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海岸线小说网 > 美文同人 > 土豪女的逆袭

土豪女的逆袭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当我还不会拿起笔来写字的时候,我就学会了读书。我读的第一本书是绘本《我爸爸》。“这是我爸爸,他真的很棒!我爸爸什么都不怕,连坏蛋大野狼都不怕。他可以从月亮上跳过去,还会走高空绳索……我爸爸吃得像马一样多,游得像鱼一样快。他像大猩猩一样强壮,也像河马一样快乐,我爸爸真的很棒!”我深深的被那些图片吸引了,也觉得那些文字说的很棒!我明明知道那都不是我爸爸,可我偏偏觉得,它说的,就是我的爸...

主角:   更新:2023-08-08 06:3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土豪女的逆袭》,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我还不会拿起笔来写字的时候,我就学会了读书。我读的第一本书是绘本《我爸爸》。“这是我爸爸,他真的很棒!我爸爸什么都不怕,连坏蛋大野狼都不怕。他可以从月亮上跳过去,还会走高空绳索……我爸爸吃得像马一样多,游得像鱼一样快。他像大猩猩一样强壮,也像河马一样快乐,我爸爸真的很棒!”我深深的被那些图片吸引了,也觉得那些文字说的很棒!我明明知道那都不是我爸爸,可我偏偏觉得,它说的,就是我的爸...

《土豪女的逆袭》精彩片段


这几年,无论她走到哪里。总会梦到他,还有……那个地方。梦里,梧桐叶子蝴蝶一样随风飘落,鼻息间,都是那种恍若隔世的淡淡而古老的味道。他总是背对着她的,高瘦,背影萧瑟。她很想走近。可,每往前走一步,心就疼一下,再走一步,再疼一下。于是,便想,算了吧,干嘛让自己那么疼呢?梦,总是在犹豫间戛然而止。醒来她已习惯了轻叹一声,该干嘛干嘛。
头颅微颌,从拄着的胳膊上滑落。昨晚还是睡得不好,竟不自觉打起了瞌睡。高煤凰从那个惯常的梦中醒来,眼睛望着机舱外面厚厚的云海,微微有些发怔。几缕栗色的、打理得光亮顺滑的发丝在托腮的胳膊上落寞的挂着。从旁看去,是多好的一副静静流动的美人图。
五年了,再没回来过。年年的除夕也都是她在哪里落脚,一家人就飞去哪里过。起初是为了切断过往。后来,实在也没有什么理由让自己回来。
所有人对她,都小心翼翼地不提那个人。在她看来,实在是没什么必要。这世上,没有哆啦A梦的记忆消除器,按一下,所有的一切,了无痕迹。存在过就是存在过,就算不去想,就算褪去了以往一切鲜活的颜色,他也在哪里。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命运是一只不停捡弄的大手。想起了你,就将你拾起来,放在它想放的地方。命运将她遗忘了五年,现在又拾起她,把她扔回了原来的地方。不管她愿不愿意。
浦东国际机场。一条纤细高挑的身影拉着一只精巧的LouisVuitton旅行箱在人群后面慢慢行走。
小巧而精致的脸,灵动的大眼睛,面部轮廓深邃,浪漫柔美的内卷长发,简洁飘逸的纱质长裙外搭一件垫肩半身小皮衣,微微露出的性感锁骨,裸色的细跟鞋。美丽,宁静,自信。任你在多少人中,都不敢忽视这个女神一样的存在。那个小小的行李箱让人以为她是刚走了三两天后的返程,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个轻装简行的女子,出离了五年,未来要植根这里。
一脚踏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高煤凰就像一脚踏进了过去。回忆,纷至沓来,让她胸口发闷,有些昏昏然。伸手去翻找口袋,想给自己摸只烟,这才想起自己的手袋放在行李箱里,一时间她懊丧无比,思绪更加游弋起来。
“你是上海人?”很好听的一道嗓音,暖暖的,像……迎春花。
高煤凰看向和她并肩说话的人。高高的个子,细眉细眼,皮肤白白的,眼睛纯净,大男孩儿的模样,正弯弯笑意地看着自己。这个人,自己不认识吧?她的眉头微蹙,一脸疑惑,没做声。
阳光帅哥脸上没有一丝窘相,却装出几分恼怒的神情:“你不会始终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帅哥一路坐在你身边吧?”
高煤凰一时失笑。自己这一路神情恍惚,还真是没注意。她笑着说:“对不住,我真是没看到。你好。我……不是上海人。”
迎春花扬起一脸璀璨的笑意:“你好。我叫韩烨。”
寒夜?这个名字可真不太适合他。高煤凰心里想着,伸出没拉箱子的手去,递上一个万分合体的笑:“你好,我叫高煤凰。”
“高梅凰?名字真独特。我只听过凤凰栖梧桐,倒从未听说过梅枝上的凤凰!我可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我的车就在机场‘寄宿’着,你去哪儿?我可以送你一程哦!”这男人笑得太灿烂,有些晃眼。他的手修长细腻,这是个从未经历过生活艰辛的人。
高煤凰暗地里想,如果表妹进进跟来就好了,这人不就是她喜欢的那类细高身材眉眼细长柔美的“韩范儿欧巴”嘛。
近些年,高煤凰已经习惯于生活在别人热切的眼光里。对于这种搭讪早已能熟门熟路的抵挡。她将手搭在眉角上看着接机口,脸上还是那种淡淡的笑:“怎么办,事实总是没有想象中美好。我的‘煤’是‘煤堆’的‘煤’,不是‘梅花’的‘梅’。我是煤堆里飞出的凤凰呢。还有,真是谢谢您,不过,有人来接我。”
“煤堆里飞出的凤凰?哈哈,你真幽默。”“迎春花欧巴”毫不诧异她的婉拒,眉毛轻挑,笑着说:“那么,再见了。优雅美丽的姑娘。希望有机会还能再见到你。”然后,大步走了开去。背影挺拔向上,阳光健康。
幽默吗?每当她这么跟人提到她的名字时,总会遇到这样的评价。她总是笑笑,不再解释。
其实,她说的都是真的,却没人相信。阿爸给她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你就是煤堆里飞出的凤凰啊”,之后是豪气干云的笑声。老爸一生的时间,半数和煤打交道,生个儿子叫高煤龙,生个女儿叫高煤凰,全图省事儿。
她在巴黎进修的时候,很多华人和深谙华语的外国人总会在各式各样的场合称赞她的名字“标新立异”。这不禁让她感慨世事变迁。就在几年前,她的名字还引起过全班哄笑,还让一个人蹙着眉说“你是想要多少人知道你浑身冒土气”。
出门。拦了计程车。窗外,陌生又熟悉的上海扑面而来。春夏之交,水气有些重,人们在似有似无的春风里穿梭于高楼林立的街上,行色匆匆,谁也不知道,有一个故人,她,回来了。
到了预约的柏悦酒店,三十几岁的计程车司机很热情地帮她把唯一的行李卸下车,临走时还不忘说:“小姐您真漂亮,您是我这么多年拉过的最美的乘客。”她微笑着说“谢谢”,纤细白皙的手将车资递过去,又额外给了这位嘴甜的先生一些小费,他连连道谢走了。
高煤凰歪头看着那辆计程车绝尘而去,笑着想,沪市的计程车司机素质真是提高了呢,她还记得九年前自己弗到上海的时候,一位好心的司机先生将她仅仅四公里的车程,生生抻长了几倍,带着她一路饱览了上海的各色风光。
站在一百层的窗边望着脚下逐渐清晰起来的街灯,高煤凰手中的电话按了又挂断,再拿起,再挂断。终于还是烦闷地把电话扔到床上,走去冲澡。
她的眼睛紧盯着浴室中的平幕电视,却丁点儿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演的什么。水一缕缕冲在脸上,她将长发向脑后一捋,深深闭上眼睛。一到了这里,一切都乱了……



那年,高煤凰20岁,在F大商学院读大三。F大商学院是北上广知名的贵族学院——单单有钱的人也进不去的贵族学院,钱权势少一样都不行。但业内人士都承认,无论进去的孩子如何,出来的的确都是一等一的人才。
论理说,高煤龙、高煤凰这对煤堆里飞出的金童玉女,是飞不到这儿来的。她那靠煤矿起家的老爹充其量也就是个暴发户,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很令人瞧不起。准确点儿说,根本打入不了上流社会的圈子。
好在她那不太高大上的爹,却有个高大上的亲戚,这位根红苗正的红二代伯伯早前找她老爸高德禄救过七千万的急。虽不是生死攸关,但阿爸二话不说就掏钱的架势也让该伯伯对高德禄这位仗义的东北大汉心存感激。孩子上学的事儿,没用阿爸说,这位伯伯就主动将两个孩子的事儿办得妥妥帖帖,也算还了老爸一个大人情。
高煤凰永远记得那个倒霉的下午。永远。
那是她能回忆起来的最最倒霉的一天。这一下午都有些腹痛,可是想到必须要去见男神,还是咬咬牙走了出来。刚刚走出宿舍楼,不知谁挂在敞开式阳台上的袜子就飘然而降,不偏不倚地落到她头上。拿掉袜子又走了五十步,昨天为了见男神新买的十寸高的“恨天高”锥子一样的后根儿牢牢戳进了下水井盖的小洞里,把鞋脱下来一脚高一脚低地跟井盖子较了半天劲,被一干人等嘲笑着瞻仰了许久,终于把鞋子拔了出来——后跟已是惨不忍睹。
在迎新晚会上等了很长时间,却发现在国际金融系“身居要职”的男神根本整个晚上都没有出现。正要起驾回宿舍玩网游,却听到后排两个香喷喷的妹纸低声议论:
“周岭壑怎么没来?我今天满心以为他能来呢。”这个声音很八卦。
“你个花痴!我说你怎么今天穿上新买的Prada晚礼了呢!”另一个声音很猥琐,之后是吃吃的笑声。
高煤凰转过头去,看见两张滴水不漏的脸和两套波凌波凌的裙装。又是两个高大上的豪门千金。环顾四周,清一色的正统服饰。商学院的规矩真多,搞不懂的复杂,一个迎新晚会开得像走红毯,人人正装出席。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和田雨萌一起在淘宝上淘的蛮腰微露的铆钉短打上衣,碎花细腿小脚裤,突然发现自己和这里简直格格不入,就像个怪物。田雨萌学校的迎新会她也参加过,都是谁爱穿什么穿什么,甚至可以一边嚼着爆米花一边看节目,谁也不会说个“不”字。
后排那两张美女大众脸看着回过头的她,互相用眼神示意起来。高煤凰想,丫的这些名媛们定是在肚子里头腹诽呢,只等她走了好好议论一下她这个柴火妞呢。成,我走,给你们个八卦的机会,憋死了多不好!噔噔噔,她踩着破损的高跟鞋,昂首阔步走出了礼堂。
是的,她是个异数。她这么个直来直去、热心肠儿的人,从小到大一路读书交了损友无数,到了这儿却成了异数。高煤凰心里面第N次抱怨起自己的老爹来,把她这么一个**丝级别的大葱放在象牙堆儿里,让大葱和象牙都感觉不舒服。
没见到男神,又被人用鄙视的眼神儿凌辱了一回,她的心情郁闷无比。于是给在同街区的S大读书的死党田雨萌来了个夺命连环call。一遍没接再打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第N遍……直到电话那头的人接起来也不听她说话就劈头盖脸一顿飓风狂骂。
“高煤凰你脑袋有包吧?我没接电话就是有事儿啊,你打什么打呀?”
高煤凰把手机离开半米远淡定听着,慢悠悠地说:“你这不也接了嘛!不这么打你能接吗?”
那边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臭骂:“妈的老娘正他妈洗澡呢,你就打打打,你当是你那高档公寓呀,老娘在学校的澡堂子里呢!手机响的跟催命似的!大家伙儿都听着烦!搓澡大姨冲进来喊‘鸡叫的那个是谁的电话?鸡,鸡,打鸣呢!闹死了!赶紧接!’都这样了,老娘能不出来吗?老娘就被‘鸡’、‘鸡’地给叫出来了。”
高煤凰被她说的马上心情愉悦了不少:“姐!您也是个高考考了600多分的学霸,怎么一张嘴老带上至亲捏!晚上我请你泡吧,败败火,咋样?”
“擦!你给老娘找个你们学院的帅哥姐更败火!”话是这样说,那边一听泡吧,貌似火儿已经下去了不少。
华灯初上时,高煤凰领着田雨萌晃进了MINT酒吧,此时这位姐姐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生过气了。
田雨萌吃着六成熟的羊排、喝着燃烧着蓝色火焰的B52轰炸机,仰躺在质地柔软的沙发上,无比猥琐地说:“跟你这个地主出来混就是好,从来都是有卡座坐,吃香的喝辣的。偶尔还会有两个小白脸过来搭讪。”
高煤凰豪气干云地咚咚咚喝下了整杯Hennessy,嘿嘿笑着说:“你也说我是地主了。我在我们那全是资本家的地界儿,也就是个小虾米,也算是一只红杏出墙来了。姐,倒贴上来的小白脸儿你也敢看?小白脸儿,不长好心眼儿,知道不?啥叫吃软饭的知道不?”
“哈,反正我是一穷二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来吧,来吧,来吃我吧!”这个毫无学霸风范的学霸恨不得全世界的小白脸都来贴她,“怎么,又受了哪位资本家大小姐的气了?”
“那倒没有,就是心里堵得慌,今天倒霉。”她一边喝饮料一样喝酒,一边儿给田雨萌讲今天的倒霉史。
田雨萌听她的遭遇听得十分开心,举起杯子说:“来,霉女,干一个。”举洋酒的样子俨然一副在东北老家叉腰拼啤酒的造型。
高煤凰最喜欢的也就是她这点。这妞儿不做作,不趋炎附势,当真是个能结交的主儿。她正端起酒杯想跟田雨萌一醉方休,透过田雨萌肩头上方的位置,却看见有两个身影正闪出门外。
“周岭壑?”高煤凰喃喃说道。
“你说什么?”音乐声里,田雨萌只见她的嘴唇轻动,没听清她说的什么。
高煤凰将手中的酒杯往田雨萌手里一放:“雨萌,我还有事儿,你喝完了就自己回去吧啊!”说时迟那时快风一样追了出去。
“哎哎哎哎!帐还没结呢,高煤凰!小一千块呢!你可不能那么损啊!我可没那么多钱!”一见高煤凰跑了,田雨萌心里暗叫不好,嘴角抽搐起来,再不顾忌什么形象,站起来冲着高煤凰的背影大声喊。
“那啥,你先垫着,回去还你两千!”跑得比兔子还快的那人在百忙之中回了句话。
跑出酒吧,那两个身影上了一辆银色迈巴赫。她便也冲自己的宝马小跑而去。
显然,高煤凰低估了自己今天的霉运。她也知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可十成十就忒说不过去点儿了吧。福无双至她倒没验证过真伪,祸不单行今天被她体验了个底儿掉。
她的宝马小跑不知道被谁放了气,四个轱辘瘪了仨,残障人士一样歪在那儿对着她发傻。
高煤凰仅仅呆若木鸡了两秒钟,果断在路口拦了辆的士,尾随迈巴赫而去。她绝对不允许男神活生生从自己眼前绝尘而去,绝不!
足足跟踪了40分钟,迈巴赫拐入了一片别墅区。出租车司机说:“小姑娘,你就在门口下吧。紫园我们出租车是跟不进去的。”她飞快付了车资,下车就要闯进去。却给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小姐,您好像不是这里的业主。”
高煤凰有些情急:“我我,我是找人的!那个谁……”她向前一指,正要报出周岭壑的名字,刚刚跟丢的人却去而复返地站在了她眼前。一个是她朝思暮想的男神周岭壑,另一个个子高瘦,清癯,隐在黑暗里,看不真切。
“你是谁?为什么一路跟着我们?”黑影里那个人语气不善地问她。
高煤凰没看那人,只定定看着让她朝思暮想的男神。她走上前去几步,站在周岭壑眼前,心跳得擂鼓一样。他可真高啊,自己在女生里已是很高,跟他站在一起却还要仰望他。
她抬头轻轻说:“周岭壑,你好。”她惊讶于自己的声音竟然这么柔嫩多情,全没有了往日里的女汉子风格。
周岭壑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神凌厉。咦?她的男神怎么跟平时大不相同?往日的男神都是彬彬有礼、笑靥如花的,到哪儿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笑眯眯的,绿色食品一样。今天是怎么了?
样子还是以往的样子,衣服是贴合的剪裁、头发浓密干练,五官柔和俊美。可是他却不是她以往熟悉的那个周岭壑。他的目光阴冷惶惑,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气,每日里唇边挂着的微笑变成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嘲讽,粗粝地看着她。
“你是谁?”声音也不是她熟悉的暖暖的声音——虽然从来没和他说过话,但是她躲在一旁无数次偷听过他跟别人讲话。他总是有耐心的、微笑的,从来没有这样厌烦不耐的语气。
周岭壑的不友善让高煤凰突然间有些无所适从。她是谁呢?怎么说?说自己喜欢他?说自己明晃晃地暗恋了他一年半他却连认都不认识她?说她今天怀着一腔无处安放的热情一直等着他,没等到,结果无心插柳在酒吧里看到他就跟踪到了这里?她举了举手,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岭壑,你现在的品味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黑影中的人走出来,和周岭壑并肩站在高煤凰面前。
这个人很高,比周岭壑还要高上一两公分,很瘦,瘦削的脸将鼻子显得很挺,眼窝显得很深陷,眼神显得很深邃。如果说平日里的周岭壑像轮皎洁的月,那么这人就像一朵积雨云,冷湿,捉摸不定。他的嘴角正挂着一抹看好戏似的笑意,眼睛特意扫了扫高煤凰露出的那一小截腰肢和浓浓的眼妆。
高煤凰也是在他戏谑的眼神里才记起自己今天化了个大浓妆,为的就是见周岭壑的时候来个与众不同。围在周岭壑身边的美女太多,多到如果她不与众不同一点儿,他完全不会注意到她。雨萌给她出主意说,没有男人不喜欢女人化妆,没有男人不喜欢看爱露又化妆的女人,不管他们说多少遍他们喜欢不化妆的女人,他们不喜欢暴露的女人,也不要相信他们。于是,她就这么来了。从这个人的眼神里,她知道,雨萌出的是个馊主意!
“这女人是谁,我不认识。”周岭壑的眼睛在她脸上停留了不到一分钟,就晃晃荡荡拍着那人的肩膀:“走,掷成,再去喝一杯。”然后一搂那人的脖子,转身而去。
高煤凰的嘴张得几乎能吞下一个鸡蛋去。这醉醺醺的男人竟然是周岭壑?这个完全无视她的男人竟然是她的男神周岭壑?那个斯文有礼、有才有貌的周岭壑?那个只要你遇到他,就会给你侧身让路,点头微笑的周岭壑?
人说酒壮怂人胆,倒是有几分道理。看见这个不那么完美的周岭壑倒让高煤凰觉得他再也不是那个高高的,自己够不着的闪着金光的人。刚刚也喝了不少酒的她恶从胆边生,勇气升华成一个个泡泡从心中咕嘟咕嘟冒出来。她把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对着那两个背影大声喊着:“周岭壑!我叫高煤凰!我很喜欢很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
喊完觉得异常轻松,不顾门口两个保安诧异的眼神,傻笑起来,边傻笑边蹲在了地上,刚刚喊的声音大了些,一时有些头晕。嗯,蹲会儿吧,蹲会儿再走。管他听没听到,理不理她,喊出来了真是舒服无比。
还没等她起身离开,一本书劈头盖脸砸了过来,力气之大让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一时有些发怔,抬头一看,醉醺醺的周岭壑竟然去而复返,他的眼睛通红,瞪得浑圆,修长的手指着她大喊:
“喜欢?你说你喜欢我?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丑八怪,你看看你的样子!你听听你浓重的方言!你看看你穿的衣服!我会喜欢你吗?你们这些人,整天围着我说喜欢我,你们知道我到底想的什么吗?你们知道我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你们知道我喜欢谁吗?哼,喜欢?这么轻易就说喜欢人!你配说喜欢吗?十五年!十五年!——”一派歇斯底里,疯了一样。
被他叫做掷成的人飞快走过来,一把拉住他:“岭壑,你喝多了。”似乎不想再让他说下去,半拖半架地将他踉跄着扶走了,只留处于震惊中的高煤凰愣在原处。
别墅区的两个保安看见这个被砸蒙了的女孩儿,不知道是该去把她扶起来,还是赶她走。犹豫了一下,两个人一起走进安保室。只留下高煤凰一个人,坐在门口恢弘大气的灯光里。



高煤凰坐在冰凉的石地上,抱着周岭壑刚刚砸过来的那本书,心里给自己打着圆场:你也看到了,他喝醉了。他明天肯定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甚至明天都不会记得有你这么一个人。明天遇到你还是会彬彬有礼的跟你点头微笑。他平日待人那么好,总是笑眯眯的,今天一定是心情不好,才拿你撒气的。
这么想着,眼泪却还是不争气地滚落了下来。心里却按捺不住闪现出他刚刚说的话,“丑八怪,你看看你的样子!你听听你浓重的方言!你看看你穿的衣服!我会喜欢你吗??”
她回过身去,看见身后的玻璃幕墙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简直是糟透了的一个身影:本来就是露腰装,一坐在地上衣服更是往上扯了一大截,后背腰间大片的裸露。浓重的眼妆不堪泪水的冲刷,在脸上流淌出一条条黑色的、边界清晰的泪痕。很高很高的鞋子后跟狼藉一片。头发不知道何时弄得蓬乱无比。她对着自己的影子想:高煤凰,如果你是他,会喜欢这样的你吗?使劲儿摇了摇头,眼泪又扑哧扑哧滚落下来。
夜色里的别墅区分外宁静,偶尔有几辆豪车进出都是来去匆匆的样子,了无人间烟火。高煤凰沉郁地坐在地上。想起第一天见到周岭壑的情形。那天,下课铃声已经响过了,很多人一齐涌出教室,她坐在座位上,想等其他人走掉之后再走,便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
窗外隔着条人行道就是西校区开放式的篮球场,球场上人声鼎沸,热烈非凡。很多男生身体雀跃着,舞蹈一样左挪右腾。一个男生一个失手,没能接住队友的传球。篮球携着风向路边飞来。高煤凰顺着球飞来的路线看去,不禁失声叫了一声“啊”。因为路边正有个两三岁的小姑娘一颠一颠的奔跑。这个篮球,对成年人来说本来不算什么,疼一下而已。对她来说,却太大了。看着篮球直奔小姑娘后脑勺而去,球场上的人和屋子里的高煤凰都惊呆了。
可是,球却没有砸到小女孩儿的身上。一个路人,蹲下身,略一抬臂,挡住了小女孩儿的头,球砸在了他的肩上。小女孩儿显然是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回头抬脸向上看。那个大男孩儿一边捡起脚边的球笑着扔给打球的人们,一边伸出另一只手摸摸那孩子的头,笑笑的跟她说了句什么。逗得小女孩咯咯笑着,一颠一颠向前跑去。
这是高煤凰第一次看见周岭壑。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不大喜欢的学校里看到了温暖。她细细打量着这个人,白色系的修适腰身的西装,修长的身材,修长的手指,气质跟衣着一样,纯白无暇。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略略侧头看向窗子里,对上了高煤凰的视线,对她很有礼貌的浅笑一下,让高煤凰觉得周围的空气也跟着这个浅笑温暖起来。那个阳光的午后,那个白色的属于阳光的浅笑,瞬间照进了高煤凰的心底。
一个人若是注意起另一个人来,便常常能遇到。很快,周岭壑的消息潮水般向高煤凰涌来。没办法,他实在太出名了。显赫的家世,俊朗的外貌,逼人的才气,都太引人关注。这一度让高煤凰很失落,原来她的男神,不是她自己的。那个静静的、充满温暖的男生,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们喜欢的,可能是他帅气俊朗的外表,也可能是他出众的才华,只有她,只有她,喜欢的是他白色西装上的那个土印子,和暖暖的微笑。
“咳咳”,两声干咳打断了她的回忆。她循声扭过头去,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个人——刚才和周岭壑一起的那个男人。她身子向后一靠,离开老远问他:“你想做什么?”
男人冷峻地上下扫了她两眼:“你觉得你这样能让我做什么?”
高煤凰低头看看自己悲催的高跟鞋,蓦然想起自己刚才在玻璃里看到的狼狈样子,丧气地叹了口气:“那,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人有一张桀骜而干净的脸:“在你先是哭,后是笑,又是边笑边喃喃自语,最后,又边喃喃自语边哭的时候。”
高煤凰的脸瞬间有些青黄不接:“呃……谢谢你陪我这么久。”她调色板一样的脸挤出一个万分扭曲的微笑。
那人眼睛一眯,脑袋欺近了一些:“你以为我在陪你?”展开一个淡而无味的笑,浅淡的眼瞳里没有笑意。只伸出一只修长的手一指高煤凰的屁股:“那是我的期中设计。”
高煤凰的眼光顺着他的手滑到自己的屁股下面,是那本周岭壑扔到她身上的书——刚才因为觉得凉被她垫到了屁股底下。她不情不愿地抽出书递过去,再坐下时,只觉得一股凉意猛然袭来,让她本已坐下去的身子又略略抬起,维持了一个很可笑的半蹲的姿势。
男子冷冷接过那本书,再没看高煤凰一眼,转身离开,带着一身酒气,步履却依旧严谨从容,上了路旁停着的那辆银色迈巴赫。
高煤凰看看那辆车,又看看周围黑咕隆咚了无人烟的氛围,果断跑上去拉开迈巴赫的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车里的人略一吃惊,转头不动声色地看她,等她说话。
“载我一程吧,这里,打不到的士!”高煤凰本来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又因为蹭了霸王车,脸有些红。那双浅淡的眼睛冷冷略过她的脸:“下车!”
“我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在这里,什么时候能拦到出租车呢?你也不差我这一个人!把我载到市区随便哪里扔下就好!我们虽然不认识……好歹你的书也砸过我吧!”语气渐弱,明显不那么有底气,脸色青青红红。
好在男子也没过多和她纠缠,沉默地启动了车子。
两人一路无话,气氛要多沉闷有多沉闷。高煤凰降下车窗,佘山上潮湿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原本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她闻到了树叶和泥土的气息之后又满血复活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高煤凰,迁延蹉跎,来日无多,周岭壑已经大四了,你再不上,男神就被别人上了——呃?这话好像说的别扭。
宋掷成余光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刚刚还坐在庞大的别墅群前,微茫的像只寒风中瑟瑟的小蝴蝶一样的女孩儿,现在对着前方的空气傻笑着,还豪情壮志地握着拳头做了一个给自己打气的姿势。宋掷成暗自感慨,社会真是庞大,什么奇形怪状的人都有。他不想再与这个花痴女有任何交集,刚才能载她一程也是不想跟她多废话——她一看就是个死缠不放的人,现在他只想等一进市区马上就把她扔下。
事与愿违这句很常用的词不是没有依据的。很显然,高煤凰这一天的霉运也传染给了宋掷成。车行进着,那边刚才还给自己加油打气的高煤凰却开始捂着右下腹**起来。起初,宋掷成全当没听见,在他看来,这样一个奇怪的女人,有多么奇怪的举动都是正常的。直到**声越来越大,大到已经成了噪音的程度,宋掷成瞥了她一眼,看到她额头上豆粒大的冷汗,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停下车子,问:“你哪里不舒服?”
她边**边指着右下腹。
“痛多久了?”
她的声音小得快要听不见:“下午的时候开始胃有些疼,我没太在意。不知怎么越来越疼。”
“你恶心吗?”
她艰难点头。
手放到她头上,感觉有些低热。“Shit!”宋掷成眉头轻皱:“没见过你这么没脑子的人!急性盲肠炎还四处乱跑!”真不知道自己今天何苦推了一个美女的邀约不去打网球,非要去和岭壑那个失恋的小子狂喝一通。先是听了一晚上的絮絮念,架着个醉汉招摇过市。后又遇上了这么一个极品,打扮得如此惊心动魄,还敢带病四处乱走——他甚至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就得送她去医院。
他委屈着自己尽量开车找到家医院,半点儿不去想副驾驶座位上的人半分。他想,若让傅启然那小子看见他车上拉着这么个人,准是一顿叫好加口哨加奚落。
副驾驶上那个笨蛋居然还不知死活地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很努力地说:“你慢点儿开,你是醉驾啊!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
宋掷成脸色铁青地说:“不想死就马上闭嘴!”高煤凰见这人面色不善,想到自己还得指望这人把她送到医院,马上闭嘴挺尸。另外,她也实在没什么力气再说话了,太疼了!
到了医院,医生建议马上手术。宋掷成再次皱着好看的眉对着靠在他肩膀上哼哼的高煤凰说:“给我个电话,我给你家人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我……家……不在上海。”
“那给我个你朋友的电话,我叫你朋友过来照顾你。”宋掷成依旧是那么几百年雷打不动的口气。
“我……没朋友。”高煤凰虽然肚子坏了,脑子却没坏。她可不能再把田雨萌叫来照顾她,刚才还放了她的鸽子,如果再害她整晚夜不归宿,她会扒了她的皮的。
而且,她说的也是真的,除了田雨萌,她还真没有朋友。她是一个人住的,没有室友。
他们学院的学生宿舍是与这所百年老校的其他宿舍区分开的。双人间,设施完备程度堪比五星级酒店。同屋的那个房地产商的女儿早在大一上学期就搬了出去,原因就是她的同屋——高煤凰是个土豪女。穿着没品位,妆容不得体,说起话来浓重的东北腔盖都盖不住。高煤凰不懂,国际大牌就一定比大众品牌穿的舒服?说话化妆干嘛永远都得淡淡的,怎么就不能心情不好的时候素面朝天、心情好的时候给自己弄个朋克造型?怎么就不行?怎么就不行?
不单单是这个室友,后来她发现,原来她这个贵族学院里的其他女生都是这样的,说得体的话,心里恨得别人痒痒见了他也要假模假式的点头微笑,穿最贵的衣服,吃最贵的饭,开最贵的车,用最贵的东西,结交……最贵的朋友。自然,她这样的人,在这里,是交不到朋友的。
宋掷成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好手气,拾到了这样一只流浪猫。
其实,流浪猫也是这么想的。本来想找个暖男,陪在自己身边儿的却是这么根硬梆梆的木头。谁心情也不会好。
人生,有无数种相遇。他们的,就是这一种。
她问过自己,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你还会选择遇到他吗?哎,能选的,又怎么能叫人生呢?人,就是一条路走着走着,就生出岔路。生,就是笔直的一条路上面永远有一波三折。这就是人生。怎么走都是一样的。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