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榷清醒后，发现他躺在病床后。
晕倒前的回忆迅速聚拢，他心脏猛然一揪，左顾右盼找人。
“宁研呢？宁研呢？！”
他拔掉手背的针管就像离开，却被贺舟一把摁了回去。
“别找了，宁研送去火葬了，现在，骨灰差不多该送回来了。”
“我没有同意！她是我妹妹，她的监护权在我身上！”秦榷暴跳如雷，“没有我的同意，你们凭什么碰她！”
差不多20个小时没有闭眼，又哭了太久，贺舟眼睛血红一片，他难受的捂了捂眼。
无力又虚弱的回应。
“这是宁研自己的选择。”
一句话，秦榷彻底失去了争辩的力气。
他失力倒回床边，空洞的眼神泛着绝望。
“为什么会这样……”
“研研……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房间沉浸着死气，不知道过了多久，贺简走了进来。
看着俩人死气沉沉的模样，面不改色，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现在在这难过，早干嘛去了？”
“小研骨癌晚期，送进医院的时候，浑身上下剩下不到七十斤，她一个将近一米七的人，你们就一点没注意到么？”
“她吃了多少止痛药，脸色都差成什么样了，你们在意过么？”
“现在在这闹，演给自己看？”
贺舟冷笑一声，拿出宁研上一次住院的诊断书。
“四处骨折，中度脑震荡，骨癌晚期，她那次都病的那么严重了，你们还强制把人送出去给那个刚回来的道歉，你们说说，自己是人么？”
一番话，让秦榷和贺舟脸色都变成了灰色。
他们眼睫颤抖，不约而同想起了近一个月的异常，脑子将一个个细节串了起来。
难怪她要将元宝送人。
难怪她吃止痛药那么熟练。
难怪她要收拾房间，连以前最看重的照片都删的毫无留恋。
难怪她越来越无所谓，原来，她早就放弃了……
他们都做了什么？
逼她给秦喻道歉。
逼她和秦喻交换学历，放弃从小的梦想学府。
在她被秦喻推下楼时，义无反顾奔向了毫发无损的秦喻，将她浑身是血的丢在原地。
在她失去唯一的精神寄托时，选择站在秦喻身边，让她大度，说好要给她补偿，却又出尔反尔带着秦喻出去旅游。
但凡他们多注意一点，但凡他们不那么偏向，但凡他们多问一句。
事情或许就不会到这一步……
霎时，俩人心脏仿佛被狠狠攥着，疼的只冒冷汗。
贺简来不是看他们忏悔的，他将诊断书拍到桌前，说了出现的目的。
“宁研最后的抢救是我做的，她走的很干脆，剩最后一口气时，就说了不想再看你们。”
“所以，她的骨灰不会再送回来，殡葬公司会按照她的交代，将她的骨灰的洒向大海。”
“什么？！”
“不可以！”
秦榷和贺舟急忙驱车赶到海边。
路上全程高速，好几次差点差点撞车撞护栏。
但哪怕是这样，还是来不及了。
等他们到达指定地点时，看见的就是殡葬人员握着一把骨灰随风洒进大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