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墨沈炼的现代都市小说《我乃锦衣卫,夫人您也不想进教司坊吧!李墨沈炼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有妖入梦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着跪在地上不停表达自己重心的崔应元,魏忠贤扭头看向了另一个人:“呈秀,你怎么看?”一旁,一个胡子一大把的老年人,对着和他岁数差不多的魏忠贤躬身道:“干爹,我看这件事,先这么干,反正是那几个猢狲自己干的事情,要是真的将那程裕扳倒,咱们也算是扫除了一个障碍,要是事情败了,咱们将那几个猢狲推出去斩首就是了,不管怎么样,咱们都能立于不败之地。”崔呈秀,五虎之首,阉党核心成员,当御史的时候,被东林党人高攀龙举报贪污受贿被罢官免职。为了能官复原职,便投奔了魏忠贤,成为了太监的儿子。魏忠贤对这个儿子也挺好,亲自给他鸣冤叫屈,最终官复原职,还混成了兵部尚书,朝廷二品大员。因为读过书,文化很高,所以是阉党的智囊,对东林党十分仇恨。崔呈秀的建议,和魏...
《我乃锦衣卫,夫人您也不想进教司坊吧!李墨沈炼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看着跪在地上不停表达自己重心的崔应元,魏忠贤扭头看向了另一个人:“呈秀,你怎么看?”
一旁,一个胡子一大把的老年人,对着和他岁数差不多的魏忠贤躬身道:“干爹,我看这件事,先这么干,反正是那几个猢狲自己干的事情,要是真的将那程裕扳倒,咱们也算是扫除了一个障碍,要是事情败了,咱们将那几个猢狲推出去斩首就是了,不管怎么样,咱们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崔呈秀,五虎之首,阉党核心成员,当御史的时候,被东林党人高攀龙举报贪污受贿被罢官免职。
为了能官复原职,便投奔了魏忠贤,成为了太监的儿子。
魏忠贤对这个儿子也挺好,亲自给他鸣冤叫屈,最终官复原职,还混成了兵部尚书,朝廷二品大员。
因为读过书,文化很高,所以是阉党的智囊,对东林党十分仇恨。
崔呈秀的建议,和魏忠贤现在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作为老江湖,魏忠贤还是多问了一句:“现如今,东林党那边是什么反应啊?”
魏忠贤,有史以来最有名的太监之一,流氓,无赖。
从小就混迹市井,二十多岁的时候,因为没钱还赌债,结果卖掉女儿,逼得媳妇改嫁。
之后又没钱了,便自宫准备当太监,结果人家不收,因为他年级太大了。
五十多岁来到了司礼监秉笔太监魏超家中当了仆人,后来借着魏超的关系进了宫。
扭头就抢了魏超的对食(老婆)然后将魏超干掉,之后借着对食的关系,一路高声,最终来到了这权利的巅峰。
到了这个地步,他眼前最后一个拦路虎,便是东林党了,只要将东林党干掉,那他魏忠贤,在这大明王朝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而皇帝大人不管事,说他是皇帝也不为过。
听着魏忠贤的询问,一旁五彪之一的田尔耕说道:“目前东林党正准备上书,想要将审问程裕的权利拿去刑部。”
魏忠贤闻言松了一口气,这老小子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要是东林内党直接摆出拼命的家事,他还真的不一定敢让沈炼他们继续办这件案子。
现如今,对方也没有玩命,只是想要将这件事要回刑部,那他就有时间,陪着对方慢慢玩了。
“哼?这群混蛋,杂家当初给他们送礼他们还不收,真是给脸不要脸,这次要是将那程裕扳倒的话,我非得拔出萝卜带出泥,将这些人全都杀掉!”
“他们不是要将案子要回刑部吗?杂家就偏不同意,将这些奏折一概留中,就说陛下刚刚丧了公主,目前无心理会朝政,三天之后再说。”
明朝在初期的时候,朱元璋撤掉了丞相的职位,完成了空前的权利集中,不过之后就不行了,皇帝越来越懒。
在朱棣的时候,权利便分散给了内阁,这些人对奏折会实行票拟制度,也就是提出处理意见和建议,再上交给皇帝。
皇帝查看之后觉得能干,就签字盖章,觉得不对就发回去重新审议。
到了明宣宗时期,事情就更多了,于是宣总开始找帮手。
具体来说就是那些太监,教给他们读书写字,来帮助皇帝签字盖章。
就这样,皇帝的权利彻底分散了。
同时也形成了,文官集团、太监集团、皇帝三股政治势力。
皇帝有时候信任文官,有时候信任太监,但是一般来说不管怎么样,皇帝都不会让一股势力过于庞大,不然的话,就会危及自己的地位。
这其中天启皇帝是个例外,他几乎不管朝政,完全的信任魏忠贤,将批红盖章的权利完全的教给了魏忠贤。
以至于,现在魏忠贤随便找个理由便能够将大臣们的奏折压下来。
于是,东林党人的奏折,纷纷被留在了司礼监,根本送不到皇帝手中去。
而此时掀起这场政治风波的始作俑者,则正在被魏虎吐沫横飞的训斥着。
“谁让你们将程裕抓起来的?你们几个想死直接去城门楼跳下去,被他妈的连累着老子。”
“就这点证据你就觉得能扳倒程裕?痴人说梦!我告诉你们,这件事已经捅破了天,魏公公放下话来了,三天之内要是找不到确凿证据证明程裕是真的参与了考试舞弊案,那不用东林党动手,我亲自砍了你们!”
“快滚吧!”
魏虎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在沈炼接下那个任务的时候,他估计这小子会马不停蹄的去浙江调查,等一两个月之后,调查不到什么,自己便能够给上面交差了,顺带还能再敲这小子一笔。
可是谁知道这家伙竟然直接将那程裕抓了起来。
这事情让整个朝野都轰动了,东林党更是放出话来,这件事要是每个说法,和他们锦衣卫没完。
东林党人虽然最近不太行,但是收拾他们几个小锦衣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在魏虎准备将这两个小子拉出去顶罪的时候,上面又突然传下消息来,让自己等三天,三天之后,要是每个结果再将几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
至于他魏虎自己,就不知如何处置了。
虽然恨这几个家伙恨得牙痒痒,但是,上面有命令了,他就只能按着命令去执行。
不过,嘴瘾还是要过的,于是他便将五人找来,骂了个狗血临头。
五人被骂了自然也是不敢还嘴,只能老老实实离去。
魏虎看着几人的背影,目光最终还是锁定到了自己的老师傅高崇的身上。
“高师父,您教了我这么多,也没有什么用处,我上来是我自己爬上来的,和您没有任何关系,我对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可是您还是不死心,想要往上爬,那我就不能再对您有任何客气了。”
说到这里,魏虎满脸冷酷。
......
除了魏虎的房间,李大忠都快哭出来了。
昨天晚上,沈炼离去之后,三人自然也是没有推骨牌的心情了。
他们三个你看我我看你,是一个比一个窝囊,终究是汉子,终究是爷们,于是李大忠一拍桌子说道:“他奶奶的,窝囊了这么久,老子这次也雄起一回,成了咱们飞黄腾达,要是输了最多这锦衣卫就不干了,反正老子也有些继续,回乡买上几百亩地也能活的舒舒服服的。”
沈炼怒斥的时候还吐了老妈子一脸吐沫,嚣张到了极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呢!
而那老妈子也被沈炼的气势吓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屁都不敢放一个。
就在这时,只听旁边一声吆喝:“让一让了,让一让了,有金汁啊!”
金汁,听着挺高贵的东西,但是却不是金子融了的汁液,而是大粪。
也不知是不是觉得大粪难听,总之就取了这么个名字。
沈炼回头正好看到有个人推着大粪车前来,就在周围的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时候,沈炼上前一把将其拦下:“等等!”
那推大粪的车夫看到锦衣卫,吓得一哆嗦:“爷,小的可什么犯法的事情都没干过啊!”
沈炼没有搭理车夫,而是一脚将车上的盖子踹开,一股臭气冲天而起,原本繁华热闹的本司胡同瞬间没了人影。
沈炼捂着口鼻上前掏出一勺子大粪对着高挑少女就是一勺子。
顿时间,那高挑少女全身上下便都是粪水。
一旁的老妈子也被溅了一身,连忙逃离。
高挑少女还算淡定,虽然不知道沈炼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选择了相信他,就没再疑神疑鬼。
“走!”
沈炼也没有解释,拽着高挑少女就走。
此时本司胡同空无一人,周围的妓院中到处都是探出头来的身影。
这些人看着二人的背影指指点点。
“卧槽,这谁啊,行事如此嚣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锦衣卫指挥室带人来了呢!”
“就是说啊,居然还给那陈圆圆浇了一身粪水,这陈圆圆可是程裕老爷看中的人,他居然敢如此对待?不要命了吗?”
“谁知道呢?锦衣卫风格一向如此吧,现如今东林党已经压制不住阉党了,锦衣卫如此嚣张也实属正常。”
“我看,八成是受了东厂魏公公的指使,这小子才敢如此嚣张的。”
“哼,那个狗贼,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将他千刀万剐,掘坟抛尸。”
......
当年的北京还没现在这么大,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小城市,不过幸运的是,锦衣卫昭狱呆的地方比较好——西交民巷。
如果在现在有这么一片地方,就算不干锦衣卫也早就发了,就是不知道那些锦衣卫打不打得过地产商了。
拉着高挑少女来到昭狱门口,两个看门的随即说道:“干什么的?”
虽说同是锦衣卫,也穿着锦衣卫的衣服,但是有些人就是喜欢问这么一下子,用来彰显一下自己微不足道的权利。
这主要是因为,沈炼就是个七品的小旗,要是个百户千户什么的,那些人老远就过来接犯人了。
沈炼量了一下腰牌说道:“抓了个犯人,需要审问一下。”
那看门的也没有细看,挥了挥手便说道:“进去吧。”
看着牛逼轰轰的两个人,沈炼在心中暗暗冷笑:狗眼看人低。
拉着满身粪水的高挑少女进入昭狱,一个模样阴狠的男人走了过来:“哪里的兄弟?”
看到这人,沈炼脑海中也回想起了他的信息。
此人叫许显纯,阴狠毒辣,是魏忠贤的干儿子,也是后来为祸世间的五虎五彪之一。
此人虽然是个人渣,但是不久之后,他确是会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这种人可得好好巴结巴结。
“许大人,小的接了程裕考试舞弊的案子,这不刚抓了个犯人正准备审问。”
一听程裕,原本一脸凶相的许显纯立刻面露恐惧。
“程裕?左佥都御史程裕?你不要命了吗?这种案子你也敢掺和?滚!”
早就听说许显纯此人凶狠狡诈,但是又胆小如鼠,现如今一见面果然不出所料,居然连犯人都不想让自己带进他的地盘审问。
虽说沈炼也能将女人带去别的地方录口供,但是这假的就是假的,要是被东林党发现自己做假口供诬陷朝廷四品大员,那自己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所以,必须将她安排在足够安全的地方。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昭狱可能是最危险的,但是对沈炼来说,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了。
毕竟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阉党的地盘,只有在这里,东林党的手才伸不进来。
想到这,沈炼咬牙又拿出了一枚金戒指递了过去。
虽说这玩意比较小,值不了几个钱,但是现在的许显纯还没当上锦衣卫指挥使,应该能打动他。
然而,当他拿出那金戒指的时候,许显纯确实义正严词的厉声喝道:“你干什么?想要贿赂本官吗?滚!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看着许显纯愤怒的样子,沈炼一时间竟有些呆滞。
这还是阉党吗?怎么越来越看像是东林党?
沈炼哪里知道,许显纯是真的不想招惹东林党了,之前他干爹魏公公和东林党交手都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他才不想触这个霉头。
至于这金子虽然漂亮,但是也要有命欣赏才对。
到了这时候,沈炼也不得不拼一把了,他说道:“许大人,许大哥,您我实话和您说吧,我已经拿到确切的证据了,这程裕必死无疑,到时候干掉了程裕,这里面肯定也有您的一份功劳,到时候我就说是在您的指挥下将程裕办倒的。”
“您绊倒了程裕,厂公一高兴,您不得往上升两级?”
“当然,要是这件事没成,我沈炼甘伏显戮。”
“再说了,您根本不需要插手,您只要将他安排在牢房之中,别让她死了就行。”
这就是利益共同体了,将利益分给许显纯一些,却不让他承担任何责任,这种事情,傻子才不干。
然而,许显纯还有些犹豫。
这时,沈炼又加了一把火。
他一把攥住许显纯的手,重重的颠了颠,后者随即会意的说道:“嗯,去把去吧,今天就当我没看见你!”
听到许显纯应允,沈炼也松了口气,此时他手中的最后一块金叶子也送出去了,要是再不行,他也就找个歪脖子树吊死算了。
拉着高挑少女进入昭狱之后,许显纯旁边的一名锦衣卫说道:“干爹,这小子能绊倒程裕?怕是逗您玩的吧,魏爷爷都没把握的事情,他凭什么能办到?”
“你管他作甚?我们就当没看到,要是事情失败了,直接将他推出去就是了。”说罢,许显纯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金叶子。
“给干爹买礼物的钱够了,走跟我一起去给干爹送礼,也顺带让干爹认识认识你这个小孙子。”
看着二人的模样,沈炼也做出了一幅十分懊恼的表情,看上去像是一个一时冲动犯了大错的少年。
高崇也是演技派,见二人如此期待他随即说道:“二位兄弟,我也不瞒你们,我们确实找到了这程裕贪赃枉法的证据,但是他是东林党,要是论吵架和胡搅蛮缠,他们是祖宗,所以这些证据并不一定能置程裕于死地。”
“最大的可能,肯定是他经过审判之后,重新出狱,而我们虽然算不上诬陷,但是之后的日子肯定也会不好过。”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彻底做实这家伙考试舞弊的事情。”
“那应该怎么办?”李大忠问道。
高崇闻言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说道:“现如今,最后的办法就只有去浙江调查了。”
“去浙江?”二人声音全都高了起来。
高崇道:“对,去浙江,既然京城之中找不到他的罪证,那就去浙江找,只要找到了他的罪证,到时候程裕必死无疑,我们也能为魏公公立下一件大功,到时候,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听到高崇的话,二人眼中又出现了些许光芒,但是很快魏大忠便发现了其中的漏洞:“高大哥,这魏虎只给了我们三天时间,这三天时间到河南都不一定,怎么可能到浙江查清楚案情呢?”
高崇接着忽悠道:“魏虎说三天是要我们三天之内将那程裕的案子交到刑部,并不是说三天之后就不让查了。”
“只要能找到罪证,就算是过去三年,这程裕也是必死无疑!”
听到这话,二人也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他们对着高崇点了点头道:“高大哥,我们知道了,这次我们两个就算死在浙江,也要将这程裕的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说罢,二人扬长而去。
看着离去的二人,程项开口道:“他们两个不会半路上逃跑吧。”
显然,程项对这两个人也不是特别信任。
沈炼摆了摆手说道:“跑了便跑了吧,等他们收到程裕被杀的消息之后,还会回来的。”
“这么说......”程项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沈炼用眼神制止了。
目前虽然拿到了杀手锏,但是这一招还没有用出来,要是提前泄露了,那凭借他们几个的根基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从锦衣卫走出来之后,三人再次来到了程府,虽然程家已经被查了个干干净净,但是为了营造出他们还在查案的假象只能如此,同时也更加能够让他们的对手们放松警惕。
......
内阁之中。
一天过去了,东林党们再次聚集了起来,最先开口的永远是杨涟。
“现如今,一天过去了,那几个锦衣卫,两个去了浙江,三个还在程家搜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锦衣卫根本没有真凭实据,我们不能犹豫了,必须直接上书陛下,先将程裕救出来再说。”
左光斗也连忙跟上,说道:“对,应该尽快将这件事奏明陛下,昭狱之中酷刑甚烈,万一那几个人为了获得罪证,对程大人屈打成招,那岂不是让一个清官蒙受不白之冤?”
看着二人,叶向高依旧是原来的态度,他说道:“上书无用,需亲自面呈陛下,至少要再等两天。”
“叶向高!我看你就是怕了,要我说你趁早也改姓魏算了吧!”杨涟大声怒斥。
一般情况下,叶向高对杨涟的这种大喊大叫都是免疫的,但是这一嗓子实在是十分过分。
现如今朝中只要是姓魏的就想要和魏忠贤扯上关系,有的人甚至不惜修改族谱。
而不姓魏的,更加直接,改姓就是了。
拉上关系的,就去找魏忠贤哭诉,表示自己找到亲人了,你是我什么什么亲戚,按理说我应该叫您爷爷,或者叔爹。
拉不上关系的,直接去了就磕头,认爹。
最无耻的还是当时七十一岁的礼部尚书顾炳谦,他比魏忠贤大十几岁,认干爹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便带着自己儿子去了,然后对魏公公说道:“我本来是想要当您的干儿子的,但是我怕您嫌我岁数太大了,所以就把我儿子带来了,让他认您当爷爷吧。”
如此,也算是曲线当儿子了。
礼义廉耻不重要,道德说教也不重要,甚至他们从小就苦读的四书五经也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官位,只有利益。
只要能带给自己荣华富贵,就是让他们天天学狗叫,那也没关系。
更不要说是给个死太监当儿子,当孙子了。
杨涟这话也就是在嘲讽叶向高想要当魏忠贤的儿子,才会如此软弱的。
听到这话的叶向高也是彻底愤怒了,他一声大喝说道:“杨涟,本官不和你一般见识也就算了,谁知你变本加厉,现在你给我滚!”
这时东林党的领袖赵南星也觉得杨涟的话有些过分,他开口道:“叶首辅也是为了稳妥起见,并无不妥,不管怎么说现在魏阉狗当道,我们的一切奏疏都要从他手下过,想要扳倒他,只能面圣陈奏。”
“如今陛下罢朝,我等也无他法,只能全力准备,等两天之后,陛下上朝,再进行陈奏。”
赵南星是当年东林党的创始人之一,和顾宪成是一辈的,他说话自然是得到了很多人的附和。
杨涟的提议再次被否决,他憋屈的坐了下来。
叶向高横了杨涟一眼也没有再说话,他看向顾大章说道:“那几个锦衣卫手中都有什么东西,你们有消息吗?”
此时的叶向高也想起一件事,具体来说是一封信,曾经为了将程裕拉入东林党,他可是和程裕说了不少掏心窝子的话,如果这些书信落到那几个锦衣卫的手里,那对东林党而言,可是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他才会如此忌惮。
顾大章闻言摇摇头道:“没有一点消息,目前只知道,三个人在程府搜查,还有两个去了浙江,现在应该还没走多远。”
“不过,听锦衣卫的人说,他们手中应该没什么决定性的证据,最直接的证据,是一个妓女的供状。”
听到这话,叶向高抓住了重点说道:“妓女的供状?一个妓女的供状就将朝廷的四品大员抓了?”
“目前看是这样的,但是他们又没有后手,我们还不知道。”顾大章谨慎的说道。
叶向高此时心中波澜骤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从明面上看,仅凭一封妓女的供述就将朝廷四品大员抓起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管是魏忠贤,还是阉党的什么人,都不会同意。
这其中要么是有更加深层次的证据,要么就是办案的那几个锦衣卫是真的愣头青,不懂得官场的规矩。
而如此重大的事情,魏忠贤又怎么会派遣几个愣头青去做呢?所以叶向高更加倾向于前者。
也就是说,这阉党肯定掌握了程裕更加深层次的证据。
想到这,叶向高说道:“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了,阉党势大,我们想要战胜他们,就一定要小心翼翼的,绝不能轻敌冒进。”
“这样,我们回家之后,做好两手准备,如果程裕却有罪行,那就千万不能被牵扯进去。”
“而要是阉党就是靠着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抓了程裕,我叶向高,这次就带头上书陛下,让他惩治阉党。”
......
从内阁出来坐上轿子,已经六十六岁的叶向高只感觉身体一阵空虚。
古代人寿命普遍不长,六十多岁本就应该是安享晚年的岁数了,却还是要站在政治斗争的第一线,这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但是,此时的叶向高确是不敢走,也不想走。
几十年宦海生涯,叶向高早就熟悉了朝廷的一切,也对同朝为官的那些老伙计们感情深厚。
虽然杨涟左光斗几个年轻的刺头十分讨人嫌,但是叶向高却知道,他们也是为了朝廷,并不是为了私利。
最重要的是,现在东林党能撑得住局面的也就他自己这个内阁首辅了,要是他再退了,那整个东林党会在瞬间土崩瓦解,以魏忠贤的手段,他们一个都别想活下来。
很快天色便黑了下来,叶府的书房之中,叶向高点着蜡烛正在书写给皇帝的奏折,然而几次写完之后,他又随即烧掉。
显然此时的叶向高有些心神不宁。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这让本就不安的叶向高烦躁起来。
“那个不长眼的在这里打闹?不知道我在书房的时候,不让人打扰吗?”
叶向高的宅邸比程府只大不小,他的书房在其中最僻静处,为的就是自己在写奏疏的时候,不会被人打扰到。
一声呵斥之后,不成想门外又是一声轻响。
叶向高忍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准备找个下人发泄一番。
然而当他推开门,却只看到,满院子的漆黑,哪有半个人影?
看着空旷寂寥的庭院,叶向高火气消失了不少。
“或许是只野猫吧。”
自语一句之后,叶向高扭头回到书房,然而就在他想要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他猛然间发现,自己座位上正坐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衣黑靴,脸上也带着黑色的鬼脸面具,饶是叶向高见过世面,在看到此人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你是谁?”
沈炼坐在叶向高的椅子上,眼睛时不时看向周围,听到叶向高发问,他随即说道:“救你命的人,你最好不要大声说话,不然的话,你的命,东林党人的命,还有信王的命,就都保不住了。”
此话一出,叶向高的瞳孔猛然缩小。
果然,自己的书信,还是落到了别人手中。
看着那黑衣人,叶向高沉声道:“你想要什么?钱?还是要借此威胁老夫?”
沈炼虽然缺钱,但是现在他更缺的确是命。
看着面沉如水的叶向高,沈炼说道:“小的既不要钱,也不是想要威胁叶首辅,我只是想要两个人的命。”
“谁的命?”叶向高隐约间已经猜到了,但还是问道。
“程裕、熊廷弼!”沈炼说出来这两个人的名字。
叶向高闻言皱起了眉头,程裕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这熊廷弼他确是不解。
原本叶向高猜着眼前这人是那办案的几个锦衣卫中的一人,他也做好了给他们一些钱财,并且舍弃程裕的打算。
但是此人突然又提到了与这件事毫不相干的熊廷弼,这自然是让叶向高心中犯起了嘀咕。
“你不是锦衣卫?你到底是谁?”
对方这番反应,也是沈炼想要的,不管怎么说,自己今天干的事情都太过招摇。
未来要是被叶向高盯上了,他肯定会想办法杀人灭口,所以必须用假身份来混淆视听。
“呵呵,我姓燕,你可以叫我燕大侠。”
见对方报上家门,叶向高又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燕大侠,那东西,可在你那里?你又是如何得到的?”
沈炼淡然道:“东西在我这里,怎么来的你就别管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帮我搞定这两个人,这书信绝不会外泄,当然,你要是事后报复我那几个朋友,我就不敢保证了。”
看着眼前所谓的燕大侠,叶向高一阵皱眉,片刻后他说道:“我虽然是首辅,但是也不是皇帝,那熊廷弼倒是好说,他打了败仗,杀他是早晚的事情,而程裕是左佥都御史,朝廷大员,还是东林党的核心成员,想要杀他,没有正当理由的话,我办不到。”
沈炼闻言笑道:“不是杀熊廷弼,是将那熊廷弼救出来,至少保住性命,让他戴罪立功,至于程裕,我已经变造好了罪名,只等着叶首辅点头就行了。”
叶向高闻言轻笑道:“呵呵,让熊廷弼戴罪立功?朝廷如何服众?以后边关将领全都畏战逃生,这边关将永无宁日,这件事不可能。”
“要是这件事好办,我又怎么会大费周章的找到您呢?”沈炼翘起了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说道:“我实话和你说吧,熊廷弼大人曾经救过我一条命,现在我是还他的,至于他的罪行,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是你的学生王化贞刚愎自用,不听劝阻,和贼酋野战,这才让贼酋有了可乘之机,最终导致的广宁兵败,辽东再无一战之力,熊大人在那种情况下,能够将辽东的军民全都撤回来,就已经是大功一件了,难不成你还指着他凭借五千兵丁收复失地?”
“话又说回来,这王化贞是您的学生,要是没有您的支持,他能将所有的兵力都压在手中吗?”
“如果熊大人要斩首示众,那我觉得,您也应该负这个责任,一同斩首。”
面对如此凶悍的杨涟,叶向高淡淡的说道:“你现在就是去,也救不出来程裕,毕竟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程裕哪里是什么情况,他的罪行究竟是不是真的。”
“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魏监亲自组织的,他不可能在没有一点证据的情况下就把人抓了去。”
“所以,一定要慢慢来。”
“慢慢来,慢慢来,我看你就是投降派,要不这样,你现在就去司礼监找那魏监也认作干爹算了,到时候,我左光斗清君侧的时候,连你一块收拾了。”又有一人跳了出来,此人是杨涟的好友,名叫左光斗。
和杨涟一样,左光斗也对叶向高十分不满,明明是首辅,明明手握大权,确是满身暮气,一点冲进都没有。
在这二人看来,这叶向高要是带头和魏忠贤干仗,阉党早就没了。
叶向高,福建人,内阁首辅,城府颇深。
属于东林党人中的明白人,此时的他知道,魏忠贤已经成为了一条饿狼,想要将这饿狼打倒,仅凭勇猛是不可能的,必须还要有谋略。
而东林党人虽然还占据着各个重要部门,但是手下的人都已经纷纷加入阉党,他们的势力已经开始逐渐萎缩了。
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和阉党死磕,就是痴人说梦。
看着激动无比的杨涟和左光斗,叶向高淡定的说道:“二位要清君侧,可有内应呼?”
自古以来,清君侧就必须要有内应。
外面上书,里面就要将奏折递给皇上看,并且,在关键时刻,还要和皇帝交流,劝说。
当年李东阳干掉刘瑾就是这个套路。
而要是没有内应,也行,像朱棣那样,带着几十万兵马,一路杀过去,谁不听话就砍谁。
到时候别说清君侧就是自己当皇帝也行。
而现在,宫里面基本上都是由魏忠贤把持的,东林党的盟友,曾经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已经被魏忠贤杀了。
想要完成清君侧的任务,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亲自去找皇帝陈述魏忠贤的罪行。
可是皇帝没上班......
不管是当时还是后来看,叶向高的判断都是无比正确的。
然而,杨涟和左光斗确是不信邪。
杨涟上前一步高声说道:“自古以来,邪不胜正,只要我们联名上书,必定能够将阉党一网打尽。”
杨涟,东林党人,硬汉。
当年明光宗朱常洛刚当上皇帝就纵欲,结果把身体搞垮了。
时任七品小官的杨涟就不管不顾的上书训斥朱常洛。
一个月后,朱常洛驾崩的时候,还特意将杨涟列为了顾命大臣。
之后,也是杨涟在局势复杂之下,勇猛无畏的将天启皇帝扶持上位。
此人刚正不阿,清正廉洁,属于东林党中的模范。
同时也是一个典型的封建士大夫,不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
杨涟话音刚落,左光斗也上前说道:“对,邪不胜正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只要我们联名上书,就不怕那阉狗不死!”
左光斗,东林党人,硬汉。
杨涟的好友,杨涟干过的事情,他也全程参与。
同时他还有一个比较有名的学生——史可法。
看着这两个家伙,叶向高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他也明白了一百多年前,李东阳面对刘瑾时的那种感觉。
周围群狼环顾,自己独木难支。
不管是杨涟和左光斗,都属于那种理想主义者,信奉圣人之言,行的也都是道德之事。
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圣人之言也只是拿来看的,要是拿来办事,那纯属白瞎。
要是皇帝是个明君,那么这两个家伙将会是贪污腐败的克星。
然而,这是什么时候了?国内灾祸连连,皇帝不理政事,官场凶兽盈朝,外部的蒙古和女真部落崛起,山海关都在女真人的威胁之下。
现在还讲仁义道德,那有个屁用。
叶向高不想再和二人争论了,只是说道:“现如今,魏忠贤已经动手,我等不论如何也要先搞清楚这程裕的罪行是真是假,然后再行上书。”
“要是那程裕真的涉嫌科考舞弊,那我们上书,那不是授人以柄?”
“所以,我建议,刑部先上书将这件事接过来再说。”
东林党的其他人,即没有叶向高的聪敏,也没有杨涟和左光斗等人的勇猛。
虽然他们依旧坚持着自己心中的道统,但是面对阉党这个庞然大物,他们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也是没有勇气与之宣战。
所以,在叶向高说出这话的时候,自然是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支持。
“首辅大人说的不错,目前形势还不明朗,我们应该先将程裕的事情搞清楚再说。”
“对,如果程裕是清白的,我们正好可以上书,指责锦衣卫陷害忠良。”
“嗯,当如是也,要是直接进攻魏忠贤,我等没有内应,怕是会石沉大海啊。”
......
看着这些人,杨涟和左光斗十分窝火,但是又无可奈何,他们虽然是东林党的核心成员,但是大家都同意叶向高的想法,他们也没办法。
就这样,经过商议,最终刑部侍郎顾大章上书奏请将程裕的案子交给刑部进行审理。
东林党一团乱麻的时候,阉党这边也是乱作一团。
司礼监之中,魏忠贤指着催应元的鼻子骂道:“他奶奶的,谁让你不打招呼就将程裕抓住的?”
“程裕是谁?那可是都察院御史,就连杂家想要弹劾都要看准了才行。”
“你长了几个脑袋?居然敢直接去他家里把人给抓走?”
看着吐沫横飞的魏忠贤,崔应元也是十分委屈,他苦巴巴的说道:“干爹,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之前听说东林党人和你不对路,我便让人搜集了一些东林党人的罪行来让下面的人进行查证。”
“谁知道,那些猴崽子们不知道深浅,居然将程裕直接给抓了起来。”
“干爹您放心,我这就去将那程裕请出来。”
说着,崔应元就要离去。
崔应元,市井无赖也,曾经冒充都尉,然后又认了魏忠贤当干爹,魏忠贤觉得这条狗还不错,就让他管着锦衣卫。
五彪之一。
听到崔应元的解释之后,魏忠贤皱眉道:“这么说,这件事真的不是你干的?”
“干爹,我哪里敢骗您啊!”崔应元声泪俱下,十分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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