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青阳陈嬷嬷的其他类型小说《盛世容华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三月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老夫人笑骂了她两句小馋猫后,说道:“你二婶娘家就是开酒楼营生的,前些年我回营州祭祖时,曾受邀去吃过一顿,确实不错,比京城的醉仙楼也差不了多少。”“既如此,二婶怎么没有让她娘家将酒楼开到京城来?”顾青阳是知道吴氏娘家开酒楼的,但了解的却不多。顾老夫人淡声道,“不是每个人靠上镇北王府这棵大树后,都会贪得无厌的抱在怀里啃。”“镇北王府是块大肥肉,且不说那些攀上关系的想要多啃几口,那些没有攀上的,又有哪个不想扑上来啃两口的?”顾青阳笑道。她知道祖母说的是许家。母亲在嫁入镇北王府之初,许家就已经从偏僻村庄搬到洛阳城,生活富足。母亲病去后,许家害怕镇北王府不再给予他们富裕的生活,惶惶不安中,不大看得上洛阳郡郡守府二公子的许氏,主动提出要到镇北...
《盛世容华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顾老夫人笑骂了她两句小馋猫后,说道:“你二婶娘家就是开酒楼营生的,前些年我回营州祭祖时,曾受邀去吃过一顿,确实不错,比京城的醉仙楼也差不了多少。”
“既如此,二婶怎么没有让她娘家将酒楼开到京城来?”顾青阳是知道吴氏娘家开酒楼的,但了解的却不多。
顾老夫人淡声道,“不是每个人靠上镇北王府这棵大树后,都会贪得无厌的抱在怀里啃。”
“镇北王府是块大肥肉,且不说那些攀上关系的想要多啃几口,那些没有攀上的,又有哪个不想扑上来啃两口的?”顾青阳笑道。
她知道祖母说的是许家。
母亲在嫁入镇北王府之初,许家就已经从偏僻村庄搬到洛阳城,生活富足。母亲病去后,许家害怕镇北王府不再给予他们富裕的生活,惶惶不安中,不大看得上洛阳郡郡守府二公子的许氏,主动提出要到镇北王府来。许家二老虽觉荒唐,但并未阻止。
这一段过往,是顾青阳带着儿子逃难到洛阳郡的时候,无意听人提及,之后她东山再起,扶持儿子登基后,又派人到洛阳郡暗查,才知道真相。
陈嬷嬷直接将装着珠花的妆奁抱了过来,顾青阳从中挑了一支珠钗和两朵绢花。刚好青霜回来,让青霜给她戴上后,看顾老夫人还未释怀,顾青阳继续宽慰道,“不说旁人,就是我如果不是镇北王府的郡主,遇到这么大块肥肉,也是想要扑上来啃两口的。”
“就会胡说八道。”顾老夫人被她逗笑,回头跟传完饭回来的陈嬷嬷道,“昨天晚上回来后,还在夸她懂事了,你瞧瞧,这才几个时辰,就又开始说浑话了。”
顾青阳起身扶着顾老夫人往偏厅走,“我从小就是这么浑,祖母又不是不知道。”
“一会儿去了宫里,你继续浑去。”顾老夫人没好气道。
她在宫中都混了四十多年了,才不稀罕呢。顾青阳心中默默的应对了一句后,与顾老夫人在偏厅的饭桌前坐下来,开始用饭。
饭后,坐着歇了茶盏时辰,便坐着马车往宫中去了。
容国发展至今已有两百多年历史,无论是经济还是国力都达到了巅峰。就以京都城而言,纵横交错的街道分隔出来的闾里就有三百二十个之多,市集也有十二个,分布于城西和渭河附近。
皇宫位于城南,镇北王府则坐落于城东权贵云集的永宁街。
从永宁街出来,经过架越于渭河之上的横桥往南,再行两盏茶,便是皇宫。
顾青阳有单独的马车,跟她以往的为人一样高调而奢华。从镇北王府出来,行上小半个时辰,拐进闹市后,街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郡主,查清楚了,踏雪左前腿果然有伤,从伤口形状和深浅来看,应该是被碎石所伤。”
除了白芷,蘅芜院中还有不少许氏安插的耳目。昨日顾青阳强势的杖毙白芷,震住了一院子下人,没人敢冒险。今日一早,青霜就发现许氏的耳目又开始活泛起来。青霜一直沉着气,直到此时马车进了闹市,才将查到的消息从袖中抽出来,递向顾青阳,“这张纸是奴婢按郡主要求,查到的郡主受伤之时,围在附近的人。”
纸上记有二十几个名字,都是京城权贵世家的公子或小姐。
每一个顾青阳都认识,其中有几个跟以往的她关系还不错。
将所有名字都看完后,顾青阳看向被特意圈起来的三人。
一个是她的表哥,一年前被晋封为成王的五皇子容衍。
一个是谢长锦的二哥,谢行意。
还有一个是太傅朱长原的太孙朱子宁。
“奴婢昨日未曾跟着郡主出府,不清楚情况,这些都是奴婢跟明珠打探出来的。明珠是中书侍郎府杜三小姐身边的婢女,奴婢曾救过她一命,她所说当该不会有假。”
青霜见顾青阳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那三个名字上,解释了一遍消息来源后,又说道,“这三人是奴婢根据明珠所述,从这二十余人当时所站位置、身手等各方面出发,得出的最有可能伤害郡主之人。”
顾青阳指腹从三人的名字上划过,“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人武功高低的?”
青霜不擅说谎,只好老实交代,“奴婢问的二爷。”
顾青阳抬眼看她。
青霜跪下来请罪,“奴婢知错,请郡主责罚。”
“除了这些,二叔还曾说过什么?”顾青阳问。
“二爷说,老夫人和贵妃娘娘都有意要将郡主许配给成王,如今事涉成王,未查清真相之前,郡主暂且都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青霜顿了一顿,“二爷还说,郡主有什么事,可去寻他帮忙。”
“我知道了,起来吧。”顾青阳将纸还给她,让她拿去毁了。
青霜起身,将纸接过来以内力震碎之后,掀起车帘子一角,顺风扔了出去。
在她掀起帘子的间隙,顾青阳听到两句她送齐文宣玉佩定情以及她将齐文宣打伤的闲言碎语。
轻扯起嘴角一侧,顾青阳靠进软枕中,制止住要去讨一个说法的青霜。
“奴婢知道郡主是不屑跟他们一般见识,可让他们这般传下去,到时候假的都被他们传成真的了。”青霜道。
顾青阳闭上眼睛,“青霜你记住,假的永远不会变成真的。”
“可……”
“好了,我先睡一会儿,等到了你再叫我。”
……
马车在皇宫北门前缓缓停下,还未稳,两个身着藏青色深裾裙的嬷嬷便迎了上来。
“郡主,到了。”青霜浅声叫醒顾青阳后,先一步跳下马车,将杌凳搬出来搭好,伸手去扶顾青阳。
顾青阳扶着她的胳膊下了马车,上前跟在顾老夫人身侧,一同面向两个嬷嬷。
“老奴见过老夫人,见过郡主。”桂嬷嬷和林嬷嬷在五步外停脚,恭敬的屈膝见礼。
两人都是跟着顾乔陪嫁到宫中的,如今是长乐宫里的管事姑姑,也是顾乔最信任的心腹姑姑。
每每顾老夫人要进宫看望顾乔,都是两位嬷嬷同来迎接。
“终究还是我没有本事,但凡我有本事一些……”许氏忍着肉疼,大方道,“罢了,你回头从我的私库中支取一百两银子送去给白芷的爹娘。”
“侧妃的好意,老奴代哥哥和嫂嫂心领了,只是侧妃的银子都是一点一点省下来的,支了这一百两,就所剩无几了。”姚嬷嬷思索片刻,说道,“这样,回头老奴寻个机会,送回去十两银子。”
“十两会不会太少了?”许氏拧着的眉梢稍稍舒展。
“不少了,普通人家一年到头,也用不上两吊钱,十两呀,足够他们用上好多年了。”姚嬷嬷宽好许氏的心后,抬头望了眼月色,“夜深了,六小姐在宗祠里恐怕会害怕,侧妃要不要去看看她?”
“嗯。”
“娘,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许氏才踏进宗祠,顾琳琅便飞快奔了出来,满面的笑容在看到姚嬷嬷手中抱着的棉被后,瞬间僵住,“娘?”
“琳琅,你听娘说。”
“好,你说。”顾琳琅低垂着脑袋,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不住的往下掉。
许氏心疼的将她抱到怀中,将今晚上发生的所有事,都讲给了她听。
顾琳琅听完,慢慢的抬起头,“娘说完了吗?”
“琳琅……”
顾琳琅推开她,后退几步,“我早就说过,将顾青阳送齐文宣鸳鸯玉佩并定情之事找人传出去,传得人尽皆知,不管是真是假,顾青阳的清誉都被毁了。到时候,不管镇北王府有多金贵,京城有脸面的人家都不会再要顾青阳,就是祖母,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也只能将顾青阳许配给齐文宣!”
“现在可好,”顾琳琅怨恨的看着许氏,“我想进梨山书院的愿望落空了!你开心了?其实从一开始你都没有准备让我去梨山书院吧?”
“琳琅,不是这样的。”许氏上前去拉她,顾琳琅又退开几步,避开她的手。许氏受伤的红了双眼,“琳琅,你听娘说,不是我不按你说的法子做,而是那老东西不是吃素的,真要按你说的做了,今日死的就不只是白芷,还有你和我。”
想起当年顾老夫人杀伐果决的冷肃模样以及那血流成河的场景,许氏如今都还心有余悸。捏了捏指尖,许氏快走几步过去将顾琳琅抱住,“琳琅,我是你娘,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那现在怎么办?”顾琳琅没有见过,也无法想象,自然没有许氏那么多的顾忌。在她看来,许氏就是胆怯!但她现在只能依靠许氏,所以她没有再挣扎。
“你放心,这京城不是只有我们想要对付顾青阳那蠢货!你且安心等着就是了。”许氏低声而快速说道,“而且上林院只有那老东西和顾青阳可以进去,只要我们抓住这一点查下去,她就算拆穿了鸳鸯玉佩的计谋又如何?”
“娘的意思……”
“侧妃,我们该走了。”守在远处的姚嬷嬷听到有脚步声往这方来,赶紧上前提醒。
许氏将被子交给顾琳琅,“娘明天再来看你。”
……
许氏一走,吴氏也站了起来。她一天都没有说话,难得临走时开了口,“他们既然敢拿鸳鸯玉佩来布局,今日的事,恐怕是瞒不住的。”
吴氏容貌普通,但眉眼端正大方。因她不爱出风头,在镇北王府的存在感是极低的。但顾青阳却永远记得,在她被她的好姑姑和好表哥围困逼宫之时,是吴氏乔装打扮潜进皇宫中,救了她和她的孩子,并且还让两个堂哥一路护着她南逃而去。
后来,她成功夺回皇位,正要大赏她和两个堂哥时,却被表哥的死士偷袭,两个堂哥为护她,双双的死了。纵还有三个女儿守着,吴氏还是垮了。
“二婶可是有什么好法子解决此事?”顾青阳放宽声音问道。
吴氏惊诧的看向她,连同跟在她身后的顾研、顾漫和顾娇三姐妹也同时抬起了头。
吴氏有两子三女,长子顾云霁十七,一年前就去了边关,从最低等的小卒做起,如今已是千夫长。二子顾云初十五,还在太湖书院读书,一个时辰前散学回来到荣华院问候过后,又回去做夫子布置的课业去了。
长女顾研十三,也在太湖书院,今早得知顾青阳受伤后,特意跟夫子告假回来的。二女顾漫十一,准备今年入学,小女顾娇,还有半年才满九岁,是镇北王府年龄最小的孩子,也是最讨喜的孩子。
顾青阳在王府中行四,一个月前刚满的十二岁。顾琳琅行六,今年十岁,刚好达到入学的年龄。
面对着几人惊讶到合不拢嘴的面孔,顾青阳心中略酸,“玉佩的事瞒不住我知道,所以明天我进宫跟皇上请罪的时候,也会向皇上讲明缘由。但我以前混账事做太多了,皇上怕是不会尽信我的话,是以还请二婶教教我。”
“这事,还得老夫人拿主意才行。”吴氏并没有因顾青阳突然的转变,而忘乎所以,而是知趣的将事情交给了顾老夫人来决定。
顾老夫人沉思片刻,又别有深意的看了顾青阳一眼,“我也许久未曾进宫去看望过你姑姑了,明日就一起去吧。”
事情解决,吴氏知趣的带着顾妍几个走了。
屋中静下来。
陈嬷嬷将伺候的婢女们都遣了出去,留下足够的空间,给祖孙两人说话。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顾老夫人喝了口浓茶,掩去眉眼间的疲惫后,偏头看向顾青阳。
顾青阳起身,在顾老夫人身侧跪下来,将脑袋搁到她的腿上轻轻蹭了蹭,嗓音软软的,带着一点鼻音,“祖母,梨山书院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开学了。”
顾老夫人双眼微微一眯,垂眼看向她。
看着她不同于以往的沉静侧颜,终是忍不住心软的一叹,“你能自个想明白,祖母很欣慰。但有些话,祖母还是要跟你说明白。”
“虽然你是我镇北王府仅剩的嫡脉血系,可祖母和父亲从来没有要求过你将来要撑起王府门面。祖母和父亲都希望你一辈子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就够了。齐二公子是样貌好,才情出众,可他野心太大了,心胸又匹配不上他的野心。祖母在时方可护佑你一二,可若是祖母不在了,你父亲又长年驻守在边关,你怕是要吃些苦头的。”
这话上一世,祖母也曾跟她说过的,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顾青阳忍着眼中的酸涩,“祖母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顾老夫人欣慰的轻轻拍着她的脑袋,“是,祖母还没有看着你长大,还没有看着你成亲、生子……”
“老夫人,郡主还小呢。”陈嬷嬷在一旁提醒道。
顾老夫人笑了,拿锦帕擦去眼角的泪意,“是呀,她还小呢,之前担心她被齐二公子的花言巧语所骗,难免急了些。如今她自个想清楚了,有些事,倒是不用着急定下来了。”
陈嬷嬷跟着笑,“老夫人说的是,成王还未满十五,郡主也才刚刚十二,他们又是表兄表妹,这些事呀,的确是不着……”
“怎么了?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陈嬷嬷话还未完,顾老夫人察觉到顾青阳身子忽的紧绷,赶紧打断陈嬷嬷的话,担忧相问。
顾青阳摇摇头,敛去眼底因为成王两字而涌上来的冷意,“就是有些累了。”
“累了就赶紧回去歇着。”
同顾青阳一道回到蘅芜院,看着她睡着后,顾老夫人给她掖好被角,又吩咐青霜好好照看后,才起身离去。
走出蘅芜院,陈嬷嬷捡去她身上沾着的杏花瓣,低声问道,“老夫人,侧妃那边……”
“好好盯着,暂且不要妄动。”顾老夫人沉声说道。
陈嬷嬷低叹了一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郡主处置白芷和齐二公子的事情,当真是又干净又漂亮,跟换了个人似的。就是不知道郡主是当真想明白了,认清了许氏的真面目,还是以退为进,又有别的目的。
想到许氏做下的那些事,陈嬷嬷又轻叹了口气。
顾老夫人听着好笑,“许氏是有几分本事不错,但她还翻不了天去!”
“这老奴自然是知道的,”陈嬷嬷道,“当年恭亲王与梁国勾结,企图谋朝篡位,为突破顾家军的防线,让梁军践踏我大容江山,恭亲王伪造出诸多证据诬陷王爷与敌勾结,还让其党羽在朝会上叫嚣,要求剥夺王爷兵权。老奴记得,那时王妃才刚过世没有多久,王爷正是意志消沉的时候,是老夫人奏请上朝,站在太和殿中,斥问百臣维护住了镇北王府的赫赫威名。而后又劳心费力的东奔西走,才查出恭亲王与梁国勾结的证据,稳住了大容的江山,也稳住了镇北王府的清誉。”
“那么大的风浪都经历过了,一个侧妃自然是翻不出老夫人手掌心的。”陈嬷嬷低叹,“老奴只是想着,如果没有当初那些事,郡主也不会被侧妃……”
“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顾老夫人淡声道。
顾老夫人不让提,陈嬷嬷也就闭了嘴。
只是偶尔难免会想,如果没有当初那些事,有老夫人亲自管教着郡主,郡主现今会是何等的风姿?
……
顾老夫人走后不久,顾青阳就睁开了眼。
望着杏花团锦床帐出了会神,她便掀起被子起来,走到院中央的杏花树下,朝皇宫方向望去。
隔着重峦的屋檐,根本就看不到皇宫,她也没有强求,伸手接了两片花瓣,对身后欲言又止的青霜道,“想问什么就问吧,别憋坏了身子。”
青霜立即就道:“郡主,先前姚嬷嬷拉白芷下去杖毙时,白芷是想要说出真相求生的,郡主为何不阻止姚嬷嬷?”
“白芷说出真相又能如何?”顾青阳问。
青霜刹时就哑了声。
侧妃在京中颇有贤德雅量的名声,与郡主嚣张跋扈的形象就是两个极端。先前真阻止了姚嬷嬷,让白芷说出真相,落到外人耳中,恐怕也是郡主以死相逼之过。
“那就这样算了?”青霜小心的问。
郡主是任性跋扈了些,但在青霜看来,郡主却是这个京城活得最痛快明白之人。外面谣传的那些恶名,多数都是有人故意污蔑所致。郡主不屑解释,才让人对她误会越陷越深。
顾青阳不知青霜心中想法,将手中的两片花瓣塞给她:“我想吃杏花糕了,我记得二婶的杏花糕做得最好,你明日早些起来多摘点杏花,二婶做好后,也让三姐带些到书院去。”
青霜:“……好。”
“许氏那里有祖母盯着,暂时不用烦忧。”看她两条弯弯的眉毛都拧成了线团,顾青阳轻笑一声,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我今日马坠得有些蹊跷,你一会儿寻机去看看踏雪左前腿是否有伤,看完后,再查一查今日我和谢五小姐比武时,附近都有哪些人在。”
“此事不要惊动任何人。”
“好。”
一夜安宁,第二日天刚亮,顾青阳就醒了。
梳洗完毕,给伤口抹好药,特意让青霜给她挑了套大红色密织凤仙裙穿上后,顾青阳就去了华清院。
顾青阳喜欢红色,不管是年少之时,还是后来她入了宫之后,都喜欢。她一直认为,只有大红的颜色,才能更衬她的美色。
她母亲有倾国之色,她很完美的继承了这一点。并且,还得天独厚的继承了父亲的俊俏挺拔。是以,从小到大,她比旁的世家小姐身量都要高一些、气势也要足一些。
顾老夫人也起了,在正堂里喝茶醒神。
顾青阳刚进屏门,顾老夫人就看见了她。搁下茶盏,看着她走近后,顾老夫人将她上下打量一翻,赞扬道,“不错,今日的打扮好看又精神,就是单调了些。”
顾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吩咐陈嬷嬷,“去将前些时候百宝斋送来的那几支珠花拿来。”
顾青阳并没有阻止,百宝斋每个月中都会往镇北王府送新的珠钗玉饰来,顾老夫人也每次都会将最好的挑出来留给她,其余的再分给府中其他的小姐。
不过之前她的那些珠花首饰,多数都被顾琳琅‘借’去了,到现在,一个也没有还给她。顾青阳记下这笔账,准备等顾琳琅从宗祠出来后,再找她还回来。
陈嬷嬷拿珠花还没有回来,顾青阳让青霜回去将她早上摘的杏花送到宁清院给吴氏。青霜走后,顾青阳解释,“昨晚忽然嘴馋想吃二婶做的杏花糕了,就特意让青霜一早起来摘了些杏花,现在送去给二婶,等从宫中回来,刚好就能吃上了。”
大容建国两百余年,镇北王府也显赫了两百余年。
镇北王府的爵位是顾氏先祖跟随太宗皇帝夺天下后,论功行赏得来的。其后,顾氏儿郎们又用一条条性命和战功铸造出现如今镇北王府的赫赫威名与无上荣耀。
为将这份荣耀永久传承下去,顾氏祖训有曰:凡顾氏儿郎年满十六就要前往边关,保卫大容江山和百姓,不得有误。
传承至今,镇北王府是越来越富贵,但也并不是一帆风顺。
顾青阳出生那年,就是镇北王府动荡最严重的一次。
镇北王府人丁不兴,顾老夫人膝下只得一儿一女。长女顾乔早年嫁入宫中,府中动荡,她也受到牵连,自身难保之下根本帮衬不了府中半分。好在顾老夫人和次子顾战都不是善茬,顾老夫人除内忧,顾战清外患,历经大半年,终于走上正轨,镇北王妃却在这个时候撑不住的病去了。
镇北王妃本是洛阳郡外一个偏僻村庄的农户少女,能嫁入镇北王府,靠的就是倾城的美貌。刚嫁进镇北王府时,有顾战时时陪着,她尚不觉得有什么,碰到镇北王府动荡,顾战忙得脚不沾地,连饭都顾不得吃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的时间自然也就少了。
镇北王妃本就是个敏感的性子,又怀着身孕,出街听到外人议论她是麻雀变凤凰的闲话,便觉委屈,回府想找顾战倾诉,却连顾战的人影都找不到。久而久之,她便积郁在心,身子也越来越弱。
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她在生顾青阳之时,顾战也未出现。好不容易出现,还未说上两句话,顾战又要走,她哭着拉着他,不让他走,要让他留下来陪她。顾战宽慰了她几句,硬着心肠走后,镇北王妃趴在床上哭了整整一日,连饭也不肯吃。
顾青阳出生在春寒交迫的三月,镇北王妃这一哭,不出意外的染了风寒。郁结加上对顾战的失望,让她身子越来越弱,连三个月都未撑住的去了。
顾战对镇北王妃用了满腔的真情,她一去,他也垮了。
内忧外患连同顾青阳,所有的事全都落到了顾老夫人身上。这时候,许氏出现了。许氏主动请缨要来照顾顾青阳,本着对镇北王妃的愧疚,顾老夫人没有拒绝,且看她的确照顾得不错,便放心的将顾青阳交给了她。
好不容易等王府动荡结束,顾老夫人要接手顾青阳时,已经一岁有余的顾青阳却离不开许氏了。顾老夫人无法,只得留下许氏,准备等顾青阳度过认人阶段后,再厚礼重谢她。结果,还没有等顾青阳度过这一阶段,许氏就失身给了顾战。
许氏到镇北王府之前,是定了亲事的。出了这样的荒唐事,一方面是为镇北王妃的名声,一方面也是为了镇北王府的脸面,顾老夫人不得不出面去退了她的亲事,并抬她做了侧妃。
许氏自知上位的手段不光彩,顾老夫人和顾战都看不上她,因此,她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顾青阳身上。
上一世里,如果不是镇南王府的世子容铮出手,她就成功了。
而想到容铮,顾青阳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她的这份不好看落在进屋的陈嬷嬷眼中,理所当然的就被误会为她是在为齐二公子被罚一事不高兴。心中轻叹一声,陈嬷嬷余光扫一眼许氏红通通的双眼后,规矩道:“郡主,老夫人请你醒来后,立即去荣华院。”
“白芷、青霜,还不赶紧进来伺候郡主起床、更衣!”
“青阳才刚醒来,又受了伤,不用这么着急吧?”许氏心疼道。
陈嬷嬷淡声道,“这是老夫人的吩咐,侧妃若是有疑义,一会儿到了荣华院,可向老夫人明示。”
许氏暗骂了句贱婢,面上半分不显的笑着招呼进屋来的白芷和青霜,“既是老夫人的吩咐,你们两个便快些过来伺候郡主梳妆吧,莫耽误了老夫人的正事。”
“老奴在外间等候郡主。”懒得理会许氏话中的挑拨,陈嬷嬷屈膝一礼后,退到了外间。
许氏见状,也不好继续留在里屋。临出去前,忽的想到顾青阳先前说不救齐文宣的话,许氏生出些许犹豫,不动声色打量一眼顾青阳后,她朝白芷暗使了个眼色。
……
“郡主,齐二公子已经被老夫人罚着跪一下午了。”伺候顾青阳穿戴整齐,扶着她坐到铜镜前梳妆之时,白芷轻声说道。
顾青阳抬眼,透过铜镜看向她。
白芷扁扁嘴,“京城里谁不知道郡主喜欢齐二公子?偏谢五小姐不要脸,总是缠着齐二公子献殷勤。这次害郡主受伤,她就来轻飘飘的赔个礼道个歉,老夫人就谅解了她,反倒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了齐二公子身上……”
“郡主才回府,谢大人就领着谢五小姐上门赔礼来了。”青霜不喜欢她这样颠倒是非黑白,“且郡主伤口用的青芝玉露膏,也是谢大人特意进宫向贤妃娘娘求来的。”
顾青阳不喜欢一堆人围着,因此从小到大,身边就只有两个贴身婢女。一个白芷,一个青霜。白芷是许氏身边最得力的姚嬷嬷的侄女,青霜则是祖母精心为她挑选的。
白芷性子跳脱,说话也讨喜,青霜稳重,说话也不那么动听。年少无知时,她尚不知忠言逆耳的道理,更不知白芷是故意投她所好,以此来荼毒她的心智,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
顾青阳敛眸,掩去眼底的冷意。
“谢五小姐不就是仗着贤妃娘娘是她姑姑,才总是与我们郡主作对么。她也不想想,她有姑姑,我们郡主也是有的,还是四妃之首的贵妃娘娘。”白芷撇撇嘴,不屑道,“贵妃娘娘最是疼郡主,就算谢五小姐不拿青芝玉露膏来,贵妃娘娘也必然会派人送到蘅芜院,有什么可稀罕的!”
“倒是齐二公子,这次谢五小姐弃他如敝履,他终于可以知道,小姐才是对他最好的人!”
青霜嘴笨,说不过她,憋了半天,才硬绑绑道:“齐二公子不过是……”
“庶子又怎么样?”白芷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齐二公子也就出身低了些,可他长得好,才情卓越,除了镇南王府的铮世子外,这京城谁能比得过他?”
“能让侧妃和你同时不遗余力的夸赞,看来齐二公子的确是很优秀。”顾青阳嘴角浅勾起一丝嘲讽,将白芷刚刚给她簪上的两支金钗取了下来,从妆奁中随意的拿了支碧玉步摇簪上后,起身朝外走去。
顾青阳未语。
一直低着头的齐文宣突然抬起头,看一眼她后,伸手入怀,取出一块半圆玉佩,双手捧着摊于身前,“文宣自知身份低微,高攀不上镇北王府,这块玉佩,还是请郡主收回去吧。”
高攀不上镇北王府,而不是她。
顾青阳看向他手中的玉佩,嘴角慢慢的扬了起来。
“这是……”许氏看一眼顾青阳,回头让姚嬷嬷将玉佩拿过来,在手中翻看了两遍,她面色微微一变,起身将玉佩递向顾老夫人,“是鸳鸯玉佩。”
顾青阳低眸,嘴边的笑意又深了两分。
鸳鸯玉佩是母亲留给父亲的遗物,父亲一向珍若性命,平常时候都是锁在上林院的书房中。而上林院,只有她和祖母可以随意的进出。
祖母是不可能将玉佩送给齐文宣的,那就只能是她。
上一世,她是真心的喜欢齐文宣,也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给他。得知他跪了一下午,她心疼的连头发都没有绾便跑到荣华院要拉他起来,拉扯中,‘不小心’的扯出他放在怀中的玉佩。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鸳鸯玉佩,可她那时愚蠢,只想着认下一切,祖母就会同意他们在一起。从未想过,盗取嫡母遗物,并与人私定终生,后果是什么……
直到事后她被皇上下旨苛责,声名扫地,顾琳琅名正言顺的顶替她进入梨山书院,她才明白,这一切,都是许氏和齐文宣为阻止她进入梨山书院而布下的一个局!
京城有四大书院,分别是:梨山书院、白鹿书院、海棠书院和太湖书院。
梨山书院是京城四大书院之首,除皇子、公主外,只招收二品及以上权贵世家嫡子、嫡女。
白鹿书院是男子书院、海棠书院是女子书院,两个书院同样只招收五品及以上权贵世家嫡子、嫡女。
庶子、庶女们无论天资有多出众,也是没有资格入这三所书院的。他们想要入学,只能去最大的太湖书院。
只要有钱,不论出身,皆可入学的太湖书院。
只是有身份的庶子、庶女,如顾琳琅等,又岂甘心与低等的权贵或者工农门户的子女同窗?
父亲还有一个多月回京,一个多月后的五月十八,就是四大书院两年一次的开山日。
许氏选择在这个时间设下此局,是想借助鸳鸯玉佩坐实她和齐文宣的关系,让父亲对她彻底寒心后,在镇北王府无以为继的情况下,让顾琳琅顶替她入梨山书院。
齐文宣愿意配合许氏,同样是想坐实她和他的关系。
她是镇北王府这一辈唯一的嫡出,刚出生,就被赐封为郡主,身份之清贵,除了宫中有数的两个受宠的公主外,无人可以攀比。齐文宣不过一个姨娘生的庶子,即便有些天纵之才,若没有一番大造化,一辈子也就只能留在翰林院了。
他是个有野心有抱负之人,又岂会甘心被拘在小小的翰林院中?而放眼京城,有谁比她这个不学无术、纨绔跋扈、偏偏又身份清贵的镇北王府郡主更适合当他鱼跃龙门的跳板?
前世,如果不是撞见了他和成王的龌龊事,他差一点就成功了……
“玉佩是青阳给你的?”顾老夫人在见到鸳鸯玉佩的瞬间,面色不变反静。她未看白芷,也未看顾青阳,而是双眼锐利的看着齐文宣。
“祖母,”顾青阳握住顾老夫人的手,在她看过来时,她诚恳道,“这件事交给我自己处理,好不好?”
顾老夫人没说话,顾青阳就当她是默认了。回过头,她敛去脸上的笑容,重新看向齐文宣,言语含冰:“玉佩是谁给你的?”
齐文宣抬眼,眼里带着隐忍和折辱,“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给的?”顾青阳问。不待齐文宣回答,她嘲弄道:“我何时给的,在哪里给的,都有谁看见了?”
一连串的质问让齐文宣瞳孔微缩,抿着嘴未言。齐大富看到顾老夫人越来越冷的眼色,赶紧上前踹齐文宣两脚,“孽障,玉佩你是从哪里偷来的,还不赶紧从实招来!”
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直接给他定性为偷了?就因为他是庶出?
齐文宣擦去嘴角的血迹,“玉佩是昨夜子时,郡主到忠勇侯府送给我的,郡主若是忘了,不防寻白芷一问。”
顾青阳看向白芷。
顾老夫人也看向白芷,神色冷厉,“说!”
“老夫人、老夫人饶命,”白芷瑟缩着身子,连连磕头认错,“郡主只说拿一块玉佩,奴婢真的不知道她拿的是鸳鸯玉佩,若是知道,奴婢就是拼命也会制止郡主,求老夫人饶命……”
“你确定,鸳鸯玉佩是我送给齐二公子的?”顾青阳默然片刻后,轻声问道。
白芷咬着唇,有些拿不定顾青阳话中的意思。半晌,她正要开口,却听顾青阳嗓音骤然一冷:“青霜,将她拉下去,杖毙!”
“郡主!”白芷心中闪过一丝惊慌,匆忙抬头看向顾青阳,看到她眼中的冷意,心尖一颤,脱口道,“郡主,奴婢……”
“青阳,”许氏也被吓了一跳,警告的看一眼白芷,待她禁声后,她微拧着眉梢劝阻,“这事有些蹊跷,贸然杖毙白芷怕是不妥,不若先将她关上几天,待事情查清之后再来问罪,你看如何?”
顾青阳偏头看向许氏,一眼之后,又看向她身后站着的姚嬷嬷,“我差点忘了,白芷是姚嬷嬷的侄女。”
许氏面色僵了僵。
“姚嬷嬷和白芷一向亲近,昨夜我做了这般大事,白芷可否有向姚嬷嬷提及过?”顾青阳好奇的问道。
姚嬷嬷面色一肃,从许氏身后走出来,屈膝一礼后,恭谨道:“回郡主的话,昨日酉时郡主从棠梨院离开后,老奴便没有再见过白芷。”
“也就是说,我送齐二公子玉佩并和他私定终生这件事,除了齐二公子、白芷以及我之外,便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了。”顾青阳奇怪,“既无第四人知晓,侧妃可知她为何宁愿为一个外人作证,也不愿维护我这个主子的清白?”
许氏面色变了几变,“姚嬷嬷,将她拖下去,立即杖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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