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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漓鸽但笑不语,曾被她们那样伤害过,最了解齐家的不是夏浅语,而是自己,为了这份了解,她曾付出生命的代价。宫漓鸽的笑容神秘,景旌戟的目光时不时扫在那装着真画的木匣子上,“你拿着这么个重磅炸弹,准备什么时候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齐家人了,不知道到时候她们的脸上是否还能这么精彩?”宫漓鸽抚摸着木匣子,“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在今天走到那一步。”
主角:容焱宫漓鸽 更新:2022-09-10 04: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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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容焱宫漓鸽的其他类型小说《夏漓鸽萧燃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夏漓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宫漓鸽但笑不语,曾被她们那样伤害过,最了解齐家的不是夏浅语,而是自己,为了这份了解,她曾付出生命的代价。宫漓鸽的笑容神秘,景旌戟的目光时不时扫在那装着真画的木匣子上,“你拿着这么个重磅炸弹,准备什么时候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齐家人了,不知道到时候她们的脸上是否还能这么精彩?”宫漓鸽抚摸着木匣子,“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在今天走到那一步。”
“喂喂喂,你别哭啊小漓儿,要是被你家那古董知道我弄哭你了……阿呸,我这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宫漓鸽本来正在感伤,她真的很想爸爸,很想很想。
景旌戟的话让她忍俊不禁,“你不是说他能听到吗?”
“是啊,他能听到,你说他为了多听听你的声音,他是不是很变态?”
那个“变态”的人冷峻的脸上多了一丝波动,萧燃咳嗽一声:“先生别往心里去。”
“那四亿不用给了。”
“是。”
“她——是什么表情?”容焱的眉头微微拧,任何人都不会喜欢被窥视。
他其实并不是故意要去窥视宫漓鸽,只是怕她在晚宴里被人欺负,自己又不能像一个正常人陪在她身边护着她,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陪着她……
当然他有一个小小的心思,也想听听她的声音,仅此而已。
但宫漓鸽不会这样想,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变态,故意偷窥?她会不会讨厌自己?
一想到这,容焱的手指紧扣扶手。
他这个细微的小动作没有逃过萧燃的眼睛,萧燃忍不住道:“先生,其实你不用那么担心,漓鸽小姐不会怪你。”
萧燃陪在他身边这么久,还是头回见到容焱对一个人产生了这样强烈的偏执。
他就算是瞎眼断腿,也依然是翻手云覆手雨的君主,自卑这种词语从来就不会在他面前显露。
然而容焱在宫漓鸽面前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她,仿佛她是珍贵的宝物,生怕弄碎了她。
他小心谨慎的藏着自己对她浓烈的感情。
又有些自卑自己的眼睛和双腿,觉得他配不上宫漓鸽,一个不入流的晚宴,他亲自到访不说,还为宫漓鸽细细筹划到这个地步。
“不会么?”英俊的眉宇拢起阴霾密布,他烦闷的扯掉了遮眼的黑布,“没有女人会喜欢一个瞎子。”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然而仍旧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以前他最喜欢的黑暗,能包裹容纳一切肮脏的黑暗,他现在开始讨厌了!
他讨厌看不到宫漓鸽的表情,讨厌只能听到她的声音,也讨厌这样卑微无能的自己!连站在她身侧的勇气都没有!
就在他自暴自弃,厌恨自己的眼睛,窃听器连接的手机里响起宫漓鸽略带哭腔的娇声:“他才不变态呢,先生是为了保护我。”
和对齐烨说话时的冷调子不同,又软又糯,还有些嗔怪。
一把将容焱从崖边拽了回来。
景旌戟仿佛能猜到容焱此刻的想法,眯起了他那双狐狸眼。
“他又瞎又瘸腿,还爱偷窥人,你真不讨厌他?这里没有别人,你就悄悄告诉我,之前我是开玩笑的,这里离监控远,他不会听到的,你要是迫于他的淫威才昧着良心的,告诉哥,我来救你出苦海。”
宫漓鸽狠狠剜了他一眼,憋急了骂了他一句:“我讨厌你个溜溜球!”
景旌戟无语:“好端端的怎么骂人呢?”
宫漓鸽冷哼一声,再也不理会他,谁让他骂容焱是个瞎子瘸腿的。
萧燃的手机进来一条信息,“看吧,我把她哄好了,还试探出黑心肝在她心里的地位,钱就别扣了吧。”
萧燃一边将信息内容念出来,一边嘟囔道:“景爷果然是人精,先生心里想得什么他一清二楚。”
容焱心里明白,景旌戟只是太了解自己而已。
他刻意将话题带偏,还要贬低自己,让宫漓鸽生气证明容焱在她心里的地位,顺便忘了哭,景旌戟是个人才。
“把钱转过去吧。”
“四亿?”
“总不能让他白替我哄女人。” 容焱这会儿心脏已经好受了许多,宫漓鸽是在意他的,会因为别人的诋毁生气,说明她心里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残废。
“是,先生。”
景旌戟看到短信到账通知信息,心情好多了,也不再去逗弄宫漓鸽,静静看着现在的局势。
价格叫到了八千万,这次叫价的大多都是一些中老年人,难得遇上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财力比起那些小年轻又要有底气得多,八千万的势头还没有慢下来的意思,直线上升。
景旌戟喝了几口酒润润喉,余光瞥向宫漓鸽,眼尾的红色已经消失。
看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景旌戟这才开口:“齐家的人弄一副假画,也不怕被人拆穿,这假画可要她儿子劈腿重磅,一旦爆炸,齐家也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所以赵月才会将画放得那么远,这么远的距离,谁能肯定那是一张假画?”宫漓鸽也没再继续之前伤感的话题。
“别人不知道,这画总会花落到某家的手上,如果齐家的人要拍下,恐怕她们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天价。”
“天价不假,不过你以为齐家会让人这幅画流落到别人手上?反正发起人是齐霜,到目前为止齐霜也并未拿出任何公信证据,赵月完全可以弄假,这件事一过,又有几人会去追究?大不了她们花点钱捐给灾区,做做样子罢了。”
齐家人的劣根性宫漓鸽早就领教过,弄虚作假的事情也没少干,这就是赵月的打算,只要画留在自己手里,话语权就在齐家人手里。
本来就是临时弄的这一出,还是一个孩子说出口的,没拿半点公信强的东西,就算出事她也可以推到齐霜的头上。
但这件事要是不暴露,那么齐家美名照单全收,还不用付出金钱,何乐不为?
不得不说赵月走这一步是高招,前提是在没有这幅真画就在现场,她一定天衣无缝。
“你倒是挺了解齐家。”
宫漓鸽但笑不语,曾被她们那样伤害过,最了解齐家的不是夏浅语,而是自己,为了这份了解,她曾付出生命的代价。
宫漓鸽的笑容神秘,景旌戟的目光时不时扫在那装着真画的木匣子上,“你拿着这么个重磅炸弹,准备什么时候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齐家人了,不知道到时候她们的脸上是否还能这么精彩?”
宫漓鸽抚摸着木匣子,“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在今天走到那一步。”
这是她绝地反击的一张底牌,今天是老爷子的寿宴,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宫漓鸽没打算随意爆出来。
“听说你很在意那个老爷子?我还以为你应该恨透了齐家人才是。”
“他不同,齐爷爷是真心待我。”宫漓鸽轻轻道。
景旌戟发现宫漓鸽的身上就像是长着密密麻麻的尖刺,一提到齐家的人她就会用尖刺将自己全副武装包裹起来,但提到容焱还有她在意的人,她就变成了温柔的模样。
“本来我还想要搞点事情,既然你不想闹事,那就算了。”景旌戟觉得可惜,本来这么大的一个爆点,有可能今晚爆不出来,如鲠在喉,对于强迫症患者很难受。
宫漓鸽只是静静的观看,没有去打扫这一切的意思。
价格破亿,齐霜见自己的父母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她开始紧张起来,“妈,我们还要继续吗?”
“现在已经不能停了。”赵月满脸严肃,如今她们就像是一支离弦的箭,早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可是接下来的价格越来越高,我们家没办法承受。”
“承受不了也要承。”赵月眼里一片坚定,这幅画绝对不能落入别人之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价格再高她们都只能认了!反正她们还有一条退路。
已经入夏,夏日的夜晚,就连风都带着一丝暖意,六月的天气,还不算太过炎热。
早蝉在远处的树干叫了一声,打破这份宁静。
齐烨浑浑噩噩走出大厅,他输得一塌糊涂。
他想到了那年,也是这样的盛夏,他和家人去乡下的别墅避暑,那天风很轻,他骑着单车行驶在乡下茂密的林荫道下。
夏蝉不知疲倦在两旁的树上嘶声力竭叫着,那是一段碎石下坡小路,自行车不受控制滑,他跌在河里,头破了一条口子。
“你没事吧?”
他永远都记得,那甜美的声音,干净如山涧清泉的眸子。
他就这么撞入她的眼里,从此开始了两人的纠葛。
宫漓鸽很漂亮,他第一眼就知道了,后来她慢慢倾心自己,开始围绕自己,对自己嘘寒问暖,做了自己的小尾巴。
他从学生时代迈入社会,开始会觉得她幼稚,对她的关心也越来越少,她十条信息回复一条,也就一个“好的”,或者“哦”。
从什么时候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她从来没有抱怨过这些,仍旧会因为自己随便提的一句想吃叉烧包跑遍整个A市。
自己习惯了她的好,也安然的享受着她的温柔,直到夏浅语的出现。
夏浅语和她不同,宫漓鸽表面干净,其实内心更单纯;夏浅语表面干净,实则玩得开。
是不是药物控制已经不重要了,在自己潜意识中宫漓鸽就是无趣的小女生,自然不比花样百出又懂得撩拨男人的夏浅语好。
自己贪恋夏浅语的身体,还自我洗脑心里爱的人是宫漓鸽,他的心永远是属于她的。
他狂妄自大,又自欺欺人,也许在那个盛夏温暖的大哥哥早就在世俗的变迁中成了一个满身污秽的成年男人,变成了她讨厌的样子还丝毫不知。
宫漓鸽仍旧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姑娘,只不过在看到自己和夏浅语苟且以后,那个小姑娘也消失了。
“烨哥哥,我等你,等你长大了娶我。”
齐烨恍然朝着身后看去,过去那个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微笑的小丫头早就不见了,只有自己的影子如影随形。
分明是夏日,齐烨的心犹如置身冰窖,他到现在才明白,当年那个小丫头被他亲手给抹杀了。
“鸽儿!”齐烨站在路灯下形单影只,痛彻心扉,悔不当初。
“后悔了么?”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阴暗处一个男人推着轮椅走出来,齐老爷子看着神情失落的齐烨,他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爷爷!”齐烨看着老爷子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他还有希望的对吧!宫漓鸽一直都很尊重老爷子,如果今天不是为了他,宫漓鸽不会出现在这里。
齐烨飞奔到老爷子身侧,“我后悔了,求求你帮帮我,鸽儿最听你的话,你让她重新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老爷子看着这个小孙子,从小到大他最骄傲的小孙子。
“我都听说了,漓丫头现在已经另有良缘。”
“什么良缘?爷爷,我和她才分手没多久,什么良缘会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出现?再说鸽儿年纪小,你就不怕她被人骗了?”
“这……”齐烨说得没错。
“鸽儿只是气我,爷爷,你要帮我挽回她,一定要帮我。”
……
齐烨推着老爷子回了大厅,他脸上复杂的表情已经收敛,宫漓鸽的目光随着老爷子的到来也变亮了些。
记忆还停留在上一世她去参加悼念会,老爷子悬挂在中间的巨幅照片。
好在齐爷爷还活着,虽然他的面容仍旧苍老,但有谭讯在,说不定他会好起来呢?
宫漓鸽将画暂时交给了景旌戟保管,趁着这会儿大家都在拍画,起身径直去了老爷子身边。
“齐爷爷。”对待她认可的人,宫漓鸽向来不吝啬自己的笑容。
齐烨贪婪的盯着宫漓鸽嘴角的那抹笑容,曾几何时,这抹笑容也是属于他的。
“好孩子,来,快来爷爷这。”齐老爷子笑起来十分和善,皱皱巴巴的拉着宫漓鸽的手,“好些日子没见了,丫头又漂亮了不少,爷爷都差点没认出来了。”
宫漓鸽蹲在他的身侧,眼底泪光闪动,“能再见到爷爷,真好。”
这句话,贯穿她两世的遗憾。
老爷子本来想要拍拍她的头,却又怕弄乱了小姑娘的头型,只得拍拍她的手,“想我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就算你和那臭小子不在一起了,难道连我这个爷爷也不认了吗?”
宫漓鸽本不想提起这事,“爷爷,你都知道了?”
“傻孩子,我知道你不想伤害爷爷,爷爷什么风浪没见过,那臭小子对不起你是他的事,你不能不连我都不要了。”
宫漓鸽心头一暖,“不会不要爷爷的。”
“推我到那边坐坐吧,今天很热闹呢。”老爷子指了指远处的位置。
宫漓鸽温柔的点头,“好。”
“臭小子,还不滚一边去让丫头推我。”
宫漓鸽推着老爷子离开,齐烨就像曾经宫漓鸽做了无数次的那样,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像极了一条尾巴……
这会儿齐家人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副画上,老爷子到了都没有一点关心。
倒是宫漓鸽鞍前马后,一会儿给老爷子倒茶,一会儿给他拿糕点。
夏峰的父母,以及余晚情的父母从小就知道宫漓鸽非他们亲生,对她自然就隔了一层,她从未体会过隔辈亲的亲情。
齐老爷子和她见面次数不多,至少对她是释放的善意,宫漓鸽便会尽力回报。
“丫头,别忙坏了,挨着爷爷坐一会儿吧,陪我说说话就行。”
“好。”宫漓鸽正巧也想要问问他病情的事情,“齐爷爷,您最近身体怎么样?这次见您似乎比上次更憔悴了些,您去看医生了吗?”
“人老了,不中用了,爷爷年纪大,身体骨自然一天不如一天。”
宫漓鸽见老爷子并没有在意的样子,顿时有些着急,“齐爷爷,年老体衰我能理解,一年不如一年正常,但一天不如一天这未免也太奇怪了点,正好今天我一个朋友是很厉害的医生,一会儿让他给您瞧瞧吧。”
齐老爷子本想要拒绝,对上宫漓鸽那双认真且着急的眼睛,他轻轻点头:“好,难得你能随时想着我这个糟老头子。”
齐老爷子慈爱的看向宫漓鸽,他分明是在看自己,宫漓鸽却有一种错觉,他是在透过自己看向另外一个人。
“齐爷爷,您喝茶。”
“乖孩子,你也喝,陪爷爷一起喝。”
宫漓鸽想也没想就喝了一口,上一辈子没有拍卖画这一段,她连老爷子的身都没有近,更没机会和老爷子单独相处,好不易有个机会她珍惜都还来不及。
景旌戟到底和老爷子不熟悉,也就没有跟着宫漓鸽,时不时在观察齐烨是否有动作,那齐烨似乎是被打击了,一直都离宫漓鸽两三米远,没有靠近。
这样的情况自己分明应该放心,就像是他答应容焱的那样,宫漓鸽的周围就连公蚊子都不会放一只进去,偏偏齐烨这样疏远的动作他不但没放心,眼皮还一直跳。
窃听器在景旌戟身上,宫漓鸽离开一定的距离就听不到,他像是断了联系。
萧燃及时汇报:“先生,景爷问你右眼跳是灾还是财?”
容焱得知宫漓鸽去了齐老爷子身边,不远处还跟着齐烨那一刻起,他身上就萦绕着一层冷雾。
“他还有闲心扯这些?让他盯牢了。”
“先生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一直盯着摄像头,但凡那齐烨敢碰漓鸽小姐一根手指头,我就剁掉他的手。”
这时拍卖也已经接近尾声,齐家以三个亿最终拍下了那副画。
齐横现场签下支票,乐呵呵道:“多谢各位手下留情,这本是我们给家父准备的贺礼,看来还是得完璧归赵了。”
“齐总有这份孝心实在感动天地,老爷子一定长命百岁。”
“哪里哪里,都是各位手下留情。”齐横夫妻打着太极。
见到老爷子已经到场,齐横将画送了过来,“爸,这是我和小月特地给您准备的礼物,希望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爷子眼皮垂下,里面并无太大情绪,甚至还不如见到宫漓鸽的时候起伏大。
很显然,老爷子知道这幅是假画。
旁边一些晚辈夸赞个不停,“老爷子,您儿子和媳妇有这样的孝心,实在让人羡慕。”
“齐叔,我爸最近身体不太好,今天没办法到场给您贺寿,我替他给你道一句生辰快乐。”
齐老爷子的脸色这才多了一抹亮色,“替我谢谢你父亲,等他好起来,我们再杀几盘。”
“我爸一直都记得的,老爷子,您也要好好保重身体。”
围绕着老爷子的也就是一些熟人,特地备好了礼物当面送给老爷子,齐横笑着一一接下。
等到礼物送得差不多了,齐霜的眼睛又瞟向宫漓鸽,她来的时候手里似乎拿着个长形的木匣子,那只是普通的木头,上面既没有logo也没有任何大师的雕刻,一看就不值什么钱。
在拍卖上没能成功让宫漓鸽出丑,这是个好机会。
齐霜开口道:“漓鸽姐姐,我爷爷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对你比对我这个小孙女还要亲,你给我爷爷准备了什么?”
虽然很多事情和上一辈子的进程不同了,但坏的人也还是真的坏,例如齐霜,上辈子自己的生日礼物被人嘲笑,同样的戏码又来了。
老爷子拉着宫漓鸽的手,苍老的眼睛却是瞪着齐霜,“混账,丫头能来给我贺寿我已经很开心,要什么礼物?”
“爷爷,话不是这么说的,平日里在家的时候你就老念叨她,你生日这么重要,漓鸽姐姐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
宫漓鸽淡淡的看着齐霜,这混账小玩意儿生怕齐家不够丢脸,齐烨已经丢了一次脸,再这么下去,丢的就是整个齐家。
见宫漓鸽没开口,齐霜更是肯定她准备的东西见不得人,于是夸张道:“漓鸽姐姐,你不会真的空手就来了吧?”
“霜儿!”老爷子声音加重了些。
“爷爷,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漓鸽姐姐手上可有二十亿,什么好东西买不到,我看她不是不买,是舍不得吧,说白了她就没把你放在心上,亏得你还日日念着她……”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不会真的有人来祝寿是空手来的吧?”
“她本就是夏家的养女,夏家准备了,也就相当于她准备了,这怪不了她。”
“养女?她不是说了和夏家恩断义绝的话?”
“我看就是天生的白眼狼。”
“你们还敢议论她呢,上次她生日宴议论她的人都被告了,最后还是赔了一笔才了事的。”
“这位宫小姐真是个狠角色。”
“不对啊,我分明看到她进门的时候拿了木匣子的,说不定那就是给老爷子准备的礼物。”
在大家的议论声中,景旌戟手中举起一物,“你们说的是这个?”
齐霜眼睛一亮,宫漓鸽磨磨蹭蹭不肯打开,这份礼物一定廉价至极,只要打开了,自己就能借题发挥狠狠嘲笑她。
“是的,就是这个,漓鸽姐姐,你说你明明准备了礼物,怎么不拿出来呢,我都差点误会你了。”
宫漓鸽饶有趣味的盯着齐霜,声音多了一抹戏谑:“你真的要我打开?”
熟悉宫漓鸽的人都从她的表情中品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例如夏峰和余晚情这对夫妻深受其害,还有夏浅语,她几乎敢肯定,那木匣子的东西放出来不是丢宫漓鸽的脸。
若是毫无作用的东西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带到齐家,除非她这里面的东西是——让齐家栽跟头的!
这是唯一可以解释的,夏浅语在宫漓鸽手里吃了这么多次苦头,对宫漓鸽的行事风格已经有所了解。
虽然不知为什么每次她都成功化解危难,自己老栽在她手里。
齐霜这个傻子,现在得意,恐怕真要是打开了哭都来不及。
夏浅语已经放弃了齐家这棵树,齐家会变成什么样和她没有关系。
她感兴趣的是景旌戟,虽说之前齐烨质问两人关系的时候宫漓鸽说了一句类似表白的话。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对景旌戟说的,但夏浅语总觉得两人相处方式有些奇怪。
说不定她们的关系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
宫漓鸽为人傲气,过去那么喜欢齐烨,这么短的时间她肯定没有放下齐烨,很有可能这个男人还在追求她,宫漓鸽说那句话只是为了讨好他,所以当时才没有看着景旌戟说。
夏浅语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原来宫漓鸽根本就不喜欢景旌戟,偏偏还要吊着人家,还以为她有多纯洁。
夏浅语想通了这一层,她自认为在男人这块,自己比宫漓鸽更懂男人心。
男人的耐心没她想象中好,她一边无法彻底舍弃齐烨,一边吊着别人,那男人要不了多久就会对她没了耐心。
如果自己……再添上一把火呢?
夏浅语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她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一旦这个计划成功,她不仅能将宫漓鸽踩在脚下,而且她还会成为人人羡慕的景少女人。
以她的手腕,只要攀上了景旌戟,成为景太太也是手到擒来之事。
越想骨子里仿佛有着一团火,兴奋的将她快要烧灼。
夏浅语再看向景旌戟的眼神已经变了,景旌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夏浅语的猎物,对方打量着他,想着从哪里下口比较好。
景旌戟只觉得背后有股凉意,是不是空调开得太低了?
他将手里的木匣子握得更紧了些。
齐霜对这一切懵懂无知,还沉浸在要让宫漓鸽难堪之中。
“漓鸽姐姐,你就拿出来给我瞧瞧呗,是什么好东西被你这么宝贝着。”
景旌戟心里只有一个感觉,他这辈子见过不少蠢人,但蠢到齐霜这样的程度还是头一回见,要生在古代行军打仗,她一定是提着自己头去敌方大营送外卖的那种。
他坏心得就想当场打开,看这蠢货怎么接?
就是不知道宫漓鸽的心思,她挺在乎那老头子的。
看在老年人的份上,景旌戟憋着自己的坏心思。
宫漓鸽缓缓开口:“要开也行,齐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齐霜开始装傻,赵月本来也想着要是宫漓鸽不提也就罢了,偏偏宫漓鸽主动提了出来。
齐烨已经丢了一次脸,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霜儿,不要忘记了我给你说的。”
齐烨和宫漓鸽能不能再续前缘先放在一边,目前宫漓鸽的金主已经现身,景旌戟摆明了给她撑腰而来,她得罪不起景家。
齐霜盯着那个木匣子,“好,我给你道歉。”
她端起一杯酒走到宫漓鸽面前,“漓鸽姐姐,之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胡言乱语,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齐霜变得这么乖巧倒是让她没地方挑刺,宫漓鸽借着她的酒喝了一口。
齐霜眼底掠过一抹得逞的光,宫漓鸽,你死定了!
刚这么想完,宫漓鸽将酒吐到了一边,“不好意思,有点冰。”
齐霜:“……”
宫漓鸽用餐巾擦了擦嘴,齐霜捂着快要被宫漓鸽给气出好歹的心口。
“我歉也道了,你该将礼物拿出来了吧。”
只见宫漓鸽从手包里拿出手钏,唯一和上辈子不同的这是一串多眼老天珠手钏,曾供奉在佛前许久,宫漓鸽特地买来想为老爷子祈福福寿绵延。
她做了两手准备,那幅画不到她的底线,她没打算当众拿出来,而是准备私下无人时送给老爷子,这样不会让齐家蒙羞,又让老爷子拿到喜欢的画。
她苦心计划,不是为了齐家,而是为了老爷子。
“齐爷爷,这串手钏送您,祝您寿比苍松。”
此物一出来所有人就惊叹了,“老天珠,天,还是这么多眼的,如今已经很罕见了!”
“宫小姐的手笔可大啊!这礼物不比张丛阳大师的画要便宜。”
景旌戟带着笑意的目光看向齐霜:“齐小姐,你口口声声说小漓儿没把老爷子的生日当回事,谁知人家早就准备了这么贵重的礼物,那你呢?你给老爷子准备了什么?”
一句话将齐霜噎到无言,“我……我爸妈送了,我还是一个学生。”
“你是学生?人家就不是了?据我所知,小漓儿也就比你大个一岁,对一个外人咄咄逼人,你还是齐老爷子的亲孙女却什么都没准备,齐小姐,你可真是驰名双标啊。”
景旌戟虽然是笑着说话,但每个字都像刀精准的扎在了齐霜的心上。
他这一波节奏带得起飞,周围的人倒戈相向,立马对齐霜开始了批斗模式。
“自己没准备还敢嘲笑别人,真是可笑。”
“同样都是学生,宫小姐准备的礼物这么贵重,要是宫小姐没这份心思,随便花个几万几十万买个礼物做做样子就是了,人家求的可是这么罕见的天珠,还是佛堂供奉过的,不过就是为了老爷子的身体福寿康宁,这么看来,一个亲孙女还不如外人。”
齐霜就要发飙,被赵月拦下来,“大家教训得是,以后我对霜儿一定严加管教。”
老爷子握着宫漓鸽的手,眼底有泪花闪动:“丫头,你来我就很开心了,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
“当然是希望齐爷爷身体健康了。”
宫漓鸽将手钏戴在老爷子干枯的手腕上,如上一世老爷子护着她那般。
“傻丫头。”
两世老人的脸重合,宫漓鸽暗道,齐爷爷,我会救你的。
被人遗忘的齐霜一直盯着那个木匣子,她肯定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
趁着大家不注意,她猛地朝着木匣子冲过去,只要她打开,宫漓鸽一定会丢脸!
齐霜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个神秘的木匣子,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神秘诱人。
人类天生就有块逆骨,越是不让你做,你越是想做。
齐霜的速度很快,一只手比她更快,在她触碰到木匣子之前移开。
“齐小姐,奉劝你一句,这玩意儿你还是别开的好。”景旌戟一双桃花眼挑起,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容。
可恶,就只差一点了!
齐霜心有不甘,偏偏是在这男人手里,她也不敢硬来。
就在两人争执间,宫漓鸽突然觉得有些身体不适,胸口闷闷的,不知道是不是这里人太多空气不流通?她想出去透透气。
“齐爷爷,我去洗手间,一会儿再来陪您。”
“好。”
热闹的大厅,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齐霜和景旌戟身上,没人注意到宫漓鸽,以及悄然跟在她身后的齐烨。
齐霜被气坏了,从小到大就是被人捧在掌心的明珠,还是头回在这么多人前吃瘪。
“景少,你干嘛帮着那个女人?”齐霜跺了跺脚娇嗔道:“她真是你女朋友嘛?”
宫漓鸽和景旌戟的关系暧昧模糊,两人一道而来,景旌戟又护着宫漓鸽,但大家还是想要从景旌戟口中亲口得到验证。
景旌戟见大家落在他身上好奇的目光,他景旌戟要是会乖乖回答才有鬼了。
他勾唇一笑:“我不帮她难道帮你?你觉得你是比小漓儿长得漂亮还是比她身材好?但凡你能说出一项你比她好的地方,我就帮你,如何?”
“你!”齐霜气结,这人不是摆明了为难她,仔细想想宫漓鸽长相漂亮身材又好,就连身高都比她高上一头,学习成绩更是名列前茅,找了半天,她愣是没找到一样。
“怎么?想不出来?其实你有一个优点,要不要我告诉你?”景旌戟逗弄着齐霜。
齐霜还真的上钩了,“什么优点?”
“你脸皮比较厚啊,这一点难道你不知道吗?”
“哈哈哈。”
一圈的人被景旌戟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齐家父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情商智商都低的傻女儿,这不是送上门给人虐的菜鸟吗?
齐横一开始因为景旌戟的到来还觉得是蓬荜生辉,自己脸上备有面子。
哪知道他迎来的是个老祖宗,请神容易送神难,老祖宗将他们齐家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齐横这么想着的时候还是太小看了自己女儿的作死能力,真正的摩擦还没来,不过也快了,齐霜对于作死有着独特的风格,绝壁是独领风骚的那一个。
摇摇欲坠,东补补西补补的小船马上就要沉了。
宫漓鸽走到酒店的后院,夜未深,不远处红灯绿牌,车水马龙,酒店的后院被草木包裹,隔绝了外面的热闹。
她出来呼吸到夏夜的新鲜空气,胸口的沉闷并没有舒爽,反而脑袋也有些不适感。
她这是怎么了?感冒了?
“鸽儿……”齐烨跟在她身后。
宫漓鸽转身,目光静静的看着那站在高阶之上的人。
今天他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白色外套不知道被他丢在什么地方,只余一件白衬衣,发丝也和过去一样垂落下来,并未用发蜡梳在脑后。
齐烨的五官是清隽的,如果不知道他做的那些混帐事,仍旧会觉得他是一个翩然如玉公子。
他站在那,没有过去常有的不耐,眼神仿佛在寒泉之中洗涤过,变得清澈无比。
齐烨这样子倒是让宫漓鸽想到了当年第一次遇见齐烨的场景。
他摔在河边,身体被河水浸湿,白色的衬衣紧贴在身上,透映出少年单薄的躯干。
黑发贴在脸颊,他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
宫漓鸽没来由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仿佛很多年前曾见过这一幕,她温柔的将他叫醒,睁眼的齐烨眼神还带着一丝丝迷惘。
他的瞳孔很黑,她看到自己的身影撞入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中。言姐姐整理
为什么会喜欢齐烨呢?其实宫漓鸽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他总觉得自己和齐烨仿佛早就见过,她答应过他的,等他长大了就来娶自己,自己要当他的新娘。
可终究齐烨还是负了她,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宫漓鸽都做不了他的新娘。
想着她这两辈子相同又不同的轨道,她心里感慨万千,上辈子又爱又恨的齐烨站在自己面前,她的心境竟比她想象中还要平静。
“鸽儿。”他又唤了一声,从阶梯上一步一步走下来,一如当年的自己喜欢的少年。
“齐烨。”她定定的站在那里。
他卸下了那些浮躁,表情沉静,神情柔和,借着昏暗的灯光,他多了一层柔软的光芒。
“我知道,近年来我从学校迈入社会,沾染了那些浮沉,我的世界再不是学校那么简单的圈子,我变成了成年男人,觉得你幼稚无趣甚至是呆板,被忙碌的工作驱使下我逐渐忽略你的感受。
我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好好陪过你,甚至连你的生日也没有刻意准备,我知道你喜欢我,那成了我放纵的资本,我一次又一次令你失望。
和夏浅语的第一次虽然是药物,但我心里明白,她是我枯燥生活中的调剂品,我觉得新颖,越发沉沦,心里却还自欺欺人,觉得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鸽儿,这些日子我给你道过很多次歉,我承认没有一次是真心的,我始终觉得你还是那个跟在我身后的小尾巴,不管我做什么,只要我给你道歉,你就会重新回到我身边。
直到你身边出现其他异性,你不再为了等我一条晚安等到凌晨;不再天气变化提醒我添衣保暖;不再提醒我少喝酒给我煲粥。
我的世界没有你了,鸽儿,或许我这么说是个混蛋,当我真的意识到失去你以后,我真的很难过,我后悔了,后悔对你做的那些事,鸽儿……回来我身边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保证从今往后我再不会做一件让你生气让你难过的事情,更不会再和夏浅语有一点瓜葛,你信我一次可好?”
夜风吹动着齐烨柔软的碎发,干净的白衬衣隐约勾勒出男人精壮的身体,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齐烨。
齐烨的声音真挚,这样的声音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听过。
宫漓鸽轻轻道:“齐烨,我心里有人了。”
就算他回到了过去,她也回不去了。
齐烨像是被她这句话刺激,一把紧攥她纤细的手腕,“鸽儿,我了解你,你不会这么快移情别恋,回到我身边!”
“放手。”宫漓鸽冷叱,声音却多了一抹先前没有的绵软。
“鸽儿,不放了,我再也不放开你了!”齐烨近乎疯狂又阴鸷的瞳孔隐于碎发的阴影下。
先前宫漓鸽只觉得胸口闷和头晕,她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站着和齐烨说的这会儿功夫,她的四肢开始变得无力,小腹里仿佛燃了一团火,不断向身体各处蔓延开来。
宫漓鸽上一辈子拒绝娱乐圈的潜规则,经纪人孙赫就悄悄给她下过药物,体内的这股燥热和当年一模一样。
宫漓鸽已经很小心,离开她视线的水都不会碰,哪怕是齐霜给她道歉敬酒她也吐出来了,按理来说不会如此。
难道……
脑海浮现出她和老爷子在一起喝茶的画面。
齐烨竟然丧心病狂在她喝的茶水里面下药!
他算准了她对任何人都有防备,唯独对老爷子没有防备,所以下得肆无忌惮。
齐烨紧紧攥着她的胳膊,神情疯狂,“鸽儿,你就信我一次,一次就好,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齐烨,我让你放手,我们不可能了!早就不可能了!”
就算这辈子他没有来得及伤害自己,自己也绝对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齐烨已经疯了,哪里还能记得其它,他满脑子都只有一件事,生米煮成熟饭。
赵月说过,像是宫漓鸽这样的女人,一旦被男人占有了身体,她就不会变了,她就能重回到自己身边了。
“鸽儿……”
宫漓鸽见状不对,伸手就要推开齐烨,推出去的力道软软绵绵的,像是在给男人挠痒痒,又像是在撩拨男人。
齐烨凝视着宫漓鸽,白皙双颊慢慢染上一抹薄粉,白色蕾丝裙上钻石如同繁星闪烁,清纯不失妩媚,一颦一笑,就连皱眉都牵挂着男人的心。
已经尝过情爱味道的齐烨脑海中生出其它心思,这样的女人本该属于他,也只能属于他。
他一把将宫漓鸽打横抱起,“鸽儿,别怪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齐烨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得手,当宫漓鸽被他打横抱在怀里的这一刻,他又紧张又兴奋。
宫漓鸽这才知道自己太愚蠢,齐烨还是齐烨,甚至是越来越疯,他再也回不到过去那个纯真少年。
上一辈子他对自己更多的是奚落嘲讽,让自己离夏浅语远一点,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以至于宫漓鸽对他毫无防备。
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的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
对上他眼底的疯狂,宫漓鸽只有一个念头,逃,赶紧逃!
“齐烨,你放了我,我说过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要是真的碰了我,那个人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齐家。”
齐烨已经听不进她说的任何东西,“鸽儿,你不用吓唬我,你成了我的女人,就算是他不甘心还能如何?”
宫漓鸽抠着裙摆上的钻石,沿途洒下。
“如果我说,我早就是他的女人了呢?齐烨,我已经不是完璧之身,这样的我你也要?”
宫漓鸽没办法,容焱是个极绅士的男人,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自救,希望齐烨会放她一马。
齐烨表情凝固了一瞬,很快冰冻融化,“这样的结果我早就想到了,鸽儿,这都是我自己作的孽,就算有这样的结果我也甘愿承受,你放心,就算你已经没有落红,我也不会嫌弃你。”
宫漓鸽本来很生气,倒是被他这句话给气笑了。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不计前嫌?”
齐烨没听出她的讽刺,脸上多了一些憧憬,“鸽儿,我都想好了,我们可以先订婚,等你一到二十我们就结婚,我会告诉天下人,我娶了你,从今往后,我会将你当成我妻子一样好好对待,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了。”
这样的承诺也许上辈子她期待过,现在只剩下恶心。
齐烨将她抱到一个房间前停下脚步,看着那扇紧闭的黑门,宫漓鸽冷着脸,“齐烨,如果你现在放开我,我就当今天没发生这件事,一切既往不咎。”
齐烨已经拿出了房卡,他低头凝视着宫漓鸽的脸,精致无双的小脸上没有丝毫恐惧,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盖住了那双清澈干净的黑瞳。
和她对视,他突然有些心虚,仿佛在她的眼里自己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脏东西。
“鸽儿……对不起。”
房卡贴在门把手边,“滴”的一声,彻底关上了宫漓鸽的心门。
齐烨并没有看到,宫漓鸽手心聚结了十颗大小不等的钻石,如同漫天星辰,随着她松手的动作,从九天银河垂落下来,落在走廊软绵绵的地毯上,时不时闪烁着银色的光。
“咔嚓”门被合上,屋子里一片黑暗,幽幽传来宫漓鸽的声音:“齐烨,你在作死。”
齐烨将房卡插入卡槽,满室光明。
“鸽儿,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再信我?”
宫漓鸽闭眼不谈,齐烨还天真的以为他们之间只是宫漓鸽不肯回心转意这么简单,殊不知他惹上了怎样的一头猛兽?
情分已尽,她已经劝告过,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该她多想,容焱要如何便如何吧。
宫漓鸽的身体被放到大床上,他的动作很小心,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绅士,让她有一种自己是珍宝的感觉。
她只觉得可笑,从前自己小心翼翼的跟着他,不计后果的为他付出,他毫不在意,如今自己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他倒是满目情深似海。
宫漓鸽的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薄汗,齐烨被下过药,深知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药效就像毒素累积,越发渗透五脏六腑,直到连神髓也都在叫嚣着身体的渴望。
他不想吓坏了宫漓鸽,并没有粗暴,反而异常怜惜她。
汗水如同潮水一般一波一波蔓延到皮肤表层,宫漓鸽那双清冷的眸子也在药物的控制下消融许多,仿佛寒冰溶解,化作一泓春水,温柔又撩拨人心。
齐烨见过床上的夏浅语,她很懂这事,知道什么样的模样最勾人,也知道什么样的声音男人最喜欢,以至于后来齐烨没有吃药也会有反应。
可他却觉得夏浅语的那些花花肠子在此刻的宫漓鸽面前就像是小丑一样故作姿态。
宫漓鸽隐忍的模样,那怕是那紧拧起的眉头,仿佛也在无声的邀请,齐烨已经有了感觉。
他颤声道:“鸽儿,我可以吗?”
总裁套房的床很软,软得就像是浮云,加上此刻的药物控制,宫漓鸽更觉得自己像是躺在云上,没有一点重心,那团火燃得越来越旺盛了,就连她的喉咙都有一些干涸。
但她没有害怕,因为她知道容焱会来,一定会来!一如当年,大火之中被所有人抛弃的自己,只有他冒着大火冲进来。
就算是今天,他一定也会赶来,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拖住齐烨,拖到他来为止。
明明身体已经开始身不由己,宫漓鸽的头脑却是冷静异常。
她冷冷的看着齐烨,“你但凡碰我一根手指头,你的手就别想要。”
她凶巴巴的语气并未让齐烨生气,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片喜色。
“鸽儿,我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药效才刚刚发作,一开始你可以控制,到了后面你会求我的。”
说着齐烨就像是真的看到了那个场景,整个人亢奋不已,全身的血气上涌,他竭力压抑着自己的血性。
“你一定会求我的,我等你。”
齐烨被宫漓鸽的目光所注视,他觉得体内的冲动越来越压抑不住,好像吃药的人不是宫漓鸽,而是他。
光是看着宫漓鸽脖颈儿下露出的小片白皙肌肤,如雨后刚刚剥开的荔枝,白嫩嫩的肌肤上还有一些小水珠,更是诱人无比。
齐烨吞咽着口水,他不算是重欲的人,目前为止也只碰过夏浅语一个女人而已,可以说夏浅语是他的启蒙老师,知晓了那件事的味道以后他面对宫漓鸽更加心猿意马。
见他伸手朝着自己而来,宫漓鸽平静的心这才有了一丝丝涟漪,“齐烨,你做什么?你说好不逼我的。”
“放心,我说话算话,我只是想消消火而已。”齐烨的眸子已经染满了欲色。
消消火!
他要怎么消?
宫漓鸽看着那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紧张得神情大变。
“别,别过来……”
房间内。
萧燃扩大了视频,大厅中这会儿也热闹非凡,景旌戟拿着木匣逗弄着齐霜,齐霜那点双商,在他面前就跟逗狗似的。
周围的人笑了好几波,就连屏幕前的萧燃也笑道:“景爷平时最喜欢逗人玩儿,那齐霜像只猴子似的,气得抓耳挠腮,又不敢真的做什么,只得任由景烨逗弄,先生,你的眼睛要是可以看见就好了。”
容焱看着虚空的一片漆黑,他这些天最渴望的事情就是恢复光明,腿脚便利,那样他就不用守在这里关注着宫漓鸽的一举一动。
容焱对热闹并不感兴趣,他天生就是一个冷心薄情寡义的人,热闹于他只是负担。
他所能忍受的也只是宫漓鸽陪在他身侧。
“阿漓呢?”容焱不想听景旌戟是怎么逗齐霜,自从宫漓鸽去了老爷子那边,他就听不到她的声音,突然断了和她的联系,让他很不安。
“我马上调过来,漓鸽小姐应该在老爷子这……”萧燃看着另外一个镜头下的画面,除了老爷子,他身边并无宫漓鸽的身影。
“怎么?”容焱敏感的问道。
“没,没事,我在找,今天人有点多。”
宫漓鸽是很扎眼的,不管在哪都会一眼就看见,然而萧燃环视一圈,就连走廊都看了,那攒动的人头没有一人是宫漓鸽。
平生临危不惧的萧燃生平因为没有在监控画面里找到一个人而慌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房间里凝滞的冷气越发浓郁,正散发着冷气源头的容焱看着他的方向,哪怕他是个瞎子,萧燃压力山大。
一分钟过去,萧燃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容焱再也无法忍受。
“人呢?”
萧燃已经将监控范围内所有摄像头记录的画面看了,依然没有宫漓鸽的存在。
“漓鸽小姐刚刚还在和老爷子说话,可,可能去洗手间了,洗手间也没有监控……”
女人事多,时不时就会去补妆,整理衣服,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宫漓鸽消失这么短的时间,容焱身上的冷意变成了一头锯齿鲨鱼,逮人就要吞噬,这样的气场下萧燃也够呛。
“找。”他只说了一个字,萧燃哼都不敢哼一声,哪怕他很想说先生你也太过紧张了,这种场面宫漓鸽能有什么危险?唯一可以威胁宫漓鸽的人已经被景旌戟狠狠惩治。
萧燃不敢抱怨,手指速度奇快在键盘上飞舞,键盘的敲击声、以及鼠标的点击声都让容焱心烦。
很快萧燃就找到了,“十分钟以前漓鸽小姐还在这里,她起身离开,或许是去透透气,里面这会儿正闹腾。
先生你别担心,夏浅语和齐霜都在大厅,漓鸽小姐不会出……”
容焱却是阴恻恻道:“齐烨在哪?”
萧燃如同卡壳的磁带,整个人愣了一瞬,仔细一看,原先陪在老爷子身边的人突然消失不见。
“完了!”
萧燃加快进程,看完了全程,“齐烨跟在漓鸽小姐身后一起离开了。”
“打她电话。”
容焱不认为宫漓鸽会单独和齐烨相处,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电话通了,却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萧燃在一旁补充道:“先生,说不定漓鸽小姐又心软了,那可是齐烨,她爱了这么久的男人,所有人都知道她爱他!画面中两人一前一后,并没有争执,说不定就是提前约……”
“闭嘴!”容焱猛地看向萧燃,他的脸上没有黑色面纱遮挡,那双深紫色的眼睛盯着自己,狂傲冷寒的气场从他身上迸发开来,有那么一瞬,萧燃觉得他像是恢复了视力。
“她说过,她会学着爱我!”容焱偏执道。
“可……”他不信,萧燃想说。
“找,一定有问题。”
容焱一声令下,他的特殊保镖就像是鬼影一般潜入整个酒店,萧燃继续查看监控。
又往前面倒回了一段时间,萧燃脸色大变,“不好!有人给漓鸽小姐的茶碗里下了药!”
容焱脸色大变,向来没有表情的他此刻脸上却是山雨欲来。
与其同时,鬼影也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爷,我们找到一些亮晶晶的饰品,仔细辨认,那该是钻石,今天漓鸽小姐礼服上的饰品就是钻石。”
“追。”
“是,爷。”
萧燃被容焱身上的冷意所笼罩着,连呼吸都不畅快了,他替宫漓鸽捏了一把汗,要是她出事了,先生会要谁陪葬?
安静的房间传来容焱低沉的声音:“告诉戟,那幅画,可以公之于众了。”
猛兽的反扑,即将开始!
景旌戟逗狗玩得正开心,都忘记了他来这的目的是保护宫漓鸽,别说萧燃在监控前面没有看到,就算是他这个现场的人都没注意到宫漓鸽已经不在了。
手机震动,他本不想理会,一看是萧燃立即接通,里面只有一句话,却像是解开了他的封印。
宫漓鸽顾忌老爷子,生怕这件事曝光会刺激他的身体,景旌戟见齐霜这样子,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曝光,又怕坏了宫漓鸽的事情,只得忍了又忍。
现在那人发话了,可以不用忍了!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景旌戟笑得像是只偷了鸡的狐狸。
来吧,将事情搞得更大吧!
“乐意之至。”他挂了电话。
离他最近的齐霜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拥有那样笑容的人分明俊朗非凡,她却觉得骨子里仿佛吹了一阵寒风。
赵月拉了齐霜一把,“霜儿,别闹了,景少好不容易来一次,可别闹了笑话,景少也别把霜儿的话当真,她……”
赵月想到上次的后果,活生生又将她还小几个字给收了回去,生怕景旌戟再怼她齐霜是个巨婴。
景旌戟这会儿很开心,丝毫不会在意赵月的想法。
他笑眯眯的看向齐霜,“齐小姐当真这么想要打开这个木匣子?”
齐霜总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好像猎人给猎物下的陷阱。
“是,你会让我看?”齐霜都觉得不信。
哪知道对方一点都没有戏弄她的意思,将木匣子稳稳当当的交到了齐霜手里,“齐小姐冰雪聪明,又天真可爱,再逗下去我也于心不忍,既然你想看就给你看好了。”
他本来就英俊,尤其是一笑起来更像是桃花飞舞,飘逸又漂亮,没有女人能抵抗他的魅力。
齐霜被他这么一夸心尖尖都像是蘸了糖浆一样甜,顿时也飘起来,景少在夸她可爱呢,她本来就要比宫漓鸽那根死木头要可爱多了。
抱着那宝贝木匣子,齐霜觉得刚刚的话都没有白说。
临了她才故作姿道:“景少,我真的可以看吗?”
“当然了,请自便,要不要我代劳?”
齐霜生怕他反悔,立马按开了木匣子。
众人也伴随着这场闹剧许久的时间,吃瓜群众比齐霜还要紧张好奇。
余晚情吃过几次宫漓鸽的亏,要是这里面是不太好的事情,会不会连累到他们夏家?
“老公,你和漓鸽那丫头一起进来的,你有没有看到这是什么?”
“她从下车就拿着,没给我提过,我只当她给老爷子带的贺寿礼物,也并未多问,准确的说没机会,当时她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人。”
说到那个陌生人,夏峰朝着谭汛所在的方向看去,从他进门以后就找了个角落窝下来,就像现在,不管外面的人闹得多厉害,就像和他没关系似的。
他兀自把玩着酒杯,冷静的看着这群人的表演。
“老公,我总觉得漓鸽带过来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看吧……”夏峰对这个女儿也有种无力感。
宫漓鸽的身上像是裹着一层迷雾,他看不清。
她的身边总会出现一些自己没有见过的贵人,那些人平时只出现在杂志上,就连自己平时都没有资格见到的。
宫漓鸽走上了另外一条平行的路,好似以后再没有交织的可能,夏峰突然生了一种无力感,至于他心心念念的股份,好像也不太可能拿到了。
脑袋里才升起这个念头,他立马摇摇头,不会的,那是宫斐承诺过的,不会不给自己的。
等老爷子的寿宴一过,他必须得找宫漓鸽要回股份。
齐霜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画卷,齐横小声嘟囔了一声:“怎么是一副画?”
就在齐霜就要打开画的那一瞬间,齐老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开口叫道:“别打开!”
齐霜不耐烦的看着他,“爷爷,你说什么呢?景少都同意我们打开了。”
老爷子的脸色本就枯黄,现在变得更加难看,那皱皱巴巴的皱纹挤在一块,像是干枯的树皮。
皱巴瘦削的手背已经没多少血肉,因为用力扣着扶手使得青筋暴露。
“千万别!别开。”因为声音过大,嗓子都喑哑了。
“爸,你是不是身体不适?管家,把药拿过来。”赵月看到老爷子脸色难看,生怕他在这种时候出点什么事,喜事变成丧事。
“你别管我,别让小霜打开那幅画,千万不能。”
“不过就是一幅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齐霜嘀嘀咕咕,已经展开了那幅画。
赵月已经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想要阻拦,画卷已经被齐霜徐徐展开,她看到熟悉的配色,熟悉的鱼尾,眼皮一跳,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收起来,快收起来!”赵月疯狂跑到了齐霜面前想要阻拦,比她更快一步的是景旌戟,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大乐子,他怎么会错过呢?
“齐太太,这么着急是要干什么?这幅画价值不菲,毁了可没有我家那茶斋好说话了。”尽管景旌戟是在笑,那笑容却没达他的眼底。
如今整幅画卷已经全部暴露在人前,齐老爷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管家给他拿了药过来,他却没有下咽,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完整的画入眼,众人的惊呼声起:“怎么会是《追鱼图》?”
“我是在做梦吗?今天见到了两幅一样的画,难不成是在变魔术?还是说张丛阳大师就画了两幅?”
“开什么玩笑,之所以他的画作那么昂贵,就是因为独一无二,每一幅画都成了绝版。”
“两幅画一定只有一副是真的,所以哪幅是真的?”
齐霜看到被宫漓鸽藏了这么久的画,这个结果她也措手不及,眼里露出呆滞的神色,“怎,怎么可能呢?又有一副《追鱼图》。”
赵月已经反应过来,恐怕宫漓鸽发现这幅画和自己准备送给老爷子的一样,所以她才没有拿出来,换了另外一份礼物。
虽不知道她为什么准备了两份礼物,但她一直都遮遮掩掩,已经在为齐家的颜面考虑了。
偏偏,偏偏齐霜这个蠢东西搞砸了这一切!!!
赵月脸气得变成了猪肝色,她要是能将这蠢货塞回肚子里,她一定马上就塞。
那个蠢货还拉着她的手摇头,“不可能的,妈,我们的画是真的,这幅才是假的对不对?”
赵月觉得自己一生也算是聪明,不说过人,绝对和愚蠢没有关系,偏偏她这两个孩子没有一个遗传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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