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凶险的河段。
那些浑身缠满怨气的厉鬼撕咬他的魂体,他就用当年为钟秦梨做饭的手,把那些支离破碎的灵魂拼凑完整。
“何苦呢?”
奈何桥上孟婆舀着汤勺叹息,“早入轮回,说不定还能遇见她。”
许橙也擦拭着被怨气腐蚀的白玉簪子——那是钟秦梨自杀的那支簪子。
簪子的色泽早已黯淡,却比所有孟婆汤都管用,让他能在忘川的蚀骨寒冷中保持清醒。
子夜时分,判官殿的业火突然暴涨。
许橙也护着新来的游魂后退半步,正撞见牛头马面拖着个浑身血污的书生。
“此人科举舞弊,还霸凌害死同窗,该下油锅!”
锁链哗啦啦作响。
许橙也忽然瞥见书生腰间玉佩——青玉雕着并蒂莲,与钟秦梨前世随身佩戴的那枚一模一样。
他鬼使神差地拦住阴差:“让我试试。”
在血池地狱的惨叫声中,他燃尽半魂化作幻境。
书生在轮回镜里看见自己转世成为被霸凌者,终于跪地痛哭。
当最后一缕怨气消散时,许橙也的左手白骨已经几近透明。
“值得吗?”
阎罗王翻动生死簿,“她这世阳寿未尽,你倒要魂飞魄散了。”
许橙也擦掉嘴角魂血:“我不想忘记她,我想带着记忆见她。”
红衣判官押解恶鬼路过时,总能看到许橙也穿梭在忘川河上,他还会给哭闹的婴灵叠纸船。
“哥哥,船会漂到哪里呀?”
满脸泪痕的小姑娘攥着他的衣角。
“去你该去的地方。”
许橙也点燃船头的往生烛,火光里映出钟秦梨今世抱着玩偶熊的睡颜。
这盏灯要用他的魂丝做芯,但他甘之如饴。
中元节那晚,奈何桥突然崩塌。
许橙也跃入沸腾的忘川时,听见月老在云间轻笑:“痴儿。”
水底沉睡着上古妖兽,他撑起结界,将数百幽魂护在身后。
怨气凝成的利齿咬穿他胸膛时,恍惚看见钟秦梨在月老庙写下血牌色木牌的身影。
“值得的。”
他放任妖兽吞噬自己的双腿,将最后灵力注入往生灯,“她等得太久了...”阎王的功德簿上,泛黄的纸页显现出斑驳字迹——许橙也在地府的五百年:引渡十万九千魂,修补七万破镜缘,替三百孩童寻回转世路,最后用半魂镇压忘川妖兽。
他为总选最苦的差事,因为越是凶煞的亡魂,超度后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