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别慌。
他只是试探。”
“他到底是谁?”
我低声问。
“内务府旧人。”
“那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这?”
陈平看我良久,最终还是说:“因为我们是他要找的人。”
我心底一震,仿佛天旋地转。
“他们已经查到了?”
“还没,但……快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物,那是他一直藏着的信符,旧而隐晦,上面刻着一个“禁”字。
那是象征“净身人”的身份印记。
“当年我虽入了内务府,但另有任务在身,是被皇后钦点,在后宫伺机监听。”
他声音很低,仿佛怕吓着我,“你的一言一行,其实……早在密档之中。”
我怔住,望着他,一时间竟不知是悲是怒。
“那你接近我,是为了监视?”
他摇头:“是最初的命令。
可后来……你说过‘月下湖边,水凉风冷’,我回去记了一夜,从那夜起,我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笑得有些苦,“一个净身人若起情念,是死罪。”
“那你为什么还救我?”
他答得很轻:“因为不救你,我连做人最后的念想也没了。”
我站起身,眼泪终是没忍住。
“你可知,这些年我以为你和我一样,都是被命运逼入死角的可怜人……原来,你是被派来监视我的鹰。”
他没有辩解,只跪下磕头:“阿岁,是我对不起你。”
我回身抱住阿念,她正熟睡,不知梦中是否也会惊醒。
沉默许久,我终于轻声道:“你若真悔,不要跪。
带我们离开。”
他抬头看我,眼里仿佛翻涌着千言万语。
“我会带你们走,不管他们派来的是谁,我都不会让你们被带回去。”
那一刻,他不再是我记忆里那个温顺的小内侍,而像是一株逆风而立的树,孤独却坚定。
夜深露重,我抱着阿念轻轻哄她入睡。
她小小的手还握着我指头,梦里不知笑了什么,嘴角轻轻翘起。
而陈平,一整晚都没回屋。
我披了外衣出去,屋后菜圃边有一抹熟悉身影,他独自坐在柴堆上,手中紧握那枚玉佩,脸色沉得像山夜的风。
“他走了吗?”
我问。
他回头,眼里浮着疲倦:“没有。
他还在等……等证据。”
“他想带你回去?”
“他若带着我们回去交差,便能邀功升迁。”
我攥紧了衣袖,几乎能想象那个温姓书生回到京中后的场景——