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最具实力派作家“九醉”又一新作《难忍》,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霍啸北付意晚,小说简介:付意晚是霍啸北二十九年来唯一栽过的跟头。看到她身边围绕着狂蜂浪蝶,他几乎疯狂,决定把人牢牢绑在身边,这样谁也抢不走。为了摆脱他的控制,付意晚做尽了所有他不喜欢的事。孩子没了,命也不要了,只为了离开他身边。霍啸北最终忍无可忍:“让她走!”等付意晚转身离去,他却一把将人抓回来,红着眼说:“意晚,你不带上我一起走吗?”...
主角:霍啸北付意晚 更新:2023-12-26 10: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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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霍啸北付意晚的现代都市小说《难忍》,由网络作家“九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实力派作家“九醉”又一新作《难忍》,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霍啸北付意晚,小说简介:付意晚是霍啸北二十九年来唯一栽过的跟头。看到她身边围绕着狂蜂浪蝶,他几乎疯狂,决定把人牢牢绑在身边,这样谁也抢不走。为了摆脱他的控制,付意晚做尽了所有他不喜欢的事。孩子没了,命也不要了,只为了离开他身边。霍啸北最终忍无可忍:“让她走!”等付意晚转身离去,他却一把将人抓回来,红着眼说:“意晚,你不带上我一起走吗?”...
周一付意晚敲响沈唯办公室门,走进去,递给她一份签署好的合同。
沈唯翻开,在签名处看到霍啸北三个字,倏然攥紧,脸色一瞬变得难看至极。
她冷笑,“靠卖肉签的单子果然速度。”
付意晚同样回她一个不遑多让的笑,“那还得谢谢沈总监给我这个机会了。”
“给人当一次性用品还让你产生优越感了?”
“看沈总监这副内分泌失调的样子,这两天没睡好吧?”
沈唯眼睛露出狠厉神色。
她周末约霍啸北,霍啸北没空,后来她才知道他在陪付意晚。
啪一声,将合同摔向付意晚,付意晚及时闪开,文件掉落在地上。
这一幕似曾相识。
付意晚低头扫了一眼,“沈总监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出去了,对了,等会儿会议上还要麻烦你通知大家一声,今天开始我是副总监了。”
“付意晚,你得意什么!”沈唯拍案而起!
付意晚缓缓侧身,“得意的难道不应该是沈总监吗?你不是很快就要成为我二嫂了吗?我等着呢。”
沈唯忽然大步追上她,掐住她手臂,“你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她一脸无辜。
沈唯恶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付意晚,别给我耍花招,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南城混不下去。”
付意晚从善如流地说:“沈总监家大业大果然气势不凡。”
说着,她抓开沈唯的手,转身走出办公室。
沈唯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刚才没有错过付意晚脸上讽刺的意味。
她到底要做什么?
会议上,沈唯微笑通知大家付意晚升任副总监一职,同事起哄要付意晚请客,付意晚也很爽快,请大家今晚去醉人间喝酒。
醉人间是南城最大的娱乐城,国内有名的销金窟。
是霍啸北名下的产业。
傍晚一群人先后开了几辆车到醉人间,夜幕降临,繁华街道上,醉人间犹如平地拔起的琼楼玉宇,在霓虹的衬托下美轮美奂。
有人清楚内幕,下班时间胆子也大,开起沈唯的玩笑:“沈总监,你就快成这里的老板娘了,我们喝酒有没打折啊?”
“没问题啊,不过今晚是付意晚请客,我可不能占她风头,对吧付意晚?”
付意晚从容,“多谢沈总监给我面子。”
步入醉人间,大堂经理认得沈唯,恭恭敬敬伺候着,“沈小姐,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沈唯眼尾瞥向付意晚,一副女主人的气派,施施然道:“同事聚会,不用麻烦了。”
到了包间门口,她吩咐经理,“上次我和霍总喝的酒送两瓶来。”
她眼眸一抬,微笑着对同事说:“阿征口味刁钻,他喜欢的酒一定错不了,也让你们尝尝。”
“哇沈总监也太阔绰了,霍总喝的酒一杯都是我几个月工资了。”
“还得是老板娘,就是硬气。”
付意晚站在一旁,将沈唯的一通宣誓主权高调炫耀的做派看在眼底,低头浅笑,全然没放在心上。
人越是缺什么,就越想要炫耀什么。
这只能说明,沈唯慌了。
“胭姐,沈总监说一套做一套,说了不抢你风头,现在又叫人送好酒过来,她好不给你面子啊。”小夏在她身边嘀咕,脸上情绪充满了不满。
“有好酒喝你还不乐意呢?”付意晚宽慰她,“小姑娘看开一点,有便宜不占是傻悲。”
小夏抿嘴偷笑,“还是付副总监通透。”
付意晚皱眉。
这付副总监听了总觉得拗口。
“你还是叫我胭姐吧。”
小夏一脸你不懂的表情,“这叫付副(负负)得正,我就要时常挂在嘴边经常念叨,心诚则灵,你早晚当上正总监。”
付意晚噗嗤笑,“你小点声,被沈总监听见了还以为我觊觎她的皇位。”
沈唯在乎的可不是这个,她也没心思和她争。
同事接连给付意晚敬酒,付意晚来者不拒,主打的就是一个爽快利落。
同事们私下里挺喜欢付意晚的,不扭捏不做作,工作也很出色,平时对大家也很客气,尤其是有几个男同事暗地里喜欢付意晚。
但付意晚这样的大美人他们怕降服不了,也不敢轻易表白,今天趁机会,给付意晚挡酒的,替付意晚喝酒的人一股脑地冒出来。
小夏在边上吃瓜吃得起劲。
付意晚被她的小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将面前给她挡酒的男同事推开。
然后拎起酒杯,一饮而尽。
男同事面露尬色,挠了挠头,付意晚出声解围,笑着说:“我渴了。”
场面的尴尬化解开来。
付意晚起身去了洗手间。
反观沈唯那边,她推辞道,“我酒量真不行,有点醉了。”
“沈总监,你才喝几杯就不行了?”
沈唯扶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得厉害,靠在沙发上,“真喝不动了。”
她跌跌撞撞从座位上起来,去了洗手间。
这间包间很大,洗手间宽敞分男女,沈唯推开女洗手间的门,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阿征……”
她嘟嘟囔囔的,像在撒娇。
“我喝醉了。”
电话那头男人说了一句什么,沈唯瞟向关着门的隔间,“嗯,小胭今天升副总监了,请同事聚会喝酒。”
她刚挂电话,隔间的门打开。
她看见付意晚走出来,全然在意料之中,笑吟吟地说:“不好意思啊付意晚,我酒量不好,阿征不让我再喝了,扫你兴了。”
付意晚看不惯她做作的样子,洗完手抽了纸擦手。
“那真是太可惜了。沈总监私生活那么丰富,我还以为你酒量不错,看来是我错了。”
她特地在私生活三个字加了重音。
沈唯心头划过异样,面上不露声色,“你很了解我私生活?”
付意晚想到小夏说沈唯在公司地下车库与男人亲吻拥抱,她只是试探,看沈唯的反应,八成是真有其事。
她没有打草惊蛇,笑了笑,“我猜的。”
随后她抽了一张纸递给沈唯,她脚伤好了,穿上高跟比沈唯高了一截。
目光轻轻一瞥,好心提醒着她,“擦擦吧,口红都花了。二哥有洁癖,看不得女人这样,你可得牢牢抓住他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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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唯是醉人间未来的女主人,经理巴结她来不及,听说她醉了,亲自送了开水和解酒药。
这不,他刚端着盘子往包间去,身后的电梯门开了,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霍总?”
男人应该是刚从应酬上出来的,黑色的长大衣里是同色系的西装,领带束得高高,领结卡在冷峭的喉结的下端,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下眉目如墨,看着斯文冷漠。
他单手扯了扯了领结,“沈唯在哪个包间?”
男人气场十足,经理连忙回答:“就在前面,我给您带路。”
霍啸北迈开长腿,经理跟上,只见他突然停下脚步,低声吩咐:“今晚给那个包间免单。”
“好的。”
经理心想,这是必须的,谁让未来老板娘在这呢。
服务生从外面推开包间门,里面有人唱歌有人喝酒,年轻男女热热闹闹的,镭射灯照过去,全是一张张喝多了的面孔。
霍啸北不由蹙眉,听见沈唯叫了他一声:“阿征!”
沈唯醉醺醺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霍啸北面前,男人伸出手勾住她手臂,她整个人瘫软地挂着,嗔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女人说话的语气多少带点撒娇的意味,可见她和男人之间的亲昵程度。
霍啸北很少在媒体面前露面,仅有的一次还是两年前他给南大优秀毕业生颁奖典礼上无意间流出来的照片,被网友反反复复讨论,是那一年最火的神图。
付意晚的同事认出他,下意识从沙发上起来,喝醉了的也被同伴搀扶起来,恭恭敬敬地打招呼:“霍总。”
霍啸北生性淡漠,就算是熟悉的人也不热情,照样惜字如金。
他淡淡地嗯的一声:“你们随意。”
那几个人连忙说:“我们也快走了。”
霍啸北目光随意扫过角落,那边灯光比较模糊,女人低着头倒酒喝,安安静静地坐在那。
似乎是察觉到男人的目光,付意晚悠悠抬眸,直勾勾地看着他。
付意晚在有意释放的时候,是具有攻击性美人,尤其是喝了酒之后,眼睛里像含着春雨,细密缠绕,拿捏着一股劲,特勾人。
霍啸北收回意味不明的视线。
沈唯挽着霍啸北,离开包间前,她缓缓回头,冲付意晚勾起唇角,而后整个人都要贴在霍啸北身上。
“阿征,我好晕。”
“晕就闭上眼睛。”
男人一贯淡漠的语气,沈唯很受用,觉得男人味十足。
……
车门关上,耳边安静了。
沈唯半阖着的眼睁开,她忽然发现身边没人,只有驾驶座准备启动车子的人,而且不是霍啸北。
她立马精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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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意晚没动那道凤尾虾,也没有发泄自己的情绪。
一瞬发热的眼眶,她也极力地隐忍了回去。
霍啸北知道她不吃虾的缘由,但她没有立场去质问他,也觉得没必要。
安安静静吃完饭,离开锦和园的时候,她拒绝沈唯的邀请,开自己的车。
新车要磨合,她开不惯,车速慢,到品牌店的时候,意外霍啸北的车跟在她后面,也刚到。
沈唯下车,扫了一眼付意晚的新车,打趣她:“堂堂霍家的小姐怎么不开好一点的车?或者跟你二哥撒撒娇,让他给你买辆豪车?”
“二哥不会惯着我的。”
“你可以试试。”霍啸北下车,单手拢着火苗点了一支烟。
烟雾模糊了他冷峻的面庞,凉薄的目光从付意晚的眼睛掠过。
付意晚不看他也不接话,转身进了店里。
沈唯挽着霍啸北的胳膊往里走,店员早就接到通知他们要来,侯在店门口,“霍总,沈小姐,付小姐。”
还未订婚,他们也不好开口叫霍太太,豪门最难伺候,稍有说不好,就惹来祸端。
于情于理,叫沈小姐最合适。
店长亲自领着他们去试礼服,是沈唯之前订好的,五套礼服,要从中选三套,每一套都是天价。
霍家名副其实的权贵世家。
“阿征,你觉得哪套好看?”
霍啸北指了指架子上白色那件,沈唯顿时眉开眼笑,“我也觉得这件好看,不过我觉得紫色那一件也很好看。”
“小胭你觉得呢?”
付意晚点了点头,“白色的吧,更衬你气质。”
沈唯寻思着先试穿哪一件,却被不远处立柜里摆放的一条礼服吸引了目光。
她指着那边,“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付意晚看过去,是一条长款的抹胸的鱼尾裙,星空蓝,灯光下,裙摆似乎在闪着若有似无的光,应该是在裙摆褶皱处点缀了碎钻。
她一眼看过去莫名的心跳一快。
她很喜欢。
店长回道:“这是范先生的新作。”
范先生就是这个品牌的创始人,享誉国际的服装设计师,国外有多少富豪千金,都请不到他亲自设计一条裙子。
“拿下来给我试试吧。”沈唯一眼相中那条裙子,她摇了摇霍啸北,“阿征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霍啸北唇畔挂着浅淡的笑意。
付意晚看向别处,他从来不会这样迁就着女人。
店长心里清楚沈唯的三围,想说可能不大合适,但也不敢得罪对方。
付意晚没跟去,坐在离霍啸北远一点的沙发上,拿出手机给傅景回信息。
傅景问她晚上有没空,要不要去击剑俱乐部,他自己开的。
付意晚对击剑挺感兴趣的。
季临教了她几次之后彻底怀疑人生,觉得是自己学艺不精才教不好她。
后来发现付意晚就是个没有运动细胞的人。
不了,免得你怀疑人生,这方面问题季临很熟悉。
付意晚单手打字。
两秒钟,傅景回复。
我是他师兄,道行总是要更高一些的。等我教会你,叫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怀疑人生。
付意晚捂着嘴偷笑。
傅景是懂杀人诛心的,一想到季临可能会出现的表情,付意晚就更想笑了。
店员给霍啸北倒水,谁知霍啸北正好也要拿水,碰倒水杯
“对不起……对不起霍总。”
付意晚止住笑看过去。
霍啸北脸色冷沉地抽出手帕擦手。
沈唯在两名店员的帮助下穿上鱼尾裙,裙子过长了些再增三五公分的高跟鞋应该没问题,但腰臀比和她不相称,胸前也不够紧贴,有点空,明显尺寸不合适。
“能改尺寸吗?”沈唯不甘心。
店长摇头,“范先生的规矩您知道的。”
沈唯当然知道,只是她一见钟情这条裙子,得不到,就太可惜了。
“这样吧,你跟范先生说我出高价。”
“沈小姐,范先生明确说过了,千金不改。”店长也有些为难了。
“那我要一条新的包括这条一起买下来,在订婚宴之前应该能做得出来吧?”
店长都开始冒冷汗了,“范先生的意思是,这条裙子只此一件。”
沈唯咬牙,不情不愿地脱下裙子,拉开帘子,一脸受挫地回到霍啸北身边。
“不喜欢?”
沈唯不想在他面前表现自己发脾气的一面,微笑着说:“应该有比我更合适的人。”
店长和店员小心翼翼地捧着裙子出来,经过霍啸北身边的时候,男人漫不经心地指了指付意晚,“给她试试。”
沈唯虽然不甘心裙子拱手相让,但还是附和着霍啸北,“是啊,小胭你身材比我好,这条裙子应该很适合你,我穿不好,你就穿给我看看,让我过过瘾吧。”
沈唯的软磨硬泡,付意晚想拒绝都难,何况,她很喜欢这条裙子。
“付小姐,需要我们的帮忙吗?”店员伺候在试衣间一旁。
“不用了,我自己来,你们都去忙吧。”她不习惯有人伺候。
付意晚站在宽敞的试衣间内,穿上礼服,手伸到后背够拉锁,却只能拉到一半,再往上她的手就卡住了,从上往下却又够不着。
“请问能帮我拉一下拉链吗?”她关门之前记得门口站着店员。
不一会儿,门从外面开进来.
她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了,我够不……”
看向镜子的目光顿住。
霍啸北温厚的手掌贴上她的腰背,付意晚仿佛被烫了一下,反应很大地往旁边挣脱。
“别动。”霍啸北眼明手快禁锢住她。
原本宽敞的试衣间因为他的进入而变得逼仄紧迫,连气压都低了几分。
付意晚身子紧绷了起来。
随后一道细微的声响。
拉锁到顶。
他的手也随着松开了。
礼服意外地和她十分契合,仿佛量身定做一般。
付意晚不看镜子里的他,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穿上礼服的自己是有多娇媚动人。
长卷发披散开来,像海藻般落在雪白的背部,店里开了暖气,刚才她拉不上拉链,有些着急,鼻尖冒着细细的汗珠,一转头一缕发丝黏了上去,磨蹭着眼尾处的小痣。
活色生香。
她恼羞成怒扭开门把,忽然一只手从她的耳畔穿过来,砰地一下将打开一条缝的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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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意晚心跳一紧,霍啸北又要发什么疯!
毫不迟疑用力握着门把往回拉,不料霍啸北另一只手直接攥住她的下巴,她只觉眼前一黑,铺天盖地的吻疯狂地碾压而来。
“你放开……”付意晚咬紧牙关不松开,从齿缝溢出抗拒。
男人手指巧劲一捏。
她痛得直呼,张开嘴,恰巧给他可乘之机。
舌尖被他搅得发麻发痛,付意晚嘴里发出呜咽声,握紧拳头用力砸他,奈何他胸膛铜墙铁壁一般,凭她的力气根本喊不动不了半分。
想要用脚踢,鱼尾裙摆太低,她的脚抬不高,踢踏了几下,不痛不痒地蹭着霍啸北的裤腿,火苗越撩越旺。
察觉出她要故技重施,霍啸北捏着她下颌的手一紧,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几公分。
“又想咬我?”他岑薄的唇上水光潋滟,说完话后,再次俯身吻上她。
付意晚一偏头,他的吻落在她眼尾那颗小痣上。
霍啸北恶劣地咬上去,付意晚疼得躲闪,却再次被他禁锢在怀里。
“霍啸北你王八蛋!”她发了疯一样的挣扎,妄图拿出一点动静,他会有所顾忌。
可更衣室外的店员早不见了。
沈唯在另一个方向的更衣间,中间隔了一条厚重的帘子,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更衣室里传出来的砰砰声。
霍啸北吻着她,另一只手从她腰际往后,爬上背脊,轻松将拉锁往下拉。
失去固定的裙子不堪重负往下坠落。
付意晚浑身一凉。
为了穿裙子好看,她把肩带给拆了,此时此刻,黑色的半杯胸衣完全拢不住地往外涨开。
付意晚被宋清霜养得很好,皮肤娇嫩,肤若凝脂又透着淡淡的粉,漂亮得好似一件工艺品,没有一丝瑕疵。
听见霍啸北的呼吸渐渐粗沉,手指从她的下颌一路往下,她的脑子砰的一下炸开。
“付小姐,沈小姐问你好了没有?”
忽然门外传来声音。
付意晚浑身一僵,冷汗都冒出来了。
店员和她就隔着一扇门,如果没有这扇门,她脸色潮红的媚态就会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呃!”付意晚咬唇,握住霍啸北作乱的手。
“付小姐,你怎么了?”店员直接敲门。
付意晚的呼吸急促而慌乱。
她从来没有求过霍啸北什么,此刻,她眼带乞求地看着他,希望他就此收手。
可她没想到霍啸北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贴在她耳边喑哑道:“你这样最勾人。”
付意晚的脸腾的一下迅速涨红,不是羞,是耻辱。
“付小姐?”
付意晚急中生智,“就快好了,你,你请沈小姐过来看看。”
店员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一声低笑仿佛从霍啸北的喉腔溢出。
她的心里莫名的一阵恐慌,眼底水光氤氲倒映着霍啸北充满危险气息的双眸,仿佛是拽着人不断坠落的深渊。
“付意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作死?以为沈唯过来我就不敢怎么样你了是吗?”
“昨晚有句话还没有回答你,我不是玩不起,而是没玩够。”
他的唇贴上她的额角,一字一顿,像贴着她的心脏。
狂乱而崩塌。
……
沈唯过来的时候,付意晚正被霍啸北按在穿衣镜前,他没有真正地占有她,一寸寸地撩拨,要扯碎她的防线。
“小胭,你好了吗?”沈唯敲门。
门内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她又敲了敲门,“小胭?”
付意晚嘴里溢出嘤咛声,用手背捂着,“裙子……我穿了不合适,正打算脱下……来。”
“那好,你慢慢脱,我去等阿征,他出去接电话还没回来。”
沈唯走了。
付意晚不敢松懈,霍啸北还不肯放开她。
男人的指腹摩挲着她眼角的泪痣,她在床上被弄哭的时候,泪痣染了水渍,透着股诱人的味道。
叫人萌生出摧残的念头。
亦如此刻。
他低声蛊惑道:“以后不许再去相亲。”
……
付意晚整理好后,出了试衣间,对店员说了声先走了,麻烦她们告诉沈唯一声。
店员看她面色潮红,娇嫩欲滴的唇瓣像被人狠狠蹂躏过。
几个人面面相觑。
出了品牌店,付意晚腿软,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曹方跟在她身后,“付小姐,霍总叫我送您回家。”
付意晚现在根本不想看到跟霍啸北有关的任何人!
她知道不该迁怒,但只能做到面无表情,“我自己开。”
“霍总说您车技烂,不安全。”
付意晚:“……”
好吧,她无话可说。
她回头,透过橱窗,灯火璀璨的中心,霍啸北靠坐在沙发上,翻阅着一本时尚杂志,矜贵禁欲,仿佛之前在更衣间里疯狂的男人不是他。
她看了一眼曹方手里提的纸袋,不用看她也知道是那一条裙子。
沈唯换好礼服出来,听见付意晚走了,眼里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阿征,你看这条裙子怎么样?刚才你去接电话我试了另一条,不是很满意呢。”
她拉着裙摆,在原地打了个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霍啸北嗯了一声,放下杂志,“你慢慢试,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阿征……”沈唯的心往下坠,语气说不上是埋怨还是生气,“爷爷说你会陪我试衣服的。”
她一直是骄纵的大小姐,从来都是她放别人鸽子,怎么半中间还要被人放鸽子?
她拽着霍啸北的衣袖,都快订婚了,这个举动她觉得不过分。
霍啸北不露声色拂开她的手,波澜不惊的眼眸看着她,淡声道:“听话一点。”
沈唯知道霍啸北坐到今时今日这个位置,霍家的家主,南城一呼百应的顶尖权贵世家,这样集财富和权利为一身的男人多少都有大男子主义。
生平最不喜欢被束缚,尤其是女人。
他想要她听话,那她就能做到。
旋即换上一副笑脸,沈唯通情达理,“那你去吧,我会发照片给你看的。”
沈唯望着他的背影,目光落在他手背上两三厘米的划痕,清晰的,像指甲抓挠过的痕迹,之前并没有。
她倏然握紧拳头,脸上的笑意一寸寸龟裂,化为强烈的不甘。
刚才,她在试衣间门口听到了。
上了车,司机问道:“霍总,回老宅还是?”
车厢昏暗,霍啸北望了一眼对面的座位,摩挲着翡翠扳指,耳边犹响起女人憋闷的笑声。
他冷声道:“去华和路的击剑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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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一簇簇地照进车内,付意晚喝了酒昏昏欲睡,但她知道自己在霍啸北车上,没敢睡沉,眼皮耷拉着,无力靠在门上。
“已经和傅景在交往了?”霍啸北的声音忽然传来,飘忽的,不真实,付意晚一激灵。
车子缓缓开入小区。
她的心跳杂乱无章,想撒谎承认,终敌不过霍啸北这么多年来对她的影响,含糊不清地说:“傅景对我很好。”
男人的喉腔发出一声轻笑,付意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头也不回地拉开车门下车,低头看见脚上的白色拖鞋,眼眶发烫得厉害。
付意晚上楼之后,霍啸北坐进后排,点了一支烟。
车窗缓缓降下,烟雾飘出,他抬头望了一眼楼上亮起的窗户,冷寂的双眸有细微的波纹荡过。
曹方赶来,“霍总。”
“走吧。”
曹方打开驾驶座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开出小区,霍啸北抽过烟的嗓子低哑阴沉,“记性很好是吧?”
曹方一愣,马上想到秦恒,早知道秦医生这么不靠谱,在电话里追问事情经过的时候,他就不该说那么多!
“霍总,我错了。”
霍啸北冷哼,“认错倒是及时,明天开始在公司前台待一周,让曹原跟在我身边。”
曹方一瞬冷汗都下来了。
他知道自己长得斯文模样好,公司里的女员工高攀不上霍啸北,明里暗里地冲他示好,碍于霍啸北在,她们不敢靠近他,明天要是去前台待着,不得被那群女妖精追着跑吗?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曹方就打了个哆嗦,赶紧求饶:“霍总,我真知道错了。”
“两周。”
“霍总,我……”
“一个月。”
曹方:“……”
……
翌日,付意晚在等电梯的时候遇到沈唯。
不怪小夏经常说沈唯的穿衣风格越来越像她,前天付意晚穿着一套新中式的长裙,外面加了一件针织衫,今天沈唯也穿了类似的。
她记得沈唯刚来公司的时候不是这个风格,短短不到三周,她就换了。
沈唯穿了高跟鞋,比平底鞋的付意晚略高了一点,“小胭今天看上去精神不错,昨晚回去没做噩梦吧?”
付意晚看着面前跳动的数字,昨晚两人挑明了,也不用再客气,“亏心事做多的人才会做噩梦,沈总监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沈唯冷笑,“就是靠伶牙俐齿勾搭上阿征的吧?”
“这是天赋,沈总监……”她故意停顿,目光从她的穿着上扫过,微笑,“想模仿也模仿不来。”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
付意晚站在一边,“沈总监请。”
沈唯拉着的脸一秒换上笑容,走出电梯厢的瞬间和付意晚擦肩而过,笑的意味深长,“你别得意太早,再过不到一个月我就是你二嫂了。”
付意晚回到工位上没多久,小夏从茶水间端着咖啡一路小跑过来,“胭姐,你昨晚把合作搞黄了?”
小夏在茶水间听了八卦,马上回来找她。
付意晚对她说了做完事情的大概,小夏气得拍桌子,“这个老色批就该废了他!”
电话响了,付意晚接起来,是总裁办那边打来的。
“付小姐,傅总请您上来一趟。”
挂了电话。
“胭姐,傅总会不会问责你啊?”小夏满脸担忧,之前付意晚那么帮她,可轮到付意晚的时候她却没办法,急得团团转。
“慌什么?”付意晚的神情倒不是凝重,有一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泰然处之,“去了就知道了,别怕。”
就像昨晚她想的那样,如果公司因此怪罪她,那么这样的公司她不待也罢。
出了电梯,付意晚在秘书办报上自己的名字,秘书指了指总裁办公室方向,“你敲三下门就行。”
看着面前烫金的总裁办三个字,付意晚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倒不是合作黄了她怕担责,而是她没接触过傅寒霖。
是傅不是霍,是霍躲不过里的傅,就是傅家大公子,傅寒霖。
他不像其他上司会对女员工宽厚一些,犯了错,不论男女员工一视同仁,付意晚曾远远看见他一次,不苟言笑的样子,甚至都没见他笑过。
他如今三十一岁不近女色,有坊间传闻他喜欢男人。
付意晚敲了三下门,里面传来一道醇厚低沉的声音:“进来。”
傅寒霖的办公室很简洁,清一色的灰黑白色调,标准性的冷淡风。
付意晚没多打量,走到宽敞的办公桌前,“傅总。”
电脑面前的男人低头批阅文件,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深灰色的西装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从付意晚的角度看过去,男人鼻梁高挺,唇线不厚不薄。
“坐。”傅寒霖头也不抬。
付意晚绕过椅子坐了下来,静静地等他批阅完文件。
过了几分钟,大概是突然想起还有她这么一个人,傅寒霖的笔尖一顿,好看的瑞凤眼扫过她的脸,“昨晚没受伤吧?”
付意晚没想过会是这个开场白。
她摇了摇头,“我朋友及时赶到。”
傅寒霖摘下眼镜,“傅景都告诉我了。”
这下付意晚彻底愣住了。
等等!
傅寒霖,傅景?
他们都姓傅,难道是家人?
看穿了她的心思,傅寒霖解释道:“傅景是我表弟,他随我姑母姓。”
“原来你们是兄弟。”
傅景从来没说过,他比季临还低调。
傅寒霖给了她一颗定心丸,“今天叫你上来不是要问责你的意思,就算没有傅景替你说话,我也认为你做得很好,面对职场潜规则就应该像你这样勇敢拒绝。”
付意晚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所以他特地叫她上来就是为了夸她一顿?
傅总这么忙应该不至于,大概还有其他事。
很快就验证了她的猜测。
“盛天那边的合作不是他们拒绝,而是我们拒绝,包庇这种员工的公司我们不合作也罢。这边有个新的合作,你跟进一下,可以吗?”
傅寒霖递给她一份文件。
付意晚知道从他手里拿到的合作无疑是最好的,他是老板,大概也知道她最近的合作接二连三黄了的消息,雪中送炭来了。
这其中一定是看在傅景的面子上。
她双手接过,翻开文件,暗暗吸了一口气。
是和霍氏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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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三天,付意晚吃了霍氏集团项目部的闭门羹。
他们委婉表示新成不是他们的最佳预备选项,甚至连付意晚准备好的方案都没有过目。
但对付意晚来说,这是一次跳板。
那天离开之前傅寒霖说:“和霍氏谈成这笔合作,另一个副总监的位置是你的了。”
付意晚想要这个位置,不为其他,副总监的大部分决策可以跳过总监,可以避免和沈唯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她也希望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早日带母亲脱离霍家。
所以这次合作,她是势在必得。
“训练呢?”她给季临打去电话。
季临一手拿手机,一手拿毛巾擦汗,“无事献殷勤,有屁快放!”
付意晚开门见山:“今晚有一个合作峰会是你们家开的,我想要一张入场券。”
她打听过了,霍氏集团的雷总监今晚会出席。
“行,自己注意安全,我训练没时间陪你去,我会跟我姐打一声招呼,让她看着你点。”
付意晚蹙眉,“什么叫看着我点?”
“你自己长什么样心里没数?”
“我当你夸我。”
“臭美吧你,挂了。”
一个小时后,有个同城快递到付意晚手上,正是今晚合作峰会的入场券。
……
下班后付意晚开车回家重新化了个妆,将上次从品牌店里拿回来沈唯穿不了的礼服换上,临走叫了一辆出租车。
今晚免不了喝酒的,车是不方便开了。
合作峰会是世贸大厦举办,这个时间段路挺堵,到了地方已经七点半,晚宴马上就开始了。
“付意晚!”
付意晚循着声音看去,季晴和季临俩姐弟长得不太像,季临像他妈妈,漂亮精致,像漫画里走出来的。
季晴像爸爸,英气飒爽,举手投足间有很多男人都没有的干脆利落。
此时季晴穿着一袭酒红色礼服,大波浪的长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发髻,红唇绯艳,手里摇着红酒杯,气场全开。
“季晴姐。”付意晚走上前。
季晴挽上她的胳膊,眼里闪过一丝惊艳,“裙子好漂亮,你真是越来越美了,怎么样,考不考虑嫁给季临当我弟媳?我可太想你嫁到我们家来了。”
付意晚无奈地笑,“季晴姐你饶了我吧,是季临他看不上我。”
“是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吃不着,真不考虑考虑?”季晴十年如一日地给付意晚画饼,“我们家很好嫁的,我爸妈都喜欢你。”
“我和季临是兄弟。”
“感情会变味儿的嘛。”季晴挑眉。
付意晚钢铁直女:“那我和季临的感情就变馊味了。”
季晴无语地笑了,摇了摇头,“你们还真是亲兄弟,连话都说得一模一样。”
付意晚一脸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季晴挥手示意服务生:“给付小姐准备点果酒。”
她又对付意晚说:“你兄弟怕你喝多了。”
其实付意晚酒量还行,但最近她点背,接二连三发生事情,能少喝点就少喝点,度数低的也好。
季晴挽着付意晚露脸,也算是和在场的人打了招呼,付意晚是她的人。
在场的都是人精,季总亲自带的人,所有人都要给面子的,有人主动上前和付意晚交换名片。
付意晚也不托大,她是晚辈,一个也不落地敬了酒。
没多久她就看见了正在和人交谈的雷总监,正要和季晴说一声,大门那边传来动静。
这是季家主办的晚宴,任何人都是提前到或是踩着点到,谁也不敢怠慢。
晚宴已经开始了半小时,这姗姗来迟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所有人纷纷侧目看着大门方向,原本谈笑风生的众人顷刻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随着侍者将大门缓缓打开,男人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步入宴会厅。
黑色西装肃穆沉寂,将男人身上与生俱来的矜贵衬得愈发高不可攀,宴会的灯光投射而下,男人左手拇指上象征着身份的翡翠扳指闪过润泽的光。
随着他目光淡淡扫过,观望的众人不约而同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脑海里只有两个想法。
原来是霍啸北。
也只能是南城第一家族的家主,霍啸北了。
沈唯挽着霍啸北的胳膊,目光扫过人群中的付意晚,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和嫉恨。
她太亮眼了,整个宴会厅的人都成了她的陪衬,她光是站在那里就是C位,不需要特地寻找。
霍啸北走到季晴面前,目光掠过付意晚,语气平淡带着几分疏离:“抱歉季总,来迟了。”
“霍总肯赏脸就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季晴笑着伸出手。
霍啸北礼貌地触碰了一下她的指尖便收回手。
季晴看着他身边,微笑道:“这位是?”
“是我未婚妻,沈唯。”
付意晚心跳一滞,精美的妆容也难掩她一瞬发白的脸色,她对季晴说了一声有事便离开了。
转身从服务生手里拿了酒,身边传来一道带着嘲讽的笑声:“这礼服不是不合身吗?”
付意晚端着酒杯,无视沈唯,目光循着雷总监。
“不说话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付意晚好笑地扫过她,“那你要听我说什么?那天的细节?”
沈唯双手环胸,妆容精致的脸上表情一瞬凝滞,仿佛吃了一只苍蝇一样的恶心。
咬牙切齿骂她,“你要不要脸!”
“不想听的话就别来烦我。”付意晚甩开她,“有时间冲我使劲,还不如好好研究怎么守住未婚夫的心。”
她还没走出几步,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她以为又是沈唯,结果一转身是傅景。
不同以往的运动风格,傅景穿着深灰色西装,头发打理过,愈发显得英气逼人。
她一脸意外的笑容:“你怎么在这?”
傅景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和人聊天的贵妇,“陪我母亲来的,她血压有点高,我亲自盯着她少喝酒。”
付意晚好笑地捂嘴,“对了,谢谢你替我在傅总面前说话。”
“你前几天已经道过谢了,怎么还来?”傅景开玩笑的语气。
一缕发丝黏在付意晚脸颊上,她碰了碰没抓到,傅景看着她微低着头,模样乖巧的样子,不由自主地靠近,捻着那一缕发丝,拨弄开。
不远处,沈唯挨着霍啸北站在一边,羡慕的语气:“阿征你看,他们多登对啊。”
“是么?”男人似笑非笑,红酒一饮而尽,酒杯啪嗒一声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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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的家规森严,吃饭的规矩也多,正式开席之后攀谈声就少了。
这边的动静就尤为明显。
席间已经有人不满地皱起眉头。
她立马捂住口鼻,眼角含泪地朝看向她的人颔首致歉。
可紧接着又是一股恶心想吐的感觉。
付意晚立马起身离席,冲进洗手间。
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没东西可以吐,止不住的干呕,喉咙一阵阵发紧,眼泪也止不住流。
门把传来动静,有人进来。
付意晚趴在洗手台上,心跳一紧,回头看见宋清霜神色匆匆地反手关门。
她刚想说话,又忍不住捂住嘴干呕。
一直等到那股恶心劲过去了,她扭开水龙头洗手,看向镜子里欲言又止的母亲。
“你是不是背着我跟人谈恋爱了?”
付意晚耳朵里嗡嗡响,没听清楚,“什么?”
母亲又重复了一遍,眼神犀利仿佛在审问犯人。
付意晚洗手的动作一顿,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清霜走上前,用力扯住她的胳膊,将她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她。
付意晚吐得厉害,眼睛都红了,衬得一张小脸苍白,虚弱得很。
“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妈,你胡说什么?”付意晚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声音也比平时拔高了几分。
宋清霜狐疑地打量她。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激,她的语气缓和下来,解释道:“我没谈恋爱,只是肠胃有点不舒服。”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之前还好好的,只是闻到淡淡的鱼腥味就受不了,这会儿被宋清霜质疑,她下意识去算自己的生理期。
还真是推迟了三天。
难道真的怀了?
上一次她和霍啸北在一起之后,突然被通知出差,忘记到底吃没吃药了。
宋清霜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听她这么说,才算相信,“没有最好。”
刚才看付意晚那样子,还以为她瞒着自己跟别人谈恋爱,搞起了未婚先育的那一套。
既然没有,那她就放心了。
她扯了张纸巾擦掉付意晚嘴角的水,语重心长地说:“你是妈唯一的希望了,可不能学那些不好的,妈妈下半辈子能不能过好日子就指望你了。”
“霍家没亏待你,你的日子不会太差。”付意晚接过纸巾自己擦。
霍家上下虽然不太待见她们娘俩,但霍家老五过世之前,请求霍老爷子照顾好她们。
霍老爷子虽然不喜欢她们,倒也信守承诺,每年都给宋清霜七位数的生活费。
这笔钱寻常人家够花好几十年了,但宋清霜花钱大手脚。
付意晚给她定了每个月最多花三十万,剩下的钱留着年底用,霍家这么大的家族,需要上下打点的地方不少。
“那点钱怎么够花的,我每个月要买衣服买包,做美容,还有太太圈每隔一段时间的聚会,哪哪不需要花钱啊。”
宋清霜开始跟付意晚算账。
付意晚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你的衣服和包够多了,还有那个太太圈的聚会不去也罢,她们向来看不起我们,何必热脸贴冷屁股。”
“你懂什么?”宋清霜不悦道,“等你被社会磨掉棱角就知道清高是最不值钱的,太太圈里多的就是人脉。”
“对了,这次就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青年才俊,我正打算跟你说。”
猜到了什么,付意晚不耐烦地打断她,“我最近工作忙,没时间。”
宋清霜才不管这些借口,自顾说:“对方虽然没有霍家有权势,但在南城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他是他们家独子,你要是嫁过去了……
“妈!”付意晚再次出声打断,“我不想这么早嫁人。”
宋清霜哼道:“那你想怎么样?女人的最终归宿都是嫁人,你嫁个好人家,妈在霍家也有脸面,在外人面前也抬得起头来,早嫁早享福的道理你懂不懂?”
付意晚不懂她的逻辑,早嫁早享福?
“我有工作,才刚毕业两年,将来有的是机会提升,工资不会低,养得起你。”
宋清霜气不打一处来,“就你那点工资都不够买一个像样的包,怎么养我啊?养你自己都够呛!”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等对方敲定时间,你们就见上一面。”
宋清霜根本不给付意晚拒绝的机会,拉着她离开洗手间。
付意晚想着生理期推迟的事,没看到迎面而来的两个人。
霍老爷子年纪大了没什么胃口,出来透透气,身边就只有霍啸北陪着。
“小付怎么了?”
付意晚脚步停顿,抬头看过去。
霍家老爷子今年八十一了。
枣红色的唐装更衬得他精神矍铄,花白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迷倒众人的美男子。
霍家的男人是个顶个的俊美,尤其是霍啸北,他和傅家的大公子是南城姑娘们最向往的黄金单身汉。
南城还流传了一句话——是傅不是霍,是霍躲不过。
这一眼看过去,不可避免地看到霍啸北。
他不经意地抬眸看过来,目光冷寂,含了几分料峭的寒意。
这是他心情不太好的表现。
付意晚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立马移开目光,看向老爷子,从小她就怕霍家老太爷,他疼爱孙辈,对她这个“便宜孙女”却严厉不苟言笑。
看似关心的一句话,实则没什么关切之情,只是碍于老五离世前的嘱托。
“对不起爷爷,我白天吃坏了肚子,打扰到大家了。”
老太爷不悦地扫了她一眼,花白的胡须往下沉,“既然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家宴也不是你必须得参加的。”
老爷子就差直接说她又不是真的霍家人。
付意晚握了握手指,下意识咬紧牙,这样让人当众下不来台的话惹得她一阵臊,更何况对面还有霍啸北。
她不想在他面前丢人,又羞又窘,她面皮薄一下就红了。
刚想要说什么,宋清霜面露尴尬之色,扯了扯付意晚的衣摆,示意她不要说错话。
这时,霍啸北轻笑一声,“爷爷跟无关紧要的人浪费什么时间,我陪您走走。”
“嗯。”老爷子压下不悦的情绪,往前走。
霍啸北在经过付意晚的时候没有片刻的停顿,衣袖摩擦而过,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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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霜让付意晚今晚留在霍公馆,霍公馆占地面积极大,老太爷的几房子女都各有别院,五房离主楼最远。
付意晚拒绝了,她成年后就没住这里。
知道她脾气倔,宋清霜也没强留,临走之际叮嘱她去医院看一下。
刚体会到一点母爱的付意晚紧接着又听见宋清霜说:“看你吐得脸色都青了,过几天就要跟人家见面,这个样子怎么行?第一印象很重要的懂吗?”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这事以后再说。”
不想再听她说这些,付意晚推着她进别院。
宋清霜气不打一处来,“你没看见霍家人对我们的态度?你要是不争气,我就彻底没脸了!”
“嫁豪门就是争气了?”付意晚别开脸。
知道她吃软不吃硬,宋清霜拉着她的手,一瞬红了眼圈,“妈在霍家的处境你也知道,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妈妈在这个家里抬不起头来吗?”
付意晚看不得宋清霜掉眼泪,心也软了,“过几年再说吧,我现在没那个心思。”
总算撬松了墙角,宋清霜可不得乘胜追击,“男人都爱年轻的女人,尤其这个圈子里的,什么花样没玩过,娶妻就要懂事乖巧,年轻漂亮。”
她拉着付意晚说道:“霍啸北算是圈内子弟里比较洁身自好的吧?他照样不能免俗。”
听到霍啸北的名字,付意晚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想走又想听到关于他的事。
“他怎么?”
宋清霜的话像有穿透力一般,“我听说老爷子给他介绍的几个对象,他亲自定了一个最年轻漂亮的。”
她站在风口,心怦怦狂跳。
走出霍公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南城入秋的时间早,晚风拂过,瑟瑟的凉意。
她加快脚步往外走,霍公馆在城郊,附近没有地铁站,打车也要走到外面的大马路,大概二十分钟的路。
付意晚走到一半的时候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她下意识往旁边站,那辆车却在她的身侧停了下来。
“付小姐。”车窗降下。
开车的是霍啸北的秘书,曹方。
付意晚感觉到一股凉风从背后灌入,她下意识地朝车内看进去。
后排黑漆漆地,看不清。
曹秘书看出她的心思,解释道:“霍总还在宴席上抽不开身,让我开车送付小姐一趟。”
付意晚刚想说不用,这里是霍家的地盘,随时可能被人看见。
曹方的脸上端起礼貌的微笑,说道:“付小姐,霍总吩咐让我送您去一趟医院,您身体不舒服,得做个检查才好,霍总是关心您。”
霍啸北可不像这么会体贴她的人。
付意晚大概猜到是什么,曹方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她的猜测。
“霍总说,是肠胃不适就让医生开点药吃,若是其他的,也好做安排。”
其他的……
付意晚的心一颤,怀孕吗?
那么曹方口中说的安排又是什么意思?
霍啸北是绝对不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的。
再加上这个节骨眼,他要有结婚的对象了,要真是怀上了,他会怎么做可想而知。
付意晚整个人像从寒潭里出来,浑身凉浸浸的,不敢去想那个可能性如果成真,她会陷入怎样万劫不复的境地。
曹方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到了医院,付意晚只管配合做检查,另外还多抽了一管血,做是否怀孕的鉴定。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心被指甲抠出一道道痕迹,时间度秒如年。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深夜了。
更深露重,付意晚一哆嗦,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鼻头红红的,眼角噙着泪花,风一吹,单薄的身子晃了晃,像要折断的柳条。
曹方将车后门拉开,付意晚刚跨出一步,往后车厢一看,就愣住了。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男人曲着的双腿,西裤熨帖,没有一丝褶皱。
一只手搭在腿上,骨节分明,手指白皙又蕴含着力量感,连腕表折射出金属冷淡的光泽都透着矜贵。
“付小姐,上车吧。”曹方催促她。
也是提醒她,这车她是必须得上。
付意晚往前走,霍啸北大概是喝了点酒,高大的身子靠着椅背,阖着眼皮,车内昏暗,他的脸有一大半掩在阴影中。
又英俊又邪性。
西装外套随意丢在一边,黑色衬衣的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
从很久以前,付意晚就知道霍啸北穿黑色最好看。
他皮肤白,却不是那种女人气的白,黑色衬得他矜贵非凡,又有一种要冲破禁忌的张狂,压得人热血沸腾。
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颜色,其他男人穿不出他这样的味道。
像夜,像深渊,迷一样的让人着迷。
付意晚上车,刚坐好,装药的袋子就被人拿了过去。
“你放心,没怀孕。”付意晚语气涩然。
霍啸北打开袋子的手一顿,随手翻开化验单,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最好。”
付意晚说不上什么感觉,有一口浊气堵在嗓子眼。
化验单出来的时候,她是松了一口气的,但同时心里隐隐地又有一种失落感,心里还在较着劲。
但现在,那种失落感消失殆尽了,霍啸北的话无疑是给她提了个醒。
别妄想了。
她回过神来,霍啸北已经将她要吃的药分出来,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她。
“把药吃了,别吐我车上。”
付意晚没忘,霍啸北有点洁癖。
不过她也没解释自己在霍公馆时都吐光了,哪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吐。
吞了一口水,肚子空空的难受。
刚吃完药,手机响了起来,是宋清霜打来的。
付意晚原本不想接的,怕宋清霜在电话里说什么。
可铃声却响个不停,霍啸北似乎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头。
付意晚只好接了电话。
“意晚,去看医生了没有?”
车厢太安静了,付意晚特地将手机贴紧耳朵一些,不让宋清霜的声音流出。
付意晚嗯了一声:“肠胃炎,开了点药吃。”
宋清霜应该是在护肤,开了免提,扬着嗓子说话。
“对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可要放在心上啊,这两天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漂漂亮亮的,周六你们见上一面。”
付意晚余光瞥见霍啸北,心里发虚,慌张挂了电话。
不过宋清霜最后那句“我保证对方会喜欢你的”还是从手机里流了出来。
付意晚顿时如坐针毡,又祈祷他什么都没听见。
车厢里安静的落针可闻,车子行驶过立交桥,高耸的路灯,光线一簇簇地落进车内,从霍啸北轮廓昭彰的侧脸划过。
伴随着一声低笑。
“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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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意晚心跳漏了半拍,和霍啸北目光相对,后者淡声道:“五婶说你有几天不回老宅,想你了。”
“我送你。”傅景说道。
付意晚摇了摇头,余光是霍啸北摩挲扳指的动作,“晚上谢谢你了,不过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傅景不希望她对自己这么客气,“你说。”
“今晚的事别告诉季临,他那个暴脾气别影响了训练,反正我也没事。”付意晚回了他一个轻松坦然的表情。
傅景点头,“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在你妈身边也会安心些。”
付意晚想说不太可能的,她那个妈妈除了给她找麻烦找气受也没什么能让她安心的本领了。
不过傅景没必要知道这些。
到了酒店门口,傅景先开车走了。
沈唯撒娇道:“阿征,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去老宅看看爷爷。”
她要挨着霍啸北,男人从大衣口袋掏出烟盒,她要挽胳膊,他又掏出打火机,她扑了个空。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站在风口,单手点火,火苗晃了晃,轮廓昭彰的侧脸更添了几分迷醉。
沈唯心跳狂乱,这个男人总在不同的角度吸引着她。
她本来没想这么早定终身,再玩几年然后收心,可当她看到霍啸北本人时,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他,这样的男人,没有女人不爱的。
霍啸北吐出一口烟雾,淡声道:“爷爷今天有点不舒服,早早睡下了,你去了也见不到他。”
“那我也想伯母了。”
“我妈照顾爷爷一天也早休息下了。”霍啸北掸了掸烟灰。
“那你回去?”
霍啸北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语气明显沉了几分,“今天十五。”
沈唯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今天农历十五,霍啸北每个月农历十五都回老宅住,这是霍家的规矩。
而付意晚从十八岁考上大学就没回老宅住了,她是霍家“编外”人员,老爷子也不强求她。
“我不是也快变成霍家人了嘛。”沈唯脸红,不好意思地说道。
霍啸北将烟嘴从唇边移开,火光明明灭灭,他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就这么想去老宅?”
沈唯心跳突突,霍啸北虽然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但气势压人。
她一瞬委屈:“对不起阿征,你别生气。我就是觉得我们就快订婚了,可到目前为止我才去过老宅一次。”
那边,付意晚已经受不了沈唯的装模作样,率先走下阶梯,上了自己的车。
这个沈唯真是蠢得可以,她以为自己真的是要跟霍啸北回老宅,才千方百计地缠着霍啸北也带上她,不让他们独处。
殊不知,那是霍啸北的独占欲在作祟,只是不想她跟傅景在一块儿。
想到这个,付意晚就觉得荒唐可笑,随之,心头像有一根弦越崩越紧,疼得她呼吸急促。
付意晚没跟霍啸北打一声招呼,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模样刺激了沈唯。
她都不敢这么对霍啸北,这个付意晚真会吊着男人的胃口,手段一流!
“还好小胭没被怎么样,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你交代了。”沈唯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霍啸北在垃圾桶上抖落烟灰,单手插兜,“向我交代什么?”
“小胭她是你的妹妹呀。”沈唯终于得偿所愿挽上他的手臂,男人手臂坚硬有力,她紧挨着。
“多亏了傅景及时赶到救了她,我看他们俩很般配呢,傅景年轻帅气,难怪小胭在他怀里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沈唯噗嗤笑着。
她偷偷看向沉默不语的霍啸北,自顾说道:“傅景说他是小胭男朋友的时候真的太man了,谁听了不迷糊啊?我猜小胭心里一定感动得不行。”
曹方将车子开过来,霍啸北掐了烟,“你开她的车送她回去,车子我自己开。”
“阿征!”沈唯暗暗咬牙,脸上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不甘。
霍啸北绕过车头上车,曹方走到沈唯面前,“沈小姐,我送您回去。”
沈唯想过去找霍啸北,可曹方站在她面前。
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说不上是故意还是巧合。
等她一把推开曹方,霍啸北已经开了车走了。
她气急败坏地在原地跺脚,回头瞪了曹方一眼!
曹方恭恭敬敬:“沈小姐,车钥匙。”
沈唯心浮气躁地从包里掏出车钥匙,用力丢向他!
……
付意晚没有开车回老宅,霍啸北说宋清霜想她多半是骗人的,否则为什么不直接给她打电话,反而借霍啸北之口。
骗骗别人可以,骗不了她。
这几天新车磨合得不错,但这条路这个时段挺堵,她车技不太好,走走停停,直到下了高架桥再过十字路口,路况才开始好起来。
傅景给她发了条微信,说他到击剑馆了。
等红灯的时候,付意晚抽空回复。
余光一辆车在她边上停下。
她似乎有所感应,转过头去。
这条路上的树正值落叶,树叶打在车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霍啸北单手握方向盘,手指白皙匀称,骨节凸起的弧度如精雕细琢,偏偏又透着股冷硬。
路灯橘黄的光落在他侧脸上,他轻抿着薄唇,缓缓朝她看来。
付意晚一如年少时那般怦然心动,心弦又被扯得生疼。
从知道霍啸北要订婚了到今天为止,她拼命去克制的情绪仿佛有破土而出的迹象,只是一点点的分量就开始疯狂侵袭着她的四肢百骸。
疼得她一瞬红了眼。
身后有人拍喇叭催促,她回过神来,发现绿灯亮了,她心慌意乱,赶紧换档,将车子开出去。
过了拐弯,车辆很少的地段,霍啸北直接将她逼停,她龟速,他拦得毫不费力。
“过来。”男人只说了两个字。
付意晚坐在车上没动,霍啸北也耐着性子磨她,没再催促。
她启动车子要倒退。
“脚不要了?”
付意晚的心湖荡了一下。
他怎么知道她的脚受伤了。
明明她隐藏得很好,傅景都没发现。
霍啸北单手握着方向盘,街道空荡荡,偶尔才有一辆车经过,除此之外是风卷落叶的声音。
他的声音融入夜色,危险又充满蛊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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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意晚走到霍啸北车边,要拉开后排的车门。
男人的声线低沉冷漠:“你当谁是司机?”
放眼整个南城乃至国内,谁敢当霍啸北是司机?
付意晚手一顿,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二嫂不介意就行。”
霍啸北耐人寻味的目光扫过她的脸,连同虚伪的笑也尽收眼底,
她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长裙随着坐下的动作裙摆晃动,脚踝若隐若现,红肿得厉害。
霍啸北沉着脸,“嫌自己命太长?”脚肿成这样还开车。
“不疼。”付意晚动了动小腿,低头确认脚踝被裙摆盖住。
忽然男人的气息逼近,温热的手一把握住她的小腿,往上抬。
付意晚下意识去护住裙摆,也就失去了挣开的机会。
霍啸北轻轻活动一下她的脚踝,她当即疼得脸都白了,额头渗出冷汗,眼圈红了,下意识出声:“你轻点!”
“不是不疼吗?”霍啸北脸色冷沉,松开她。
付意晚忍着痛,不吭声,脾气倔的十头牛都比不过她!
“我家里有跌打损伤的药,麻烦二哥送我回家就好了。”她看着前方,将裙摆整理好。
霍啸北没说话,径直把车子开到私立医院。
……
秦恒火急火燎赶到诊室,霍啸北站在靠椅边上,高大挺拔,大衣敞开,他身后侧坐着一个女人,露出一双白色高跟鞋。
他第一反应还好不是霍啸北出事,第二反应以为那个女人是沈唯,当即蹙眉,可一看到是付意晚,眉头皱得更深了。
“怎么了这是?”他看了一眼霍啸北。
“脚扭了,你看看。”霍啸北迈开一步,给他腾位置。
秦恒当时就想反问他脚扭伤了看骨科去啊,他又不是这个专业的,可霍啸北那个眼神扫过来,愣是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
他蹲在付意晚面前,拿起她的脚轻轻活动一下。
付意晚嘶的一声,霍啸北蹙眉,“你行不行?”
“我不行,你行?”秦恒换了个角度动了一下,抬头问付意晚,“这样疼吗?”
付意晚摇头。
“没伤到骨头,喷点药水,最近不要做剧烈运动。”秦恒站起身来,吩咐护士去拿药。
付意晚穿好鞋子,秦恒直皱眉,“高跟鞋也不要穿,穿平底鞋,鞋底要软的。”
付意晚是爱漂亮的,但也听话,“好的,秦太医……”
话说完,她就愣住了,秦太医是她私底下和季临调侃他的。
秦恒给霍家人看病,霍家在南城权贵金字塔尖上,滔天的权势,霍啸北是霍家太子爷,秦恒可不就是太医。
她一不小心脱口而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那个,可以洗脚吗?”
她随便岔开话题。
“可以,又没破皮。”秦恒哼了一声,瞬间进入角色,“小主还有什么需要微臣伺候的吗?”
付意晚一个没忍住,笑出声,“不好意思。”
她想说伺候洗脚的不是婢女就是太监,但对上秦恒那张俊脸,她又忍不住想笑,最后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才忍住这个笑点。
“这么好笑?”忽然霍啸北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她顿时止了笑。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又走到她身边,往她脚边丢了一双全新的拖鞋,白色的,鞋底看上去很柔软。
她一愣神,手背蹭到男人的西裤,转瞬间他和秦恒走出诊室,护士进来给她上药。
“我听曹方说了,付意晚差点被欺负?”秦恒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
霍啸北点烟,“多嘴。”
“你这张嘴什么都问不出来,还是曹方靠谱,简直是行走的摄像机,什么画面都出来了,嗬,那个傅景不错啊,那么护着付意晚”
“老套,”霍啸北将打火机丢桌上,“哄哄小女孩的把戏。”
秦恒不以为意:“谈生意,你最懂,哄女孩子,你不懂。傅景这样的最深得女孩子欢心,我要是女人绝对死心塌地。”
“我可以连夜送你去泰国。”霍啸北冷眼睇他,“傅景可以等你。”
“你这人!”秦恒无语,“我就是打个比方!”
他看了一眼沉默的霍啸北,打了个哈欠,“你对她挺上心?”
霍啸北掸了掸烟灰,听见外面付意晚对护士道谢,掐了烟,“走了。”
付意晚被护士搀扶着起来,一抬头,霍啸北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臂,让她挽着,周围几双眼睛盯着,她不情不愿地挽上去。
“谢谢二哥。”
霍啸北垂眸看她,她眼神决绝,憋着一股劲。
回到车上,霍啸北没有立马开动车子,私立医院在半山腰,有家室的男人带小三情人来看病,地方隐蔽,条件好。
万籁俱寂,深夜山里起风了。
男人嗓音低沉,“在酒店我拦着你打沈唯,跟我生气?”
“没有。”她回答得太快,明显心口不一。
“说实话。”
“没有。”
一阵短暂的沉默。
霍啸北轻笑,“没有最好,未来的妻子和一个整天想跟我划清界限的妹妹,你说我应该选谁?”
“二哥选的对。”
霍啸北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和秦恒能开玩笑,对我就是这种语气,付意晚,看看你现在这副跟我使小性子的样子!”
“二哥要我怎么说?难道我希望你选择站在我这一边,你就会站在我这一边吗?自知之明怎么写的,我懂。”
“你最好是真的懂。”
付意晚一哽,委屈一股脑涌上来,她拼命憋着,不想在霍啸北面前表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她深吸一口气,“如果今晚的事是沈唯的推波助澜,甚至是她故意引我入瓮,策划的这一切,你也会选她吗?”
男人松开她,“证据呢?”
付意晚眨了一下眼睛,早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她没证据,只有沈唯口头承认,她后悔没带手机进洗手间录音,可就算是录音了,霍啸北会信她吗?
不会,他说了,他选择未婚妻。
“我只是假如。”
霍啸北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本想点上,余光是她冷漠的侧脸,她从小就很难信任一个人,防备别人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他丢了烟和打火机,在置物盒里发出大动静,启动车子,漠然道:“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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