的情况,完全无视了杨淑妃面对他笑容刹那漏出的惊讶。
记忆中自己两年后被吓病,不几日便死了,再一年后,赵昺被陆秀夫背着跳海,二十余万军民跟着跳海而亡,算是为大宋朝画上了一个句号。
自己若要改变这一切,时间紧迫,只有三年时间。
蒙古人的骑兵不必多说,中国历朝历代疆土最大就要数元朝,可见其兵力凶猛,要做到险中求胜,必须分秒必争。
没有时间理清更多的思绪,赵昰已经有了下场的心思。
“益王,还请回轿落座,江指挥使必会破开前路,送淑妃与王爷出去的。”一位身着铠甲的将军拱手说道。
赵昰望了他一眼,却发现看着有点眼熟,心思一转,便已经认出此人正是梦中赵昰的舅舅杨亮节,是亲近赵昰的人。
认出此人,赵昰的思路更加清晰,原本还想着怕指挥不动军马,此时却放下心来。
“牵马,领兵,我们下去看看。”赵昰望着战场,沉声说道。
“……”杨亮节心中的惊诧完全表现在脸上,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
“快快整顿,难道要等仗打完了才冲过去不成?”赵昰尽力让自己稚嫩的声音严厉起来。
前世赵昰出生在东北,性子是典型的东北人,后来在南方求学,虽然看起来不是非常东北,可敢拼敢冲的性子却没落下。
穿越到这里虽然莫名其妙,可适应起来却非常自然,不知说他心大好,还是说他人傻好。
杨亮节被他呵斥,一时不知如何应答,自己这侄儿向来怯弱,似如今这般确实不曾见过,目光望向杨淑妃,只见杨淑妃一双桃花眼瞪得比他都大,比他还要惊讶,见到自己弟弟望过来,赶忙摇头。
“不说这是大宋生死存亡的时刻,便是我们这队人马也随时面临灭顶之灾,若不能聚拢人心士气,谁还愿意随我们南征北战,今日我跟你解释一句,因为你是我舅舅,明日我再跟你解释,便只能因为要送你上断头台。”
赵昰声音冰冷,狠言威胁。
杨亮节打了一个冷颤,眉目低垂,心思纷乱一时屡不清头绪,微微抬头,正见到自己侄儿双眼如刀的望着自己。
这目光没有让他恐惧,却让他突兀的心喜:大宋朝,多久没有出现过这等杀伐果决的主儿了?
心中这般一想,哪还有一丝犹豫,单膝跪地,朗声道:“臣,领命。”
赵昰前世混的一般,可人心还是懂一些的,看杨亮节那兴奋的目光显然不是被自己吓到了,想想自己八九岁的身子,吓到人恐怕是很难的事情吧。
“舅舅知我心意便好,这等情形,也只有家人才信得过。”这是笼络人心之言,但凡看懂了【人性的弱点】这本书的人都会掌握一二。
杨亮节听了这话心中一热,随后眼神更加炙热,心想自己这侄儿不只杀伐果决,且懂得拉拢怀柔,真是天生的君王料。
不管杨亮节如何想,赵昰只是催促他快些行动。
按照赵昰的记忆,自己这身子是两年后被吓死的,也就是说按照历史惯性,只要自己别使劲作死,走上战场鼓舞一下士气,助助威还是可以的。
那边杨亮节吩咐人整顿骑兵,尽选精锐随赵昰而出,又牵了一匹乖巧的乘骑过来。
赵昰前世曾在马场玩耍过,称不上什么骑术,但起码奔跑还是可以的。
“益王,军马齐备。”杨亮节领着四百精骑来到赵昰面前。
赵昰心想你来的也巧,正好帮我挡了一灾。刚刚杨淑妃便要下轿唤他,却见大队人马来了不好露面,只能作罢。
“怎能没有旗帜?”赵昰扫了军马一眼,朗声问道。
杨亮节一愣,谁没事给王爷准备战旗?再说,打着王爷的战旗上场,那不是吸引仇恨么?益王真要不小心死在战场上,那真就得不偿失了。
“王爷……”
“才尚宫,取我衣衫挂在长杆之上,你,为我打旗。”赵昰根本不听杨亮节的话,开口安排到。
被赵昰点名的军汉是一群骑兵中体格最大的,此时被赵昰一指只觉得热血上涌,喊了一声得令,上前几步从迷迷糊糊拿出赵昰黄色衣衫的才尚宫手中夺过衣衫,三两下把衣衫系在长杆上。
“出发。”赵昰自己费力的攀爬上马,根本不用别人帮忙,走前对着自己弟弟挥挥手,在赵昺崇拜的目光下潇洒的打马下坡。
这马是杨亮节精心挑选的老实马匹,起步倒也稳妥,赵昰不耍技巧,小心谨慎,没有出现纰漏,战马缓缓向前。
扛旗的健壮骑士见赵昰起步,赶忙举旗跟上,他倒是马术娴熟,根本不拉马缰,只靠双腿便能调整战马方向,当真称得上精锐骑兵。
人动、旗动、大军动,四百精锐骑兵打马而去,留下一众惊诧的诸人。
赵昰在队伍的最前面,开始的时候尚好,这战马还算老实,可慢慢的却显示出与现代经过训练的表演马匹的不同,速度一上来就让他感觉到这马自己控制不了。
夹紧双腿,他的双手慢慢勒紧马缰,试图控制马速,可此时是下坡,这马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关的久了,冷丁的跑出来很是兴奋,跑的虽然安稳却越见兴起。
此时速度太快,赵昰不敢过分拉扯马缰,否则马匹人立而起,一个不好自己就要摔死在这里。
身后一众骑士看赵昰标准的骑马动作,控制马缰也算娴熟,只以为他迫不及待杀敌,却无人知道他的窘境。
赵昰一骑当先,相当的鼓舞人心,后面骑士也不知什么心理,居然无人超越,便让他这般耍威风。
二百骑轰隆隆的从山坡上杀下,战场上双方正列阵厮杀,宋军两千重步兵居中,两侧各有一百骑兵,对面一千骑兵不时游走,肆无忌惮的放着箭矢。
阵中宋军虽有二百骑兵,却不敢出击,一旦出击,对面一千骑兵一个冲杀基本就能全歼他们,中军想救都没机会。
正在两军游斗,彼此不时喊杀鼓舞士气之时,宋军后面突然传出轰隆隆的马蹄声,两军皆是一惊。
宋军惊恐,元军惊诧。
宋军急忙观望,见是着宋甲的骑兵才放下心来,随后大家的目光集中在当前一个穿着明黄袍子的孩童身上。
‘军中何时有这么小的军士了?’
这是众人的疑惑,而阵中的江指挥使却把一双老眼瞪得铜铃般大小,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不由的焦急起来。
“赵家赵昰来也,骑兵随我冲锋。”
赵昰此时已经确定自己控不住马势,此时的马匹操控远难于自己学习的后世,他也想过跳马下来,可自己八九岁的小身板,估计能直接摔死在地上。
事已至此赵昰的光棍劲儿也升起来了,怒喝着便要冲击敌军。
“大宋益王来了,骑兵随阵冲锋。”
杨亮节终于发现不对,赶忙怒吼一声,加快马速追逐赵昰。
身后骑兵跟着杨亮节一声怒吼,声音远远传开,便是山坡上的杨淑妃都听得清晰,却吓得她一颗心“噗通、噗通”的乱跳。
宋军士气大振,拦截的元军也兴奋起来,杀个王,可是了不得的奖励。
他们是负责包围临安城的元军前锋,见了这股大队人马便追了过来,倒也不曾想着灭杀,拦截便可,只是如今这益王自己冲上阵来,便是捡到的军功。
宋军阵中的江指挥使须发皆白,他已是年近古稀的将军,何等战阵不曾见过,瞬间定下心来,抽出长剑,怒吼一声:“益王威武,骑兵随益王杀敌。”
自有传令兵跟着嘶喊,宋军两侧二百骑兵听令而动。
因为赵昰是从右侧绕过,所以右侧的骑兵直接跟上赵昰,甚至比后面的四百骑更快一些的把赵昰护在中间。
此时杨亮节也来到赵昰身边,伸手就要夺马缰,为赵昰止住马势。
看他动作赵昰便明白杨亮节已经看破自己骑术出了问题,不过他还是伸手拦住杨亮节的手臂,道:“将错就错,不能乱了军心,我若死了,拥立赵昺,不可死战,流亡海外,以图未来。”
如同遗言般吩咐下去,稚嫩的脸上漏出凶狠,右手持鞭狠狠的打马,直奔元军大阵而去。
杨亮节一愣,战骑不自觉地慢了一步,望着决然而去的益王,杨亮节刚硬的脸上漏出愤恨,扬鞭打马,追逐而去,心中想着:百多斤的身子,给了益王又何妨。


冲向元军大阵时六百铁骑已经聚集在一起,赵昰被护在中间,裹夹在骑兵中冲锋。
骑兵成圆锥阵型,直刺元军千余骑。战马撩动着铁蹄,翻滚土地,一路卷起烟尘。
元军列成五排战阵,前两排是重骑兵,兵器多以狼牙棒、长毛和战斧为主,后面则是三排轻骑兵。
无论前后,皆带强弓。
赵昰在马上不时借助马匹颠簸跃起,观看敌阵,目光所及的元军并非完全由色目人组成,甚至大多数皆是汉人模样。
元军中,千户长亦是一位汉人,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蒙古语对身前的达鲁花赤说道:“达鲁花赤,那金色旗帜代表领队的是宋皇一族的人,若能擒下,必是大功一件。”
达鲁花赤,是成吉思汗亲设的一个官职,非蒙古的万户府、千户所的掌令者皆是达鲁花赤,而非万户长、千户长。
这千户长是汉人,达鲁花赤自然是一位纯粹的色目人,不过蒙古治军及严,达鲁花赤有领兵的最高权限,却很少干涉真正的战阵布局。
“皇族?是宋人中黄金家族的人?”这位达鲁花赤眼睛曾亮的问道。
虽然元朝已经建国许久,忽必烈也已称帝多年,可蒙古人还是喜欢称他为可汗,称他的家族为黄金家族。
那汉人点点头,再次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目光不自觉地瞟了一眼身前的大汉。
这蒙古人虽然排兵布阵不行,但却不愧是马背上的蒙古族出身。三骑换乘,连日奔波,自己累得浑身酸痛,嘴唇迸裂,可这达鲁花赤却跟没事人一般。
“留下他……”达鲁花赤目光火热的盯着那战旗,可目光望向来袭骑兵后面的重步兵却有些犹豫了“能留下他么?”
“能。”身后汉人坚定的说道“末将愿以头颅担保,必能拿下敌将主帅。”
“我要你头颅做什么?快想法杀了那带头的。”达鲁花赤怒喝道。
那汉人心中暗骂一声‘粗鄙的家伙’,转身吩咐重骑兵准备迎战,轻骑兵先冲一波。
其实他心中却没有拿下赵昰的把握,只是参战以来自己这千户所无有战绩,这次若不是自己拼了关系,连这先锋都抢不来,若再没有表现,怕此生也就止步于此了。
有了这般想法,他却并不觉得自己托大,即便战局不利,自己最多舍了重骑兵遁走,反正自己精锐都是组成轻骑兵的色目人,重骑兵多是汉人充当,兵员最是不缺。
蒙古军一动,赵昰跃起的次数更勤,奋力的望着对面,见蒙古军后方骑兵启动,零散着扑了过来。
他是第一次上战场,更是第一次见蒙古兵,哪分得出轻骑重骑,只觉得敌军满山遍野来袭。
‘蒙古兵善射,散开骑兵必成靶子,若我收缩队伍,如同蚂蚁过河一般用外层人防护内层人或有奇效。’
这想法一升便不可抑制,只犹豫了一下变大喊道:“向我靠拢,聚集,聚集。”
他声音小,喊起来只有身边人听得到,不过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众人便一起帮着喊起来。
“人贴人,马贴马。”赵昰稚嫩的童声险些被马蹄声彻底压下,只喊了两句,嗓子已经沙哑。
“人铁人,马贴马。”骑兵们再次大喊,整个队伍越来越紧密,有的两脚已经相碰,有的战马已经不好提速,因为周围都是战马。
六百骑士聚集成平日里三百骑士的样子,迎着元军冲锋而去。
江指挥使双眼一亮,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把骑兵聚集的这般紧凑,一时判断不出好坏,可心中却想着:该出手了。
“重步兵前行,为骑兵压阵,全歼敌军。”老将军中气十足,嗓门远非赵昰可比。
两千大军开始缓缓前行,有精锐部队在前,队伍缓缓有拉开之势,老将军急令人压阵,前军缓缓减速,保持整体不乱继续前行。
这就是军中厮杀出来的经验,两军对垒,军阵不乱就不会输,军阵乱了妄谈赢。
重步兵前行时,骑兵已经到了可以互射的距离,赵昰早早下了护盾的命令。
骑兵盾牌都是挂在胳膊上的小盾,防御能力并不强,可架不住阵型密集,除了前面被射下几人,伤亡不大。
宋骑虽然没有蒙古人那般善于骑射,却也多能射一下,自然有人反击。
骑兵对冲,能射出一两箭便已不错,能射三四箭已经是箭术高超之辈,因为要提前换武器,不然仓促间交手就死,战场上没人拿性命开玩笑。
互射了两拨箭矢,两军撞在一起,元军轻骑却如水流一般从以赵昰为核心的锥子阵两边划过,少有近战,多数都是骑射而过。
这是蒙古军队战斗常态,却吓了赵昰一跳。
这一变化完全超出了赵昰的判断,按他想来,元军阵势松散,自然一触即溃,却不想人家根本不给他敌对的机会,游走而过。
‘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当真把骑兵运转的精妙绝伦’,赵昰这般想着,却见到几个躲避不及的蒙古骑兵自己撞入宋军队伍,这种人多是汉人,色目人很少。
“破阵。”
事已至此,赵昰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改变战局的能力,只能一往直前,冲出去再说。
他身材矮小,左右军士护着,外人根本看不到他,只能通过战旗判断他的位置。
江指挥使跟随大军前行,烈风阵阵,吹起他白灿灿的须发,却吹不动他坚定地眼神。
‘一定要绕回来,一定要缠住啊。’
老将军心中焦急,脸上却没有表达,目光不时扫过全军,时刻注意着阵型节奏。
“破了破了。”
赵昰听到前面的骑兵的呐喊,知道穿透了蒙古骑兵阵型,心思如电,想着破敌之策。
再次跃起,却突然见到冲出去的宋军又遇到一波敌人,而且这一波敌人气势汹汹,可不像刚才蒙古骑兵那般。
之前的蒙古轻骑虽然未对赵昰的骑兵队伍造成多大伤害,可终究拖延了赵昰骑兵的马速,若这么直愣愣的对冲,还真未必能讨到好,如果后面的轻骑再绕到后面射杀,那真是整队骑兵的末日了。
心思如电,赵昰望了一眼五百米远列队而来的蒙古骑兵,回身打量了一下重步兵与自己的距离。
‘再拼一把。’赵昰心中发狠,仰起马鞭大声喊道:“散开散开,百人成阵各自缠住蒙古骑兵,留百骑于我对抗正面骑兵。”
这军令下的突兀,众人一时间未能领悟,幸亏这队骑兵是大宋朝最精锐的一波,领军的各级将领多是世家子弟,又常年在一起,倒是心意相通。
骑兵左右分散,留下二百余骑护着赵昰,却是比赵昰要求的百余骑多了一倍。
其余人分开转向,扑向兜了一圈从身后杀来的蒙古轻骑。
宋骑的举动让蒙古轻骑一愣,这宋军向来喜欢抱团,这样散开不是自己找死么?
想不明白原因,却不耽误他们下手,距离远弓箭招呼,距离近了撇开弓箭弯刀伺候。
汉人千户长领着一队轻骑跟在达鲁花赤后面,迂回后从侧后方杀向赵昰的队伍,迎面的风吹起他身上的衣衫,开过两次的长弓被他收起,腰间弯刀缓缓抽出。
“大功在前。”
一声怒吼,跃马向前,气势如虹。
战马的铁蹄有力的踏在坚硬的大地上,速度越来越快,赵昰已经不能借着马匹的颠簸跃起,这样做实在太不安全,在这样的速度下他控制不住。
被围在中间,左右全是甲胄骑士,只有嘶喊声挣破‘轰隆隆’的马蹄声,在奋力的证明着战争的残酷。
一切发生的极快,可被甲胄骑士围在中间的赵昰却觉得时间流逝的极慢,他即渴望快些出结果,又怕结果不遂自己心愿,宁可晚一些。
从天空俯视,二百铁骑紧紧的围着赵昰,如同铁锤一般砸向正面的蒙古重骑兵。
包围赵昰的铁骑仿佛有一瞬间的停滞,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瞬间战马的步子乱了,赵昰幼小的身体在马上东倒西歪。
阵型微微散开,赵昰被坐骑带动奋力扭动身子掌握平衡,却终究人小力薄,不能如愿。
“益王放心,臣定护王上周全。”杨亮节及时上前拉过赵昰坐骑缰绳,另一只手扶着赵昰身体。
这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便这样凭着双腿夹住坐骑随着骑兵狂奔,当真看得赵昰目眩神离,也只有这样的勇士才能与蒙古军一战。
赵昰知道此时不能逞能,双手抓着马鞍,任由杨亮节调整战骑。
前方乒乓声渐大,二百余骑速度有所下降,赵昰判断前方已经与蒙古重骑兵交手,等稳住身形,他扯着嗓子喉道:“后方是否有敌骑?”
杨亮节回头看了一眼,点点头。
“以我为饵,不能让他们跑了,你指挥。”赵昰言简意赅的下令,之后转过身,根本不与杨亮节辩解。
杨亮节自然想要劝阻,可赵昰对他理也不理,他此时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兜转骑兵,直回后方的主力部队,另一个,则是带着赵昰在战场上兜转,吸引敌军。
若大宋帝国尚在,杨亮节必然选择第一个,但此时山河破碎,杨亮节却也是有决断之人,几乎瞬间便定下目标,拔剑怒吼:“向右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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