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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悦凰秦北寒第1章

发表时间: 2023-08-19


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床榻隐隐传来啜泣声。


睡在地上的秦北寒探头看去,俊朗面容露出一抹迟疑。


“公主?”


两人成婚半年。


秦北寒因做了驸马而被卸了兵权,而云悦凰贵为公主,爱文人却嫁了武将,因此谁也不待见谁,基本上是日日小吵,三日大吵。


今日两人又大吵一架,秦北寒又被云悦凰赶去地上睡。


床上无人回应,他掀开了床幔。


却见床榻上的云悦凰眉头紧蹙,满是冷汗,仿若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他紧皱眉头,上手去探她额头温度。


手未触及,云悦凰的双目在这时骤然睁开。


秦北寒手一顿,语气硬邦邦地收回手:“公主,臣并非有意冒犯……”


手才收到一半,话亦说到半路。


云悦凰却突然坐起身来,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竟是红了眼。


“秦北寒?”她不可置信伸手感受到他热切躁动的心跳,触碰男人的脸庞。


是温热的,是真实的。


怎么回事?


她的夫君秦北寒分明已战死沙场!


在他们成婚的第三年,匈奴来犯,满朝文人贪生怕死不敢应战,秦北寒自请上阵。


战事紧张时,父皇却昏庸无道,听信谗言不肯支援战粮,最后,十万大军竟活活因体力不支战败。


一代战神,就此陨亡!


秦北寒死后,匈奴一路打入盛京!


元宁十三年,姜国就此灭亡,父皇被俘,而她身为姜国公主不愿受辱,在匈奴进府前,以一抹白绫终结了自己的性命。


如今她醒来竟再次见到了秦北寒……


云悦凰眼神震颤:“秦北寒,如今是元宁几年?”


身前的人影骤然撤离。


秦北寒不知这位高贵的公主又在动什么歪主意,只沉声答:“元宁十年,公主一场梦连这都忘了?”


冷冽声音入耳。


云悦凰恍然明白过来,自己竟是重生到了三年前,回到了跟秦北寒刚成婚那年!


目光落在地上那床地铺时,她神色一怔。


前世她因父皇指婚嫁了武将,看秦北寒怎么都不顺眼,从未给过秦北寒好脸色,就算偶尔来兴致行房事,若是弄疼了她,完事后她也让他滚下床去睡。


因此在两人的三年婚事中,大多数时候都是她睡床,秦北寒打地铺过活。


云悦凰想到这些,心间不觉泛苦。


前世,是她一家欠秦北寒的。


重活一世,她想对秦北寒好一些,再好一些。


别人不知,可她知他是这世上最英武之人,是姜国英雄,是她无人能敌的夫君。


“北寒,你上床来睡吧。”云悦凰轻声呼道。


秦北寒正要躺回地铺中,听见这话,神色一僵。


这还是云悦凰第一次这样温柔喊他的名字。


他转眼看去,云悦凰半倚在床头眼尾发红,轻纱半落,露出白皙香肩。


那眉眼间竟似乎含了丝异样情意。


看得秦北寒小腹一紧,心里窜起难以遏制的火气来。


他眸底深意翻涌,声音喑哑:“是。”


本就不是第一次了。


她贵为公主,想要时便大发慈悲让他上床伺候她,不想要时,他只能硬憋着火气度过漫漫长夜。


只是像今日这样两人白天才吵过一架,晚上她便要求同房,倒还是头一遭。


她当他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不成?


秦北寒冷着脸上了床。


当即俯身压在云悦凰身上,粗糙结茧的手掌轻车熟路探入她的衣裙。


那掌心烫得云悦凰身子一颤。


粗重的呼吸喷洒在耳侧脖颈。


云悦凰愕然半晌才骤然反应过来,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薄脸霎时羞得通红。


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北寒却神色不耐反手压住了她作乱的手。


他撑在她上方,眉眼冷淡:“公主让臣上床,除了这事还能做甚?公主莫不是想要与臣像寻常夫妻同床共枕不成?”


“有何不可?”云悦凰问。


秦北寒讽笑:“可白日,公主才当着全府的面说要休了我,另嫁金科状元!”


云悦凰一时僵住。


前世,她确实经常用这话刺他,一时之间竟无言反驳。


而秦北寒已俯身咬上了她的耳垂。


云悦凰身子骤然一软。


前一刻还出言冷漠的男人,此刻咬着云悦凰的耳垂,低声问道:“公主今日是想重些还是轻些?”


但不等她回答,男人身上的热气迅速将她包裹。


一夜过去。


这场激烈云雨方得停歇,屋外的狂风骤雨也已不再。


结束后,秦北寒起身熟稔的从床头的匣箱里取出一粒丹丸,一同递了过来。


“公主请用。”秦北寒的声音仍然带着些许嘶哑。


云悦凰视线聚焦在那粒褐色丹丸上——那是自己特意让太医调制的避孕丸。


前世自己厌恶死了秦北寒,自然不想怀上他的子嗣。


可如今……


云悦凰伸手推开了药:“今后我不吃这些了。”


秦北寒神色稍怔,可转念却脸色更冷。


再度递过避孕丸,他语气冰冷:“公主不吃,臣心不安。”


一句话,云悦凰彻底懵了。


她怔怔看着秦北寒。


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愿与她有子嗣吗?


这一刻,她恍然醒悟,原来前世不止是她厌恶秦北寒,秦北寒也厌极了她。


毕竟,两人除了在床事上,其余没一处合拍的……


心猝然被刺痛。


云悦凰抿紧唇,终是一言不发的接过了那避孕丸。


此刻,她仍是觉得,只要她努力,秦北寒一定会回心转意。


第二日。


秦北寒一早便去上朝了。


云悦凰想着要怎么解冻两人关系,便决定亲自下厨。


因是初次下厨,手都被烫了好几个包


但她满怀期待从日落等到夜幕降临,秦北寒却一直没回来,云悦凰一颗心逐渐冷却下来。


又使人去寻秦北寒。


没过多久,下人回来禀告,语气颤惧——


“回公主,驸马下朝后去了栖音楼,至今未出。”


京中第一青楼——栖音楼。


楼中女子皆是戴罪之身,除非皇恩特赦,不得赎身。


前世,两人就因秦北寒去栖音楼的事吵过无数次架。


只因秦北寒将他大半俸禄尽数花在栖音楼,只为护着里面那位名叫江落月的花魁。


云悦凰脸色一白,端正起身。


“去栖音楼。”


半个时辰后。


栖音楼东厢房。


云悦凰在门口站了会儿,深吸口气推门而入。


一抬眼,她就见一绝美女子慌乱从秦北寒的怀里起身。


云悦凰僵住,心口猝然一痛。


落月惶恐的朝云悦凰下跪,秦北寒倒是安之若素,只是一起身便护在那女子身前,才施施然行礼:“拜见公主,不知公主所来何事?”


这一幕刺痛云悦凰的双目。


她喉间堵涩:“你是我的驸马,我自是来寻你回府。”


秦北寒听了,却是一抹讥讽浮上眸间。


“公主莫不是忘了,当初是你亲口说让臣滚出公主府,尽管来栖音楼,绝不多管分毫?”


这话,确实是云悦凰亲口所说。


可那时是她讨厌他才说的气话,如今她爱他敬他,哪能跟以前一样?


云悦凰揪紧了衣袖,声音都变哑了:“我只是希望……你跟我回去吃个饭。”


秦北寒抬眸看她,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半晌,他拱手:“公主有令,臣岂敢不从?”


他分明是答应跟她走了。


可云悦凰的心却莫名又酸又涩的。


入了公主府。


那桌菜已经冷得结了油。


云悦凰勉强笑笑:“我叫人把菜热热,你……”


秦北寒却看也不看,径直要走:“不了,臣在栖音楼吃过了。”


云悦凰心口收紧,急忙叫住他:“外面的菜怎能与家常菜相比,好歹吃两口。”


她正准备告诉他这些事自己亲手做的。


却见秦北寒目光扫视过桌上菜品。


嗤笑一声:“这种狗食一般的家常菜,确实不能与栖音楼的佳肴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